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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WEB][贴吧转载][佐崎一路]利贝提姆皇国的豚草姬(作者诈尸了转载至248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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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0103_傳說的大鬼和傳說的教會

「『光喲,去除黑暗普照大地!──光芒』」

在後方待命的魔術師,手拿法杖吟唱出『光芒』之術。
據傳,是在一百年前由傳聖女斯諾開發的光魔術。

(和教團展現的法術相比,只是咒文舖墊不同,結果一樣)

上級施術者可以讓光團獨立地浮游、移動。
不巧的是,這次的魔術師沒有那種本領。
儘管如此,還是發出火把和燈籠難以比擬的白光。
把四周照得有如正午般明亮。
完美達成了打破夜戰這一不利狀況的目的。

「哼,果然⋯⋯」

襲擊者是手拿劍和長槍的十幾人武裝集團,以及後面跟著的近二十隻的黑毛魔物偽黑羊梅拉諾。
順便介紹一下魔物的等級。
和冒險者的階級相同,由F減到S加。
還有極為稀少的,超越級的SS和US級這種妖孽般的存在⋯⋯

話雖如此,這些基本不會出現於地上世界。
只是在談及神話世界時偶有提及。
基本是根據強度而分類的。
不過,由於屬性相剋的存在,不能單純地──對比。
基本上,魔物比人類強三倍。
順便說一下,偽黑羊梅拉諾的級是D減。
一般而言,一隻D級魔物相當於三位冒險者。
這樣一來,襲擊者就相當於總數七、八十人。
可以說其規模堪比軍隊編制的中隊。
沒有改造成堡壘的普通貴族度假別墅,就算有再多的圍牆,也會在眨眼之間被攻陷。
不過,這裡有超過一百人隊伍,其中還包括經驗豐富冒險者、稀有的魔術師、亞人的弓箭手和僧兵。
此外,後方還有十位一線級魔法使、魔劍使,也就是利貝提姆學園魔法科教官待命。
要是正面對決的話,就算來目前三倍數量的敵人,這邊也能擊退。
雙方的戰力差別太大。
可是,守備方的『鋼鐵戰車』全員,還是臉色陰鬱。
在光亮下看的很清楚,攻擊方根本不是什麼亂黨或傭兵。

「拉扎魯、比莉、梅迪、烏迪、本、埃爾默、巴古斯、羅傑、西路瑪、吉吉、馬特拉⋯⋯狗屎,全滅了。」

此次護衛任務的負責人,『鋼鐵戰車』副隊長歐魯那多咬牙切齒地一個一個地確認眼神空洞的襲擊者的身份。
全都是熟人。
全都是白天留下來處理偽黑羊梅拉諾的屍體的夥伴。
他們變成敵人,成為襲擊者了。
這種不合情理的事,其實經常發生。
擔任顯貴和富豪的護衛的冒險者,反過來作為強盜變成掠奪貨物和錢財這種事,很常見。
不過,現在的情況,不能用利益得失來解釋。
因為全員都死了⋯⋯
脖子、頭顱,還有心臟⋯⋯

都有著明顯致命的悽慘傷痕。
全員都是。
應該是大刀般厚重的凶器所致。
受到這樣的傷害,沒人可以活下來。
連偽黑羊梅拉諾也是。
無論哪一匹,全都留著白天被殺時的傷痕,身上插著殘餘的箭。

「殭屍⋯⋯不,和腦子空空的傢伙不同。是『活死人』沒錯,不過沒有頭和心臟之類的弱點。麻煩了。」

不能在驚恐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就不能繼續擔任大型冒險者團隊的幹部。
在委託人和夥伴面前,自尊也不允許露出動搖的神色。

「恐怕敵人是死靈術士。最快的辦法是打倒術者。不過那些傢伙應該不會來前線⋯⋯⋯要是有白魔術師或者能使用『淨化術』的神官在,一下就搞定了。」

自己也知道,這是希望及其渺茫的要求,但還是忍不住說出來了。
淨化術是治癒系法術中的高階法術。
治癒術者原本就很稀有。
而只有其中的佼佼者,經過嚴厲的修行以後,才能勉強使出。
所以,那樣的人不管在哪裡,都是如同王牌一般的重要人物。
被嚴格管理著。
要想讓他(她)們出手,除非遇見巫妖或者吸血鬼的真祖這種上級惡魔/鬼神等天災級魔物。
不是區區一個冒險者能遇見的,遙遠得有如天上的雲朵般的存在。

「據說克拉拉小姐十六歲時就達到那個境地⋯⋯說不定這附近也有類似的英傑。靠現有的戰力難以解決啊。」

這裡是著名的巫女修行所,卻受到不潔的不死者的襲擊,真是諷刺。
不過,要是能解決這種出乎預料的事態,『鋼鐵戰車』的名聲就立起來了,報酬也有可能大大增加。
還有,萬幸的是,這裡是尤尼斯教國領地。

(這種大事,對我們是不可抗力。責任全歸那邊,不會算到我們頭上。)

此外,那個皇立學園的學生裡,有超VIP在。
保護好的話,可以獲得極大的名聲,拿到毋庸置疑的金字招牌。
有危機,但機會也很大。
不討厭這種有如豪賭的生死局。
不然也不會做冒險者這種行當。
快速地權衡利弊以後,歐魯那多終於下定決心,向集聚的夥伴們大聲發出檄文。

「小子們。正如所見,拉扎魯他們已經變成不知哪裡的死靈術士的棋子。很可憐,但愛莫能助。至少由我們來使其安息吧。打垮這些
擺佈屍體的旁門左道!不要留情!為了我們,為了守護的對象,愉快地復仇戰爭開始了!!」
「『『『『『『『『『噢噢噢噢!!!!!!!』』』』』』』』』」

夥伴們一齊呼喊著。

「瞄準腳!停止活動後包圍!弓箭手準備火箭!能用魔法的傢伙負責消防,不要讓火四處蔓延!」

不知道弱點的話,就不留痕跡地完全破壞掉。
這樣一來,最好用火。
遵從歐魯那多的指示,『鋼鐵戰車』的冒險者們踴躍地攻擊起來。


◆◇◆

脫掉作為睡衣連衣裙,換成黑色禮服,穿上黑靴,帶上別著玫瑰假花的帽子,最後披上嶄新的長袍。
準備完成。
為了保險,從『收納空間』裡取出白銀的魔杖。

「嗯。沒關係。」

看見我全副武裝地樣子,正在麻利地收拾行李的艾蓮,露出不安的表情,戰戰兢兢地問道:

「那個,茜兒小姐。難道⋯⋯打算和護衛一起並肩作戰?」
「不。現在還不想主動出擊。」

我彎下腰,撫摸著在腳邊嬉戲的菲婭的背部。

「不明白詳細情況。任意行動的話,可能會扯後腿。我打算和大家一起。」

聽到我的回答,艾蓮雙手撫胸,露出安心的表情。

「是的。有那麼多護衛在,肯定沒事的。」
「嗯。」

總覺得,好像立起什麼FLAG⋯⋯

我表示贊同。
嘛,就像白天看到的那樣,那幫人非常擅長團隊作戰,不會輸給夜盜和魔物之流吧。
不光是劍士,魔法使、魔術師也有不少。
區區一個魔女,就算加入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吧。
要是我笨拙地橫插一腳,說不定反倒會弄亂他們的陣型,幫倒忙。
此外,受到護衛對象幫助的話,他們的聲譽會受損。
這樣有違他們的信念和仁義。
嗯,這次就一直在大後方支援吧。
我和艾蓮、菲婭一起,遵從指示前往宅邸中央大廳的門口。
教師及教導官和大部分學生都在。
看來我們是最後一批。

「茜兒!還好嗎?一直看不見人,非常擔心。」

一匯合,腰間佩劍肩扛羽貓的盧卡就飛奔而來。
隨後是丹尼爾。
再遲一點,賽拉維和艾利斯也來了。

「啊,我沒事。你們也⋯⋯丹尼爾、艾利斯,你們的傷⋯⋯遇襲了?」

盧卡和賽拉維沒什麼特別的。
可丹尼爾和艾利斯的臉和手等處都有淤青和擦傷。
怎麼了?!

「啊,不,不用擔心。只是從有點高的地方跌下來了⋯⋯小傷而已,不必擔心。」

丹尼爾用手指著臉頰的傷,支支吾吾地說道。
感覺像是在掩飾什麼,是我的錯覺?
在一旁的盧卡,用冷漠的眼神對他怒目而視。

「要是茜兒在場的話,一定會和他決鬥。」

說出莫名其妙的話。
另一邊,艾利斯無言地低著頭。
這種程度的傷,賽拉維應該能治好吧。

「自作自受。用藥就好。」

好像不打算幫忙的樣子。
我隨意地四處看了一下。
白天那樣蔑視冒險者的學生會執行部諸位,全都借來的貓一樣,老老實實地聽從冒險者的指示。
此外,他們的手足和臉上全都貼著繃帶和紗布。
究竟發生什麼了?
另一邊,職員發出指示。

「以防萬一,全員前往安全地帶。從後門,沿著路向『聖坎貝爾教會』移動。教團有關人員會幫助我們。駐留在街上的守備隊預計不久以後就會抵達。不用擔心。」

這些話,讓臉色陰暗地學生們安心了不少。
仔細一看,碧歐拉正處於鐵青著臉的女生團體中心,用甜言蜜語驅除大小姐們的不安。
幹得漂亮。
手腕嫻熟,擅長討女孩子地歡心。
真佩服⋯⋯啊?!
我環視著自己身邊的男生,感到為難了。
好像正處於和碧歐拉相反地立場。
與其說被騎士守護,不如說是守護騎士的公主⋯⋯

嗚~~
我不禁懷疑起自己存在意義。
而身邊的盧卡,用尖銳的視線看著職員說道:

「奇怪。守備隊回來的話,就沒必要走陌生的夜路避難了。直接在這裡守著更加安全,為何要特意向教會移動呢⋯⋯」

回答疑問的,是莉潔羅黛。

「──嗯,盧卡斯公子的疑問非常正確。聽說敵人是不死者的集團。背後有負責操縱的旁門左道術者。所以才會向覆蓋著聖守備結界的教會避難。」
「『『『『不死!?』』』』」
「噓!別這麼大聲,會傳出去的。總之,是不潔淨之物。最好委託給專業的神職者處理。雖說沒有能使用『淨化』的術者⋯⋯嘛,用聖水和銀製武器也行。」

聽到莉潔羅黛的話,賽拉維露出苦澀的表情同意了。

「大概。」
「啊啦?賽拉維不能使用『淨化』?」

我的提問,讓賽拉維驚訝地搖搖頭。

「當然。能使用的『淨化』的,男性是登塔者級別,而女性則是大巫女級別的大媽。我只能使用簡單的治療術。估計將來也無法使用『淨化』。」
「是嗎?」

不過,我能用呦。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盧卡就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吃驚的看過去,他露出嚴肅的表情看著我。

『不能說出來!』

這樣用眼神向我示意。
我趕緊閉上嘴。

「茜兒小姐,請不要強出頭。」

有點擔心的艾蓮也對我這樣說道。

「好,不要緊。明白。」

十分抱歉,辜負他們的擔心。
我小聲謝罪。

「咦?」

些微的交流,原本以為不會有人注意到。
可是,莉潔羅黛眯起眼睛,向緊握我的手的盧卡說道:

「說起來,那個『聖坎貝爾教會』是以前克拉拉小姐和現任奧蘭修邊境伯結合的回憶之地。自那以來,就有情侶同公會永結連理的傳聞。不如就這樣牽著手進去吧。」
「『哎!?!』」

莉潔羅黛的取笑,讓我們趕緊鬆開手來。


◆◇◆

戰況被瞬間逆轉。
混亂的前線讓歐魯那多再次焦慮起來。

「可惡!出現一隻大鬼!!」

原以為幹掉這群不死就好。
死者和死去的魔物沒有思考能力。
就像預計的那樣,用拿盾的重戰士奪走對方的機動力,然後分割包圍,就能確實地處理掉。
目前我方沒有顯眼的損傷,就這樣殲滅敵人是早晚的事。
可是,從樹林裡突然跑出一隻大鬼。
戴著奇怪面具的大鬼,揮舞著刃長二梅努托的巨大的鐮刀,出現在疏忽大意的己方的背後,就這樣撕裂了戰線。
隨後,向中心部隊逼近而來。
一夫當關。
從遠處射出的魔術和箭矢不停地傾瀉而下。
每次命中,都讓那隻大鬼稍微後仰,微微後退。
僅此而已。
下一瞬間,大鬼就像什麼事也沒有那樣,抬起頭繼續前進。
名副其實的不死怪物。
連素來大膽的冒險者們都不禁害怕起來。

「怪物⋯⋯是滿月之夜出現在庫瓦盧茨湖的不死身的<大鬼>!」

不知是誰發出的驚嘆,瞬間擴散開來,讓大家失去鎮靜。
不妙,這樣下去,會全面崩潰的。
歐魯那多咬咬牙,拿起紮在身邊地上的長槍。

「不死,但會受傷!能夠中止身體活動的話,就和其他的不死者一樣,可以燒到再起不能。空手不行就用長槍和繩子!其他人負責殲滅雜魚!行動!」

在歐魯那多的鼓舞下,在附近待機的夥伴們,一齊拿起長兵器,向大鬼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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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1:21 | 显示全部楼层
0104_命運之門和封印的魔法陣

『先生,言語無法描述其差別。不親自看,就沒法發現其差異。』

──莫里哀『守財奴』(鈴木力衛譯)


◆◇◆

那麼,問題來了。
眼前有一扇沉重的門。
平淡無奇的門,既沒有上鎖,又沒有魔法、機關之類的東西。
這樣的一扇門,如果掛著『別開』的牌子。
你會地打開嗎?
不是物理上的問題,是心理上的問題。

這是不知在哪的異國的故事。
有一座聖山,山腳住著祭奠土著神的部族。
外國的學術調查隊想要進去,便強迫村民帶路,走進隔開村和山的『結界』

所謂的『結界』,不過是一排排的石頭而已。
穿過的瞬間,部分村民驚恐得昏了過去⋯⋯

不知在哪聽過的厲害的閒話。
可能是『前世』的記憶。
說明精神上的禁忌影響極大的事例。

在教師和冒險者的引導下,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在被些微的光線照亮,仍然十分黑暗的夜路上。
抵達目的地,聖女教團所屬『聖坎貝爾教會』時,已經走了三十分鐘。

「很好。來這就安心了。這裡是聖女斯諾大人和巫女姬克拉拉大人封聖之所。不潔之物無法接近。一定很累吧。已經準備好溫暖的飲料了。請享用。」

修道士和修女們用溫暖的笑容和溫柔言語歡迎我們。
一直緊繃著的恐懼之弦忽然鬆懈了。
在場的男生和隨從互相擁抱起來,而女生和侍女則發出安心的哭泣。
除了負責接待的溫柔的教團人員之外,還能看見幾個相貌堂堂全副武裝的神職者,正向外面走去。

「是驅魔師。應該是去強化教會周圍的結界。和神官戰士不一樣,戰鬥不是本職。不要太過期待。」

發現我的視線,賽拉維若無其事地解釋道。
淺顯易懂的說明,真是多謝了。

「這樣看來,是以防守為主。最壞的情況下,只能靠現有的戰力⋯⋯」

大致看了一下,這裡有二十多名冒險者,不到十人的驅魔師,以及十位教官。
與之相對,需要保護的,有學生及相關人員五十多位,和教會內的非戰鬥人員。
靠這些人,感覺有點勉強。

「沒事的話最好。關鍵時刻就去幫忙吧⋯⋯」

我建議道。
以前一起並肩戰鬥過的賽拉維點頭同意。
要是故事主角的話,在己方危機之時,就會颯爽地出現,然後一個人無雙吧。
而實際上,不考慮週遭的情形的One-Man Play行為,其結果十有八九會扯夥伴後腿。
護衛、教官、還有教團人士,不知哪邊有指揮權。
我和賽拉維都是登記在冊的冒險者,持有冒險證。
慎重起見,還是預先報告一下戰力吧。
這樣想著,打算和賽拉維一起過去。
可不知是誰拉住我的右手了。

「請等等!茜兒,想親赴險地?我反對。」

表情險峻的盧卡,緊緊地抓著我的手,一副絕不鬆開的樣子。
嘛,這種程度的束縛,用返技一下就解開了。

「太魯莽了。想要幫助大家的心,以及有能者就該挺身而出的行為,值得稱讚。但是,你對自己的人身安全和性命太過看輕了!明明有這麼多喜歡你,擔心你的人在⋯⋯要更加重視自己啊。」

一定是本著『守護柔弱的婦女與兒童』的騎士道精神,而表示反對的。
出乎預料的言語,讓我無法反駁,只能保持沉默。
試著轉移視線,發現艾蓮正用擔心的眼神注視著我。
正面懇求不行的話,就來這手。
動之以情的話,我這邊就難以拒絕。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言善道?
盧卡,真是可怕的孩子⋯⋯⋯

「有點不對吧。」

賽拉維牽起我的左手。

「茜兒不是你的東西。想要保重,關在箱子裡不是更加安全?目前這種形勢嚴峻、人手不足的情況,你這白痴沒意識到?」

這句話,讓平時溫文爾雅的盧卡,眼神一下子冷冽起來。

「這話我可不能當作沒聽見。萬一茜兒有事,責任了你擔的起?你有那種資格?」
「自己的活法自己決定,不是別人能插嘴的,小少爺。」
「想逞英雄,白白送命是你的自由。不過,能不牽涉到茜兒嗎?」

盧卡和賽拉維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兩邊都緊緊拉著我的手。
這情況,簡直就是大岡審判啊。

「哇,茜兒大受歡迎。」

莉潔羅黛走過來,玩笑般的說道。

「一定是地點的原因。是情敵們在禮堂前的爭執。」

我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起,一直往教會的門前移動著。

「剛才也說過了。這教會可是結緣的名勝,別稱『追憶的教會』。據說一起穿過大門的情侶,將來一定會共結連理。那麼,打算和誰一起牽手過去呢?」
「────!?」

取笑般的話語,讓我無言以對。
可不知為何,盧卡和賽拉維突然停止口角,像是牽制一樣的互相瞪著,隨後,又像是期待著什麼一樣,一齊看向我。
哎,好恐怖啊?!
看看四周,發現避難的學生也是,教師也是,護衛的冒險者也是,連教會的神職者也是,大家全欣慰的溫暖眼神看著我們。

「是修羅場,修羅場啊。」
「普通的話,是色男比較好吧?」
「太天真了。危險的男人才會受女人喜愛。」
「啊啊,聖女大人,請成就這份戀愛。」
「不,不行。那邊快哭出來了。」
「這就是所謂逆後宮?」
「那就賭一賭吧。」
「啊,我壓色男銀幣二枚。」
「我也是。」
「那我就壓黑髮銀幣三枚。」

都開賭局了⋯⋯

這種痴情的糾結情形,究竟怎麼一回事?!
不不,不可能!
是我喲,我!!
和FLAG什麼的一生無緣,是豬喲!?
大家都盛大地誤會了吧?
盧卡,賽拉維,你們一定是累了⋯⋯

那樣想著,我露出慈愛的表情,交替凝視兩人的臉。
雙手被握得更緊了。
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這種程度的束縛,就算我把他們猛地扔出去也是理所當然吧?
不過,我學習的古武術流派,使用投技會順便破壞關節⋯⋯

還是忍一下吧。

「『茜兒,選哪一個!?』」

盧卡和賽拉維性急地催促,讓我有點想要逃避現實。
我狠狠地看著在兩個男生身後聳立的教會大門,嘆了一口氣。
教會的大門,時常為迷途的羔羊而敞開。
為何我現在看見的,卻是沉重的命運之門呢?
感受到不知從何而來的惡意波動。

「啊⋯⋯⋯明白了。你們可以鬆手嗎?」

我下定決心,向他們要求道。
兩人猶豫了一下,同時鬆開了手。
我看著無言地用眼神催促回答的他們,再次嘆了一口氣。
這種情況,不是誤會吧⋯⋯?

出乎預料的受到兩個男生的追求,感覺胃痛起來了。
現在可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危急存亡之際,要快點避難、鞏固防禦。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往前邁出一步。
是帝國皇族的色男盧卡,還是平民神童賽拉維?
有如目睹英雄傳說的結局一般的緊張氣氛,一下子瀰漫開來。

「走吧,艾蓮,菲婭。別落下了。」

我毫不猶豫地拉起侍女艾蓮的手,抱起腳下的菲婭,快速穿過教會大門。

「好的,茜兒小姐!」
「嗷嗚!」

和不知為何而高興起來的艾蓮,和尾巴吧嗒吧嗒揮個不停的菲婭一起,我向裡面走去。
把啞然無語的大家,哄堂大笑的莉潔羅黛,還有會心微笑的碧歐拉置之不理。

『喂⋯⋯怎麼這樣!!!』

下一瞬間,身後響起了眾人大聲的高喊。
不知為何,後方傳來一陣噓聲。
面對突然爆發的戀愛戰場,當事者的我選擇戰術性撤退。


◆◇◆

──來了⋯⋯!
期待不已的⋯⋯
陳腐的言辭無法表達的⋯⋯

靈魂飢餓、乾渴。
尋求著對方粘稠的鮮血。
終於來到自己的領域了!

「他」發出歡喜地狂笑。
發動剩餘的全部力量,魔力波動瞬間在這個閉鎖空間內迴蕩起來。
那女人的封印牢固得可恨,不可能從內部破壞。
但是,對來自外側的干涉,比較弱。
為此,以前「他」的僕人和信仰者,還有因為誤解而想要利用其力量的愚人,全都為了去除封印而竭盡全力。
不過,雖說『比較弱』,那也是從施以這個封印的魔法陣的仇敵的水準來看。
至今為止,還無人能除這個封印⋯⋯

沒有出現足以破壞其封印的能力者。
恐怕,今後也會不出現。
但是,如果「他」的想法正確的話,破除這個封印的方法其實非常簡單。『⋯⋯』

只需要些許的幫助。
雖說如此,被封印在內側的自己做不到。
徹底解明世間全部魔導的極致。
其結果,超越了人之生死。
儘管如此,還是因為力量不足,而受到這種比地獄的業火灼燒更令人發狂的對待。
不得不承認。
可是,就算被封印,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就算不能直接干涉,魔力波動的餘波也能影響大氣中的魔素,使之共鳴,並借此擴散開來。
這裡也設有隱藏、遮斷用的屏障,只有極為優秀的人才能發現些微的不對勁。
正因為如此,這裡才會被當作特別的聖地。
幾年前,不,是幾十年前?
偶然遇見了魔力波長相符的人。
相互的通訊只維持了一點點的時間,而那人說的話滑稽得到讓人噴飯。
最終,那人還是沒有打破這個封印。
早知如此,當時應該再多說一點,誘惑一下。
那樣想著,抬頭望向上方的一片黑暗。
幸運的是,今夜是滿月。
魔物體內魔力最活躍的日子。
已經踏入我的領域了⋯⋯
再次⋯⋯

不,和之前的情況不同。
獨一無二的機會。
時機正好。

──好到想要對原本一直唾罵、忌諱的存在(也就是『神』),獻出感激之情。

「他」發出冗長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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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1:22 | 显示全部楼层
0105_神秘的洞窟和幫手的召喚

碎屑、木片,還有沙土和塵埃紛紛揚揚地四散飄落。

「好疼疼疼⋯⋯⋯要是再高一點,肯定會受重傷。」

我推開散亂一地的木頭,慢慢地站了起來。

「嗷嗚!」

(沒事嗎,主人?)

