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 妖精放聲大笑<<<< 其他同學在打,先跳過。
5 眺望會議吧
是我。 以為我死了? 遺憾!我還活著哦! 你問我在那種狀況怎麼存活下來? 那個,當然是使用之前用過來驗證辦不辦得到的分體來疑似復活了。 分體雖然像是我的複製體一樣,但其實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就算從名為我這本體分離也好,作為我的一部分這點也不會變。 而且,儘管本體棲宿了我的意識,但其構成跟分體沒甚麼分別。 儘管也有人型和蜘蛛型的差別,但這只是瑣碎小事啦。 重要的是棲宿了靈魂,肉體可以之後慢慢弄。 而靈魂的移動,在神化前就曾以卵復活的方式實踐過了。 嘛,所以也不是辦不到。 就是這樣,陷入危機的我乾乾脆脆地捨棄了使用至今的肉體,依附到隨便一隻分體身上。 哼哼,我的殘機數還多得很啊。 我的殘機數可是遠超那個吃了綠色蘑菇就會變大的連身工作服大叔! 看到一隻我時,最好認定背後至少還有一百隻! 不過,雖說我沒發生甚麼大事也不會死,但也不代表用光餘機也沒問題。 不管怎麼說我的分體弱到一腳便扑的被踩扁。 而一旦本體被擊潰,便不得不逃到分體那裡。 如以分體的強度,現在也無計可施,無論如何在復活後都會被大幅弱體化哩。 該說是不幸中的大幸嗎,只要花時間便能拿回原來強度,只要撐過弱體化的期間便不用怕。 放上手心大小的身體,數天便胖乎乎的變大,從軀體長出人型,最終變回人型。 連我自己都覺得厲害的回復力,不,該說是再生力。 雖然明顯超出了生物,但我姑且是神。 能幹到這樣肯定是很普通的。 那麼一來,也就是說普通的神可以發揮出跟我一樣或以上的不死身,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了。 不過,只限今次來說,因為這次復活,才得以避開了戰後處理等麻煩事,所以也算是好事。 嗯,姑且也好好通知了吸血子她們我沒事,只是暫時無法抽身之後就交給你了,把事情全丟給她。 托她的福輕鬆得多了。 北方城鎮的戰鬥,在我如此的復活中止息了。 也虧了鬼的活躍,明明是攻陷一座城鎮的大規模戰鬥,卻以短時間完成攻略了。 身為首謀的北方城鎮領主被逮捕,加入叛軍的士兵也被解除武裝集中到一處。 雖然還有尚未抵達北方城鎮,四散各地的叛軍,但既然擔當中樞的北方城鎮都這種慘狀,他們已沒有進行大規模行動的餘力了。 我也有使用分體收集到的情報,要個別擊破還是要馴養他們也是自由。 事實上,可以視作叛軍已經完了。 剩下就是修復北方城鎮、換個新領主,這問題就解決了。 嘛,戰後處理就是各種麻煩了呢。 這種麻煩事就只能交給巴魯多了。 我在復活後,泰然自若地回到公爵邸便成了囉。 然後,等待著回到公爵的我,卻是魔王的傳令。
