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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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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t-m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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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谈社] [自翻][讲谈社BOX]猫物语(白)[西尾维新][全书完]更新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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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12 00:15 编辑

020

…………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一下子就跳掉了三章。
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不要紧吧?
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早上好,羽川同学。」
我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地处于头脑混乱的状态之中,结果在我面前的战场原同学向我打了招呼。
哎?
战场原同学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从表情上来看,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不,说是心不在焉,其实是犯困的感觉,就是那种很普通的想要睡觉的表情——
可是刚刚起床就犯困,这是什么情况?
总不见得是被障碍猫能量吸取了吧。
「羽川同学,早上起得真早呢……现在还只有六点哦。」
「嗯——」
今天的起床时间,是按照体内的生物时钟来的——战场原同学家比我家离学校更近,本来其实是可以多睡一会儿的。
当然早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战场原同学不也已经起床了吗?」
「我早上,要稍微小跑一阵子。」
战场原同学慢慢地站起身来,说道。
「要保持这样的体型,可是非常辛苦的哦……我是那种很容易就把吃下去的东西变成肉的体质。」
「很容易就把吃下去的东西变成肉的体质……」
算是很容易变胖的委婉表达吗。
不过,战场原同学在体重这一问题上似乎曾经有过特殊的困扰,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管理着自己的体重,甚至有些神经质的感觉吧。
又不是模特,老实说,我觉得战场原同学还是稍微丰满一点会比较有魅力。
四肢真的有必要纤细到那种地步吗。
一眼看去都会让人产生四肢折断的担忧。
「真羡慕羽川同学的那种吃下去的东西全都集中到胸部的体质呢……」
「吃下去的东西全都集中到胸部的体质是怎样……」
哪来这种体质。
而且,我也是很辛苦的啊。
女孩子压力真大。
战场原同学洗过脸之后,换上短裤和T恤衫,开始了跑步前的热身运动。
唔哇……
身体好柔软。
令人目不转睛。
战场原同学的肉体,就如同过分夸张的CG那样,柔弱无骨。
这舒展动作太厉害了,简直就是软体动物。
「对不起,能让我摸一下吗?」
「嗯?想摸左胸?还是右胸?」
「不不,背部……」
「左肩胛骨?还是右肩胛骨?」
「我才没有这种特殊的嗜好……」
漂亮的反击。
这正是我所缺乏的东西。
这么想着,我慢慢地绕到了战场原同学的背后,将双脚成一百八十度打开姿势的战场原同学的后背轻轻推下。
立刻就紧紧地贴在了榻榻米上。
抵抗和摩擦都几乎为零。
完全就没有必要推这一把。
「为什么身体会如此柔软呢……?关节的可动范围,太奇怪了吧?话说,这样感觉关节好像从一开始就已经脱臼了来着……」
「嗯,所以才要用热身运动把关节接上呢……以M的意义来说。」
「有必要加上后半句吗?」
「身体里嘎吱嘎吱作响的那种感觉让我心醉沉迷呢。」
「我觉得应该没有这回事。」
「现在这种嘎吱嘎吱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好无趣啊。」
无趣……
不过,运动之前做一下准备活动总是有好处的。
经过田径部时代锻炼而得到的礼物——这样的说法,多少显得有些可惜。
「羽川同学也一起来跑步吧?」
「不用了,我就在战场原同学出去跑步的这段时间里,准备早饭吧。等你回来之后再一起吃。」
「不喜欢跑步吗?」
「也不是这么回事。」
应该说我是喜欢运动的。
虽然不是每天如此,但是晨跑的习惯,我还是有的。
只是,一想到晨跑回来之后,肯定又会出现和战场原同学共浴的情况,我觉得还是别一天到晚地插入这种杀必死桥段比较好。
某种意义上很色情。
「而且,战场原同学今天也休息下吧?我看你似乎很累的样子。」
「正因为很累才更要去跑步啊。」
「不愧是体育系呢。」
前田径部。精神方面的锻炼也很充分。
就算我硬拉着她似乎也无法阻止的样子,干脆就帮她做做准备运动吧(不过老实说一点忙都没帮上),目送着她离开之后,我朝厨房走去。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0: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12 00:16 编辑

021


「嗯。」
战场原同学把黄瓜沙拉送入口中之后,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觉得用别人家的食材来做早饭不应该太铺张,所以我所准备的这顿早饭实在是很简单。
昨天剩下的面包,热牛奶,生蔬菜做成的沙拉,然后就是用平底锅煎出来的卖相颇为难堪的煎蛋。把这些食物端到茶桌上的时候,战场原同学还说了一句「看上去很美味啊」。
一口气把热牛奶喝光的这部分还没什么问题,不过在那之后,吃了一口沙拉,脸色就立刻不对了。
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羽川同学,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啊,不。等等。先让我说服自己相信这种难以置信的事态。」
说着战场原同学又吃了几口沙拉。然后把煎鸡蛋和面包也吃了。
这期间她那复杂的表情一直没发生改变。
我不是那种迟钝的人,看到这样的表情之后大致上也能够猜到现在的战场原同学在想些什么了……哎?
到底是哪里失败了?
我想了一想,然后试着尝了一口自己做的早餐——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奇怪之处。
煎蛋虽然是焦了,不过并没有发生混入了洗洁精这样的情况。
那么为什么战场原同学会露出那种不满的神情呢。
注意到我所投射过去的惊讶视线之后,战场原同学,
「唔——」
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那个,战场原同学——」
「羽川同学,你知道什么是Dressing吗?」
「哎?」
出人意料的问题。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就是偶尔会加在沙拉里面的那个对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战场原同学似乎理解了什么似的,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煎蛋上面加沙司,加酱油,或者是加胡椒,这三派之争你怎么看?」
「啊啊,听说过听说过。争论应该在煎蛋上面加什么的人们。」
「对对。」
战场原同学又点了点头。
似乎出现令她满意的实验结果。
「你有注意到在冰箱里面放着黄油和果酱吗?」
「看是看到了……再说昨天也拿出来了。啊,对不起,难道说昨天用了?」
战场原同学并没有离开座位去拿黄油,而是把面包撕成小块,一块一块送进嘴里。
默默咀嚼。
「那我再问几个问题。」
「请问请问。」
「关于羽川同学的饮食习惯。」
「我的饮食习惯?我觉得应该是很普通的说。」
「寿司会加酱油吗?」
「不加。」
「天妇罗上面加酱汤?」
「不加。」
「酸奶里面加白砂糖?」
「不加。」
「汉堡包或者是煎鸡蛋卷上面有番茄酱写字?」
「不写。」
「烧烤的时候涂沙司?」
「不涂。」
「饭团里面抹盐?」
「不抹。」
「刨冰里面加什么糖浆?」
「酸的。」
「饭后的咖啡,加多少砂糖?」
「我喝纯黑的。」
「好了,我的提问就这些了。」
战场原同学停止了提问。
有种接受了心理学测验的感觉,不过事已至此,我也明白了她心中的不满究竟是什么。
「啊啊,我明白了明白了。对不起,战场原同学是喜欢在沙拉里面加调味料的那类人呢。所以才会有那种奇怪的表情吧。」
「不,我至今为止都不承认还有不在沙拉里面加调味料的那一派的存在。」
战场原同学如是道。
「淡的煎蛋我是第一次看到,面包上面什么都没涂也是第一次见到……难道说羽川同学是那种拒绝对料理进行调味的人?想要感受食材本身的美味这样的?」
「嗯?」
我花费了一点时间才理解了战场原同学所说的这番话,然后,虽然感到有些烦恼,我还是回答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只是觉得就算加了调味料味道也还是一样的,而且不管是在煎蛋上面加沙司还是酱油还是胡椒都一样能吃,蘑菇之山也好,笋之里也好,我都一样喜欢。」
(译者注:两者都是明治糖果公司出品的小零食)
「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蘑菇派和笋派的问题。」
战场原同学吐槽了。
哎呀好高兴。
装傻起到效果啦。
「不过料理这种东西,就算没有味道也很美味啊。」
「决定性的发言登场了呢。」
「哎?我只是在说有没有味道都一样啊?」
「不打自招就是这么回事了。」
战场原同学放下了筷子。
并没有剩下任何东西,把所有的食物都吃了个干净,这点确实很像是她的作风。
「我吃饱了。」
说过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又继续道。
「我全面撤回自己之前有关我和你品味相同的发言。」
被撤回了。
「羽川同学你是那种和偏食正相反的人类呢。当然和没有好恶的人也不相同。」
「对不起,战场原同学。我现在都还搞不太清楚自己被评论了些什么。」
「家庭的味道。」
战场原同学无视了我的疑问,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是,也不是这方面的问题,羽川同学是不是无论怎样的味道都能够接受呢……极端点来说,只要吃下去之后能够获得营养的东西都可以。不,就算没有营养能够填饱肚子就可以……」
「不要把别人形容得好像是个战士一样啦。」
「能够体会不同的味道,还真是麻烦呢。如果说无法体会素材本身的美味——到头来要求就会越来越高。纠结于调味之上,仔细想想还真是个奢侈的要求。不过就算这样我的常识还是被轻松的摧毁了。」
战场原同学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还没有用完早餐的我。
「不过啊……羽川同学,我觉得你这样的生活方式还是有点问题哦。不仅仅是饮食习惯上,像你这样——」
战场原同学顿了一顿,似乎是在遣词择句。
真少见。
「——无论什么,都可以接受。」
最终战场原同学还是选择了和刚才一样的表达方式。
「有讨厌的东西,这和有喜欢的东西一样是非常重要的——可是,你却是个无论什么都能够接受的人。对我如是,对阿良良木同学同样如是,难道不是吗?」
「嗯?」
话题变化了?
话题转移了?
话题扩大了?
不——不对。
话题没有变化,也没有转移。
范围也和之前一样。
是关于我的话题。
关于羽川翼生活方式的话题。
「并不是口味上的喜好相同,而是我的喜好被包含在了你的喜好里面——不,或许不该说是羽川同学的喜好。不这样说才更好些。因为,无论何物都能够喜欢的话,对你而言,这些东西就都没有区别了。」
「…………」
「羽川同学。」
战场原同学直视着我的眼睛。
有那么一点点。
有那么一点点,找回了以前的感觉——用那种缺乏抑扬顿挫的语气说道。
「你真的喜欢阿良良木同学吗?」
然后重复了一遍。
「你能够重复一遍,说自己现在还喜欢着阿良良木同学吗?」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14 22:28 编辑

