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21 20:40 编辑
Y9 尤利烏斯十五歲 拍檔
有如幻想的美景。 不由得浩嘆不已。 若不是災厄的化身的話,可能會想要一直看得入迷。 我抬頭所望,一頭閃耀出朱紅色的大鳥在空中飛翔。 那頭鳥每一次拍翼,羽毛尖端都會發出眩目的光芒,劃出美麗的軌跡。 那是神話級的魔物──不死鳥。 不死鳥一如其名,是不會死的魔物。 在過去成功鑑定時,好像判明了擁有不死的技能。 儘管很多人懷疑其真實性,但從來沒有成功討伐不死鳥的例子。 不死鳥平常會待在火山,沒有襲擊人類的習性。 因此被視為於人無害,所以若是渴望素材或是討伐的名譽之類的冒險者想要挑戰它,便自己負責後果了。 那些人幾乎都變了不歸人,顯示出神話級這等級並非浪得虛名。 神話級,就是指人類力不能及的危險度。 神話級的魔物一旦露出它的獠牙,人類只能無能為力地被蹂躪。 對,就如那迷宮惡夢一樣…。 不過不死鳥是除了唯一某個例外,只要這邊不出手便於人無害的關係,所以也沒被認定為太危險。 而現在正是那唯一的例外了。 包括了我在內的一大班人,追在不死鳥的後面。 不死鳥的遷徙。 不死鳥會每隔數十年,搬遷窩巢的地方。 要搬去哪裡,就得看不死鳥的心情了。 有時會在舊巢附近落腳,也會流浪幾個月。 根據紀錄,甚至還會越過大陸。 在空中飛舞尋找新住處的不死鳥,其身姿有如幻想般的美景。 然而,那是神話級的魔物。 單單是飛行,也會為周圍帶來甚大破壞。 每次拍翼,捲起的火旋風都會焚燒大地。 不死鳥經過的地方都會寸草不生變成焦土。 如果提升高度時還好,但不死鳥有時也會任性低空飛行。 那時要是下面有人居的話,便不免會發生慘劇。 因此,在不死鳥遷徙時,都會有這樣子跟在它後面警戒的習俗。 而且,在某程度上也可以說是祭典。 「是羽毛!」 「是我!拿到的人會是我!」 從天空飄揚的不死鳥羽毛。 為了尋求這個而追逐不死鳥的一團人殺到。 不死鳥羽毛是極其貴重的道具。 有著只要拿著,便能為持有者擋過一次死亡這種破格的性能。 就算受到瀕死的重傷,也能只限一次瞬間回復到健康狀態。 對於時常與死亡為伴的冒險者和騎士來說,是夢寐以求的道具。 可是,對方是神話級的魔物。 決不是那麼輕易能夠到手的東西。 為了迴避死亡,卻非得付上拚死的覺悟,未免本末倒置了。 因為有著吃了不死鳥的心臟便能不死這種可疑的傳說,而賣掉羽毛的價格也能揮霍玩樂,所以就算如此,試圖討伐不死鳥的野心之徒仍然源源不絕。 不過,只限這種遷徒的時間,能夠相對安全地取得那超貴重的羽毛。 因此,在遷徙時會這樣子聚集各地而來尋求羽毛的參加者。 話雖如此,也不是輕鬆的工作。 雖然以神話級的魔物來說,不死鳥的移動速度不算很快,但不用馬的話也很難追得上。 現在我們正騎著以持久力見稱的馬追趕。 但也只限馬兒能跑的地方,要是山坡和密林的話還是得自己跑。 在空中飛行的不死鳥才不理會地形。 非得一直這樣子追趕不死鳥不可。 直到不死鳥決定下一個住處為止。 而如果不死鳥的前進路徑前頭有人居的話,亦需要先繞上去誘導避難。 再者,受影響的不止是人類。 本來棲息在不死鳥所飛過之處的魔物,也可能會被大火燒毀住處而被趕出來。 於是魔物便會四處徘徊,令周圍的生態改變。 這麼來來回回,甚至會影響到附近的城市鄉鎮。 為了防範於未然,預測不死鳥的移動路徑、向冒險者公會報告,也是這一團人的任務之一。 「真是精神呢。」 哈林斯面露疲色,望向爭奪不死鳥羽毛的一團人。 「畢竟是為了那個而參加的人啊…。」 「話是這樣說,都十天了囉。」 對於憊色甚濃的哈林斯,我只能還以苦笑。 