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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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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t-m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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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谈社] [自翻][讲谈社BOX]猫物语(白)[西尾维新][全书完]更新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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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2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40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2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41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2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42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2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43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2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4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2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45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3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46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3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47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3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48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3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49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2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3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50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5:04 编辑

来,跟着我一起数,这里是051









接下来,正文开始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23:57 编辑

052

发生了什么!
052是怎么回事!
一晚上章数就翻了一番!
这实在太令人在意了!
无法视而不见,无法视而不见!
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究竟是展开了怎样的大冒险才能跳过25章!
差不多等于是一本小说分量的故事被跳过了!
「…………」
总之就是这样了。
这种开玩笑般的超视点就先放在一边——到了现在,就算是我也觉得不自然了。
在废墟的床上,那也就算了。
自己费尽心力亲手做出的床,自然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通过这方面对床的触感进行了补足,然后才能够安眠,至少我的确是这么想的——然后再战场原同学的家里能够睡得很香甜则是为了弥补前一天在废墟里面露宿这样一种过于严苛的状况,这么一想也能够说得通。
虽然前者和后者看上去似乎是矛盾的,但是合在一起考虑的话,两方面就都能够联系起来了。
就好像拿破仑的那两个故事一样。
……先不说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想起那位皇帝的(感觉我是不可能产生这种想法的啊),不过。
在阿良良木君的床上熟睡?
我?
一整天的疲劳都消失了。
精神上能够冷静下来?
这——怎么可能。
这样说起来实在不怎么好听,不过盖上被子之后,我非常紧张——用不知羞耻的说法来形容就是异常兴奋,完全睡不着。
切身体会了战场原同学所说的那种在父亲的被窝里面睡不着的感觉,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应该算是最糟糕的床铺了——而且我现在还穿着阿良良木君的睡衣。
换言之也就是全身都感受着阿良良木君的状态。
如果这样都能够睡得着的话,我作为一个女孩子就算是永眠了。
就算完全无法入睡的说法多少有些夸张,那也应该是睡得很浅才对。
可是——这种爽快感。
明显——是一种异常。
明显的,有着可疑,奇怪之处。
是怪异。
「……嗯。」
我慢慢地直起身子,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如果说我身上发生了什么的话,那应该会留下某种痕迹才对。
是我多心了吗。
或许这只因为我是个比自己所想象中更粗线条的人——但无论结果是否如此,某种能够明确证明我的推论的东西。
应该还残留着。
然后我立刻便发现了。
首先是我从阿良良木君那里借来的睡衣——先不说这件睡衣为什么会被我的汗水沾湿,还有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
泥土的气息或许会让人难以理解,用外面的气息这样的说法是不是就比较容易听懂了呢。
「……睡着的时候跑到房间外面去了?」
就像是梦游病患者那样?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弯下身子,做出运动前那种柔软体操的姿势,这次要调查的部位是脚——主要是脚底。
不过,脚底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二十三号半的脚。
漂亮的脚。
「……可是。」
突然,我注意到了阿良良木君书桌(话虽如此,这张桌子被用到学习用途上来还是最近的事情)上的湿巾箱。
果然,和昨天的位置不同。
移动了大概三毫米。
离开了床,我走到书桌旁,将目光投向了垃圾箱。不出意料,有好几张用过的湿巾被扔在里面——而且每一张都沾满了泥土和沙砾。
我又将视线挪回了自己的手上。
手心,和脚底都很干净,可是——在指甲的缝隙当中,就不是如此了。
还残留着不怎么明显的污渍。
真是充满了野性的指甲油彩。
「虽然人们都说犯罪的罪证会留在指甲缝里……不过这么一来真是头疼呢。」
说着,我朝床边走去。
虽然也不一定就是通过窗户到外面去的——不过考虑到黄金周时的状况,应该是不可能堂堂正正地走过走廊,通过楼梯去到1楼然后打开玄关处的房门出去的。
最近的出口是那座窗户,也是最合理的路线——然后这样一种预想正中靶心,窗户的半月锁被打开了。
昨天晚上,在上床之前,我仔细地确认过窗户已经锁上了。
战场原同学都已经那样生气了,我当然会更加小心——可是。
换言之——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打开了这座窗户的锁,而房间里面也只有我一个人,既然如此,这个人就只可能是我。
「先不说我是不是罪犯,还是有种被名侦探逼进了死路的犯人的感觉。」
只不过,在推理小说里面登场的犯人,不可能傻乎乎的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吧——这样的话名侦探也提不起劲来,应该会把这个事件一股脑儿的丢给苏格兰场的仁兄们吧——
可是,犯人是怪物猫的事件,倒有种古色古香的古代名侦探感觉——我不禁这么想。
决定性证据实在是太多,我回到床边拿起枕头。
阿良良木君的枕头——不过我要做的事情和这点没什么关系。
如果说我变成了那样的时候,哪怕只是很短暂的时间里,曾经躺在这座床上的话——
「……有了,决定性的证据。」
我从枕头上拾起了一根头发。
头发这种东西无论男女都会频繁地进行更新换代,在睡觉的时候也会落下几根——这是理所当然的,问题在于,这根头发是『白色的』。
白发。
或许不该这样——说成是白毛更准确?
没错,这不是人类的头发,而是动物的体毛——
「原来如此……我,又变成它了啊。障碍猫……黑羽川。」
不愿相信——甚至想都不愿意去想,可是证据凿凿之下,逃避现实也没有意义。
事到如今,总不见得像文化祭之前那样,否认自己头上的长出了猫耳——一想到此,我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将目光投向了书桌上的镜子。
没关系,没有长出来。
还,没有长出来。
……虽然和目前的状况完全没有关系,不过在书桌上常备着镜子的阿良良木君莫非是个非常自恋的人?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那么,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
「可是,回过头去看——不仅是猫耳的问题,还有许多别的东西和之前,和上一次那个时候不同呢。没有头痛这样的前兆,阿良良木君明明就不在身边,还是能够重新变回自己……」
接下来的部分只是我单纯的推测,大概在废墟里熟睡的那一夜,还有在战场原同学家里借宿的那一夜,我肯定都经历了『黑羽川化』——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我有超过九成的信心。
这么一来,这种『爽快感』也总算是说得通了。
然而——变回来了。
我又变回来了。
「是因为身体已经习惯了黑羽川化了吗……就好像阿良良木君已经能够将吸血鬼的不死身性运用自如那样吗。」
不死身性……
不知何故,这样一个词语,似乎在牵动着我大脑深处的某根神经——不,很模糊的感觉。
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有什么,异常重大的事件……
「……可是,为什么我会变成黑羽川,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自宅的火灾。
只可能是这个原因。
黑羽川是我精神压力的具现化——承受着我无法承受的感情,是我的里人格。
「应该不会又为了发散压力而到处破坏吧……如果那样的话,应该会留下更多的痕迹才对。」
然而这也只是我乐观的希望。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记忆存在着空白终究让人很不舒服。
「真头疼啊……这份压力,说不定也会被黑羽川继承呢。」
一边自嘲,一边更衣。
既然逃避现实没有意义,那么就算黑羽川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也是我无力改变无法动摇的事实,所以我还是不得不去学校。
可以商量的阿良良木君和忍野先生都不在。
因为家里着火的心理负担,所以再一次缺席——这样一种考虑也不是没出现过,但是,这份负担已经推给了别人,而且这点已经确认,现在就很难再这样做。
而且,老实说,昨天神原同学有没有好好地和阿良良木君见面,我也想要同她确认一下——我既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她的邮件地址,想要询问的话只能直接见面。
「向战场原同学询问经过也不是不行……可是,战场原同学直觉很敏锐,或许会被她发现到我黑羽川化的事实。」
不。
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已经发现了。
这话有种故作姿态的感觉……
然后,当我换好衣服之后。
「羽川姐姐——」
月火妹妹的声音从房门的另一侧传来,我被吓了一跳。
糟糕。
明明就在别人的家里,是不是我的自言自语声音太响了?
被听见了?
然而万幸的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月火妹妹她,
「起床了吗?没醒的话快点起床哦。到吃早饭的时间了。」
继续道。
「阿良良木家的早饭可是一定要大家一起来吃的哦。」
「……嗯,我知道了——」
我回应道。
「没问题,我已经起床了,马上就来。」
「好——」
留下可爱的声音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下楼的脚步声。
该怎么说呢。
真让人失望。
阿良良木君说自己每天早上都是被两个妹妹『敲醒』的,还一脸困扰的样子,可如此可爱的叫床方式,到底哪里让人困扰了?
真是的,这样可不好啊。
按照阿良良木君的说法,岂不会让人产生在熟睡的时候被撬棍袭击这样的误解?
我一边想着在心里责备着阿良良木君,一边再一次望向镜子确认,在下楼前去客厅之前,先要去一次洗面台,把隐形眼镜拿在手中之后,我离开了阿良良木君的房间。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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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轻币 +1 收起 理由
ckx000 + 1 真是坑爹的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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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2 23:25 编辑