不知什麼時候變成公牛大小的天狼菲婭墊在我身下,用身體緩和了落下時的衝擊。

「謝謝,菲婭。艾蓮呢?」
「汪!」

聽到我的提問,菲婭叫了一聲,挪開身體。
看起來,到像是以趴在上的形式保護艾蓮⋯⋯

(吐槽:拿她墊背吧)

「嗚嗚⋯⋯這兒⋯⋯?」

艾蓮呻吟著睜開了眼。

「沒事嗎,艾蓮?有受傷嗎,有疼的地方嗎?」

做好可以隨時使出治癒術的準備,我問道。
艾蓮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檢查一下身體各處,然後點頭說道:

「不要緊。」

和平時一樣,非常有精神的樣子。
身體的行動也很平常,沒有做出無意識地庇護哪裡的動作。
應該沒事。

「嗯,儘管如此,慎重起見⋯⋯『我治癒,汝之傷痕』」

淺淺的金色光芒,從魔法杖的前端發出,照遍艾蓮的全身。

「『治癒』」

就算看起來沒事,也有受內傷的可能。
還是治療一下吧。
隨後,再次確認周圍的慘狀。
地上到處都是長方形的木板。
有壞掉的椅桌的配件。
還有崩塌的長寬二梅努托的地板。
沒有發現作為地基的石頭和砂土。
老實說,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之前,和艾蓮和菲婭一起,穿過『聖坎貝爾教會』大門的瞬間,地板突然陷落了。
感受到一陣輕飄飄地浮游感之後,就落到這裡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難、難道是重量的問題!?
因為我太重,壓垮教會的地板了!?!
人也好馬也好,一天不知進進出出多少回的大門,因我的重量?
難道不知不覺間體重反彈了!?
我不禁冷汗直流。
和錯亂不已的我不同,艾蓮顯得十分冷靜。

「不是教會地板的下面。是哪?」
「與其說被踩穿,不如說是自動脫落。」

抬頭一看,頭頂是一大塊岩石,沒有入口或者安設陷阱的跡象。
嘛,就算有什麼裝置,如果是基於魔法的話,我這邊也束手無策。

「茜兒小姐。能聽到什麼的竊竊私語聲嗎?」

艾蓮終於重新振作起來,看著陰森森周圍,靠近了我。
遇見這種亂七八糟的混亂事態,依舊保持原本的樂觀性格。
可能是因為不是獨自一人吧。

「不像是單純的落穴。應該是強制轉移魔術發動,把我們移動到這裡的。」

四周是高度三梅努托,寬五梅努托的密閉空間。
牆上等距離的鑲嵌著發光石。
據傳,在地下型迷宮洞窟裡面存在,會和大氣中的魔素起反應,發出光芒的『磷光石』

拜其所賜,總算有點光亮。
話雖如此,還是黑暗到連擅長夜視的獸人都無法看清全貌的地步。
呆在這樣的黑暗裡,很容易引起生理上的不安。

「『光喲,照亮我的手。』」

我拿起魔杖,施放光源。

「『光芒』」

突然弄出強光會刺激雙眼,我慢慢提高亮度,使其能剛好完全照亮整個房間。
從魔法杖發出「光芒」之燈,使之浮在自己的頭上。
這樣的話,就能邊走邊照明了。

「不是天然的洞窟。應該是人工的。」

顯露在明亮的光下的洞窟表面,沒有溶洞、熔岩洞那種不規則凹凸。
應該是人工挖掘出來的。
地上也很平坦,便於行走。
沒有期待中的移動用的魔法陣的痕跡。
看來是單向通行的傳送陷阱。

「到底怎麼一回事?」

艾蓮疑惑的問道。

「簡單說,我們中了不知是誰不知為何而設置的傳送陷阱,被強制移動到這裡了。」

啊啊,單純到可恨的答案。

「接下來怎麼辦?」

聽到艾蓮的提問,我深呼吸了幾次。
原地待機,等待救援?
要是只能發動一次的消耗性陷阱,應該沒法發現其去向吧。
而且,大家也沒有幫助我的空閒。
要是盧卡的話⋯⋯

應該會毫不猶豫地跟在我們身後跳進陷阱吧。
原地待機,究竟好不好呢?
最壞的情況,會被棄而不顧吧。
幸運的是,『收納空間』裡有充足的食品。
節約一點的話,可以度過整個冬天。
持久戰也沒事。
不過,飲用水有點少。
大概只有三桶。
不可能永遠耗下去。
在最初點燈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這個比二梅努托還要略高的落穴,有一個出口。
萬全之計就是留在這裡。
但是,不知要待到怎麼時候,也未必就很安全。
冒點風險,突破現狀也不錯吧。
這樣子反覆地思考著。
嘛,感覺比起防守,攻擊更加合我的心意。
我的武術師傅曾經這樣說過:

『防守?不需要。在防禦之前攻擊就好。──防身術?那只是權宜之計。是一群想要弱女子學武術的白痴發明的。』

一直被這樣教育著,就算脫胎換骨的現在,其信念也絲毫沒有改變。

「不知前路有什麼,要預先做好對策。菲婭,你就保持現在這個大小。艾蓮,慎重起見,拿點什麼兵器吧。」
「啊,既然如此,長槍就好!作為女僕的修練,在布蘭特穆勒女子爵大人那邊,從女僕長貝阿朵莉絲小姐那裡學會了以拖把為武器的室內格闘術。」
「是嗎⋯⋯?」

女僕擁有的技能真是超乎我想像,多少有點驚訝。
我確認了一下『收納空間』的東西。
嘛,其實就是用魔力之手一個一個的觸摸。
發現幾把長槍,還有輕質的皮革護甲。
鎖甲雖好,但過於沉重,不利於行動。
我煩惱著,偶然摸到了躺在角落裡的東西。

──哎呀,說起來,還有這個呢。
完全忘記了⋯⋯

有點猶豫,不過現在也顧不上。
為了保護艾蓮,既然有戰力就要充分利用,要是出事,後悔也來不及。

「只有用了⋯⋯」

我下定決心,從『收納空間』裡拿出幾把小型長槍和那個。
先把長槍和狩獵刀交給艾蓮。
艾蓮拿到長槍以後,試著耍了一下。
動作意外的內行。
隨後,她看著地上的奇怪的箱子,問道:

「茜兒小姐,那是什麼?」
「巴爾托洛梅給我的魔道具,說是遇到困難的時候打開。」

我把手伸到髑髏騎士的箱子蓋上,儘量掩飾內心厭煩之情,用平穩的語氣回答。
使用時的效果大致能猜到,所以有點頭痛。

「是嗎。」

看著坦率地表示欽佩的艾蓮,我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被塵世污染,不再純潔了。
多少有點自我嫌惡起來。

「啊⋯⋯艾蓮這孩子,要是真正的姊妹就好了。」
「咦?」

根據我模糊不清的記憶,我親生的哥哥都把我當作繼承人的妨礙。
至於姐姐,因為嫉妒我會治療術,一直無視我。
不過,最近重逢的親妹妹非常可愛。
我一邊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邊打開箱子。
瞬時──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遠聞其聲,近見其人!吾乃威光遍及天上天下的真紅帝國榮耀的宮殿騎士,其鼎鼎大名為巴爾托洛梅!!是茜兒小姐、艾蓮小姐,和菲婭吧?好久不見了。使用我給的魔道具,是遇到麻煩了吧。然而,既然造訪於此,全交給吾吧!放一百個心!」

光之魔法陣從箱子裡湧出,在目不能視的強光閃耀之後,出現一個超過二梅努托高,渾身裹黑色甲冑的死靈騎士。
他氣勢滿滿地揮舞起巨大的戰斧,把天花板的岩石打得四散碎裂。

「哦──」
「『咦??』」
「怎麼這樣,千萬別塌啊⋯⋯」

以他為中心,石塊淅淅瀝瀝地掉個不停。

「快逃!!」

菲婭銜起我和艾蓮,迅速地跑到出口。
與此同時,天花板的岩石以毫釐之差崩塌下來,把巴爾托洛梅連同整個房間塞得滿滿噹噹。


◆◇◆

受到神秘不死族襲擊的冒險者小隊『鋼鐵戰車』,其戰況正處於膠著狀態。
對手是名副其實的不死。
盡力限制其活動,用己方的魔術師做出各種屬性的攻擊,最終發現還是「火」系魔術最有效。
隨後,便以魔術師為中心,輔以火箭和油壺加以進攻。
多多少少引起一點火災,不過因為靠近湖,全都順利撲滅了。
就這樣一隻一隻的解決,終於人類的不死全都處理掉了。
問題是公牛大小的偽黑羊梅拉諾。
魔術師的火力沒有大到能一口氣焚燒殆盡。
只能趁活動停止時,一點點地切下,一點點地燒燬。
在這期間,戴著奇怪面具的神秘〈大鬼〉橫衝直撞,一發現倒地的『鋼鐵戰車』成員屍體,就跑過去彎下腰,擺弄屍骸。

「什麼?好像在埋什麼東西?」

擅長夜視的貓獸人苦著臉說道。
聽到這句話,歐魯那多大吃一驚,向倒地的夥伴的屍體定睛看去。
一開始,好像有什麼在體內流轉一樣,屍體不停地顫抖著。
隨後,慢慢地,有如提線木偶般地,站起來了。

「該死!!居然來這一手!」

歐魯那多咬牙切齒地說道。

「受傷的人和遺體儘早運走!不能再增加不死的數量了。關鍵果然是那個大鬼。應該能燒掉⋯⋯」

但是,和其他不死不同,大鬼的活動不但快而且回覆力極強。

「撐到他停止活動為止。」

一定要先解決他。
這樣決定以後,開始縮小包圍圈。
突然,好像收到誰的命令一樣,〈大鬼〉抬起頭看向遠方。

「⋯⋯遵命,伊格魯大人。那邊。」

隨後,用驚人跳躍力突破包圍網離開了。
冒險者們看向他離開的方向。

「是那個方向,不行!有學生們避難的教會!」

歐魯那多他們慌忙行動起來,想要追上去。
可剩餘的七、八隻的偽黑羊梅拉諾,以及剛剛不死化的夥伴的遺體擋在前面。

「該死!先幹掉這些傢伙。要是學生,還有那位公主遇害的話,就全完了。這邊留下最小限度的人,剩下的趕緊去追。快點!!」

歐魯那多走投無路的高喊,在夜之森裡迴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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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1:22 | 显示全部楼层
0106_魔法陣的原形和甕中之鱉

聖女教團所屬『聖坎貝爾教會』前庭。

「討厭,這種地方!不要啊,我想回家!!」

學生會執行部部長巴里・卡特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
進擊的不死軍團。
深夜的逃難。
剛剛進入原以為是安全地帶的聖女教團所屬的教會,就有女生及其侍女和寵物,伴隨一陣閃光消失了。
連續發生的異常事態,終於讓他精神崩潰。
受到他的影響,學生會執行部的其他幹部們,那些被從小嬌縱到大的貴族、高官、富商的三男四男,紛紛狂吼起來。

「別開玩笑,別開玩笑。以為我是誰!你們全都來保護我!」
「是玩笑吧,是玩笑吧?不可能這樣。快點出來,說是驚喜啊!」
「消,消,消消消,消失了?不,不會吧?哇哇哇哇哇。」
「什麼啊,什麼喲,什麼啊,這樣!?」

教師和教官,還有教會人員拚命地勸解。
可是,騷亂之火興起容易收起難。
有人亂罵一通,有人想要逃走,還有人打算收買護衛的冒險者⋯⋯

『聖坎貝爾教會』的前庭瞬間亂成一團。
茜兒她們進入教會大門的瞬間,有部分地板及擺在上面的桌子、椅子消失了。
看見這一幕,誰都不想進去。
原本應該帶頭安慰大家的學生會幹部們最先崩潰。
剩下的普通的學生不知該如何是好,哭哭啼啼地在前庭四處走著。

「不好辦啊。」
「是啊。」

別說學生會,連教師和教團人員都感到束手無策。
看到這一幕,碧歐拉和莉潔羅黛兩位公主豎起了柳葉眉。
順便說一下,最先崩潰的學生會執行部部長巴里正在碎碎唸著: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原本打算好好招待古拉維奧爾帝國的公子和奇蘭托央國的公主,極力宣傳尤尼斯教國的好處。在無聊的調查學習結束之前,得到新身份。那樣的話,學園畢業後的人生就會一帆風順。從伯爵家的三男搖身一變,成為大貴族的繼子,或者得到教團的高位位階⋯⋯要是和莉潔羅黛公主好上了,就能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為什麼會這樣呢,誰來解釋一下啊⋯⋯」
「噁心的企圖⋯⋯」

莉潔羅黛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老實說,男生怎樣都好。可繼續騷亂下去的話,我可愛的小貓咪們會害怕,還是快點解決吧。」

碧歐拉冷冷地看著醜態百出的男生們,敷衍般地說道。
隨後,她就忙著用溫柔的笑容、甜言蜜語、以及若無其事的身體觸摸來安慰驚恐的聚集在自己周圍的女生們。

「是啊。這是身為王者的責任和義務。」

莉潔羅黛厭煩地搖搖頭,用手撐了一下奢華的縱卷,然後挺起小小的胸部,威風凜凜地向前庭中央走去。
好像感受她的王族之風,人潮自然地分開,形成一條道路。

「呀,果然,關鍵時刻還得依靠女孩子呢。是吧?」
「是的。就算處於相同的立場,我也辦不到。」

丹尼爾和艾利斯看著莉潔羅黛背影,點頭稱讚。

「你們多少也要派上點用場啊。給我去幫忙尋找茜兒。」

莉潔羅黛露出厭煩的表情,回頭大喝一聲。
兩人便立刻進入教會,向著趴在地上拚命地尋找茜兒消失的線索的盧卡向賽拉維走去。


◆◇◆

「發現什麼線索嗎?」

地板就好像被湯匙舀了一下一樣,出現一個漂亮圓坑。
正仔細檢查那裡的盧卡,突然向在另一邊調查的賽拉維問道。

「什麼都沒有⋯⋯不過,有奇怪的魔力殘渣沿著這個圓坑分佈。應該設有魔法陣,大概是強制傳送的陷阱。」
「陷阱?」

盧卡忍不住向正窺視這邊的修道士、修女們問道。

「啊,不可能!教會不會設置這種東西。」
「要是有的話早就引起騷動了!」

他們異口同聲地搖頭否定。

「不是持續發動型⋯⋯是滿足特定條件才會啟動的類型吧。雖說概率極低,也有定時發動,恰巧捲進去的可能。」

賽拉維抬起頭,評估般地看著盧卡說道:

「想打聽一下,那個孩子,茜兒是不是有什麼特別身份?我只知道她會使用魔法。可這樣的人教團裡也有不少。還有什麼別的要素?」
「⋯⋯⋯」

特別的魔力。
操縱多個屬性的才能。
極為稀有的治癒術、淨化術使用者。
會使用精靈魔術。
擁有相當於SS級魔獸的天狼使魔。
持有超帝國的市民證。

──簡直數不勝數。

大概是從盧卡猶豫的表情發現些什麼了吧。
賽拉維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用舌頭舔一下嘴唇,說道:

「不能隨便回答?那就換一下問法。這個教會和克拉拉大人的關係,你也很清楚。在這裡發生異常⋯⋯難道她和克拉拉大人,有什麼關係?」
「⋯⋯」

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盧卡,聽到這句話還是露出一點點不安。
這一點,沒有逃出賽拉維的眼睛。
那一瞬間──

「什麼,那個!?」

聽到不知是誰發出的走投無路的聲音,盧卡和賽拉維看向那邊,看向教會的正門。
在前庭裡亂成一團的大家也全都看向那個方向。
在篝火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見,從闇之森裡出現的,是一隻身穿被水泡得破破爛爛的服裝,戴著奇怪面具的大鬼。
大鬼手拿和他魁梧的身軀相稱的巨大鐮刀,悠悠地走來。
過於脫離現實的光景。
在全體人員的注視之中,大鬼輕輕鬆鬆地踩上教會的結界。
腳下突然冒出鮮明的火花。
大鬼沒有放棄,依舊繼續前進著。
感覺有如永恆的一段時間,實際上只過了幾秒。
看著在黑夜不斷閃現的結界的火花,原本呆若木雞的眾人一下子清醒過來。

「哇,哇啊啊啊啊!!」

以學生會執行部部長巴里的慘叫為契機。

「是它!從庫瓦盧茨湖裡出現的不死〈大鬼〉!」
「不要啊啊啊!!不想死!」
「救命!救命!媽媽!!」

遠勝之前的恐慌瞬間支配了這裡。

「鎮定!鎮定下來,混蛋。」
「以女性為中心避難!能戰鬥的拿起武器!」

莉潔羅黛的叱責,以及碧歐拉的鼓舞都沒有傳到人們的心裡。

「該死,是衝著這邊留下的魔力殘渣來的。」
「躲開!請躲開!」

學生和其他人都紛紛湧進教會避難。
為了留下來,為了戰鬥,盧卡和賽拉維拚命地逆人流而上。


◆◇◆

同一時刻,利貝提姆皇國奇蘭托央國的首都奇蘭托的商業區。
在某個雜貨店前,一位紫羅蘭花般髮色的短髮少女突然驚叫起來。

「公司旅行,在這種時候!?」

在她手掌上燃燒的魔法火焰的照射下,貼在店門正面的寫得龍飛鳳舞的紙條清晰可見。

『本商會現因為公司旅行而停止營業中。如有緊急委託,請寫信給戴亞=阿米迪亞聯合監獄裡的終身監禁犯麥德優卡斯先生。等他收到信,還有古拉維奧爾帝國的天上紅華教大教堂播放到『讚美歌108號』之後,利貝提姆時代週刊上會刊登「史前文明G型農業魔法人偶」的廣告。請根據廣告的聯繫方式聯絡⋯⋯』
「這是哪裡的狙擊手的聯絡方法啊!!」

看見如此迂迴,完全沒有實行可能的說明書,少女憤怒地把手裡的火球扔過去。
沒有引起火災。
在少女精確的操控下,僅僅燒掉了貼紙本身。
建築物燒一點損傷也沒有。
少女聳著肩膀,大聲地喘著氣,終於冷靜下來。
隨後,她抱住頭嗚咽起來

「嗚嗚嗚,根據使魔的聯絡,學園救助隊還有一天的時間才能抵達現場。安全起見,原本打算讓你們去支援的⋯⋯」

早知如此,一開始僱傭他們做護衛就好了。
這樣後悔著。
我又不能直接過去⋯⋯

又嘆了一口氣。
梅伊・伊諾烏哈。
利貝提姆皇立學園理事長,據傳其一人堪比帝國全部的軍力。
害怕這一點的各個國家,訂下了沒有別國的邀請或者超帝國的同意,就不能隨意進入他國的麻煩規矩。

「要是茜兒出事的話⋯⋯可惡啊~~!」

有如從地底響起一般的,充滿非常可怕的怨恨的呻吟聲,在沒有主人的商店前迴蕩著。


◆◇◆

同一時刻。
由於時差的關係,大陸最西部的半島,常夏的小國托里斯提思王國的海濱浴場,還處於正午。
一個神秘的商人正在攤舖的鐵板前面做著海鮮炒麵。
背上突然感到一陣寒氣的他,睜開了眯著的眼睛。

「有討厭的預感⋯⋯」

背後是利貝提姆皇國的方向。
而身穿泳衣,圍著圍裙有如風俗業者的工作人員,白貓獸人莎托,正一如往常睡眼惺忪毫無幹勁的拿著單子。

「BOSS,追加訂購。波士頓海鮮蓋飯2份,還有對田炒肉2份。」
「唉,明白了。搞定這個以後,莎托就可以去午休了。」
「明白。」

莎托點點頭,隨後又用無所謂的語氣問道:

「對了,這明明是公司旅行吧?為什麼要在海之家工作?」
「旅費沒了。所以,為了今晚的食宿而努力吧。」
「哦⋯⋯」

露出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一樣的表情,莎托再次點點頭。

「難得來一次海邊,享受久一點也不壞。」

他呵呵地笑著。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等回到皇都以後,將會面臨梅伊理事長暴風疾雨蠻不講理的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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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1:23 | 显示全部楼层
0107_背水的探索者和憤怒的騎士

從黑暗中跑出三隻中型犬大小的『劍牙鼠』,甩動著巨大的獠牙襲擊過來。
住在洞窟的動物基本都是厭光性的。
這樣看來,應該是魔物吧?
無視「光芒」之燈的亮度,就這樣跑過來。

「『水喲,成為利刃切開眼前的敵人』──『水刃』」

快速地吟唱咒文,將空氣中的魔素轉換成『水』的形式,並穩定下來。
我的右手生成一梅努托長的水刀。

「嘿!」

對從正前方跳過來的『劍牙鼠』使出袈裟斬,又反手把從側面撲過來的一分為二。
剩下的一隻突破水刃,從我的身邊穿過,打算攻擊在我身後的艾蓮。

「太慢了!!」

艾蓮大喊一聲,長槍精準地命中了『劍牙鼠』,。
不過,由於體重和腕力不足,沒有秒殺。

「嘿──!」

能使其暫時停止活動就夠了。
我轉身揮出水刃的刀身,斜斜地砍掉了『劍牙鼠』的頭。
要是真劍的話,眼前就是一片血肉橫飛景象。
可是,水刃在具有切割激光般鋒利的同時,還能瞬間洗淨鮮血和污穢。

『劍牙鼠』露出漂亮的粉紅色斷面,像漫畫裡那樣在地上七零八落。

「『唉⋯⋯』」

確認威脅排除的我們,一齊嘆了一口氣。

「哇哈哈哈哈!漂亮。茜兒小姐的魔法劍,重量和自己的臂力相配,長短也正合適。嗯嗯,不錯的思路。艾蓮小姐也是,順應對方的動作做出了漂亮的反應。一定有在良師的教導下刻苦練習過。但是,你們兩個的力量和耐力還是不足。最好多做一下基礎鍛鍊,提高一下體力!」

一直在身後看著的巴爾托洛梅,用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的態度和語調評論道。
老實說,非常非常煩人。
不該召喚的。
嗯,不該召喚的。
我十分後悔。
可是,覆水難收。
事到如今,只有無視了。
我用水刃的倒尖挑出艾蓮刺進劍牙鼠體內的長槍,以噴水的要領除去鮮血和污穢。
確認乾淨以後,輕輕地揮了一下右手,消除水刃。
一解除構成,水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殘渣也沒剩。
這種注重降低魔力消耗的手法,完全是拜理事長的特別授課所賜。
理事長本人,可以同時使出<水>與<火>的魔法,對一堆文件出手,僅僅完全燒掉第一頁。
順便說一下,魔法和魔術不同。
簡單說,基於天生能力的是『魔法』

後天學成,通過一定的儀式和次序才能使出的,是『魔術』,
一般來說,無論是魔法還是魔術,看重的都是的威力大小、效果的好壞。
所以這種精確細微的操縱法,一直不受人重視。
但是,對我來說是例外。
譬如,我現在可以檢查人類體內的血流和體液,發現異常就僅僅治癒異常處。
可以對細胞級的病灶施以外科手術。

(說起來這邊還沒有手術的概念)

甚至可以採用燒掉或者切除的手段進行治療。
總之,我的治療能力獲得了飛躍的進步。

「不錯!從這種手法來看,你的治癒效率,說不定比斯諾都強喲。那孩子一直都在揮霍她無盡的魔力,不會好好運用。茜兒,不如讓我當中介,搞有償治療吧?不是我吹牛,金幣千枚唾手可得。」

特別授課時候,以動物為目標,當場表演的時候,梅伊理事長曾經這樣稱讚道。
又不是哪裡的黑色無照怪醫!
我相信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吐槽。
畢竟,現在還有醫生執照上崗的制度。
有點太抬舉我了。
和傳說中可以讓人死而復生的聖女大人比起來,差的太多了。

「復活⋯⋯?」

想到這裡,我突然湧出一種衝動,不禁回過頭去。

「茜兒小姐?」

在我發呆的期間,艾蓮一直在以熟練的手法,用狩獵刀分解劍牙鼠,回收其體內小指頭第一節大小的魔石。
看到我陷入沉思的樣子,艾蓮責難般的皺起眉頭。

「啊,抱歉。突然想著不該去想的事,發呆了。回收魔石,有勞了。」
「以前在村子裡經常被拜託處理狩獵到的一角兔的屍體,所以習慣了。這個的肉和皮,怎麼處理?」
「沒有毒,先放到『收納空間』裡。」