「來了哩。」 應呼召而往的魔王城。 在那廣闊的一室,已有複數的人物聚集了。 魔王坐在上座,房間的中央站著叛軍的領袖,而一眾錚錚佼佼則像是包圍著他坐著。 看到這光景,我第一下想到的就是法院。 站立的被告、審判長以及法官。 不過,考慮到之後發生的事,我那法院的印象也沒有錯啦。 現在開始的是決定對叛軍領袖,本名瓦基斯如何處置的審判。 只是,瓦基斯氏並沒辯護人。 審判長當然是坐在上座的魔王了。 在這時候已經知道只會給出有罪的判決了~。 好了,參與這場早知結果的審判的,都是魔族的所謂大人物。 坐在最接近魔王座席的,是魔王軍第一軍團團長的大佐。 呃,本名好像是亞格納來著? 因為他那一如大佐的老成外表,比幼小的少女樣子的魔王來得更有威嚴感。 而大佐的對面坐了巴魯多,而旁邊則有小混混交叉雙臂板著臉坐著。 然後,不知為何梅拉跟鬼站在後面。 剩下的都是初次見面。 話雖如此,可我早在分體的情報收集時已知道誰是誰了哩。 而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奶子了。 哎呀,連我都覺得這樣介紹有夠過分。 雖然這麼想,可沒有辦法咩! 因為無論如何視線都會跑那裡去嘛! 那個是甚麼鬼? 真的不是造出來而是天然的嗎? 不是經常有把巨乳比喻做蜜瓜或是西瓜的嘛? 我還以為那麼大的都只是二次元中的哏而已,沒想到居然真有其事,讓我受到很大衝擊,好。 大到這地步的話,倒不如說那東西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個笑料了嗎。 已經看不上臉啊其他地方了。 還好學會了透視哩。 要是沒使用透視閉上眼睛的話,便會被揭破眼睛死盯著不放了。 而那位奶子小姐的本名叫沙娜多莉。 跟她所持名為奶子的凶器和妖媚的外表毫不相襯,是擔任第二軍的軍團長。 都有第一第二了,想必大家也察覺到了,這兒聚集了所有軍團長。 大人物也沒空閒到這樣,既然全部集合,可想而知今次的叛亂有多重大。 第三軍的軍團長是個跟奶子小姐相反的大漢。 鍛鍊出來的渾身肌肉,以及刻在其上的傷痕。 可說是歷戰的鬥士的姿態。 ……雖是這樣,表情卻是副八字眉,感覺不怎麼可靠。 在這裡的,都是肩負了軍團長這頭銜,實力上不會虛有其表。 雖然不會,但滲出的懦弱的氛圍,所以紙老虎的感覺真不是蓋的。 那個虛有其表的巨漢的名字叫古豪。 因為第四的是巴魯多就先跳過,第五軍的軍團長叫作達拉多。 達拉多氏一言之蔽之,就是個老外搞錯的武士形象。 雖然不是一言了,但誰叫也只能用這去形容了咩。 哎呀,儘管不是在角色扮演甚麼,但不知何故看起來就活像歌舞伎演員一樣。 明明如此,流露的氛圍卻一整個頑固的武士。 總的來說,就是給人一種外國人搞錯的武士形象的感覺。 多半他本人也不是故意鬧而這麼打扮,但是髮型跟服裝微妙地配搭,所以看起來才這樣子。 實際上這裡也沒人吐槽達拉多氏的打扮。 是因為我擁有日本的記憶,所以才會這麼看嗎? 不過,達拉多氏在我心中的叫法就決定做武士好了。 然後,第六軍的軍團長是個正太。 不,魔族比人族長壽,看起來會比實際年齡年輕,但這個看起就份外幼小了呢。 多半已經成年了吧,但看起來就只是個小孩。 偶爾也有的呢。 就算成年了看起來還很年輕的人。 日本人在外國人眼中好像也非常年輕,而正太君的情況,不單是長相,連身高也很矮,所以看起來就更像小孩了。 在滿是大人的這個空間,唯獨一人長得像小孩子便會很顯眼了。 欸?魔王? 魔王是例外的,你在意就輸了。 正太的本名是修維。 而接下來的第七軍,老實說叛軍領袖的瓦基斯氏,就正是第七軍的軍團長了。 倒不如說,叛軍的構成幾乎都是第七軍了呢。 大佐、奶子、巨漢、武士和正太。 再加個叛軍領袖。 哎呀,該怎麼說,各位的個性都很濃烈呢。 