053


一定是一起吃早饭的。
……但是就我所知,阿良良木君应该是把这一规矩击破得体无完肤才对,当然现在还是别不合时宜地提这种问题了。
不想听到我这么说,而且我自己也不想说,不过他似乎没能很好的把握同家人之间的距离感——同火怜妹妹以及月火妹妹之间的距离感自然是不用多说,和父母亲之间的距离感也不是很好。
当然,把双亲都是警官这一新的情报加进来考虑之后,又会有种略微不同的感受了。
然后,他的母亲。
出发去学校之前——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就读的国中距离比较远,所以她们出发的时间要比我早三十分钟——我在玄关处朝着屋内说了一声「我出发了」之后,便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就在此时,
「羽川小姐。」
她叫住了我。
「我不知道在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同时也觉得这不是我现在可以过问的事情,可是像刚才那样,在离开了自己双亲的身边之后朝着我们家说出『我出发了』这样的话来,这没法说是个正常的状态呢。你也不能这么想。」
「…………」
「我们接待你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们无法称为你的家人。不管火怜和月火再怎么仰慕你,再怎么把你当成是姐姐,都是如此。啊,请不要误解——我们并不觉得这是麻烦的事情。火怜和月火也很高兴——羽川小姐既然是历的朋友,我们也希望能够尽可能地善待你。历最近之所以在学习方面拿出了干劲,问过他之后也说这是你的功劳。」
「……没有这回事。」
我回答道。
该怎么说呢,阿良良木君的母亲——虽然和阿良良木君很相似,不过更有一种参透了生活的感觉。
是个非常达观的人。
原来如此,这样就算除开警官的因素,我也多少能够理解阿良良木君不擅长应付母亲的理由了。
「对不起。似乎让您费心了——不过,我家里的情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应该说,只是稍微有些不和……」
不和。
扭曲。
「……仅此而已。」
「父母亲和孩子之间关系不和,这已经可以说是类似虐待的状态了。」
阿良良木君的母亲继续道。
「所以,无论何时,只要觉得痛苦都可以去求助。求助公共机构,要不然向历求助也可以。你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还是很靠得住的。」
「好的……」
这点——我是知道的。
阿良良木君是个多么值得依靠的人,我很清楚。
我一直都很清楚——可是。
我却尽自己所能地,不去依赖他。
不去依靠他。
「并不是说一定要有家人才行,可是一旦有了家人,就该为此而高兴。这是我作为一名母亲的看法。」
「作为——母亲。」
「羽川小姐。人碰上自己所讨厌的事情的时侯总是会一个劲儿地避开,这没错,但如果只是把自己的目光从那上面移开,是算不上逃走的。只要你觉得保持现状也无所谓,那么别人就没办法从外部着手——所以首先还是从这方面『走出来』比较好吧。」
阿良良木君的母亲在将我送出门口的过程中说了上面这番话——之后还跟着很长的一句『一路走好』。
哎。
母亲,真是坚强啊——我不禁产生了这种颇为滑稽的感想。
有种被狠狠地训了一番的感觉。
但我并不讨厌。
……『母亲』吗。
这也是我——到了这个年纪,却依然不了解的东西之一。
至今为止。
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不光是在晚上——在白天,在早上,都做了些什么。
「只是把目光移开的话不能算是逃跑吗——真是话里有话呢。」
我从心底感到佩服。
比起阿良良木君,更像是忍野先生会说的话。
所以我一边细细地品位着这样一句话,一边朝着学校走去——可是,就在路上,一道毫无疑问让人『想要移开视线』的光景出现在我的正前方。
真的是非常希望能够掉转脚跟直接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一位金发金眼的少年从我的正前方朝我走来——从身高上来说应该算是和我差不多年纪,可是面容上说是童颜都不足以形容,完全是稚气未脱的娃娃脸,看上去就像是个国中生。
然而,如果要说是国中男生的话——寄宿在那双金色眼眸中笔直朝向前方的眼神,也太过凶恶了。
不过——和春假那时不一样。
肩膀上没有背负着那座银质的巨大十字架,仅此一点,就外观而言应该算是正经多了。
「……哦哦。」
我是真的打算转过身去来着,可就在我做出决断之前,对方发现了我的存在。
没错。
拥有无比凶恶目光的金色眼眸,捕捉到了我。
视线相交。
四目相对。
「你、你、你——那个什么来着——你不就是前阵子被老子做掉的那家伙吗。哈哈哈——笑死了。」
他。
半吸血鬼却依然成为了吸血鬼猎人的他——艾匹索德用手指着我,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说道。
「……你好。」
我微微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艾匹索德先生。」
他那边似乎没什么纠结——可我感觉实在是很糟糕,台词的音量也很小。
不过,确实如此。
他说的没错,我在前一阵子——也就是春假的时侯,的确是被他杀了。
不,严格来说是被确实地杀死了——因为超过一半以上的腹腔中的内藏都被击飞了。
原本他是为了追杀传说中的吸血鬼小忍才来到了这个小镇,而为了退治小忍,最终迎来了和身为小忍眷属的阿良良木君进行决斗的结局——就是在那时,我遭遇了惨痛的经历。
擅自插入到男人之间的绝对中去的我的确不好,可是他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是让我有点发怵。
「听说那之后你立刻就回国了……为什么又回到这座小镇来了呢?艾匹索德先生。」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他该不会是为了『退治』阿良良木君和小忍才又一次回到这里来的吧——说不定阿良良木君现在被卷入的那个麻烦,就是因他而起的。
忍野先生应该是作为专家把这方面的善后事宜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可是忍野先生也不是万能的。
说不定在某个地方出了纰漏,结果将两人的状况暴露出去,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可是面对着我的体温,这位半吸血鬼(待在太阳底下也毫无问题,一大清早就能够出来活动),凶恶地咧嘴一笑。
「笑死了。」
如是道。
「别用艾匹索德先生这样的说法啊——老子还不到被人称作是先生的年纪呢,再说也不是被人用敬语的立场。」
「哎?」
可是,就算是混血,也是吸血鬼……寿命应该是很长才对啊。
「寿命长也不意味着就一定是老头子啊,笑死了。本来是想要保密的,不过说出来似乎会更好玩的样子,老子就告诉你好了,其实你可比老子要大多了——老子今天,现在,也不过刚刚六岁而已啊。」
「六岁!?」
我大吃一惊。
似乎是看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应,艾匹索德先生……啊不对,是艾匹索德君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下个月才是生日,到那时候老子就七岁了——老子吸血鬼那一边的父辈似乎是成长速度飞快的怪异,于是老子就继承了这一特性。」
「…………」
「嘛,也就是所谓的不要以貌取人——虽说老子不是人啦。」
至此艾匹索德君将话题告一段落,我也没了确认他说法真伪的手段。
其实我觉得他只是在耍我。
可是说起不要以貌取人的话,比起年龄上的问题我更希望他能够说明的是他为什么会这种太阳高照的八月里,依然穿着白色的长衫。
难道是因为半吸血鬼的缘故所以不怕热吗。
原来如此……
既不是高中生也不是初中生,从年龄上来说是小学生,比小忍和真宵妹妹都更加年幼……
别说是艾匹索德君了,搞不好应该用艾匹索德小弟弟来称呼才对,也就是他根本不是什么娃娃脸,应该说是少年老成才对。
当然还有种事到如今才把隐藏设定翻出来的感觉。
真是不得了的非实在青少年。
「话说回来不用带十字架吗?」
「嗯?啊啊,很麻烦啊。带着那样的东西出门的话不是很显眼吗。」
嗯。
看样子在这方面多少还是有在注意的。
「……那么,能不能回答我那个你为什么会回到这个小镇来的问题呢?」
「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坳啊。算了,老子也欠你一份情,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艾匹索德君如是道。
看样子对于他来说,杀死我这件事不过是一个『人情』这种地步的事情罢了。
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老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这个小镇干吗的啊。突然就被人叫了出来,还是坐的深夜巴士,才刚到这里啊—」
「深夜巴士——」
奇妙的贫民派。
难不成是观光客吗。
「被人叫出来是怎样……」
「有人招呼就会出动的啦。老子基本上算是个自由的吸血鬼猎人,和德拉玛特吉还有古洛丁卡特那两个家伙不一样。只要付钱的话随便是谁都可以雇用老子,就算是为了个人恩怨老子也会出动的啦。」
(译者注:三位吸血鬼猎人的名字分别是Episode,Dramaturgy和Guillotinecutter,就三个词本身的含义而言分别是章节,戏剧学和书籍照片进行装订时会用到的那种大型裁纸刀,可以认为都是文学相关用词。同时,日文名字分别是エピソード,ドラマツルギー和ギロチンカッター,取这三个词的后半部分的话,ソード,ツルギー,カッター,分别是剑,刃和刀,而ギロチン还有断头台的意思,也算是西尾替主人公们所取的各种诡异名字的一种习惯吧。)
「都不管具体是什么委托就出动了吗?」
「费用是提前支付的啦。而且,老子也有不得不接受的理由。再说委托的内容随便是什么都无所谓啦,只要交给老子,无论是哪个家伙,全都会一点后遗症不留地斩杀干净啦。」
「……那么,难道说,委托的内容是请你来退治老虎吗?」
「退治老虎?」
艾匹索德君一脸莫名的神情。
「这个……不对,老子的专业是吸血鬼猎人,所以老虎就有点……这算什么,将军大人故意要为难老子吗?」
「将军大人是怎样……」
为什么会知道一休宗纯的故事。
因为是文部省推荐的动画,所以在海外也很有人气吗。
(译者注:这里说的是足利义满为除一休,于某日请一休到府邸,同时于玄关屏风画了一只大老虎,要求一休将屏风上的老虎捆住,后为一休机智所破的故事)
嗯。
最终,问题并没有得到相应的答案(虽然我无论如何都希望能够打听出来,但是本人都不知道的话也没办法了),可是我发现他意外的健谈。
春假的那个时候,因为发生了和阿良良木君相关的许多事情的缘故,对艾匹索德君有了许多先入为主的成见——不过在太阳底下相遇了之后,发觉他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该说是揭开了庐山真面目吗。
其实他只是个很普通的孩子,普通到令人失望的地步。
虽然再怎么也不至于六七岁的样子,但是像这样一边走在路上一边和他聊天之后,真的有种年下的男生的感觉。
白色长衫也不过是自我意识产物的时尚罢了——
「可是,你,真的是羽川翼吗?」
然而。
他似乎也拥有着和我完全一样的感想——
「总觉得和之前相比——彻底变得普通了啊。」
「……哎?」
毫不掩饰地直接说出来之后,这样一句话重重地敲打着我的内心。
「因为刚才本大爷的——本大爷那吸血鬼的『视力』,可是一下子没能看清楚你是什么人啊。这可不是因为什么剪了头发,换了眼镜这样的问题,而是更加本质性的——在此之前从你身上所感受到的,该怎么说呢,那种非常可怕的部分,消失得无影无踪。与其说是消失,倒不如说是割离,毕竟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
我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虽然在他这么说之前我还从没想到过——因为,艾匹索德君所认识的我,是春假时的那个我。
那是黑羽川还没有在我体内出现的时候——我身体里黑色的部分,还没有成为怪异怪异同我分离开。
所以——不对。
等等。
变得普通了,可怕的部分消失了,这不就是——
我回忆起昨天和火怜妹妹一起洗澡的时候她说过的那番话。
翼姐姐,让人捉摸不透呢——可是。
那不是捉摸不透的问题,现在的我是不可能被捉摸透的——自己的个性被分割了一部分出去,这样才是理所当然——
不对。
不对,这样还是不对。
这样思考下去——很糟糕。
大概——让我想要转过头去,不想直视的真相——就在前方——
「哦。」
对我来说具有冲击性的那一句话,对艾匹索德君来说却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句话,他对此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视线越过我的肩膀,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以吸血鬼的视力。
发现了在我身后的某人。
「就是那家伙,那家伙——就是连委托内容都不告诉老子就把老子叫出来的家伙。另外,问了一番之后,她似乎是那个邋遢大叔忍野咩咩在大学时代的前辈——有这份关系在老子也不能不接受这个委托啊——」
我——转过身。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2 23:26 编辑

