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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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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ao11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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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web小说]★☆★《业之塔》★☆★更新至229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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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yao11069 于 2017-3-3 17:13 编辑

19群雄割据的世界


 奥斯特贝尔格王国,是位于阿尔卡迪亚东南方向的国家。有着几乎和阿尔卡迪亚同等面积的领土,气候也没什么不同,或许还稍微暖和点。更南面与超大国加利亚斯接壤,作为数次击退其侵略的武国而声名大噪。是有着七王国之称号的大国家。
「嘎哈哈,恭喜陛下!」
 而那大国,迎来了变化。奥斯特贝尔格的英雄,『黑金』斯特拉克勒斯,能让他鞠躬行礼的是――
「不,这没什么。斯特拉克勒斯才是幸苦了。趁着加利亚斯没来骚扰的这几天,竟然让身为英雄的你去打一场败仗,实在是非常抱歉」
 年十五,体型纤弱的少年。翠绿的头发配上温柔的下垂眼,全身散发出好人的气息。而且那是连警戒都为之消散的东西。谁都会喜欢上少年,谁都会放下警惕。一言蔽之,是个招人喜欢的少年。
 而那少年,正向斯特拉克勒斯低头,场面顿时哗然。
「……陛下。为王者随意低头可成不了众人的表率」
 听到斯特拉克勒斯的忠告后,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少许惊讶。
「可是,虽这么说但爷爷」
「咳咳!」
「虽,虽这么说但斯特拉克勒斯,我硬让你做非本意的事,错的是我这边。让我挺直腰板无视这些,办不到的哦」
 诶嘿嘿傻笑的少年。光靠这个,场面就缓和下来了。斯特拉克勒斯也叹了口气,以笑容来面对少年。看到这后,少年的笑容更灿烂了。只需要这样,虽为御前之地的这个场所却带有了休息室那样的氛围。
「先王驾崩,正值国内不安定之时,此刻必须要端正起态度来」
「呜,对不起客蒙。因为我的不可靠」
「……陛下露出这幅脸,就变成我是坏人了」
 打算使陛下端正态度的斯特拉克勒斯的副将客蒙,一下子被笼络了过去。
「嘛,预测到这将会成为不安的因素而舍弃的。原本这就是利益稀薄的地域。除了面子以外没什么令人惋惜的事」
 故意舍弃拉科尼亚,是在场全员的共同见解。
 本来是没有必要进攻拉科尼亚的,但是依先王最后的命令不得不将拉科尼亚夺回来,结果发生了大战。即使夺回了拉科尼亚,对王位交替没多久的奥斯特贝尔格来说是没有余裕来背负多余包袱的。所以才输了。尽可能不被人抓住弱点,尽可能不被人看出不安定,要小心谨慎――
「先王是个好人。为了确实看清后继者,为了不让众人因后继者问题争吵不休而小心行事。最后的拉科尼亚侵略战虽是无用功,但这也是为了陛下」
「我知道哟,斯特拉克勒斯。父亲为了弱小的我,镀上了名为拉科尼亚夺回的金箔。父亲最后的爱,我怎么会有怨恨之心呢」
 客蒙以冰冷的思绪倾听着这段对话。
 先王虽不愚昧,但决不是贤明的君主。拉科尼亚侵略战是为了在最后把自己的名字留历史上。对儿子是没有爱这种东西的,在斯特拉克勒斯和客蒙的奔走下,才将现在的少年推举至后继者的位子上。如果斯特拉克勒斯保持中立的话,少年不可能坐到王座上,而奥斯特贝尔格现在仍然处于争夺王位的泥沼之中。
「而且,有大家在我身边就如同父亲在陪伴我一样。拜托了大家,让我们团结一致一起振兴奥斯特贝尔格!」
 和霸气无缘的声音。然而在场全员的士气直线上升。这也是拜人德之所赐。这个少年所持有的仅此一件却又是最好的武器。
「话说回来,还有点心,大家来一起吃?」
 迷人精。
 曾以不参政为信条的斯特拉克勒斯,不惜违背它也要将其推上王位的理由就在这里。
 现任的王早已没了政敌。不,有过但全被现任的王所拉拢了。那并非故意而为,仅仅只是自然地依靠交朋友的诀窍将政敌吸收,全都拉入伙。那里没有算计,因而强力无比。
 没有敌人,故无敌。
 第八代奥斯特贝尔格国王,恩斯特・达・奥斯特贝尔格(エルンスト・ダー・オストベルグ)。英雄初见就认定其为下一代的名君。在他那翡翠色的笑容下不存在敌人。

     ○

「话说回来客蒙,那个小鬼,是让他活下去了还是杀掉了?」
 恩斯特御前的报告结束后,斯特拉克勒斯和客蒙走在王宫的过道上。因为尊重斯特拉克勒斯,客蒙走在少许靠后的位置。
「他擅自保住了性命」
 简洁,只是叙述了结果。斯特拉克勒斯对此略微惊讶了下。
「从你,『黒羊』的手中逃脱了吗。嘎哈哈哈哈!」
 是听到报告后满足了吗?斯特拉克勒斯的脸上浮现了笑容,思绪驰骋在终有一天来临的战场上――
「……我后悔了」
 客蒙他,流露出不同以往的氛围。对客蒙来说是少见的困惑。
「或许,早晚会成为陛下、以及阁下的祸患。我有这么一种预感。而这预感日复一日下渐渐地转变为确信」
 平常回话简洁的客蒙难得的话多了起来。
「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竟在这种年纪……还能品尝到新东西! 所以才不能停止战争! 嘎哈哈,真的忍不住了啊!」
 客蒙的忧虑一瞬间烟消云散了。眼前的怪物,为战争而生的鬼怪,那未熟者能与其相提并论吗?至少,在斯特拉克勒斯还健在的期间,不可能追得上。那份确信铭刻于客蒙心中。
「加利亚斯的黑发小鬼和阿尔卡迪亚的白毛小鬼,然后还有陛下,以及作为新锐国家的亚克兰德(アークランド)的骑士们都极尽兴盛,七王国是否还能存续,世上的种种情形完全读不懂。所以才好。太好了!」
 这个男人的存在,重,太过于沉重,乃至世界摇晃,也无法动摇这个男人――
「是被我吞噬,还是吞噬掉我……苛哈,变得有趣了哇!」
 英雄,老而弥强。

     ○

「呐—沃夫。接下来去哪里?」
 北接奥斯特贝尔格,南临交易要点真央海,东面连绵山脉,西侧则是鳞次栉比的小国群,有着这一格局的是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最大的国家,超大国加利亚斯。
 在其西侧国境附近有一个全员浑身漆黑的集团。百人规模的野外营地。篝火的红光照耀着夜晚。
「接下来……首先拿之前战斗得来的钱去买个漂亮的姐姐,再去真央海上的南岛潇洒快活,大概这样吧」
 名为沃夫的这人,被一个分辨不出男女的人重重地敲了下脑袋。
「之前就是因为这,害我们来到了加利亚斯的偏远地带赚着小钱! 而,而且还随意乱用团里的钱!」
 头被敲打的沃夫,一边喊着「疼疼疼」,一边看向别处。
「……那奴隶女又自己跑掉了」
「……我的魅力传达不到,她真是没品味啊」
「沃夫太饥不择食了。还有太小看女人了。我在就砍掉那奴隶女了」
「所以说,我一个人去啊」
「所以我说你太天真了!」
 吵着架的两人,而周围人则是「还是老样子」「来来喝啊喝啊」等等将这一幕当作一如既往的状况来接受。实际上,注视着他们的人几乎没有,各随各的休息着。
「嘛算了。别太小看女人、别毫无防备,能做到就允许你去。……但是啊,别做攸关性命的事啊」
 音调急转而下,不男不女的人霎时没了精神。沃夫的脸上也蒙上了阴霾。
「……我错了。说实话,我之前太洋洋自得了,没想到世上竟然有那种程度的怪物」
 思绪追溯至一月前,加利亚斯和奥斯特贝尔格爆发了一场小规模冲突。为何是在这时机无从所知,沃夫他们以佣兵的形式参加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结果,虽然立下了多数的战果,但有一次,仅仅那次品尝到了惨败。
「『黑金』斯特拉克勒斯,那是鬼怪啊。强过我所遇到过的任何人。战争,个人本领,完全敌不过。更夸张的是,竟然还放过了我!」
 刚才为止还没看向这边的全员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一点。
「把又强又帅气,世界第一帅哥的本天才!」
 虽然是如同以往带有些吐槽的发言,但沃夫的神色,以及只有能见之人才能看到的黑影从沃夫的全身漫溢而出,威压着四周。
「天才和强尚且还认同,但帅气与帅哥就……而且意义还重复了」
 在这之中,能坦然而对的只有一人,
「好烦啊妮卡。总之我极其生气。有着那样强的人已经够惊讶了,连那副将那个羊混蛋都比我强。彻底输了。真要被你抓破了」
 名为妮卡的不男不女的人胡乱地挠着沃夫的头。
「所ー以ー说ー,对手是一个国家的,而且还是七王国的首席将军和他的副将啊。能赢才奇怪,你还要我说几次啊」
 呆愣地听着妮卡责备话语的沃夫,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因为……约定好了绝对不会输」
「和莉莉娅,对吧? 这我知道。但是,死了就全都结束了,懂吗? 活着才有机会复仇。死了的话,我就成一个人了。那就,超寂寞了」
 沃夫胸前的小小吊坠在晃动着。这之中所描绘的人,世界上只有这两人不会忘记。对那两人来说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不会输。并且我不会死。我虽然会乱来,但不会硬来。这样可以了吗,妮卡?」
 沃夫慢慢地将吊坠打开,那之中所见的是微笑着的少女的画像。那是在她死前,于遥远的北方小国中与沃夫他们共度的那份记忆的,残渣。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留下,什么都没办到,包括救她的事,带给她快乐的事,都没有,留下的只是这条用来规劝过去那无力的自己的吊坠。
「……哦。那就去决定下次的战场吧。我们不再弱小。但也没强到可以疏忽大意。为了变得更强……必须得积累经验! 去南国玩什么的还早了十年!」(妮卡)
 如晴天霹雳般遭受严重打击的沃夫,以一副被骗了的表情趴倒在地。对照下,妮卡则是一副成功了的表情,满面笑容地从沃夫身边离开。
 妮卡来到众人集聚的夜营地中心的巨大篝火处,找了个地方坐下。
「夫妇相声幸苦了」
「什!?」
 周围一片「两人很配哦!」「闪瞎了!」「不男不女也没关系,上啊上啊!」的欢呼声。面对这说妮卡是不男不女的那男人,妮卡立马用从袖口滑至手中的小刀向他掷去。「咿呀!?」,那男人吓得立即打滚。
「不是夫妇,更不是不男不女!我是的的确确的少女啊,你这笨蛋混蛋!」
 别说让场面安静了,哈哈大笑的家伙们果然是脑袋里少了一两根筋。妮卡哼地一声又往刚才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十年,吗。十年能追上吗?那个怪物」
 妮卡旁边的刚才搭话的男人,叹着气向妮卡问道。
「能追上。虽然那家伙是那副样子但他是天才,非常强,非常努力的人。根本不可能会有比他更努力的人。所以他能超越,一旦超越后,谁也追不上他。沃夫,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
 妮卡的脸颊泛出了微红,是篝火的原因呢,还是说――
「嘛,因为沃夫『很快』。为了不被丢下,我们拼死奔跑着。必须要追赶他,首先是及格点,对吧?拼死奔跑的期间,也许会出乎意料地赶超一切。这样做了以后……『黑之佣兵团』(上方注释:ノワール・ガルー,黑狼?)就是最强的了」
 黑之佣兵团。在场全员所属的佣兵团的名字。团长是沃夫。副团长是妮卡和另一人,那人就是现在说话的文雅男子
「狼为群聚者。群聚之狼,无敌手」
 黑狼们静静地磨着尖牙与利爪。虽然现在还是小小的一群,但总有一天会向世界露出獠牙,为此,他们驰骋于战场来积累钻研成果。
「喂,果然一个都不能买吗?」
「这不明摆着不行吗笨蛋!你个混蛋快向吊坠磕一百个头!」
 星空月下,漆黑之狼胎动于世。

     ○


 遥远的西方,穿过大海,前方有着一个巨大的岛。昔日被称为加尔尼亚的这片大地,现在有着不尽其数的小国,毁灭生息,不断重演。呈现出战乱四起的战国时代的样貌。
 在这之中如绮罗星般灿烂闪耀的国家,其名为,亚克兰德。
「公主大人,夜风对身体不好」
「啊,我稍微待一会」
 建国方才五年,距改名为亚克兰德还不到三年。然而,仅仅两年就令加尔尼亚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换代三年,先不论加尔尼亚,就连在大海对面的七王国之中都赫赫有名。
「这座山的另一边,穿过大海,有着比加尔尼亚还要大的战场。不让人心潮澎湃吗? 贝林爵士(サー・ベイリン)。我的心中……这股涌动的感觉久久不能平静」
 名为贝林的男子,看到了年纪尚轻的少女的,那熊熊燃烧的大炎。
「我最喜欢战争了。血啊,铁啊,我爱这一切。我也许是疯了吧? 灼烧吾身躯的这股火焰,是否是诅咒的证明?」
 红发的美少女爱抚着刺刻在腰身上的某把剑。
「发狂有何不可。公主大人,吾等的战乙女—阿波罗尼亚・奥普・亚克兰德,皆如您之所愿。吾等大骑士全员,公主大人剑之所指即吾等身之所向,一切之敌定当斩尽杀绝」
 名为阿波罗尼亚的少女,或许是对答案满足了吧,视线从夜月的星空下转向山另一边的大地,脸上浮现出轻柔的笑容。
「我的部分,要留下来哦」
「遵命」
 还未满17岁的少女,阿波罗尼亚・奥普・亚克兰德,这少女才是亚克兰德跃进的关键,支配亚克兰德的毋庸置疑的王。
「还有,我已经不是公主了。以后别叫我公主了,贝林爵士」
「是,刚才失礼了,阿波罗尼亚女王陛下」
「……无关痛痒的小事」
「是」
 三年前,年仅十四岁的阿波罗尼亚继承王位。王自己退位,将王冠给予阿波罗尼亚。一切都是为了亚克兰德的繁盛,必须让更强者成为王。所以阿波罗尼亚成为了王。比任何人都强,比谁都具备王者之器――
「暂且叫公主也行。那么,明天也要战斗。今天就休息了,明天蹂躏一切!」
「遵命!」
 加尔尼亚的大地,被名为亚克兰德的大炎燃烧着。而这火焰现在正收容于加尔尼亚之中。然而,一旦满溢而出,就连七王国都不知道能不能阻止。名为亚克兰德的这个国家,名为阿波罗尼亚的这名女王,有着那种程度的炙热。
「啊—、令人雀跃的战场在哪儿」
 名为阿波罗尼亚的火焰,增长着火势,灼烧着大地。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28 | 显示全部楼层
20 意料之外的遭遇

威廉独自一人走在阿尔卡迪亚首都的阿尔卡斯的道路上。他并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散漫地在露天街上闲逛。这对不喜欢浪费的威廉来说是难得的清闲时间。由于需要思考的事情、课题太多,头脑变得暂时完全没法工作了。因此才在这里消磨时间。
(卡伊鲁在斗技场工作,法维拉也由于公会成员的不守规矩而忙东忙西。不管哪个都……说起来之前还)

「虽然听起来有些严厉,但是那种事并不是能被人教会的。能做到的自然能做到,做不到的家伙就永远做不到。是属于才能、感觉之类的东西」
「……什么你这家伙,是说我没有才能吗?」
「我没那么说。反而是你太有才能了,我是这么认为的。一般应该是能察觉到后马上就变得能使用。不过,使用这词也有点语病就是了」
「完全搞不清楚。用听得懂的方法说明啊」
「那办不到。就算是你也不是知道我的全部,反过来也是如此、啊」
「……小气」
「抱歉。不过要是给你一个提示的话就是……要接受自己的、事。…………不,忘了吧。那对你来说实在太残忍」
「不懂你的意思」

威廉想起前几天和卡伊鲁的对话。结果对于那个内容什么点都没抓到一事,仍残留在威廉心中。
「啊—啊,没法简单迅速得变强吗」
这对威廉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首次受挫。一直以来不论困难有多深,只要使劲思考、努力基本都能成功突破。要是无法学习的也能入手能够进行学习的环境,要是线太细的话就摄取营养价值高的食物彻底地进行锻炼,取得知识并进行实践。做到这些就足够了。
「之后该怎么办呢」
也不能一直接受泰勒家的照顾。就算没法获得独自的房屋也该考虑下租房这一选项。外国人的话即使住在贫民街也算符合身份租费也比较便宜。
(不,贫民街还会发生小纷争,现在住旅店也……结果也挺贵吧?现在就算是便宜的小破屋……毕竟不是奴隶,在面子上会——)
即使是这么简单的事,威廉现在也无法转动脑袋得出答案。
(什么面子啊真蠢。脑袋快真的要过载的,不赶快冷却的话,也不知道会发什么怎样的失误)
威廉挠了挠头。不管什么时候脑子都很灵活是自己的强处,而现在那强处正处于失效状态。一想着不快点做些什么,思考就总是会到达『那个』。不可思议的力量的差距,还有,瞳孔中映出的自己丑陋的面孔。
(可恶,现在给我忘记!需要思考的事情不是还有很多吗!)
即使如此,脑袋也像钉在上面离不开那个问题。
威廉十分苦恼。