022


今天我和战场原同学都打算去上课,可是就在出门之前,战场原同学突然发现,因为自己昨天吹的那个牛,也就是得了流感的那个谎言,她这一个星期都去不了学校了。
「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呢。」
她是这么说的。
「居然整整一周都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为什么会这样。有种明明就没做坏事却被关禁闭在家的感受呢。」
虽然是多少有些滑稽的展开,可是对于当事人的战场原同学来说似乎是相当严重的事态,她抱头埋怨。不过这一切的起因还是在于她撒的谎,所以这也算是自作自受。
又或者是作茧自缚。
「父亲会生气的……」
「…………」
看样子都已经高三了的她还是会害怕父亲生气的样子。
真可爱。
「不过阿良良木君不是也会有一阵子不来学校,这样不是正好吗?」
其实这算不上是安慰的话语,硬要说更像是讽刺的感觉,结果,
「这倒也是。」
她立刻就不再困扰了。
真是笨蛋情侣。
之后,我独自一人上学去了——到达学校之后,如我所料的,等待着我的是疑问的风暴。
虽然也多少包含了好奇心、八卦心在其中,可是班级的同学如此关心我,还是让我觉得很高兴。
今天正式开始上课。
我一边整理着「反正这一周你也用不到」这样的理由来从战场原同学那里借来的教科书,一边反刍着战场原同学今天早上说过的台词。
「我啊,觉得在羽川同学这样的人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个非常无聊的地方——体验不到了解或是学习到某物之后那种兴奋快乐的感觉。可是,这大概只对了一半。因为我对于『无聊』这样一个词的认识,可能就和羽川同学不一样。没错,设定前提的方法上面就有问题了。」
无聊,或者更为极端的,对于「不行了」这样一个词没有厌恶感的人居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以前我根本就没想到过——战场原同学是这么说的。
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赶忙反驳。
「不不,我可从来没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什么的。很讨厌无聊的事情,也觉得不行了这样一件事是坏事。」
「是这样吗,不会是为了安慰我吧——或者说你不过是这样想想。」
可是战场原同学并没有接受我的解释。
「不,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了。阿良良木同学和羽川同学的区别究竟在哪里——虽然两个人都有种为了他人甘愿牺牲的精神,可是我怎么看,还是觉得你们两个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简单点来说,阿良良木同学是伪物,而羽川同学是真物。明明做了同样的事情,却还是会有这样的感觉,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不过,再吃了羽川同学做的料理之后,我算是明白了。」
「这怎么明白的……」
「吃了别人做的料理之后就能明白这个人的为人,某料理漫画里面似乎提到过呢。」
战场原同学说道。
「好像是『美味大挑战』呢。」
(译者注:美味しんぼ,原作:雁屋哲、作画:花咲アキラ,1983年连载至今)
「为什么要特地把我藏起来的标题名说出来呢。」
「阿良良木同学和你对于危险的认识不同。就比如说在路上,看到了被车压死的猫的尸体——然后将其埋葬这种行为,肯定是正确的。羽川同学会这么看,阿良良木同学也是一样,虽然嘴巴里可能会发些牢骚,但肯定是这样没错。」
「…………」
「不同的地方,在于『发牢骚』这样一个部分——为什么大部分人都会无视被车子压死的猫,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直接走过去呢,这是因为埋葬『猫的尸体』这样一种行为是有危险的。如果被周围的人了解到自己是个『好人』,是个『善人』,这在人类的社会当中是非常危险的——很可能因此而被人利用。」
有种说法是『做好事会觉得很害羞』,所以小孩子们才一直故意做出各种恶作剧,但其实真正的理由并非是『害羞』,而是善良这样一种属性,在理所当然的充斥于这个世界各处的『恶意一般的东西』面前,只能说是弱点,然后会被他人抓住着这样一种弱点——战场原同学讷讷而言。
独特的论点。
「假装成是恶人会比较安全,这一点阿良良木同学大概也很清楚——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成了『好人』,那将意味着多大的风险。死亡的可能性,身受重伤的可能性,这些他都很清楚,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之下,他还不断重复着正义的伙伴这样的举动。国中的时候也好,高中的时候也罢。他学习跟不上的原因也就在于此,可是,就连自己学习跟不上的风险,肯定也是从一开始就把握好了的。是在了解了之后的前提之下才开始行动的……嘛,不管怎么说像春假时那种死而复生的风险还是没把握好吧。「
」春假……」
那个时候——后悔了。
阿良良木君,确确实实的,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了——可是。
他直面了那份后悔。
这一点毫无疑问,就和战场原同学所说的一样。
相对而言,我。
「相对而言,羽川同学完全不理解这方面的问题——不,不对。你应该也是明白这样一种风险的存在的。可是却不认为这种风险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就在这里,大概。你无论做了什么事都不会后悔。完全不把恶意和攻击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说是全盘接受。这样的形容听上去或许像是在夸奖你的厉害之处似的,但实际上完全相反哦。至今为止,我都非常尊敬羽川同学——可是现在,这样一份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际上,战场原同学在述说的过程当中——那份语气没有一点夸奖的意思。
绝对不会让人误以为这是最高的夸奖。
硬要说的话——
战场原同学生气了。
和昨天早上在废墟里发现我的那个时候一样——甚至比那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想到你是以这样的心情来说我的料理好吃,我就倍受打击。甚至比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的阿良良木同学都更受打击。」
「战场原同学……」
「做个假设,羽川同学,你觉得我目前这种居住环境如何呢?」
战场原同学摊开双手,环顾着民仓庄二零一室,说道。
「没有积蓄的父女单亲家庭,居住在破破烂烂的六叠一间里,没有浴缸完全没法泡澡,淋浴算是唯一的救赎,厨房也可怜得只有一个煤气炉灶,开着洗衣机的同时用吹风机吹头发的话就会跳闸,我的这种生活方式,在你眼中如何?」
「我怎么想……」
「没有任何想法对吧?不会同情我的这种生活方式,也不会瞧不起,对吧?嗯,我觉得这样很棒。就好像是小说或者漫画里面描述的那样——又或者是历史上的那些伟人那样,非常出色。让人感动。但是,羽川同学,你,可是现实中的人类啊?」
战场原同学如是道。
尽管平淡的语气一直未曾改变——想必她是在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吧。
「别搞错了,当事人的我,可是觉得这样的生活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这样的生活比起双亲离婚之前,生活在豪宅里面的那个时候更加有活着的实感什么的——这种大彻大悟一般的感想怎么可能会有。完全没有贫穷的生活才是人生这样的想法哦?倒不如说觉得贫穷会让人变蠢。父亲也是一样,为了还清欠款,为了能摆脱这样窘迫的生活,拼命地工作。他那种乱来的工作方式,无论何时身体垮掉都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奇怪——这样一切,都是因为这样下去不行的危机感在后面驱赶着的缘故。」
可是你却没有这种危机感,战场原同学如是道。
「现在,明明就认识到了危机的存在,但是对此不感到危机感。所以你才能够在那种废墟里住了一晚上。」
「你这样说的话……」
好弱。
尽管想要反驳,却无从反驳。
「这大概是因为你太白了——太洁白无瑕了。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该有的无情和残酷,在你身上都看不到,你都不了解——更不用说把缺点说成是美德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恶意,而你也同样不理解。不明白肯定缺点这种行为是多么地不可原谅。不能随随便便地接受所有东西。如果这样的话,那所有人都不用努力了。因为向上的欲望消失——可是你对于愚蠢和错误,却没有任何的警戒心。明明知道是别人连累了自己,却还是不假思索的做出善行,知道自己这样会不合群却还是按照理论去做。怎么还会有如此可怕的事情?这种命悬一线的人生,真亏你能没有缺胳膊断腿地好好活到今天,这一点我倒是要佩服一下。所以,结论就是,你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圣人圣母——只是不为人知的迟钝。这样下去……在社会性上可是会落榜的哦。」
落榜。
第一次被人施以这样的评价,我不禁失落了一会儿。
结果,因为上学时间将至,对话就此告一段落。可是在上学的路上,包括上课的时候,还有现在,战场原同学的那番话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翻转。
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不为人知的迟钝。
不为人知的迟钝。
落榜、落榜、落榜、落榜。
白。
洁白。
洁白无瑕。
白色——让人扫兴。
「…………」
……不过,现在,我还是比较在意战场原同学在书页的空白处画出的各种涂鸦,甚至于到了让我觉得刚才那些话语根本就是她的空谈。
每一页都画着钢之炼金术师的插图。
而且质量堪比职业画师。
这算是哪门子考生啊。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16 23:57 编辑