與之相比,剩下的第八、第九和第十軍的軍團長就很普通了。 第八的軍團長是個懦弱的大叔,第九的軍團長有種能幹的打工族的感覺,而第十的軍團長雖然是個帥哥,但看上來很薄命。 儘管各也有各的特徵,但跟其他濃烈的軍團長相比,無論如何也會變得不起眼。 順帶一提,以重要度來說,這三人實際上也是很不起眼的。 雖然掛著軍團長的頭銜,但卻沒有最重要的軍團咩。 在戰時雖然會有組織好的軍團,但在與人族休戰的現在,也沒餘閒讓軍人吃閒飯而解散了。 雖然姑且留著軍團長的職位,但實際上可沒在營運軍團呢。 問到那三人在幹甚麼,就是內政。 跟把軍事都交給弟弟小混混的巴魯多一樣,這三人都是在處理政事。 以上的成員的聚首一堂,這個,幾乎是魔族所有的重鎮了。 「小白這邊。坐這裡。」 魔王喊我坐的,是魔王的旁邊。 感覺是超大人物坐的位置啊這個~。 被初對面組的人猛看不停了。 住手啊!別那麼注視我! 我盡可能消除氣息,快步移動坐下。 「既然人齊了那就開始吧。」 完全不理會我的內心怎麼樣,魔王擺出架勢道。 這麼一來視線就會聚集到魔王身上,自然地在她身旁的我也會進入他們的視線。 啊,感覺很不舒服啊。 「好了。那邊的瓦基斯第七軍團長圖謀叛亂就大家都知道的了。幸虧我家小白事先察知到動靜才沒釀成大事。」 聽了魔王所說,眾人的目光都注射向我和站在房間中央的瓦基斯氏身上。 不用理會我了請好好看著瓦基斯氏好嗎。 「反亂計劃雖然預定是以第七軍為中心發起,但好像有人員是從其他軍那邊流入的呢。真是不可思議。」 嗯,因為是從魔族領各地集結而來嘛。 確實也有從第七軍以外的軍團來的人跟叛軍同流合污。 至於是上頭的指示,還是那士兵個人的獨斷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是哪邊,出了叛徒的軍團今後也會臉上無光吧。 不過,真不愧是位居人上的人物,幾位出了叛徒的軍團之長面不改容,擺出一副撲克臉。 魔王也沒用責怪的口吻。 啊,唯獨第三軍軍團長的巨漢臉色發青在顫抖呢。 「嘛,追究各軍團就之後再說。現在想先決定瓦基斯和第七軍的處置。」 魔王環視軍團長一邊宣言。 話雖這樣,也沒甚麼好處不處置了,對不對? 「瓦基斯當然是處刑了哩!」 嗯,都發動叛亂了也只能這樣了吧。 「有人反對嗎?」 魔王姑且一問,但誰也沒打算發言。 就連小混混,也只能一臉不服地看著事態發展。 畢竟再怎麼說也不能包庇叛亂的首謀哩。 「好,既然沒人反對,那就決定了。」 輕易、也太輕易就決定處刑了。 真輕呢。 這個世界生命實在真的太輕了。 「瓦基斯。有要申辯的嗎?」 魔王向瓦基斯問道。 「當然有。」 對之,瓦基斯用強而有力的聲音答道。 明明剛剛才被下了處刑宣告,卻一點也不慌亂。 而且還有要申辯的。 這是剛膽還是甚麼。 倒不如說可能是都到了這田地,才下定決定剖肝瀝膽,把想說的都統統說出來吧。 「去跟人族戰爭甚麼的,這種看不清未來的愚人不配魔王之位。故此我才行動。」 哇啊。 這個人正面跟魔王吵架啊。 這就是申辯了哇。 「愚人、呢。」 「正是。連魔族的現狀都沒法理解的笨丫頭,沒法忍受再肆無忌憚下去了。」 真會說呢。 但很可惜,你口中的小丫頭,可是比你大得多了。 順帶一提,魔王正是正確理解魔族的現狀後,仍然決定要跟人族開戰喔。 坦白說,比起一無所知的愚者,這邊的更為過分就是了。 「諸公都說我是逆徒。