特殊時刻,食物不會嫌多。
我使出空間魔術,把三隻劍牙鼠的屍體和魔石放進『收納空間』

一直以來,往裡面塞了不少東西。
不過至今還沒有出現容量不足的情況。
重新振作起來,我繼續往前面走著。

「說起來,一直聽得見的竊竊私語,是怎麼回事?是灰色的洞窟、道路、小房間、剛才的老鼠、大蝙蝠、魔物的緣故⋯⋯還是說,來自<迷宮>本身?」

走在我身後的艾蓮,不安的看著岩石的牆壁和天花板抱怨道。
洞窟的牆壁大約每五梅努托就設有一個『磷光石』

在光源和光源之間,不時能看見別的通路。
為了防止魔物像剛才那樣突然飛撲過來,我把光芒之燈一分為二。
一個在頭上,另一個在我們稍微前面一點的地方漂浮著。

「嗯,應該是因魔物定居以後才變成<迷宮>的。不過,有人工的痕跡,也有可能是某人把遺跡當作地下墓地。這種庸俗、狹隘、連最低限度的裝飾都沒有的地方,非吾所好。吾巴爾托洛梅,身為武者以及真紅帝國的宮殿騎士,多少還有點幽默感。而這個的建造者,必定是無聊、心胸狹窄的矮子。肯定。」

(吐槽:這樣說你家公主好嗎)

走在後面的巴爾托洛梅,惱怒地碎碎唸著。
嘛,個人的不滿先不用管,從磷光石、路過的小房間、還有簡陋的寶箱(裡面都是古錢幣、生鏽的劍之類的便宜貨)來看,確實是人為的。

「想要快點離開這種讓人心情煩躁的地方。茜兒小姐,沒走錯嗎?」

用戰斧隨手一揮,秒殺了飛來的『單眼蝙蝠』,同時在牆和天花板上留下大大的裂縫,帶來崩塌危機的巴爾托洛梅悠悠地問道。
喂喂,這傢伙一直不停地搞破環,把返回的路全都封死了⋯⋯

原本在最後壓陣的菲婭,為了可以隨時叼起我們逃命,開始和我以及艾蓮並排走了。

「呼哈哈,這樣不是正好?不用擔心背後。身為男子漢,比起後退,前進才是正解!」

聽見我的抱怨,巴爾托洛梅反駁道。
沒辦法,只有繼續前進了
還有,隊伍裡只有巴爾托洛梅是男的,我、艾蓮還有菲婭在生物學上都女性。
嘛,吐槽也是徒勞。

「不確定。不過,據地之精靈諾姆小姐所說,要往這邊走。」

仔細看看腳下,就能發現一群大拇指大小的小人,用手指指著相同的方向。

『這邊這邊。』
『可以到其他的地方。』

在被岩石包圍的地方,所以最好按地之精靈諾姆小姐的指示前進。
到底靠不靠得住呢?
老實說,有點不安。
嘛,路過的陷阱還有休息所之類地方都指出來了,應該沒事吧。
就這樣,我們不斷前進著。
如果不先入為主的召喚地之精靈,而是別的精靈──特別是水之精靈溫蒂妮,說不定就會發現別的道路。
後來,我發出這樣的反省。


◆◇◆

包括中途休息,大約走了二個多小時。
我們終於抵達道路的盡頭。
拱頂,由許多刻有雕飾的粗大柱子支撐著,高五十梅努托,寬五百梅努托,大得沒天理的房間。
五梅努托高,一梅努托寬,左右對開的兩扇石門,大張著口。

「感覺一進去大門就會關上,然後出現BOSS⋯⋯」
「就是⋯⋯」

從門口能隱隱約約地看到,房間正中心有個未知的召喚陣。
在召喚陣的後面,房間的另一側,有個前往下層的台階。
跡象太過明顯的BOSS房間,沒有把握能走到下一層。
我看向艾蓮。
她露出明顯不安的表情。
我又看向其他人。
菲婭毫無畏懼,坐在一邊等待命令。
至於巴爾托洛梅──

「哈哈。有點懷念啊,這個房間,好像故鄉一樣。」

露出回老家般的安心表情。

「⋯⋯怎麼辦?」

艾蓮遲疑地問道。
嘛,既然來了,又沒有回去的路(物理上的),只有闖一闖了。
我下定決心。

「走吧。拜託,巴爾托洛梅先生請在前面。有機會的話,我會用魔法輔助──雖說可能沒這個必要。艾蓮請專心自保,菲婭負責保護艾蓮。」
「明白,交給我了!」
「是!」
「嗷嗚(知道了)!」

確認大家同意之後,我架起魔法杖,使出群體防禦提高的輔助魔法「水之衣」,以及群體HP上限提高的治癒系原創魔法「生命之鐘」

身體瞬間裹上藍色的光之壁,或許是心理作用,連腳步也感覺輕了許多。
無言地相互點頭示意以後,我們走進大廳。
腳步聲在寂靜的室內迴響。
就這樣走了幾步以後,一如所料地,入口的門發出轟響,自動關上了。
設在並排的石柱上的燭台,一下子全都亮了起來,照亮了整個房間。

「嚯。要來了。」

巴爾托洛梅揮舞了一下巨大的黑色戰斧說道。
這一瞬間,閃電般的光芒從中央的召喚陣噴湧而出,有如抬頭的毒蛇一樣不斷伸長、膨脹,在空中互相碰撞、匯合,形成一片白光,讓我們無法直視。
就在我們移開視線的瞬間,某個巨大的生物出現了。
全長十梅努托,長著翅膀,好像由熊、猩猩和老虎融合而成的兇殘的巨大的魔獸。
在現身的同時,巨獸抖了一下身軀,發出大聲地咆哮。

「吼──!」

魔獸釋放出的壓力,大得出乎意料。
感覺比瑪雅,甚至巴爾托洛梅還要強大。
我偷偷觀察了一下同伴的樣子。
菲婭伸展四肢,張開翅膀擺出臨戰姿態,擋在艾蓮前面。
艾蓮鐵青著臉,舉著長槍,拚命地保持站立。
至於巴爾托洛梅──

「是雷獸<鶇>,真紅帝國的⋯⋯!!」

驚訝地說道。

「同鄉?」
「嗯。相當年輕,還沒有被公主大人賜名⋯⋯」

巴爾托洛梅呻吟般仰望著空中的<鶇>。
發出雷鳴般的嗚咽聲,涎水不停地從嘴裡滴下的那個,怎看也不像是巴爾托洛梅那樣有理性地魔物。

「⋯⋯⋯」
「⋯⋯⋯」

可能是在做某種交流吧。
一開始,巴爾托洛梅和<鶇>只是無言地對峙著。
隨後,可能是表示談判破裂,<鶇>發出明顯有攻擊意識的咆哮。

「⋯⋯巴爾托洛梅先生?」
「無視守護的任務、不返回祖國、不向公主大人盡忠⋯⋯」

巴爾托洛梅的語氣非常平穩。
可是,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殺氣,甚至讓我感覺到噼裡啪啦的幻聽。

「難得有人類過來,想要殺了取樂。一直在這裡很痛苦,所以想品嚐一下美味的人肉!!」

巴爾托洛梅的瞳孔,有如鬼火一樣燃燒起來。
手哆哆嗦嗦地顫動著,戰斧把地面砸出放射狀的裂紋。

「你呀呀呀呀!!」

魔力和鬼氣突然呼嘯而出,發出有如爆炸般的波動。
受到巨大衝擊的我,被彈飛了好幾梅努托遠。

「忘記榮耀之真紅帝國成員的驕傲,放棄對公主大人的忠節,恬不知恥地墮落成污穢的怪物!無法容忍!既然那人不審判,就由在現場的我來審判!!」
「巴爾托洛梅先生,不,不行!在這裡使出全力的話,會崩塌的!」

處於暴怒中的巴爾托洛梅,什麼都聽不進去。
只見他一口氣縮短距離,向空中的<鶇>揮斧砍去。

「滅亡吧,愚者!吾乃榮耀的真紅帝國宮殿騎士,承蒙公主大人賜予『◯◯』之神名的一人!就由魂刻此名之吾,來讓你解脫吧!」

<鶇>咆哮著,在空中展開魔法陣,發出如雨般密集的雷擊。
巴爾托洛梅揮舞著黑色戰斧,直接衝了上去,在空中大站起來。

「沒、沒關⋯⋯沒關係嗎,艾蓮,菲婭?」

我匍匐在地上,躲避著衝擊和魔力波動。
似乎被巴爾托洛梅放出的魔力和鬼氣嚇壞了,菲婭垂下耳朵,全身僵硬。
在她背後,艾蓮翻白眼倒下了。
感覺她那邊地上濕漉漉的⋯⋯

就當沒看見吧。

「在呆下去說不定會因誤傷而死。趕緊去下一層避難。菲婭,麻煩你把艾蓮運下台階。」

驚人閃光、魔法陣、還有閃電在頭上飛來飛去。
其強度,光是餘波就足以把我震飛。
這裡不是人類可以呆的地方⋯⋯

我本能的理解了,決定立刻撤退。
菲婭叼起昏過去的艾蓮(還好沒有喪失理智地四處逃命),放到背上,擺出要我坐上去的樣子。

「沒關係。我自己能走。」

我逞強地撐著魔法杖,勉強站起來。
覺得奇妙地難走,便戰戰兢兢地確認自己的狀態⋯⋯

我不禁雙手抱頭。

「⋯⋯對不起,菲婭。我也拜託了。」

菲婭點點頭,把我運到背上。
我一邊支撐著失去意識的艾蓮,一邊想著:
到了下一層,不準備替換的內褲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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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0108_看家的少女和地下的研究室

菲婭背著我們,儘量遠離大怪獸鶇和大魔神巴爾托洛梅的戰場,偷偷摸摸地沿著牆邊穿過,走下通向下層地台階。
萬幸,沒有遇到不擊敗BOSS擅自離開就會被秒殺的鬼畜陷阱。
往下走了三、四梅努托以後,我們終於從驚人的震動、刺眼的閃電、交錯的魔法陣和巨大的吶喊聲那裡逃出去了。
離開前看了一眼,感覺巴爾托洛梅明顯佔優⋯⋯

簡直就是在單方面地修理那個十梅努托的怪物

「痛嗎?這是背叛公主大人的懲罰!」

用赤手空拳,咣咣地打著。

──放著不管就行。

慎重起見,在離開之前,我留下寫著『先去下面了。茜兒』的紙條。

儘管有噪音、震動、以及飛舞落下的塵埃之類的,天花板終究沒有塌下來。
還好足夠結實。
台階呈之字形蜿蜒而下,相當的長。
已經走了大約一百梅努托後,終於感覺不到上一層的動靜了。
我們不停地走著,沒有遇上魔物。
在路上的一處空地休息了一會,趁機做好繼續前進的準備。
首先把昏過去的艾蓮平放到地上,用膝蓋頂著,同時伸展她的肩膀,給她注入活力。
這一招根據情況的不同有可能沒效果。
不過,這次成了。

「啊咧?啊咧咧??是誰?我在哪⋯⋯啊,茜兒小姐,為什麼在這樣的地方?剛剛還在路上走的⋯⋯」

艾蓮醒來以後,看了一下周圍,露出困惑的表情。
好像是因為過於恐懼,把有關BOSS房間的記憶全都忘記了。
嘛,總比PTSD或者恐慌要好。
這樣說不定正好。
適當找理由敷衍了一下以後,讓她仔細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狀況。

「哇啊啊,怎麼會!?」

艾蓮混亂起來。
我從『收納空間』拿出一套替換的衣服交付她。

(找不到女僕服,只有普通的連衣裙。)

趁著沒人注意,我趕緊脫光衣服,用濕毛巾簡單地擦了一下身體,換上新衣服。

「啊,正常了⋯⋯」

新內褲的感覺,真爽。

「嗚嗚嗚,還好這裡沒什麼人。不然,就變成無法洗刷的一生之恥了。」

艾蓮哭著脫下衣服。

「沒關係沒關係。討厭的事,回去以後就全忘掉吧。來,快穿上新衣服。給艾蓮添麻煩了,想要什麼儘管說。」

我一邊安慰著,一邊換好衣服。
說起來,我的服裝具有『伸縮調整』、『溫度調整』、『自動修復』、『自動沖洗』等功能,用水輕輕涮洗一下就變得燦然一新。
所以,只換了貼身的衣物。

「怎麼會!茜兒小姐有那個心就行了。身為女僕的我明明該更加堅強的⋯⋯」
「嗚嗚,艾蓮足夠堅強了。要是只有我一個人,肯定早就不行了。」

這時,菲婭溫柔地舐了臉頰。

「對了。是啊。還有菲婭在。」
「也有值得慶幸的事。好久沒有向這樣一起冒險了。而且吵吵鬧鬧的笨蛋布魯諾也不在。耳根清淨不少。」

大概振作起來了吧,艾蓮說出招人厭惡的話。

「是啊。離的相當遠了。下次長假,大家一起通過領地的【傳送門】回故鄉吧。」
「真的?好久沒回去,不知村裡的大家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離開二年了。乍得先生、安迪先生還在當門衛嗎?說不定已經結婚了。」
「不可能,那兩人沒戲。」

艾蓮冷酷地斷言道。
就這樣,通過聊天終於恢復成平常狀態的我們,再次拿起魔法杖和長槍,繼續往下前進。


◆◇◆

下降大約五十梅努托以後,終於走到盡頭。

「『門?』」

走得越久,台階就變得越窄,最終縮成二梅努托左右。
一扇與之同寬的厚重木質大門擋在我們面前。
看起來非常的普通,設有推拉的把手,以及敲打的黃銅門扣。
300%的可疑。
可是,只有這條路走。
首先敲敲門扣。

『咚咚咚咚!』

是第一次拜訪,禮節性的敲了四次⋯⋯

出乎意料地得到回應。
從門裡傳來吧嗒吧嗒地急忙跑過來的聲音。

「在、在。久等了。」

伴隨著有點撒嬌少女的聲音,把手旋轉起來(沒鎖?),大門打開了。

「是哪位?」

出現的,是十五歲左右,橙色中長發,笑容象小動物一樣無垢的可愛少女。

「『女僕⋯⋯?』」

穿著藏青色的,裙子超短的長袖連衣裙,外面套著花邊圍裙,頭上繫著紅白的絲帶。
比起實用性,更加注重觀賞性的打扮。
毫無疑問的女僕服。

「為什麼這樣的地底會有女僕⋯⋯?」

艾蓮雙手緊握長槍,用可疑的眼神露骨地觀察著秘之女僕。
你自己也是女僕吧!
之前弄髒的女僕服還在我這吧!
我強行忍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吐槽。

「客⋯⋯?」

另一邊,迷之女僕探出身子,驚訝地打量我們。
視線落到我身上以後,突然睜大了眼睛,放鬆了戒備,把門完全打開。

「哦哦哦哦!好久不見,克拉拉小姐。久疏問候。還是這麼漂亮呢。看起來精神比什麼都好!」

迷之女僕露出滿面的笑容,咻地敬了一禮。

「哈啊──!?」

我不禁發出驚訝之聲。
不僅僅是因為把我認作母親克拉拉,又不是第一次。
居然認識這種迷之女僕,我的母親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暫且把疑問放到一邊,我決定先糾正誤會。

「你,你搞錯了。我不是克拉拉⋯⋯」

剛一開口,對方就雙手合拍了一下,說道:

「說起來,從那以後已經過了二十年以上。但是,克拉拉小姐的外觀和以前一樣⋯⋯不對,變得比以前更年輕更漂亮了。這樣啊⋯⋯」

迷之女僕『嗯嗯』地點點頭,露出明白的表情,繼續說道:

「克拉拉小姐,你終於不做人了。恭喜恭喜。」

迷之女僕攤開雙手,像是在表示『歡迎來到這邊的世界』

「才沒有!!」

怎麼會得出這種結論的!?
不如說⋯⋯

「聽起來,二十年多以前你就在這啊。究竟是誰?」

外觀是十五六歲的少女,可從她剛剛說的話來看,實際年齡應該更大一些。

「咦?事到如今,還問什麼啊。我是在本研究所擔任助手兼掃除的機器人葛蓓莉婭。不記得了?」
「機器人!?」

居然有外觀如此精巧,行為和人沒有任何區別的機器人⋯⋯

這樣的,在學園的鍊金課上從沒看見過。
我默默地仔細觀察起這個自稱『葛蓓莉婭』的少女。
突然感覺手被艾蓮拉了一下。

「那個,茜兒小姐。機器人是什麼?」
「啊,哎呀,嗯。是非常非常精巧的機關人偶。一般只能做些彈彈鋼琴,寫寫信之類的工作。」
「嚯嚯。請別把我和那種玩具相提並論。我可是骨為奧利哈爾鋼,腦為賢者之石,心為龍玉,搭配理論上的永動機關,無須維護的完美的女僕啊!」

葛蓓莉婭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說道。
基本沒有維護過嗎,所以才會出Bug吧⋯⋯

連我和母親克拉拉都分不清,難道是次品?
我不禁這樣想。
總之,繼續問一下。

「那麼,前邊就是錬金術『研究所』?」
「是的。不過,錬金術只是幌子。就像克拉拉小姐知道的那樣,真正研究的是『不老不死』。」
「『不老不死』⋯⋯」

我不禁呻吟起來。
自古以來,就是執政者和女性永恆的憧憬。
就這個世界來說,其手段基本都是奉獻大量活祭,吸收其生命力,強行和魔族融合,妄圖變成魔法生物。
由於其性質過於惡劣,無論哪個國家都把其視為禁忌、禁咒。
不是能隨便談論地話題。

「主人仍舊處於封印之中。我也一直忙著處理上一層的笨蛋魔獸,好久沒聽到外界地消息了。快點快點,請進吧。」

另一方面,葛蓓莉婭好像完全失去戒心,開始催促我們進去。
我和艾蓮、菲婭交換了一下視線。
還是利用對方的誤解,裝作『克拉拉』吧。
葛蓓莉婭看起來沒什麼戰鬥力,別說菲婭,就連我也能搞定。

「好的。那就打擾了。不過後面還有一位,可能一會就來了。」
「是嗎?那就不鎖門了。」

葛蓓莉婭毫無戒心地點點頭。
對巴爾托洛梅來說,這種門鎖不鎖都沒差。
嘛,比門被破壞要強吧。
就這樣,我們跟著葛蓓莉婭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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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0109_機器女僕的款待和傳說的真實

「雛菊雛菊,雛菊雛菊,能給我一下你的答案嗎,感覺我已經半瘋了,瘋狂的愛全部都是對你的愛!」

哼著曲調快樂、內容瘋狂的歌,葛蓓莉婭輕鬆地走在我們前面。
完全沒有防備,有如家族郊遊般愜意。
我們這邊則是全副武裝地警戒著。
明明有SS級魔獸天狼菲婭在,明明沒遇見什麼值得注意或需要戒備的情況,而且對方貌似還十分信賴我們⋯⋯

究竟安不安全呢?
不確定。
我猶豫不決地走著。
穿過一間狹長的,好似理科實驗的大房間。
角落裡放著記載錬金術奧義的翡翠碑,還有裝在燒瓶裡,被煮得沸騰翻滾的硫磺,水銀。
地板上畫著魔法陣。
燈,天平,沙漏。

『哲學家之卵』和『錬金術之壺』,以及一些不知做什麼用的道具,一排排地放著。
我們見縫插針地在其間前進。
艾蓮看看四周,壓低聲音對走在前面的我說道:

「什麼啊,這兒。看起來和茜兒小姐的魔法實驗室很相似,卻給人一種非常可疑的感覺⋯⋯」

牆上掛著一排排的動物和魔物的標本。
此外,還能看到保存在藥水裡的內臟和眼球、剛砍下來的人頭、一大堆冒著奇怪的煙的燒杯、裝著人造人霍爾蒙克斯的『錬金術之壺』、以及關著好像由複數魔物摻雜而成的奇美拉的籠子。

「怎看也是以『瘋』字開頭的研究員的工作室⋯⋯」

應該不會是哪裡的漫畫家、按摩師或者舞妓小姐。
即便如此,我們還是不停著走著。
擁有這些可疑而又邪惡的東西的傢伙,絕對不會是正經人士。
我默默地把警戒等級提高兩級。
慎重起見,在桌子下面、各式各樣的標本的間隙等不顯眼的地方,偷偷設置了「符」

這些紙片自身不發出魔力,難以發現。
但是,一感受到特定的魔力波動,就會像水雷那樣爆炸的裝置。
威力不大,卻能起到分散注意,遮擋視線的作用。
我們就這樣被領著,最後來到一間多少有生活感的房間。
房裡的架子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儀器,還有配有書架、桌椅等生活用品。

「請坐!馬上準備好喝的茶。」

房間裡面擺著一個大大的、經常能在教堂裡看到的管風琴,還附有『鍊金乃音樂』的文字,恐怕有魔術上的意義吧。
說起來,作為貴族的愛好,我姑且能演奏一下鋼琴和小提琴。
不過,只有勉強能拿出手的程度。
接受邀請,我和艾蓮一起,在毫無裝飾的木製桌椅那裡坐下了。
菲婭則坐著在身邊的地板上。
不久,葛蓓莉婭就推著一輛裝著整套茶具的小型手推車過來了。

「久等了。馬上就把茶點的血擦乾淨⋯⋯要花一點時間,請稍等。」
「『不必了。肚子不餓,心領了!!』」

我們立刻謝絕。

「是嗎?遺憾啊,膽汁一會就不新鮮了⋯⋯算了。」

不怎麼介意的葛蓓莉婭,往茶杯裡倒入有著香草氣味的茶。
一股芳醇的清香充滿了這裡。
我戰戰兢兢地伸手拿起茶杯,聞了一下香氣,說道:

「有果實的氣味。」
「是果醬系的?」

艾蓮警戒地問道。

「哦,真敏銳。是用實驗剩下的姬蛇莓做的特製香茶。」

葛蓓莉婭高興地笑道。

「姬蛇莓?沒有毒呢⋯⋯」

聽到我的話,艾蓮放心地喝了一口。
姬蛇莓,其汁液是與黑瑪瑙並列的,施展死體蘇生術必備的材料。
還是別說出來吧。
有些事,不知道才好。
葛蓓莉婭又滿不在乎補充了一句:

「嘛,為了調味,還加了十粒蓖麻種子,曼德拉草的根,還有五、六片黑茛菪的葉子。」

劇毒之物,致死劑量。

「噗!!!」

我把含在嘴裡的茶一口氣噴出來,然後咳嗽著搶過艾蓮的茶杯。

「咦⋯⋯?」

顧不上解釋,就全力施放『解毒』

慎重起見,也給自己施展了。

「哦,看到好東西了。不愧是克拉拉小姐,治癒法術還是那麼厲害。不過,未免使得太輕易了吧?不是一直都是沒有好處決不出手的嗎。」
「我可沒有喜歡服毒這種低級趣味!」

我大聲叱責道。
葛蓓莉婭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機械地眨了眨眼睛,看著因差點被毒死而憤怒不已的艾蓮說道:

「她不是這回的活祭?不是和往常一樣,為了去除封印而誘騙過來的?」
「說什麼啊?!莫名其妙。不好好解釋清楚,我就動手了!!」

我認真地散發出殺氣。
葛蓓莉婭再度眨眨眼,說道:

「事到如今還要說明⋯⋯」

她扭過頭,沉思了一會,隨後露出理解的表情拍了一下手。

「哎呀,理解了。用『返老還童的副作用』這一關鍵詞,搜索記憶領域,發現不是完全吻合,卻足夠相似的結果。是『老年痴呆』吧。如果是這樣,會從最初開始說明的⋯⋯」
「才不痴呆呢!!」

對隨意做出失禮解釋的葛蓓莉婭,我發出強烈抗議。
拜其所賜,一直累積到現在的緊張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

「什麼啊⋯⋯這傢伙⋯⋯?」

賽拉維呻吟著,看向前方戴著奇怪面具,揮舞著巨大鐮刀的大鬼。
包圍教會的結界,不停地散發出火星,阻止其侵入,不過⋯⋯

「撐不了太長時間⋯⋯」

看向發出糊味的地方,就能發現以等距安設,包圍教會的『結界樁』,已經有一部分快要變質、折斷了。
其配置是作為整體生效的,無法局部替換。
所以,這些一旦壞掉,大部分的結界都會失效。
無論如何,都要在結界還沒被打破的現在,擊退眼前的魔物。