是的,說實話,我們追蹤這頭不死鳥已經有十天了。 不死鳥在遷徙時在空中一直飛。 是以追趕的我們,也必然只得一直追。 無法飽食足睡的強行軍,使得強烈的疲勞感侵襲我們。 「可惡。還睡得那麼安詳。」 哈林斯一臉怨恨地,盯著正在呼呼大睡的亞娜。 而那個亞娜,正在我臂彎中。 合乘一匹馬的我,正扶著睡著了的亞娜。 不這麼做便沒法睡了。 吃飯也是一邊騎馬一邊吃乾糧。 最麻煩的是解手的時候,唯獨這時只能下馬,速速解決再追上大伙。 當然,不可能會有廁所甚麼的,只能在藍天之下解決。 因此,一團人的女性只有亞娜一個。 女性要這樣強行軍,想必會有各種辛苦吧,那也是沒法子的事。 雖然出發出提議過亞娜要不要留下來比較好,不過她說一旦發生甚麼事時,待在勇者身邊是聖女的工作而沒聽進去。 一如所料在中途已經沒氣力了,不過連男性的哈林斯都尚且受到了精神上和肉體上的辛苦,那也是無可奈何的。 「說到底都是因為亞娜的危機感不夠。這種都全是男人的地方不是個妙齡女孩摻進來的吧。」 「證明她有多信賴尤利烏斯吧。尤利烏斯的話便不會對她幹奇怪的事,也不會讓其他傢伙幹。」 吉斯康勸解因為疲憊而嘴巴變得比平時更加辛辣的哈林斯道。 「我覺得這是撒嬌了。聖女本來就是支援勇者的存在,但亞娜卻太依賴尤利烏斯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哈林斯你是擔心亞娜的吧?」 擔心亞娜的安危不就坦白直接說出來好了。 還是老樣子愛耍別扭。 「我之前就很在意的了,哈林斯你喜歡亞娜嗎?」 「吓?」 吉斯康打開天窗問哈林斯。 老實說,我在很在意這個。 哈林斯愛耍別扭。 雖然經常口出惡言、不時作弄亞娜,但會不會其實是很在意她? 只是,亞娜明顯對我有意。 所以哈林斯會不會是顧慮這一點而抽身呢,我也有這種想法。 「呀,沒有沒有。我對天發誓絕不說謊,我沒有喜歡那傢伙。」 問到是不是喜歡亞娜,但因為顧忌而將心意埋藏這種不好意思的問題,但哈林斯一下子否認了。 「是這樣嗎?」 「要說的話,我喜歡的是另一女性。」 這還第一次聽。 至今都從沒見過類似舉動,還以為是因為心繫近在身邊的亞娜的關係。 「是誰?」 吉斯康微微笑著質問哈林斯。 雖說女孩子都喜歡戀愛話題,但男人也很喜歡這種話題。 我也對總角之交的對象是誰有興趣。 「秘密。」 「別這麼說,告訴我啊。我們是兒時玩伴對吧?」 我也搭上吉斯康便車,質問擺架子不肯告訴我們的哈林斯。 「秘密。…反正也是不可能結果的戀愛。」 儘管長年交往,但還是初次看到哈林斯這副表情。 哀愁、愛慕、悔恨,這些複雜的感情揉合一起的臉。 我看了之後便知道了。 他的心上人,肯定是再也見不到的人。 是只能出現在哈林斯回憶之中的人吧。 「對不起。」 「抱歉。」 「沒事。」 我跟吉斯康馬上道歉,哈林斯像原諒了我們一般地微笑道。 不時也這麼覺得,這時候的哈林斯的表情完全想不出是跟我同年,一副非常成熟的樣子。 「比起我倒不如說尤利烏斯吧。你沒打算回應亞娜的心意嗎?」 哈林斯為了轉換話題而丟到我那裡 「對呢。亞娜小姑娘的好意很明顯呢。」 吉斯康也搭便車問道。 雖然在這種場合說有點兒那個,但剛才都讓哈林斯作出那麼辛酸的自白了。 只我一個裝聾扮啞的話挺不好意思的。 「我打算終身不娶。」 換言之,我不打算回應亞娜的心意。 「這又是為甚麼了?」 對於吉斯康的疑問,我為了順序說明,閉起眼睛整理答案。 「我,肯定活不長。」 我一邊回答一邊張開眼。 「師父說過,『要是認不清自己能辦得甚麼、辦不到甚麼,有勇無謀的話就只會提早死期』,所以,我一定會半路死掉的。」 我一直在思索。 我的目標,是誰都能歡笑度日,那樣的和平世道。 