054


卧烟伊豆湖,那个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娇小的身体配上宽大的衣服,是一位衣着打扮非常不合体的姐姐——只不过,虽然我用了『姐姐』这样的称呼,但是在完全搞错了艾匹索德君年龄之后,我对于自己猜测他人年龄的眼光彻底没了自信。
要说是二十来岁的话,看上去也差不多,但如果她对于自己是忍野先生前辈的说法是真实的话,至少也应该有三十岁了,不过老实说,说是未成年也令人信服。
话说回来,虽然啰啰嗦嗦了那么多,但是这个人是那种让人觉得年龄根本就没有意义的,拥有泰然的——超然的气场的人。
比如说,一件非常精美的艺术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考虑着诸如这件作品是什么时候,哪个朝代,由什么地方的哪一位大师制成的这种问题的话,完全就是煞风景,毫无意义——她的身上,就存在着这么一股问答无用的感觉。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不合体的衣服也是另外一种风味——S尺寸的身材穿上XL尺寸的衣服,如果在普通人的身上,只会让人觉得『不像话』,在她的身上却成了潇洒。
横戴棒球帽,随意的穿着网球鞋,脚跟都露在外面,这样毫无章法的打扮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有种特别时尚的感觉。
「哎呀,索德——等了你那么久都没有在我们约定见面的地方看到你,所以我来迎接你了哦。结果发觉你正在搭讪的兴头上,要是打搅了你的话,那还真是抱歉了啊。」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她用惹人怜爱的笑脸说道。
有种,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进行逐一说明的违和感。
然后用笑脸来淡化这种违和感的感觉。
「嗯?哎呀,这边这位小姐是……」
然后,她转向了我。
「……羽川、翼小姐——对吧?」
「啊,是的——」
在我报上名讳之前就如此说道——我有些不知所措。
尽管艾匹索德君已经说过她是忍野先生的前辈,可我还是吃惊不小——就算她从艾匹索德君或者是忍野先生那里听说了有关我的情报,可如果没有『吸血鬼的视力』的话,是如何认出剪了头发的我就是羽川翼的呢。
「——是我没错。」
「这还真是巧合呢。我只是一时兴起自己行动起来,没想到居然多亏这一心血来潮的决定和你见面了,真是高兴,翼妹妹。我想咩咩大概是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他的前辈,名为卧烟伊豆湖的人类。他称呼我为卧烟前辈。不过大多数时候被称呼为前辈的人就是我了。」
她如是道。
果然是奇怪的说话方式。
这样的自我介绍也真是够奇怪的。
「才不是什么搭讪呢,卧烟小姐——老子只是见到了老面孔之后,和她谈了许多回忆罢了。」
艾匹索德君相当不满似的说道(可是,他只是如此就『罢了』的打算令我大吃一惊)。
「哎呀无所谓啦,这种小事。」
卧烟小姐回应道。
似乎真的是完全不在意。
「如果你们关于往事的闲聊已经结束了的话,那就出发吧——现在可是争分夺秒的时刻。余切也紧跟在后头马上就要来了,必须赶在她前头。」
「余切?那是谁?」
「是谁都没关系啦,对于索德来说的话。只不过对我来说就不是无所谓的事情了。不不,其实本来我是希望咩咩或者泥舟两个人里面的某一个能过来的。不过那两个人都是漂泊不定的浪人。顺便一提,我是很不希望余弦过来的,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你真的是个只顾着自己方便说话的人呢——以对方也认识自己认识的那些人来说话算是哪门子道理啊。」
艾匹索德全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无奈,不过这种反应对于卧烟小姐来说不过是耳旁风,
「翼妹妹。」
她又转向了我。
说话方式太自由了啦。
「本来的话,在加入了索德和你两人之间的对话之后,我作为长辈是应该从自动售货机买点果汁来请你们两人喝的,不过就好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事情很紧急。不好意思我要带着索德先走一步了。」
「啊……好的。」
这没问题。
应该说,如果你愿意带他走的话,我心里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才对——不管怎么说他都很吓人(虽然我被杀害时的那份记忆已经从大脑当中消失了,但是身体似乎还记得,从刚才开始肚子一直疼得厉害),而我正在上学途中,不去学校可不行。
要是请我喝果汁的话,反倒是一种困扰。
「所以你这次遇到的关于老虎的问题,我就爱莫能助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吧。」
「哎?」
老虎的——问题?
哎……为什么这个人连这都知道?
是偷听到我刚才和艾匹索德君之间的对话内容了吗——不,从距离上来说这不太现实。
这是,和刚才直接报出了我的名字一样,不同次元的——不自然。
似乎也不是读心术。
正因为面对着卧烟小姐,我心里完全没考虑过哪方面的问题。
「嗯?怎么了,脸色不好啊。不过就是知道了老虎的问题,用不着这么吃惊吧。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哦?」
「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没错。」
她如是道。
「我无所不知。」
自信满满。
仿佛真的无所不知一般——
仿佛她掌握着故事的全部走向。
如是道。
「反正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你还会和那头老虎相遇的。你自己很快就会替这个古今中外无比强力的怪异取名为『苛虎』。可是谁也帮不了你。你无法从任何人那里得到帮助。要说为什么的话,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你所恋慕的那个男孩子的问题。」
「什么——」
我瞠目结舌。
恋慕的男孩子?
「阿良良木历对吧,你难道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卧烟小姐,非常自然的,仿佛这是常识一般,说道——就好像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点一样。
实际上。
「你真的是一无所知呢,翼妹妹——」
然后,俯视着我,轻视着我,如是道。
哀怨的——同情的看着我。
仿佛我是个可怜可悲的孩子。
如是道。
「就连自己一无所知这点,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无知,应该算是无知的无知吧。啊哈哈,无知的无知,听上去就好像是乳汁乳汁这样的淫言秽语呢。不过那要丰满型的身体才行吧,我是洗衣板啦,还真是羡慕呢。」
「…………」
「话又说回来,的确是不知道自己的无知会比较好一点——就算能够接受自己是个笨蛋的事实,绣花枕头一包草还是很让人受打击的。」
「……你。」
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会颤抖。
即使是在春假时面对着艾匹索德君——我也不曾像这样,颤抖着声音,颤抖着身体。
「你——到底了解我多少。」
「无所不知,所以呢。」
我无所不知,卧烟小姐重复道。
一次又一次的。
喋喋不休地重复着同一句台词。
就好像是『早上好』『晚安』『我开动了』『我吃饱了』一样。
重复着。
重复着。
重复着。
「包括你一无所知这点,我也知道。可是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全都一无所知。在一无所知的同时不断被骗,然后活下来。你不是例外,你没什么特别的。」
「不是例外——没有特别。」
「这样一来就舒服多了吧?」
卧烟小姐说道。
果然,是在蔑视着我。
「我知道的哦。」
「…………」
「当然,昨天晚上那座对于咩咩和你们来说都充满了回忆的场所,那座补习学校的废墟被一把火烧尽了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啊啊,这也是你所不知道的情报吧?一无所知的翼妹妹。」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3 23:02 编辑