可是從我看來,讓如此愚人身懷權力,乖乖服侍的諸公,才是魔族的逆徒。」 瓦基斯氏轉身環視室內,視線望向眾軍團長。 而反應則各式各樣。 有感覺不妙而挪開視線的。 有堂堂地正面接下的。 也有雖沒露出表情,但內心肯定百味雜陳的。 喂,小混混!怎麼一副我懂我懂的樣子點頭啊你! 你到底是哪邊的人啊? 「逆徒。逆徒呢。」 儘管魔王和軍團長都被瓦基斯大力非難,但對魔王來說就只是耳邊風。 一邊淺笑一邊看著瓦基斯氏。 「諸君!要是心繫魔族的話,現在不正是行動之時嗎?排除昏君、重回正道為時未晚啊!」 趁著魔王不回嘴,瓦基斯氏的演說益發熱血。 唔嗯。 的確,按觀點不同,這時刻也意外地是個好時機。 魔王沒帶半個護衛,而這邊集結了擅於武藝的軍團長。 只要過半數的軍團長倒戈的話,就變成魔王在只剩我一個明確同伴的狀況下、非得當他們對手不可了。 而其中幾個軍團長,麾下的士兵跟叛軍會合了。 這要是軍團長的意思的話,就代表他們是偏向叛軍那邊了。 雖然應該沒空事先合謀,但若是響應瓦基斯氏的號召的話,那當場拔劍也很有可能。 ……至於贏不贏得了,就是另一問題了。 「遺言就這些了嗎?」 比其他人率先打破這一觸即發的氣氛的,卻是大佐。 「亞格納卿?」 「瓦基斯。就算你在這裡如何誇誇其談,也不過是逆臣的戲言而已。要是真心為魔族著想,就應高潔赴上斷頭台、垂下頭來。身為魔族竟敢抗議魔王,實在豈有此理。太不知羞恥了。」 好威嚴! 不愧是大佐。 畢竟是在魔族當中也備受魔王肯定的實力者,這句話有著無比的威嚴。 而且,身為大人物的大佐搶先跟瓦基斯氏決斷地切割的發言,令其他軍團長也沒法輕舉妄動。 因為大佐的發言就等同站到魔王那邊的宣言了呢。 本來是不知要否行動,窺探其他軍團長的臉色,不知道該站哪一邊的不穩定狀況,因為大佐投下的這一石而變得無法動彈也是理所當然了。 就是看穿了這一點,大佐才會馬上開口的吧。 嗯,真是能幹的男人呢。 「亞格納卿,你……」 「為魔族著想的心情我同樣也有。可是這個歸這個,那個歸那個。這不成忤逆魔王大人的正當主張。」 在沒法拉攏到在這場合恐怕僅次於,不,倒不如說發言力比魔王更強的大佐的情況下,瓦基斯氏也曉悟到自己的失敗,垂下肩頭。 然後,抬頭望向天花。 「儘管如此,我也不認為,自己有做錯。」 決計不算大聲,但卻是強而有力的宣言。 嗯嗯。 還以為只是個被妖精肆意利用的小人物。 這不是挺有信念的嘛。 比起同是組成叛軍,但卻把責任都推給瓦基斯氏,鬼鬼祟祟的幾個軍團長,要來得出色得多了。 「不~對。你錯了。」 像是要將瓦基斯氏那宣言一刀兩斷的聲音。 「你不懂呢。真的,完全不懂呢。」 魔王一邊淺笑,但是,隱隱發出怒氣地盯著瓦基斯氏。 「對魔族的叛逆?哈,太小了。規模太小了。你是白痴嗎?」 對於魔王從心底受不了似的話,瓦基斯氏用滿腔憎恨的眼神還眼。 「要說逆徒的話,我看你們才是逆徒吧。對神、對世界。」 但在瓦基斯氏開口前,魔王口中就洩漏出低沉的說話。 當然不是施加了威壓。 魔王的威壓技能,被她的隱蔽技能遏止而沒發揮出效力。 所以,這純粹是棲宿在魔王話語中的沉重。 「愚人?到底是哪一張嘴好意思說得出口的?這世界最愚蠢的就是魔族了吧。對神恩將仇報、觸犯禁忌,將世界弄到半壞的元凶,別自作聰明的主張自己的生存權了。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會有啊。」 