但是,那是不可能實現的,我自己最清楚不過。 我的力量太微不足道。 就算說是勇者,我既贏不過師父,也勝不了飛在眼前的神話級魔物。 我能辦到的,實在太少了。 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決定繼續朝理想前行。 縱使理解到沒可能實現,但仍舊向著標竿直跑。 這樣,除了師父所說的有勇無謀,便甚麼都不是了。 所以,我肯定會提早死期。 「師父說過活著才能談活法,但是,我果然還是沒法放棄我追尋的理想。就算我知道憑我的力量,會有我無能為力的困難等待著我也好。直到我真的無能為力、力盡而亡為止。」 不過,我沒打算把其他人捲進來。 「我希望亞娜得到幸福。既然明知道會早死的話,那我便不能牽她的手了。」 聽到我的答案,哈林斯嘆一口氣,而吉斯康則感嘆地點頭。 「既然那是尤利烏斯的答案的話,那我也不多言了。」 吉斯康那麼說完沒再問下去。 「雖然我覺得應該在一起就是了!」 可是,哈林斯對我的答案好像很不滿。 「尤利烏斯也不討厭亞娜吧?倒不如說,你喜歡她吧?」 「…是呢。正因為喜歡,吧。」 正因為喜歡,才想她得到幸福。 「那就率直地跟她一起不就好了。」 「能夠的話便不用這麼辛苦了。」 「我說啦。反正不管哪一邊,你死了亞娜也會悲傷哦。這一生也抽離不了你的死。」 「可是,還殘留著跟其他人幸福過活的未來。我不能因為一時的感情,而毀了亞娜的一生。」 「為甚麼跟你一起會毀掉了啊。就算抽離不了你的死,但是在一起的話也許能留下幸福的回憶吧。」 聽了哈林斯的話,師父的話和迪巴先生活著的樣子在腦海裡復甦。 「再說,我對你那以死去為前提的思考也要抱怨一下。」 哈林斯尖銳地盯向我。 還以為是怎麼樣,轉眼又像疲乏的樣子重重嘆氣。 「啊~啊,沒想到身為勇者居然會一心尋死。太失望了~。啊~,太令人失望了。」 「以死去當前提的膽小鬼還以為能成就甚麼也太自以為是了。你拚死不要死去地不顧死活努力啊。」 哈林斯的說法到底是認真還是說笑,我猶豫了一下。 可是,那一定是真心話吧。 「對呢。嗯。我也沒打算去死啊。」 「噢。你會死在我之後的。我會統統保護好你們的。」 「那我期待著了。」 看到我跟哈林斯的互動,吉斯康笑道「真是青春呢」,一邊微笑守望著我們。 在這時候。 「代誌大條了說,前頭有村子。」 先走一步的霍金以頗快的速度騎馬回來。 「好。大家!聽到了沒?要搶在不死鳥前頭誘導村民避難去!」 我大聲向大伙兒給出指示,然後便收到「噢」的粗厚喊聲回覆。 「亞娜,要起來了。」 「唔。唔唔。」 亞娜半夢半醒的聲音聽起來莫名地嬌艷。 因為剛才不斷地聊著,讓我產生了些許意識。 「亞娜。」 「是!眼球國王!」 我再大聲一點叫醒亞娜,她便喊著些不知所云的東西醒過來了。 到底是做了怎樣的夢了? 「咦?眼球國王去質問嘴唇騎士跟耳朵女王偷吃?咦?」 真的究竟是甚麼夢? 有點在意。 之後讓睡迷糊的亞娜完全醒來,我們急忙趕過不死鳥奔向村子去。
「怎麼這樣!叫我去避難!那屋子怎麼辦?」 正當我們向村人說明不死鳥快要來了,喊他們去避難時,一個男性卻抱怨道。 去村落呼籲避難已不是第一次了,在其他村落城鎮也做過類似的事。 那時候只要再三說服也能接受,但今次的樣子不一樣。 「屋子燒起來的話就算避難了也沒法生活下去!我要留下來守護家園!」 男人完全沒聽我們的勸阻,堅持己見。 「大叔,就算留下來也只會危險而已。你說要守護家園,但可是會連人帶屋一起燒掉哦?」 「誰管了!這個家是我的一切!要是這個家燒掉沒了的話,那我活著也沒用!」 也完全不理會哈林斯的勸說。 「勇者大人,怎麼辦?」 困擾不已的大伙裡其中一人問道。 