023


战场原同学肯定觉得很不耐烦。
到头来,战场原同学对我所说过的那些话,对我的那些评论,我连一半都没能听懂,可就算这样,我还是这么觉得。
真的是不知不觉地,这么觉得。
后知后觉地,这么觉得。
时间来到了午休,我离开教室走向食堂去吃午饭——平时都是自己带着做好了的便当过来,不过在别人家的厨房里实在是不好意思连这一步也做了。
不,被战场原同学那样数落了一番之后,就算是在自己家里应该也没有做便当的心情了。
自己的家。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存在,是不是就能做出普普通通的带有味道的料理来了呢——我不禁这么想。
「……啊。」
在走廊里走了一段之后,正面走来了一个我熟悉的人——神原骏河同学。
神原同学是从对面走来,和我前进的方向相反(而且明明只是非常普通的走着,却很高兴的样子。离开一段距离之外就能够听到她在哼小调了),所以几乎是在同时,她也发现了我。
「哦哦!」
之后,她用令人难以想象会出现在走廊的声音,和令人难以想象会出现在走廊的速度,朝着我飞奔而来。
这简直就是瞬间移动的速度。
头发被分成两股,在人之后到达。
「这不是羽川前辈吗!好久不见了,看到您如此精神真是比什么都好!」
「……嗯。」
兴致很高。
不是充满活力就能够形容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好点了点头。
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听说羽川家着火了的情报。不,考虑到神原同学的性格,就算她知道了,也完全可能保持着这样的劲头。
礼仪方面很到位,但是顾虑为零。
这就是神原同学的性格了。
「其实我现在正在去和战场原前辈见面的路上,」
礼仪方面很到位,但是顾虑为零的神原同学如是道。
「她现在在教室里吗?」
「这个……」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不用说我也知道。
至少,就算看到她以那样的气势朝着我飞奔而来,我也不会误解成神原同学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找我商量——基本上来说,神原同学只对战场原同学一个人感谢兴趣。
为了追随战场原同学,还特地考到这所直江津高中来。
这种狭隘到可怕的视野,似乎是被阿良良木君拓宽了——
不过。
我倒是挺羡慕她的这种一往直前。
或许该说是对战场原同学一心一意。
至少战场原同学不会认为这样的神原同学很烦人吧。
很坚强。
很受鼓舞——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神原骏河——直江津高中二年级学生。
从初中时代开始,以战场原同学学妹的身份(虽然我和她也算是出身同门,不过在初中的那个时候从来没有见过面。所以我只是单方面的从他人处听说到各种评判),和她组成了两人组合,并且被人们称为瓦尔哈拉组合。
取神原同学的『神』字和战场原同学的『战场』两字为首,然后再加上两人共有的『原』字,就成了瓦尔哈拉组合。按照我事后听来的说法,瓦尔哈拉组合这个名字是由神原同学自己取的。虽然听上去的感觉是很帅气,但是自己给自己取名什么的,总有些可惜了的感觉。
顺便一提,她可是直江津高中最有名的人物。作为私立的升学高中,在运动及其相关的社团活动方面可说是完全不下功夫,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她做出了以一己之力将女子篮球部带领到全国大赛舞台上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壮举,也因此成了全校瞩目的明星(其实真正的真相是老师们觉得很头疼。你给我搞清楚轻重缓急啊,这样的感觉。)
不过——看到她现在左手上缠绕着的那一圈绷带,也就能够明白了,她已经早早地从篮球部引退了。
猿。
神原同学那时是——猿。
现役时代的神原同学,留着很有运动员感觉的那种假小子短发,不过现在我眼前的这位神原同学已经大不相同,虽然还不至于扎起麻花辫,也已经和过去的我差不多了。
就算头发生长的速度受到妖怪的影响这点会让人困扰——神原同学她。
很有女生的感觉。
变得可爱了。
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包括战场原同学之所以会那么做。
都是因为阿良良木君吧。
因为他而拓宽了视野——吗。
「战场原同学今天休息了……患上流感了。」
……我也成了说谎的共犯。
但这是无可奈何的。
追根溯源,战场原同学是为了我而撒谎——所以眼下我也只能配合她说过的那个谎言了。
把真相告诉神原同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孩子看上去口风不牢。
因为太过活泼,总有一种一不小心就会把不该说出口的事情说漏嘴的感觉。而且就算那么做了之后也不会反省的样子。
这可不是将错就错,是顺水推舟。
「哦,流感啊。」
神原同学似乎有些吃惊。
「也就是说笨蛋也会感冒啊。」
「…………」
对于自己所尊敬的前辈居然做出如此过分的评价。
礼仪方面很到位,但是顾虑为零——按照阿良良木君的说法,神原同学是那种『礼貌的失礼』的人,看样子这次就是一个非常简单易懂的例子了。
不过要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使用了惯用句而已。
如果此刻和神原同学交谈的人阿良良木君,想必会一针见血地进行吐槽,将她错误的部分给纠正过来,可我和神原同学之间的关系还没亲昵到那种地步,只能还以沉默的暧昧笑脸。
然后。
「……啊啊,不是这样吗。」
传达到了。
真高兴。
嗯,不过朋友的朋友(无论是从战场原路线还是阿良良木路线来看皆是如此)这么一回事,果然还是会有一种距离感。
虽然目前的状况是因为对方是神原同学所以距离感才会如此之大。
「嗯,这样,也就是说战场原前辈不在啊。该怎么办呢。」
我原本以为在得知了战场原同学不在的消息之后,神原同学就会立刻转身回到自己的教室,然而她却非常困扰似的叉起了双手。
我这边如果不早点赶去食堂的话,就会加入到食堂派的学生大军中去了,可如果就这样把神原同学留在此地,心里又过意不去,结果只能驻足不前。
「找战场原同学有什么事吗?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呢?」
「嗯——」
神原同学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
「羽川前辈也凑活了。」
如是道。
……这是很普通的失礼。
合乎礼仪的那部分哪里去了。
我觉得这部分还是应该提醒她一下的好,可是,
「其实就在刚才,我收到了来自阿良良木前辈的邮件。」
立刻就把手机的液晶屏幕展示给我看的神原同学的气势,打断了我的话头。
在学校里禁止使用手机,又或者是必须关闭手机电源,还有刚才这两个字意味着在上课时收发邮件,诸如此类的种种问题——全都被封杀了。
被邮件的内容封杀了。
『今天晚上来二楼一个人的教室我有事情要问你』
「……这个,算是什么意思呢?」
「算是什么意思……」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余地——更别说是隐藏着某种暗号之类的了。
字面有些混乱(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一个人来二楼的教室』才对),这应该也是焦急的一种体现吧——
「阿良良木君有问题想要问神原同学,所以想要你在今天晚上九点到二楼的教室去,就是这个意思吧?」
「果然如此吗。」
嗯,神原同学低声念道。
一脸严肃。
「照这个来推测的话,阿良良木前辈——今天也休息咯?」
「嗯——」
我点了点头。
在奇怪的地方非常敏锐——换句话说,能够不可思议地找出,抓住对话的要点。
不能轻视。
「——他倒不是因为流感的缘故……自从第二学期开始以来,就一直在休息了。」
以防万一我有向保科老师求证过,结果昨天也没来学校。因为我和战场原同学还有阿良良木君同时休息,所以在班级里引起了莫须有的臆测。
莫须有的臆测……真希望能停下来啊。
别在那里念念叨叨的了。
嗯,神原同学又沉吟了一次。
「阿良良木前辈也真是让人困扰呢。二楼的教室,这样的集合地点也太笼统了啊。直江津高中里,可不是只有一栋教学楼啊。」
「不不,这里不是在说这所学校,而是之前的那个补习学校的废墟吧?」
「啊,原来如此。」
神原同学似乎刚刚才察觉到。
在奇怪的地方非常迟钝。
「可是这样的话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其实我刚才有试过打电话过去看看,结果打不通。」
「…………」
我之所以陷入了沉默,这自然是因为神原同学居然在学校里打手机——才怪。而是由于获得了新的情报,发觉阿良良木君目前所处的事态恐怕已经完全超出我的想像了。
原本以为是和真宵妹妹相关的什么事件……可是连神原同学也一并叫去是为什么呢?
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搞不明白。
「也就是说……这是约会的邀请就对了吧!之所以不接电话,也是因为阿良良木前辈准备了什么惊喜的缘故,对,肯定是这样不会错!」
「不不,从字面上来看的话不觉得是更加严肃的情况吗?」
居然是惊喜,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太乐天了吧。
而且还一脸认真的样子,这才是最让我吃惊的地方。
只是对话居然都如此疲劳!
「是吗是吗,这样我就明白了。虽说今天晚上原本的计划是看书,不过阿良良木前辈既然需要我,那就没得商量了,就算是排除万难我也要回应阿良良木前辈的期待!」
「排除万难……」
不就是看书的计划取消了吗……
说话的方式太过夸张,而且太落伍,像这样子,态度越是认真,只会越让人觉得是在开玩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孩子的性格很吃亏呢。
虽不会让人觉得烦躁。
但是这样一种一往直前的性格,让人不得不为她担心。
「那个,神原同学……」
「嗯?怎么了?」
「这个……」
想要说些什么,却组织不出像样的语言,最终,我只能,
「自己小心点。」
然后,
「替我向阿良良木君打个招呼。」
说了这些。
「明白了,那么羽川前辈,多谢您的指点!」
「不不……客气客气。」
「因为听说贵宅失火,所以一开始还担心您是不是会变得很消沉,不过看到您别无异样,我可放心了!不愧是羽川前辈!」
「哎。」
原来是知道的啊。
在知情的状况下还采用这样的应对方式吗,真厉害。
不不。
什么叫别无异样……?
「那么,祝您武运昌隆!」
神原同学抬起一只手,挥了挥,之后便沿着来时的道路回去了。
没有奔跑,是用走的。
我原本还想着如果她在走廊里奔跑的话就提醒一下,看样子她也并非是一直以奔跑的方式在走廊里移动的。
真是让人困扰的随机性。
「……」
既然神原同学已经离开了,我——原本来说为了挽回损失的时间——应该赶快去食堂,可是我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并不是因为神原同学临走时的那句台词在我脑中回响。
比那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的是阿良良木君现在的状态。
阿良良木君现在身陷苦境这点是毫无疑问的了——这已经是确定的事实。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把神原同学叫出来,肯定是因为他想要向神原『询问的事情』是脱离那种困境的必要条件。
只不过,感觉这是比寻求帮助更深刻的某种东西。
「…………」
所以我觉得这样不合理。
如果阿良良木君的确是出于必然才向神原同学发送了邮件的话,不是向我而是向神原同学寻求帮助——他的这份考量,便是不合理之处。
可是,这又如何。
这一点我很明白,也可以接受,以战场原同学的观点应该算是『急不可待』——可是,完全不告诉我这点,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很羡慕从阿良良木君那里接收到邮件的神原同学。
然后也很生气。
对于阿良良木君居然没有发邮件给我这点——感到异常愤怒。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0: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16 23:57 编辑