055

神原同学缺席了。
最后,我赶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才将将冲入了教室(当然这只是个比喻罢了,我可没有在走廊里奔跑,只不过是用了类似竞走的方式——不,这样的行为也足够算得上是犯规了),等到第一节课下课之后,我才有时间来拜访神原同学所在的二年级教室。
「哦,是羽川同学。」「羽川前辈。」「真的哎,是羽川前辈哦。」「是经常和神原同学聊天的羽川前辈。」「不,是阿良良木前辈的恩人羽川同学才对。」
……不知何故,我有着拔群的知名度。
很想捂着脸转身逃开,不过我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问了问神原同学的情况——然后就得到了前述的回应。
没有和班主任,也没有和班级里关系要好的朋友(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神原同学有着同年级的朋友这点还是让我松了口气),进行任何联系。
「神原同学是个非常认真的人,所以无故缺席的状况真的是很少见……大家都很担心呢。」
「…………」
在不同的群体当中同一个人也会得到不同的评价,可是神原同学在她班上的评价也和我们对她的印象差得太远了。
……不。
这一边应该才是正确的吧。
像我这样——从任何人那里得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评价,这才不正常吧。
不正常。
不普通。
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优等生——异常的程度。
「羽川前辈知道些什么吗?」
被人询问之后,
「不。」
我只能这么回答。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句话似乎有种很冷淡的感觉,那孩子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羞涩难当之下,我逃也似的离开了神原同学的教室。
虽然很对不起上课的老师,但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第二节课的内容我是一点也听不进去——果然还是很担心。
阿良良木君也是一样,今天依然休息,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老实说从第一节课开始我就没把心思放在听课上面了——从卧烟小姐那里听说过了叡考塾被整个烧毁的情报之后,我就没法保持冷静了。
因为那里不仅仅是一个凝聚了我们众多回忆的场所,更重要的是阿良良木君和神原同学约定见面的地方被烧毁了。
当然,在同卧烟小姐还有艾匹索德君分别之后,我用手机上网查看了一下新闻,结果发觉那的确是事实。
而且连图像都附上了。
进入我眼帘的照片上建筑物的惨状甚至让人怀疑那里是不是用混凝土建成的——那块承载了我诸多回忆的地方。
就这样漂亮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没有关于战场原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会作何感想的担忧,也没有被陷入对难以言喻的无常观的沉思,不过就现状而言,的确不是如此感伤的时侯。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良良木君和神原同学会没事吗。
无比担心,一整天里无论是上课还是休息时间,都坐立不安。
……但尽管如此——我也没有选择早退,而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了一天的课程,这是因为在我内心的某处,深信着他们两人一定平安无事。
我在自己的内心,找到了一位能够断言那两个人在这一次的火灾当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自己。
一开始,我觉得这份心情是信赖。
用不着为阿良良木君和神原同学担心,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一定能够安然无恙的从困境当中脱离出来,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但是,不用过于深究,就能发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阿良良木君是个在这种时刻完全无法让人安心的在一旁袖手旁观,无论什么时候死掉都毫不奇怪的男生,他的那种倾向已经不是自我牺牲,而是自虐级别的了。正因为非常了解他,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件之后我是很难相信他平安无事的。
然后神原同学那边,很遗憾的是我和她的关系并没有亲昵到可以天真的相信她平安无事的地步(而且由于战场原同学的因素,说不定我还被她敌视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能够确信那两个人平安无事呢——至少是确信那两个人没有在火灾当中受伤。
「……因为我知道啊。」
我自言自语。
放学之后的回家路上。
不,这不能说是回家的路——因为我并没有直接回答阿良良木君的家,而是打算先绕个远路。
「没错,我知道——我知道那场火,是在和阿良良木君还有神原同学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烧起来的。」
知道。
虽然我不知道。
但那个不是我的我,知道。
大概昨天晚上——我变成了黑羽川的那个时候,看到了,知道了。了解到那两个人平安无事。我知道阿良良木君和神原同学在碰头了之后,移动到了其他的地方——和那场火灾,是完全不同的问题。
所以就好像卧烟小姐所说的那样。
这是——我的问题。
「……而且,火灾这样的状况——和我。」
羽川家被烧毁是三天之前。
叡考塾被烧毁是一天之前。
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内——和我具有深厚因缘的两栋建筑物,就都烧毁了。
我怎么就没有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思考呢。
而且两次的火灾都是在我看到了老虎之后发生的——这一点不能不加以注意。
羽川家的火灾原因至今依然不明,按照我从网络新闻上面看到的消息,叡考塾的火灾原因同样不明。不过正因为是没有明火的场所,所以纵火的嫌疑特别大——
「纵火……吗。」
最糟糕的可能性掠过了我的脑海。
变成了黑羽川的我其实就是犯人,就是那个纵火犯。
只要想到黄金周的那个时侯黑羽川旁若无人地做出的那些举动,这可以说是非常现实的可能性。
实际上,至今为止,我已经不止一次的产生过『那样的家,消失掉就好了』这样的愿望——现在的状况,完全可以说是实现了我的那种愿望。
可能性非常之高。
然而,还是觉得有某些地方不对。
并不是说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而是最糟糕的情况这部分。
虽然我说不太清楚,但是更加糟糕的结论,似乎正在这个故事的前头等着我。令我不敢正视的结论——正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等待着我。
没错,真相。
令人不快的真相——在前方等待着我。
我脚下的这条路,正是通往真相的道路。
「要回头的话——只有现在。」
现在。
只要微微闭上眼睛——移开视线。
那么到了明天,我就不会再和这份真相相遇了。
一如往常的。
继续扮演一直以来的那个羽川翼。
阿良良木君最好的朋友,不曾改变的羽川翼——不曾改变的我。
我还是我。
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是。」
可是。
可是,可是。
我不知道阿良良木君现在正在和什么东西战斗。
可他毫无疑问地正在和某种东西战斗——和真宵妹妹还有神原同学一起,肯定还有小忍的助力,像以前一样拼命战斗。
所以我也要战斗。
既然这样算不上是逃跑,那么也不再移开视线。
这一次,我要正面面对——我那颗被分割出去的心。
大概这次——就是这样的故事。
「没错……那只老虎。」
那一天,新学期开始的那一天。
在上学的途中,看到的——那头巨大的老虎。
「我看到了那头老虎之后才开始了这次的事件。」
应该是这样。
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就是如此,我知道。
我,很清楚。
「苛虎……是叫这个名字吧。卧烟小姐说过的。」
首先应该从这里入手。
我来到了图书馆的门前。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3 23:02 编辑