我也日暮途窮。 「你是勇者嗎?」 然後,那男人跟我問道。 「嗯,是的。」 杺到也許可以說服到他,我決定跟他談談看。 「你既是勇者的話便會守護我的家吧?勇者的話該辦得到吧?」 「那個…。」 「喂大叔,你給我差不多一點。要是辦得到的話便不用勸導你們避難了吧?」 「怎麼啊?你是勇者對吧?勇者的話會幫我對吧?對不?」 男人緊抱屋子的牆壁,就這樣哭了出來。 看來是對這個家有相當多的回憶,這麼下去的話也許真的會跟這個家同生共死。 「…明白了。」 「喂!」 聽了我答覆,哈林斯抓住我肩膀。 大伙兒也吵吵嚷嚷。 「真的嗎?」 「嗯。我會負責保護這間屋。所以,請你去安全的地方避難。」 「該不會口上這麼說但放著不理…」 「不會。」 我正眼望向那男人的眼承諾。 「拜託你了。」 也許是相信了我的話,那男人的手放開了抱住的家,執起我的手深深點頭道。 然後包括他在內的村人,由大伙兒帶領避難去。 「那,怎麼辦?」 「怎麼是好?」 「你沒計劃啊…。」 哈林斯傻眼地搔頭。 「就這樣放著不理吧?」 「我答應了他不會的。」 聽了我的回答,哈林斯發出特大的嘆息,像是求助一樣將視線投向其他成員。 「既然尤利烏斯決定要做,那作為聖女便只能支持而已!」 「嘛,到這地步也只能做了。」 「沒甚麼。又不是要打倒那個,辦法有的是說。」 哈林斯對三人三種答案大失所望而垂下肩來。 「你會守護我們吧?」 「呀!明白了明白了!」 我假裝跟他說笑,哈林斯似是死了心大嘆一口氣。 「那?實際上要怎麼辦?」 哈林斯這麼說著,望向霍金。 「不死鳥是神話級的魔物說,就算要打也沒有勝算啊。」 霍金在我們當中最精通情報的。 然後,根據這些情報而制訂方案,便是霍金的工作了。 「所以就說要不戰要讓它避過這村子啦。」 於是,我們便實行霍金提議的作戰了。
在不死鳥的前進方向,飄起了一縷輕煙。 不死鳥就像討厭那個而避開,改變了前進方向。 我們做的事說來簡單。 焚燒不死鳥討厭的煙,再使用風魔法操縱那些煙。 只是誘導不死鳥避開討厭的煙而改變路徑而已。 因為不死鳥是比較容易出現人前的神話級魔物,對之的研究也有一定進展。 因此才知道不死鳥討厭甚麼、只要用它便能改變不死鳥的路徑。 只是,那方法也有個缺點。 那個不死鳥討厭的臭味的原本素材十分貴重。 那便是火龍的糞便。 同樣是火系列魔物的不死鳥跟火龍,兩樣的關係好像很差。 不死鳥絕對不會住在火龍出現的地方。 所以,燃燒有點火龍氣味的糞便而成的煙,不死鳥會避而遠之。 可是,火龍是最低限度也有S級的魔物。 是按照個體不同,甚至會有跟不死鳥同樣分類為神話級的強力魔物。 再者,火龍基本上是群居生活。 棲息的地方幾乎都是活火山之類人類難以接近的地方。 要採集那糞便,會伴隨跟採取不死鳥羽毛一樣甚至更高的危險。 而那貴重的糞便,是以防不死鳥一旦朝向大城鎮時用的。 大城鎮的話便難以疏散居民,倒不如改變不死鳥的方向比較安全。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必須留著火龍糞便備用。 而我們現在升起的煙,就是借用了極小量的火龍糞便來燒的。 雖然本來是發生甚麼事時才不得不用的,但只用這麼少量的話不成問題。 當然,這種份量不足以產生能讓不死鳥退避的煙。 因此,我用風魔法湊集燒出來的煙,送到去不死鳥的鼻子附近。 「該說不愧是人族最強魔法使的頭號弟子嗎。」 吉斯康感嘆地說。 不過很遺憾,我沒餘裕回答他。 魔法這東西,本來是有著既定的形狀和威力。 而師父是世上第一個對此著手加工的人。 不光光是「使出」,而是「操縱」魔法。 因為在師父之前,世上從來沒人成功過,所以難度當然不會低。 