024


在强烈的自我厌恶感侵袭之下,我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有过拜托神原同学和她同行的考虑,可是邮件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一个人』,这一条路线果然还是选项外——这种程度的常识我还是有的。
所以现在困扰的我是,是否应该这件事情告诉战场原同学。按照常理来说,既然她是阿良良木君的女友,那么当然是应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她,可这样一来她绝对会因此而担心——而且她也一定会对毫不掩饰地对阿良良木君大发雷霆。
在我得出结论之前,就已经来到了民仓庄的门口——
「啊,欢迎回家。羽川同学,今天很晚呢。」
「嗯,为了补充早上消耗掉的那部分食材,去了一次超市……所以。」
突然。
打开房门之后,我注意到房间之内,除了战场原同学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物。
头发有些花白的魅力中年男性。
整整齐齐的西装打扮,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用以前的说法来形容,整一个企业战士的感觉。
从外表上来说,很像是律师,或者官僚之类的人物——但是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从战场原同学那里听说的。
她的父亲,是在外资企业里工作的咨询师——
「初次见面。」
结果反倒是他先向我打了招呼。
明明就坐在茶桌前,还特地站起身来,朝我鞠了一躬。
「我是黑仪的父亲。」
「啊……您好。」
迷茫。
说起来,战场原同学的确是说过今天父亲会回来,可是,我完全没想到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愧是外资企业,不受时间的束缚,我开始了这种不知所谓的钦佩。
「我是羽川翼。十分抱歉,昨天借宿了一晚。」
「嗯。」
战场原同学的父亲点了点头。
然后便沉默起来——寡言,给人这样的印象。
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稳重男性,然后,当他发觉我鞋子都没脱站在玄关口之后,
「我去倒茶。」
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朝着厨房走去。
然后把水壶放在了炉灶上。
这样一句话,这样一番动作,让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失,我总算是脱下鞋子。
松了一口气。
将视线保持在战场原同学的父亲身上的同时,我坐到了战场原同学的身边。
「对不起,羽川同学。父亲似乎在预定时间之前就完成了工作,回来的时间也早了。」
突然,战场原同学小声说道。
「不,这不需要道歉啊。」
再说是我这边打扰了你们啊,我也小声地回应道。
「不过,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发封邮件或者是打个电话告诉我呢。」
「这个,想让你吃一惊的说。」
「…………」
倒是真的吃了一惊。
一想到阿良良木君每天都经受着这样的惊喜,看上去一脸幸福的他的人生也颇为不易呢。
「真是个帅气的父亲呢。」
我如是道。
这并不是客套话。
虽然不知道战场原同学的那番发言有多少认真的成分在里面,不过现在我也多少能够理解战场原同学父控的理由了——和那样的父亲两个人一起生活的话,同年级的男生看上去就完全是个小孩子了。
而入了战场原同学这般法眼的阿良良木君,该怎么说呢,真是了不起。
据说女性都会比较喜欢和自己的父亲相似的人,可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现在正在泡茶的战场原父亲和阿良良木君是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不是类型不同,而是类型完全相反。
尽管阿良良木君平时大都保持着酷酷的感觉,也被别人起了『不动的沉默』这样的外号,其实他是相当健谈的一个人——这和实际上就沉默寡言的战场原同学的父亲相比,完全相反。
而且——虽然这样的说法很有赘言的感觉,战场原同学的父亲充满魅力这一点是没错,但是同样具有强烈的『父亲』的感觉,也就是说他的魅力是建立在父亲这一前提条件上的,并没有给人以男性这样的感觉。
如果要说这意味着什么的话——
……不行不行。
把朋友的父亲分析得这么透彻是打算要干嘛呢。
我明明已经打算不再重复这种事情了。
嗯。
总而言之,因为突然出现的『父亲』这一存在,我似乎出现若干动摇,行为上也出现了偏差。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了。
就算我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也好。
再说,什么动摇不动摇的——我根本就没有对于『父亲』,对于『爸爸』的认识不是吗。
就算有着应该将他称作父亲的人存在。
我却不认识——应该将他看作父亲的人存在。
一无所知。
「在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战场原同学似乎是打算将关于父亲为什么出现在此处的话题告一段落,转移到了普通的对话上。
她这方面的神经,我确实应该学习一下。
「发生什么事情是指?」
「比如说阿良良木同学来了没有。」
原来是想打听这个。
我还是有些疑惑,但都到了这一步还隐瞒的话感觉更加奇怪,于是便把学校里和神原同学的那番对话都说了出来。
「给神原发了邮件?」
「嗯,看上去他现在正在处理的这个事件,需要神原同学的帮助才行……毕竟邮件短到不行,虽然我还不清楚他为什么一定要神原同学去帮忙……」
「总觉得不愉快呢。」
战场原同学比我想象的更加坦率,说话的同时脸上也带着不愉快的表情。
这可不是什么直来直往,这已经是激怒了。
而且怒火还不是投向阿良良木君,而是神原同学。
矛头没有指向男友,而是学妹。
我立刻就为自己刚才说过的那番话而感到后悔。
如果瓦尔哈拉组合因此而出现了裂痕,我该怎么办。
「居然敢瞒着我去回应阿良良木同学的求助,不给那个女人点颜色看看怎么行。首先把内脏……」
「战场原同学,属性又转变回重生之前了哦。」
「哎哟。」
战场原同学也发现了这点,自己拉开自己的脸颊,做出笑容。
看着这种强行做出的笑容,实在是让人心痛……
「我觉得应该是事出有因哦——在这个问题上。有问题想要问应该也是真的,因为,和我还有战场原同学不同,神原同学的左手里现在不也还残留着怪异吗?」
「残留着——倒是不错。」
猿之手。
「也就是说,与其说是神原——不如说是需要神原的左手更准确,是吧。」
「嘛,这充其量也就是我的推测。」
虽然只是我单纯的推测,但是总的来说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借助神原的战斗力,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战斗即将展开了吧?」
「这个可不好说。不过,如果要说战斗力的话,现在的阿良良木君不是有小忍在身边吗——我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需要战斗力方面的增援的啦。」
这也一样是推测。
无论不理解阿良良木君现在身处何种状况的我和战场原同学如何探讨,也无法得出结论。
「那么,羽川同学打算怎么做呢?」
「什么怎么做?」
「是去他们约定的那个见面地点呢?还是不去呢?无论他究竟处于怎样的状况,只要去了那里的话就应该能够遇到他了吧?」
「……我也这样想过,不过还是不去了吧。去了的话反而会打扰他们的吧——」
「是吗。」
战场原同学听到我的回答之后,点了点头。
「那么,我也不去。」
「是吗?」
我原本以为战场原同学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会赶过去的,所以已经做好进行长篇大论的打算了,结果却是这样,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全力冲向对手之后扑了个空。
我明明已经设想好了各种说辞来阻止固执地想要赶去和那两人见面的战场原同学的说。
「不给我们发消息这点就当成是他现在仍然安好的证据好了——而且这次也和神原的猿那个时候不同,不像是想要隐瞒什么的样子。真要说起来倒不如说是堂堂正正在做,毕竟把邮件发给神原之后,消息会传达给我和羽川同学这点,他应该还是清楚的吧。」
这倒也是。
可是。
「……不去吗?」
「不去。」
面对着我再一次确认的疑问,战场原同学淡淡地回道。
「和羽川同学一样。就算去了也只是干扰了他们吧——而且,总觉得我应该做的事情,在另外的地方。」
后半句话里面所隐藏着的含义,我是完全不明白——但是,暂时看来应该是这样了。
没有消息是安好的证明。
也是信赖的证明。
就这样,朝着乐观的方向去理解吧——
「……可是,要说到身体里面还残留着怪异的话,也不仅仅是阿良良木同学和神原吧?」
「哎?其他还有谁?」
我疑惑地问道。
「说到我们身边残留着的怪异的话,也就只有阿良良木君的鬼和神原同学的猿了吧?」
「确实如此喵。」
不知为何,战场原同学在句尾加上了猫的口癖。
我正打算追问下去,可是就在此时战场原同学的父亲端着三人份的茶和点心过来了,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会谈也到此结束。
不,就算这些茶点的准备时间更长一些,我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也同样就到此结束了吧。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这座民仓庄的二零一号室,想起了敲门声——顺便一提,这里可没有门铃。
「哦,看样子来了。」
从战场原同学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这点来看,应该是预料中的客人。
可就算是事先有约,究竟是谁呢,我整理了一下坐姿,之后待到战场原同学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孩子的身影,我就全都明白了。
包括战场原同学昨天所说的那个「秘策」到底是什么,也明白了。
无须说明。
不必介绍。
站在门口的是阿良良木君的妹妹,火焰姐妹,阿良良木火怜和阿良良木月火。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0 01:29 编辑