「弩砲準備完成,讓開!」

原以為不需要,但為了保險還是帶著的攻城用弩砲,被負責護衛的冒險者們運了過來。

「預備!」

瞄準大鬼,裝上粗大的弩箭,花費好幾個人的力氣上滿弦。
沒什麼準頭的武器,不過,這個距離也不需要精確射擊。

「放!」

咚!
伴隨著巨大的衝擊,弩箭激射而出,向著大鬼,一發貫穿心臟,繼續向後飛去
巨大的身驅隨之倒了下來。

「『『『『成了!!』』』』」

響起一片歡呼之聲。
但是,賽拉維的表情還是很嚴峻。
之前,他一直竭盡全力用符術,隔著結界加以攻擊。
然而毫無效果。
有如印證他的不安一樣──

「這,這傢伙,動了⋯⋯!」
「天啊,還活著!?」

關鍵部位開了個窟窿的大鬼,好像什麼事也沒有一樣站了起來。
惡夢般的景象,隨著顫慄的嘈雜聲擴展擴散開來。

「這種怪物⋯⋯到底要怎樣才好!!」

顧不上安設下一隻箭,某人自暴自棄地喊道。


◆◇◆

「風在害怕⋯⋯」

獨自走上教會最高的鐘樓的盧卡,側耳傾聽一下風之低語以後,小聲說道。
為了尋找茜兒她們,儘可能地傾聽風語,終於得知她們不在附近十幾梅努托的範圍以內。

「在被遮蔽的地方,離得相當遠⋯⋯」

盧卡擔心她們的安危,同時堅信她們還活著。
只要想起那個少女,心中就湧起一陣甜美而又苦澀的感覺。

「所以,我相信你還平安。請等一等,茜兒。」

下定決心,盧卡拔出了龍牙短劍。
以前茜兒送的,用風龍牙齒加工而成的短劍,據說和風精靈的親和力很高。
盧卡高高舉起龍牙短劍,在心裡呼喚風之精靈。
回想以前,和艾希米合奏曲子呼喚風的感覺。

「來吧!風喲,化作牆,守護此地。」

教會周圍的樹木全都開始搖晃起來,響應少年全心全意的呼喚。

「喵!」

同時,盧卡肩膀上的羽貓澤克斯,好像聞到什麼一樣動動鼻子,叫了一聲。


◆◇◆

我們跟著葛蓓莉婭,繼續往裡走去。
處於更加深處的這裡,似乎是半成品放置處。
突然,看見一個超過五梅努托高的透明的『錬金術之壺』,裡面蹲著一個身長二點五梅努托的肌肉發達的魔物。

「〈大鬼〉?」

看見戴著奇怪面具的魔物,我不禁問道。

「不死實驗體二◯六號。失敗作。計劃讓其擁有水螅般的再生能力,可是不從外部注入魔力就會立刻因魔力幹涸而衰弱致死。」

回頭看著停下來的我,葛蓓莉婭用壞成績被發現的學生一樣的臉,做出解釋。

「從外部?啊,明白了,靠面具收集大氣裡的魔力。」
「是的。」

要是不知道弱點,或許非常難對付。
其餘皆為傀儡,面具才是本體。

「沒用⋯⋯」
「是的。只留下這個樣品。其他的全部廢棄掉了。」

葛蓓莉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用『廢棄』來處理生物,不好吧。
不過,放置也不行。

「這邊連在一起的巨熊和大樹是什麼?」

艾蓮不可思議地問道。
體型龐大,全長超過五梅努托的熊的屍體,還有從屍體裡長出的二十梅努托高的樹。
簡直就是比例巨大的冬蟲夏草。

「動植物融合實驗的失敗作。原本計劃用植物彌補生物的殘缺部分,不過沒控制好,變成這個樣子。植物部分會結出果實,吃了可以短時間不死。不過,離最終目標仍然相當遠。」

葛蓓莉婭簡單的一語帶過。
這不就是白天在特產舖看見的,傳說中的吃人魔獸<暴風熊>嗎?
那邊的大鬼,應該是在庫瓦盧茨湖出沒的殺人〈大鬼〉的原型吧?
這裡完全就是邪惡的秘密基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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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0_維克多博士的研究室和聖女的真實

在葛蓓莉婭的帶領之下,我們來到一個雜亂得有如單身男人的房間般的地方。

「哇啊,一看就知道是單身男人的房間。」
「最低限度,至少也要把滿地的破布收拾一下吧。」

看見這連立足之地都沒有的慘狀,我和艾蓮站在門口異口同聲地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單身男人的房間會這麼零亂呢?
把脫掉的襪子扔到吃過的飯盒上⋯⋯

不可理喻。
看起來好像放了相當久了,食物都變質得看不出原形。
還好沒有散發出腐敗的臭氣。

「說起來,你之前自稱是『助手兼掃除』吧?放著這麼髒的房間不管,不覺得過分嗎?」

大概是觸怒了女僕心吧,艾蓮訓斥起葛蓓莉婭。
原本露出奇妙地感慨的表情,看著房裡一動不動的葛蓓莉婭,連忙發出抗議。

「這房間是我主維克多先生的『聖域』,未經許可不能隨意動手。」

啊,是嗎。

「不要亂扔!要好好地放到該放的地方!」

是一直受到這種責罵的傢伙吧。
這種人基本都是O型、B型血,看起來不錯,家裡混沌的傢伙。
在這樣想的同時,我沒有聽漏那句話,立刻加以確認。

「也就是說,那個『維克多先生』是你的主人?」
「是的!絕世天才魔導師、錬金術士,維克多・弗朗西斯博士。」

葛蓓莉婭驕傲地挺起胸,用手指著懸掛在房間牆上的一副人物畫。
畫裡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和一個彎腰駝背的老年隨從。

「啊,好帥。」

栗色的頭髮,知性的端正容顏,給人一直渾身充滿理想和熱情的感覺,完完全全的『美男子』

我不禁為之傾倒。

「確實,的的確確是『能幹男性』的樣子。原來茜兒小姐喜歡這種類型啊。不報告不行⋯⋯」

艾蓮好像在記些什麼。
向誰報告?
看見我們的反應,葛蓓莉婭笑嘻嘻地把手指的方向微微變動了三次。
或許是心理作用,感覺她有點笑容痙攣,冷汗直流。
喂喂,她可是機器人,不會吧。

「是錯覺?好像汗流得相當厲害啊?」
「啊哈哈哈哈,只是冷卻水遺漏而已,請別在意。」

不,非常非常在意!!

「說起來,諸位好像誤會了。那邊的栗髮,是贊助人伊格魯先生。旁邊才是我主維克多先生。是好男人!」
「『旁邊⋯⋯?』」

那個六十來歲,頭禿了一半,呲牙咧嘴,一看就很乖僻的駝背?「『『⋯⋯⋯』』」

沉默數秒以後──

「既不狂野又不帥⋯⋯」
「浪費時間⋯⋯」

我們一齊轉聲走向出口。

「哇哇⋯⋯」

還以為能見到帥哥呢,浪費時間。

「哇哇哇哇哇哇哇,為什麼!?怎麼突然要回去啊,克拉拉小姐!下面才是重頭戲,包括研究所的成立、敵人奸計的挫敗等等,有怒濤級的超展開喲!」

葛蓓莉婭慌忙追上來拉住我的手表示挽留。
力量不大,但足以讓我停下來了。

「一看就明白了。是那個吧,不為世人所接受,因此而墜入魔道。說著『是世界的錯!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偉大!』,開始研究不老不死的吧?」
「太天真了,只是不受歡迎的男人的妄想。以為研究不老不死就能受女性青睞?」

聽見我們完全是抹黑的描述,葛蓓莉婭又眨了眨眼睛。

「全都想起來了,克拉拉小姐?」

貌似是正解啊。

「不想繼續聽下去了。違法且不人道的研究,我更加沒有興趣!」
「那是誤解!」

出乎意料地,葛蓓莉婭搖搖頭表示否定。
以屍體為苗床的植物、控制不能的殺人魔獸、毫不猶豫地進行活人祭祀的機器人。
哪裡有辯解的餘地?

「將主人封印在這裡的聖女才是偽善⋯⋯是魔鬼的前鋒、騙人的叛徒、大陸的欺詐師,純粹的賣國奴!」

她大聲控訴道。

「只是掛著好聽的『聖女』頭銜而已。那個原本就不是人類,一直擺出好心的樣子耍人。知道其底細的主人被她抓住,封印在地下,至今仍處於痛苦之中。」

連作為聖女教團大本營的尤尼斯教國,還有信奉天上紅華教的古拉維奧爾帝國,對於草民信仰的聖女斯諾,都從未發出這樣明顯是辱罵的言語。
擁有樸素信仰的艾蓮不高興地鼓起臉頰。
我混亂地凝視著葛蓓莉婭,問出最在意的地方。

「據傳,這裡的『魔神』是巫女姬克拉拉封印的。難道不是?」

從葛蓓莉婭的口氣來看,不是母親克拉拉,而是聖女斯諾做的。
和我一直以為的不同,必須確認一下。

「嗯。對於得到超人之力,變成不老不死之身的主人,一直在抹黑。還大言不慚地自稱聖女⋯⋯」

葛蓓莉婭露出輕蔑的表情繼續說道:

「無論如何,封印主人的是那個假聖女斯諾。而克拉拉小姐發現了此處的封印,知道了真實。為瞭解除封印,還特意找男人⋯⋯西蒙卿幫忙,在各地定期做著消除封印的儀式。」

也就是說,是由聖女封印的。
而母親克拉拉,和那個叫做西蒙卿的男人一起,想要對這個封印⋯⋯

唉,應該說是想要暗地裏破壞封印。
居然和聖女大人為敵,感覺對母親的憧憬一下子分崩離析了。

「說起來,你一味地詆毀聖女大人,有確實的證據嗎!?」

艾蓮氣憤地頂撞道。
直呼『你』,看來是氣昏頭了。
葛蓓莉婭一點也不介意,像是看著無知的孩子一樣,用溫柔憐憫的眼神看著艾蓮說道:

「當然。」

她張開雙手轉了一圈,然後指著天花板說道:

「為了封鎖研究所,在上層設置了殺人迷宮,還特意安排<鶇>這種足以一日滅一國的魔獸做看守⋯⋯如此的暴舉,除了傳說中的『聖女』,還有誰能做到?」
「嗚⋯⋯但是沒有直接證據。」
「那就請看看困住主人的封印吧。雖說外行看不出來,不過,以克拉拉小姐的魔力,馬上就能知道。」

無法接受的艾蓮哀求般地看著我說道:。

「茜兒小姐⋯⋯」
「知道了。我會弄明白的。」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來了,就多獲取點情報。

「反正也不知道回去的路。」

聽見我的話,葛蓓莉婭驚訝地說道:

「什麼?不知道嗎?這裡是庫瓦盧茨湖的湖底喲。」
「『誒誒!?!』」
「以前是在遠離城市的草原上。後來被那個腐爛聖女沉到湖底。不知是為了監視還是管理,還專門設了一條和湖中小島相連的路。滿月退潮的時候就能通行,偶爾也會有冒險者闖進來。」

聽到這裡,我不禁看了一下四周。

「也就是說,牆的另一側是湖?」
「不錯。還以為克拉拉小姐乘船過來的,難道不是?」
「我們是從『聖坎貝爾教會』強制轉移來的⋯⋯」

葛蓓莉婭疑惑地歪歪頭,好像不知道教會的樣子。

「不明白在哪。不過,克拉拉小姐以前好像發現幾處連著這兒的【傳送門】的廢棄魔法陣。是誤觸了吧。」

葛蓓莉婭笑著說道;

「真是天然呆,居然會一不留神踩上不知底細的【傳送門】⋯⋯」

我可高興不起來。

「也就是說,不能靠那個從這裡轉移出去?」
「是的是的。這麼簡單就能出去的話,就沒有封印的意義了。」
「也就是說,想回去只有原路返回?」
「不錯。不過退潮時間已經過了,至少要等到明早。趕不上的話就要等到下個月。」

葛蓓莉婭輕鬆地說道。
擔心起留下的學園人士還有盧卡他們,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沒事吧,茜兒小姐?」
「嗯,沒事喲,艾蓮。離早上還有一段時間,姑且好好調查一下吧。」

事關母親克拉拉,我不想半途而廢。
話又說回來,要是早知道是在水下,不召喚地之精靈諾姆,而是水之精靈溫蒂就好了!
那樣就能輕易弄清狀況,說不定還能到離水最近的地方!
我為自己的不成熟而表示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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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0111_幕間 頑固父親的哲學

透過一點瑕疵都沒有的玻璃,隔著一人高的凸窗,凝視著皎皎發光的滿月,奧蘭修邊境伯享受著臨睡前的美酒。
和利貝提姆皇國屈指可數的大貴族,領地、權力堪比中等規模國家的邊境伯這個頭銜相對,他一直被認為是溫和而不願沾惹是非的人。
在他父親那一代,這裡還是完全獨立的國家。
而他一登基,就輕易地放棄其立場,毫不抵抗地淪為利貝提姆皇國的一階貴族。
墮弱無能之輩。
這樣的嘲笑、輕蔑,以及在領地和宮廷裡為人老實的普遍評價,他都當作夏夜蚊子振翅的聲音那樣,完全無視。
不,不僅如此。
對於現在的立場、給人的印象,他反倒覺得慶幸。
不會被皇國內敏銳的有力者,有如『妖怪變化』之『狸』般,隱藏在暗處絕不顯露真身的真正的統治者注意。
大概三十年前,利貝提姆皇國建國之際,當時的奧蘭修國王曾經和尤尼斯教國的強硬派密謀,計劃奪取國家。
以奧蘭修國的武力為後盾,拿尤尼斯教國還不到十五歲的巫女姬克拉拉做招牌,創立真正的『利貝提姆皇家』

可是,中途遇阻,計劃就此夭折。
追究而來的責任由前國王完全承擔。
這也成為不得不接受利貝提姆皇國的吞併的大義名分。
其結果就是現在的立場。
表面身份是低於侯爵的邊境伯爵。
原領土不變,領地行政也不受朝廷干涉,只是像人質一樣在中央定居。
不壞。
被輕視,毫無存在感,無人防備。
確實安穩的立場。

「問題是什麼時候動手⋯⋯」

一直隱藏起的尖牙利爪,難道一輩子都沒有展現的機會?
最近開始覺得老了⋯⋯

奧蘭修邊境伯自嘲般的想到。
變圓滑了?
以前不是這樣。
何時變的?
是克拉拉去世以後?
不,那時還連同克拉拉的那份一起,為了實現那個夢而魯莽行動著。

「果然是茜爾緹安娜出事以後⋯⋯」

晃了晃手裡的酒杯。
裡面盛著的,是只有上流階層、貴族之流才能享受到的草藥系甜香酒。
度數高,顏色獨特,芳香醇郁,在藝術家和詩人間大受好評。
不過,因為容易醉,所以不推薦喝太多。
為什麼今天突然想要喝呢?
仔細想想,是因為白天和埃烏菲米亞談起克拉拉的故里,尤尼斯的阿里拉城的緣故吧。
還有,今晚的滿月。

「不老不死,不,為了得到超過聖女斯諾的力量,在那邊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

否定般的搖搖頭。
年輕的時候,為力量所惑,盲目相信了正體不明,連能不能控制都不清楚的詭異存在。
沒打破那個封印,或許反倒幸運。
現在是這樣覺得,不過當時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儘管如此,還是半途因為感受到危險氣息,最終放棄了⋯⋯

但克拉拉不同,一直執著於那個。
又倒了一杯酒。
為了調味,用湯匙舀起方糖,放到火上加熱。
凝視著晃動藍色的火焰,繼續沉浸在回憶裡。
以美貌聞名的克拉拉,會貪慕不老不死也難怪。
不過,真是因為這麼淺薄的理由?
想起英年早逝的她波瀾壯闊的一生,或許,她早就知道自身的命運了。

──西蒙!西蒙,看看這個孩子!

克拉拉往昔的音容笑貌,至今仍歷歷在目。
抱著剛剛出生的女兒茜爾緹安娜,露出甜美的笑容。

──看吶!這個孩子是我喲。我的分身!

心愛地抱著我們的孩子,那身姿,確實有如聖母一般。
儘管如此,每次回想起來,都不由得渾身哆嗦,顫抖不已。
那個笑容,真的只是單純為孩子誕生而感到喜悅的母親的笑容?

「不行⋯⋯好像喝多了。」

將拿起的酒杯放到桌上。
不會錯的。
茜爾緹安娜的的確確是我和克拉拉的孩子。
雖說並不優秀⋯⋯

不,這樣才好。
正因為她和克拉拉一點也不像,才會這麼認為。

「既矛盾,又安心。但是,假如⋯⋯」

假如茜爾緹安娜和克拉拉一樣。
不,假如比克拉拉更加優秀的話,自己會一直像這樣毫無存在感碌碌無為嗎?

「真是矛盾啊,我。怎樣都好⋯⋯」

相當的溺愛,連自己也有自覺。
銜在嘴裡怕化了,放手又怕失去。
可能是醉了吧,老是想一些有的沒有的事。
正因為茜爾緹安娜很普通,完全沒有她母親那樣的才能,我才能作為父親普通的接受她。
好像沒有被介紹的那個好男人喜歡上⋯⋯

想到這裡,不知不覺嘴角浮出笑意。
無論對方是哪裡的貴族、騎士、還是平民。
溺愛茜爾緹安娜的我,當然不會簡單地放過。
為了茜爾緹安娜而恰當地行動,把對方叫過來面談。

──試著以古拉維奧爾帝國皇族盧卡斯為模擬對象。

在只有兩人的時候,笑咪咪地說道:

「對了,別看我現在這樣,年輕時也曾經亂來過。老實說,殺過不少人。」

嗯。
這是頑固父親的主張。
一會擦擦放了許久的,年輕時愛用的劍吧。
臉上浮起微笑。
利貝提姆皇國邊境伯格魯拉德・西蒙・奧蘭修。
不知道正常的親子關係,對自身怪異毫無自覺的父親。


◆◇◆◇

同一時刻。

「哇!?!」

為了保護大家,拚命地控制風之精靈的盧卡,突然感到背後浮起一股寒意,差點從鐘樓掉下來。
拚命地伸展雙手、張開雙腳總算勉強維持住平衡。

「怎麼了?」

不知從何處嘩嘩的傳來一股殺氣。
盧卡害怕地看向四周。

「咪?」

羽貓澤克斯叫了一聲,驚訝地看著主人盧卡。

「啊,沒事。莫名其妙⋯⋯不過現在顧不上了,加油啊」

忍受著正體不明的寒氣,盧卡拚命地停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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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8-10 12:21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了更新了,我来了,昨天看个爽想去贴吧接着看的,贴吧有点乱,还是蹲着等楼主更的舒服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2:26 | 显示全部楼层
0112_聖女的封印和生祭之泉

『從我,是進入悲慘之城的道路,
從我,是進入永恆痛苦的道路,
從我,是走進永劫人生的道路。
正義感動了我的至高造物主,
神聖的權力,至尊的智慧,
以及本初的愛,把我造就。
在我之前,沒有創造的東西,只有永恆的事物;
而我永存。走進這裡的,必將放棄一切希望!』

──但丁『神曲』地獄篇第三歌(山川丙三郎譯)──


◆◇◆

我們被引到了一個白色石灰石材質的大開著的壯麗大門前面。
通往洞穴⋯⋯

不,是通往神殿。
門上刻著大大地警告文:

『過此門者必將捨棄一切希望。By:深紅斯諾』

誇張的內容,一看就知道是可愛的女孩子親手寫下的娟秀字跡,還有和文字、內容相比顯得極不相稱的『聖女斯諾』的落款。

「等等,這⋯⋯」

全身都能感覺到龐大得毫無道理的魔力波動,比什麼都更有說服力。
明明本人不在這裡,僅僅只是注入持久封印術式的魔力殘渣。

──等級差異之大,讓我不禁頭暈目眩起來。

「確實遠遠超出了人類的界限。」

如此龐大,卻沒有給人以壓迫感,一點也沒有擾亂這裡的氣氛。
完全與自然調和,讓人感覺平靜的魔力波動。

「不錯。所以才說那是人類外表的魔物!」

葛蓓莉婭回過頭來,露出一副正合我意的表情,補充說道。
我無法完全認同。
確實,魔力量和一般的魔法使相比,差別大到有如油田火災和小火苗一般。
現在我感受到的,與其說是注意周圍而儘可能降低影響的魔力運用,不如說是因為原本的引擎性能超出太多而導致的結果。

『那孩子一直都在揮霍她無盡的魔力,不會好好運用。』

突然,想起梅伊理事長曾經說過的話。
說起來,理事長也認識『薔薇的聖女大人』,還和她是損友關係。

『一百年前,精靈的村落遭遇毀滅性的災害。許多精靈死去,許多精靈受傷。當時,一位「治癒者」突然出現在那裡。在救助我們之後,她什麼報酬也不要,就直接離開了。由此,我知道村外也有值得尊敬的人。』

也想起了普魯伊曾經說過的,聖女救助精靈村落的故事。
後來,精靈族村長『空之雪』烏拉諾斯・凱奧也證實,的的確確是傳說中的聖女大人。
不過,我沒有親眼見過。
另一方面,大陸的研究員和神學者們,也有部分在懷疑她的存在。
認為是聖女教團虛構的人物,是故意把許多治癒術者的傳聞混合起來,作為民間傳說流傳出去的結果。
大概是因為身邊的人經常提起她的緣故,來這裡前,我從不懷疑其存在。
而且,對她還有一種奇妙的親近感。
就像儘管分別許久,卻一直歷歷在目的蕾吉娜師傅一樣。
至少,在我認識的人裡,沒有說聖女大人壞話的。
所以,儘管沒有親眼目睹,出於對認識她的人的信任,我不認為聖女大人是表裡有別的惡人。
真心這樣想。
不過,對於葛蓓莉婭主張的真假,我也沒有足夠的材料來判斷。
暫且持保留態度,繼續前進,用自己這雙眼來確認吧。


◆◇◆

『禁止通行!』
『不能再繼續前進了!』
『回去!』
『給我快點回去!』
『說的就是你,是你!』
『沒聽見嗎,喂!!』

無視推積如山的警告,葛蓓莉婭毫不遲疑地前進著。
道路兩邊的柱子和牆上都有刻有豪華絢爛到足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雕紋。
這些有如警示的紋理、字跡,令人無法保持鎮靜。

「茜兒小姐,總感覺正在向絕對不能去的地方前進著⋯⋯」

艾蓮不安地看向四周。
這確實是一種結界。
只要有普通的感性,肯定會猶豫不決。
就連菲婭,看到牆上雕刻的浮雕,也不禁夾起尾巴後退了幾步。
浮雕上寫著:
一年有十三月,代表十三神將。

(守護者、墮天使、白猿、巨神、靜天使、魔王、獅子、蜘蛛、魔獸、神魚、死神、精靈、鍛造王)

一週有七日,代表七聖獸。

(月眼、翼虎、麒麟、夢食、天女、神鏡、祈禱者)

「克拉拉小姐。馬上就到了,離我最棒的主人最近的地方。」

完全沒有受其影響⋯⋯

不如說,不知原本有沒有搭載這種感情的葛蓓莉婭,在前面快樂地揮手催促我們。

「嗯,好。」

老實說,沒什麼興趣。
可是,不實際看看再下結論的話,我們的意見葛蓓莉婭也聽不進去。
我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深處。


◆◇◆

眼前是直徑六梅努托,盛滿清澈的水的白色大理石(?)材質的噴泉水池。
與其說噴水,不如說是像布魯◯的撒尿小◯一樣,從四角的雕像那裡
流出。
分別代表冬之黑騎士、春之熾天使,夏之龍王,秋之白狐的高二梅努托的四具雕像。
還有個抱著十字架祈禱的少女雕像,位於水池中央的台階之上。
大概是薔薇的聖女斯諾小姐吧。
比想像中嬌小得多的身體,凹凸有致神秘而又美麗的女性曲線⋯⋯

凹凸,咦?