毛骨悚然,令人感到背後一陣惡寒。 要有多大,到底要有多大的怨念,才能發出這種稠糊不清的聲線? 也許,我並不認識魔王也不一定。 我對魔王的印象,就是大到可以把敵對的我迎到懷中的度量,以及兼備無底老好人的包容力的善人。 但是,不止是這而已。 不可能只是這樣而已。 她是歷史活著的見證人。 用那雙眼看到人類的醜陋,親身感受到神的獻身,在這世界一直存活下來的最古神獸。 這個意義,我也是在吸收了身為魔王眷屬的老媽靈魂後才理解得到。 應該理解到才對。 但是,那只是作為知識而已,並沒親身感受到。 才不只是個老好人而已。 長年累月,才把魔王變成魔王。 毫無疑問,魔王是歷代最凶最惡的魔王。 正因魔王看盡了這個世界的黑暗面,還仍舊的老好人,令人覺得根本是奇蹟了。 「好!就是這樣,開始處刑吧!」 像是要把令人感受到的黑暗隱藏一樣,魔王故意用明快的聲調說出可怕的話。 ……不,這個,用明快的聲調不就反而更恐怖了。 你看,各位軍團長都縮了起來不是嗎! 「布羅。」 「呀?」 被魔王點名的小混混,居然用小混混般的語氣回話。 隔壁的巴魯多都抱著頭了囉。 真辛苦呢,有個笨拙的弟弟。 喂,你是想用壓力殺死你的哥哥嗎? 「即場處死瓦基斯。」 「哈?」 是理解不了魔王口中所發的命令,抑或是不想去理解,小混混呆登登地回話。 「聽不見嗎?我說現在在這兒,殺死那傢伙。」 「不、不不不!等一下!為甚麼會變成這樣?」 小混混踢跌椅子站起來,焦急地大聲道。 「為甚麼?這你自己最清楚不過了吧?」 「啊?不我不懂啊!」 啊,這傢伙是真心不懂的。 畢竟小混混有點笨的咩。 給最不服魔王方針又從不打算掩飾那態度的小混混。 魔王藉著要他親手殺掉實際叛逆了的瓦基斯氏,去測試他的忠誠。 而且,也有殺雞儆猴之意。 不會饒恕背叛者,這樣。 「布羅。」 「大哥。大哥你也說點甚麼啊。」 聽到巴魯多呼喊小混混的名字,想來以為是幫他解圍吧。 「動手。」 可是,那樣的哥哥發出的,卻是叫他服從魔王命令的指示。 「大哥?」 「動手啊。然後向魔王大人證明自己的清白吧。用態度來表示你並沒有協助叛軍甚麼的。」 聽了巴魯多這麼說,小混混才終於理解到自己到底是被怎麼看待的。 那當然了,不但不收歛對魔王的反抗態度,而在會議開始前魔王已經明言有軍團讓士兵參與兵變了。 從此引導出的,便是對小混混有否協助叛軍的疑惑。 實際上,小混混沒幹那種事。 真正援助叛軍的是其他軍團長。 這點巴魯多最清楚不過了。 儘管如此,還叫小混混動手,是巴魯多自己想到小混混的態度。 就此放置不管的話會惹火燒身。 倒不如說,是擔憂發生甚麼事時,會不會成為繼瓦基斯氏後的活祭品吧。 事實上,小混混就最易成為犧牲品。 若是平常就擺出那種態度的小混混,就會變成「啊啊果然是這傢伙」了。 「等一下大哥。就算決定處刑,也不是立即要殺瓦基斯先生吧?你看,非得那個審問甚麼的不可吧。」 啊,小混混,這時候這種發言可不行吧~。 小混混倒也沒說錯。 就算要處刑也不是這麼急,審問套出情報也很重要。 只是,小混混現在的那句發言,會令周圍認為「這傢伙不想殺瓦基斯」。 就麼一來就算實際沒跟叛軍勾結,但被這麼認知也不出奇的態度。 而且小混混心情上也真的認同瓦基斯氏吧。 「布羅!」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身為兄長的巴魯多才會責備小混混。 