025

似乎是发生了如下对话的样子。
「哎呀哎呀,这么巧,这不是火怜妹妹吗。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相遇,真是偶然呢。」
「哦哦,这不是战场原姐姐吗。真的是很偶然呢,居然像这样在我家门口相遇。」
「嗯,这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用手机导航详细调查过你的回家路线之后,我提前在这里埋伏着的样子呢,哼哼。」
「啊哈哈,说不定会有哪儿的傻瓜产生这种误解啦。毕竟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傻瓜啦。像我这样伶牙俐齿的人可是很少见的呀,真可惜。对了,这么说来,战场原姐姐不用上学吗?」
「上学?那是什么?」
「不不,不知道的话也就算了……」
「骗你的骗你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是雅原joke啦。今天碰上了某些腾不开手的事情,所以学校那边请假了。火怜妹妹就读的国中直到今天为止都是上半天课对吧?」
「嗯,不过战场原姐姐,你来的时侯很不巧呢。既然偶然相遇肯定是想来看看哥哥的吧,但是哥哥他现在不在家——自从新学期开始之后立刻就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我觉得应该是自我寻找之旅的第二弹啦。估计回来的时侯连龟太气功都能打败了呢。」
「自我寻找之旅怎么可能是这种修行一般的……不,没事没事。」
「说不定连eva破都能打败了呢。」
「我觉得阿良良木君没有那种才能……啊,这么说来我突然想到,也就是说无意之中想到,你听说了吗?羽川同学家里失火了。」
「哎?」
「啊,对不起对不起,真是个愚蠢的问题呢。正义的伙伴,火焰姐妹的实战担当,一肩扛起了保护这座小镇和平的责任的火怜妹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此重大的事件呢。」
「嗯?啊,对对,那是当然了。我知道我知道,真的是很夸张呢。我正想着现在去拜访一下翼姐姐,去看望看望她。」
「万幸的是事情发生在她去学校上课的时侯,所以羽川同学本人没有受伤。可是房子被烧掉之后,她今天晚上没地方睡了。」
「哎?是这样吗?」
「不知道吗?」
「不,当然知道当然知道。我正打算提起这个话题呢。没想到被战场原姐姐抢了先手了呢。」
「对不起哦。不过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啊。像羽川同学那样的好人,居然连个能够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这实在是太不讲理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啊。不不,应该这么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正义的话,那它到底在干吗这样的感觉。」
「…………」
「既然空喊口号的正义什么都不做,那就我来吧,所以今天我其实是从学校那边请了假来给羽川同学找地方住的哦。啊,这么说来火怜妹妹还是照常去学校了?很高兴吧?就在羽川同学感到困扰的这段时间里。」
「…………」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这种事情就算告诉了火怜妹妹也无济于事呢。因为火怜妹妹不过就是那位阿良良木历的妹妹罢了,说到底也就是个国中生。把你和阿良良木君一视同仁的话,期待太过沉重了呀。哥哥是哥哥,妹妹是妹妹嘛。」
「…………!」
「啊啊,这时机真的是糟糕到不行呢。哎,如果这时候阿良良木君在的话,绝对不可能对羽川同学见死不救的。不过嘛,反正是火焰姐妹(笑)啦。」
「(笑)!?」
「和最爱的哥哥不在了就什么都做不到的火怜妹妹谈这样的话题也是于事无补,只会让你觉得困扰罢了,真的是很对不起哦。我原本没打算让你觉得困扰的,让歌颂着和羽川同学完全不同人生的你觉得困扰的。觉得困扰的人只要有羽川同学一个就足够了。我们也站着闲谈这么久了,那我差不多该告辞了。毕竟我已经了解到,正义就如同羽川同学的床一样,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给我等等!」
「哎?怎么了?」
「翼姐姐的床是有的……当然正义也是有的!」
…………。
据说战场原同学就是这样巧妙地诱导了火怜妹妹,令她那所谓的秘策成功了的——不不,这怎么也不能说是巧妙吧。
完全是守株待兔的感觉。
硬要说的话,不是以参谋担当的月火妹妹为目标,而是瞄准了头脑简单的火怜妹妹,这倒是策略所在。
总而言之。
我来到了阿良良木家。
身处阿良良木家的客厅……
「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啦,翼姐姐。」
「对对,当成是自己家就好了哦,完完全全这么做就好了哦,羽川姐姐——」
端着茶水过来的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如是道。
火怜妹妹从冰箱里面取出了冷藏的麦茶,月火则从碗橱里面取出了玻璃杯,两人之间的分工合作非常熟练,完全不需要任何交流。
火焰姐妹(笑)……不不,是火焰姐妹之间的团队配合果然不同凡响。
不需要语言就能够心意相通。
自己家——吗。
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来到阿良良木家——至今为止,已经来打扰过许多次了。我担任了阿良良木君的家庭教师这一职务(不过上课的地点其实不是阿良良木家而是图书馆来着的),特别是前一阵子火怜妹妹因为高烧而倒下的那个时候,非常悠闲地一直在这里待到了半夜。
可是,该怎么说呢,作为『客人』被招待而来,这还是第一次。
有种微妙的紧张感觉。
或许该说是感觉不舒坦。
「…………」
阿良良木火怜和阿良良木月火。
阿良良木君的妹妹。
越看就觉得越像。
说是一模一样也不为过。
这样的比喻或许有些奇怪,但是他们就好像是年龄不同的三胞胎那样。
不过各自的性格,或者说是身上附加的属性,其实是大不相同——火怜妹妹是个狂热的格斗技爱好者,有点假小子感觉的女孩子,月火妹妹则给人一种稳重大方的感觉,同时也很有主见。
……令人诧异的是,和之前相见的时侯相比,两人的发型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火怜妹妹这边,是剪掉了标志性的马尾辫,成了蓬松的短发(前刘海和过去的战场原同学还有我一样,是直线型的),月火妹妹则把麻花辫当成是围巾一样围在了脖子上(明明是夏天,她不觉得热吗)。
「再说翼姐姐太小气了啦。」
端着自己的那份麦茶,火怜妹妹坐到了沙发上。
这里这个小气,应该是客气的意思吧。
「如果没地方睡觉的话,第一时间来拜托我们不就好了。不不,我们是早就等着翼姐姐开口了。当然后来是因为翼姐姐自己大概不太好意思这么说,所以就这样由我们主动提出这个方案了。」
她到现在还没发觉自己被战场原同学诱导了的事实。
看上去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更加相信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羽川家发生了火灾的这个谎言。别说是为她的将来担心了,这为国中女生的现在就很危险。
「就是啊,火怜酱可是自己主动提出的哦。」
一边这么说着,月火妹妹也端着自己和我的那两份麦茶姗姗来迟。坐在火怜妹妹的身边笑容满面的她,似乎是在了解了战场原同学的那个提案之后将计就计。
嗯。
这孩子很腹黑啊。
顺便一提,火怜妹妹是国中三年级,而月火妹妹是国中二年级。
像这样以同样的穿着打扮(栂之木二中的制服)坐在一起,真的会让人有一种双胞胎的错觉(不过如果站起来的话,因为身高差距的问题,果然还是不像呢)。
「说起来麦茶这个名字啊,既然是写作麦子的茶,那也就是说只要努力一下麦茶也能够变成啤酒了咯?」
火怜妹妹突然之间就开始了毫无拘束的杂谈。
这哪是把客人招待到家里之后不过五分钟就谈论的话题啊。
首先先帮我缓解一下紧张的感觉啊。
「追根溯源的话原料都是大麦,不过麦茶是炒出来的,啤酒则是发酵出来的,所以嘛。」
先不说努力一下这种表达有没有问题,的确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很像是亲戚一般的饮料。原本还想说两者完全不同,没想到火怜妹妹提出的疑问非常意外的揭开了事物的本质。
「嗯,也就是说喝了麦茶之后,情绪会变得兴奋起来。」
只可惜得出的结论非常遗憾。
咕噜咕噜,火怜妹妹一口气把一整杯麦茶全都喝完——豪快。
说起来,仔细一看的话,这个杯子好像非常高档啊。
巴卡拉的水晶杯?
(译者注:Baccarat,法国高档水晶饰品品牌)
就算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将其误认为是普通玻璃杯的话也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情啊。
而且从刚才的这番举动来看,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大概都不知道这个杯子的价值……
阿良良木家,其实是富裕阶层?
「总而言之,羽川姐姐。」
接在火怜妹妹之后,月火妹妹开口说道。
或许正是因为姐姐火怜的奔放,她才成了这样一个成熟的孩子吧。
「如果没有地方过夜的话,想要在我们家里住多久都没问题哦。而且正巧的是哥哥现在也不在家。睡在哥哥的房间里就好了。」
「阿良良木君的——房间。」
「嗯,那里有一张弹簧舒适到莫名的床。「
这点——我知道。
然后这也是战场原同学所想出来的秘策,更进一步来说是秘策的核心部分。
可是,这种利用了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拿令人怜爱的纯真,以及火焰姐妹正义感的秘策,实在是让我很有内疚的感觉——不过既然两人的心情完全是从好意出发,还假客气就更不好意思了。
正是在看穿了我的这种矛盾心情的前提之下,战场原同学才没有把自己的这个主意,这个『秘策』的具体内容告诉我吧。
再怎么说我也是全不知情。
自己一个人把黑锅全都背了。
为了别的女人(而且偏偏是我)能够在自己男友的家中留宿而暗中出力,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她的心境究竟是怎样,不过在这一方面,似乎现在和过去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她仍然具有那种自虐的倾向。
承受着痛苦的同时。
为我做了这些吧。
一想到这些,刚才火怜妹妹的那份心意,如同迟到的子弹刺痛着我的胸膛。
小气——客气。
拜托我们不就好了。
等着我主动开口——
借住在战场原同学家的时候也同样如此,我并没有主动地去向他人寻求帮助——然而,这和忍野先生所说的『人只能够自己救自己』的理由,肯定是完全不同的。
没错。
因为我——是在自暴自弃。
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救自己。
我又一次回忆起今天早上战场原同学所说过的那番话。
我所接受的那种没有调味的料理。
不为人知的迟钝。
社会性的落榜。
「……翼姐姐?怎么了,怎么发呆了。一脸傻瓜的表情哦。」
「…………」
说话毫不留情呢,这孩子。
一脸傻瓜的表情,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呢。
「果然还是因为家里发生了火灾承受了很大的冲击吧?我只知道『樱桃小丸子』里面的永泽君曾经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啦。」
「……不是的,我没事。」
我如是道。
我没事,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没事呢。
「不过,也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阿良良木君回来之前,先住下吧。」
虽然不知道究竟会在这里住多久,不过具体也就是看应该被我称作是父母的那两人需要花上多少时间才能找到新的住所吧。
两边我都没有什么头绪,干脆还是别想太多。
「还请多多指教。」
「请多指教!」
「还请多多指教。」
不知不觉的就握起手来。
因为是三人的缘故,看上去更像是围城了一圈。
我们是打算接下来一起跳芭蕾吗。
我不是很清楚战场原同学是如何解释羽川家的情况的(话说,战场原同学应该是不了解羽川家具体情况的),不过两人没有向我询问这一点,实在是令人感激。
「来玩睡衣派对吧,翼姐姐!」
「饶了我吧。」
「那就玩职业摔跤吧!」
「我拒绝。」
「对了,我算是家里的长女,所以很希望能有个姐姐呢。住在我们家里的这段日子,我可以直接用姐姐来称呼你吗?」
不知何故,火怜妹妹说出的台词很有千石妹妹的风范。
月火妹妹一脸欣慰地微笑着,注视着那样的火怜妹妹——这样一来简直都快让人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了。
然后我突然想到。
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
「对了,既然要在这里打搅好几天,不向家长们打个招呼可说不过去呢。」
至今为止来阿良良木家里拜访的时侯,因为阿良良木君还有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的意向,我没有正式地和三人的父母亲见过面——不过无论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如何地希望我能够留宿在这里,如果双亲说不行的话,我还是必须要离开这里。
嗯,结果会如何呢。
如果按照有一般成年人的常识来判断,应该会对我这种如同网吧难民一般四处游荡寻找住所的高中女生进行一番说教,试图说服我回到自己的父母亲身边吧。
「这方面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哦。」
月火妹妹说道。
「毕竟是我们还有哥哥的爸爸和妈妈啦,性格上也差不多的。」
「哎……不过。」
「两个人都是拥有热血的正义感的人,绝对不会说出把身陷困境的人赶走这样的话来的。」
不知何故,月火妹妹对此似乎非常有自信。
这么说来,我完全不了解阿良良木君的父母是怎样的人。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面,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主要是因为阿良良木君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方面的话题——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父母,这对于高中男生来说倒也是很正常的现象,所以我并没有特别在意……不过还是看得出阿良良木君似乎不太擅长面对父母。
等等,正义感?
而且还是,热血的正义感?
有些不自然。
「对了,火怜妹妹,月火妹妹。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之前你们说过父母两人都工作,对吧?」
「嗯。」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今天应该会在六点左右的时侯回来。」
「……他们的工作,具体是什么呢?」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警察。」
……
在明白了阿良良木君为什么想要隐瞒的同时,我预感到了世界末日的来临。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0 01:29 编辑