「茜兒小姐,那個聖女小姐的雕像非常美麗。不過,感覺胸部那裡有點不對勁。」

好像艾蓮也注意到了。

「嗯,看起來很不自然,應該是特意修飾過的。」

我表示贊同。
儘管有點牴觸,比起同年齡的人,我的身體發育得相當好。
每天都在試衣鏡前面看著自己被艾蓮她們好好打扮,這樣的我,對於女性的身形瞭解得相當的透徹。
一眼就看出那個雕像的胸部有點不自然。
應該不是原本的姿態,而是後來添加的吧。

「是啊是啊!這傢伙是騙子。別被騙了!那個胸部就是證據!」

葛蓓莉婭得意洋洋地喊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聖女小姐的雕像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

「這麼清澈的水,是從庫瓦盧茨湖流過來的?」

為了轉移話題,我指著水池問道。

「啊!」

認真地看了看深一梅努托左右,清澈無比的水池池底,我不禁大吃一驚。
臉色蒼白。

「咦?⋯⋯什麼!?」

看到我奇怪的表情,艾蓮順著我的視線望去,一下子也變得面無血色。

「人,人骨!?」

是的,舖滿池底的白色物體,實際是堆積滿滿的人類屍骨。

「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答案顯而易見,沒有詢問的必要。
果然,聽見我的驚呼,似乎沒有搭載良心或機器人三原則之類感情回路的葛蓓莉婭,便自滿的說道:

「當然是去除主人封印的儀式的活祭,有什麼問題?原先以為破壞雕像就行。後來才知道,這東西只是防衛裝置,封印完全解除不能──對了,是克拉拉小姐測試出的。也就是說,物理上不能破壞,需要魔法方面的弱體化才行。」
「所以就犧牲這麼多人!?」

不計其數的數量。
既然如此,為了防止下一個悽慘儀式的犧牲者出現,我下定決心,要在這裡完全破壞葛蓓莉婭。
原本還把她當作立場不同的朋友。
不過,眼前的慘狀讓我改變了主意。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為了讓慘劇不再發生,愚者

──不對,是旁門左道
──受死吧!

心中湧出的強烈憤怒,我拿起魔法杖。
菲婭看著葛蓓莉婭發出嗚嗚地低吼,艾蓮也端起長槍嚴陣以待。

「犧牲⋯⋯?」

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劍拔弩張的氣氛,葛蓓莉婭看起來一如往常。
她困惑地眨眨眼睛,繼續說道:

「全都是自願啊?」

她搖了搖頭。

「『什麼⋯⋯?』」

我和艾蓮驚訝得叫了起來。

「沉在這裡的大家,全都是崇拜主人的助手、支持者、傭人和情人。全都是滿心歡喜地為復活主人而獻身的。是殉教。」

葛蓓莉婭雙手微微拉起裙襬,向水底的白骨施了一禮。

「是,是嗎⋯⋯?」

一場誤會?
我猶豫起來。

「你的主人,那麼有領袖魅力,如此受歡迎?」

艾蓮問了相當失禮的事。

「當然!主人非常非常受女性歡迎。就算最初察覺不到其魅力,只要稍微改造一下腦子,轉瞬間就對主人神魂顛倒!」
「『那才不是魅力!!』」

不知是今天第幾次,我和艾蓮的大聲疾呼,響徹了封印之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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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yxt0737 于 2019-8-10 12:4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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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0113_破壞的混亂和維克多博士的復活

這種為了去除封印犧牲他人的作法,怎看也不是什麼好事。
最好通知一下這個國家的政府,還有以梅伊理事長為首的學園上層,讓他們決定吧。
我既不想試著解開封印,也不願為此而出謀劃策。
至於葛蓓莉婭,最好找機會拘束起來。
雖說不是我的專長,不過,大概改一下這個被洗腦成滿嘴『主人』的傢伙的思考回路就可以了吧。

「總之,不是一兩天能搞定的。現在暫且放置。更重要的,是快點通知大家我們還平安。不知那邊受到的襲擊有沒有被擊退,很擔心啊。」
「嗯。」

我和艾蓮苦澀地看著彼此。

「襲擊?」

聽到我的話,葛蓓莉婭驚訝地問道。

「來這裡前,我們住宿的地方被大群不死襲擊了⋯⋯啊,難道是因為你?!」
「???」

葛蓓莉婭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看來和她無關。
但是,感覺物證有點多啊。

「姑且問一下,你最近有沒有去城鎮那邊?」
「嗯~~,為了錬金術材料的進貨,和二、三個骷髏兵一起,半年去一次。不過,最近三個月沒有。」
「那就不是了。話又說回來,帶著骷髏兵的超短裙女僕⋯⋯太可疑了。下次最好別帶。要是那樣走在街上,會受衛兵攻擊的。」
「哎?衛兵原本就是一直拿起武器攻過來的傢伙吧?」

這時,艾蓮戰戰兢兢地舉起手,插嘴道:

「打擾一下⋯⋯不想呆在這裡,可以先出去嗎?」

仔細看看,這裡也是那裡也是⋯⋯

到處都刻著,密密的家徽般的圖案,以及表示警告的文字。

『笨蛋,笨蛋。』
『真是笨蛋。』
『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不想長大。』
『貧乳是地位的象徵!!』
『老實說,就是雜碎。』

從入口到這邊,感覺內容的等級逐漸下降,最後全是些有如詞彙量不足的孩子般的話語。
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混在裡面。

「那就回去喝茶吧。既然是淑女,就喝有『殺死女人』之美譽的香草茶如何?」
「那是草烏的別名吧!!」

補充說明,草烏的根有劇毒,其提取物被廣泛用於毒矢、吹箭的製作。
這一趟的收穫,僅僅是發現聖女大人的封印。
不過,回去以後,可以作為調查學習的成果發表,證明身為聖女教團教義根基的聖女大人是真實存在的。
轉念一想,我又感覺好像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事了⋯⋯

隨口說出去的話,可能被教團的異端審問官視當作魔女來審判、處刑。

(嘛,說魔女也沒錯)

安全起見,一會囑咐一下艾蓮,叫她保密吧。
這時,突然感覺有灰塵落到肩膀之上。

「咦?」

我拍拍身上的灰塵,向天花板看去。

(主人,從上面來了。當心!)

菲婭的警告突然在腦海裡響起。
隨即,從天花板傳來嘭嘭的聲音。
怎麼回事?
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感覺不久之前才見過⋯⋯」

艾蓮好像也有既視感。

「難道⋯⋯」

還沒來得及說完,菲婭就一口銜起我和艾蓮,躲了過去。
同時,封印之間的天花板猛地裂開了。
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掉了下來。

「哇哈哈!!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沒勁!最後一擊,死吧!!」

從紛紛揚揚四散飄落的粉塵和瓦礫那裡,傳來耳熟的大吼。
受到菲婭的猛烈加速,以及落物的衝擊,下一瞬間,我失去了意識。


◆◇◆

慘叫自黑暗裡響起。
在被石牆圍著嚴嚴實實的陰暗地下室裡,有兩個戴著三角頭罩,僅僅露出雙眼的男人。
兩個上半身裸著,下半身穿著黑色緊身褲的壯漢。
一個少年正在被這些人用鞭子和狼牙棒沒完沒了地拷問。
在少年旁邊,還有一個頭戴面具身穿長袍,完全看不出其身份相貌的中年男性,正在一邊看著。
少年看起來大概十五六歲,渾身濕透,被雙手銬著吊起來。
戴著眼罩,看不清容貌。
赤裸的尚處發育途中的上半身,滿是傷痕。
割傷、刺傷、燒傷、燙傷、蝕傷⋯⋯

慘不忍睹。
火刑、水刑、拷問椅、四肢牽引、剝指甲,鹽漬⋯⋯

花樣百出的拷問方式,無休無止的悲痛慘叫。

「還不說?抱歉抱歉,我們這邊做的有點過火。說出來就輕鬆了。」

中年男性用劍抬起少年的下巴,笑著說道。

「絕對不會告訴你茜兒是誰。這種程度,休想讓我屈服!」

少年沒有放棄,還在口頭逞強。
對此,中年男性無動於衷,只是冷冷的拿出下一個刑具,命令手下動手。

「啊啊啊啊啊啊!!茜兒────!」

少年的慘叫聲,在狹窄的地下室裡不停地響起。


◆◇◆

醒來以後,我的心情非常糟糕。

「沒事嗎,茜兒小姐!?」

艾蓮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擔心地看著我。

「沒關係。」

我抬起上半身,看了看堆滿瓦礫的四周,嘆了一口氣。

「我昏過去多久?」
「哎,大概一、二分鐘。」

時間比我想像的要短。
一直看著那個極為逼真,對登場人物的聲音有點耳熟的夢,還以為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夢到少年被綁在十字架上準備施以火刑的時候,我就醒過來了。
接下來會怎樣呢?
有點在意啊。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掌握現狀。
大致看了一下,天花板似乎塌落了一大塊,差點就活埋了我們。
還好這邊足夠堅固,勉強撐了下來。
還好逃到這邊,只受了一點擦傷。

「艾蓮和菲婭有受傷嗎?」
「不要緊。多虧菲婭的保護!」
「嗷嗚」!

我終於放下心來。
問題是⋯⋯

在一半被瓦礫埋著大廳中心,原本是噴泉水池的地方,跪著一個巨大的身影。
事件的元兇,巨大的裹著超重甲冑的死靈騎士,巴爾托洛梅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怎麼了?」
「誰知道?注意到時,他就那樣了。」

艾蓮不清楚,菲婭也是一副感到疑問的樣子。
噴泉水池四角的雕像全都被弄得粉碎,而中央的聖女像只是有點缺損。
大概是落下時弄壞的吧,聖女像的頭部被漂亮地砍下,落到巴爾托洛梅的身邊。
而巴爾托洛梅,則是向那個雕像跪下。
下巴張到極限,時常燃燒著鬼火的雙眼也失去了光輝,看起來好像因為巨大的失策而驚愕不已。

「~~~~~~~~~~~~~~~~~~!」

就像突然斷電一樣。
應該不會吧⋯⋯

「難道是因為沒有像預告的那樣殺掉<鶇>?喪失自信了?」

試著提出可能性。

「不,<鶇>已經死了。屍體化作光的粒子消失。我和菲婭都看見了。」
「嗷嗚!(看見了)」
「那又是為什麼⋯⋯?」
「誰知道啊?或許是身體撐不住了。」

艾蓮隨意地回答道。
嘛,今天第二次被活埋,也難怪。

「說起來,還有一位──」

我四處尋找,結果發現身邊的瓦礫裡有個眼熟的超短裙在。
沒有獲救,被活埋了。
努力把葛蓓莉婭的上半身從沙土裡拔出來。
好像只是失去了意識,表面看不到一點損傷。
相當結實啊。

「還活著?或者說,沒壞掉?」

由於治癒術對這傢伙無效,我便試著搖晃一下。

「⋯⋯錯誤⋯⋯錯誤,處理領域受到嚴重損壞⋯⋯錯誤⋯⋯無法連接⋯⋯狀況無法確定。嘗試重新啟動⋯⋯啟動失敗⋯⋯需要物理重啟。」

嘟嘟噥噥說著什麼,沒有好轉的跡象。
說起來,所謂的『物理重啟』,究竟要怎樣做才好?
找不到開關之類的東西。

「在說些什麼?」
「自身損壞,無法自己醒過來。從外邊做點什麼說不定能弄起來。」

聽見艾蓮的提問,我簡單地回答了一下。

「這樣啊⋯⋯」

艾蓮猛地向葛蓓莉婭的頭來了一記手刀。

『咚!!』

葛蓓莉婭的碎碎念一下子就停止了。

「啊⋯⋯」

看著不禁啞然的我,艾蓮自信滿滿地挺胸說道:

「屋裡有魔道具失常時,像這樣從左邊以斜六十度角擊打,是修理的訣竅。」

有什麼好自誇的?
失靈的話,老老實實地送修不就行了?
這不會是最後一擊吧?
我有點擔心起來。
不過,突然毫無反應的葛蓓莉婭,沉默了大約三十秒以後,終於醒了過來。
只見她眨了眨眼睛,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看向四周。

「這裡⋯⋯難道是我的研究所的封印之間?噢噢噢噢,難道我的封印被解除了!?」

葛蓓莉婭歡天喜地地喊道。
其言行明顯異常。

「艾蓮──」
「是。知道了。」

艾蓮明白了我的意思,再次使出左斜六十度手刀。

「哇!?」

葛蓓莉婭以毫釐之差躲過了。

「嘁,失手了。」
「做什麼啊,這個小姑娘!?」

葛蓓莉婭神色大變,對惡狠狠地攻擊過來的艾蓮說道。

「嗯,明顯壞掉了,再打一次就好。」
「哇,才沒壞呢!」

我一邊堵住葛蓓莉婭的退路,一邊阻止艾蓮。

「不過,語調和之前明顯不同,怎看也異常。」

雖然之前的言行也很奇怪,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

「究竟在說些什麼⋯⋯呀,什麼,你,阿德爾海德⋯⋯不,不,是克拉拉?怎麼回事?明明是你封印了我的虛擬人格,現在卻又解放我。有什麼目的?」
「又是克拉拉?姑且說明一下,我不是克拉拉,是茱莉亞,又被稱為茜兒。」
「什麼?據我⋯⋯不,據機器人『葛蓓莉婭』的觀測,你和克拉拉的相似度高達98.76%。現在是『茜兒』嗎?就當是這樣吧。那麼,茜兒,為什麼解放我?」

葛蓓莉婭露出明顯懷疑的表情問道。

「不,我還沒弄清楚。你不是葛蓓莉婭?」

好像裡面有別人的樣子,必須確認一下。

「是『葛蓓莉婭』。不過,不是平時的基本人格。現在是原本負責主導的,『維克多・弗朗西斯』的預備人格。」
「『維克多・弗朗西斯!?』」

看到我們大吃一驚的樣子,自稱維克多・弗朗西斯的傢伙露出驕傲的表情。

「從事禁忌的不老不死研究,手段兇殘,觸怒了聖女大人,最終被封印的元兇?」
「才不是!!」

維克多・弗朗西斯(外表是葛蓓莉婭)滿臉通紅地否認。

「的的確確在做不老不死的研究。不過,從未害過人!全都是被栽贓嫁禍的!」
「是誰?」
「是他!完全剽竊我的研究成果,在暗地裏反覆進行殘忍的人體實驗,還殺害了發現一切的我。壞事做盡,最終徹底掌握了不老不死,化做可怕的『不死之王』,那傢伙就是──」

維克多・弗朗西斯(外表是葛蓓莉婭)的視線轉向半毀的聖女雕像那邊。

「旁門左道的魔術師,我的贊助人,伊格魯,伊格魯納庫!」

好像對那個名字有反應,一個充滿苦悶的聲音從池底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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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0114_博士的狂熱和封印之鑰

在不停地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聲的封印之泉前,葛蓓莉婭(內在是維克多博士)坐在瓦礫上,開始向我們說明情況。

「那是在距今九十八年前⋯⋯不對,是八十九年前?嘛,無關緊要。」

這種老年人一般地添油加醋、隨意離題的敘述方式⋯⋯

感覺要說很久啊。
以少女之身做出這種大大咧咧的動作,就算其內在是男性,也得不到同為女性的我的認同。

──最近,總感覺好像忘記什麼重要的事⋯⋯

──應該是錯覺吧。

這點先放著不管。

「沒事嗎?封印不會已經被破壞了吧?」
「才不是沒事呢,大有問題啊!」

維克多博士冷冷地看著跪著的巴爾托洛梅,繼續說道:

「⋯⋯雖然那麼說,目前也沒有解決的辦法。要是能把壞掉的雕像和水池修復就好了。」
「哈?這個雕像只是安全裝置,就算被破壞了也不能解除封印吧?」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這種胡扯,是誰說的?」
「『是你!』」

我和艾蓮一起指向葛蓓莉婭(內在是維克多博士)

「等等!」

受到彈劾的維克多博士,慌慌張張地用手按著頭。

「數據搜索⋯⋯是這個?喂,克拉拉!不是你告訴葛蓓莉婭的嗎?」
「不是我⋯⋯不過,一時也說不清楚。那是謊言?」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感覺封印隨時都有可能失效。

「也不算。雕像的作用是把封印的傢伙的力量化為單純的魔力。持續一百五十年的話,就能以不影響周圍的程度把那個徹底解決掉。可以說是封印之間的淨化裝置。不是封印本身。從這一點來看的話,也算是僥倖。只是無法繼續淨化而已。」
「也就是說,對封印本身沒有任何影響。不是沒問題嗎?」

儘管有部分設施被破壞了,只要元兇『不死之王』仍然被完全封印,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嗯,封印本身沒有問題。不過,如果魔力一直像這樣不停地溢出,用不了五十年,就會因其影響而使魔物凶暴化,還會蠱惑人心,讓大地荒蕪──正因為如此,克拉拉,當年你丈夫才會設法保護這裡,沒有加以破壞。」
「是嗎?嘛,拜此所賜,這裡不是平安到現在嗎。沒什麼不好的吧⋯⋯」

說起來,母親不僅僅是把封印『魔神』的功勞據為己有,還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
這樣想的,好像不僅僅是我。
葛蓓莉婭(內在是維克多博士)苦澀地用手撓撓頭。

「還是這麼滴水不漏啊。想當年,厚顏無恥地說想把我的研究用於發展治癒術,說要一起建立美好的未來⋯⋯為了利用我而花言巧語。實際上,做的事就和伊格魯一樣。」

確實。
搶奪其研究成果,當作是自己的。
從這一點來看,的確沒什麼不同。
不過,伊格魯⋯⋯伊格魯納庫是自我中心主義者,徹底無視他人的生命和尊嚴。
而母親,或許是因為偽善,或許是在意自己的名聲,沒有做什麼太過份的事。
這就是差別。

「關於這件事,(作為女兒)我深表歉意。」

不是外人的事,我老實地表示道歉。

「哼!感謝我的寬宏大量吧。對於奪走我的性命的伊格魯納庫,絕對不會原諒。至於你,接受道歉也不是不可能⋯⋯⋯」

高高在上的語氣,明顯是要人感恩戴德的說法。
我心裡有點不高興。
不過,畢竟是有負於人,我只有表示感謝了。

「十分感謝!」

然後,再次深深地低下頭。
胸部附近感受到視線了⋯⋯

忍一忍吧。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得意地哈哈大笑。
艾蓮露出無法接受的表情。

「就算兩邊做得一樣,你也不會原諒伊格魯納庫吧。」

我小聲地抱怨道。

「當然,男女有別。更何況,那傢伙是帥哥。而美少女拚命地低下頭(露出胸部)表示道歉的話,會表示諒解也是在所難免。」

艾蓮聽見以後,就開添油加醋起來。

「等等,小姑娘!這樣完全是對不受歡迎的男人的偏見。我可是一直保持理性,沒有被美色所迷。是基於人道主義的立場而接受道歉的!!」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雙眼充血,手舞足蹈地辯解道。

「啊,是的是的。就當是這樣吧。順便說一下,男人不是靠臉的。」
「就是。兩邊都不要在計較下去了。」

我明明是想要做和事佬的,為什麼反倒火上澆油了呢?

「撒謊!!根據葛蓓莉婭的記錄,一看見我的肖像畫,你們就狠狠批鬥了一番!」
「『⋯⋯才,才沒有那樣的事!』」
「一直都是那樣。女人一直都很輕視我!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明不明白,再怎麼期盼,再怎麼掙扎也不受歡迎的男人的痛苦!?」

發自靈魂的吶喊,讓我不禁長嘆一聲。

「真的那麼想受歡迎?」
「想呀,想受歡迎!就算會死,也想受歡迎!就算要把靈魂獻給惡魔,也想受歡迎!」

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不過,既然本人已死,恐怕惡魔也不會要吧。

「想受歡迎的心情無需理由!是男人的本能!不想因為不受歡迎而受盡恥笑!我的這種狂熱永不燒盡!這個研究,原本也是為了討女人歡心而開始的!魔術的發展,錬金術的可能性,美好的未來──去死!那種東西怎樣都好!不受歡迎就毫無意義!」
「哇啊⋯⋯」

總算知道這傢伙不受歡迎的理由了。
既沒有外表,又沒有內在。

「想要受不特定的多數人士的歡迎⋯⋯大概沒有可能。能和真心彼此喜歡的人在一起不就夠了?」
「哼!」

突然被人用鼻音嘲笑了。

「這只是天生就受歡迎的傢伙的戲言!又不是排成一排依次受歡迎的!你這種天生就是勝者組的女人說的話,我才不想聽!」

我才不是天生的勝者呢。
豚草姬的別名,現在仍在大陸裡絕贊傳播中。
啊,真是的,一想就覺得頭痛。

「那是距今八十八年前發生的事⋯⋯不對,是九十八年前?反正無關緊要。當時,我是志向遠大的研究員,還作為當地的神童而廣受稱讚。為了夢想,我忍痛暫別互相情愫暗生的青梅竹馬卡莉娜,前往阿米迪亞共和國首都阿拉的大學。臨走前,還向她發誓,成為優秀的學者以後一定會回來找她的。──然而,那個混蛋!我離開不到半年就生下別人的孩子。父親還是住在隔壁的我的結拜兄弟。那些傢伙一定是表面上抬舉我,暗地裏在床上恥笑!!」

話題完全偏離了中心。
陷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返回。
艾蓮也是,把這個當作有關他人醜聞的趣談,時不時的附和一下,津津有味地聽著。

「⋯⋯⋯」

我頭痛的厲害,只得用手按住覺得疼痛的地方,悄悄離開。
菲婭擔心跟了上來。
走到封印之泉的附近,我停了下來。
聽到一直持續的來自地底的呻吟,我看向水面。
還好⋯⋯

由於衝擊和崩塌,原本沉在池底的纍纍白骨全都被沖走了。
應該埋在沙土裡了吧,現在完全看不見。
儘管如此,還是因處於封印中的『不死之王』的咒力和鬼氣而感到毛骨悚然。
雕像完好的時候,明明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這樣想來,在顯現維克多博士的人格之前,葛蓓莉婭的那種不對勁的言行,以及持續奉獻的生祭的行為,或許都是因為接觸這種邪惡魔力波動所致。
我放下了一直按著頭部的手,發現掌心滿是鮮血。
傷口隱藏在頭髮裡,一時沒有發現,看起來傷得不清。

「『我治癒,我之傷痕──治癒』」

在對自己施放治癒的同時,我幾乎是無意識的用水洗了洗手。
完全沒有注意到,此時聖女像的十字架上出現的裂紋。


◆◇◆

終於解開了⋯⋯

漫長的時光,一直不停地期盼著。
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使用了幾乎全部的剩餘的魔力,從這個封印裡不停地放出魔力波動的「他」

──曾經被稱為『魔術師伊格魯』,以及『魔神伊格魯納庫』的存在
──被封印,完全束手無策,在即將死心之際,終於發現封印的弱點。

在察覺之初,比起歡喜,更加覺得困惑。
難道是陷阱?
這樣想著。
可是,封印的束縛甚至能影響其核心存在,放過這次機會就沒有以後。
不知是誰做的,不過,終於成就吾之悲願。
值得讚賞!
一時想起來吾之僕人,如字面意義所示的機器人偶。
小事而已,馬上就放到一邊置之不理。
唯一的弱點。
那傢伙的封印之鑰。
聖女之血!
僅僅滴落了幾滴。
這就夠了,一有破綻馬上就能使之全盤崩潰!
仇敵的聖女,一直以為這個封印完美無缺。
太小看我的力量和執念了!
在封印內部,原本就被壓抑到極限的瘴氣和鬼氣,就像鼓起氣球一樣壓迫著封印,挖開一點點的破綻,使其完全崩潰!
剎那,外界的光射進這完全黑暗的的世界了。
哦哦哦哦哦哦!!
復活了!
我復活了!!!