風魔法本來就只能作出向一個方向送出風這種程度而已。 要用這個湊集風煙、再送到不死鳥的鼻前,實在極其困難。 集中力要是斷了的話魔法便會一下子消散,煙也會散掉吧。 幹的事情儘管不起眼,但某程度上比發動大魔法更吃力。 「好!不死鳥的方向偏移了。就這樣再右一點。」 我跟從哈林斯的指示,操縱龍煙錯開不死鳥的路徑。 這樣下去便可能順利誘導不死鳥。 在我這麼想的瞬間,風吹起了。 「啊?」 不是魔法,而是自然的風。 被那陣風一送,煙迎頭熏到不死鳥的臉上。 「嘰嘰~!」 不死鳥高昂的鳴聲。 「糟了!」 不死鳥不會主動襲擊人類,以神話級魔物來說脾性算得上很溫厚。 不過儘管如此,對敵對者毫不容情。 如果只是操縱煙妨礙它前路的話還不至於會襲擊,但直接噴到臉上就當作別話了。 不死鳥望向這邊。 眼神明顯帶著敵意。 「吉斯康!帶著亞娜和霍金逃走!」 我馬上大喊。 「怎麼這樣!等一下!」 吉斯康遵照我的指示,把亞娜和霍金挾在腋下跑出去。 雖然亞娜想要阻止他而大喊,但吉斯康的腳步沒停下來。 吉斯康也明白。 一旦跟神話級魔物敵對的話會怎麼樣。 不死鳥展開龐大的翅膀。 我立即奔上去。 為了跟吉斯康他們拉開一點點距離也好。 被盯上的,是我。 因為是我勉強硬來要他們奉陪,所以受害也只能只我一個! 不死鳥拍動翅膀。 火焰的波浪襲來。 我展開了光魔法的障壁。 可是,灌注了全力造出來的障壁,卻像紙一樣一下子被燃燒殆盡。 「盾啊!」 就像填補障壁被燒的一瞬間空隙,哈林斯不知何時架好盾牌站到我面前。 「哈林斯!」 我的喊聲,被火焰的旋渦吞噬了。 衝擊只有一瞬。 然而,那一瞬間哈林斯連人帶盾被燒著,我卻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多虧哈林斯挺身保護我,我只是吃上餘波而只受了輕度燒傷。 火焰通過後,視野變得清晰可見。 在我眼前,看見全身被燒傷的哈林斯,仍然舉起盾牌站著。 不知道不死鳥是不是攻擊過一次後消氣了,瞥了這邊一眼便飛走了。 隨即,哈林斯屈下膝蓋,倒了下來。 「哈林斯!」 我跑到倒下的哈林斯身邊,急忙撥熄他身上還燒著的火。 「哈林斯?」 背後傳來亞娜的聲音。 「亞娜!馬上治療!」 「是!」 亞娜使出治療魔法。 我也配合一同使用治療魔法,醫治哈林斯的身體。 「哈林斯!別死啊!」 一直用盡全力使出治療魔法。 霍金從懷裡取出瓶子,把瓶中的液體潑到哈林斯身上。 是治療藥。 「嗚!」 「哈林斯!」 哈林斯發出了呻吟聲。 「…才不會死啦。我死了的話,之後下一個便輪到尤利烏斯吧?」 哈林斯以虛弱地,但有力的聲線答道。 「真亂來。」 「虧你說得出。」 哈林斯拾回一命了。 就像是稱讚他的奮鬥一樣,一枚不死鳥的羽毛,輕輕地掉在一旁。
儘管哈林斯拾回一命,但我們判斷沒法再追蹤不死鳥下去,把之後的事交給大伙兒而脫離了。 看了哈林斯的樣子,我們決定在村子休息一晚。 讓哈林斯躺在借來的屋子的其一間房。 然後,拒絕避難導致跟不死鳥對峙的那男性來訪。 那男人看到破破爛爛的哈林斯,臉色頓時發青。 「都、都是因為我,嗎?」 「…如我答應你的,你的家沒事了。」 「我、我、這個家,是跟死去的老婆一起建的,所以…」 「那不就好了嗎。」 哈林斯冷淡地對那男人說道。 「…謝謝你!」 那男人低下頭說道,匆匆離開了。 「就是這樣。你不顧性命聽了那種傢伙任性的請求。尤利烏斯,你這樣子滿足了嗎?」 哈林斯真摯地問道。 哈林斯肯定是想說,不要再不管張三李四全部都救一救吧。 間接地,好像也是在怪責我。 聽那男人的請求,是我的任性。 要是用蠻力抬走他,強制讓他避難,便沒必要像今次這樣冒險了。 