026

一番骚动是免不了的。
虽然被女儿们评价为是具有热血正义感的人,可是阿良良木夫妇还是有着普通成年人的常识(还附带上了警察的),就事情的来龙去脉,进行了一番对话。
可是,尽管绝非是积极的态度,但还是比我想象中要轻松得多,「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最终还是允许了我的留宿申请。
这里当然也有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拼命说服的因素——但就这一点而言,的确让人觉得他们是阿良良木君的双亲。
两个人,都和阿良良木君很类似。
顺便一提,『家族』之间的相似,自然有遗传因子在其中起作用,但是相同的生活圈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同一个屋檐下,以同样的节奏生活,吃着同样的菜单,构成身体的材料也大致相同,所以给人的感觉也相同,这样的理论很容易让人理解。
反过来像是羽川家那样,生活的步调也好菜单也好各自不同的家庭,自然是不会相像。
所以容貌和性格上类似的家族,就会给人一种融洽的感觉——就这个意义而言,阿良良木家是个健全的家庭。
和这家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也让我这么想。
这样才是家族之间的对话吧。
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念头——从阿良良木君的母亲那里,刨根问底地打听关于阿良良木君的情况,不过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晚饭过后入浴。
说起来已经三天没有泡澡了。
不知道这样的状况是不是已经成了惯例,我又和火怜妹妹还有月火妹妹一起洗澡了——这样果然还是很挤啊!
「翼姐姐,让人捉摸不透呢。」
这是发生在浴缸里面的对话。
三个人缩手缩脚地加在一起,就好像是那种公共电话亭里面一共能塞进多少人的实验一样,也就是在这种毫无情趣的窘境之下,火怜妹妹开口说道。
「该怎么说好呢,或许这是因为我是笨蛋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在学校里和头脑聪明的家伙交谈之后,常常会产生这家伙真的是很聪明呢,这样的感觉。说话中夹杂着各种艰涩的词汇,引用的典故全是我没听说过的东西。可是翼姐姐虽然很聪明,却还是用相同的视点来和我说话,我就特别高兴!」
「就是啊。」
月火妹妹也附和道。
在浴缸里把麻花辫解开之后,头发显得很长。
看样子这孩子头发生长的速度比神原同学更快。
就像是妖怪一样。
「不过据说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哦,火怜酱。真正头脑聪明的人……或者说,体育还有其他的什么也一样,总之就是那些『一流的人』,实际对话过之后发现其实只是个普通人,也完全没有夸张的气场。也就是说正因为是真物所以才不需要伪装。」
「…………」
有种被人奉承得心里痒痒的感觉,不过『一流的人』身上那种令人意外的一般性,确实是如同月火妹妹所说的那样,可以说是正解,不过,对我而言,不是这样。
我并不是普通人。
然后——头脑也不好。
大概再没有人,比我更加虚张声势伪装遍身了吧——这些我在黄金周还有文化祭的时候就知道了。
自我厌恶。
「我常常在想头脑聪明的人眼中看到的景色会是怎样感觉。」
火怜妹妹如是道。
「就算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也会有不同的感想吧。在我看来圆周率不过就是一串数字的排列,但是在爱因斯坦的眼中,是不是就成了美丽的序列了呢。」
「不知道呢。」
我闪烁其词。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疑问。
实际上,圆周率也好,黄金分割也好,能够发现他们在数学上的机能美及其价值和意义的感性,存在于一部分的天才之中——可就算如此,这一点也绝对不能算作是构成头脑聪明的要件。
头脑聪明的人群当中,肯定有人只将圆周率看作是单纯的数字排列。反过来也是一样。
这不过是个体差异,不是什么条件。
火怜妹妹和爱因斯坦对于同一事物的看法差异,和火怜妹妹还有月火妹妹的看法差异,其实都差不多。
「比如说一部小说是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写下的,只要换一个角度来描述,就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部小说。就好像华生博士所写下的事件簿和福尔摩斯本人所写下的事件簿,有着不同的韵味一样。」
这么说来,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事件簿当中,也有神视角的短篇存在。
可是要说这就是客观且正确的世界,倒也并不尽然。
神也是会犯错的。
比如说。
一不小心创造出了人类。
……不过,火怜妹妹那通过大量运动锻炼出来的紧致肉体的美感,还有与之形成对照的月火妹妹的幼小肉体的可爱美感,和这两具肉体亲密接触之后,「阿良良木君原来一直都和这样的妹妹们保持着亲密接触吗」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当然对于他做出种种奇行的理由,也多少可以理解了。
之后。
出浴。
在百円商店里买来的内裤已经用完了,正想着再穿一个晚上忍耐一下的时候,火怜妹妹把全新的内衣借给了我。
然后睡衣也借给了我。
都到了这一步也没法再客气下去了,我很顺快地接受了她的好意。
「哎?不过这件睡衣,是男式的吧?」
「嗯,这件是哥哥的。」
呜哇。
居然穿上了阿良良木君的睡衣。
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这种完事了之后的感觉是怎样。
可是现在才脱了这身衣服的话,反而更会有刻意的感觉——这只是借口吧。
一旦穿上之后,就对脱下产生了抵抗感,然后,
「嗯,是这样啊,尺寸正正好呢。」
一边说着这种和遮羞完全不搭界的自言自语,一边开始了睡前的刷牙。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战场原同学知道吧……
然后在二人的带领之下,我朝着阿良良木君的房间走去。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都用不着想),在完全没有得到阿良良木君同意的情况下,侵入到他家里,借了他的睡衣又借了他的床,可以说是把他家搞得一片狼藉。
他也不是那种家人和女友同意了的情况下就能允许别人做到这一步的人吧。
也有给他发一封邮件说明一下的打算,可是我完全不了解阿良良木君的现状,也不敢贸然这么做。
现在,我穿着阿良良木君的睡衣。
如果把包含着这样内容的邮件发送给去,假设他真的收到了,绝对会对他目前所处的那种紧急状况产生异常显著的负面影响。
而且看了看时钟(刚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不知道为什么,阿良良木君的房间里一共有四个时钟。我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会上多重保险的人啊……),现在已经过了九点。应该已经和神原同学见面了,所以呢,总之——就是这样。
顾忌。
「那么,晚安了,翼姐姐。把这个房间当成是自己的房间就好了。」
「晚安,羽川姐姐。明天见。」
阿良良木姐妹离去之后,把我一个人留在了阿良良木君的房间里,我不知如何是好。
话虽如此,我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睡觉这一件事了。
就算想要对明天将要学习的内容进行预习,我也只有今天带到学校里去的那些教科书——就连这些,都是从战场原同学哪里借过来的。
干脆明天去图书馆借几本学习用书吧,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来回扫视着阿良良木君的书柜。
书柜检查。
虽然火怜妹妹是说了「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房间就好」,但也没法在阿良良木君的房间里面随心所欲。不过看看书柜里面放着哪些书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和之前我来到这房间的时候相比,书籍的排列变化了许多——他曾经说过自己从来不扔书,这么看来阿良良木君是那种把未读完的书放在书柜,读完的书藏进壁橱里的人。
小说意外地多。
从他平时的言行来看,我还以为他是个漫画迷。
随手取出一本外国小说,然后坐在椅子上,面朝书桌,读了大概一个小时。尽管因为从书桌还有椅子上传递来的那种阿良良木君的气息,我完全没把书的内容看进去。
关上电灯躺上床,时钟已经过了11点。
尽管如此,现在,穿着阿良良木君的睡衣,躺在阿良良木君的床上,头下枕着阿良良木君的枕头,一想到这些,睡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等我真正睡着的时候,好像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但这不是阿良良木君的错。
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的我,太不像话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1: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mars 于 2010-11-21 04:59 编辑