056

应该算是这座小镇的骄傲,我们所居住的这座小镇的图书馆藏书非常丰富。和建筑物规模不相符的藏书量便是图书馆人的自豪,不过也知道这是管理员的个人爱好还是遗留下来的传统,比起畅销书似乎更热衷于把核心向的书籍摆放在书架上,于是更有一种类似博物馆的感觉。
这里插入一个小插曲,忍野先生停留在这个小镇的时侯,曾经好几次拜托我替他借书(因为忍野先生不是这里的居民,所以办不了借书卡)。
星期天的时侯休息这一点应该说是美中不足,不过从我还是个孩子的时侯开始,我就一直造访这座图书馆了。没有去过补习班,所以说我人生中必要的那些东西全都是在这座图书馆里面学到的也不为过。
双亲不曾教导我的东西。
我也都在这座图书馆里面学到了。
独自一人。
最近,常常将这里作为阿良良木君补习专用场所,不过在战场原同学担任阿良良木君的家庭教师的日子里,我也依然一个人来到这里。
老实说,这里的藏书基本在我十五岁的时侯就已经通读过一遍了,不过我很喜欢这里的空气,这里的氛围,所以就算闲来无事,也还是一样会来到这里。
对于学习来说也是最合适不过的场所了。
对我来说虽然不算是『自己家』,不过依旧是能够让我平静下来的地方之一。
当然,我今天并不是『闲来无事来到了此处』——我是来调查的。
「你好,翼妹妹。」
「你好,打扰了。」
同熟识的职员打过招呼之后,我首先找出五本感觉上相关的书籍,然后坐到了几乎已经成了指定席的窗边的椅子上。
现在各处的图书馆都在进行着书籍数字化的改造,不过这里暂时还没有受到影响,所以只能这样按部就班地一本一本去找。
每一本书我都曾经看过,但是我的记忆力也不是那么完美,而且,在这个问题上,我的记忆力帮不上忙。
我能够将对自己不利的、负面的记忆,同自己的心分割开来。
也做到了。
如果说阿良良木君母亲的习惯是话里有话的话,那我的习惯就是随时随地都会移开视线。
就连黄金周时侯发生的那些事,那么夸张的事态,也被我忘记得一干二净,至今为止都没有完全回忆起来——不,是我不愿回忆起来。
将痛苦的回忆,催人泪下的压力,全都托付给自己之外的东西。
托付给——黑羽川。
……所以我的记忆,我的知识,更进一步来说我的思考,全都帮不上任何忙——可就算如此,还是想要做些什么,拼命挣扎着想要做些什么,结果也只能像这样复习过去的知识。
一行一行,一字一字。
聚精会神。
仿佛要将这些文字全都烙印在脑海中,也只能如此。
「……嗯。」
可是,尽管我一直待到闭关时分——不仅仅是一开始的那五本,最终一共读了十五本专业书籍,但没有一本书记载着苛虎,或者是会变化成苛虎的妖怪和怪异。
考虑到我也有听错了的可能性,所以将注意力放到了有没有什么名字相似的怪异上——比如说不同汉字的『火虎』,既然最后引发的现象是火灾,那么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但同样一无所获(还试着去寻找相关联的『水虎』,不过那是河童的名字,完全没关系)。
嗯。
有志者事竟成,看来也不完全如此。
原本以为能够像忍野先生那样随意地卖弄知识……看样子我没有这种好运。
但是,说不定其实在某本书里实实在在地记载着相关的情报,只是我漏掉了,这种可能性不也存在着吗?虽然记载在书中,但是因为我不想了解所以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的可能性——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就什么都办法相信了啊。」
不。
只要我还是我,那从一开始就是什么都无法相信的状态,要说这样的状况下能够做到什么的话——想要做什么的话。
既然什么都无法相信,就应该反过来利用这种缺乏信赖的状态。
图书馆不行,那么上网搜集信息也是解决办法之一,不过我对这方面的进展不抱什么希望。如果是搜索当下正在发生些什么,那么因特网是非常优秀的媒体,可是在调查过去的情报这一点上,误报就太多了。
换言之,在怪异传说这方面很弱。
话虽如此,还是有可能找到某些线索,在没有其他办法的现在,排斥电子情报也没有任何意义——对于机械苦手的忍野来说,这是他无法使用的调查方法。
进入图书馆之后要关上手机的电源,那干脆到外头去用手机搜索一下吧。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我便起身将选出来的书本全都放回到书架上去。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记忆究竟哪些部分是正确的,不过这座图书馆的藏书位置似乎还没什么问题,这样一份工作显得很容易。
「翼妹妹,今天是一个人来吗?」
就在我整理书籍的时候,另外一位管理员朝我走来。这个人好几次都看到我和阿良良木君一起来图书馆,所以问的是这个意思。看样子她是以为我和阿良良木君是情侣了,不过阿良良木君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所以我也不高兴特地去纠正。
「嗯,今天我一个人。」
如前所述,虽然我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来的这里,不过这个人似乎都没注意到那时候的我。
「是吗,马上就要到闭馆时间了,想要调查的东西已经搞清楚了吗?」
「已经查完了。」
虽然没有得到结果,但是能够做的调查都做了。
管理员瞥了一眼我抱在怀里的书,然后说了一句「好沉呢」。
「等到电子书籍普及之后,人类或许就和这样一种重量无缘了吧。不,到那个时候,或许连图书馆的必要性都值得怀疑了。」
「谁知道呢。只要电子书籍还没法摆脱数码照片的形式,暂时就还没问题。书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重量才能称其为书……非平面而是立体的,才是书。虽然数码相机已经普及了,可是手办的爱好者们也没有说『只要照片就足够了』,和这一样,有了封面和封底才能算是真正的书。」
将书籍数字化的想法是很奇怪的。
书籍和电子书籍之间的区别,就如同书籍和电影之间的区别一样,这样思考才是正确的——这种转移并不是进化。而是全新的种类。
「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似乎也不打算和女高中生进行深入的探讨,管理员微微一笑,看了看我怀中书的标题,
「对妖怪感兴趣吗?」
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也难怪,无论是哪一本,都不像是如花似玉的女高中生会感兴趣的书,要说不可思议的话,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是老职员的话,对于我的嗜好(烂读派)应该是很了解的,不过这位职员还是个新人。
「嗯,因为——学校的课题。」
又不可能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她,我只能用个听上去不错的借口搪塞。
「是这样啊,那在新刊书架那边刚刚新进了一本书,已经读过了吗?」
「不——还没有。」
这么说来新刊那边还没检查过。
「虽然现在要读的话已经来不急了,不过可以借回去哦。」
「也是呢,那就多谢了。」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其实我的心里没什么期待。
在遗漏掉的最后一本书当中,记载着我所寻求的怪异的情报,这种展开也太巧合了——不过就算这样,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就是了。
我按照对方的建议借走了那本书,然后离开了图书馆。
「……嗯?等等,新刊……」
新刊——新型。
把借来的书放进书包的瞬间,我突然想到——不不,突然想到这样的说法是很奇怪的。
因为卧烟小姐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了。
这是我自己为其取名的怪异——
「查到了这个份上,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莫非那头老虎是像黑羽川那样,新型的怪异——」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3 23:03 编辑