「让人为难啊小姐。商品被指出毫无道理的瑕疵……想要价格便宜点的话,希望你就老实地那么说啊」
「不是、这个、那个」
「要是我家的风评掉下来了你要怎么负责任啊」
威廉抬起视线。眼前形成了人墙,在那中心是贩卖布料的露天摊贩。大概发生了和客人之间的争吵。平时的话威廉当然不会对那多管闲事,但是——
「请问是什么情况?」
现在的威廉正处于焦躁状态。
「啊啊,这边这位客人呢,专门来找我家商品的麻烦啊。说这块布不是尼迪卢克斯产的。这么美丽的丝绸要不是尼迪卢克斯产的还会是哪里产的,你说是不是啊小兄弟?」
威廉走向露天店的老板。虽然瞟了一眼对布有疑问的客人,但由于客人低着脸而没法知道长相。不过威廉也没兴趣知道。
这不过是——发散压力而已。
「原来如此,是漂亮的丝织物呢。我能稍微摸摸吗?」
店主踌躇了一瞬间。就在这时,威廉知晓了是哪一边的问题。
「没什么,我绝不是在怀疑什么。我并不知道布料的好坏,只是想摸摸漂亮又贵重的物品而已」
「啊、是啊、当然没问题」
剩下就只有将其击溃。
「原来如此,这是不错的丝绸呢。话说回来店主,请问这是……用了怎样的编织方法呢?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用作参考、而已」
那个瞬间,店主的脸色改变了。背后要求索赔的客人也表现出了吓一跳的反应。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吧!和你没关系啊,赶快放下东西滚一边去!」
威廉浮现出了笑容。那乍看之下会带给人好青年的印象。
「说到尼迪卢克斯产的丝绸就是色丁、朱子织。这块布料虽然同样是丝绸但只是平织,我不会说哪边好哪边坏、也不打算在这评论优缺点,但是不得不说尼迪卢克斯产这一卖点确实是谎话吧」
那是宛如剥下一层皮后显露出的被浑黑的感情所占满的,恶魔的笑容。
店主的脸色变得苍白。
「你、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布的好坏……」
「是的,我不清楚。好处坏处我完全不懂,只是具有相关知识。尼迪卢克斯产是朱子织的色丁而阿尔卡斯西北部生产的丝绸都是平织。市场价格嘛……虽然同样是丝绸但有数倍之差。至于哪边更贵,也不用我再说了吧」
店主连一声都发不出来。周围的人墙一起将攻击性的视线对向了店主。变成这样后这里也没法继续进行生意了吧。
「嘛,平织也没什么问题,我觉得商品本身质量也不错。虽然只是外行的眼光呢」
这样说着威廉背对着露天摊踏出了脚步。窥视着失神跪下的店主,感受着全身被灰暗的欲望满足的感觉。
(啊—痛快了)
与刚才相比思维逐渐转动了起来。使他人认输、将其踢落、噬取人生的一部分。再次认识到获胜的良好感觉,威廉的心情稍微变好了点。
(但是没想到回来这种露天街的中下流的家伙还能够分辨出真伪啊)
色丁和平织的丝绸虽然有许多不同,但毫无疑问同样是丝绸。虽然这要是发生在一级市民会访问的专门店中就会成为问题,但在这个二级、三级、甚至不是市民的人物都会光顾的露天街上,有着能了解丝绸的差异的家伙还是在预想之外的。
(本来在这种场所还将问题指出的那边才不对,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高级品)
虽说是吸引客人用的假货,但这种地方露天摊贩本来就不可能有高级品。而特意将其指出实在是不懂气氛,也难怪会被店主小看。
「……那么,脑袋也开始运转了也来寻找下出租屋吧」
威廉伸了个懒腰,稍稍提起了点精神。
「……那个」
(首先要租到房间,从能办到的事开始吧)
「那、个」
威廉的袖子正一下一下的被拉动。
「嗯?」
威廉的视线首先移到了被拉动的袖口、接着是在那里的纤细漂亮的手指、到达奢华的手腕、最终来到了一位人物身上,那个瞬间——
「什!?」
威廉的面孔僵住了。
「啊、刚才您帮了我,真的是非常感谢」
嘀嘀咕咕地小声说着话的是,鲁特加尔德·冯·泰勒,也是罗兰·冯·泰勒的女儿,还是现在和威廉一起在军队工作的卡尔·冯·泰勒的妹妹。
「不、不谢。我只是陈述了事实。没错」
威廉扯动着脸颊,做出差劲的假笑。对这太过突然的袭击,威廉在与刚才为止不同的意义上无法控制好自身。
(糟、糟糕的地方被看见了。不,与其说是被看见,这家伙就是提出索赔的本人)
威廉在不造成失礼的程度打量着鲁特加尔德。重新观察过鲁特加尔德后,威廉对她那过于稀薄的气场感到了愕然。那是混入人群后瞬间就能走失的程度,虽是美人但无法从她身上感觉到作为人类的气氛。
(在大都市阿尔卡斯,而且还是这种偏僻的露天街,和贵族,而且还是认识的女性遭遇的几率到底是怎么个程度啊!?混蛋!)
这是想在心中骂出脏话的程度。
「那个、刚才好像听到您说想要寻找房屋?」
不仅出现十分突然,连问题也是出人意料。
「诶、是的。也不能一直在泰勒家接受照顾,难得和卡尔大人一起作为正规军人能够获得工资了,就想着差不多该考虑下住处的问题了」
听着回答的同时,鲁特加尔德的表情明显的变得暗淡。看到那个表情,难道说了什么不妥的事吗,威廉内心慌乱了起来。
「麻烦什么的……家里谁也没有那么想、大概」
快要消失般的语尾。那声音实在太小,光听见就已经用尽了全力。
「而、而且,在、在金钱上拥有一定程度的余裕为止、还是存起来比较好。虽然有了余裕后就应该换为土地或物品,但、但是我觉得现在还不需要急,嗯」
「不、但是……」
「…………」
鲁特加尔德继续无言地扯着袖子。威廉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驱使着她这样做,而且也理解不到这行为的意图。
「话、话说回来鲁特加尔德大人为什么会在这种场所?」
威廉为了解开这个迷之状况提出了也并非很感兴趣的话题。鲁特加尔德慢吞吞地抬起了脸。
「……来买东西。那个,由于家里和服装关系的商会有所关联,我也少许做了点裁缝和设计,被拜托了朋友派对用的服装搭配,于是那个,就来买东西了。我还连布都没买到」
除了买布料,估计鲁特加尔德还打算把衣服一起做了吧。服装的选择和服装的制作当然在意义上是不同的。虽然是推测,朋友估计是拜托了前者吧,但是鲁特加尔德判断为了后者,即使作为贵族的女儿也还是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方来买东西。
(真、真是太笨了)
威廉简直是想抱起头的心情。鲁特加尔德和威廉想象的贵族的大小姐实在有着另一次元的差距,太过远离尘世了。这种类型的人是威廉最不擅长对付的,因为无法对他们进行预想和计算——
(而且现在还抓着袖子,实在无法理解)
这样下去光是保持这这个状态就要日落了。考虑着该如何令鲁特加尔德行动,将她的手指拿开。推导出来的答案是——
「购物,如果不打扰的话就让我一起陪同吧?」
妥协。暂时先把自己的各种事情搁置,陪同对方的事情。然后总会有机会能够脱离的吧,威廉得出这样的结论,姑且妥协了。
「不会、打扰。非常、令人感谢」
鲁特加尔德浮现出了轻飘飘的笑容。手指仍然牢牢地抓着袖子还真是可爱之处。(注:并不是威廉在这么想)
「那么我们走吧。话说回来那个……这样有点难以走路?」
言外之意是打算请她把手松开。
「是、这样吗?」
好像完全没有传达到的样子。
领头的青年和抓着袖子低下头走路的少女,奇妙的购物之旅开始了。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28 | 显示全部楼层
21 假面与鲁特加尔德

购物之旅途经了多个地方。鲁特加尔德好像真的打算把金属加工以外的全部工序都由自己来完成,光是布料就买入了多个种类,线和发饰上可能被使用到的石头也收集了必要的量。行李不断增多,当多到光靠贵族姑娘无法自己拿动的量时,威廉只得打消了逃走的想法,专心在了拿行李上。
「还真是多的量。鲁特加尔德大人也要参加派对吗?」
威廉一人拿着大量行李。虽然鲁特加尔德多次提出自己来拿一般,但威廉实在没办法答应那个。毕竟有着面子和作为男人的尊严在。
「不,我虽然也被邀请了但是已经拒绝了,实在是不擅长在派对上出现在人前……也想过差不多不得不出面了但实在没法提起那个勇气」
那样的话这个行李的量就很奇怪。注意到威廉面露疑色的威廉,鲁特加尔德对此加以了补充。
「我打算不只做一件而是多做几件让朋友自己选择」
与简单断言的鲁特加尔德相比,威廉为那所需付出的辛苦浮现出了苦笑。虽不知道是多么重要的朋友,但需要花费的精力实在过多。如果这还是项无偿的委托,那真是笨蛋到极致了。
「啊、能去那里看看吗?」
鲁特加尔德走向的地方是,面具店。
(令人不舒服啊。话说派对是化装舞会(假面舞踏会)吗)
露天摊上悬挂着数个面具,从它们的眼及口的空洞处仿佛能窥见深渊。对于威廉来说面具实在是太过无缘的东西,不只没有戴过的时候连打算戴的情况都没有过。
「面具有木雕的或是陶器、金属等各种材质。先不说木雕,其他材质的面具从原材料开始加工非常困难,所以打算购买现成品然后再进行二次加工」
威廉从刚才就开始觉得虽然鲁特加尔德平时是沉默寡言声音又小,但一提及与服饰相关的事情就会变得稍微健谈起来。看来她是真的喜欢这一类东西。
「面具、吗」
在鲁特加尔德专心地鉴别面具的品质时,威廉也由于无事可干而拿起手边的面具端详了起来。和鲁特加尔德说的一样,能看到木雕及陶器等各种各样的材质。而且它们每一个都从某处透露出了令人不舒服的气氛。
(为了隐藏自己样貌的东西,既无法被读取表情也无法读取对手的表情,便利倒是便利啊)
但是戴上假面这一行为就等于对他人宣言自己有隐藏着什么事。
(我应该是不需要的吧,没必要专门制造出令人怀疑的要素)
威廉对自己的结论感到认同,将视线从面具上移开。
天空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程度的阴天。周围因为担心会不会下雨而变得吵闹,也能看到不具备屋顶的露天摊等店子提前关店的动作。
一滴接一滴,雨水打在了威廉脸上,看来已经开始下雨了。
「面具既是隐匿自身的道具,也是能从反省自身内部的东西」
威廉将视线转向开始说话的鲁特加尔德,背对着自己的鲁特加尔德的表情无法被威廉看到。
「在自己与外界之间夹入一枚面具。虽然只是一层薄皮的分界,但通过这一行为就能客观的审视自己,获得第三者的视点。我认为面具正是为了能认识到自己的存在而存在的」
威廉的脑海里出现了暴走时自己的身姿,浮现出了变得丑陋的自身的面孔。
雨、逐渐变大。
「就算是自己也不是完全理解了自己本身。我不了解我自己,您也不了解您自身。要是能为您那困惑、助上一己之力就好、我这么认为」
鲁特加尔德转过身。那不知至今为止藏在了何处的娇艳的笑容令威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对着自认为已经理解了的鲁特加尔德,看到那未曾见过的笑容——
「请,肯定、会适合您的」
鲁特加尔德递过来的『那个』是白色的面具,『那个』有着遮住眼睛附近的独特的形状。乍看之下有着和骑士头盔相近的气氛,但某处又有着如头骨般渗人的白色和形状。宛如要为面具增添色彩一样对其形状勾线的红色线条,仿佛是战场的火焰、大量的血肉。
「这个、给我?」
「是的、给您。这是作为您今天陪我买东西的谢礼」
一般人的话,看到这个面具都会联想到骑士的吧。兼备了美丽和强大的『那个』正是适合由骑士佩戴。
但是,威廉对那面具的印象完全的不同。亡者之王、统领死灵之王,简直是映出『自身』的镜子。令人寒毛直竖的气氛,简直没有比这还要适合自己的物品。
雨逐渐变大。多数的露天店都急忙地收起摊位,眼前的曾存在的面具店依然消失的其身影,只剩下站在这个场所的两个淋湿的人影。
威廉不知何时把得到的面具戴在了脸上,胸前藏在衣服内侧的红宝石也在摇动。两边都是从鲁特加尔德处得到的物品。而且不论哪个都是和威廉这个男人相称的物品。那不仅是和威廉的外面(外观)、还和内面(内心)也——
冰冷的思考能力回归了。随着和外界被半枚面具隔开,变得能够更加明确客观地观测自己。对雨水的冰冷感受也变得比平时更加敏锐。触觉感受着雨滴的感觉,嗅觉感受着雨天的气味,听觉感受着雨滴敲击大地的声音,味觉感受着渗入口中的雨水的味道——
视觉前方映出眼前被雨水淋湿的少女。
「请小心父亲」
鲁特加尔德向带着面具的威廉开始陈述。
「父亲是为了家族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类。泰勒家是在父亲这一代开始积攒起了钱财。那是在男爵、子爵中也几乎无人能比的数额的、财产。但是父亲,罗兰·冯·泰勒,还完全没被满足。不论拥有多少钱财也不过是后来之物(成金※),父亲真正想要的是地位。他说过那是在这个国家被真正认同所必须要的东西」(※:日本将棋进入对方阵地后变成“金将”的棋子)
威廉对鲁特加尔德的印象大幅改变了。曾以为只是远离尘世的少女、寡言怕生无法读懂气氛的愚蠢之人,那些印象被全部打碎了。
「父亲将人类分为能够使用之人和除那以外的、人。我和艾因哈尔特兄长大人、卡尔兄长大人都被区分为了后者。虽然表面上是被爱着的,但除了艾因哈尔特兄长大人以外都未曾被加以期待或是被爱。理解到那些的艾因哈尔特兄长大人为了反抗而立志走向了学者之路。然后父亲也很快欣然承诺了。……要是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他已经完全对兄长大人们没有任何兴趣了。我也是,早早被父亲大人看清了。说是我作为贵族之女,缺少了华丽感和魅力、这样。无法加入地位高的家族、这样。」
虽然话题内容悲惨,但鲁特加尔德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阴暗的氛围,不如说还透露这些许欣喜。有那样的、感觉。
「但是知道您的存在后,父亲将贴在卡尔兄长大人身上的标签变更了。父亲认为有威廉大人辅助的话,就有可能获得武勋,也可能提高泰勒家的地位。父亲期待着您,正因如此希望您能多加小心。父亲对您有着,和将您判断为可以使用一侧的人类相同程度的警戒。在利用您成功获得地位后,父亲会将您怎样,怎么判断您呢」
鲁特加尔德的话语变得暧昧,答案之类早已明白。『上位』的椅子数量是决定了的,泰勒家为了到达『上位』必须使坐在椅子上的家伙让开,然后,还要排除将必须要坐上椅子的家伙。当泰勒家坐上椅子后,威廉不可能会被置之不理。
「必将、铭记于心」
不知为何鲁特加尔德会和威廉说这些,那也可能是罗兰的陷阱。即便如此,那也有必要记在心中,罗兰·冯·泰勒是比威廉想象以上还要麻烦的存在、这一点。
「说回来,为何现在对我说这种事情?」
对罗兰的提问,鲁特加尔德露出了刚才完全不同的,纯洁的少女的笑容,
「是帮助了我的、谢礼」
微笑着回答到。那个表情使威廉产生了少许的即视感,却也没有回想起些什么。
「真是,两人都淋成落汤鸡了。我们回去吧、好吗?」
「诶诶,是那样呢」
鲁特加尔德一下握住了威廉的袖子。回过神来对那行为的违和感和不快感都已消失,而且结果顺势变成了仍要在泰勒家受照顾的情况,威廉在面具之下浮现出了苦笑。
(原来如此,这还真便利)
威廉意外的对这面具、还有鲁特加尔德这一少女都挺中意。
(那么,该怎么利用呢?)
现在威廉脸上浮现的恶劣的表情也被面具所遮挡,隐藏了起来。只要不去注意嘴边,谁也不会发现。威廉获得了两件武器,假面和鲁特加尔德。虽然完全不打算信赖她,但是存在,利用价值。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22 噩梦

沦为落汤鸡的两人回到泰勒家后,受到了家人温暖的迎接。用干爽的布料擦拭湿透的身体,在熊熊燃烧的暖炉前温暖起来。再喝了一杯暖和的热汤后,两人便分离了。

一人为了给朋友制作服装而到了自己房间。
另一人回到了借来的房间内。
「你好啊威廉君。能稍微说说话吗?」
「诶诶,当然」
威廉所借住的房间。罗兰·冯·泰勒正站在这房间门外。他没有进入房间内的打算,正靠在门上。
「我是来对你今天帮了鲁特加尔德进行感谢。谢谢你」
「不,考虑到我正受着照顾这些事都是理所当然的」
「啊哈哈,是那样吗」
「是的」
两人间暂时降下了沉默。在这种场合不能轻易开口,沉默是金,『弱的一方』先开口并不是好事。
「鲁特加尔德很聪明吧?那要是男人的话应该能起到作用吧」
罗兰的气氛,突然改变了。
「那孩子说了些什么我大概能预想到,并且也没有否定那些的打算。你利用着泰勒家,而泰勒家也在利用你。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双赢。美妙的蜜月。这次就先把彼此的性格放到一边。这是交易,然后只要这个交易尚未崩溃,我就会『期待』着你。请你务必、回应我这份『期待』」
温和并且温柔的罗兰这次也剥下来一层皮。既然被知道了就没有隐藏的必要,暴露出来的罗兰比威廉想象以上还要巨大并且扭曲。
「谨记于心」
威廉只能这样回答。在这种意义上,现在都无法获胜。无法获胜的比赛只要不去进行就好,不战斗的话就不会失败。
威廉在脑海中描绘着假面。用超乎想象的冷静抑制这自己的欲望,无法获胜的战斗还是能够回避的。冷静的、客观的判断了状况。最近一个劲暴走的不再冷淡的思考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只要未来赢了就行。只要最后赢了,就是我的胜利)
威廉浮现出浑黑的笑容。然后估计门那侧的罗兰也是同样的表情吧。这是吞噬彼此作用的关系。
最后被吞掉的是哪边呢。

获得面具的那个夜晚,威廉做了个梦。
小小的黑发少年正抱着膝盖哭泣。周围对少年投去怨嗟的声音,那是想用手将其绞杀的亡者的群列。憎恨不断膨胀,憎恶灼烧其身。在永劫的恶意中,少年只是害怕地哭泣着。
他正被仅仅一人、仅仅一人的亡者守护着。
「没问题,你没有做错。不是你的错」
说着温柔话语的少女,拥有和少年相同的头发,以及和少年相同的眼睛。
「真的吗?不是我的错吗?」
亡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周围传来了大量嘘声。即使怨嗟之声不断膨胀打算将其压垮,黑发少女依从一切中保护着少年。
戴着面具的威廉只是看着那副景象。乍看下那仿佛是美丽爱情剧的一幕——
「……够了」
对威廉·利维乌斯、阿尔来说哪边的景象是救赎,哪边的景象才与自己相配,是亡者、还是少女,是毁灭、还是救赎,是恶意、还是爱。
「别开玩笑了!」
威廉伸出手。黑发少女看了一眼那个然后微笑了。周围的亡者注意到那个,杀向了可以说是少年的代替的威廉面前。
「可恶!?我、我是!」
被亡者浪潮吞噬了的威廉,在意识将要飞走的时候,在最后的最后黑发少女抱住了威廉。从无法抵抗的恶意的集群,从灼烧身体的憎恶的集群处如同保护少年般保护着威廉。
「……」
少女什么也没说。并没有说出为了安慰少年的那些话。其实是希望她说些什么,希望能够交谈,然而从少女口中没有发出任何对向威廉的话语。有的仅仅是微笑。
「姐姐!」
那个瞬间,威廉的世界反转了。

「哈、哈、哈、哈」
噩梦。连是不是噩梦都不懂的奇妙的梦。
威廉起床时看到了镜子中映照出的自己那全是是汗的身影,实在是丑陋。
「咕咚」
威廉咽了口口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究竟意味着什么,什么也没能弄懂。只有不快感和难以抗拒的幸福感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真是糟糕的脸」
威廉将手伸向面具。这个表情决不能出现在别人面前。在扮演着威廉·利维乌斯的情况下,现在的状态实在不能说是好。
「……」
威廉通过面具看着世界。通过那有限的视界、被黑暗分隔的外界和被一枚薄皮隔绝的视界,威廉的思考回复了正常。
「……呼」
威廉取回了冷静,不得不进行每日锻炼,抬起沉重的身子,站了起来。
「真是,最近的我到底怎么了」
威廉对自身的不安定感到无语,疲劳地摇了摇头,为了进行每日的训练而走出了自己房间。

在这前方,威廉必须将永劫地和这噩梦一同前行这事,现在的威廉还不知道。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23 买卖