027


十二点之后,主人总算是睡着了,按照惯例,这里便是俺的出场时间了。
可是,喵想到俺居然会在那个人类混蛋的房间里面醒过来,就算是在黄金周的那段日子里,俺也喵预想过这种情况。
这算是天作之合,有缘千里来相会喵。
而且主人也真是让俺头疼。
关于在这段时间内进行了种种斡旋的战场原黑仪的真意,俺倒也喵是喵知道,喵,也可能是俺搞错了,喵过俺还是觉得很可疑。
可就算这样俺还是什么都做喵到。
因为俺其实就是主人自己。
无法做出超出主人能力的事情——这么一想还真是可悲。
「接下来……」
俺从床上爬起身来,四肢着地地伸了伸懒腰——这是猫伸懒腰的动作——然后确认似地说道。
「……可是这到底就怎喵回事。既然俺出现了,那也就是说主人又积蓄了某种精神上的压力……这压力的真实面目暂时还喵是很清楚。家里的火灾肯定是原因之一,但是都到了现在俺还会继续出现,看样子原因也喵只是火灾一个——」
也就是说,这次的俺,是这么回事。
黄金周的时候,俺几乎完全就和主人融为一体,文化祭之前的那次则是以里人格的形式和主人连接在一起——但这一次的黑羽川,在人格上已经可以说和主人分隔开了。
难道说在一次又一次出现的过程当中,作为怪异的独立性也越来越强?俺脑子喵好使搞喵太清楚,要是那个讨人厌的夏威夷混蛋在的喵,大概会有什喵别的解释喵。
「不过一次比一次方便倒是真的——限定在主人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出现实在是很便利。前两次的喵,只不过是为了让俺消失,那帮家伙就忙得死去活来。喵哈哈,还借用了那个小吸血鬼的力量。」
「谁是小吸血鬼?」
「喵!?」
自言自语的时候居然出现了回应。
抬头一看,并没有产生不知何时——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样的疑问,而是一副开天辟地之前就稳如泰山地正坐在房间里,喵对准确来说是坐在屋顶上,天花板上的金发幼女。
原来忍野忍在这里。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戴着附带挡风镜的头盔,喵过现在的打扮已经不同了。
而且。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包括黄金周见面的时候都是一样,原本面喵表情的她,现在却——用凄惨的笑容,俯视着俺。
……明明就是扭曲的笑容,但俺还是觉得这样比之前那个面喵表情的时候要可爱多了。
「哼。」
吸血鬼态度强硬地说道。
看喵起人的态度。
不过,实际上俺和这家伙之间的胜负记录是两战两败,所以态度强硬也算是理所当然——作为黑羽川也好作为障碍猫也罢,以怪异的程度而言,俺连这家伙的脚边都够不上。
「好久不见,猫——虽不知汝何故现身于吾主之居所,也罢,寻求怪异出现之理由本就是无稽之事。」
吾亦非那个轻佻的混蛋,吸血鬼在最后小声地念了一下。
嗯。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俺此刻想要问的问题,不过两边都彼此彼此。
「说话,哎?你喵是应该被关在那个人类混蛋的影子里面喵?」
应该是那样才对。
按照主人的记忆来说。
所以如果这家伙在这里的话,就说明那个人类混蛋也应该在这里才对——可是那家伙并没有倒吊在天花板上。
要喵然还真是可怕的画面。
「哼,确实如此——不过发生了某些不寻常的事态。」
吸血鬼保持着坐在天花板上的姿势,侃侃而谈。
「现在,吾和吾主——即忍野忍和阿良良木历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喵?俺歪头看着她。
听喵懂这话的意思。
「也就是说,回到了那个啰嗦小鬼消失之前的状态——不,比那时更甚,更恶劣。因为如今,吾全然不知吾主身在何方,所为何事。根本就是……」
话说了一半,吸血鬼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便看着俺。
「跟汝说了亦无益处。」
放弃了。
应该算是正确的判断喵。
俺理解喵了超过三行的对话。
总而言之,那个人类混蛋,现在似乎真的是深陷苦境的样子——喵对,既然这个吸血鬼和他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对那家伙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态喵?
把猴子叫去。
现在在那家伙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喵。
俺喵有担心他的道理(应该说俺是讨厌他的才对),可是如果被主人知道了的话,一定是会担心的喵——所以,俺出现的时机,是在主人睡着的时候,这点应该算是太好了。
「吾心中亦有着淡淡的期待,觉得吾主或许已经打算回家来了。可现在汝在此处,如此一来岂非成了围魏救赵。」
「…………」
就算是俺,也知道这成语用错了。
喵过她想说些什么俺还是听明白了。
虽说俺也喵有这么做的必要,还是姑且告诉她好了。
喵是成语的对错,而是那个人类混蛋的状况。
「你的那个主人,今天晚上9点的时候,应该是在之前的那座补习学习废墟里面。和之前那个猴子女人,在那里碰头。」
「碰头?而且为什么现在还去找猴子——啊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吾主也算是动了一番脑子。比之怪异,这是那个小姑娘的血统的意识的问题。」
「血统的意识?」
「没什么——这份情报很有价值。如此一来便不至于白跑一趟。值得夸奖。原本打算吸吸汝的血来散散心,不过为了表达感谢之情,这事就暂且放下吧。」
这家伙脑子里想着的都是些什喵事啊。
好险好险。
「或许,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吸了你的血才更好?汝是那个女人的压力,只要将汝吸收干净,那个女人便轻松自在——没错吧?」
「没错是没错,还请你高抬贵手。」
说起来确实是如此,实际上前两次,都是俺在被这家伙吸走了之后主人才『得救』了的——喵过,这次的状况稍微有些喵同。
这一次的俺和上一次的俺喵同。
这一次,俺身上一定有着明确的使命——喵是什喵和怪异相应的理由,而是怪异喵应该拥有的,使命。虽然现在俺还喵知道这个使命是什喵。
应该是存在的。
「哼哼,原来如此。正因为汝是全新种的怪异,吾自是不知,那个轻佻的小鬼也不知晓——在这个问题上不该轻易做出判断。这一次的汝与前一次的汝之间的区别,就好像是『终结者』和『终结者2』之间的区别。」
「这个比喻虽然很好理解,喵过身为吸血鬼的你用这种例子真的没问题吗……」
喵想到这家伙也是个追星族呢。
还是说是那个人类混蛋让她看的?
「嘛,无论如何,就算吾吸了汝的血,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并不是一个值得重复使用的手段。」
「没错没错。」
俺赶快同意。
权宜之计,用蛮力去解决纠结着的问题是多么的无意义,这点俺再清楚喵过了。
而且——喵能忘记。
尽管看似是堂堂正正地出现,俺终究是主人的里人格罢了,喵能大张旗鼓地去做。
必须小心翼翼。
偷偷摸摸。
「表和里……其实那根本就是表里一体的东西。就算不是这样,那至多也就是双面衣。吾主总是在各种事情上白费力气,四处扑空,不过汝似乎也同样如此。」
「嗯?」
「嘛,这故事肯定是在你主人的数据库里的,不过这是活了五百年的吾别有深意的回忆,所以给我老实听着。传说拿破仑皇帝——这个人一天只睡三个小时。」
「啊啊。」
的确,在主人的记忆里面有这样的知识。
或者应该说,这个知识太过有名,真的是无人喵知无人喵晓——普及到那个不学无术的人类混蛋应该也知道的程度。
话说这原来是回忆,真是不得了的回忆喵。
「这又怎么了喵?和俺在主人睡着的这段时间里醒过来有什喵关系吗?」
「不,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和你联系在一起。总之给我老实听着。」
「在听。」
「另一方面,这位皇帝喜欢泡澡是出了名的。一天里面有超过六个小时的时间待在浴缸里面。用现在的说法来形容的话就是静香那样吧。」
「…………」
『终结者』之后跟着的是『机器猫』喵……
这家伙知识的走向很有问题喵。
「已经有过很多这方面的传言,静香大概也早晚有一天会被规制的吧……其实,就现实而言已经是被规制起来了吧。这么说来,令人怀念的『飞人』的片尾曲,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也是非常糟糕的。飞人姑娘的底裤常常会一览无遗……可是,虽说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但其实规制早就在条例被制定出来之前,就在各处默默工作起来了。真是可悲的事实。」
(译者注:飞人,パーマン,Perman,藤子·F·不二雄作品,曾由1966年起连载2年及1983年再度连载3年,后来被数次改编成电视及电影动画)
「这样说或许有点事喵关己的样子,但是如果真有条例被制定,第一个被规制的肯定喵是别人而是你。」
怎么也轮喵到你去为藤子不二雄老师担心啊。