057


有了契机之后,接下来只要顺藤摸瓜就好了。
这是名副其实的关键字,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就没有什么翻箱倒柜的必要了。
而且,其实在听到卧烟小姐那番话的时候,我就应该注意到了。
没错,就算不去图书馆,那句话也早就被记载在国中的国语教科书当中了——那是任何人都曾经听说过的成句。
苛政猛于虎。
礼记,檀弓下的一节。
应该是没有这个必要,不过还是从复习的角度出发解说一下吧。
有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位女性,她的公公和丈夫都被一只凶猛的吃人老虎吃了,如今她的儿子也被吃了。孔子派弟子问她,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那位女性回答道,「无论是怎样凶恶的猛兽,也比被苛酷政治统治的国家要好多了」——所谓苛政,也就是指繁重的徭役和赋税,当然在此处直接理解为苛酷的政治也没有问题。
如果卧烟小姐所言非虚,我会将那头老虎命名为苛虎的话——则出处毫无疑问地就是来自于这样一句话。要说为什么,因为自从我在小学里听说了这句话之后,「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呢」,就一直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无论是怎样的政治,也比会吃人的老虎要好啊——这是我的看法。
倒也不是因为当时的我是个无法体会文章精妙之处的孩子。当时最让我无法接受的理由是,公公或者丈夫也就算了,就连自己的孩子都用这样的思想去对待的女性,根本不理解母亲的真正含义。
可是事到如今,在了解到的确有比老虎更加严酷,更加凶狠的政治形态存在之后,我不再完全无法理解她的心情——可是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所谓苛虎,其实并不是『苛政猛于虎』的缩写,而是『比之苛政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老虎』这个意思,是超越了老虎的虎,『苛虎』,我是这么想,你觉得呢。」
听了我的假设之后,电话另一头的战场原同学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不清呢」给出了否定的回应。
而且,还是非常露骨的否定。
「我觉得你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那个叫做卧烟的人——按照你的说法,怎么想也不是羽川同学替那只老虎起的名字,而是她起的名字才对。」
「嗯,这样说也没错。」
这一块很难说明。
卧烟伊豆湖,这位自称是忍野先生前辈的人的为人,只靠一张嘴是很难表述的——就连直接见了面,说过话的我,也搞不清楚。
自然是不可能解释说明给别人了。
但是,那个人应该是没理由非要诱导我不可的——就好像是巧妙地诱导了火焰姐妹的战场原同学那样的理由。
那个人和我。
毫无关系——撇清关系。
「这根本就听不懂。说不定只是在吹牛。或者是有什么难以言喻的理由。」
「难以言喻的理由是什么。」
「顺便一提,那个人,大概和神原有什么关系。」
「哎?」
吃了一惊。
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神原同学的名字。
「我没记错的话,神原母亲娘家的姓,就是卧烟。国中的时候听她说过——神原自己,以前也是叫做卧烟骏河的。顺便一提母亲的名字是远江。没有向本人确认过所以无法断定,但是没关系,偶然,远房亲戚之类的,不觉得值得品味吗。」
「是啊……」
骏河,远江,然后是伊豆,怀疑这三者之间的关联性也是正常的。
这三者都不是什么常见的名字。
也就是说。
「神原的猿之手,也是从母亲那里继承过来的——要我说来那个叫做卧烟的人可疑到不行。」
「嗯——确实,不能说她不可以,这一点我也同意。」
我是发自内心的这么想。
不是因为她能够随意驱使艾匹索德君,也不是因为她能够若无其事但又一针见血地指出事情的核心。
——无所不知。
这句台词。
这句台词——刺痛了我的心。
如同荆棘。
如同木柱。
「说起来,卧烟还有灭火的意思在里面呢。所以其实你家的火灾,还有那座补习学校的火灾,犯人都是这家伙吧?逆向思维的话。」
「不不不。」
这算是什么逆向思维。
这可不行。
「对了,战场原同学,你有没有跟神原同学联系过?」
在我打这通电话之前,战场原同学都对叡考塾被烧毁一事一无所知,不过她应该非常关心重要的学妹,神原同学的安危才对。反正是用流感这样的借口休息在家,要多少时间有多少时间,打个电话过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嗯。」
战场原同学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果然是高人一等的行动力。
「不过,没能接通——从转接到语音信箱这点来看,要么就是没电了,要么就是在某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所以才打不通。当然,对方也没有联络过来——这种孩子,将来肯定会成为到了正月也不回家的大学生呢。」
「还真是现实的将来的话题呢。」
而且是充满了生活感的预测。
那两个人,真的会离开老家吗?
特别是阿良良木君。
妹妹们肯定是不会放他出门的。如果他说想要出去租房子住的话,应该会像『危情十日』那样被监禁起来吧。
「不过,既然阿良良木君和神原成功见面了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也不好说呢。卧烟小姐来到这座小镇的理由,很有可能和神原相关。也就是说阿良良木君和那位半吸血鬼的小鬼头再次见面的可能性很高,再次战斗的可能性也不为零……哎。」
那个男人到底在干吗啊,战场原同学一声叹息。
唔,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她。
当然我也替那两个人担心,但是从立场上来说,战场原同学显然更痛苦。
「算了。」
可是,她却把一肚子的话都咽了下去。
这种忍耐力,同样可以匹敌她的行动力。
应该说这都是由于她在超过两年的时间里和怪异为伍的缘故吧。
「我,很不喜欢放弃,但是很擅长等待——现在就平心静气地,作为一名成熟的女性,等待着他们回来吧。」
「哦哦……」
「等他们回来了再好好教训一番。」
「哦哦?」
这也算是成熟吗?
看样子阿良良木君和神原同学在脱离现在困扰着他们的苦境之后,还必须越过另一道刚刚出现的高墙。
「这件事先放到一边。接下来是这边的问题,回到刚才的话题吧。」
战场原同学突然说道。
「那边或许很棘手,但这边也不成多让——苛虎是吧?就算我们赌一把,相信那个卧烟小姐好了。」
赌一把,强调了这几个字的她的用意,其实是在强调过去曾经被五个欺诈师欺骗过的经历吧。这么说来,曾经欺骗过她的贝木泥舟,和忍野先生一样,也是这位卧烟小姐的学弟——
「就我个人而言,要说苛虎的话,只会联想到past——过去。」
「过去的意思?」
「嗯——比起将其理解成火之虎而写成火虎,还是这样比较接近吧。而且从Trauma的意义上来说也比较说得通。」
「Trauma?」
「哎呀讨厌,这样不是比较时髦吗——」
很常见的啦,战场原同学害羞似的说道。
平时的她就常常面不改色地使用这种时髦方式,不如说这是她最爱的表达方式,可是似乎还是讨厌我把她刚才那番话当成是刻意为之。
不过,我还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过去——苛虎。
「不过,不能光是发笑哦。」
明明就没人在笑,战场原同学还是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道。
「名字什么的先不管他,然后是不是新型的怪异这点干脆也扔到一边,总之,这应该算是伴随着相当程度的现实危机的怪异才对吧?没错,和我的蟹,还有真宵妹妹的蜗牛不一样,方向性不是内侧而是外侧,这一点上倒是和神原的左手很相似——」
「哎?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明白吧?」
战场原同学哭笑不得地说道,可我真的是不明白。
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只是,就卧烟小姐告诉我的苛虎这样一个名字(关于其构造还有一些别的琐碎问题),在外人眼中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而打了个电话问问看——结果被战场原同学相当彻底的否定了,要说我现在的反应还算是比较冷静的才对。
「不不,不是这个问题。羽川同学的家,还有补习学校的废墟,不都接连遭遇了火灾了吗?」
「嗯,没错。不过很可惜的是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两件事情和我遭遇了老虎之间的关联性——」
「这里有没有关联性其实根本就无所谓。这两个场所,除了都是羽川同学所熟知的,并且建立有长期关系的地点这两个共同点之外,不还有一个更加不起眼的,短期性的共同点吗?」
「哎?」
说到这个份上——我还是不明白。
不,其实我是明白的。
只是,我又一次。
移开了视线。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遇见了老虎之后的第二天,立刻就发生了火灾——」
「不对。」
战场原同学说道。
似乎很难开口——原本是希望我自己发现到弦外之音——终究还是明确地说了出来。
「你刚刚睡过的地方,接连发生了火灾,不是吗?」
「…………!?」
「也就是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的公寓和阿良良木君的家,应该会在今天晚上被烧毁吧?」
用冷静的语气,诉说着难以驳斥的事实。
这是真正意义上——火烧眉毛的危机。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8 01:43 编辑