「话说回来威廉君,你现在要是没事的话希望能给我的工作帮忙,当然会给你工资的哦」
罗兰到了威廉的房间门口后一开口就是这句话。现在威廉是镇压完规模不大不小的内战后,刚刚回到阿尔卡迪亚的泰勒宅邸。顺便说一下,卡尔由于关于十人队的各种事物而正在外出中。
「工作、吗?」
关于宝石威廉只有一般人程度的知识并没有相关的专门知识。
「是只要能进行读写计算谁都能做到的事,然而,能理所当然做到那些的人在阿尔卡斯意外的少」
威廉现在很闲,正是觉得差不多该出门拜访下卡伊鲁或法维拉家来打发时间。不过对威廉来说当然会选择能够学到更多的一边。
「那样的话就让我来帮忙吧」
有钱人的工作,这是吸收那技术的绝好机会。

「首先你觉得我们是怎么赚钱的呢?」
在马车驶往工作地点的途中,罗兰向威廉提出的问题。
「我们,指的是商会吗?」
「不,认为是买卖全体就行」
买卖全体程度的事,如果是指一般概念的话那是有着工作经验的威廉也能理解的范围。
「首先是将采集到的东西直接换为金钱的原始的赚钱方法,接下来是贩卖生产的物品的农业性的赚钱法。如果是进出口的话就利用价值的差来进行赚钱。从水源丰富的地区往缺水的地区进口贩卖水资源的方法等。然后还有增加附加值,比如将普通的铁块加工成锅子或刀剑。通过像这样增加用途的方式,能将普通的铁块更高价的贩卖」
罗兰满足地点了点头。
「就是那样。买卖指的就是你说的方面中的某一个,或是将他们进行复合。不论是哪个行业基本都不会变。就是,便宜买入,高价卖出。全都可以总结到这一点」
罗兰顿了一下。
「那么我们商会为什么能够便宜入货呢?能够回收包含人工费和运输费各种事情上耗费的金钱吗?你明白吗?」
这样问向威廉。这些也是买卖的基本。
「比如,价值的差和附加价值,或是大量入货」
「真不错。特别是第三点意外的难以被注意到。价值的差和附加价值就和你先前说的那样只要从大量产出宝石的地区购买就能便宜的入货,加上卡片及装饰等的附加价值再进行贩卖。这是基本的流程。我们泰勒家旗下的商会更进一步在购入这些的时候是全部一起买入来降低单价。这样就能进一步增加盈利」
「但是,那是能降低那么大价格的东西吗?」
罗兰笑着回应威廉的提问。
「只要你进行接下来需要你做的事务工作的话就能明白了。不论是买卖的基础,还是我们到底有多么赚钱、呢」
自信十足的罗兰。看来实际上相当赚钱吧。
「这虽然是你还不必要知道的事,但是经营宝石业有着绝对不能做的事,和绝对不能乘上的潮流」
罗兰紧紧盯着威廉。在参加买卖的情况下不得不知道的事情。要稍微展现点事实,罗兰的眼睛表达出了这个意思。威廉的表情少许严肃了起来。
「那就是降低价格这件事,不如说反而要提高价格。那些家伙想要的是具有高昂价值的石头,而不是闪闪发光的便宜石头。我们所经手的东西是不论在衣食住行哪个方面都不必要的,除了奢侈品外什么都不是。不贵重的话就没有意义,要是被认为没有价值的话就完了。你脖子上挂着的宝石也是,要是没有被我们赋予价值也不过和路边的石子相同。请把这个记在心里」
不要伤害物品的价值。这是严格命令,罗兰这样说道。现在威廉仍没有对那进行影响的能力。但如果给罗兰帮忙的话说不定就有被任命到那个职位的可能。不如说就是有那种打算才会邀请威廉进行工作。让威廉从能够学习买卖流程的事务开始,这也是那个的佐证。
「那么,差不多了吧」
马车停下,二人走了出来。这是一级市民支配着土地的阿尔卡斯的一等地。由于贵族街被限制了进入资格,这正是进行买卖的上中之上的场所,在阿尔卡斯中流通有最多金钱的区域就是这里。
由于这个场所的规矩,钱代表一切。因此在泰勒男爵走下马车的瞬间,这里的空气完全改变了。视线十分刺人。
「早上好泰勒男爵」
「啊啊,早上好」
罗兰向列队的人们轻快地打了招呼,并向威廉招手。
「那么来这边,威廉君」
进入建筑物后,入眼的是整洁简朴的空间。工作场所不需要无用的华美感。还特意为了让事务人员能容易的进行工作而将一切无用的东西排除了。
「教导他进行工作」
「了解了」
应该是事务人员中一人的男人被指任为威廉的指导者。
「啊,有一件事忘说了。我有考虑将来令他担任泰勒家旗下的会长一职,以这点为前提进行指导」
工作场所一下子骚动了起来。全员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威廉身上。没听过这事的威廉将视线移向罗兰那边。
「总有一天卡尔会继承我。作为他的剑的你如果不在相应的地位就没法成为榜样吧?没什么,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进行挣钱。考虑盈利问题的话就找我商量吧,在那次日,你就足以成为那个事业的会长」
罗兰对威廉很好,好过头般的好待遇。但是这个好处也是明显的陷阱。虽然如此但无法避开这个陷阱,因为已经选择了作为卡尔之剑来往上爬的道路。因此将会这样不断陷入其中,在卡尔·冯·泰勒之剑这一地位上被固定住。回过神来那个锁链将可能将威廉五花大绑的束缚住。
「加油吧。在进行这事务工作的同时也要感受并思考泰勒旗下有什么不足,在什么方面努力能带来利处。」
威廉终于注意到了泰勒男爵的目的。威廉本打算在拥有一定程度的力量后舍弃卡尔,获得了金钱和地位后就没有作为影子存在的必要了。在心中描绘了马上摆脱卡尔这种程度立于其上的构图。
(但是,泰勒男爵给了我恩情,变得无法舍弃卡尔了。要是成为了泰勒家旗下商会的会长的话,社会上来看也会认为卡尔和我关系紧密吧。在我拥有能够办到一定事情的力量时,社会不会允许舍弃卡尔的行为。原来如此,还有这一招)
然后还无法拒绝这个提议。在注意到各种事情后,现状的力量关系十分明确。如果将极好的提议拒绝的话就相当于在说自己有着什么不好的考虑,那对现在的自己是明显的不利。结果,现在就只能随波逐流。
(真是……仅仅一招就令我无法动弹了)
果然泰勒男爵程度完全不同。统率商会的存在,聚集了如此程度的财产,当然不会是普通人。
(嘛,现在就接受吧。那样对我也正好)
现在还是被潮流翻弄的存在,因此只需进行这状况下最好的选择。等到拥有影响局势走向程度的力量后,一定会将这状况改变。不如说从现在就十分期待着那个时候。
「首先要教你记账的方法」
「请多指教」
为此,现在有必要将能吸收的东西全部吸收掉,因为拥有知识一定不会带来坏处。

「……到底多赚啊,这些家伙」
进行这记账的同时威廉变成了愕然的表情。这么赚钱真的行吗,而且原石的入货价居然是这么低的吗——
威廉看向了挂着自己脖子上的红宝石。
(你这家伙,不卖出市场的话意外的便宜啊)
创造价值。威廉再次痛感到宝石业就是导演,而人们是为了品牌而付出金钱。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24 不败的卡尔十人队

阿尔卡迪亚西南部的山岳地带,这里是阿尔卡迪亚和小国泰雅接临的国境线。就算是七王国,否,正因为是七王国、作为大国必然会有许多像这样的国境线,即使双方存在国力之差也无法在全方位都保护万全。
泰雅的优先度对阿尔卡迪亚来说并不高,因此小纠纷都僵持不下,不,是曾经僵持不下,至今为止是这样——

「那么,走吧。去二个人担当卡尔大人的护卫,剩下的跟我走」
被满是泥土的绿色斗篷包裹住的一团,从边上来看的话宛如和泥土同化了的风景在运动。舍弃斗篷,一气呵成地跳下了斜面。
「什!?」
从高处而来的奇袭,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迟了。一群人从高处冲入了纵列的侧面。
「咻」
敌人束手无策,再加上——
「噢啦!」
除了领头的突入者外全员都装备了长枪。拥有高处的优势和装备的优势以及对敌人趁虚而入的战术的优势。这是完美无缺,必胜的局面。到头来这场战斗,
「白假面!?」
「这就,结束了」
开始前就结束了。
国境线战场上的尸体增加了十具,一瞬间就有十人丧命。
「威廉!没问题!?」
跑着靠近的金发青年,卡尔·冯·泰勒,白色面具的男人转向青年那边。
「看起来像有问题吗?」
白色面具的男人,威廉·利维乌斯嘴边浮现爽朗的笑容吐出讽刺的话语。像是对那感到放心一样,卡尔的脸松了下来。
「好了,向下一个场所移动吧。难得的山岳战,在不多挣点可不行」
「比起平原战,山岳战能使用的战术更加广泛对吧?地形能带来的效果很大,一个位置的选择就能给战果带来影响,而且视野也不大可靠还能做到伏兵或奇袭的战术」
「你这不是好好学习了吗」
「诶嘿嘿,因为把威廉布置的作业全都做了呢」
「……可以的话希望你能自发地进行学习啊」
「……我、我会妥善处理的」
这是部下们早已看惯了的主从逆转的会话情景。虽然作为十人队长的卡尔和在其辅佐立场的威廉,但在私事的立场上,是卡尔师从于威廉的关系。当然在公事上仍是卡尔出面,有着两人不会越过那一线而卡尔反而对那感到不服的奇妙的关系。
「就算是少人数也能在山中的战场上位置优势更易见效。现在还早,还想再多拿下两处。伊格纳兹(イグナーツ)带头,弗兰克辅助他。要是没有预料外的动作的话作战地点就和昨天的作战一样的位置就行。卡尔大人在中部调整队伍,我在末尾压轴」
「了解」
个头低性格好胜的是伊格纳兹,个头高柔和冷静的是弗兰克,双方都是在卡尔编成十人队时从泰勒家旗下商会中选拔出的人才。虽然使剑的手腕一般但对卡尔的忠诚度是绝无二心。理所当然也没有家人被商会作为人质的情况。
伊格纳兹带头然后是弗兰克,其他人紧随其后。压轴的威廉在确认全员开始行动前不会移动。确认到全员都动起来后,直到拉开一定距离前要进行等待。虽然这样做看起来容易被孤立成单独行动,但是威廉扩大视野内前方队伍背后范围对队伍行动有着巨大的效果。再加上威廉的话只要没有被敌人抓住或者包围起来就能够逃脱掉,因此稍微和其他人拉开距离。也正因如此有了闲暇。
「……哼嗯」
为了打发时间威廉用脚踢动先前斩飞的敌方十人队长的首级。看着那首级在地面滚来滚去,心中涌上了不可思议的兴奋和小小的征服感。
「(你)至今为止的人生怎么样?幸福吗?不幸吗?有妻子吗?有女儿、儿子吗?有朋友吗?」
威廉无法抑制住兴奋而骚动的笑容。
「真—遗憾—啊。死了一切就完了啊无能。不论是幸福还是不幸有钱还是贫穷贵族还是奴隶都是一样的。死了的你输了,活着的我赢了,这就是一切」
威廉顺着话语的势头而打算踩向男人的头部,那个瞬间——
「嗯?」
胸中闪过了明确的违和感,仿佛是疼痛,仿佛是悲伤,无法言喻的痛苦。
男人那凄绝地张大的瞳孔里映出了戴着面具的威廉的身姿。丑恶的野兽,将他人的死与不幸化作自身的愉悦的可怖的怪物。瞳孔深处映出的『自己』,正用这悲哀的表情看着它。
「那就是……一切啊凡人」
这样说着仿佛是要将幻影打消一样威廉使劲地踩向了男人的头部。啪的一下被压扁的头部中溅出了血液沾到了脸上,威廉将那擦去。幻影和疼痛都飞散了,剩下的只有——
「战场果然好啊。越是和死亡临近,做法越是纯粹,就越容易理解,这点真好」
披着人皮的野兽。
用手挡住嘴边隐藏笑容。就像自己理解的一样,这个笑容实在无法给人带去好感。反而会令人不愉快,因此需要隐藏起来。
(嗯,面具在卖这张『脸』(出名)上也能起到作用真不错。状态也、不错)
自那天以来已经数次驰骋于战场,其中向拉科尼亚那时的暴走一次也没有发生。虽然有时会向现在这样排解压力,但仍冷静地将自身完全地控制了过来。
(除了夜晚、以外啊)
那天以来连续梦见的梦。黑发的少女和少年,以及——
(不断膨胀的亡者的集群)
每次驰骋于战场就进一步增大的亡者。少年如被害者般抱着膝盖哭泣,而少女温柔的拥抱保护着他。不知为何令人想吐的景色。最近比起亡者,反而对那二人的关系更加感到不愉快。威廉并不明白那是为何。
「哎呀,差不多必须行动」
排除一切无用的思考。面具是用来反省自身的东西。
「呼,我不是能做到切换思考吗」
在驰骋于多个战场时,突然流传于战场中的勇名。威廉·利维乌斯,拥有『白假面』的精锐的十人队,卡尔十人队。这是不断带来战果的不败之队。作为那核心的『白假面』之名开始一点一点地在战场中响彻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25 不败的理由

「啊,威廉先生,在这边」
弗兰克对着追上来的威廉招手
「和预料一样啊」
和威廉的作战一样到达了敌人背后的状态。敌方阵容是十多人展开着方阵,基本没有人数差,是对进攻来说理想的好状态。
「…………」
平时的话会毫不迷茫攻入其中吧,然而威廉正沉默着。
(……对手估计是百人队长,铠甲和其他不同)
看着位于敌阵中心的铠甲姿态的不同寻常的男人,威廉眯起眼睛。
(理性说着战胜不了,但是——)
威廉视线的前方是那自信满满等待敌人的男人的身姿,看着从那发出的轻微的寒气——
「……撤退了」
判断是撤退,明明已经具有了这么多好条件却还是指示了撤退。这要是不知道威廉,不知道这卡尔十人队的家伙的话应该会提出异议的吧,但是——
「收到,那领头还是我可以吧?」
伊格纳兹轻易地接受了并确认着下一个指示,其他家伙也没有特别表现出震惊。威廉说撤退的话就要撤退,这就是铁则。
「啊啊,在下一个地点待机。我还是作为压轴」
这就是卡尔十人队不败的理由。贯彻着通过威廉看透、看清敌人来决定进攻还是撤退。能赢的战斗绝不漏过,赢不了的战斗彻底地回避。
「那么大家、走吧」
随着卡尔的号令队伍开始撤退并向另一地点移动。整洁并毫无迷茫的行动有着令人恐怖的熟练度。对于撤退一事毫不犹豫,不贪得无厌其实以外的困难。而将那个意志贯彻队伍整体更是困难。
「好了迅速地,但是安静地撤退吧」
「队长—,说话的话会惹威廉先生生气哦」
「呣!?」
虽然困难,但凭着威廉的武力和卡尔的人品而将其达成了。威廉的武力和实绩增加说服力,卡尔那易被人喜欢的性格使人难以抵抗进而接受那点。队伍的气氛非常不错,实力也在不断上升。
(现在这样就好,这就是最好)
威廉只需要做到最好,并且将其贯彻这点正是最好的。
「…………」
即便如此,使其贯彻的本人,
「混蛋」
却无法接受。

「嗯?」
方阵的中心,男人的眼睛稍微感受到了好像有什么站起的气息。
「哦,白假面吗?哼哼,和传言一样胆小行事啊」
看起来已经撤退完成了。完美的利用地利,制作出令人难以追击的状况真是办的不错。但是只有那样,对男人来说没有『恐怖感』。
「喂—白假面!不要逃跑和我们进行战斗怎么样啊—!?」
那是对男人来说也有诸多压力的战场。几乎将一切策略无效化,除了自己以外几乎都被随意地玩弄着。正因为对正面冲突有能战胜的确信,因而感到欲求不满。
「喂喂!除了逃跑就什么都办不到吗!?不败的白假面先生唷—!」
要是不能被这简单地激将法煽动就实在划不来。实际上,纵观战场整体就是完败。均衡已经崩溃了。男人的本队只是在对遭遇战的胜利进行捡漏期望能够应付下战场,而无法做到令对方送上门多赚场胜利这点实在是难受。
「……切,贯彻到底呢」
焦躁不已的内心,但也持有赞赏的心情。完美的看透了对手的布阵并从优势上将其猎取的战术,评估对手的力量考虑攻守的直觉,并将这两方高等级地整理着。要说男人能不能做到那点的话——
「……不做点什么坚持到援军到来可不行啊」
以自己作为陷阱吸引对方前来的策略告吹,泰雅一方的局面绝对称不上明朗。

「可恶……真累」
威廉身边刚好谁也不在,他使劲将拳头砸向树木。
已经听不到从后方传来的声音,也没有人追上来,因此威廉不再隐藏焦躁。
「我才是、在『上面』的啊。比起那种杂鱼、下三滥,明明是我比较强!为什么我要!?」
从不断击打树木的拳头上渗出了鲜血,面具下是凄绝的表情。
「我不得不持续这种状况到什么时候啊!斯特拉克勒斯和卡伊鲁,这部分人能够理解,也能接受。但是……为什么我连那种杂鱼都、赢不了!?」
杂鱼。威廉的眼中是那样映出那个男人的。其他也有在相似的状况下,面对相似的对手不断撤退着。直觉告知着自己赢不了,然后另一边,和理性平行着的威廉内心深处叫喊着自己才是更厉害的一方。
「要到什么时候,我……我,明明能做到更多……」
威廉就这样,撞上了墙壁。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26 在夜营地

埃卡特(エッカルトEckart)百人队是(阿尔卡迪亚在)泰雅方面的中心部队,最近状态不断提升的百人队。这个队伍的夜营地中正回响着各种声音嘈杂不断。由于战场几乎确定是胜局,因此正规士兵们准备返乡,佣兵和非正规士兵们则为了胜利能得到的报酬而不断描绘扩大着未来计划。
「真是吵死了弗兰克。那些家伙不是也没做什么吗」
伊格纳兹鼓起了脸颊。
「但是要是没有他们也不行。这边能够自由地行动也是多亏了他们好好开路」
对着由于身高差而自然俯视着的弗兰克,伊格纳兹努力地挺直身体,然而也没有什么意义。弗兰克对他那迷之行动感到奇怪,而伊格纳兹的表情歪曲成了后悔的表情。
「全部都是威廉先生、基本上是卡尔大人的作战的功劳不是吗。那些家伙只是在指定地点干站着。只要有着我们不断获胜造成的人数差,对手就处于不敢轻易攻击的胶着状态,为啥那些不能被我们干脆的收割——」
「威廉先生不是说了吗?极端来说就算是石子也行,只要能堵住道路给予适当的压力怎样都好。所以果然他们还是起到作用了,人头数也是很重要的呢」
「哈,石子和我们拿一样的报酬不是太不合理了吗」
「的确。但是我觉得事实上我们也挺轻松了。和他们一样是按照指示行动不是吗?」
「那样说的话—也是」
伊格纳兹坐了下来,弗兰克也挠着脑袋。结果上除了威廉以外没有活动头脑的家伙,不说其他的十人队长就算是埃卡特百人队长也已经——
「啊,两位久等了。军事会议结束回来了—」
卡尔突然从帐篷中走了出来接近在外面等待的二人。
「没有,那么,怎么样了?」
坐着的伊格纳兹站起,弗兰克也摆正了身姿。
「嗯—和往常一样吧?」
三人稍微进行了眼神交流,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那里。远离后卡尔叹了口气,
「只是呢—果然会难受啊。说着威廉制定的作战好像是我考虑的一样的话」
纠结着表情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威廉先生也理解了不是吗?」
「何止是理解应该是依靠着啊。因为由卡尔来说更有说服力啊」
卡尔自身是希望大家都能知道威廉的厉害之处。因此有着冒领功绩一样的罪恶感,像是在利用威廉一样而感到讨厌。
「虽然可能会令您不高兴,但是果然贵族的话语和外国人的话语所拥有的说服力是不同的。对外部而言像现在这样威廉作为剑,而卡尔大人作为头脑的组合可能更易被人理解反而不错」
这是弗兰克个人的解释。虽然这大概是正确答案,但卡尔依然在各方面有点无法接受。
「只要被认可了不就好了吗。只要按照威廉先生的作战行事应该是不会输的吧」
「我觉得骄傲是不好的」
「是—是—,弗兰克真是认真」
「啊哈哈,首先去和威廉进行明天的商讨吧」
「好—」「是」
三人为了进行磋商而走向威廉等待着的场所。