要是這裡不洗清弟弟的嫌疑,別說小混混本人,甚至可能累及肉親的巴魯多。 「!」 小混混受到巴魯多被迫得走投無路的叱責,好像總算知道自己的對應有誤了。 即使如此還是沒立即行動。 「啊啊,赤手空拳太難了嗎?你用這個吧。」 對著這樣子的小混混,魔王把小刀丟到他那裡。 小刀落在小混混眼前的桌子上,發出聲響。 小混混盯著那小刀,然後再抬頭凝視瓦基斯。 對之,瓦基斯面無表情、無言地承受小混混的視線。 「我……」 「與其要成為愚人的經驗值!」 在小混混好像要說甚麼時,瓦基斯大喊著動起來了。 他衝到小混混那裡,拿起小刀向下一揮。 在一剎那間,誰也動不了。 不,要動的話應該有好幾人能動得了,所以說沒動才是正確答案。 這麼說我也是故意沒動的其中一人。 「願魔族、未來、幸福……」 揮下的小刀深深刺進了瓦基斯的腹部。 不但如此,再把小刀拔出來刎頸,像是要止住一樣刺進心臟。 因為這個世界有著能力值,生命力很高,所以自殺的方法也比地球激烈。 激烈到這地步,瓦基斯的死法可謂壯烈。 而同時,也令人佩服。 我覺得自絕自己生命甚麼的,都是笨蛋才會做的事。 難得能夠活著,卻自己捨棄掉生命,只會覺得作為生物是很奇怪。 所以,對於瓦基斯的行動,從我看來還是很笨。 只是,在這麼想的同時,也有想稱讚他那生存方式的感情。 瓦基斯氏擁有信念和自豪。 不只是漫然過活而已,而是遵循信念而運用其生命。 為了自己所相信的正義。 只是,瓦基斯單純沒有能改變現狀的力量而已。 徒然苟活的話根本沒意義。 得更帶自豪與信念生存才成。 可是,就算有著自豪和信念,沒有力量就一事無成了。 不過,空有力量而無信念與自豪的話,就只是暴力和害惡而已。 對,就像那個波狄瑪斯一樣。 那個是擁有力量,但卻沒有信念與自豪,單單只是活著的害惡而已。 信念與自豪、以及力量。 若不兩者兼備不可。 沒有力量的話就會像瓦基斯氏一樣半路凋零,沒有自豪就只會像波狄瑪斯一樣為身邊人帶來麻煩。 真是不從人願哩。 瓦基斯氏在直到最後的最後都貫徹自己的信念而死。 捨棄自己生命這點雖然不合我的想法,但我想向他的生存方式率直地表達敬意。 「布羅。」 魔王的聲音,在僵冷的空氣中迴盪。 沾上了瓦基斯氏飛濺的血,目瞪口呆的小混混,聽到魔王的呼喚後緩緩抬起頭來。 「看在瓦基斯的死法份上,今天的事我就甚麼都不提了。」 對那冷淡的措辭,小混混皺起眉頭。 「拜賜魔王大人的溫情。」 可是,在小混混想要做甚麼之前,巴魯多就已按住小混混的頭一同低頭了。 雖然小混混的頭被按住看不到表情,不過輕易想像到出他正咬牙切齒吧。 「嗯嗯。那瓦基斯的繼任就交由布羅來當。」 就像追擊那個小混混一樣,魔王宣告道。 露出使壞心眼的微笑。 「被拘禁的第七軍,直接解放拿去用吧。現在要處分那麼大量的士兵也太浪費了。總得要有效再利用才成。」 也就是成了叛軍的第七軍,會直接交給小混混了。 對魔王持反抗心的小混混,把實際叛亂過的兵交給他。 哇,真是有夠過份的組合啊。 巴魯多的臉不都抽搐了嘛。 「因此布羅也隨之以北方城鎮為據點了。復興北方城鎮等諸多方面也拜託你了哩。」 「臣謹領命。」 在小混混要說甚麼之前,巴魯多按住他直接回話。 能感受到打定主意不再讓小混混再說甚麼的強烈意志。 「至於第四軍方面,巴魯多就照樣擔當軍團長,日後再找誰人繼任,希望巴魯多能專心內政。」 