「他」歡喜的聲音、瘋狂的思緒,震懾了庫瓦盧茨湖周邊。
精靈和動物們全都驚恐地逃離。
魔物們的血液全都異常的活躍。

「什麼啊,這個!?!」

正在保衛『聖坎貝爾教會』的盧卡也是,以賽拉維為首的冒險者也是,就連不死也是,因為感受到那個衝擊而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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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2:33 | 显示全部楼层
0115_亡者的回想和守護的項鏈

做著夢⋯⋯

我的回憶。
往昔的記憶。
如夢,似幻。

──如此強烈,如此美麗。

相遇的瞬間,心為之所奪。

──比幻想還要虛幻。
──比神話還要沒有現實感。
──比天空之雪還要純潔孤高。

相遇的剎那,我理解了,那是無法觸及的崇高存在。

──有如降下凡間的星月之光,至高的存在。

和人無法抵達天空一樣,再怎麼貪求也無法到手。

──盛開在滿是污穢的大地上的真紅玫瑰。

只有一瞬的接觸,至今仍唸唸不忘。

──有如奇蹟的光景。

然而,我渴求著。
想把她按在地上,想把她據為己有。
所以,我⋯⋯

違逆天意、譏諷命運,跨越了人世的常理。


◆◇◆

第一次看見那個少女,是在臨近冬季的死神之月(11月)

落日西沉,落葉漫天的傍晚。
那時,我住在中等規模的要塞都市裡。
有點封閉,繁榮昌盛。
對周邊的人而言,是毫無疑問的商業、生活的中心。
我的父親是那裡最厲害的醫者。
無法使用治癒系法術,精通草藥學和咒術。
代代相傳的血脈。
不是貴族,在當地廣受信賴和畏敬,是富有而又地位崇高的名流人士。
自幼飽受父親的熏陶的我,那時已經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優秀的醫者助手。
時而協助父親,時而代父出診。
要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肯定會度過平凡的一生。
娶附近的富豪的女兒為妻,繼承父親的事業,就這樣度過一生吧。
但是,某一天,我平平凡凡的人生突然迎來終結。

──因為一個少女的委託
──由於一隻巨龍的襲擊

那天,我代父出診,剛剛結束地方官妻子的治療。
讓男傭拿著行李,走在回家的路上。

(⋯⋯哎呀,真是激情。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半月一次的需求著避孕藥劑。)

從早上忙到現在的,令人頭疼的出診。
名義每回都一樣。
為沉淪於慾火而濫交的夫人調配避孕藥劑。
自一、二年前開始,每次去的時候,都拚命地對我暗送秋波⋯⋯

不過,我還沒有飢渴到會對年紀和母親相仿的白豬女出手。
不是自誇,我是毋庸置疑的高富帥。
年輕的女人們紛紛排著隊任我寵幸。
正因為這樣,處於情竇初開的十五歲的我,從沒有缺過女人。
由於工作和私生活的關係,我對女人的裡裡外外瞭如指掌。
對我來說,女人這種生物不是戀愛和欲求的對象,而是消磨時間的道具,是隨手即棄的玩具。
這一點,不僅僅限於異性。
對事事如意一帆風順的我來說,世界不過是無聊的庭園盆景。
恐怕,我會一直冷眼旁觀,和絕望相伴,同世間的眾多愚者一樣,逐漸污穢、腐朽下去。
就在這時⋯⋯

歸家途中,正在四處閒晃的我,偶然看到一個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的嬌小人影,停下了腳步。
那時,如果我沒有停下腳步的話,一定會度過平穩的一生吧。
那一瞬間,命運的天平傾斜了。
我遇到了她。
一個用白色連帽祭服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雙手撐著華麗的法杖,蹲坐在那裡的人。
女人?
不對,還是少女。
容顏隱藏在帽子的陰影之中,完全看不見。
不過,光是憑藉體型,以及露出的扶著法杖的雙手,我就能知道。
非常漂亮的手。
關節沒有因長時間的勞動而粗大,皮膚也沒有因長期水浸而開裂。
光看手,無法推測其職業。
少女的手嬌嫩而又光滑,就像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有這種手的女人,不是深宅大院的貴族千金,就是一晚幾十金幣的高級娼婦。
看起來好像是巡遊者,不過,沒有拿行李。
這麼顯眼的人,為什麼只有我注意到了?
可疑的人⋯⋯

我突然有了一點興趣,把她當作無聊日常的一點調味品。
留下莫名其妙的男傭,我走到她身邊,對她說道:

「有什麼問題嗎?是在旅行吧。坐在路邊,難道身體有哪裡覺得不舒服?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診察一下⋯⋯哎呀,我是這裡的醫者,剛剛出診回來。」
「醫者⋯⋯?」

她小聲嘟噥了一句,抬起了頭。
露出了容顏。
大概已經成年了吧。
沒有色斑,毫無瑕疵,光滑得有如大理石一樣的皮膚。
奢華的肢體。
還有,就算聚集人世間全部的美也遠遠不及的美貌。
剎那間,腦海受到劇烈的衝擊,胸口湧起強烈的衝動。
我沉醉於其中,無法言語。
心炙熱不已,有什麼正在體內唰唰地折磨著我。
從未體驗過的感情,正在玩弄著我。
不能理解,無法應對。
少女微微一笑。
剎那光輝,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黯然失色。

「謝謝。請放心。我既沒有傷,也沒有病。別看我這樣,多多少少也會施展一點治癒法術。」
「哦。是治癒術者?真是失禮了。」

基於職業意識,我終於在表面上取回了平靜。
內心與之相反,正處於狂風驟雨之中。

「來警告這個城市的。不知該去哪裡,便在街頭呼籲。可是,毫無所用,沒有任何人相信。還以為會就這樣無功而返。」

少女憂鬱地嘆了一口氣。
那神情,讓我痛如刀絞。

「警告?具體是什麼內容。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我輕易地表示支持。
如果是平時,絕對不會這樣的。
那一瞬間,我理解了。
對這個少女──

想要。
不惜一切代價。
情願捨棄一切。
這感情,是『熱情』,是『渴望』

──是我的『初戀』

「是嗎⋯⋯⋯令人難以相信的話。不久以後,可能會有巨龍襲擊這個城市。希望問問你們預先做好避難的準備。我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
「龍!?」

太過離譜的話語。
不禁用詫異的聲音尋求確認。
畢竟,龍可是位於魔獸頂點的生物。
就算是智力低下相對容易應付的亞龍,如果有意的話,輕輕鬆鬆就能消滅一、二個村落。
這種東西即將襲擊這個城市?
肯定不會隨便就相信吧。
衛兵室,冒險者公會,城市議會⋯⋯

不知去了哪裡申訴,不過,會被轟出來也是正常。
不如說,沒有被當作散佈謠言傳播騷動的煽動者而抓起來,已經很走運了。

「信不信隨你。不過,這是事實。年輕的龍──不是純血種的真龍,而是屬於准龍的赤龍──打算更換住處。而這個城市及其周邊就在赤龍的新領地內。不立刻採取措施應對的話,必定會傷亡慘重。我不願過多干涉人世。不過,希望把犧牲控制在最低程度。所以才來表示警告的。」

安詳而信念堅定的話語。
我無法反駁⋯⋯

不,原本就不打算反駁她。

「原來如此。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不過沒有形式確實的證明,還是不行吧。我以個人的名義僱傭冒險者,派搜索隊去那條龍的住所看看。能提供一下詳細的地點嗎??」

聽到我的建議,她睜大了眼睛,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相信?」
「是,相信。」

老實說,龍什麼的應該是謊言或囈語吧。
我只是想和她相處得更久一點、走得更近一點。

「謝謝。我是斯諾。」

她站了起來,脫掉風帽,以漂亮的姿勢敬了一禮
這就是我和她命運的相遇。
此後,我們一起去找冒險者公會和當地的有勢力者,向他們傳達赤龍襲來的危險。
不過,還是無人理會。
半個月後,城市以完全無防備的狀態受到赤龍的襲擊。
無法應對,單方面的被蹂躪。
包括我父親在內,不計其數的生命逝去了。
但是,老實說,我對此無動於衷。

──無視她言語,自取滅亡的愚者們。

而露出悲痛的表情,一刻也沒有休息地治四處奔波,治癒犧牲者的斯諾的身姿,徹底打動了我。
足夠了,不是嗎?
已經盡力了。
和這些傢伙感同身受又有什麼意義?
居然露出那麼痛苦的表情!
為了儘量減輕她的負擔,我也竭盡全力地治療傷患。
就這樣,總算穩住了局勢。
一個月後,來自周邊城市的援助物資終於抵達了。
國家也發出消息,說已經編成討伐軍,要懲戒惡龍。
就在這時,斯諾不辭而別了。


◆◇◆

突然,腳下的水晃動起來。
這圖案⋯⋯是魔法陣?
還是法術本身的影響?
不明出處的光之紋理現身於水底。
下一瞬間,巨大的水柱噴湧而起,以猛烈的氣勢撞向天花板。

──啊,巴爾托洛梅被擊飛,鑲嵌到牆上了。

接下來出現的,是完全無視物理法則的黑色光柱。
一開始,只是射出少許一條條光線,就像從一些小孔裡洩露一般。
隨後,黑色的光線漸漸變密、變粗,感覺好像小孔被慢慢地撐開一樣。
不久以後,籠罩整個水池的黑色光柱,直接貫穿岩洞頂部,延伸而去。

「喂,克拉拉!你,放出什麼東西了!?」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無緣無故地向我發出指責。

「不是!什麼都沒做!是誤會!」
「除了你還有誰──!!」

正在指責我的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頭部突然被連接槍頭和槍桿的金屬部分打了一下。
是在她(他)身後的艾蓮幹的。

「不是茜兒小姐!」

毫不留情的一擊。

──感覺就算在軍隊的新兵操練那裡也算得上過激的一擊。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按住頭呻吟著蹲了下來。
艾蓮仍在大聲訓斥。

「可,可是⋯⋯」

淚眼汪汪的打算反駁的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突然大張著嘴,發出奇怪的聲音。

「伊,伊,伊,伊,伊,伊,伊,伊──」
「『?』」
「──伊格魯納庫!?!」

發出驚愕的聲音,直直地看向某個地方。

──黑色光柱子的中央

我瞬間轉身,架起魔法杖。
仔細一看,有個穿著黑色的破破爛爛的長袍的人影,正浮在空中。

「這就是『不死之王』⋯⋯?」

好像聽見我的聲音,長袍男的頭轉動了一下。
陰森而又黑暗的視線向我射來。

「──嗚!」

驚人的壓迫力,僅僅被看了一眼,就感覺氣力被吸走了一半。
我從丹田發力,讓魔力和氣力在周身運轉,竭力抵禦著。

『呵。』

傳來略感佩服的聲音。

『能承受這個?作為人類,相當不錯了。』

大概是因微不足道的抵抗而感到有趣吧,傳來嘲笑的聲音。

『我現在正處於虛弱當中。出乎意料,真是極好的獵物。所有的生氣和魔力,全部接收了。』

不死之王向我伸出右手。
手才剛剛伸出,又好像結成堅冰一樣停了下來。
不死之王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是⋯⋯!」

過分巨大的等級差異,感覺像是被蛇盯著的青蛙一樣行動不能的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趁機飛身後退,擺好架勢。
以用身體庇護艾蓮她們的形式,竭盡全力展開防禦魔法。
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艾蓮像是失了魂一樣,翻著白眼倒下了。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正在喃喃自語:

「冷靜下來。平常心⋯⋯這時要怎樣做⋯⋯?數質數吧⋯⋯2、3、5⋯⋯7⋯⋯啊,冷靜不下來。」

好像沒有受到瘴氣和鬼氣的影響,不過仍然處於混亂當中。
從驚愕的不死之王那裡,突然感受到憎惡之情。

──不,是喜悅?
──感情的波濤像暴風一樣溢出。

『是嗎⋯⋯!在哪!?從你體內感覺到那人力量的殘渣!!』

肩膀抖動起來,不久以後就傳遍全身。

『是嗎。不過,你的樣子⋯⋯真難看,太寒酸了。掃興。』

不用你管!
為什麼突然會被封印一百年的怪物頭子不由分說的否定呢?!
豚草姬就那麼不好?!
最近,一直被說「相當漂亮」、「美人」⋯⋯

果然全都是恭維?
遠遠超出時代的醜陋。
是,是那樣的。
明白了!!
我要離家出走(鬧彆扭)!

不死之王繼續說道:

『嗯,是認識阻礙的魔法?無聊。』

說完,便瞬間移動到我眼前。

『什麼──』

隨意伸出手,就像捅破窗戶紙一樣突破了我的魔術屏障。

「『火焰之種喲,飛奔、疾走、爆炸吧』──『火球』」

毫不猶豫,我全力全開,施展出連岩石也能輕易溶化的魔法,向對方射去。
不死之王隨手一抓,就把那個『微熱之物』輕輕鬆鬆地用手掌捏壞了。
我震驚得全身僵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手向我的胸口伸去⋯⋯

在接觸皮膚的一瞬間,從作為母親的紀念的項鏈那裡,蕾吉娜注入的魔力突然一口氣解放,把不死之王彈飛。

『切!居然有這種程度的魔力放出⋯⋯』
「嗷嗷嗷嗷嗚!!」

趁著不死之王還沒從衝擊中恢復,菲婭咆哮著咬住的右手,試圖撲倒在地。

『啊啊。該死的下級使魔──!』

不死之王用力彈飛了菲婭,可是右手也從肩膀處粉碎了。

『⋯⋯哼。果然,才剛剛復活,生氣和魔力都不夠。不得已,先去別處補充一下。暫且放過你們。等取回力量,我將會大肆散佈死亡和破滅。想追就來吧──我在地上等著!』

說完,就飛向上方。
我抬頭仰望。
黑色光柱貫穿了全部的遮蔽物,挖出直通地面的大洞。

「等等!」

無法阻止,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不死之王離開。
被留下的我,靠著魔法杖的支撐,總算沒有倒下。
手足像剛出生的小鹿一樣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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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2:35 | 显示全部楼层
0116_不死王的襲來和巫女姬的降臨

強烈而又巨大的衝擊襲來。
在『聖坎貝爾教會』最高的鐘樓頂部,盧卡渾身顫抖著轉過身去,發現從庫瓦盧茨湖那裡突然升起一個巨大的光柱。
不是身為三原色的紅、綠、藍。
不是紅、橙、黃、綠、青、藍、紫的彩虹般的顏色。
完全是純黑的,只是看一眼就令人非常不舒服的不吉之光。

「什麼!?那邊怎麼了?難道⋯⋯茜兒在那邊?」

憑藉其戀愛的少年的自覺,盧卡得出正解。
這說明他的判斷力格外優秀,不是完全靠猜。
一直想著最愛的少女,然後『可疑的事=和茜兒的失蹤有關=茜兒在那邊』,進行了牽強附會的三段式歸納。
瞬間得出正解。
強行忍住馬上飛奔過去的衝動,全力維持著保護教會的風之結界。

──象暴風一樣猛烈的風,圍著這個建築不停地刮著。

當然不是自然現象。

──是風之精靈響應盧卡的呼喚的結果。
──持續不停地消耗氣力、體力才能勉強維持的施法。

流出的汗被強風吹走,黃金色的頭髮在風中凌亂地飄舞,一根根的有如在庭院四處亂跑的黃色少女一般。
平時一直沉靜內斂、充滿慈愛之情的藍寶石瞳孔,現在也滿是憔悴和疲憊。
隔著風之結界看向四周,盧卡發現從林木之間,有人形的不死一個接著一個爬出來,朝教會走去。
進入光亮的額範圍就可以看清,全部都是白天見過,身上縫著劍和車輪的徽章的冒險者。

「都死了。」

全滅──

最壞的結果一剎那浮現於腦海。
還好,只是杞人憂天。
在不死的身後,還能看見拿著火把和魔法之燈的冒險者們,以及明顯是正規軍。

──統一著裝、行動規整的軍隊,不知是隸屬於國家還是領主。

「圍起來─!」
「用火燒!利用這陣風!」
「別讓他們靠近教會!」

雄壯的呼喊從風之結界外傳來。
盧卡安心地長嘆一聲。
還不能放鬆警惕。
從上面往下看去就能發現,不死的數量正在切實地減少。
唯一擔心的面具大鬼,也漸漸行動遲緩了下來。
繼續下去的話,很快就能從這個有如流入沼澤無法自拔的險境脫身。
馬上就能去找茜兒了。
盧卡再次看向湖的中央。
不知何時,光柱消失了。

──噗咚!

為什麼,會如此毛骨悚然?
心臟噗咚噗咚直跳,盧卡喚起風,前去調查。

「喵!?!」

剎那,肩膀上的澤克斯發出有如臨終的哀鳴,直直的跳到地上,溜進鐘樓的陰影裡,哆哆嗦嗦地抖著身體。
怎麼了!?
一直維持的風之結界,也向泡沫一般四散而逝。
集中於此地的風之精靈,紛紛慘叫著四散而逃。
其驚恐,甚至傳到了身為馭風者的盧卡身上。

「這⋯⋯到底⋯⋯??」

明明不是隆冬,卻突然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寒意。
全身顫抖起來。
牙齒打戰。
盧卡用手扶著身邊的柱子,勉強支撐住身體。
差點就摔下去了。
那裡──

『──呵,是精靈使?有趣。雖說不夠成熟,不過生氣和魔力都很足夠。毫無污穢這一點更是理想。是純潔正直的傢伙啊。』

直接響徹在腦海裡的,是有如明暗不定的鬼火一般的聲音。
盧卡環顧四周,想要尋找出處。
在『聖坎貝爾教會』的前庭,和高度鐘樓相仿的空中,有什麼東西現身了。
教會結界瞬間被破壞。

「『『『『什麼!?』』』』」

儘管由於不死的〈大鬼〉的猛攻而減弱了不少,這裡的結界仍然擁有最高級別的防禦力。

──畢竟和巫女姬克拉拉大人有關。

而且,不僅僅是最外面的一層。
守護教會的結界,足足有三層。
可是,儘管如此,還是像是紙氣球一樣被瞬間破壞。
教團所屬的驅魔師,還有學園的教官全都大驚失色。
什麼,這傢伙!?
在場的所有人,視線全都看向那個裹著黑色長袍,沒有右手的人形怪客。

『哈哈哈哈。』

裹著帽子的一片黑暗的頭部,突然亮起兩點閃爍著妖異光芒的鬼火。

「『『『『『『『『『────────────────────』』』』』』』』』」

無法承受的人,瞬間就被收割了意識,像木偶一樣倒下。

「嗚⋯⋯」
「可惡⋯⋯」
「啊啊啊」
「怪物⋯⋯」
「開玩笑⋯⋯不是吧⋯⋯」

能承受住的,只有盧卡、賽拉維、莉潔羅黛和碧歐拉這四位學生,以及為數不多的幾個冒險者和教官。
發現腳下的異樣,向下看去,就能看見地上有無數的蒼蠅、蚊子、還有昆蟲之類的蟲子。
全部都衰弱致死。
從這點來看,氣力弱小的人會昏過去也就不奇怪了。

「喂喂,這種⋯⋯沒辦法啊。」

沒有死去,只是虛弱得失去意識。
莉潔羅黛檢查了一下倒地的冒險者和士兵,罕見地說出洩氣的話。
碧歐拉看著因結界消失而長驅直入的不死們,苦笑著說道:

「確實,窮途末路。哎呀,原本還打算在漂亮的小姐們陪伴下安然逝去的。」

環顧四周,映到眼裡的大部分都是男人。
碧歐拉聳聳肩,發出『哎呀哎呀』的抱怨。
看起來好像還有富餘,不過,實際上已經是風中之燭。
不死的呼吸,還有口臭近在咫尺⋯⋯

然而,身體還不能隨心所欲的行動。
儘管如此,還能說出這些話,可見兩人膽子之大。

「呀呀呀呀呀!!」

勉勉強強保持意識清醒的冒險者首領,『鋼鐵戰車』的副隊長歐魯那多,發出有如少女般的悲鳴,掙紮著拚命地後退。

『停手。』

黑衣怪客突然發出聲音。

『要補充不足的生氣和魔力。現在還活著的人,全部都是我的供品。』

遵從其命令,不死全都屈膝跪下。
看到這一景象,莉潔羅黛她們不禁吞嚥了一下。
這男人(應該是是男性吧)就是不死的主人。
豈止如此,連〈大鬼〉也恭敬地跪著,有如在王前的騎士一樣低著頭。

「這傢伙就是罪魁禍首⋯⋯」
「這種瘴氣⋯⋯這就是死靈法師⋯⋯」

心裡的警戒等級升至最高。
不過,由於身體還不能自由活動,她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在她們身邊的賽拉維,完全理解了現狀,發出有如被勒死的雞叫一般的絕望的悲鳴:

「不是那種等級的傢伙。是不死沒錯。但是,不是普通的〈惡鬼〉、〈死靈〉,不是〈妖靈〉⋯⋯至少也是〈巫妖〉級的!」

從懷裡拿出破邪的符紙,可這些對邪靈專用的符紙瞬間就點燃、燒盡了。
賽拉維的額頭流出大量的冷汗。

『!!!』

在場的勉強保持意識的全員,全都面如死色。
與通常的不死不同,生前是通曉魔術和古代教法的魔術師或僧侶,完全憑藉自身的力量得到永恆生命的〈巫妖〉,是SS級,也就是天災級的魔物。
其實力,足以完全毀滅一個國家。
無法戰勝。
絕望在全員的心中蔓延。
緊接著,原以為狀況已然最糟,不可能繼續惡化下去的他們,因為下一句話而感到真正地落到地獄之底。

『哈哈哈哈!居然把我看做那種東西⋯⋯現在的魔術師和神官,水平太差了!聽好,吾乃魔神伊格魯納庫!超越萬物和生死的〈不死之王〉!!』

此言一出,在場的全員,連同鐘樓上面的盧卡,連最後一絲的抵抗心都完全消散了。
〈不死之王〉是<巫妖>的最高階,其威脅堪比天使和惡魔、古龍、吸血鬼的真祖,可以說是神話級別的怪物。
沒有複數的SS級冒險者就無法打倒。
沒遇上真紅玫瑰超帝國的正規軍就不會被消滅。
一旦現身,就會令大陸地圖為之而改變。
享受著眾人的絕望的黑衣男人,〈不死之王〉伊格魯納庫,看向大門緊閉的教會禮拜堂,揮了揮左手。

『哼。還有隱藏的羔羊在。』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厚厚的磚牆轟然倒下,露出正在裡面避難,聚成一團的學園生和神職者們。
感受到伊格魯納庫的視線,他們全都彎下腰趴在地上,亂成一團。
有如貓捉老鼠一般,伊格魯納庫故意慢慢地走向他們。
少年少女們顫慄著想要逃開,又無法行走,只得互相推嚷著聚成一團。

「讓,讓開!」
「不,不要!」
「放,放手!是誰拉著我!?」
「你是男人吧。快點到前面擋著!」
「喂,別擋路!」
「你!別過來!」

好像是用起了救火場的怪力,學生會執行部部長巴里・卡特歇斯底里地慘叫著,猛地踢了身為其屬下的艾利斯一腳。

「哎⋯⋯?」

就這樣,艾利斯軲轆軲轆地滾到了還沒走完一半路程地伊格魯納庫的腳下。

『嗯,沒什麼生氣。就當是開胃菜吧。』

伊格魯納庫無感情地伸出左手。

「哎,哎?哎⋯⋯?」

艾利斯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茫然地看著手伸過來。
有如向著零食一般,伊格魯納庫的手逐漸伸去──

「這個──!」
「疾走!」

盧卡勉強喚起風,聚化成刃,而賽拉維也使出雷符,向似乎毫無防備的伊格魯納庫射去。
可是⋯⋯

『哼哼哼,膽敢反抗的弱蟲。吃完涼菜就享用你們。』

好消息被蚊子叮了一樣,伊格魯納庫若無其事地承受了攻擊,輕蔑地說道。
體會到彼此巨大的差距,因為恥辱和恐怖而顫抖不已的盧卡和賽拉維,憤怒地瞪著伊格魯納庫。
確認不會再有阻礙以後,伊格魯納庫再次向恐懼得放棄掙扎的艾利斯伸出了手。
嗚哇哇哇!!!
那一瞬間,龐然大物從頭上飛來──

渾身裹著有如巨大鐵板的超重甲冑的漆黑騎士,一下子壓到伊格魯納庫身上,就這樣把地面撞出一個大坑。

「『『什⋯⋯?』』」

盧卡,賽拉維,艾利斯一齊發出驚呼。

「『『『『⋯⋯⋯』』』』」

在眾人無語之時,一頭巨大的狼形魔獸振著翅膀從高空落下。
一開始還以為是新的敵人而有點緊張,不過,看清狼形魔獸背上的人影之後,盧卡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