三人进入了卡尔十人队被分配到的帐篷中。帐篷虽然空间不够宽大,但能够分解携带,不仅轻巧还拥有一定程度的防风效果是个不错的物件。在这里留宿的只有作为队长的卡尔,而队伍的简单的作战会议也会在此处进行。
「我们回来—……奇怪?」
平时的话在小桌上展开地图思考着作战的威廉应该会出来迎接才对,但现在——
「…………」
威廉,睡着了。
「…………」
三人呆住了。他完全靠在椅子上仍带着面具头一点一点地熟睡着。
「……什、什么—,看到了稀奇的场景啊」
伊格纳兹用不会吵醒威廉的小声表示这惊讶。弗兰克也无言的点着头肯定到。卡尔也用「发呆—」这样的表情呆然地看着这幅景象。
「该、该怎么办呢?」
弗兰克慌慌张张地向卡尔问到。
「……总之,出去吧」
三人如商量好般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帐篷。
不知该说什么的气氛包围着三人。
「就算是那个人,也会有展现出那样的破绽的时候啊」
弗兰克嘀嘀咕咕地呢喃到。伊格纳兹也「确实」这样回应道。
「最近也好像很累,就算是威廉也会有那样的情况唷、嗯」
「也是毕竟是接着连战的连战(连续战斗)啊。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阿尔卡斯了」
「在那之上最近几乎都像是由威廉先生暗地里指挥着百人队行动一样,可能也相当操心操劳了」
通过卡尔对百人队的行动进行建议。而为了建议能被实施,还为了被埃卡特喜欢而进行了贿赂甚至谄媚。表面上的工作和暗地里的工作全都包揽了的威廉的会消耗剧烈也是理所当然的。再加上一直维持着战功位于榜首,消耗肯定非比常人的吧。
「作战会议,怎么办?」
对伊格纳兹的话语吭声回应的卡尔,稍微思考了下,
「先由我们简单的思考下,明天起床后再向威廉进行确认吧。要是不稍微休息下的话威廉搞不好会遭报应」
「确实。在几乎确定胜局的现在应该也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吧……你怎么想伊格纳兹?」
「那种事就交给你们了。反正我不像卡尔大人或你那样善于思考啦」
「那么我们三人来考虑作战……然后就是留宿啦!」
「!?」
兴奋不已的卡尔。没错,既然帐篷已经被威廉占领,卡尔就不得不和其他队员们一样在野外露宿。在拉科尼亚的大战后立马升格为十人队长的卡尔得到了住在帐篷内的权力,但是本人其实很想和大家一起野外露宿。然后现在,平时在那方面非常啰嗦的威廉不在。
虽然是胜局但是为什么没有把作为作战关键的威廉叫起来呢,全都是因为卡尔想得到这次露宿机会。卡尔·冯·泰勒所放出的至高的策略在此炸裂。
「但、但是泰勒家的子嗣怎么可以在野外露宿」
弗兰克发出颤抖的声音。如果被知道了让卡尔露宿的事情的话,不知道会被就职于泰勒旗下的大商会的父亲说教些什么。更恐怖的是要是触到了泰勒男爵的逆鳞的话,最糟糕的情况下家族会被击溃。差不多处于相同立场的伊格纳兹也变成了苍白的表情。
「反正那只是暴发户嘛。快快,进行作战会议然后大家一起睡觉吧—」
「……延续三代的家族可不能被称为普通的暴发户啊」
「被贵族那样评价的嘛」
「那、那就展现符合贵族的行为」
「真—是,不要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啦。这是命令。是贵族的命令!」
将哑口无言的两人放在一边,像是误解要进行什么留宿聚会一样,卡尔猛烈地兴奋了起来。两人异口同声到——
「「这不行了啊」」(注:放弃了)
这样说了。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27话 业之塔

『威廉·利维乌斯』站在昏暗的有着下水道气味的世界中。那是毋庸置疑的最下层,令人无计可施的最底边。此处既是世界的开始亦是世界的终结。
曾认为啜饮着泥水,吃着一小块儿发霉的干瘪的面包就是幸福。在一旦流行起疾病就会第一个死去的不卫生的环境中,人之死是随处可见的日常。为了度过寒冬甚至曾啃噬饿死者的尸肉,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过。

那被称为野兽的话那样称呼就好。
那被称为非人类的话那样称呼就好。
但是世界啊,注意到吧。
因为改变世界的,不论何时都是脱离人道的家伙们。

『阿尔』正哭着,而『阿尔蕾特』正温柔地拥抱着他。周围的亡者在那周围来来回回地绕着圈,不断发出着和『往常』一样的怨嗟之声,和『往常』不同的是——
「……能移动、吗?」
『威廉』能够移动这件事。『往常』的话连一丝一毫都不能移动,只能看着景色不过是梦的这幅光景,现在被变为了『威廉』能够移动的世界。在某种意义上获得了神明视点的『威廉』,初次用自己的脚踏入了这个世界。
「……是因为带着面具吗?」
『威廉』试着触摸自己的脸庞却有摸到异物的感觉。已经习惯了的凹凸感『威廉』得知了那是平时带着的面具。
「也好」
一步。
「什!?」
缠在脚边的是曾受过照顾的进口书店的店主,诺尔曼和其妻子。脸庞凄绝的扭曲着眼窝中驻扎着无法映出任何事物的深渊,白骨和肌体混杂的丑恶的亡者的身姿,正紧紧黏在『威廉』的脚上。
「为什么背叛了。明明那么信任着你,明明曾把你当做儿子一般。为——————什——————么—————!?」
「咕、退下!很碍事啊!为了杀死我就不得不把知道『阿尔』的家伙杀掉。就算我在你们面前已经非常不显眼了但你们也不会忘记我的吧,因此就杀了啊!明白了就给我消失滚开!」
『威廉』甩动脚将诺尔曼夫妻赶走。
两步。
「你才不是威廉,威廉是我。你也不是诺尔曼,你连阿尔都不是。那么你是谁?你是什么?我 是 什 么 呢?为 何 我 不 得 不 死?」
爬上威廉右臂吊挂着的是红发的亡者。
「哈!既愚蠢又可悲的威廉君!反正你这种货色最终也就会死在路边荒野,反而想让你感谢我呢,对于名字被我使用的这件事!」
『威廉』挥动右臂将亡者甩开。
三步。
「为 什 么?」
四步。
「我 不 想 死」
五步。
「想 见 到 家 人」
六步。
「为 了 国 家」
七步——
将一切挥赶开,『威廉』前进着。对自己杀害的亡者们丝毫都不在意,外侧不论变成怎样都无所谓,对那些连看都不看。
「……果然令人火大啊你这家伙」
穿过亡者集群的前方,有着抱着膝盖流着眼泪的黑发少年『阿尔』和安慰着少年的黑发的少女『阿尔蕾特』。
「居然用我的脸摆出那种不像样的表情」
『威廉』唾弃地向『阿尔』抛出了话语。受到惊吓,『阿尔』抬起了脸。看到那张脸的『威廉』不快地扭曲了。
「什么啊那脸?」
『威廉』将手伸向腰边的佩剑。『阿尔』吓了一跳,那时有一个影子插入了两人之间。『威廉』对那拧起了眉毛。
「哈、偏偏是你要来妨碍我吗?阿尔蕾特姐姐!」
虽然『威廉』极有气势地抬高了声音,但放在腰间佩剑上的手却无法移动。
「你才不是我。我是姐姐的骑士,才不是像你那样的怪物」
明确的拒绝。那句话令『威廉』感到焦躁。
「……别开玩笑了。正是因为你期望了才会有现在的我不是吗!正因为是姐姐的骑士,才会为姐姐雪恨吧!我们那样期望了!因此我才在这里!」
「不对!姐姐的愿望是我健康的生活下去。纵然是为了复仇,现在的你又是什么?杀了许多毫无关系的人,犯下毫无意义的罪孽,却还连姐姐的仇人的脸都不知道。那就是姐姐的骑士吗!?不是完全和姐姐没关系吗!」
「因、因为那是必要的步骤。姐姐是我的一切,因此既然那被夺走了,我就不得不夺走更多的东西」
「就算姐姐期望复仇,那也只有杀掉弗拉德伯爵这件事。既不希望那以上的事,也不渴求那以下的」
被远比自己弱小的『自己』驳倒的『威廉』。
「应该像卡伊鲁说的一样收手的。你扭曲了,扭曲过头了。忘记了当初的愿望,只是将姐姐作为借口进行着坏事而已。完全没有复仇的打算,其实事实上也不爱姐姐,你无法爱上他人」
不知何时『阿尔』背后形成了亡者之山,那个正蠢动着轰鸣着怨嗟之声,一直蠕动着等待将『威廉』吞下的时机。
「你这坏家伙去死吧,让我们来代替你去讨伐弗拉德伯爵,然后就结束了。之后我就会像姐姐希望的那样健康地生活下去。朴素地、谨慎地,和卡伊鲁及法维拉三人一起生活下去。啊啊,和卡尔及鲁特加尔德也成为朋友吧。只要你死了,全部——」
在『阿尔』说话的途中,『威廉』投出的剑刺穿了『阿尔』的腹部。停下话语,『阿尔』看向了『威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我已经疯了。我失去了作为姐姐骑士的资格。……但是、那又怎么样?」
面具内部的瞳孔摇曳着,挂在脖颈上的红宝石如鲜血般闪耀。
「吃下姐姐的时候,我诞生了。那时我觉得你已经死了,但没想到还活着?像这样,在我的心中抱着膝盖一边哭泣……一边为了逆袭将我吞噬而潜伏着!哈,我还真是无可救药!」
像是为了保护『阿尔』一样,『阿尔蕾特』无言地站起来挡在他身前。『威廉』浮现了笑容。
「阿尔蕾特姐姐,不论何时你都保护着我,即使死了也……支撑着我的心。但是,我已经不需要保姆了!」
『威廉』掐住了『阿尔蕾特』的脖子。用两手,像是温柔拥抱一样,
「我曾爱着你,比世界上的一切都要爱着你。就算是现在也爱着你。就算那样,正因如此,我已经不会将你作为借口,也不能作为借口。即使我所前进的道路的开端是那样,现在也已经不是复仇」
无可救药的扭曲了。从开始时就彻底扭曲了。对从他人处夺取一切连一丝的罪恶感都感受不到,甚至还感受到了愉悦。将这、将这个业称为复仇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我已经放弃了将你作为借口,声张着复仇的谎言,将自身的行为正当化这事。你就是我,在内心某处沉睡着的名为复仇心的借口……但是,已经没关系了。我变强了。就算,你不在也没问题了。」
『阿尔蕾特』即使在被掐着脖子的状态脸上的微笑也没有崩毁。那是从『威廉』的回忆中存在的幻想,永远无法触碰的梦。想要沉溺于梦想,想要扑入甘美的梦(阿尔蕾特)中。但是,『威廉』无法原谅那个。
「你打算杀了阿尔蕾特姐姐吗!?」
『阿尔』的怒喝穿透了『威廉』的耳朵,他以扭曲的表情和那视线对上了。
「喂喂,什么杀不杀的,姐姐早就死了。在这手中的只是根据我们的幻想,只会展露出美丽的一面的纯粹的梦想而已。一直微笑着?爱着我?那种事情谁都不回明白!」
『阿尔』动摇了。
「我们不知道,『卖花』时的姐姐。我们不知道,姐姐即使放下钱也要走出那个破旧小屋的理由。有打算知道她真正的一面吗?只是对着展现给我们的一面就满足了,从痛苦的真相处背开双眼,那就是我们啊,那就是你啊」
「不对!姐姐爱着我,我也爱着姐姐。只有两人的世界就曾在那啊!正因如此复仇才有意义!」
「确认那真相的方法已经哪里都没有了。姐姐已经死了,在听到真实的话语前,在被展现可能存在的那污秽的一边前,姐姐死了。我当然也有着在知道那之后仍然爱着姐姐的自信,有着其实即使没有被爱,也能继续爱着她的自信。但是,已经没办法知道哪些了。在这个手中的,只是回应我们期待的梦想而已,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没有一切迷惘,『威廉』将过去爱着的幻影的脖子用手折断。响起喀嚓一声干涸的声音,『阿尔蕾特』崩落了。『阿尔』的尖叫响彻在这个世界。
「我不会将她作为借口。当然也会给夺走她的弗拉德伯爵相应的痛苦。但是,就算是哪个行为也将是我自己顺应自身的期望所做的。夺去、憎恨,夺取、愤怒,夺取、欲望,我如我期望的一样,充分地疯狂下去」
『威廉』将名为复仇的『阿尔蕾特』折去了。
「下一个就是你了,小家伙」
『威廉』将视线对上了『阿尔』。
「你疯了」
『阿尔』从被刺伤的腹部拔出剑,并使劲地将其插入『威廉』的腹部。『威廉』一动不动的承受了下来。
「是啊,我正疯狂着。以后也将……继续疯狂下去」
『威廉』从侧面击打『阿尔』。『阿尔』被打飞了。
「你不论何时都存在在我之中。杀人时,积累业时,你都在对我耳语。这错了,这是不对的事情,这样说到。那时而会令我产生痛楚,产生踌躇。理应在过去被舍弃的温柔、爱、道德心等伦理,总之就是良心,那就是你」
即使倒在地上『阿尔』也一直瞪着『威廉』。
「你错了!」
「可能呢,但是我不会放弃前进」
『威廉』用右脚使劲踩向了『阿尔』的头部。
「我曾持续拒绝着你们,不想看到你们啊。一直将姐姐作为借口的我,潜在着普通又理所当然的良心的我,在我之中有着和区区凡人一样的东西。我曾不想承认那些」
『威廉』来回地踩着『阿尔』的头,能听到呻吟声。从脚下传来征服感,这就是愉悦,这就是业。
「但是我会接受你们,清浊同在即是我。然后不论清浊将一切踩在脚下的才正是我。不论是不断膨胀的亡者,还是不认同我一直瞪着我的你,甚至还有借口,全部都是构成我的一部分」
『威廉』轻轻的移动视线的前方,脖子被扭断的『阿尔蕾特』正微笑着面对这边。看到那个的『威廉』苦笑着,继续到。
「能阻止我的话就阻止给我看。我会膨胀得更大,饥渴得饥渴得无从制止,渴望得渴望得无药可救。既想要那个也想要这个,金钱也不够地位也不够,什么都没有的我只能夺取能将其满足的方法」
『威廉』走向亡者的集群。亡者们对那异样感到退缩。
「夺取指的是,被满足这件事」
『威廉』踩下对自己有大恩的诺尔曼夫妻。
「被满足指的是,胜利这件事」
踩下红发的威廉。
「不断胜利的前方,被满足的前方,我面前的景色会是怎样的呢?那灿烂夺目吗?那温暖吗?浑黑吗?冰冷吗?说到底存在我被满足的情况的?」
踏着无数的亡者攀登上去,已经完全没有踌躇。步伐毫无停顿,视线笔直地看着『上面』。绝对的自信,坚定的自负,自己作为自己的证明正被一步一步的步伐证明着。
「你……错了!」
『阿尔』的叫喊从『下』方传来。
「哼哼,尽情叫喊吧。怨嗟是祝福,挣扎是鼓掌,响彻着雷鸣的福音啊!」
亡者们的叫唤回响着,充满憎恨的怨嗟之声和脚底那为了不被踩踏而匍匐挣扎的鼓动不断传来。那些全被变为了愉悦以及力量。
「我要是露出了破绽你们虽时都能夺走我的身体将我杀掉,我要是露出了弱点你们随时都能以下克上」
当『威廉』完全不打算露出任何破绽或是弱点,但是会将这谨记于心。自己堆积起的也还只是半吊子,明明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有了这种程度的高度。如果在自己被满足到达『上面』之时又会有何等的高度呢,会践踏着多少生命呢,『威廉』自己对那连想象都办不到。
因此这也是束缚。自己所犯下的各种残暴恶行,回顾那些后能否仍在自己的道路上毫无踌躇地迈进呢,对自己这样问道,其答案当然——

「从此处开始,世界啊,做好觉悟了吗?我已经做好了,将你们,凭自己的意识吞噬殆尽的觉悟。我们可是饥饿的,我们可是干渴着,只有掠夺才能将其治愈,那就是『吾』。生来的簒夺者。前行吧,在吾之道上!」

在亡者之塔的上方,王君临了。现在那个塔还很小,王还很弱,但是在不断摘取性命,不断掠夺的前方,这个塔会远比现在更高大耸立吧。在那上方君临的王的权威也将无止尽的提高吧。
那全都会成为王之力。
「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会阻止你……我会!」
「哼,我觉得你早就迟了,不过努力吧」
既然将其认知了,就连『阿尔』也不过是亡者的一部分。
「……随你喜欢去做吧,用你的脚,踏在你的道路上」
那句话是『阿尔蕾特』发出的呢,还是——
「就打算那样,至今为止,多亏你照顾了」
『威廉』对『阿尔蕾特』和『阿尔』的存在表示感谢。正因为到此处为止花费了时间,『威廉』才获得了君临于这些亡者之上的力量。他们不在的话在曾被亡者吞入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已经沦落为了野兽吧。
「那么,走吧」
假面之王独自君临在亡者之塔上。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39 | 显示全部楼层
28 觉醒的威廉

「…………」
 威廉慢慢睁开眼,就好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存在那样,手指触摸并比对着自己的脸。假面的凹凸和冰冷的触感传到指尖。
 威廉确认着现状。烛光早已消逝,理应于帐篷外举行的宴会也没了声响。还不止这样,几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能听到的只有树木的沙沙声。
「……深夜,吗?」
 威廉顺溜地离开出帐篷。
 视线内是平素难见的暗夜,星星的光芒遥远又黯淡。
「……能看到」
 威廉慢慢迈出步伐,离开了山间的阵地,一人走在百兽沉眠的夜下。不带迷茫踏出的每一步着实地踩在了大地上。崎岖的路面,宛若平地。
「……能听到」
 兴奋的威廉如若翩翩起舞。夜风与树木演奏着悦耳的乐章。
「香气醉人」
 山间充满了香味。泥土的气息,树木的芳香,远处的人与铁的气味,还有散落在那四周的血的芬芳。香气弥漫,世界被香气所笼罩。
「竟有此等程度,竟有此等程度啊!?」
 所见之物、所听之物、所闻之物,一切皆新如初。触觉,恐怕就连味觉都焕然一新。世界竟蜕变到了这种程度。寻常的景色却如将眼睛灼伤般炫美,寻常的音色却如让人起舞般动听,寻常的香味却如让人把持不住般诱人,一切都像是磨去了外表那样闪亮。
「呵,呵哈哈。真是过分啊卡伊鲁! 你一直看着这样的景色,一直感受着这样的世界。真是狡猾啊!」
 世界,如此之美。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世界如此诱人。
「这就是你们所见的世界吗…………美丽――」
 大量的亡灵从假面男身中满溢而出。尸骸的集群。被其所围绕的是,君临于它们之上的亡者之王。
「――残酷又十分混账! 丑陋、烦人、臭! 但是这样就行,这样就行,这样就行了! 这个美丽的世界,我要把它毁给你们看。美丽闪着光辉之物、又或是丑陋腐朽之物,这一切都将由我收入囊中,一丁点都不留给你们。全部,全部都是我的!」
 威廉?利维乌斯君临于此。
「喂,世界。开始吧! 是被我吞噬还是把我吞噬,不来一决胜负吗!」
 篡夺一切之人,于此诞生。