這時魔王瞥了梅拉跟鬼一眼。 巴魯多的繼任將會是梅拉或鬼其中一人,這點現在已是很有力了。 啊,難怪梅拉和鬼會在這裡。 也有著把梅拉和鬼介紹給其他軍團長的意味吧。 「至於第八第九第十方面,早晚也會打算好好組織成軍。但因為希望你們一如至今致力內政,所以軍團長一職會分派給其他人來當。因為職位減少了所以薪水也會減少,原諒我囉?」 魔王告知三位有名無實的軍團長,各人也沒面露不快,肅然地接受了。 也是啦,單是減薪的程度,才不會說這說那,置身危命之虞。 「嘛,就這樣子吧 。那麼,解散!小白跟那兩人留下。」 魔王宣布解散,指名我跟梅拉和鬼留下。 大佐率先站起,走近瓦基斯氏的屍骸。 「這個我會清理。就這樣子放著。」 魔王這麼告示,大佐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就這樣默默跟魔王低頭,然後轉身離開房間。 然後其他軍團長也像是追上一樣,離開了房間。 小混混雖然臉上寫著「還要再侮辱瓦基斯氏的屍體嗎」、一副凶狠的面孔,但被巴魯多抓住後頸,結果一言不發走了。 在軍團長全數退室後,梅拉輕輕關上門。 確認了這之後,魔王的嘴巴默默地開開合合。 然後,倒在地板上的瓦基斯氏的屍體消失不見了。 連血也不剩一滴。 屍骸到底消失到哪裡去,看魔王默默咀嚼的嘴巴就一目瞭然了。 使用暴食的技能,吃掉瓦基斯氏的屍骸。 要是小混混看到一定會氣得發飆的光景,但錯了。 融合了的前身體部長,融合了我並列思考的魔王所行動的意義。 雖然正因為是我才懂,魔王她決計不是在玩弄瓦基斯氏的屍骸。 反而是相反。 正因是為了表達敬意,才會連血都一滴不剩吃掉,我懂得的。 無言咀嚼的魔王的側臉,再沒剛才會議上看到的微笑。 表情失去了所有感情,令人懷疑究竟跟剛才的是否真的同一人物。 從那樣子流露了悲壯感出來。 「不要緊?」 對,大到我令我衝口而出。 魔王對我的發言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不禁咕嚕的把正在含在口中的東西吞下去。 梅拉和鬼也一臉意外的望著我。 我、我好歹偶爾也會講話,也會擔心別人啊! 你這麼驚天動地的樣子反而害我震驚! 「噴!」 我的不滿好像傳達得到去,魔王不由得噴笑。 「啊哈哈哈!呼、呼呼呼。」 忍不住大笑的魔王。 變得更一臉颦蹙的我。 以及不知如何是好而一直無反應的梅拉與鬼。 「不不。抱歉抱歉我笑了。啊~。嗯。謝謝你擔心我。」 笑了好一陣之後,魔王道歉道。 「嗯。不要緊。我不要緊。因為我很久以前就做好覺悟了。」 這邊說著,露出平常的笑臉。 這不是逞強。看她眼中強而有力的目光就知道了。 ……真強呢。 不只是說能力值或技能。 倒不如如說,可能連那些都只不過是魔王強大的一端而已。 魔王強大的根幹,在於其內心。 即使抱著不得不把魔族趕盡殺絕的罪惡感,但仍能貫徹始終的信念和自豪。 擁有作為一個人率真的溫柔,並且擁有踏上荊棘之路的覺悟。 自己踐踏自己的良心,但即使受傷也不停步,那內心的強大。 瓦基斯氏縱然擁有信念和自豪,但卻沒有力量。 而魔王則擁有比瓦基斯氏更堅定的信念和自豪,也有著力量。 那,我呢? 我有力量。 ……我,至今都是暴虎憑河地活下來。 對於威脅我性命的對手,我都毫不逃縮奮勇面對。 我也是希望能抱著自己一套的信念和自豪而活的。 