「你呀⋯⋯不是說沒問題嗎?這不是搞得一踏糊塗嗎?」

坐在後面的橙髮女僕,看著腳下的慘劇,看著成大字形陷到地上的甲冑騎士,苦澀的抱怨道。

「方法沒錯,是事故。太重,所以繩索斷了。只是不幸的事故。──老實說,的確有點殺意。」

坐在前面的粉色頭髮的少女這樣回答。
粉紅而又帶點金色的美麗頭髮,長達腰間。
如夢似幻,沉靜內斂,美麗得令人窒息的少女。
頭上戴著的樸實寶冠,雖然稱不上金碧輝煌,卻和她的美貌極為相稱。
身上穿著的白袍上,繡著複雜的金色圖案,雖然顯得極盡奢華,和她容顏相比,卻顯得毫無存在感。

「──所以。這裡的不死全部都是逃走失敗作吧。有什麼弱點?」

少女憂鬱地看向徘徊在教會周邊的不死,向坐在身後的人問道。

「普通地淨化就行。原本就是不死的一種。」

女僕輕描淡寫地回答。

「明白了。不過,還是先救助一下傷患吧。」

少女點了點頭。
炫目的治癒之光從少女手裡魔法杖閃耀而出。

「『偉大的治癒之手啊,讓生命之火熊熊燃燒吧』」

完全籠罩了整個教會,輕輕觸摸了在場的全員。

「──『大快癒』」

隨後,身心俱喪、倒地不起的人們,身體發出光芒,蒼白的皮膚也漸漸地有了血色,最後發出「嗚嗚」的呻吟甦醒過來了。
規模和效果全都大不尋常的治癒術。

「多麼⋯⋯」

看見這番景象,一個老年修道士睜大眼睛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看見少女的臉,突然露出非常感動的表情,雙膝落地,嘩嘩的哭了起來。

「噢、噢、噢、噢⋯⋯!那美麗的身姿,那種力量,不可能會忘記,是巫女姬克拉拉大人!!」

老年修道士顫抖著,歡喜地跪拜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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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2:36 | 显示全部楼层
0117_塔上的王子和拯救的公主

雖然有篝火及角燈(燈籠)等魔法的亮光的照明,但『聖坎貝爾教會』的院子在夜間也完全被夜間的黑闇所籠罩著。

這樣會有趁著夜色被突然襲擊的可能性吧。

「『『光喲,以我腕照亮』』

所以首先要確保視野。

「『光芒(ライト)』」

在自己的四周把光塊決定製作出三十個,讓它們在教堂的院子內均等地照亮,在五米的空中待機。

這下就幾乎沒有死角了──。

但,為什麼爬起來的冒險者和士兵──特別是魔法使及術者打扮的人,一齊地發出驚訝的聲音。

「怎可能⋯⋯這個數量的光魔法!?」
「全部都是個別獨立浮遊的!」
「不可置信。這需要多少的魔力量也能構成啊」

「⋯⋯⋯」

欸、這是那樣一個很了不起的魔法嗎? 只是以方便夜晚看書的生活魔法,現在只是在適當的時候使用了這個魔法而已⋯⋯⋯

「⋯⋯⋯⋯⋯」

──嘛,都已經做了的東西沒有辦法收回喲。不知道的話,一次左右應該不算吶,不算。

我重新振作起來──也可以說把問題擱置──看向從剛才開始在熱心地揮著手,在那個場合跳著,用豐富的身體語言主張存在感的盧卡。

不知什麼原因發上了教會的鐘樓⋯這是什麼懲罰遊戲嗎?? 或許是欺負嗎? 一邊懷疑著一邊拜託菲婭,決定先向那邊繞道。順便也有事情想拜託他呢。

當我接近的時候盧卡他──嘛,從平常就有閃閃發亮的王子般的氣場,現在並且以十倍左右的──閃耀的樣子在感動著。

怎麼說呢?⋯⋯和多少年也被魔女封閉在塔裡的公主不同,像看到迎來了救助的白馬王子一樣的濕潤了的瞳孔。

──這樣,立場不是相反的嗎??

菲婭在伸出手可以夠到的距離空中漂浮(懸空)著,把視線的高度調較到和盧卡一樣。

「茜兒!你也沒事呢,很擔心啊!」

大概很擔心吧?不是嬉鬧的樣子。現在也想要跳到這邊來,畢竟現在是滿承載力,所以不要這樣做好了。

「讓您擔心真是對不起呢。總算我沒事了。話說回來⋯⋯」
「那是什麼呢?、克拉拉。這個毛也未長齊的小鬼。新的男人嗎?」

用好像箭頭一樣把頭切出來一樣,乘坐的後面的葛蓓莉婭(維克托博士),像評定物品一樣看著盧卡,以恐懼的語調問起來。
不禁快要摔倒吶。

「不要說讓人聽起來就討厭的事情!新的男人和舊的男人也不存在!」
「下!你過去把西蒙迷到神魂顛欸?。這種女人真是不能信任呢」
「所以說那不是我吧!」

「噢哦,說起來把名字改了呢。所以說把過去發作的事當作沒發生嗎?雖然對方的樣子是不錯,哎呀儂知道了,是這樣的圈套吧。話說回來,有點像玩弄樣子漂亮的男人呢。」

一邊笑著一邊以侮蔑和嘲笑的視線從上面看著聽了我們的談話後,像雕像一樣的盧卡。

「⋯⋯⋯」

充分地深呼吸五次後,傑傑傑傑(注1)⋯⋯伴隨這樣的聲音扭動脖子,盧卡以走投無路的表情看著我的臉,戰戰兢兢地確認了。

「茜兒⋯⋯」

注1 : ぎぎぎぎ = 擬聲詞

「全部都是瞎說!請你不要當真!」

因為說明太麻煩,直接從腦子裡否定了。

「這,這樣呢。就不可能那樣吧。我相信著茜兒!」
「是那樣的啊」

明顯地撫摸著鬆一口氣的盧卡、

「輕而易舉的事呢~」

我也抱著稍微坦率的感想、葛蓓莉婭(維克托博士)卻簡單的說出口⋯

「這個──」

在這個時候打他一下吧。

想實行在這的想法而移動的地方,站著不高興的盧卡,以可疑的視線看著葛蓓莉婭「茜兒,這位是什麼人?(注2)」我想的還真是有紳士風度的問題啊。

和裡面是從百年前就生存的痴呆老人是大不一樣的大人的態度呢。

注2: 這兒是敬語

「這個奇怪的女僕,是以一點契機相識的人造人(自動機)。而事實上,裡面那個人是製造出不死之王的錬金術師的人格複製品,是為了聽各種各樣的參考意見而帶來的。」

失敗吶。──在黑暗中對我的話深深地點頭同意的盧卡。從那之後開始考慮到談話的內容吧。看向葛蓓莉婭的眼光不信任感也增加了。

「噢,稍為等一下。這種說法就像我是全部的元兇一樣嗎!」

大體上就是這樣啊。

「你也稍微有點自覺,請自重。不管怎麼說,違法的研究和玩弄生命的罪是不會消失的,這個慘劇發生的原因是因為你不負責任遺棄與製造。」

「呼。為學問的發展貢獻有什麼不好!用個人的決定來判斷嗎?用斧子劈木柴嗎?有人用刀斬人就要怪鐵匠店嗎?那兒的人也有責任啊!」

可以堂堂正正挺起胸膛大聲說話的葛蓓莉婭(維克托博士)

話雖這麼說,鐵匠師傅也需要看對方是誰是決定賣不賣。刀物的製作中,我想會有一定的自律和自責的念頭,而這個人沒有一點那個意識。

果然在很早的階段就發生事故了,結果還是這樣說比較好了。

在考慮的同樣的事情吧。盧卡在盡情以的蔑視的眼神看著葛蓓莉婭。臉上竟然做出忍耐的樣子的,輕輕地咂嘴把視線看向教會的前庭。

「然後,剛才的『不死之王』,在那兒擊斃了嗎?」

視線中是像小山一樣的黑色的盔甲,以希望和懷疑各佔的一半的語調來詢問了。

「我想是真的不可能吶。怎可能就這樣就被幹掉」

如果可能的話就想這樣結束呢。確實是希望的過度的東西吧。廚房裡的黑色惡魔、不可能打了一次就成佛吧。不死之王就更加如此了。「這樣說吧、,因為從現在要到下面去處理雜魚,希望盧卡從這個場的掩護,以及──」

只是上半身回頭、把我和葛蓓莉婭之間夾著的那個──本來穿著我的黑色長袍的艾蓮──的固定帶子解開了。
在打擊中失去意識的她,三個人合作舉起交給盧卡。

「艾蓮就拜託你,因為太危險了,即使看見有危險也不要來我們這邊,在這裡保護她,好嗎??」

在我的懇求下,盧卡板起了臉⋯

「打算做危險的事嗎?? 那麼我也會幫忙的」

和預想一樣的反應,真是煩惱。我的心情是很為難的呢,伊格魯納庫再啟動的話會用剛才的『威懾』,可以做的策略就是處於他看不見的地方。

和一定程度的距離成正比。如果可以的話,從遙遠的距離援助的各位這邊也輕鬆。⋯⋯

「呼,本命對象以外的女性的安全怎樣也好嗎?就這樣子看來,這個臉長得好較好的傢伙連蟲子也比他好啊!」

因為葛蓓莉婭(維克托博士)的諷刺,表情猛然地轉變了⋯⋯盧卡俯視像大蛾狀一樣的艾蓮。

「拜託你了。我因為裝備了對不死之王的裝備『聖天使薩菲傑諾的聖衣』和『星華寶冠』,所以有了一定程度的保障。其他的各位因為都沒有這種裝備,所以只能拜託盧卡你消除我的後顧之憂了。」

用下而上的目光一邊這樣懇求,伸出半身抓住盧卡的雙手,悄悄地握緊。命名為必殺『少女的願望』──不要過於投入力量才是重點、碧歐拉教的吶。果然效果很出眾呢。

「交、交給我吧!一定會保護好艾蓮小姐。茜兒,你的事也絕對會保護好的」

臉頰通紅的盧卡以我數倍的力量握住我的手保證了。

「騙人真的很上手──哇嗚!」

因為多餘的一句話,用無屬性魔法毆飛葛蓓莉婭(維克托博士)的臉。

「這樣的話,之後的事交給你了」

直截了當地打了招呼,為了參戰乘著菲婭向著現在受著甦醒過來了的冒險者及軍人混合部隊與不死軍團戰鬥的教堂內前進了。

突然,看見教堂前面的聖職者集團蹲著並以嚴肅發熱眼神祈禱著──有那一個名人來了嗎??有著這樣的氛氛呢──對個人來說、在祈禱之前的行動是想渴望某樣事的吶⋯⋯一邊這樣想、我輕輕地跨上菲婭的翼上。

「那麼,走吧。總之,儘量清掃雜魚,然後把非戰鬥員退避為第一目標!」
「うおおおおおん(注3)!!(我明白了!)」

注3 : 就是菲婭的叫聲⋯⋯擬聲詞我很弱⋯⋯

一聲咆哮後我和菲婭勇踴地向著我們戰場前進了。

現在、茜兒裝備的是葛蓓莉婭(維克托博士)精製的對伊格魯納庫裝備。

『聖天使薩菲傑諾的聖衣』是異常狀態的百分之六十無效化,吸精等等防止的效果。

『星華寶冠』是把淨化、治癒術的效果放大及收束的能力。(只是為了有效地運用自己的力量,並不是自己的力量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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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2:50 | 显示全部楼层
0118_淨化的光炎以及和大鬼的對決

「所以,我要下去了⋯⋯剩下的全都交給你。」
「好,當心。」

我表情僵硬地看了盧卡一眼,他生硬地回覆了一句。
嗯~~,太緊張可不好。
適度的緊張可以增加注意力,不過,過度的話就會讓視野狹窄、思維受限。
所以⋯⋯

「還有,我下去以後,這裡就沒其他人了。不要對艾蓮做奇怪的事哦。」

想要惡作劇一下緩和緊張,我故意說出讓人會心一笑的話語。
嘛,也有一半是真心的。

「什麼!?」

盧卡滿臉通紅,輪流看著正在強忍笑容的我的臉,以及昏睡在地上的艾蓮的天真爛漫的睡臉。
盧卡是毋庸置疑的紳士,不過,艾蓮太過可愛了。
事有萬一。
如果我是男孩子,早就出手了⋯⋯

說起來,一有機會我就會開開心心的和艾蓮、菈娜她們臉頰相觸、肌膚相親。
不過,要是男性這樣做的話,就是毫無疑問的犯罪。

(可以在這個世界做女生,真是太幸運了。)

慎重起見,預先告誡一下,叫他保持理性。

「嘛,無論如何也想的話,請先徵得本人的同意,好好地保證將來之後再做。」

這是故事裡常有的展開。
貴族和女僕,身份懸殊的戀愛,這橋段早就被用爛了。
一旦參戰,我就完全顧不到這邊了。

「才不會那樣!我喜歡的只有茜兒!絕對不會對其他人花心。」

盧卡堅定地說出有如告白的話語,緊接著就突然摀住了嘴。
好像說漏嘴的樣子。

「什⋯⋯?」
「啊──!」
「『⋯⋯⋯』」

鐘樓陷入一陣沉默。
咚!
突然,從某處傳來轟然巨響。
我驚訝地扭頭一看,發現葛蓓莉婭用火箭飛拳粉碎了附近的牆壁。

「居然敢在我面前調情,好大的膽子!!」

葛蓓莉婭氣得直跺腳,雙眼還流出血淚。
居然有這種功能?
是基於維克多博士的怨恨而產生的靈異現象吧。

「才⋯⋯不是調情。」

心中湧起想要把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一腳踢飛的衝動。
我勉強忍了下來,露出非常不高興的表情。
好像誤會了什麼,盧卡的臉鐵青了下來,。

「啊,那個,茜兒。⋯⋯添麻煩了?」
「沒有。」

我搖搖頭。
盧卡平常一直很聰明,無論什麼事都能處理得很好,可以說是完美超人。
不過,一旦牽扯到戀愛,就莫名其妙地變得消極起來。
不知道什麼是原因。

──感覺就好像為遲鈍、漏聽系的女主所苦的男主一樣。
──所以,我的心情要好好地用言語表達清楚。

「這種狀況⋯⋯怎看也是一時情急順口說出來的。不過,能被人喜歡,我很高興。」
『一時情急說漏嘴了。』

盧卡雙手抱頭,露出苦悶的表情。
好像有自覺。

「我對盧卡也有很多的好意。不過,現在是戰場,局勢一片混亂。我沒法好好地整理心情。等事情結束以後,可以重新說一次嗎?」

盧卡現在的心情,該不會是吊橋效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之類的錯覺吧?
這種情況下的告白,可信度很低。

「是,是的。對,對不起,在這種時候。」

盧卡紅著臉沮喪地低下頭。
嗯,拜此所賜,不那麼緊張了。

「可惡可惡!」
「我想要殺人!」

葛蓓莉婭依舊在一邊散佈憎惡,到處亂放火箭飛拳,非常煩人。
哇,從教會的牆的破洞裡露出頭的學生會執行部部長,被火箭飛拳打中,就這樣翻白眼昏過去了。
他身邊的學生鄙視地看了一眼,完全置之不理。
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原本就沒有的人望,越發跌落到谷底⋯⋯

好像連人格都被否定了。
返回學園的話,可能馬上就會被以下犯上。
菲婭載著我,向亂成一鍋粥的教會前庭一躍而下。


◆◇◆◇

沒有問題吧⋯⋯?

這是我落到那裡以後的感想。
敵人和友方混在一起亂作一團。

──我要好好反省。

害怕有人死去,便優先使用了大範圍治癒系法術。
不算最好,只能算還不錯的行為。
結果搞成現在這樣,周圍一片混亂,敵我不分,互相亂鬥著。
失去意識倒地不起的冒險者和士兵,要是突然醒過來,發現不死近在咫尺,肯定會驚慌失措,把身邊的一切都視作敵人而加以攻擊。
原本還想著冒險者和軍隊的人數壓倒性地多,就算混亂一時,最後也能殲滅不死的。
可是⋯⋯

「Kuawladrftgyadsfqrlp!!」
「哎哎哎哎哎哎啊那樣啊啊!」
「・※□#▲〓*~~~!!」

混亂好像有點大得無法收拾了。

「『天鈴喲,讓不淨之魂永返冥土吧』──『淨化的光炎』」

最先的目標,是菲婭飛身躍下時直接踩到的不死。

──兩個手拿武器的原冒險者
──大概是白天留下來處理『偽黑羊梅拉諾』的屍體的人吧。
──試著施放了淨化。

金黃色的火焰自不死腳下而起,包裹全身。
隨後,空虛的死者面容浮現出安詳的表情。
等火焰升上天空漸漸消失以後,就變成普通的屍體倒下了。
也許是心理作用,感覺連被波及的偽黑羊梅拉諾,都露出解脫的表情安息了。
確認淨化有效,我安心地吐了一口氣。
實際上,當年在蕾吉娜師父手下修行時,曾經在遙遠彼方,獸人族的聖地那裡居住過一段時間。
在那時,從一個被稱作「大巫女」的女性長老那裡學會了淨化術。
不過,一直沒有機會使用。

(對殭屍無效。至於幽靈,治癒術就足夠了。)

首次使用就是在戰鬥中,還好結果不錯。
嘛,一大半都是靠這個『星華寶冠』的特效吧。

「不錯。不愧是我製作的對伊格魯納庫專用裝備。克拉拉,接下來把雜魚全都解決掉,!」

身為事件元兇的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在我身後用手指著四處徬徨的不死,高高在上地發出指示。
你這傢伙⋯⋯

裝作手滑,往身後來一發如何?

「請別喊雜魚啊。是可憐的受害者!」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你!
我大聲喊道。
大概是互相以為對方是不死吧,有三個冒險者在我身邊自相殘殺。
試著施放淨化術,他們就好像胸口被扎一樣地清醒過來。
不知為何,突然單膝跪地表示恭敬。

「謝謝。」
「祈福。」
「多虧您的淨化。」
「⋯⋯?」

冒險者有這麼知書達禮?
在我的印象,基這些人本都很粗俗無禮。
現在這樣,就像目睹神蹟,受到感化,因此而謹小慎微起來的虔誠信徒一樣。
怎麼會⋯⋯?

就算我是稀有的淨化術和治癒術使用者,也不至於這麼受人敬仰吧。
在大眾眼裡,要想使出淨化術、治癒術,就必須要經過嚴厲的修行,以及內心的不斷鑽研、探求,是品格高尚的聖人。
不過,實際上只是屬性相不相合的問題,和人品無關。
所以,就算能使用淨化術,也不代表我品德高尚、值得尊敬。
在我看來,自己不過是屬性比較多的普通魔女(魔法使)而已。

「你的普通就是世間的不普通。」

說起來,以前這樣告訴梅伊理事長時,她就這樣評論道。
我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向自相殘殺的地方、有很多不死的地方,不斷地施放『淨化的光炎』

「你、喂,那個⋯⋯」
「啊,怎樣看也是⋯⋯」
「在淨化啊。」
「不會錯的。」
「奇蹟⋯⋯」

淨化術非常的有效。
就像雪到火一樣,不死的數量迅速減少了。
一開始還目光呆滯,像是被狐狸誘惑一般的人們,也漸漸清醒過來。發現我的作為以後,就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單膝跪地,好像遇到聖人一樣。
甚至還有人五體投地。

──算了,不礙事就好。

我不過是淨化一下不死,治癒一下傷患而已,怎麼這樣呢?
發現異常的我,向一直躲在身後的葛蓓莉婭尋求解釋。

「吶,怎麼回事?感覺這些人都莫名地安靜、恭敬。」
「嗯?有什麼問題?你不是一直都理所當然地接受愚民的敬仰嗎。」
「到底是怎樣的惡女啊!?大概是被伊格魯納庫碰過的原因,吊墜的認識阻礙魔法現在完全沒有效果⋯⋯」

就算不情願,還是能聽到漸漸傳來的歡呼聲。

「那個克拉──」
「是⋯拉拉大人!」
「噢噢,為救助我們,巫女降臨了!」
「難道是因為認知阻礙魔法失效,被當做別人了?!」
「說起來⋯⋯」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驚訝地歪歪頭。

「經計算,前髮的長度比之前長了一釐梅努托。眼角的角度比以前高了二度。胸部的尺寸小了一碼。瞳孔的顏色原本是青裡透綠,現在反過來變成綠裡透青。裙子長度短了二毫梅努托,是殺必死吧。還有⋯⋯」

火大!
還沒聽完,我就朝這傢伙的頭狠狠地來了一記膝頂。

「『『『『噢噢噢噢。那個毫不留情的膝頂⋯⋯!的的確確是克拉拉大人!!』』』』」

看見這一幕,一群神職者露出陶醉的表情。

──感覺這些人的年齡,全都有點大啊。

不,等等。
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吧。
雙重意義上的。
正在衛兵的護送下前往半毀的教會避難的碧歐拉和莉潔羅黛,在看到我的臉以後,全都驚呆了,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而一直忙著對付不死的賽拉維,也經常回頭看著我。
麻煩了⋯⋯

為了將來著想,還是在這裡否定一下,自稱是單純路過的美少女退魔師吧。
等事情全部結束以後,就坐菲婭逃走。
嗯,就這麼辦。

「不對!我不是克拉拉──」
「危險,克拉拉大人!!」

聽到警告,我本能地向後一仰,間不容髮地躲過了巨大鐮刀的橫掃。
身後的葛蓓莉婭被鐮刀擊中,發出「噢呀呀呀」的聲音飛了出去。
自作自受。
我順勢往後一滾,拉開距離,站了起來。
一個手拿武器、渾身肌肉、高二梅努托的大鬼站在我面前。
戴著奇怪面具的大鬼。

「當心。那傢伙攻擊過來了。」

聽到賽拉維的提醒,我不慌不忙地躲過了第二次的鐮刀橫掃。
衝到大鬼身前,向胸口發出一踢。

「咕啊!」

大鬼應聲蹲下,同時反手一拳向我打來。
我閃避過去,扔下魔法杖,雙手托住其手腕順勢一擰,扭斷了關節。
隨後,側身躲過對方的膝頂,向大鬼的面具使出肘擊。
有如擊碎瓷器一般地破壞面具以後,就立刻後退,拉開距離,撿起魔法杖。

「『冰獄呦,自腕而起,凍結一切吧』──『冰結』」

吟唱完咒文,大鬼的全身上下就起白霜結成堅冰,隨後化為粉末四散碎裂。

「幹掉了⋯⋯?」

看見這一幕,冒險者們全都驚呆了,隨後又清醒過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不愧是克拉拉大人─!」
「把那個怪物一擊⋯⋯不,是秒殺!」
「『『克拉拉大人!克拉拉大人!!』』」

可怕的台詞的合唱。

「不,不是!我不是克拉拉⋯⋯」
「啊,真倒霉。嘛,雜魚總算全滅了。真不愧是巫女姬克拉拉。」

葛蓓莉婭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了。
好像沒受傷,只是衣服髒了一點。
好結實啊。

「什麼啊,果然是克拉拉大人。」

聽見葛蓓莉婭『克拉拉,克拉拉』的大聲呼喊,其餘的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克拉拉大人,久疏問候。我是聖女教團的主教東・西米歐。還記得嗎?」

一個穿著昂貴的祭袍的老年男性走過來說道。
不,今天是初次見面。

「聽說您死了。不過,我們一直不願相信。沒想到,會在這個有緣之地再會。」

好像是高位神職者的老人就這樣哭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無視周圍的氣氛強行否認

──我還沒有這種勇氣。
怎麼辦呢⋯⋯

『別開玩笑了!!!』

陰森而又憤怒的吼叫響起。
同時,巴爾托洛梅的巨大身驅被一下子扔了出去,落到黑暗的樹林裡,在地上一路翻滾。
樹木折斷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傳來。
隨後,黑影從地上的坑裡站了起來。

『懂嗎,你們全都是我的食物!聖女,特別是你,絕對不會放過的。全部的生氣和魔力,都要吸得乾乾淨淨!』

完全顧不上陰氣逼人的伊格魯納庫,我依然在苦苦思索著解開大家誤會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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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0119_死靈騎士的感慨和人偶的秘密武器

(嗯⋯⋯)

撞斷了粗到需要兩個大人合抱的大樹以後,他終於停了下來。
呈大字形躺在地上,仰望夜空。
樹木密密麻麻,枝椏橫生,遮擋了大部份的天空。
原本作為森林之主的野獸、昆蟲,大概全都逃跑了吧。
只有寂靜圍繞著夜之森林。
聽到了遠方傳來的劍戟相交的聲,以及戰士們熱血沸騰的喊叫聲。

(說起來我⋯⋯我們時常與戰鬥為伍!)