     ○

「――诶? 今天?」
「作战变更。今天状态很好」
 威廉轻轻地拍了拍将信将疑的卡尔的脑袋。
「相信我」
 看到威廉的气氛与昨天不同,卡尔的心里感到了不安。但卡尔只能相信威廉,只能点头赞同。
「谢谢。我会回应你的信任的」
 卡尔的不安,会如何消散呢。


「……开,开玩笑,吧?」
 难以置信的景象映入了伊格纳兹的眼帘。
 阿尔卡迪亚的国旗在山顶上飘扬。地图上还是泰雅的领土,直到刚刚为止还未被阿尔卡迪亚侵占的土地。虽然也有可能是暂时的,但现在这块领土已经确实地被阿尔卡迪亚收入囊中了。
 充其量也就一座山和一个据点。但是,拿下它的仅仅是一支十人队的话,那就不是一码事了。
「确实,虽然不想深究,但一支十人队做到这地步可以吗?」
 通过派遣零星的战力这方面能推断到泰雅在战力上已经没有余裕了,这个全员都知道。但即使如此,谁也没想到能攻下据点。百人队的总战力的话不是不可能,但也有着很大的风险。
「别在意。我们还在战争中。胜利绝不是坏事」
 敌国的最前线。不知道它的境内有着什么,无法清楚地知道有多少的兵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即使百人队也很难,十人队简直是疯了。
「看过这几天的配置、兵力后,大概能掌握守军的人数。被逼到这种劣势却没有增加防守,是增加不了,没有能够腾出来的兵力。」
 威廉的脚下躺着具尸体。
「这家伙在策略上犯了错误。应该丢掉面子和声誉把全战力集中在据点。那样做的话就攻不下来了。这家伙没这么做的原因是他那无聊的自尊和自负。」
 威廉把视线转向横列着的某个首级。那是在前一天逼退威廉他们的百人队长的首级。排列在旁的是守卫据点的十人队长们的首级。
「有着赢我的经验,所以摆出了和昨天一样的方阵,在战场正中央迎击敌人。对我、我们的判断错了」
 威廉没兴趣地移开了视线。威廉的兴趣早就不在那了。
「因此输了」
 如威廉所说的那样。基本和昨天一样的地点,摆着和昨天一样的阵型,与昨天不同的是受到了威廉他们的奇袭。然后输了。
(只是一瞬。威廉的剑割开了那个百人队长的喉咙。怎么说好呢,水平不在一个层次上。只能这样说明。说实在的,今天的威廉强的可怕。锐气逼人)
 只有今天的状态特别好?还是说以后会一直持续下去?现在谁也不知道,知道的只有——
「卡尔大人。为了泰勒家,让我们一同取胜吧。我会竭尽全力」
「恩」
 威廉把手伸向了天空。
「一直赢下去吧」
 知道的只有,泰雅的一个据点被仅仅一支十人队攻陷了,百人队长也被讨伐,阿尔卡迪亚获得了胜利。

 自此以后,不败的卡尔十人队,这称呼中所带有的侮蔑之意消失了,成为了名符其实的阿尔卡迪亚最强的十人队而声名远播。有卡尔十人队在的战场,必定能收获胜利。传言到了这种地步――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40 | 显示全部楼层
29 卡伊鲁和威廉

威廉走在阿尔卡斯的街道上,虽然入夜后的安排十分紧凑,但现在仍旧闲暇。由于卡尔用一副十分想玩的神情不断从庭院中偷窥威廉的房间,威廉因此急急忙忙地从房间逃走,要是连休息日都要接待卡尔实在会劳累过头。

「因此陪我训练吧」
「……昨天有比赛我还很累啊」
威廉来到了卡伊鲁家门前。顺便一说由于白发过于显眼,威廉装备了假发和帽子,这使得面具反而不怎么显眼了。
「等一会,现在进行准备」
结果,卡伊鲁还是对威廉没辙。

「哒!」
「呶!?」
看到围绕着威廉的尸体的葬列,卡伊鲁理解到了。威廉已经理解了自己以及心中存在的怪物。理解自己,学会了将自己的发挥到极限的方法。
「怎么样卡伊鲁!我也学会了!」
躯体在嗤笑,咔哒咔哒咯哒咯哒,愉快的不愉快的——
「看起来是那样啊。这样的话你就更容易理解了吧」
毛骨悚然,威廉汗毛直立,然后躯体们也不再嗤笑了。
「彼此都能明确的看见现状的极限值,这样,就是这回事」
从卡伊鲁全身涌出的异形,巨大的身躯,实在过于巨大的战士。到底要经历多少磨练才能诞生出这种程度的战士呢,要跨越何种程度的修罗场才能令这种级别的怪物成熟呢,现在的威廉完全无从想象。
「……还请手下留情」
「不是一直这样做的吗?瘦猴子君」
在这显而易见的力量差距下,就算生气再怎么不情愿也能理解,卡伊鲁和自己作为战士的差距。
「哒啦啊啊啊啊!」
「太慢、太轻、太弱」
即使是最近在战场上从无败绩的威廉,以卡伊鲁为对手仍旧毫无获胜的可能性。只有一边听着卡伊鲁的鼻歌一边被打飞的情况。

「好疼,再稍微控制点力道啊」
「就算是这样,也已经收敛很多了」
与浑身大汗的威廉形成对比卡伊鲁完全没有汗水。差距明确,威廉的挚友作为战士是令人难以接受的遥远的存在。
「斗技场这种地方还真全是怪物啊」
「不,我觉得就算是现在的你也已经是不错的水平了。之前也说过吧,我很强的」
从卡伊鲁的语言中散发出些微倦怠感。
「难道你成为了冠军吗?」
「无可奉告。不过就算成了也没有意义,就算有钱也没有地方使用,就算获得了荣耀也会被想要与之分享的对象无视」
卡伊鲁垂下了肩膀,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的威廉敲了敲卡伊鲁的肩。然后想起自己被打得破破烂烂的事情,稍微涌起了一点恶作剧的想法。
「说起来最近没看到法维拉啊」
「谁、谁也没提到法维拉吧?」
卡伊鲁显而易见地慌张起来。看到他那样子的威廉光是忍笑就费劲了全力,一不注意就可能漏出笑声。
「已经过了忙碌的时期了吧?夏天的节日也结束了,按照每年惯例不该休息了吗?」
卡伊鲁对威廉的话语无言地肯定着。
「觉得她应该有空了所以昨天邀请一起去吃饭」
「……昨天的事啊,难道成为冠军也是昨天吗?」
「……无可奉告」
虽然卡伊鲁那过于明白的举止令威廉想邀请他去喝上一杯,但由于有在意的事情和晚上的预定,也不能现在就喝个烂醉。
「她说这个工作结束后就三个人一起去玩,强调了三个人啊」
卡伊鲁抱住了头。威廉无视那个进行着思考。
(三个人、玩?奇怪啊,应该不会是没有理解状况吧)
对于法维拉执着着三人一起的情况还是理解的。先把卡伊鲁的心情放到一边,奇怪的是并非他人法维拉应该也理解了,现在的状况不可能允许那种事情。不论再怎么变装,只要一起出现在他人眼前总会有由于某种契机而暴露的可能性。就算是要在无人的地方见面,也只会是灰色地带而绝对不能说是适合状况的。
在那种地方游玩,而且特意和卡伊鲁说的理由是——
(不过光想也没有办法、么)
用于思考现在状况的情报不足,就算思考也只会变成绕圈子。
(而且,差不多不走不行了)
看向天空,太阳已经非常西斜了。也不得不为夜晚的预定进行准备,绝对是不能迟到的。
「那么,我差不多该走了」
「嗯?有什么预定吗?」
完全打算在家中喝酒的卡伊鲁看向威廉的方向。
「差不多。被叫去参加还挺重要的派对了,不过被邀请的不是我」
「原来如此。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加油啊」
对这种事情显得非常贴心的卡伊鲁。既不会询问太多,也没有打算干涉。是将公私明确分隔开的类型。
「下次见面的时候至少要变强到不会被一下打倒的程度哦」
「那样十年都见不了面了」
笑着的两人。不论是威廉还是卡伊鲁,能够展现出这幅笑容的对象再加上一人也不过只有三个人。这份牵绊比什么都要被优先。现在还是——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0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yao11069 于 2017-2-27 10:15 编辑

30 艾哈德·冯·阿尔卡迪亚

搭乘着卡尔和威廉的马车正随着路面起伏。卡尔和威廉面对面地坐在车内,对面坐着的卡尔看起来有些许不高兴。
「你早上去哪里了啊—。还打算和你一起玩到晚上的」
「……题目,做出来了吗?」
「……真期待派对呢—诶嘿嘿」
会话停止了。这是令卡尔安静下来的最好的方法。交给他一些题目的话到解出来为止都能像这样令他安静下来。虽然认真的卡尔打算努力解答,但是只要给知识量少的卡尔需要花很多时间才能解答的题目的话,哎呀真是不可思议,令喜欢说话的卡尔安静下来的魔法的话语就这样形成了。要说做过头会不会造成问题——
「主办者是哪位呢?」
稍微觉得他有点可怜,威廉提出了一个话题,于是卡尔的脸上瞬间就开出了花。
「那个啊,应该是巴尔迪亚斯将军主办的。好像有各种授勋及晋升仪式所以有很多军事相关人员。但是好像还有非常厉害的贵族有点坐立不安」
不动的巴尔迪亚斯,作为阿尔卡迪亚以之为荣的最强的骑士的战士。在各国中名声轰动的那个身姿也是威廉的目标之一。当然威廉并不会满足于那种程度。
(问题是他作为贵族的性质,明显不是只巩固自己人的那一类。有着什么,不过我对这世界的知识并没有多到足以推测出那个是什么。)
不论如何将卡尔推举为百人队长好像已经是决定事项了。从卡尔被邀请的那时就已经确定了。毕竟已经积累了那么多战果,那理应是对十人队来说史上罕见的战果。
(话虽如此我和卡尔都没有吸引到这种阵容的客人的面子,今天的主角是其他某个人,我们不过是附赠品吧)
即使是附赠品,只要成为了百人队长战术的范围就能进一步扩大,对于对十人队感受到界限的自己来说也是盼望已久的瞬间。
「总之先冷静下来避免失态」
「……最近的威廉总是发牢骚」
马车载着两人驶向贵族街深处,作为大贵族又是国家英雄的巴尔迪亚斯的个人宅邸。

 ○

绚烂豪华,这是正适合用这一词表现的宅邸。虽然巴尔迪亚斯自己厌恶华美的装饰,但是他所处的地位也令其无法按自己的喜好装饰吧。这么奢侈又华丽的室内装饰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能轻易收容这等人数的大厅也是非常厉害啊」
「嗯,果然能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这等程度的家宅也非常不简单吧。光有钱的话也买不了土地,还要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呢」
贵族街这一土地是特别的。下界的话只要堆积起金钱不论什么都能实现。但这个地方还需要名为地位的东西。反之这里只要有地位即使不期望也必须住入这种程度的宅邸。这是比起金钱,地位更被优先的空间。因此泰勒男爵才会费尽心思吧。
「——那个面具是?」
「就是那个、泰勒家的——」
「啊—,那个最近出名的——」
从周围漏出传来的是对地位不足的两人感到奇异的视线。作为贵族的卡尔就已经是这种待遇,而威廉更是微不足道吧。
「面具、就这样戴着吗?」
「是的,我是作为卡尔的影子存在于此处。而且作为『白假面』也不能摘下面具不是吗?」
和威廉的武名一同传开的是『白假面』这个名字。虽然仅限于阿尔卡迪亚周边诸国,但也在渐渐传开。这次毕竟只是作为士兵被邀请,那样来说戴着面具反而可以说是礼仪吧。
当然真实想法是戴着面具反而显眼,因此在这种难以被注意的场合更是重要。

「卡尔,看起来状态不错嘛」

卡尔吓了一跳,表情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在高兴,反而看起来像是在害怕着。威廉姑且决定静观其变,将他放置。
「听说是无敌的卡尔十人队—?真厉害嘛」
来到卡尔身边的女性一下搂住了卡尔的肩膀。
「那个瘦弱的卡尔还真傲慢呢」
「不、不会,和希尔达相比我这种完全不够格」
「和希尔达相比?我什么时候变得可以和你这种家伙进行比较了?果然得意忘形了呢不过是区区的小卡尔」
被称为希尔达的女性抬起视线,盯着威廉。
「还是说因为找到了优秀的剑而自满了?嗯?」
那眼神中没有一切的温暖,反而溢出了杀气。从身体溢出了风,如暴风一样敲击着威廉全身,明显带有敌意——
(这家伙也……能使用吗?)
威廉也在鉴定着对方。从全身溢出的气场一样的那个是那人物的个性。是感受不到恶意极其善良的人物吗,不过她对向威廉的敌意并不普通。
「哈哈,你也能看见吗。我是希尔达·冯·加德纳(ガードナー/Gardner)。希尔达爵士。还真是不错的面具呢,帅哥」
(注:デイム·ヒルダ,デイム和サー一样是爵士,骑士的敬称,区别只是女用和男用,而ロード是所有爵位通用前缀,翻译时直接用爵位区分)
女爵士,即是作为女性获得了骑士称号一事。阿尔卡迪亚的骑士位并不是世袭制,是只有在战场中活跃的人物才能获得的称号。正因如此贵族们才会更想要这个称号,因为这正是自己在战场中有所活跃的明确的证明。
「多谢夸奖甚感光荣,希尔达爵士。本人名叫威廉·利维乌斯,以后还请您记住」
因为那个称号威廉也隐约理解到她并不是普通的程度。然后——
「从心底期待能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之日」
威廉也不平凡,以能被轻微嗅到的程度附上躯体※的残渣。希尔达的眉毛挑了一下。(※:气场里那些死尸)
「嘿诶,对卡尔来说越来越不相称了」
在希尔达和威廉交换着视线的同时,她嫌弃地将卡尔丢到一旁,靠近威廉。而卡尔只能被玩弄。
「虽然这个小动物和他哥哥和可疑的大叔会怎样我都无所谓,但要是鲁特加尔德身上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我会杀了你,请多指教♪」
留下那句话希尔达飒爽地离开了此处,剩下的只有发呆的两人。
「……她和鲁特加尔德大人相识、吗?」
「嗯,应该是、挚友吧?鲁特加尔德就和看起来一样朋友很少,其中唯一还有在交往的只有那个人呢。只是希尔达很忙,希尔达自己也有家世问题也不是能够经常见面」
希尔达的家世。虽然有些令人在意,但威廉判断也没有必要特意询问。重点就是希尔达是伯爵或侯爵的女儿和泰勒家并不相符吧。
(看起来认识的人也多社交性好……感觉和鲁特加尔德也不相称)
从这里离开的希尔达正巡回在各种人物间打着招呼。那些大都是希尔达认识的,或是有交友关系的人吧,能看出亲密感。
「希尔达是上级百人队长,在年轻人中也是最有前途的。看吧,现在和希尔达对话的人们是同世代的百人队长们,大家都是同一学校出身的。……不过我落选了呢,诶嘿嘿」
和希尔达进行着对话的家伙们的确和周围有不同的气氛。即是贵族又酝酿有战场的气息。其中的数人也围绕有一定程度的气息。
「别那么低三下四。即使不进入那什么学校,现在也追上来了不是吗」
「诶?追上是指的什么——」
卡尔打算这么反问的瞬间,场间被寂静所包围。在大厅的二层部分突出的部分出现了本日的主办者,巴尔迪亚斯。他有着不输给这个绚烂豪华的宅邸的存在感。这正是贵族,这正是将军。大家都咽了下口水。
(原来如此,不愧是不动的巴尔迪亚斯,真了不起)
如果是以前的威廉的话应该会被这气氛影响变得奇怪吧,不可思议的是现在他非常冷静。假面以及知道斯特拉克勒斯这两件事带来的影响很大。
「真诚感谢大家本日愿意聚集在这种寒酸的地方。我为大家准备了不足为道的料理和酒宴,不过在此之前还将举行传达式。各位没有异议的话还请起立」
包括之前坐着的人们全员都起立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坐着的人吧。
「虽然本人作为本日的主办人也是主持会场的人,但事情突然有变。仅限于传达式,将由这位大人进行主持。请大家鼓掌」
虽然大家都感到困惑但也接连响起了鼓掌声。其中数人甚至用尽全力在进行鼓掌,应该也没有对于这个场合来说地位过于高贵的人才对——
(为什么?什么、要来了?)
对威廉的困惑,那答案是。

「交由艾哈德·冯·阿尔卡迪亚殿下来主持仪式」(エアハルト/Erhard)