058


我是坐在某个公园的长登上给战场原同学打电话的——顺便一提这座公园,就是阿良良木君和真宵妹妹第一次相遇的场所。
另外,阿良良木君和战场原同学的交往也是始于这座公园,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对他们而言,这里是比叡考塾更加值得回忆的地方。
不过在我的眼中,不过对我来说,这里是个和别处并无二致的地方,只不过是离我家比较近的一座公园罢了。以前就常常在散步的途中经过这里,所以在这里打电话并没什么很深刻的理由。
想要再去看看被烧毁了的羽川家的遗迹,所以才从图书馆那边一路走来,可是真到了附近,却又感到一丝恐惧,于是就先给战场原同学打了个电话。
应该说这也是移开了视线,而是真的感到害怕。可我现在就连自己到底是把视线从什么东西上移开了都不知道。
不仅是混乱。
更是困惑。
实际上,虽然战场原同学给出的指摘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的确如她所言,那应该是不需要明说就能够注意到的东西。
将羽川家联想成是『自己刚刚睡过的地方』或许还需要一定程度思维上的跳跃性(正因为是自己家,所以睡在那里太过理所当然,反而不容易得到这个结论),可是无论如何,补习学校的废墟被烧的时侯,我应该联想到『昨天才刚在那里睡觉的说』才对。
因为我在那里睡过一夜所以烧毁了——即使没想到这一步,如果差了一天的话我就被烧死了——这样的后怕心理应该还是会有的。
可是,这样的想法甚至连苗头都没有出现,并不是因为缺乏想象力——
而是因为我没有正视现实。
或许是因为如此。
应该是因为如此。
当然,也不能因此就不假思索地同意了战场原同学的指责——不能草草得出结论,毕竟目前的证据还不足以支持这个结论。
样本只有两件,从理论上来说是无法导出这个结论的。
可又不能干等着第三件、第四件样本的出现。
同战场原同学的通话结束之后,我重新下定决心,朝着被烧毁的自宅前进——然而,原本以为能够发现些什么的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再一次。
令人难以相信的空无一物。
现在连围观群众也已散尽,仿佛这里是一片十五年前就被烧毁了的草原,甚至都没有犯罪现场常见的禁止入内的条幅围成一圈——纯粹的空地。
空无一物——什么都感受不到。
连这种『什么都感受不到』的感觉,现在的我都无法轻易相信——可是,我并不是居住在这片土地上,而是居住在自己的家里,所以这种感觉,应该可以半信半疑地接受。
没错,这里的确。
空无一物。
「…………」
在这里发呆太久的话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只在那里呆了大概1分钟,之后便立刻转身离去。
『你刚刚睡过的地方,接连发生了火灾,不是吗——也就是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的公寓和阿良良木君的家,应该会在今天晚上被烧毁吧?』
战场原同学的这份担心,无论是在看过了火灾现场遗迹的之前还是之后,都有种牵强的感觉——可是听她那么一说,有一则故事涌上我的心头。
那是八百屋于七的故事。
爱上了在发生大火灾时遇见的男性,为了和自己相爱的那个人再度相见,自己用一把火烧了自家的那位少女——虽然这样的念头不会让人觉得是热情反而产生一股寒意,可这种思念,其实也就是普通的恋爱感情。
因为于七是丙午年所生,所以丙午之女不吉的说法其实不是怪谈而是迷信,不,应该说是偏见才对。
(译者注:一说于七生于宽文六年即1666年,时年丙午,不过此乃以讹传讹,实际上于七生于宽文八年)
因为每个人平等地拥有这种感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应的生辰。
只不过——丙午这个词,在这里意味深长。
不,我知道这没有意义。
——午。
马年。
战场原同学利用Trauma这样一个词玩过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被我指出之后还害羞了一阵子,不过怪异传说这种东西大致上就是以文字游戏的形式开始的,就好像丙午被人们说成是『马遇火而狂』一样。
(译者注:在天干中,丙通炳,如赫赫太阳,炎炎火光,万物皆炳燃着,见而光明)
虎和马——Trauma。
(译者注:虎的日语发音为tora,马则为uma)
心的外伤。
「只从可能性出发的话,有太多可以考虑的东西了——还无法得出结论。」
其实,结论已经浮出水面。
问题是我真的能够直面这样一个结论吗——即使那种担心是杞人忧天,可如果真的暗示了战场原同学的公寓和阿良良木君的家会被烧毁的话,我肯定会焦躁不已。
没错。
必须做出决断了。
同缠绕着火灾——缠绕着我的这个故事,做出决断。
「……这个,我打扰了。」
从羽川宅(遗迹)来到了阿良良木君家,虽然就距离而言应该是搭乘公交车的距离了,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使用公共交通,而是靠自己的双脚走了回来。
因为我已经有了房门的钥匙,所以不用按门铃就能直接进门(对方很信任我),不过还是会有些畏畏缩缩。就算说了要我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我也做不到。
当成是自己的家——什么的。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家应该是怎样。
不仅如此。
我连自己应该是怎样,都不知道。
而且,如果说我睡过的地方真的会一个接一个地被大火所吞噬的话,我应该是不再回到阿良良木君的家才比较好,可是既然都已经在这里住过一个晚上了,或许已经迟了——那么就算回到这里来也没关系了,这种歪理在我的内心最终成立。
……可是。
只不过是回到自己住宿的地方,都需要寻找理由,我的心灵居然贫乏到如此地步,有点想去死了。
「欢迎回家,翼姐姐。好晚啊。是到什么地方转了一圈吗?」
就在我脱鞋子的时候,火怜妹妹从客厅里面走出来迎接我。尽管听到了欢迎回家这样的话语,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嗯,稍微往那边的公园绕了点远路。」
「这样啊。」
「阿良良木君有联络过吗?」
「没有呢,我这个哥哥,也太没规矩了。等他回来看我一脚踹飞。绝对会用上全力。」
火怜妹妹一边说着一边摆开了踢腿的架势。
而且还是华丽得毫无意义的二段踢。
看样子阿良良木君在解决了现在困扰着他的事件之后,又多出了一道不得不越过的高墙。
不,现在不是事不关己的时候,完全不是。
我也——有对他的不满要说。
等到我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之后。
也要为他准备一道难题。
「哎,那种哥哥的事情随便怎样都无所谓啦。翼姐姐,我可是久等了哦。说是迫不及待也不为过呢。还是说急不可待才对?」
「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区别吧?」
「月火酱已经回来了,一起来玩游戏吧。我们已经在客厅的桌子上准备好牌了。」
「牌?」
原来不是电子游戏啊。
有点意外。
「啊,不过,对不起哦火怜妹妹,我,想要在房间里想些事情——」
「好啦好啦。」
火怜妹妹强硬地拉着想要拒绝邀请的我的手腕,带着我朝客厅走去。
「不、不好啦——」
「对人类而言还是少动动脑子比较好啦。」
「这算是什么理论!?」
「理论什么的,只会让人头疼啦。虽说人类是会思考的芦苇,但是谁又能说不思考的芦苇就不行呢。」
(译者注:人类是会思考的芦苇,一语出自布莱兹·帕斯卡的手稿《思想录》)
「大胆的意见!」
不过不会思考的芦苇那就是单纯的芦苇吧!?
成为了芦苇也没关系吗!?
「好啦快点快点,别以为能够抵抗我哦!」
「等、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让我脱了,让我把鞋脱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打牌啦!」
「哇——」
火怜妹妹高兴得跳了起来。
真是天真无邪。
其实并不是想些事情,而是不得不思考某些问题,这样的我根本没时间开开心心地去玩牌——所以无论是怎样强硬的邀请,我都应该以没有时间为理由拒绝才对。
可是我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已经明白独自思考是多么地没有意义——当然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是因为同意了觉得做一根不思考的芦苇也行的火怜妹妹的意见。
讨厌成为单纯的芦苇。
可是——思考问题的我和不思考问题的我,也同样讨厌,因为。
思考。
思考,不断思考,无论我找到了多少线索——当我发现那些线索会对自己不利的时候,我总是移开视线,将其从内心割离,到头来将其忘记,最终成为完全没有思考过的状况。
既然如此,就应该像战场原同学曾经做过的那样——在对话的过程当中寻找线索,这样的做法才是最有效率的。
虽然也有不该将身为国中生的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牵扯进来的良知在行动,但实际上早已经给她们添了麻烦,这时候还保持距离只会起到反效果——更重要的是,如果要讨论和火灾有关的话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比她们更合适的对象了。
因为她们是栂之木二中的火焰姐妹。
名字当中就寄宿着火焰的二人。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8 01:44 编辑