想起祖國的天空,他發自內心的感嘆起來。
和在祖國的日常戰鬥比起來,這邊的連逆境都算不上。
這種程度的衝突,就好像小貓小狗的爭吵一般。

(不,身為武士,在參戰前說出如此輕視之語,未免太過自大。更不用說,這裡是毋庸置疑的戰場。未戰即鬆懈,作為武士,是何等的失態!)

太過鬆懈了?
暫時認其為主人的那個少女,身為脆弱的人類的那個少女,還平安嗎?
有點放不下心。
他再次仰望夜空。
那種程度的小傢伙,自己輕輕鬆鬆就能解決。
連一點魂魄的殘渣都不剩,徹底滅殺。
他的作戰方式,向來都是從正面用力量壓制、降伏、擊潰、蹂躪,放水和耍滑頭之類的麻煩事完全做不來⋯⋯

所以不能隨便參戰,只能待在這裡。
確實很著急,不過,約定必須遵守。


◆◇◆◇

「笨蛋比隔壁的火災更加令人害怕。還沒打掃完?到底在做什麼啊,那個豚草姬!」

蕾吉娜將草屋的窗戶全部打開,使用魔術讓掃除用具來來去去的工作著,同時命令護衛待在腳邊。

──不,是讓瑪雅待機。

坐在常用的扶手椅上,品著香草茶,看著被整理的井井有條的庭園,蕾吉娜享受著優雅的茶會時間。
一如既往地辛辣評語。
為不在這裡的可憐少女,他辯護道:

「不不,魔女小姐。茜兒小姐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半年一次地設好結界,打掃住所,拜訪和近鄰的村民、精靈⋯⋯連草屋和周邊環境的保全都有努力在做。」

雖說距離不是很遠,不過,從闇之森到這裡根本就沒有像樣的道路,至多稱得上是獸道。
之前也是,沒有她保護的話,普通村民搞不好會喪命。
聽到這裡,蕾吉娜怒目圓睜,看著他說道:

「我埋怨的對象也包括你!都做了些什麼啊?地裡那些豚草姬種的奇怪植物都長成什麼樣了!?剛才還看見它們把哥布林整個吃下去了!」

哎呀,剛才之所以用魔法燒光那片田,是因為這個啊。
他點頭說道:

「是自然常理。很正常。」
「怎麼可能!你這個呆子!大白痴!都是因為你經常來這裡,四處釋放魔力和鬼氣所致!想把我家的田變成怪物養殖場嗎!?」
「就算你這麼說⋯⋯」

他移開視線說道:

「吾接受委任,要守護此地。所以,在公務的閒暇之餘來這裡巡視也是理所當然,心甘情願。」
「你沒問題,但這邊有問題啊!白痴笨蛋!」

蕾吉娜罵罵咧咧地繼續說道:

「真是的。不知道中意她哪一點。不過,對那個豚草姬,不可嬌縱,不要保護過度。她身上背負著一堆麻煩事。一直依靠別人的話,一旦獨自上路,就會被行李壓垮。所以,要狠心放手不管。」

用鼻音感嘆幾聲以後,他微笑起來,看著蕾吉娜說道:

「嚯嚯,這就是父母心啊。聽說,魔女小姐暗地裏也對茜兒小姐⋯⋯」
「哼。噁心的表情,我一看就煩!」

蕾吉娜生氣地操縱簸箕和掃帚,從上方往他的頭倒了一堆灰塵。

「總之,讓她獨自承擔。別做無謂的參與!」


◆◇◆◇

「自那以後,我就儘量不出手了。而且那傢伙現在也很虛弱,應該不要緊。」
「但是⋯⋯」
「那女孩一直都很勇往直前,不過,感覺在根本的地方又有點奇怪的縮手縮腳。大概是受她母親的影響吧。因此,這個難關是很好的試練。」

負擔會不會太重?
反駁的言語還未說出口就被強行嚥下,他無言的看著那邊,向自己的主人低下了頭。

「謹遵御意⋯⋯」
「那就拜託了,鬼燈。」


◆◇◆◇

伊格魯納庫左手一振,左爪就像銳利的刀鋒一樣地刺來。

『聖女喲,剝下虛偽的肉身,顯露真實吧。』
「『天鈴喲,讓不潔之魂永返冥土吧』──『淨化的光炎』」
『咕!』

不等他說完,就用淨化術速攻。

『──你』

就算受到黃金火焰的焚燒,伊格魯納庫依然健在。
不愧是〈不死之王〉。
級別遠超普通的不死。

「淨化的光炎!淨化的光炎!淨化的光炎!」
『嗚嗚嗚嗚⋯⋯!』

於是我立刻補上『淨化的光炎」的連擊。
順便說一下,之前我借助『星華寶冠』的力量,提升了法術作用範圍,可以同時淨化複數的不死。
範圍增加,強度就相對降低。
不過,用來對付低等的,被『死人草』寄生的不死還綽綽有餘。
不過,由於這次的對手太強,便反過來加強威力,減小範圍,作為單體法術使用。
據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說,只要二、三發就能完全消滅<屍王>等級的對手。

『就這點本事?這種貧弱的攻擊完全沒有效果!』

伊格魯納庫大聲說道。
撒謊,明明在黑衣下的身體的這裡那裡全都變得破破爛爛了。

「有效有效。這傢伙害怕了。」

葛蓓莉婭對我耳語道。
不過,到底需要施放多少次『淨化的光炎』才能解決呢?
感覺在那之前我的魔力就會全部耗盡。

「噢噢噢噢噢,克拉拉大人──!!」

恢復過來的冒險者、士兵、驅魔師、教官一齊展開攻擊。
被魔力強化的劍和槍、充盈著精靈法術的箭、飛刀、還有電擊、光線、風刃、火球、冰彈之類的必殺技能,全都攻向伊格魯納庫。
為了不受池魚之殃,我和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趕緊躲開。
乍一看是圍毆,不過⋯⋯

「物理攻擊對那傢伙完全沒有效果。」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皺著眉厭惡地說道。

「也就是說,只有靠我的淨化術了。之前的四連發,我可是做好豪賭的覺悟才使出來的。」

考慮到彼此的戰力差,我沮喪地說道。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意外坦率地點頭說道:

「不錯。那傢伙比你還要更加驚世駭俗,其存在一大半已經由物質界轉到形成界,是真真正正的怪物。完全束手無策。」

說得淺顯易懂是不錯,可是,為何要把我和那個怪物相提並論呢?

「所以,通常的<地>、<水>、<火>、<風>的四大魔術體系對他無效。不過,更加高階的<空>和<識>,就算對方是靈體、幽體,也能給予極大的傷害!」

順便說一下,我的治癒術是<識>系,而平時使用的『收納空間』是<空>系。

「<空>?勉強能用,不過,攻擊系的基本沒怎麼學。」

與其說沒學,不如說學不到。
因為<空>系的攻擊魔術是禁咒指定。
與其相關的魔術權威,以及能使用古代魔術的大司祭,全都作為軍方最高機密而被隱藏起來。
像我這種普通人完全接觸不到。

「我會用。不,準確說,是安裝在這個身體裡的唯一武器,殺手鐧!」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驕傲地挺起胸說道。
原來火箭飛拳不是武器啊。

「呼呼呼呼。一定要嚴懲伊格魯。奪走我的研究成果,殺死我,在我面前泡上一個又一個的女人的怨恨──現在正是復仇之時!!」

最後一句才是真心吧。

「只要使用這個最後魔導武器,周圍方圓十梅努托的空間全部都會化作虛無!誰都逃不掉。絕對!」
「那麼危險的東西,請不要在這裡用!!」

我立即加以吐槽。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雙手環抱,點點頭表示同意。

「嗯。要使用這個,至少需要禁錮對方一分鐘。不事先設置好坐標,就無法使用。順便說一下,這是從二次元得來靈感,然後在三次元實現的武器。」
「那種事情無關緊要!總之,我會把伊格魯納庫引誘到無人之處,並設法壓制他一段時間。然後就由你使用秘密武器。」

話還沒說完,伊格魯納庫眼光一閃,視線中的冒險者和士兵們就撲通撲通地再次昏倒了。

「啊!」

我也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多虧『聖天使薩菲傑諾的聖衣』的庇護,身體的活動能力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火彈』」

就算造不成傷害,豔麗的火焰也能吸引方的注意。
我一邊連續發射『火彈』,一邊和葛蓓莉婭一起離開教會逃向樹林。

『哼。打什麼主意?但是,現在的你什麼都做不到。』

不知道是用腳走還是直接飄浮在空中,總之,伊格魯納庫悠然地以略快於我的速度在後面追趕著。

「火彈,火彈,火彈,火彈,淨化的光炎!」
『滅穢土!』

連躲都不躲,伊格魯納庫無視火彈,筆直地向我們走來。
面對我使出的『淨化的光炎』,伊格魯納庫從左手生成黑色火焰將其抵消。

『滅穢土!』
「快避開!」

黑色火焰從伊格魯納庫的手上湧出,有如光線一般向我們射過來。
在葛蓓莉婭驚呼的同時,我猛地一撲在雜草上翻滾幾下,躲了過去。
黑色火焰自我頭上呼嘯而去,其碰觸的的樹木全都瞬間枯萎腐朽,依序折斷,在落地之前就化作肉眼不可見的微粒。

『別想逃。滅穢土!』
「嗚!?」

還好地上累積了一層厚厚的腐葉,我沒受什麼傷。
可是,還沒等我緩過勁來,追擊的黑炎就有如雨水般傾瀉而下。

──這樣根本沒法躲啊!!

我臉色大變,和葛蓓莉婭一起拚命地在樹林裡狂奔著。

『結束了。滅穢土!』

格外巨大的黑炎將周邊整個籠罩起來。
焚燒完成之後,那裡就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只留下一大片被污染的土地。

『死了?有點可惜⋯⋯沒法吸收了。』

伊格魯納庫遺憾地轉過身想要離開,露出毫無防備的後背。

「淨化的光炎!」

我趁機施放淨化術,成功地予以重擊。

『嗚啊啊啊!』

伊格魯納庫第一次發出慘叫,同時向我攻擊過來的方向以『滅穢土』反擊,可是──

「沒用!淨化的光炎!」

屹立於我正前方的堅固大盾,完全擋住黑炎。
而我施放的『淨化的光炎』,再次命中伊格魯納庫,讓他猛地往後一仰。

『不,不可能⋯⋯』

看著我架起的無屬性魔法盾,伊格魯納庫難以置信地呻吟著。

「哈哈。想破壞這個結實得一塌糊塗的盾,就儘管放馬過來。」

我躲在巴爾托洛梅身後洋洋得意地說道。

──仍然處於失魂狀態的巨大死靈騎士
──絕佳的盾牌

伊格魯納庫無語了。

「你這樣⋯⋯還算是人嗎?」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在我身後說道。

「我別無選擇。而且,戰場不講仁義!如果巴爾托洛梅還有意識的話,肯定也很樂意的!」
「是嗎⋯⋯?」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還是有點懷疑。
至於巴爾托洛梅本人,感覺有點不情願的樣子⋯⋯

嗯,一定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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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0 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0120_暗中的劇烈衝突和絕招的出手

六十秒,一分種。
短暫而又漫長的時間。
拳擊比賽一回合三分種。
業餘泰拳比賽一回合二分種。
在這種可以盡情移動、攻擊的場合,要禁錮對方一分鐘⋯⋯

其難度不言而喻。
找機會再用一次巴爾托洛梅黑暗流星落?
不行,對方不會重蹈覆轍。
而且『最終魔導兵器』的攻擊,也有誤傷巴爾托洛梅的危險。
不僅如此,就算巴爾托洛梅不會受傷,『最終魔導兵器』本身也可能會受到影響。

「如果捲進多餘的東西,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一旦暴走,毀滅周邊一帶還算是好的。最壞的情況,會讓空間形成多米諾牌式的連鎖崩潰,世界滅亡。」

我一徵求意見,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就洋洋得意地得解釋道:

「不過,對我來說,和伊格魯回歸於盡也行。」

由此,該方案廢棄。
不值得為此賭上自己的生命和世界的未來。
那麼,只有憑藉自身實力,在一分鐘的時間裡壓制、禁錮伊格魯納庫這一條路可走了。
我再次確認條件。

「順便問一下,那個最終魔導兵器的發動條件,就只有讓目標在一定時間內固定在某處?如果使用<地>、<水>、<火>、<風>的四大魔術,從而影響附近魔素的分佈的話,會不會有干擾?」
「不會。是完全獨立的。其動力全部來自葛蓓莉婭的內燃魔導機關。不用顧慮。」
「那麼,使用『⋯⋯』的情況呢?」

秘藏的奧義,只有理事長知道的絕招,我將其和盤托出。
畢竟,這個必然會對葛蓓莉婭的最終兵器帶來影響。
聽完以後,葛蓓莉婭為難地用手按住額頭說道:

「嗯⋯⋯影響很大。不過,也不是無法使用。需要多花一點時間,稍微調整一下。考慮到這一點,武器發動總共需要一分二十五秒到一分三十九秒。」

時間一下子延長到原先的1.5倍。
有點懸,不過還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明白了。我會設法暫時禁錮住伊格魯納庫。你趁機做好秘密兵器的發射準備。」
「嗯。還有,最終魔導兵器只能使用一次。不容失敗。」
「我也一樣。手裡全部的道具,還有積累到現在的魔力,全部都會一擊耗盡。」

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傾家蕩產的豪賭。
真是的⋯⋯

明明是來旅遊的,為什麼會捲進這種不得不賭上自身性命,世界未來的戰鬥呢?
聖女大人和母親的爛攤子,為什麼要由我來收拾呢?
事到如今,比起埋怨家門不幸,更重要的是度過眼前的危機。

「『冰獄啊,自腕而起凍結萬物吧』──『冰結』」

首先向迫近而來的伊格魯納庫發動牽制攻擊。

『哼⋯⋯』

僅僅凍結了地面,伊格魯納庫完全不受影響,繼續靠近著。
如我所料,光憑這個還困不住他。

「嗷嗚嗚嗚嗚!!」

菲婭揮動雙翼,不停地移動,從四面八方發動攻擊。

『該死,到處亂竄的煩人蟲子。』

沒法掌握其動向的伊格魯納庫,伸出左手刺向菲婭,但全都沒有命中,僅僅毀掉幾棵樹。
我趁機架起無屬性魔法盾(巴爾托洛梅),一邊繞著他跑,一邊施放『淨化的光炎』

『滅穢土』

菲婭的近身攻擊和我的遠程魔法,讓伊格魯納庫顧此失彼,難以防備。
他操縱有如鞭子一樣地伸展的黑炎加以反擊。
大概是習慣利用魔力單方面蹂躪對方的緣故,伊格魯納庫的防禦行為有如外行一般生疏,滿是破綻。
我利用這個間隙悄悄地進行事前準備。

「嗚喔!」

菲婭猛叫一聲跳了起來,躲過黑炎,向伊格魯納庫飛撲過去。
雙方的聲音瞬間交錯,菲婭趁機咬掉風帽,然後拉開距離與之對峙。
射向我的黑炎,在撞到巴爾托洛梅的鎧甲以後就消失了。

『咕咕咕咕咕咕⋯⋯疏忽大意了。萬萬沒想到,我那被黑暗侵蝕的醜陋素顏會暴露出來。』

伊格魯納庫瞬間用袖子遮住臉,厭惡地說道。
隨後,又認命般的放下手抬起頭,露出素顏。

「有多難看?」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滿面喜色而又義正言辭地說道;

「哈哈哈哈!終於露出馬腳了,伊格魯!成為不死之王,卻失去了自傲的英俊面容?活該!⋯⋯啊,狗屎,太暗了看不清。喂,克拉拉,快點弄出光來。到底有多難看呢,我死也想看!!」

一點大人樣子都沒有的大人,真討厭。
儘管有點厭惡,我還是施法做出『光芒』之光,向伊格魯納庫照去。

「是機器人的話,應該可以安裝夜視功能吧。在奇怪的地方和普通人一樣⋯⋯⋯『光喲,照亮我的手腕』──『光芒』」

光球輕飄飄地飛到伊格魯納庫跟前,照亮了一直隱藏著帽子裡的容顏。

『真是⋯⋯』

伊格魯納庫不快地皺眉眉。
化做〈不死之王〉,染上黑暗和瘴氣的面孔,究竟怎麼樣?
我做好欣賞恐怖電影的心理準備,看了過去。
身高大約一百九十毫梅努托,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樣子。
和肖像畫一致的栗色頭髮,不動聲色的眼神、嘴角。
略帶黑色的蓬亂長髮,隱藏在一樣顏色的鬍鬚之下的下巴和嘴角,看起來連一點智慧的碎片都沒有。
在清秀的眉毛之下,細長而清秀的雙眼裡面,黑色的瞳孔露出冷靜而透徹的眼神。
有如名家所繪的高挺的鼻樑、尖尖的下巴,常處修羅世界的人士所特有的消瘦而無生機的面龐,充滿了野性。
用一句話來形容──

「哇,好帥。給人一種超狂野,超冰冷的感覺。」

老實說,非常非常的英俊。

「別被騙了!!那傢伙的性格超惡劣!!」

看到這出乎意料的結果,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瞬間沸騰起來,用雙手按著心醉於美男子的我的肩膀,大聲地喊道。
男人的嫉妒真難看。
不過,那傢伙確實性格很壞。

『這個不吉且難看的身姿,居然暴露於聖女眼前⋯⋯』

伊格魯納庫本人好像對現狀的容貌相當不滿意的樣子,牙關緊咬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看著還行⋯⋯」
『虛情假意。看到這難看的樣子一定很失望吧。想要嘲笑?哼,隨你。既然不可能做我的伴侶,就把你拉到和我一樣的地獄之淵!』
「哎⋯⋯⋯」

我不禁嘆了一口氣。
自我中心的人太給人添麻煩了。

「別,別開玩笑!居然說出這種難看的話,還算男人嗎!」

葛蓓莉婭情緒激昂、咬牙切齒地說道。
完全同意。
一味肯定自己,怪罪他人。
這麼小心眼的傢伙,就算再怎麼英俊,我都本能的無法接受。

(說起來,這種心態多少也有點自我嫌惡的成分。不過,就算考慮這點,仍然不可原諒。)

「真是、(氣量)小小的男人。」
『────!』

伊格魯納庫突然像結成堅冰一樣一動不動。

「嗷嗚嗚!(主人,可以咬這傢伙嗎?)」

對手突然地沉默,讓菲婭猶豫起來,向我尋求指示。

「⋯⋯哎呀,嗯。被女人說『小小』⋯⋯⋯就連我也感到同情⋯⋯」

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用安慰的眼神說出鼓勵的言語。
伊格魯納庫雙目充血,悲傷地狂吼起來:

『啊啊!一定要吃了你。看我報仇雪恨地一擊──「鬼哭黑闇冥洞」!』

發出了黑球一樣的東西,向我射來。

「莫名其妙,為什麼會生氣!?你是從未受過挫折,過於撒嬌的精英嗎!?」

在生死關頭還不忘出言嘲諷對方的葛蓓莉婭(維克多博士),也很了不起。

(這個有點不妙⋯⋯)

突然狂怒起來,一下子放出巨大的魔力。
我的盾(=巴爾托洛梅),能不能抵擋呢?
有點不安。

「沒事,不用管!女人靠胸部,男人靠魅力!──嗚哇哇啊啊啊!!」
『哼!』

伊格魯納庫全力發出的黑闇冥洞,撞上我得無屬性魔法盾巴爾托洛梅,

──那一瞬間,巴爾托洛梅展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揮出巨大的漆黑戰斧,將黑球一刀兩斷
──同時,沒有聲音、沒有光、沒有衝擊波,只有驚人魔力波動爆發出來,我不禁摀住眼和耳朵趴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
「咔咔⋯⋯無法測量!錯誤!錯誤!」
『咕嗚嗚⋯⋯』

感覺度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不過實際上只有一瞬之間。
我抬起頭,發現我和伊格魯納庫之間什麼都沒有⋯⋯

黑闇冥洞也好巴爾托洛梅也好,全都像煙霧一樣消失了。
難道──!?

在我面色慘白的剎那,突然聽見噗咚的落水聲。

「不要要要要,腳、腳夠不到底!!」

從庫瓦盧茨湖那邊,借由風之妖精的引導,傳來一陣慘叫聲。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放鬆了緊張起來的肩膀。

『哼,好像擋住了。不過,已經沒法保護你了吧?下一擊終結。』

對手也重新振作起來,用左手發出黑炎。
不知是認為沒有使用黑闇冥洞的必要呢,還是使不出來。
希望是後者。

「是的是的,沒錯。下一擊終結。」
『呵,還不放棄?真頑強。』

我拿出某樣東西代替回答。

──硬幣大小的黑色結晶體。

『魔晶石』,從B級以上的魔物那裡採集魔石,再加以精煉的高純度結晶體。
這種大小和純度,可以供一打的魔導帆船進行大航海之旅。

『那又如何⋯⋯?』

伊格魯納庫疑惑地眯起眼睛。
確實是稀少而高價的東西,不過也算不上是獨一無二。
雖說含有魔力,也無法被人類直接攝取,沒有警戒的必要。

──一般來說。

「不明白?這個魔晶石經過特殊的加工,在表面刻滿了符術系的咒文。」

為了讓對方在這黑暗裡能夠看清,我特意用手指把雕刻上的細小文字勾畫出來。

『符術?⋯⋯哎呀,說起來之前有個小鬼使用過,連蚊子都不如的攻擊。那又如何?』

伊格魯納庫無所謂地聳聳肩。

「比起那個,要更加粗暴一點。所謂的符術,就是事先把魔法陣寫在符上,輸入預定的啟動咒文和魔力,就能影響周邊的魔素,引發『魔法』的效果。不過,正因為這樣,其威力至多持續到符著火燃盡之時,和消耗的魔力不成比例。」
『不錯。──想向我解說魔術?真是一如字面所示的「聖女說法」,讓人厭惡。』
「根據我的研究,可以利用高純的魔晶石來改進。」

就是從賽拉維那學來的方法,用混有魔石粉末的墨水來書寫。
這樣可以解決一直以來困擾我的問題。

──因為我的魔力太大,符術總是在還未生效就因無法負荷而燒燬。

『沒有意義。就算改進素體,對周邊的魔素造成的影響也不會隨之改變。再怎麼改進點火裝置,燃料不變,結果不變。』

不愧是抵達魔導極意的〈不死之王〉。
簡單地指出了問題。

「就是如此。不會增大威力。但是,取而代之,魔術的持續時間可以大大增加。」
『是嗎──』

伊格魯納庫感興趣地回應道。

「符術是徹底的單體魔術,只能發揮單一的效果。不過,如果可以延長持續時間的話,就能組合複數的魔晶石,發動需要數人同時施法才能使出的儀式魔術。」
『喔⋯⋯』

伊格魯納庫露出境界之情擺出防禦姿態,不過,已經太遲了。

「結果,就算只有我一人,經過進行的準備,也能使用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人力才能使用的大規模魔術。發現沒?之前我四處躲避的時候,一直以你為圓心做圓周運動。同時偷偷地埋下了符。」
『什麼!?』

伊格魯納庫吃驚地環視周邊的地面。
同時,我向手裡的最後一片魔晶石注入魔力,扔向地面。
要是從上往下看一定會發現吧,埋在地裡的魔晶石以伊格魯納庫為中心,描繪出六芒星的魔法陣。
我架起魔法杖,集中體內全部的魔力,一口氣釋放出去。

「『場』終於整理好了!嘗嘗我的絕招,禁忌的空間魔法──『大地和天空的眾神喲,以此圓為界,懲戒吧!』──『墜月』」

瞬間,比平常高出一百倍的重力襲向伊格魯納庫。

『嗚噢噢噢噢噢!?!』

身體無法活動,只能發出大聲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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