「哈哈哈,这种介绍还真是和往常一样糟糕啊,巴尔迪亚斯」
出现的是,被金色的气场所包裹的怪物。
一瞬间,威廉的意识被击飞了。被那黄金灼目而无法看清楚人脸。那种程度的力量,那人身上缠绕持有着的东西一切都不同。
「是、是第二王子。我、我也是初次见到」
卡尔的腿在颤抖。那就好像天上的神明突然降临了,会这样也没办法。
「今日诚邀招待是本人莫大的光荣,不动的巴尔迪亚斯将军阁下」
「请别欺负老人啊。那么就交给您了,殿下」
艾哈德站在了巴尔迪亚斯刚才站立的地方,只是那样这个那个场所就仿佛世界中心一样,艾哈德的存在感实在是规格外。
「大家,应该也有初次见面的人,如刚才被介绍的一样,我是艾哈德·冯·阿尔卡迪亚。今后大家能记住的话我深感光荣」
就算王子用谦逊的语气也只会令大家为如何反应而感到困扰。全员都因思考着该如何回应而僵直了。艾哈德看起来无聊地苦笑了。
「十分抱歉。只是在第二王子这一微妙的立场上,实在无法在各位面前表现的过于伟大。因为只要有兄长在,我是无法成为继承王位的」
冲击性的发言。不论第二王子在这进行了什么发言,只要触及了王就已经是大事件。从登场起就过于强烈的冲击令大家的感觉都麻痹了。
「殿下,请别玩过头了」
巴尔迪亚斯这样进言到,而艾哈德也恶作剧般的笑着接受了。
「那么我想赶紧进行传达式。首先,大家真是好好为了阿尔卡迪亚而努力了。之前的拉科尼亚之战,从那场胜利开始,我们以破竹之势接二连三地迎来了胜利。全都是多亏了大家,今晚为了令尽可能多的人满足而准备了晋升、授勋以及特别报酬。可不能为之后的聚餐泼冷水呢」
不知王子是不是稍微提升了点情绪而露出了些许笑容。
「于此传达式开始。首先——」
军队也是从位于上位的人开始宣告晋升和授勋。
在那时,威廉独自将面具之下的眉头皱起。
(力量和知识方面是我更多,但即使那样也存在这种程度的差距吗。自出生起就是位于天上的人类真是。……这样的话,心会动摇的)
所有人只要死了都是一样的,威廉是这样考虑的。只要同样是面对死的人就与上下关系无关,与贵族还是奴隶无关。曾、这么认为。
但是事实是那样的吗,死真的是平等的吗,明明出生就有着这么明显的差距,哪里有只有死是平等的理由。即使死了,所要前往的地方不是也不同吗,说到底那个怪物真的会死吗,一切都无法理解,变得无法理解了。
(艾哈德·冯·阿尔卡迪亚)
那才是第二王子,那第一王子呢,说到底王到底有多么遥远呢。
不经意间,艾哈德和威廉的视线交错了。那是短到不知眼神是否真的交汇了的一瞬间,只是那样威廉就理解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曾觉得自己的步伐已经很快,觉得现在这样的速度已经足够了,但是——
(完全不足,实在是不足过头了。这种步调,到底该如何追上啊!?)
威廉对自己的天真感到无奈。要更快、更高,有跑起来的必要。
(嘿诶,那就是传言的白假面吗)
同样的,艾哈德也认知到威廉的异形。只是那对艾哈德来说过于渺小,是能轻易吹飞程度的存在。但艾哈德能看到,那渺小的存在正在不断挣扎,拼命地将手伸向天空——
那对艾哈德来说实在过于滑稽,过于——
(不错呢,他)
兴趣盎然。
威廉和艾哈德。天和地首次的邂逅,其结局到底会是,天将地压溃呢,还是地将天吞噬呢,现在谁也不知道。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10:20 | 显示全部楼层
31 骑士与市民

「希尔达·冯·加德纳。上前」
「是!」
终于轮到了年轻一代的顺序,已经差不多快到卡尔的出场了。威廉将视线看向身旁的卡尔,由于刚才光是想自己的事就已经竭尽全力而没空注意卡尔那边。意料之中——
「…………」
在那里有着石化着的卡尔。看到那个威廉反而笑出了声。
「……冷静下来。就算这么说也很难吧」
卡尔颤抖着与威廉对上视线。
「怎、怎、怎么办,我、我是要是在殿下面前露出什么丑态的话家族的大家就—」
会危及泰勒家,这是当然的,现在卡尔他们正处于那种立场上。与背负国家的怪物面对面,不知何种语言将会损坏对方心情的这种紧张感。说别紧张才是强人所难。
如果,对于威廉来说非常重要的事物有被牵连的可能性的话,应该也无法冷静下来吧。对威廉来说家族已经是遥远的过去,因为现在是一个人反而一身轻松。那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从一个巨大的重压中被解放了。
因此,少许,只是少许,威廉觉得帮卡尔分担一下也是可以的。
「是呢……如果失败了」
失败这一词语令卡尔倍加紧张。
获得了特别报酬的希尔达悄悄担心地看了眼卡尔的方向。卡尔要是失败的话当然会危及鲁特加尔德,她是在那种意义上担心的吧。或是源于作为相识之人的担心,又或是——
「如果失败的话……一起大闹一番吧」
「卟哦!?」
卡尔喷出了奇怪的音节。幸好两人是在远离人群的场所,应该没有被任何人听到吧。当然这种程度的反应早就预想到了。
「将王子作为人质与王进行交涉,然后亡命到奥斯特贝尔格或加利亚斯去。虽然会变成漫长的旅途不过到远离此处的亚克兰德去可能也挺有趣。怎么样,兴奋起来了吗?」
威廉说着十分夸张的事情,但就算是卡尔也明白那只是梦想。
「现在可不是能说玩笑的情况」
不断被传唤的年轻一代,已经不论何时叫到卡尔都不奇怪了。
「我也没打算开玩笑。只要你一旦失败我就会那么做,已经考虑到了那种景象。不论是罗兰大人还是艾因哈尔特大人以及鲁特加尔德大人都由我来保护。从最初开始,从那时开始我就是你的剑。我并不是侍奉于阿尔卡迪亚,而是侍奉于卡尔·冯·泰勒」
威廉内心明白这完全只是谎言。然而威廉却对那样不断说着的自己感到了稍许违和感。那简直就像是,觉得自己说着事实一样的感觉——
「对我感到不满吗?」
威廉和卡尔对上视线。人的眼睛会说话,正因如此——
「没有不满,足够了!」
卡尔不再颤抖了。僵硬凝固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变得柔软。
「卡尔·冯·泰勒、上前」
终于轮到了卡尔的出场。要仍是到刚才为止的卡尔的话在这时就算失神也不奇怪了吧。但是现在——
「是!」
挺起胸膛向前而去。
「安心吧。有我陪着你」
「嗯!」
卡尔前行了。注视着卡尔背影的是自己的剑,是对自己有着绝对信任的忠义之剑。卡尔对那绝对性没有一丝怀疑。因此才能带着自信前进。
「嚄、那就是泰勒家的」
对那堂堂正正的站姿,周围的视线有了少许变化。
「卡尔、你」
从幼时起就熟知卡尔的希尔达也对那变化感到惊讶。
(威廉陪着我,他那么说了。因此,我只需要相信)
没有迷茫,视线望向天。看着艾哈德·冯·阿尔卡迪亚。
(因为对于我来说,威廉是……在殿下之上)
风、吹过。只有一瞬,虽然是些许微风,但也确实存在了。
「……卡尔?」
就算是威廉,否,正因为是威廉才没有看见卡尔·冯·泰勒的成长。踏破数个战场的并不只有威廉。
卡尔单膝跪下,垂下头,其所行不愧为贵族,动作洗练。
「卡尔十人队,传言都已流传到了吾之处。真是漂亮的战果。阿尔卡迪亚史上,再没有留下像你们这等优异战果的十人队了。因此——」
艾哈德将插在自己腰边的佩剑拔出。
场间骚动了起来。卡尔为自己是否犯下了什么错误而冷汗直流浸湿了背部。看到那场景对威廉来说也是令人紧张的瞬间,如果有个万一就不得不行动起来。
「将卡尔·冯·泰勒从十人队长任命为百人队长。并且,授予卡尔·冯·泰勒骑士称号」
场间一片哗然。还有大声表示惊讶的人。而作为当事者的卡尔本人也感到惊讶,为了不发出声音而拼命努力着,背后的汗水一个劲的流淌。这对威廉来说也是未曾想象过的事态。十人队长获得骑士位实在是前所未闻,而且卡尔在贵族中也只是毫无靠山的下级家族出身,不可置信。
「汝愿起誓成为吾等国家之剑吗?」
轻轻地将剑放上卡尔肩膀,不可能的事态正发生着。
「以剑为证,我起誓」
听到那回答的艾哈德微笑着收起剑退后一步。
「卡尔·冯·泰勒,可以退下了」
「是!」
只是短暂的时间,但对卡尔来说却是无限接近永远的时间。虽然做好觉悟前进了,然而从没想到有着预想以上的事态在等待着自己。
「糟、糟糕了威廉。呼、呼吸要—」
「真是努力了。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是骑士任命,难怪会有王族在场」
扶住紧绷的神经断掉后的卡尔,威廉思考着。
王族在场的理由。那很简单。除了骑士位还有爵位的赋予都只能由王族进行。卡尔被授予骑士位,因此才会有王族特地来此。
「最后是……威廉·利维乌斯、上前」
「诶?」
在卡尔被任命为骑士后沸腾起来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发呆的卡尔。威廉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传唤,这比预料之外还要意外。虽不知百人队长如何,但不可能仅为了十人队长的任命而特意在这个场所进行。那到底是有怎样的理由呢。
「威廉·利维乌斯」
「是!」
总之只能前进。放开扶着的卡尔,威廉向前进。「奇怪、是外国人吧?」「连十人队长都不是」「白假面在这到底是?」「难道惹王子不高兴了吗?」偷偷摸摸的说话声传到了威廉的耳中。
到达了楼梯前方。威廉将视线移向天,黄金的怪物就近在眼前。
(看起来真美味)
口中溢满了口水。吸溜。将快要滴出的口水用舌头舐去。威廉简直要发笑。事情到了这地步,不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的状况,产生了羡慕对手的欲望、从心底想要夺取的心思。想要那束光,那样的话这个干渴,这个饥饿,定能被满足吧。
「那么,突然的传唤实在抱歉。问个冒昧的问题……你是丑男吗?」
艾哈德突然问到了预想外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是否丑陋,但是我对这能否展现在殿下面前,并没有自信」
威廉在面具之下满足的笑了。是关于面具的问题,对那早已考虑好了数种回答。要是只是为了那种事而特意叫到这的话,反而令人感谢。因为这个场所十分引人注目。
「那么那个面具,是为了什么而戴?」
和预想的一样。
「这是将作为战士的自己和平时的自己区分开的道具。战场中时常有不得不扼杀感情的情况。那时,只是隔着一枚面具就能做到冷静客观的判断」
「你是说那就是卡尔十人队跃进的原动力吗?」
「当然,那是有卡尔大人的力量才有的功绩。我不过是献上微薄之力。在那前提下,要问对于我来说面具是否重要的话,答案是YES,殿下」
低着头的威廉,以及俯视着他的艾哈德。
「呵呵,吾不会做从白假面处夺走面具这等不解风情之事的。只是想问问而已。那么,进入主题吧」
果然不可能只是想简单地聊天。既然特意传唤了,肯定是有着什么。
「经常能听到你的功绩。在拉科尼亚将上级百人队长的海昂,在泰雅也将另一位上级百人队长乌尔奇斯讨伐了。然后是前几天,刚讨伐了北方小国拉托齐亚的首席百人队长『白熊』、修贝斯提·尼克莱内恩。」(注:名字里的各种元音有的可以作连音不特意翻成字,名字太长不好)
这个情报令巴尔迪亚斯等军队相关者睁大了眼。希尔达等年轻一代也由于惊讶而瞪大了眼。
『白熊』,修贝斯提·尼克莱内恩是在拉托齐亚的民众中有着绝大人气并以引为豪的市井出身的老一代。早时留有和百人队长时代的巴尔迪亚斯的交战记录。因为出身市井导致地位无法爬升,即便年老却也在拉托尼亚的最前线持续战斗着。威廉正是讨伐了那种程度的男人。
(情报真快啊。还以为不会被算入这次的核定中)
讨伐了修贝提斯真的是最近的事,就算是巴尔迪亚斯也尚未得知。而能提早掌握那个情报的艾哈德,就不只是普通的王族,还是说有其他理由呢——
「当然至今为止的战果也十分出色了。但是讨伐了『白熊』就不只是出色这种程度的事情了,知道为什么吗?」
和修贝提斯的战斗确实是壮绝的,就算是现在这个状态的威廉也犹豫了许久是否应该战斗。修贝提斯本身由于年老而身手衰退,即便那样威廉也赢得非常勉强。
与当时在场的百人队联合作战包围修贝提斯,在修贝提斯快要强行突破包围阵型时威廉进行了突袭。理应浑身是伤虚弱了的修贝提斯依旧十分强悍。在那之后,怪物和威廉数度剑刃相交,最终才讨伐成功。
那种程度的怪物的话就算获得几句赏言也不为过。虽不未过,但从结果来说讨伐了的即便是首席却仍是百人队长,而且还是早已度过全盛期的人。并没有到达按特例可以获得什么奖赏的程度。终归只是区区一介士兵的死——
「拉托尼亚,向阿尔卡迪亚投降了。这是昨晚刚发生的事」
垂着头的威廉。以及看着他的卡尔。不只是希尔达等年轻人,那正是能令这场间全员都惊讶得合不拢嘴程度的冲击。
「本来那个国家就没有人才,土地贫瘠,处于能否保全国家体制都不清楚的状态。陷落应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吧。但是,最后的一推是英雄『白熊』的败北。是无敌的卡尔十人队和当地的百人队的胜利。对陷落一国的有功者,觉得实在不能什么都不赏赐。因此我来了」
这也是将卡尔任命为骑士的最大的理由。终于理解了。也知道了巴尔迪亚斯不知情而艾哈德却知道的理由。一个国家,这已经不是军队范畴已然飞跃到了政治领域。应该是从那边获得情报的吧。
「但是你毕竟连十人队长都不是,就算没有这件事也能被提拔这点是确实的。吾反而觉得那有些过小评价,但越级晋升实在不简单。而且,卡尔君是贵族出身但你是异国之人,因此突然授予骑士位也很困难」
艾哈德拔出剑。
「于是,将特例授予威廉·利维乌斯二级市民的身份。当然是以今后作为十人队长为吾国效力为前提」
三级市民,即外国人成为二级市民是史无前例的。就算结婚后,出生的孩子能拥有二级市民的身份,但本人作为三级市民的身份是不会改变的。这正是特例中的特例。虽然对于卡尔等贵族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威廉对此除了惊讶没有别的反应。
还以为摘下三级市民的肩章只可能是在成为贵族的时候,那是非常狭窄的道路,威廉曾以为在遥远的未来才会发生。
「汝愿起誓成为吾国国民吗?」
被承认为市民并不会带来什么变化,也不会比现在拥有更多的权力,只是成为了与地位名誉距离遥远的『普通的国民』而已。
「我起誓,以性命为证」
但是,威廉的脸上浮现了笑容。终于入手的切实的一步,威廉并不是想作为军人成名,军队只不过是向上攀升的道路,不过是手段。
「威廉·利维乌斯,可以退下了」
目的是在这个国家成名。将嘲笑自己比虫豸还不如的家伙们吞噬殆尽。为此的目的在『现在』决定了。
「是」
王能赋予人地位,那是与神明比肩的力量。如果那是立于万人之上后才能办到的话,那么目标只有一个,

人之顶点,即是『王』。

威廉转身看着背后广阔的光景。贵族、贵族、贵族,被选中之人们的集群。威廉再次认识到自己仍在途中。自己现在只是这场所中最下等的地位,出身更是最下层。因此才有意义。
(咕呵)
正因为底层将一切吞噬才有趣,足以称上真正的喜剧。
(我要将你们全员吞噬,包括身后的家伙们啊)
白色面具之下,滚滚熬煮着欲望的野兽。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10:21 | 显示全部楼层
32 阿尔卡迪亚的幼狮们

传达式结束后,来宾们开始在大厅中的用餐。有着各种高级的葡萄酒、烤面包、新鲜的肉和蔬菜、还有对于远离海洋的阿尔卡迪亚来说高级的鱼料理。人们分为数个集团进餐、饮酒,各自畅谈着。各自都所属于于自身身份相符的集团中,其结果——
「真闲啊」
「是啊」
威廉和卡尔闲暇在一旁。沉默着不断进食会显得穷酸,也不知道会被说什么。但连卡尔也不够资格去加入其它的集团中,更不用说只是二级市民的威廉了。
(只是,不断有人向这边瞄来。是出于警戒还是兴趣,又或是带着其它什么想法呢)
威廉知道有时会有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比起获得骑士位的卡尔,前所未闻被授予二级市民的威廉更稀奇。威廉也知道在这里会被特别看待的理由。要是再更加活跃获得更高的地位话,甚至有可能成为这个地方的主角吧。虽然今天并不是那样,但也有一定的程度了。
(没必要急躁,也没有急躁的必要、啊)
提升功绩。在卡尔十人队成为卡尔百人队的现在,能实施的战术也变得更多。带给战场的影响肯定也是十人队时所无法比较的吧,所能获得的功绩的等级也上升了。
「卡尔、白色的、稍微来下」
「诶、希尔达?」
到刚才为止还和大群人谈笑这的希尔达来到了孤立着的卡尔和威廉身边。希尔达所示意的地方有着数人的身姿。卡尔倒吸了一口气,虽然摆着张不想过去的表情,但还是被希尔达拽着耳朵走了过去。
(原来如此,贵族的小少爷们、吗)
卡尔没能入学的学校的毕业生们。走在精英路线上,估计一毕业就被给予了百人队长职位的贵族子弟们。然后——
(是相对来说比较好的家伙们)
在威廉看来希尔达打算介绍的家伙们,大概是从刚才聚集成一块的参差不齐的玉石中按某种条件分出的人。应该也是被希尔达赋予某种程度的信赖的家伙们吧,气氛也不错。
「嘛由于刚才很显眼所以你们应该知道吧,这个瘦弱的是卡尔,这个白色的是威廉。」
希尔达适当的介绍到。说到底希尔达对威廉并没有熟悉到足以介绍的程度,而对卡尔也不需要专门说明吧。即便是那种介绍也有兴趣盎然看着这边的两人,和连视线都不撇过来的一人。
「我是百人队长的安塞姆·冯·克卢格(クルーガー/Kluger)。要是有机会在战场相见还请多关照哦」
黑发蓝眼的安塞姆。是名门克卢格家的长男并拥有骑士位的男人。由于父亲是侯爵,根据阿尔卡迪亚的法律作为侯爵的继承人而自动获得了子爵位。因此子爵位只是个装饰,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在战场中活跃的证明的骑士位。他有着均匀的体型、精悍的面孔,能看出经历了数个战场。
「我的名字是格雷戈尔(グレゴール/Gregor)·冯·顿达(トゥンダー/Tunder)。由于父亲突然去世现在是伯爵。多关照啊!」
身材高大的格雷戈尔是不逊于克卢格家的名门出身。由于父亲突然去世而早早世袭成为了伯爵。在战场上利用那高大的身材挥动巨大的兵器来蹂躏多数士兵。虽没提到但也是百人队长。
「我感觉不到有对这些家伙报上名号的必要性。失礼了希尔达」
没有报上名字的男人一次都没有看向威廉就离去了。希尔达叹了口气,而卡尔松了口气。
「原谅他吧卡尔。那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那种家伙没变过」
看起来关系不错似的,格雷戈尔搂住了卡尔的肩膀,卡尔感到些许退缩。
「他的名字是基尔伯特(ギルベルト/Gilbert)·冯·奥斯瓦尔德(オスヴァルト/Oswald)。家门是公爵家。大概家世是在场除王子外最高的吧?虽然是讨厌的家伙……但是挺强的哟」
希尔达向威廉说明到。虽然「非常感谢」这样表达了谢意,但那是一看就知道的事。气氛明显不同。不过在那一点上,这里的三人也挺不同。
「鲁特加尔德还好吗?下次让我见见吧」
格雷戈尔这样问到的瞬间,就从希尔达身上迸发出庞大的杀气。「开、开玩笑开玩笑的」即使格雷戈尔这样改口,希尔达的视线仍然很凶狠。
(还真奇怪。居然喜欢那种朴素的女人吗?)
威廉完全感受不到鲁特加尔德哪里好,无法理解为何会有男人向她搭话。虽然可能和本人说的一样只是玩笑——
「我曾和海昂交过一次手,一直想和讨伐他的你见一面」
安塞姆请求握手。看来是既有实力又能不缺别对待市民正常结束的类型。只要有实力就有这种余裕。
「还请多关照,安塞姆子爵」
从握住的手能感受到安塞姆确实的实力,大概对手也感受到这边的实力了吧。
「安塞姆虽然是子爵但讨厌被那样称呼,要叫的话还是用骑士位的爵士来称呼哦,白假面」
格雷戈尔也请求了握手,传来了和外表相符的力量。
「但是没想到居然讨伐了那个修贝提斯·尼克莱内恩。哎呀—『白假面』真不简单。那位的武勇传不只是邻国的阿尔卡迪亚,甚至还传到了遥远之地简直是活着的传说。要是在成为十人队长后再被核定的话,毫无疑问能同时获得骑士位和百人队长职……真浪费!」
格雷戈尔称赞着讨伐修贝提斯的功绩,但是他的眼睛并没有笑。反而能在他眼中看见对讨伐了那个传说的嫉妒。关于那点,恐怕希尔达和在场的所有军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威廉只是在传说衰老后巧妙的收割了。
「关于你是怎么讨伐成功这点,为了作为参考还务必让我听听」
安塞姆表情不变看起来兴趣满满。
「那么恕本人冒昧。首先是和当地的百人队联合组成了包围阵——」
要是能和有实力的百人队长加深关系的话,威廉对那也求之不得。要是想在往后的战场中开展大规模战术,和他人联合是必须的。姑且是由策略是卡尔想出的为前提进行对话。
不知希尔达是不是厌倦了,在一旁玩着卡尔。揉捏搓动卡尔的脸颊的卡尔游戏,这是卡尔从幼时起就不擅长对付希尔达的理由之一。
「憋这样—(别这样)」
「竖揉揉横揉揉搓圆然后拉!」
「好疼!」
这姑且也算是百人队长间的交流。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10:21 | 显示全部楼层
33 居高临下的人们