那麼一來,哈林斯也不會差點死掉。 所以哈林斯生氣是對的。 不過比起那點,凡更感覺到哈林斯是對我無謀而感到生氣。 但是,儘管如此,要是再遇上同一狀況,我想我還是會作出同一選擇。 「對不起,哈林斯。即使如此,我想我下次還是會一樣伸出手的。雖然很對不起哈林斯,要你陪伴這麼任性的我。」 「你說任性。你真是的。這不叫任性。任性是說剛才的大叔那樣的人啊。你那個只是濫好人而已。」 哈林斯沒好氣地嘆息。 「他的確是很任性。不過他也有道謝過,也因為哈林斯受傷而感到內疚。經過這次,他一定學會了自己有多任性。所以,今天向我們心懷的感謝,明天一定會用在其他人身上。我這麼相信。」 「…你這無底的濫好人。」 「哈林斯,對不起。」 「…不打緊。我早就知道你是這種人。」 哈林斯苦笑道。 「可是呢,人沒法像你說得那樣變得正直。就像那個大叔,這次被尤利烏斯幫了,也可能會誤以為被幫助是理所當然的也不一定。會有人感謝尤利烏斯幫助。然後也許會有人想仿傚尤利烏斯那樣正直也不一定。不過啦,並不是每個人都這樣啊。你要記住這個。」 「…嗯。」 我覺得哈林斯說得沒錯。 不管我多努力,還是會有人不悔改。 就像以前人口販賣組織的賊子一樣。 就算並非如此,也有只把我當作成對自己方便的人吧。 雖然很可悲,但我卻沒有改變萬人內心的力量。 我輕輕摸一下圍巾。 「別露出這種樣子。我也是喜歡尤利烏斯這種天真的部份才跟隨你的,這點以後也不會變。」 也許我的樣子很失落,哈林斯安慰我說。 然後,哈林斯的話,就是繞圈子地告知他以後也會跟隨我。 老實說,要他這麼胡來,我心中一隅在曾有過他以後再也不肯奉陪的想法。 所以,哈林斯之後也願意待在身邊,令我十分高興、十分安心。 「尤利烏斯亂來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事了吧?這個傷是我還未追得上尤利烏斯的不成熟證明。」 「沒這麼一回事啊。」 不死鳥的火焰,就算是我,直接吃中的話也可能會沒命。 我之所以能夠幾乎毫髮無傷,全賴哈林斯挺身而出庇護我。 要說不成熟的話、要哈林斯來保護的我才是不成熟。 「哈林斯,再次向你道歉。還有謝謝。」 「噢啊。」 抱歉要你胡來了。 還有,多謝你陪著這麼樣的我。 「對了,這個。」 我把拾到的不死鳥羽毛遞給哈林斯。 「怎麼樣?」 「哈林斯你收下。」 好像完全想不出為甚麼我要遞出不死鳥羽毛的哈林斯這麼說道。 「吓?為甚麼我非得收下不可?這個是你拿著的吧?」 哈林斯拒絕接受我遞給他的羽毛。 我硬是把它塞到哈林斯手裡。 「喂!」 「哈林斯你拿好。」 雖然哈林斯想要把羽毛推回來,但我沒收下。 「所以是說怎樣!你知道自己的價值嗎?相較於我,你才是不能死掉的人吧!這個應該是你拿的吧!」 「因為我不會死的,不要緊。」 「你在說甚麼了?」 「是那樣對吧?因為我要死也是接在哈林斯之後。」 我的說法令哈林斯啞口無言。 那是哈林斯跟我說過的話。 因為哈林斯說過,只要他不死,便會保護我們的性命。 「雖然我不會死,但你是前衛,所以戰死機率應該很高吧?既然如此,比起交給我,這東西放在你身上當然更好。」 「你、你真是的…」 哈林斯躺著抱住頭。 「不過這個跟那個是兩碼子的事,你拿著吧。」 「我、不、要!」 「我~說~你~啦!」 其後我們的你推我讓,直到哈林斯疲透睡著為止。 哈林斯,我呢。 跟亞娜一樣,也希望同樣得到幸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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