059


「火?从这个字联想到的东西?这还用得着多说吗,当然是我的胸膛里这颗炽热的心啊。」
面对着我的问题,火怜妹妹用略带骄傲的笑脸回答道。从她这毫不犹豫的语气来看,这个问题似乎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
出乎意料的即问即答。
感觉上,在我提问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答案的样子。
「也就是说用一个词来总结的话是热情呢。」
「唔……」
既然是纸牌的游戏,我原本以为是鬼牌啦二十点啦接龙之类的,结果月火妹妹提出的方案居然是我们三人各自用纸牌搭塔。
使用十组事先准备好的纸牌,速度最快同时搭成的塔最高的那个人即为胜者。
非常抱歉,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同积木游戏很相近,一点创意都没有。
至少也该是个大家一起参与的游戏啊……这就是所谓代沟了吗。
不过毕竟目前是三个人一起玩扑克牌游戏的状态,也不能太敷衍了,我一边用纸牌拼成三角形,一边装着闲聊的样子向两人提问。
「那,炎这个词又会联想到什么呢?」
「那是比热情更加炽热的东西。」
火怜妹妹断言道。
和之前同样毫不犹豫。
「正义,换一个词就是正义。」
「嗯,原来如此。」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和我的迷茫可说是形成了鲜明对照。
至少以我目前的心境,是没办法同意这样一种定义的。
「所以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才会自称是火焰姐妹吗?」
「没错!」
火怜妹妹大声地回答道。
「火焰姐妹也就是正义姐妹!」
「可惜这不是正确答案呢。」
坐在一旁的月火妹妹完全否定了火怜妹妹的这句台词。
笑着否定。
真是毫不留情。
「我们之所以被称呼为火焰姐妹,只是因为两个人的名字里面都有『火』这个字罢了。就是如此普通的理由,对不起。而且在我们还是小学生的时侯就被人这样称呼了,那是在我们两个人开始正义活动之前。」
「是这样吗?」
火怜妹妹歪着头问道。
看样子确实是不记得了。
应该就是这样了,不过没有像瓦尔哈拉组合那样是自己起的名字这点算是可取之处吧。
「顺便一提,我从『火』还有『炎』这样的字联想到的东西是恋爱之心。」
「恋爱之心。」
确实。
实际上,八百屋与七的故事,虽然就故事性而言多少有虚构的成分,但毕竟还是以恋爱故事为基础的——燃烧的恋情,也有这样的形容。
…………
话说回来,月火妹妹以非常惊人的速度搭建着扑克牌金字塔,精密作业方面太优秀了啦。
看样子她是个能够若无其事地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孩子。
其实这个从『火』字开始的联想游戏,我在从公园回来的路上就一个人先玩起来了——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没有任何收获。
『赤』、『热』、『文明』,我所想到的都是这些没什么价值的答案。
一个人的想象力是有限的,所以我没有收获——我缺乏想象力,所以没有收获——应该不是因为这种看似普通的理由才没有收获的吧。
我大概是有意识地避开了那个关键性的词语。
在避开线索的同时向下思考。
所以才不能闷头于独自思考之中,而是要像这样在和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游戏的过程当中寻求答案——
「恋爱之心——呢。」
这的确是我没能从『火』这个字联想到的单词——也的确是把与七的事情放在了心上却依然漏掉的单词——可是,和正义一样,这个单词应该也算不上是线索。
总有一种——偏离了靶心的感觉。
「嗯。」
月火妹妹可爱地对着我点了点头。
「羽川姐姐或许不知道,不过火焰姐妹不仅仅从事正义活动,恋爱商谈也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内哦。」
这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因为阿良良木君总是在强调『正义的伙伴』这一个侧面,所以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她们的主业。不过仔细想想她们也算是当地初中女生当中代表性的人物了(这真的是很厉害呢),既然如此,反而应该说恋爱商谈的活动是主业才对。
「嗯,就连哥哥也曾经找我们来进行过恋爱商谈哦。」
「哎?阿良良木君也?」
原来如此。
阿良良木君会找妹妹商量恋爱的烦恼啊……
这还真是受打击呢。
「嗯,应该是在五月的时侯吧,说起来那件事后来怎么样了呢。」
听到了月火妹妹的台词之后,火怜妹妹开始搜寻记忆。
「喜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记得是这种幼稚得不行的问题呢。」
「哦……也就是说,找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商量战场原同学的事情吗?」
先不说火怜妹妹的记忆是否正确,如果是五月的那个时候,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那两个人是在母亲节的那一天,在刚才的那个公园里建立起恋爱关系的——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误以为他们在此之前就已经开始交往了。
……嗯?
这种不自然的感觉是什么?
记忆消失——不对,是思考被强行关闭了一般,一下子就跳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的,漫不经心的感觉。
我刚才——又把视线从什么东西上面移开了吗?
「嗯——不一定呢。因为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哥哥到底说了些什么已经忘记了。我们回答了些什么也一样忘记了。」
月火妹妹非常干脆的给出了冷冰冰的回答。
可是从她的语调来看,与其说是忘记,更像是掩饰着什么。
……话说,同火怜妹妹不同的是月火妹妹在听到我的问题之后,脸上出现了诧异的表情——或者就算没有这么夸张,不可思议的感觉还是有的。
似乎是没有想到的样子。
倒也不难想象——自己家里着了火的人提出了『从「火」这个字能够联想到的东西』,就算不是参谋身份,一般人也会觉得不自然的吧。
「怒火也有一种『火』的感觉,不过按照火怜酱的的说法,这跟正义是一样的呢。对火怜酱来说,正义就是怒火啦。」
「没错!」
火怜妹妹又一次大声喊道。
因为用力过猛,刚刚搭起来的扑克牌金字塔应声倒塌(虽然才刚刚到第二层)。
这算是拆除的新方法吗。
「所以熊熊怒火就是正义!」
「不管怎么说,我和火怜酱的理解应该算是『火热的心情』吧。」
「火热的心情……」
嗯。
确实如此,『冷淡的正义』或者是『冰冷的恋爱』之类的说法,简直就像是在手术台上面缝针一样。至少月火妹妹所说的这些,比火怜妹妹说的那些,更容易理解……
可是在我的内心,真的存在『火热的心情』吗?
火热……火热……火热……不行。
总觉得距离靶心越来越远。
「不不,怎么能叫不管怎么说呢。火热的心情等于正义才对吧。」
火怜妹妹抓住月火妹妹的话语不放。
看样子火怜妹妹是两人之中更为正义所倾倒的那一个——一般来说,应该是年幼的月火妹妹更热衷于活动之中才对,不过这两人之间应该是她陪伴着姐姐的关系。
嗯,姐姐对妹妹拥有影响力这点,也很容易理解——不过我没有姐妹,所以原本容易理解的事情也变得难以理解了。
「嗯,说的也是。」
或许就是这样一个缘故,月火妹妹首先同意了火怜妹妹的观点。
「不过啊,火怜酱。火怜酱对于瑞鸟君的那种感情,虽然不是正义但一样火热,对吧?」
之后反驳道。
「嗯——对哦。对不起,是我错了。」
道歉了。
爽直到异常的地步。
这种理解能力,也难怪阿良良木君为为之担心了——也难怪会被贝木先生骗得团团转了。
哎,不过,瑞鸟君是谁?
「是火怜酱的男朋友。」
问了之后,月火妹妹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顺便一提我的男朋友是蜡烛泽君。」
「……哎?什么?两个人都有男朋友了?」
这可是第一次听说。
大吃一惊。
「从来没有听阿良良木君说过。」
「啊啊,哥哥当他们不存在啦。」
火怜妹妹解释道。
原来如此,一说就通。
实在是太容易理解了。
完全是就阿良良木君的风格——无论如何,他都溺爱着两个妹妹。
从他平时的各种发言当中就可见一斑,而且也正因为如此火怜妹妹被贝木先生欺骗了的那个时候他才会那么愤怒。
这个哥哥真辛苦啊。
「对了,具体是怎样的人呢?」
这部分内容和眼下的问题应该是没什么关系了,单纯只是因为我对火焰姐妹的男友会是怎样的人感兴趣而提出的。
可是,两人的答案,
「和哥哥很像的家伙。」
「和哥哥很像的人。」
让我很后悔自己居然提出了那种问题。
这对兄妹,果然……
不过如果这些都是事实的话,也难怪阿良良木君会把那两个人当成是『不存在』了——不然他肯定会陷入巨大的同类厌恶的感情中去。
阿良良木君之所以对火焰姐妹的活动采取了否定的态度,毫无疑问是出于同类厌恶的理由,更进一步来说是类似自我厌恶的感情。
没错。
他是在一边困惑一边后悔的同时战斗的。
「还真是头疼呢。」
火怜妹妹很烦恼似的摇了摇头。
「虽然总算是得到了哥哥的承认,但是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瑞鸟君还有蜡烛泽君见面。这种时候太小气了啦。」
「就是啊。不仅如此,自己还见缝插针地把战场原姐姐介绍给我们,真的是不肯吃亏啦。」
「啊哈哈,这样不是很可爱吗。」
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似乎真的为此而困扰的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但是这真的很好笑,结果我连自己现在正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下都忘了,开心地笑了起来。
毫无做作的,笑容。
「其实这都都是因为阿良良木君觉得自己可爱的妹妹被抢走了,所以在嫉妒着那两个人吧。该不该说是妒火中烧呢——」
咯噔。
自己说的这番话——让我哑口无言。
嫉妒——妒火中烧?
燃烧?
啊啊,原来如此。
这——显然是最初就应该联想到的和『火』相关的关键字。
熊熊烈火般的——嫉妒。
就算只是个玩笑,对于阿良良木君来说不存在,换言之也就是阿良良木君将目光从真相上面移开——这和我是一样的。
唯独这里,是一样的。
移开视线。
逃避现实。
要说这一切的起因,那是人类最强烈的感情之一,七大罪的其中之一——嫉妒。
火热的感情——引火烧身的嫉妒。
我的双手因为这突如其来避之不及的真相而颤抖,刚刚搭起的扑克塔——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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