注:标题字面意思非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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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迪亚斯,聚在那里的是前途有望的家伙们吗?」
艾哈德注视着楼下进行的立餐酒会中的一个集团。年轻的百人队长们在那交流着,虽然在那不远处还有数个集团,但不论哪一个都没有想这个集团这般浓密的气息。艾哈德是依靠着各人所发出的气场进行辨别,人的好坏都会表现在外观上,气息就是各自独有的个性,是能代表那个人的标志。这一能力只要是优秀的人不论所学是什么领域都能自然的领悟到。
「是呢。但是真没想到卡尔·冯·泰勒能加入到那里」
金发碧眼的少年,样貌看起来年幼但按年龄来说应该是青年了。一眼看去无法从他那感受到气场,这是艾哈德不会考虑重用的人。
「那家伙只是那个男人对外伪装的挡箭牌,真正优秀的是白假面。他真不错,想要啊」
吸溜。艾哈德流下口水。艾哈德是人才的收藏家,只要是优秀的棋子不论有多少都不成问题。更何况优秀的人才闪耀着光芒,艾哈德正是喜欢那种光芒。
「为何非要把妾身叫来这种无聊的聚餐」
在艾哈德的身后有一位绝世美女,她正优雅地放松着,被侍女侍奉着浴足,享受着团扇习风。
「别那样说嘛克劳迪娅(クラウディア/Claudia)。这不是挺不错的参加者们吗」
「要谒见妾身的话,地位还不足」
虽然对艾哈德来说是有着众多优秀人才的令人愉悦的场所,但对于被称为克劳迪娅的女性来说仍然地位不足,没有任何值得看的东西。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呢兄长大人」
和克劳迪娅形成对照似的,有位看起来十分开心地眺望楼下的少女,这也是位绝世的美女。要说克劳迪娅是妖艳的话那少女就是可爱,她们美的方向不同。当然双方都是有百名男人在场的话就会有百名男性进行求婚程度的没人,有着与生俱来的美丽。
「没错吧,埃莉奥诺拉(エレオノーラ/Eleonora),克劳迪娅也来这边看看」
克劳迪娅打心底觉得麻烦。首次出到王宫之外的埃莉奥诺拉对一切听的看的都觉得新鲜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这两人是持有阿尔卡迪亚之姓的两位王女。第一王女克劳迪娅,第二王女埃莉奥诺拉,她们拥有着王的血统,和其他大众地位不同。
「哎呀,是见过的脸」
「他是奥斯瓦尔德家的人,殿下」
吸引到克劳迪娅兴趣的是有过面识的脸孔。也就是在这个场所中除了王族外身份最高贵的,有着公爵家世的基尔伯特。
「他身手非常不错,功绩也很高。是终将背负国家的人才」
「哼,但只是次男不是吗?那就和妾身地位不符」
即使是公爵家的有望人才也没能入了克劳迪娅的法眼,其他人更是不在考虑范围。克劳迪娅觉得这些人地位都太不足了。
「打倒那个白熊的是他吗?」
埃莉奥诺拉向巴尔迪亚斯问到。巴尔迪亚斯对此点头回应,紧接着埃莉奥诺拉的脸上鲜明了起来。年轻时的巴尔迪亚斯和修贝提斯之战在两国间都成为了传说。在北方积雪的平原上数度交锋,时而胜利,时而败北,为数众多的武勇传就在那里诞生。而终结了那传说的男人,不可能不引起喜爱故事的少女的兴趣。
「但是我听说已经十分衰老了?」
艾哈德理所当然的冷静,对他来说实力比名声更为优先。就算在当时是传说,现在也只是位老兵,和一线级的巴尔迪亚斯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
「即使年老那个男人也很强韧吧。这里的家伙中能够干掉他的除了我以外也只有那个小家伙了。我的话会正面将其击溃,但那个小家伙大概是玩弄了策略……而且是令人恼怒的小辈的策略」
巴尔迪亚斯咬紧牙关,作为将军的巴尔迪亚斯光靠看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明白对方的实力。虽然修贝提斯远没有以前强大,但威廉也不是能从正面将他打赢的实力。就算玩弄策略,那差距也不是轻易能被填平的。
「是呢,听说当地的百人队几乎全灭了。也正是因此没有将他们叫来这里」
全灭的百人队。大概他们从外到骨髓内都被威廉利用在策略上了吧。被回收的修贝提斯的身体上有着众多箭伤及投石造成的撞击伤痕,而且不知是不是连补给线都给巧妙地切断了,据点中没有粮食,他的身体变得十分瘦削。那对他来说并不是万全之战。
「不过还是拉托齐亚不好。将那位传说配置在那种寒酸的据点中,简直就像在对敌人说请来杀了他一样……虽然至今为止我军连那种状态的对手都没有拿下」
先不论缺少策略的人道性和对传说的敬意,拿下了修贝提斯是事实。一直抑制着阿尔卡迪亚的进攻的老一代不在了,这样北方就安泰下来,曾经难以处置的小国已经不存在了。
「他确实是优秀的吧,虽然是令人反感的优秀」
作为武人却有所扭曲的威廉实在是令巴尔迪亚斯喜欢不起来。
「只有身手的男人太无趣,还得聪明才好啊」
被巴尔迪亚斯看不入眼的部分,却也是令艾哈德有所评价的部分。结果,艾哈德还是对威廉,那个以与自身不符的天为目标的野心家的男人感到欣赏。
「那么,差不多也都吃腻了,来进行点饭后运动吧」
艾哈德站起身。宴会不过才刚刚开始。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10:22 | 显示全部楼层
34 看见仇人

大厅突然增添了些活力。以乐团的演奏的背景音乐,大量参加者们开始跳起舞。
看到来到一楼的艾哈德,贵妇人们的脸上染上了红霞。跟在其后下楼的王女二人那过人的美丽也令众多男人们屏住了气。艾哈德和克劳迪娅开始跳舞,随后巴尔迪亚斯和埃莉诺奥拉也缓缓地跳起舞。
「来吧—,卡尔,要不断地跳了哦!」
「不、不要,我不擅长跳舞」
再次被牵着走的卡尔。威廉看着那副景象露出苦笑。格雷戈尔和安塞姆也和其他的女性优雅地跳着舞,那真不愧是贵族的舞蹈技巧。然而威廉就算想跳也没有办法。
(虽然舞蹈技巧总有一天会变成必要的事)
威廉现在还未被人邀请跳舞,也没有足以邀请他人的地位和技巧。只能在一旁静观了。
「真差劲」
「抱谦!(抱歉)」
虽然有比一直踩到对方脚的卡尔跳的更好的自信——
「——哎呀、没想到伯爵也是海量啊」
不经意间,对话传入威廉耳中。那是没什么意义的对话。
「酒还是仅限于南方啊。但是加利亚斯的却不好喝,这是为何呢?」
「是由于国民性吧。因为那里是追求实际利益的国风,奢侈品的质量总是提高不了。毕竟那类物资只要进口就足够了」
加利亚斯是大国,是这个世界中最大的国家,据说没有此国无法入手物品。但那主要是依靠进口,而非自国生产。
(饮酒者的对话吗,无聊)
威廉对侧耳倾听感到些许后悔。不过在这种场所就算进行有内容的对话也是无意义的吧。威廉也并非对那对话保佑期待,只是由于太过闲暇,无聊到只能听着这无聊的对话——

「不愧是弗拉德伯爵,真是博识」

威廉猛然转身。
进入视野的是有着温和表情的老绅士,他散发着诚实温柔的气氛。
「弗、拉德ddeeeEEEE—」
也有同名的可能性。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男人,还以为是更加卑劣、下流的男人。但是,威廉直觉到了。
那个男人就是夺走最爱的姐姐的本人。
瞬间,威廉流露出了庞大的杀气。躯体们并未嗤笑只是愤怒着几近暴走。杀、杀、杀、杀,从脚底涌上的憎恶、愤怒、绝望掩盖并击溃了威廉的思考。被想要现在就冲上去将那脖颈折断、挖出眼珠、碾碎下巴、削去鼻梁、刺破鼓膜、踏扁下体、无所不用其极地将他杀死的欲望驱赶。
「!?」
希尔达她们注意到了那个异变。艾哈德和巴尔迪亚斯也望向了威廉。本来与寂静无缘的大厅就这么突然迎来了鸦雀无声的时间。
(冷静,笨蛋吗我。怎么可能在这个场合做到)
那寂静令威廉取回了冷静。然而那已经迟了,已有数人明显用着怪异的表情看着威廉。
「你这家伙,到底打算干什么」
在威廉面站着的是基尔伯特,他的视线中夹有明显的敌意。
「打算干什么是指?无法理解你的意图呢」
威廉为了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巧,用明朗的口气反问到。
「明知故问。展现出那卑劣的东西的理由是什么!?给我回答你这外国人!」
敌意如剑般削向威廉。基尔伯特所持有的气息如锋利的剑刃,既是守卫国家之剑,又是作为贵族对国家忠义的证明。他那贵族基因早已深入骨髓了吧。
(糟糕了。真是……我这家伙居然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基尔伯特没有放过威廉的打算吧。
(该怎么撑过这个场面呢……真难啊、可恶)
这个场所里集结了大量优秀的人才,这使得威廉面临的问题更加困难。也不是能蒙混过关程度的杀气,那气息就是自身的个性。就算自己否定掉,对于能看到那个的家伙们也是暴露无遗。
「威廉!」
卡尔打算走过来,那被希尔达制止了。状况实在不妙。虽然并未实际做些什么,但给予了基尔伯特确凿的口实也是事实。
「给我回答。根据回答会决定即便使用奥斯瓦尔德家的力量也要将你排除」
没错,基尔伯特拥有着即使威廉什么也能做也能将他排除的权力,公爵家就是有着那种程度的力量。
威廉背后流淌着汗水。此乃困境,是比战场还更要恶质的穷途末路。
(……嗯?)
威廉的脚边出现了一层薄雾,那还未被任何人注意到。
(这是、难道?)
威廉检索着记忆,在这个场所不可能存在能产生这雾的条件。而且缠绕在脚边的雾气过于不自然。那样的话——
(……呵、果然我运气不错啊)
雾的发生源。威廉对在那里的家伙表示感谢,浮现出了笑容。
「在笑什么?你这家伙,瞧不起奥斯瓦尔德家吗!?」
「怎么敢。只是普通的贵族还不好说,只是对基尔伯特爵士这等人物居然还没有察觉到这点感到惊讶而已」
「察觉?察觉什么?」
基尔伯特露出诧异的表情。威廉浮现笑容、
「来客人了。是不速之客、呢」
将视线移向『那边』。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10:22 | 显示全部楼层
35 威廉的舞会

 雾气达到膝盖下之时,在场的全员都察觉到了异常。雾无色无味恐怕不是毒或其他类型。纯粹是用来——蒙蔽眼睛的。
「你这家伙这是怎么回事」
 基尔伯特向威廉问到。威廉无视他,行动了起来。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帮了大忙。好好把握的话,不如说还是个良机。
「卡尔,你去保护殿下。死也别让他们通过」
 用一句话就能使卡尔行动。虽然不明白命令的意义,但照命令行动的那份顺从与率直,正是一路攀升至此的关键。无敌的卡尔十人队正是因此而成立的。
「威廉准备怎么做?」
 对于卡尔的提问,威廉带着笑容回答到。
「我要去……狩猎」
 威廉迅速拿起一把晚餐用的餐刀。在场带剑的只有王子艾哈德一人。然而真等到王子用上剑时,就已经是被“将军”了。保护不了王子的军人没有未来。但能保护好的话——就没有比这更赚的了。
 雾气渐深。半身被雾气笼罩的贵妇人们的悲鸣在大厅中回荡。有能耐的军人包括卡尔护卫着王子和贵妇人们。完美的防备。
(那么,目标就不是王子)
 这个时间点,只有威廉把王子他们从护卫对象中排除了。没有笨蛋会采用这种手段来瞄准最先被保护的对象。反过来说,王子是虚张声势,目标另有其人,这么想也很自然。但并不是就此可以放着王子不管。因此那大义名分则经由卡尔去守护这件事得以成立。
 雾气一下子加重了,淹没了视野。
(尽力洗刷掉刚才的印象,不然的话)
 礼服与餐刀。大概不是用来战斗的姿态。但这就足够了,
 以那群人来说,
「来了! 别让一只蝼蚁通过!」
「是!」
 即使暗杀者每一人都很娴熟,
「首先一只」
 然而威廉那边还要远远优秀。
 血沫横飞。这之后对威廉来说才是真正的舞会。
 浓雾之中,无论谁的视觉都被剥夺的状态下,只有威廉一人自由地行动着。即使是能感受到气场的人,也不能像往常那样行动。但威廉是不同的。正因为偏离了武人,能办到的事情才增多了。比起那些将(才能)聚焦限定于战场的人们,能发挥出来才能的数是不同的。
 威廉的五感比起以前被打磨得更加敏锐了。掌握自己的气场,并不单单是变强。更加敏锐地、更加广阔地、更加深层次地调动五官。
「第二只」
 眼睛看不到那就用耳朵去听。
 威廉所持的餐刀径直地向暗杀者的喉咙抹去。优雅、锐利、美丽,本来是特意弄钝的餐刀,但在威廉使用的瞬间成了名刀。
「三只,四只」
 眼睛看不到那就用鼻子去闻。
 威廉在起舞。谁也没在看,观众只有眼前的带着面具的暗杀者们。
 对这事态最为困惑的不是他人正是暗杀者们。计划是完美的。距离目标理应没有一点障碍,即使有那也是徒手之人。与充分武装的自身相比,而且还是在这只有自身那锻炼过的双眼才能看见的浓雾中,不应该是自己这边处于劣势。
「五只!」
 眼睛看不到那就用肌肤去感受。
 然而实际上,独身一人的怪物支配着这个场所。仅仅是面对着,也只是在增加尸体。暗杀者们改变了策略。
(散开了吗……目标是谁?)
 对威廉置之不理,不惜绕开威廉也要将目标刺杀。虽然判断迟了点,但这也是威廉的存在太超乎预想所导致的。因为在五感中占着非常大比重的视觉被剥夺了,谁也没想到会有不为这件事犯愁的存在。
(暂且,第六只!)
 威廉投掷出的餐刀,如同箭矢般射穿了暗杀者的太阳穴。再次轻易地折断了一条性命。
(还有四只。里边的那两人……哎呀,真可惜。离那边太近了)
 过于接近王子的一人,成了巴尔迪亚斯的豪腕的饵食。由于力量太过惊人,脊梁骨被击碎的暗杀者倒在地上直打滚,再被巴尔迪亚斯用一脚重大的践踏将其碾碎。还有一人先是被基尔伯特的上勾拳击晕,再被希尔达、安塞姆、格雷戈尔轮流施展的踢技夺取性命。
(挺能干的嘛。看来小少爷们不只是说说的)
 这样想着的同时,威廉夺走了第七人的性命。不去捡掷出的餐刀,而是随意拿起餐桌上一大堆餐刀中的某一把,零距离擦肩而过的瞬间施力快速投出,射穿暗杀者的后脑勺。
(还剩一只!)
 然而那人,动作明显与其他家伙不同。
(这动作挺高明的嘛)
 快速且灵活。并且与其他如同人偶般执行任务的九人不同,动作中能感受到理智。
(避开了我……也不是王子他们。在哪里? 目标是谁!?)
 看破不了其目的的行动。气息消失在人群当中,如小偷般行径,没有气息的行动。
(声音很小。气味也是与这个场所不相称的香水的气味。哈,我似乎是跟丢了)
 做好万全准备的最后的暗杀者。这是无论如何也要自己去猎杀的强烈的信念。然而威廉刚发现就跟丢了。脚步很轻,就连气味也彻底融入了周围。焦躁化为汗水流于威廉的后背。
 不过,
(这么重的杀气! 是发现对象后急躁起来了吗!?)
 威廉靠着杀气捕捉到了看丢的暗杀者。勉强赶得上。
 浓雾开始转为朦胧。这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后的机会。
「找到了!」
 威廉插到了暗杀者和疑似暗杀对象的两人之间。暗杀者就在眼前,武器是小刀类型的。与之相对的威廉则是晚餐用的餐刀。
「别来,捣乱」
 暗杀者发出比预想中还要大的声音,并架起了小刀。
 威廉瞅准那举动的间隙,用小刀刺了过去。暗杀者扭转身体灵巧地躲开了。在威廉对这出奇柔软的身体惊讶的同时,暗杀者的小刀以无法相信的姿势向威廉的喉咙袭来。
(这家伙……很强!)
 动作没有声音。自然地施展着不自然的动作。不同于强者的强,将弱者的强发挥到极致的动作。没有武者的气息这点极其麻烦。
「那家伙,由我来杀死!」
 一阵冷颤。威廉从未感受到此等程度的杀气。如此坚定地握着充满杀意的剑。到底是有多憎恨背后的目标才能释放出这种压迫感。
「呼」
 四肢无力,看了那之后任谁都会乏力。
「哧」(吸气声)
 身体全身如同弹簧般弹出的轻快动作。并不是瞄准空隙的行动,而是让对方产生空隙再瞄准那的行动。细细打量,对方并不是战士,而且连暗杀者都不是。
(怎么会,这个动作是?)
 威廉因为知道那个动作而没有露出破绽,用餐刀应付着暗杀者的行动,暗杀者又再次豁出性命挥动小刀。
 餐刀与小刀交叉而过。
「怎,么会……为什么?」
 暗杀者的面具被划开。从中显现的是拥有褐色肌肤的美丽女性,威廉的青梅竹马并且是独一无二的挚友,法维拉。
「那是我的(台词)……!?」
 威廉意识到了自己所保护的对象的真面目。此次暗杀者们的目标是背后的人物。然后还意识到了法维拉参与其中的理由。理由只有一个,暗杀对象也只有那一人。
 威廉快速地瞄了一眼身后。虽然那里一片迷蒙看不太清楚,但毫无疑问,错不了,在那的是刚才烙印在威廉眼帘上的那个男人的身姿。
(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法维拉知道了作为姐姐仇人的弗拉德伯爵会出席这场舞会,或许原本就是搭了暗杀委托的顺风车。如果弗拉德暗地里对阿尔蕾特的所作所为也同样施于其他人的话,招来多少怨恨也不奇怪。委托暗杀公会也很自然。法维拉搭上这个机会也是自然的。
(所以,才说三个人……笨蛋啊)【忘了的可以回看29话】
 恐怕三人的立场早已不同了。因为彼此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交叉在一起,从而造成了三人道路的分离。虽然卡伊鲁隐约地察觉到了一部分,但法维拉还未能理解吧。所以法维拉才若无其事地做出了这种偏差的行为。
 威廉一口气把呆呆的法维拉拉了过来,贴到脸旁说道。
「逃到老地方去,之后再向我们说明情况」
 温柔的喃喃细语,但却近似于命令。眼神交汇下大概就能了解彼此的想法。现在的威廉是有多么的愤怒,而那愤怒转成痛苦传达给了法维拉。
 一瞬的邂逅。威廉放开手的瞬间,法维拉趁着雾气逃脱了。步伐快速,悄无声息。即使雾气变薄,黑夜乃是法维拉的伙伴。
 雾气渐渐消去,周边由于这凄惨的光景开始骚动起来。就在这时,
「你是……白假面吗?」
 弗拉德搭上话来。对弗拉德来说威廉是救他的存在。不,对别人来说也是如此。击退暗杀者的英雄。比起刚才威廉散发出的那说不清的气息,还是实绩更胜一筹。名为坚守的实绩,名为解决多数暗杀者的实绩,在场的人没有追究起刚才的恶意是再好不过的证据。
 威廉抚摸着自己的脸。双方同时切断了面具,破裂后掉落在了地面上。现在是威廉的真实面貌。但这样就可以了。严格来说『此』并非己之道,因为这是自己里面的『阿尔』的复仇。不是真面目就没有意义了。
「是的,弗拉德伯爵。鄙人白假面,威廉・利维乌斯。今后还请您能记住我,伯爵」
 这是宣战布告。对于眼前那人,身为白发复仇者的自身所未完成的,最初亦是最终的复仇。原本姐姐与弟弟,容貌就非常相似。相同的发色,相同的瞳色,曾经那个温柔祥和的少年。如果是那时的少年,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暴露了。还是说弗拉德不会为区区一个奴隶留下记忆,虽然也有着这可能性――
「谢谢威廉君。你是救命恩人哦」
 感激的同时弗拉德向威廉寻求握手。威廉随即接受。
 威廉变了。那时温柔的小男孩死了,得到了白发与无限的绝望。作为白发复仇者以憎恨为食粮,不同寻常地努力着,掌握知识与力量。理解自己的业,有了攀登上高塔的觉悟。
 因而弗拉德这种早已成了小事。这里不是为了区区一个伯爵而揪心的场合。与理因作为目标的至高王座相比,这是多么的渺小啊。尽管如此,界限是必要的。即使对威廉是小事,但对『阿尔』来说是全部。既然认定了『阿尔』还是自己的一部分,那么即使只有些微也不得不尽可能地去满足它。
「没什么大不了的。伯爵」
 所以威廉他,向弗拉德呈上了最极上的笑容。
 那天所遭受的绝望,定当数十倍奉还。这份笑容即是那无声的宣告。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10:23 | 显示全部楼层
36 与月相辉的男人