「确实如此,哎哟一不小心把话题扯远了。」
「嗯,如果说刚才的那些就是想要俺闭上嘴好好听着的东西的喵,毫无疑问编辑会在审稿的时候切掉的喵。」
可是,这样一来,俺倒又明白这个吸血鬼想要说些什喵了。
???
和睡眠时间很短一样,那位皇帝的入浴时间之长也是非常有名的——该喵会是故意来讲这么个故事喵。
「于是,吾在听说了这两件逸事的时候,便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吸血鬼开口说道。
仿佛是在演戏一样。
「他绝对是在浴缸里面补觉才对啊。」
「…………」
啊啊。
原来如此,传言和传言之间,确实能够联系起来——先喵管事实到底如何(按照主人的知识,那位皇帝即使是在洗澡的时候也依然勤于政务),这倒也算是一种新的观点。
「像这样,某种意义上来说异常的两种特性,联系在一起思考之后,或许就会得出非常普通、符合常识的结论。负负得正,不可思议加上不可思议,便落得个正常的结果。想不通的地方,看上去似乎完全不相同的地方,其实或许有着什么内在的联系——将表里分成两块来看待,这没有意义。汝的确是从羽川翼的人格当中分离出来的黑羽川——可是两者之间没有决定性的差异。」
这便是吾想要说的。
吸血鬼一边说着——一边凄惨的笑了。
「在吾的眼中,无论是怪异还是人类,其实都差不多啊。」
「……是喵。」
经她这么一说。
似乎稍微觉得轻松了一点——然后又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俺和主人——是一样的。
心里很清楚,有这样的认识,同样如此自称——可是,被别人特别点出来之后。
「可是……这么一来,就越来越觉得不能让你吸血了喵。」
「没错,自然消失,其实才是最好的。无论是对专家,还是对怪异而言。」
「所以,吸血鬼。」
俺说道。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因为刚才吸血鬼的那番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如果想要答谢俺的喵,能喵能回答暗的一个问题?」
「嗯?但说无妨——不过要说就快。吾必须尽早赶到吾主的身边。既然说是晚上九点,已经没法保证还停留在同一场所了——不抓紧时间的话,那个没出息的这次或许真的会死。」
看上去很轻松,瞄过这家伙其实也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喵。
所以俺就照着她所说的,直接问道。
「你知道虎的怪异吗?」
「虎?」
「嗯,虎——」
虎。
食肉目猫科哺乳类。
「——现在,在这个小镇里到处乱晃着喵。」
「虎的怪异,要多少有多少。仅以吾所知便难以计数,更不用说再加上那个轻佻小鬼的知识——」
随随便便就能举出五十种。
吸血鬼如是道。
喵。
这下可麻烦了喵。
五十什喵的已经超出了俺的认知范围喵。
「虽说俺还有主人的知识——可是,也喵办法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只知道那是非常棘手的怪异,但对于真实的身份,毫无头绪。」
「所以才需要命名,这样一种确认真实身份的行为——就好像吾是忍野忍,汝是黑羽川一样。不知其名,搞不清真实身份,这才可怕到恐怖的地步——就是这么回事。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比任何人都可怕。匿名社会的恐怖现在不正日益凸显么。除了虎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是头很大的虎。」
「虎基本都很大。如果是头小老虎倒还算是线索。」
「嗯。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绕到俺前头去了。」
「虎基本都很快,如果是不会动的老虎倒还算是线索。」
「嗯,还有就是会说话。」
「会说话?」
这下吸血鬼终于有了反应。
而且还是异常明显的。
「动物形态但是却会说话的怪异吗——这还真是罕见。不过,经汝这么一说,这怪异的真实面目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吸血鬼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喵过脚底还是黏在天花板上,所以这样的形容似乎有些奇怪。
为了喵让连衣裙的裙摆落下来,小心翼翼地用大腿夹住,该说是很娴熟还是怎样喵。
金发倒是全都垂了下来。
「而且,如果真的有这种不明身份的怪异在这个小镇上四处乱晃,吾不可能察觉不到。」
「嗯?」
这么一说倒也喵错。
像俺这样的杂鱼放任自流那是一回事,但是那么强力的怪异在小镇里徘徊的话,这位怪异之王喵可能视而不见。
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
所有的怪异,都是这家伙的粮食。
「……喵过现在的你喵有那种心情了喵?俺是不太明白,可那个人类混蛋身陷险境,连接也被切断了——」
「所以才更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吾怎么可能放过怪异——这可是晴天霹雳啊?总之,汝是亲眼见到了这只虎,没错吧?」
「没错。」
喵对,有错。
俺也见到了,但是——
「是俺的主人见到的,所以,俺也见到了。」
「既然如此——这方面应该就是关键所在了。也就是说,只有汝二人能够看见的怪异——除了汝二人之外都看不见的虎。」
「只是种可能性,帮不上汝等的忙,抱歉了。」
道过谦之后,吸血鬼悠然地在天花板上面漫步,朝着窗口走去。应该是想要赶往那座废墟喵。
……突然间,俺想到。
这家伙连那个怪异的真是面目都喵搞清楚,俺也喵道理对她客客气气,可是——浪费了她的时间这点是事实。
这一块还是应该好好地还回去。
可喵是为了那个人类混蛋。
「喂,吸血鬼。」
「怎么了,猫。」
「送你一程。俺轻轻一跳就能到那座废墟了。」
「…………」
「喵用紧张。现在的你是没办法御空而行的喵——而且,也没办法做出如同飞行一般夸张的跳跃。对我来说算喵上是什么大事。对你来说可是节省了三十分钟。」
「……嗯。」
吸血鬼。
在犹豫了一瞬间之后(根本是一脸喵情愿的样子),轻巧地从天花板落到了地上,喵对,是床上。因为是弹性非常好的床,所以落床之后有反弹起来在空中翻了一圈,喵过最终还是稳稳着地,真是漂亮。
「那就拜托了。」
原本觉得她或许,喵对应该说过几乎确信,这个自尊心极高的吸血鬼会拒绝俺的提案,可是她的这番态度几乎可以说是喵假思索了。
事态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喵。
也对。
仔细一想——虽然嘴巴上说得很轻松,但是和那个人类混蛋之间的联系被切断,这应该算是很严重,几乎是千钧一发的危险了喵。
因为,这就意味着那个人类混蛋失去了喵死身。
从这家伙倒挂在天花板这点来看,或许这就是她取回了吸血鬼性的表现——可是反过来说那家伙失去了喵死性的话,那就非常之喵秒了。
那家伙完全是靠着喵死之身,才活到了现在的喵。
然而现在。
「……那当然,你就放宽心。」
我点了点头。
「只喵过,俺最多只能送你到附近——这是俺主人的意向。即使那个人类混蛋身陷险境,主人也喵想打扰他。」
「呵呵——嘛,的确是很像她的风格,不过同时也是个正确的判断。对了,这家伙在春假的时候,也应该吃过那么一两次苦头了——只为自己一时痛快的轻率举动,可是让吾主陷入了更加窘迫的苦境。」
「嗯——」
俺也有那时候的记忆。
当时,俺这个存在还喵存在——瞄过记忆还是存在。
要俺来说,那喵是一句更加窘迫的苦境就可以概括的,喵过,大致来说也就是那个感觉。
「如果说吸取到教训了的话那再好不过。送到附近就可以了,已经帮了大忙了。」
「Ok喵。」
俺将吸血鬼抱了起来。
公主抱的形式。
在俺接触到这个吸血鬼的瞬间,能量吸取就已经发动了,喵过吸血鬼对此毫喵在意。
真大胆。
俺打开窗户,脚踩在窗台上。和上次一样是裸足,反正回来的时候擦干净就好了。幸亏这个房间里面放着好像是那个人类混蛋打扫时会用到的湿巾(那家伙喜欢打扫喵)。
这么说来这个吸血鬼是从哪里进入这个房间的?感到疑惑的同时,又发觉对方是怪异,思考这种问题毫无意义——俺喵再多想,起跳。
起飞。
目标是补习学校的废墟——可是。
俺和吸血鬼,却喵能到达那里——喵对,场所是到达了。
实际上,俺是瞄准了那个地方,算准了力量起跳的。
只是。
只是——喵能接触到。
俺们着地之后,原本应该出现在面前的——那座建筑物,补习学校的废墟却喵见了。
留下的,是一片燃烧过后的灰烬。
阿良良木历和忍野忍曾经的秘密城堡,忍野咩咩生活了数月的地方,主人和战场原黑仪还有神原骏河和千石抚子都留下过深切回忆的那座补习学校的废墟——完全烧毁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21: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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