但當我看見瓦基斯氏和魔王的樣子時,我的確信動搖了。 到最後,我不也是沒有信念和自豪,只為活著而活而已嗎。 我沒法一口咬定「才沒這回事」,因為我看見魔王有多亮眼了。 不管一切,抱持堅定的信念而行動的那副樣子,令人感到眩目。 無論如何也會被那光輝所吸引住。 「好了。留小白下來是為想要共享情報的。好像會變成有點兒麻煩的案件哩。」 嗯嗯? 連魔王都覺得棘手的案件? 這不是件大事嘛? 唔、但是,連魔王都會說覺得棘手的案件,應該沒多少才對。 要說的話就是跟妖精相關的吧吧,但那邊我大致上都掌握了。 倒不如說,殺上波狄瑪斯那裡的正是我。 儘管形式上兩敗俱傷,但連接北方城鎮的據點也連同波狄瑪斯一併毀了。 嘛,反正那也不是波狄瑪斯的本體,遲早也會突然在哪邊鑽出來吧。 魔王也做了場戲,讓波狄瑪斯以為我死掉了。 雖則也不是沒機會趁機一口氣展開攻勢攻過來,但考慮到波狄瑪斯的性格來說可能性很低。 因為那傢伙是以損益而行動哩。 他本是趁著叛亂乘機給予打擊,但在叛變告吹、加上受到我的突襲而受到讓據點被毀的大打擊之下,應該暫時會變得老實呢。 由於貴重的轉移陣被摧毀,失去了前往魔族領的立足點。 物理上的距離畢竟很重要,作為外人的妖精,要向位處世界另一端的魔族領搞甚麼事也很要命呢。 更何況,現在在魔王的命令下,正將妖精驅逐出魔族領。 那樣一來,妖精要在魔族領偷偷摸摸行事的難度很高。 雖然也許還有其他的轉移陣,但今次事件令波狄瑪斯提高了對情報洩漏的警覺。 應該會為防珍藏的轉移陣地點被發現而克制行事呢,我這麼樂觀地臆測。 嘛,貴重的轉移陣反正也不會有那麼多個呢~。 ……沒有吧? 姑且盡量用分體調查一下吧。 不過,話雖如此,綜合而言,妖精要再在魔族領活動會很困難。 換言之,付出的勞力與收穫不成正比。 對於以損益而行事的波狄瑪斯來說是很討厭的狀況哩。 既然得到擊們我的成果,應該會這此滿足不再深入了。 嘛,雖然實際上我還這麼生龍活虎就是了! 這麼一來就應該不關妖精的事了,那個麻煩事是? 「找到了新的轉生者喔。」 噢,來這個啊。 原來如此,那我明白為何要特地留下這些成員了。 梅拉經由吸血子也間接跟轉生者有緣,而鬼就是轉生者了咩。 「待會也會告訴小蘇菲亞,畢竟沒法叫她到這裡來。」 嘛,在召集軍團長的會議中帶上幼女也有點兒那個。 「詳細就由實際遇見的拉斯來說吧。」 魔王那麼說著,把視線移向鬼身上。 嗯?是鬼遇到的嗎? 欸?在哪兒? 好好想一想,鬼在這時機會在哪兒遇上轉生者? 在跟叛軍呯呯呯的時候是怎麼辦到? 而且,找到轉生者對我們這些當事人來看的確是件麻煩事,但從魔王看起來轉生者也不是甚麼麻煩事吧。 畢竟跟魔王又沒甚麼關係。 會說這是麻煩事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啊,不知怎的有著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遇到的是老師。是在之前的戰爭時碰到的。在北方城鎮、協助了叛軍。身為妖精的一員。」 …………吓? ……吓啊? 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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