大厅内再次安静了下来。雾气散去,有九具尸体翻倒在地上。然而这场间谁都没有去注视那凄惨的景象,就像对那视而不见一样,仅仅凝视着一个地方。
凝视着从白色面具中出现的美男子的身姿。
纯白通透的白发,与烛台的灯火相辉映落下红色的光影。那锐利有神的瞳孔,比被面具所隐藏时更能加深那男人带来的印象。那千锤百炼,排除了一切无用要素的如合理的集结的肉体,有着柔韧的身形,令见者对其抱有憧憬。
那是与夜色相符的男人,与月色相辉的男人。要是在月光下相遇的话,就会对那『美丽』屏住气息吧。月色诱人。
那是如月一般的男人。
「……卡尔大人,由于过失令一人逃跑了,我现在将去追讨,之后的事就拜托您了」
一言一行都如画一般。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早已忘记之前发生的琐事。否,说到底到刚才为止对威廉的印象本身就已经变化了。被遮盖掉的过去之事,实在无法浮现于脑中。从面具中解放出来的威廉就是富有着那种程度魅力。
「小心哦!」
在这时依旧保持平静的只有从平时就看惯威廉长相的卡尔。就连艾哈德和巴尔迪亚斯,也没有想过从面具下会出现拥有那种程度魅力的男人。
「原来如此。这个演出真有效」
艾哈德对此感到佩服。在这个场所里威廉所造成的强烈的印象,那具有魅力的印象,是由于面孔平时被面具所隐藏才能够产生。是丑男呢,还是美男子,面具下的真面目令人困惑、烦恼,白色面具勾起了人的兴趣。
正是因为对自己感到自信,将其隐藏这一行为所带来的效果才会提升。这是为了引人注目而进行的自我表现。不论是见过面具下面孔的人还是没见过的人,越是知情就越会对威廉·利维乌斯这一男人涌出兴趣——
「威廉、大人」
即便是身处于光辉之人也不例外——


威廉追赶着逃走的一人从巴尔迪亚斯的宅邸中消去身姿后,王女和贵妇人们退避到其他房间,希尔达等人正进行着善后。
「用餐刀还能切除这种切口……真是厉害」
安塞姆发出来感叹的声音。就算是不高兴的希尔达也不得不对这点表示赞同。要问自己用餐刀能不能造成这种艺术性的切口的话,能断言做不到。说到底从视觉失效的那时起,就已经做不到威廉那种行动。正因为做不到才贯彻了护卫工作——
「哎呀,没想到在那视野不起作用的雾气中还能做到办到这种事」
格雷戈尔对威廉那种程度的行为感到惊讶。在雾气最浓的时候视野已经完全消失,那是不管格雷戈尔他们有多强大都无法发挥力量的状况。光是护卫就已经竭尽全力。对在那种情况下只身进攻的威廉做出评价对身为战士的格雷戈尔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这就是传言中的白假面吗」
「居然一个人干掉了七个,尽管后悔但只能说厉害了」
「卡尔这家伙捡了个不错的东西啊」
其他的百人队长们对那明确的七人的数量感到惊讶。威廉在那浓雾中,以习惯黑暗的暗杀者们为对手仍能处于优势。要是问做不做得到那样,他们只能回答做不到。而且保护作为暗杀目标的弗拉德伯爵这事,只靠他们完全是无计可施的。
「……哼」
基尔伯特不屑的哼了一声。威廉可能认为已经好好地蒙混了过去,但先前的杀气明显是对这会场中的某一人发出的,基尔伯特的感觉没有腐朽到连那对象都没发现。只是运气好的遇到了暗杀者闯入,基尔伯特内心那么认为,而且是中大奖程度的运气。
「真可怕呢」
希尔达呢喃着,漏出了心声。比起切口的锐利程度,比起视野被封锁仍能行动,比起干掉了七名暗杀者,无法抗拒那最后的站姿被印于眼中,从雾中浮现的白色的美男子。
「什么可怕?」
并不只是容姿端正,还有散发着的气息。那是如将一切吞噬般黑暗、深不见底的某种东西。人类有着畏惧黑暗的同时会被黑暗吸引的性质。被威廉那黑暗的部分,被那强大所吸引的人也不少吧。而且从今以后人数还会继续增加吧。就是那点令人害怕。
「是你这成为了骑士大人就开始得意的小不点啊—」
「好疼疼疼疼疼!所以说不要拧我的脸!」
害怕夜色之帐将这国家覆盖,害怕的不得了。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10:24 | 显示全部楼层
37 强者现身

阿尔卡迪亚的首都阿尔卡斯,虽然在七王国中并不是特别优秀的都市,但从世界整体来看很少会有人认为这不是大都市。能接受这么大量的人类的箱子的大小,其作为都市的承载量之大,该说真不愧是七王国。但是正因为其大,这个国家也存在着难以被看见的事物,有潜伏在难被发现的角落的人们存在。
「!?」
法维拉的周围,蠕动着在暗处生活着的人们。全员身裹着同样的装束,脸被面具隐藏着无法看见表情。常见充满着无机质的杀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法维拉架起了小刀。
「暗杀失败的暗杀者(刺客)不是暗杀者」
「给予不再是暗杀者的家伙死」
「应死」
无怒、无悲、无喜、什么感情都没有,只是为了杀人而存在。那正是所属于暗杀公会的暗杀者们。全员都各自由于某种理由而欠缺了感情。
「……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在这个场所里感情最丰富的不是别人,正是法维拉。就算是在平时就无表情的她,也只是不将感情表现在表情上,但确实有着多彩的情感在心中涌动。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感情,而且就算不表现出来也能传达到,因此表现不出来也无所谓。
「三人一起、生活!」
三个人,阿尔和卡伊鲁和法维拉。三人是联系在一起的。
「应死」
暗杀者跳到法维拉面前。法维拉进入了应战姿态。
「咻!」
法维拉巧妙操控着小刀。只是眼前这种程度的对手还能斩杀。实际小刀相接后,法维拉这边更占上风,但是——
「应死」
两人的话——
「还没!」
以两人为对手仍旧有余的姿态。她轻快的行动并未被阻碍。不得不称赞那令人感觉不到重力的动作。不愧是在盗贼公会被看重的存在。即使那样——
「应死」
三人的话——
「咕!?」
法维拉被从背后踢飞倒转在地上。纵使是如蝴蝶般动作的法维拉,一旦停止行动就已无计可施了。
「应死」
没有无用的动作,没有任何踌躇,涂毒的小刀逼近了喉咙。那是只要擦伤就能令人即死的猛毒。没有疼痛没有苦闷,法维拉就这样——
「对不起。阿尔,卡伊鲁」
那就成为了法维拉的最后——

「真是的……要谢罪的话还不如最初就别这么做就好了」

和法维拉交战的三名暗杀者,同时被斩断了胴体。伤口迸开,内脏洒落一地。那是夸张地宛如展示物一样的死法。而造成那演出效果的是——
「……卡伊鲁」
「之后再对你说教。然后,你们给我……死」
卡伊鲁。既是法维拉和阿尔的儿时同伴,又是作为剑斗士而生存的男人。
迎接从背后隐去气息悄然靠近的暗杀者的是,反手拳的轻快一击。只是那样,暗杀者的头部就被吹飞了。被吹飞的头部上的面具变得粉碎,脸孔也不留原形地凹陷了进去。
「!?」
无感情的暗杀者。
「逃走会比较好。现在的我……无法阻止『我』」
溢出强者的气场。那是令理应无感情的暗杀者无法靠近的程度的,浓密的死亡的芳香。不论聚集了多少暗杀者也无法战胜,绝对的最强就在那里。
「抱歉」
最强行动了。摘取暗杀者的头部,捏碎。对付杂鱼没有使用武器的必要。仅靠自己的臂力就能将其蹂躏。拳头击穿暗杀者的肚子,同时握住其背骨拉出拧动。受到那个攻击的暗杀者仅一击就丧命了。
「快、快逃!」
理应无感情的暗杀者们。为了到达那个地步经历了不知多少艰辛的训练积攒经验,有着即便自己面临死亡也毫不动摇的自信及觉悟。但是——
「请务必逃走。逃走成功的话我也不打算追击」
眼前的怪物所制造出的景象,令那觉悟轻易地被消灭掉了。这里不是战场,这里是首都阿尔卡斯,虽说是无人通过的场所,这条道路的尽头现在也有着人烟。而在那反侧却诞生了这种地狱,再没有像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暗杀者开始逃走,卡伊鲁也没有积极地追击。
「哈、哈、哈、好、好了、我存活下来喇(了)!?」
要说为何的话,那退路——
「不可能让你逃的吧笨蛋!」
已经被堵住了。暗杀者的首级在空中飞舞,在夜色中一闪而过的是白银之剑。
「总之先全部杀掉,想说的话在那之后再说」
披着在附近的露天店随意买下的面具和看起来廉价的假发的男人。从男人的身上溢出了躯体的形象。于是这里的暗杀者们理解了。
无法逃脱的事实。
「「死」」
无情的血风在空中起舞。
 楼主| 发表于 2017-2-27 10:25 | 显示全部楼层
38 三人同行

 三人一同来到了卡伊鲁家,上一次像这样三个人一起聚在某一个人的住处已经是很久之前了。法维拉对这件事感到高兴,可一看到摆着严肃表情的威廉和卡伊鲁后,又消沉地低下了头。当然本人是觉得消沉的,不过从旁人看来仍然是毫无表情。
 「弗拉德伯爵、吗。虽然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选择是愚蠢的,太过愚蠢了」
卡伊鲁吐出了这样的话语。不仅有着对法维拉的肤浅感到的愤怒,在那以上还有着对未被她依靠、未被寻求商量的自己感到生气。如果有来找自己商量,肯定就会阻止她了吧,最糟糕的情况下,有自己帮忙也能确实地处理掉目标了吧。
 「法维拉,暗杀者的下场不是在任务中丧命,就是在任务后丧命,只是那样。那不是想要活着的人会去成为的东西,你理解这点吗?」
 威廉像是在告诫一样说到,然而他的内心并不平稳。
 「……但是,那是杀掉弗拉德的机会」
 看着打算说借口的法维拉,卡伊鲁猛然握紧了拳头,而威廉制止了他。
 「正好借这个机会说清楚。现在对于我来说弗拉德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也已经不会有我们三个人在这条街上幸福生活的未来。你所做的事全部都是白费功夫」
 听到这,法维拉的表情首次崩坏到了谁都能分辨出的程度。卡伊鲁放弃了打算做的行动,慢慢地靠上了墙壁。
 「我把你们当做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朋友,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今后也不会被动摇。我对我之道发誓,那点绝对不能让步」
 威廉轻轻抱住了快要哭出来的法维拉。
 「但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彼此靠得太过近是很危险的。靠得太近的话,不论是我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还是你们之间任一人出了什么差错,就会三人一起完蛋。然后那是只要不靠近我就能够回避的风险。我不想把你们二人卷入我的道路上啊,法维拉」
 「那不行!那种事肯定是不行的!」
对于法维拉来说,不论何时威廉都只会是阿尔。威廉对那只能苦笑。法维拉没有理解到正因如此三人才不得不分开。否,搞不好是已经理解了却不愿意接受事实。
 「总之那件事先推后,现在需要考虑法维拉的事情」
冷静的语言。那语言的冰冷感令法维拉一下瞪向了卡伊鲁。不论如何法维拉比起另外两人都更优先自己的事,而且另外两人也是一样。所以在这个部分上,三人是绝对不会一致的。一旦那一致的时候——
 「如卡伊鲁说的,暗杀公会的追杀是必然的,现在街道也相当骚动了,我们有的时间很少」
 轻轻放开法维拉,威廉坐到椅子上,开始思考。
 「有办法吗?我除了远逃到国外想不到其他方法」
 听到那个,法维拉使劲地摇着头。和两人分开对她是不可能的。她对两人有着与其那样宁愿选择死的程度的好感,最重要的是两人是她精神上的依靠。
 「最差的办法是等到这事平静下来为止一直在这条街上逃亡。先不论国家,在暗杀公会的特性上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吧。要是我和卡伊鲁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事情就不同了,但是我前往战场的时间更长,卡伊鲁也有他自己的工作」
 「……其实二十四小时保护也是可以的」
无视掉突然插话的卡伊鲁。
 「更安全并且是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逃亡到国外。只要穿越国境,不管是国家的力量还是公会的力量都难以到达。而且公会也不闲,人才也有限。国家更不会只是为了追杀区区一个人而派遣数人前往的吧。就算派了一人或两人追击,那种程度法维拉一个人也能做点什么。要是卡伊鲁再跟在一起就万全了」
 对威廉来说更推荐这个方法。虽然考虑到今后的事情会感到寂寞,但对各自来说这样做的未来是最好的。威廉的道路实在是和他人距离甚远。只要将两人卷入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威廉也能安心的进行各种冒险了。
 「不可能」
 断然否决的法维拉。对这点卡伊鲁也点头赞同。尽管是之前由自己说出的方法,但对卡伊鲁来说逃亡国外是不可能的。不可能办到留下威廉独自一人逃走的。在知道他打算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
 「那就是下一个方法了,会稍微有点冒险。当然会变成需要赌上一两条命的事情。话说在前头,这可是相当糟糕的赌博哦。我还是推荐逃亡国外,这样的话反而能有个完美并舒适的计划以及威廉印的安全保障,可以两个打包提供给你们」
 就算威廉这样说了,他也不认为卡伊鲁会认可这个。这不过是警告。只是在暗示着从这以后会变成艰难的局面,根据情况还有着三人一起丧命的可能性。
 卡伊鲁和法维拉毫不动摇。看到这个,威廉叹了口气。
 「……潜入暗杀公会进行交涉。虽然交涉材料很少,但只要有我和卡伊鲁的力量的话还总是有可能将事情提上交涉台面的。只要到了这一步,我会尽全力做些什么」
以威廉来说意外没有自信的说法。实际情况比看起来更要险峻。对手是国家和这个国家的黑暗面。明明不论哪一个都是极其麻烦的,现在还必须同时从这两个底下逃脱,并且今后也必须在这个国家生活下去。
 「原来如此。重点就是靠力量吧」
 卡伊鲁拿起自己的谋生工具(武器),只是这样空气就沉闷起来。
 「就是那样。期待着你哦冠军」
 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全部传达的关系,以及先前实战所见到的卡伊鲁的力量。也难怪信赖加深了。只要有卡伊鲁在就能做些什么,他从以前开始就有着令人这么相信的力量。这次只能赌在那一点上。因为三人的老大一直都是卡伊鲁——
 心息相通(以心传心)这正是这三人的——
 「……冠军是指什么?」
 两人一个踉跄。仔细想想法维拉还不知道卡伊鲁已经立于斗技场的顶点,不过感觉她即使知道了也只会哼地一声带过。
 「咳,嘛那啥,虽然有点轻率,但是稍微……变得有点高兴起来」
 威廉这句话是三人共同的想法。从那天开始三人一起行动的时间变少。从摊贩偷取苹果走在路上已经是遥远的过去。合力去做一件事这种事情到底是多久以前了呢。虽然并不是返回童心,但还是有着少许兴奋的心情。
 赌上三人性命的一生一次的大胜负。赌上的是性命,而且还是这种程度,是三人份的性命。几乎没有三人均等的赌上性命的状况。正因为均等并且平等,作为朋友才能不带一切邪念做出期待。
 「那么,我们走吧」
 因为那种机会,非常稀少——



 「这个景象是……什么?」
 杳无人烟的阿尔卡斯的盲区,平时由于无人通过而闲置着。现在那里却展现出一幅漂浮着尸臭散落着内脏的地狱风景。充满了交杂着屎尿和混有鲜血的呕吐物的浓厚的气味。这简直不是人类能造成的景象。
 「……『风猫』法维拉确实很优秀,但是也并没有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力量」
派去处置法维拉的暗杀者是十二分必要的人才。兼具量与质,没有理由会失败。就算有的话只能是同伴的增援。而且——
 「其中一个是……怪物」
 男人急忙返回去报告给自己的主人。
 有着急的必要。要是这里充满着的气息向组织露出獠牙的话,是没办法简单了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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