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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4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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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8-3-5 13:34 编辑
【可以让被注视的人停止行动的魔眼么】
海尔赛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边走一边沉吟,丝毫不为对手会突然发动能力所担忧。
【听说是魔眼能力者还有些兴奋来着,结果就只是这种程度的家伙】
被倒拖着的刀尖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有着蛇瞳的海尔赛兹逐渐逼近,竖立的瞳孔灿烂的仿佛熔金。
『居然派这么大的人物来处理我,还真是荣幸』
被蛇瞳盯着的男人强忍着自脊背不断上窜的凉气说道,他的眼睛此时也呈现出异于常人的特征,看似普通的眼瞳仔细看去却仿佛有着无数细密的纹理在缓缓展开变换,像是罗夏墨迹测试里的图片,神秘而莫名,然而面对海尔赛兹的双眼,面对那双即使在男人金属领带夹拉丝面微微反射出的影子,也依旧耀眼炫目的让人震撼的双眼,显得是那么单薄而无力。
【5秒】
『嗯?』
面对海尔赛兹突然将刀提起在手里,刚刚惊出一身冷汗的男子显然没能理解她的话语。
【5秒,只有你和我,5秒之后你如果还活着我就离开不再出现】
『喂喂,这样真的好吗,大名鼎鼎的海尔赛兹大人可不能说假话啊』
然而面对男子的质询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继续转动把玩着手里的刀柄,默默等待着男子的回复。
『呃。。。。。好吧,成交』
其实也并没有其他选择的男子只能略作思考应了下来,然后在说出话的同时,猛然睁大双眼试图捕获海尔赛兹。
光的传导要比声音快,由我来开始会有优势,只要在声音传到她鼓膜前用魔眼禁锢住她,完全可以撑个3秒,剩下两秒都不够她接近我。。。。不要想着赢。。。。。不要想其他,只需要5秒。。。就5秒。。。
可双眼之中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任何海尔赛兹的图像被投射到他的视网膜,连残影都没有。
1秒
肌肉的震颤在男子的面颊表现出来,音波在介质中开始传播。
2秒
海尔赛兹悬停在半空,借着下坠的力量让刀刃以圆弧的线条劈斩下来。
3秒
金属在人体的缝隙间穿行,割裂肌肉群,斩断骨骼,速度之快甚至超过痛觉神经的感知。
4秒
男子听到了风的声音,然后视野旋转了起来,最后一幕是自己无头身子后海尔赛兹正用力甩刀,振掉刃口几乎没有染上多少的血珠。
5秒
刀柄末端和鲤口相碰的声音响起,海尔赛兹则是头也不回的踩着绑带长靴自血污中踏过,在两位同样身着政法部制服的随从早已打开的车门上了车。
每一次都是这样,总是一个人完成任务,任何的队友或是随从也只是她的累赘,她自己就能完成任何看上去几乎不可能的杀戮“完美的武器”这个词汇很适合用作她的形容,怀着对海尔赛兹的敬畏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藏在乡村农场里戒备森严的魔术工坊和一地的尸首,坐在驾驶座的政法部成员启动了车辆,火花塞在气缸中迸发火星,引擎轰鸣,然后。。。。一声巨响,火焰和爆风在汽车底盘翻腾而起,在剧烈的爆炸之后汽车的残片从空中挂着黑烟坠落,只剩下驾驶座上被烧的焦黑的尸体趴倒在方向盘上。
暗银的十字在视野里闪烁着晃动,然而Alice知道这不是回忆,不是那犹如破碎玻璃器皿般的回忆,而是在半空中真实闪动着的光影,轰鸣着奔驰的车厢外景色飞快展开又远去,黑暗中是长久的沉默,只有呼吸声在静悄悄的缠绕像是短短时光前,那架飞往日本的飞机上一样。
【Alison,你早就知道了吧】
没有回答,可能是刚刚从过量麻药中苏醒还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也可能是根本不需要语言,海伦更倾向于后者,如果和计划中一样,那么站立于此的不会是她的朋友Alice,而是阿塔伽提斯的初代垃圾处理人,300年前大火的元凶,鸦群的统领。。。仅仅只是“黑羽卿”。
海伦开始一颗一颗的把子弹压入弹匣,小手指勾着连着细细钢丝的铁环,低垂的眼帘看不清她的目光是喜悦还是悲伤。
【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你名字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吗?】
海伦一边压着最后两颗子弹一边说着,明知道没什么用处却依旧说着,远在车厢另一端的Alice一动不动的宛若雕塑。
【不是刘易斯·卡罗尔的那本书,而是一只鲸鱼,很奇怪对吧,但是那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一只鲸鱼,因为她只能发出52赫兹的声音,她和其他的鲸鱼都不同,这个世界上没人能理解她甚至没有同类接近她,她就这样活了几十年】
海伦说着颠了颠手掌上已经装满的弹匣,缓缓的把它推入枪中,直到发出咔嗒的声音和枪身合为一体。
【我总觉得你和那只鲸鱼一样,孤独,乖僻,不是因为不愿意与他人交流,而是无法交流,说到底还是和那位梦之国的女孩一样,我们,就连整个世界在你看来恐怕都是过客,是一场醒来之后就难以忆起的梦境,毕竟你活过的岁月是如此漫长,漫长的足以冲淡任何情感】
海伦举起枪正对着Alice继续说道。
【然而你又是那么美的让人怜爱的人儿啊,跟在白兔身后的那个女孩可没有你那么漂亮的一头黑发,你保证过的,你会一直相信我,而我也会为你带来你可能最为渴望的礼物——死亡】
微声枪就连枪口焰都那么微弱,一闪即逝,毫无准备的,海伦开枪了,一直勾着铁环的小拇指也一并拉动,随着钢丝的牵引早就布置在车厢另一端Alice身旁的从詹姆斯那里拿来的M84震撼弹,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光和声,然而却无法影响戴着面具和耳塞的海伦,她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将全部子弹倾泻向正前方,这也是她选择这个车厢的原因——强光中即使无法确认对方的身形也可以进行攻击的场地优势。
不过没用多久她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直到自己被正对面的Alice径直冲到身前勉勉强强用射空的手枪架住袭来刀刃的时候才看清,不同于以往的装束,黑色的长大衣外面翻飞着细长的黑色鸟羽,头上则是戴着皮革和金属制的鸟嘴面具,看起来倒像是什么黑死病时期的鸟嘴医生。
【果然,是黑羽卿吗】
刀刃翻转上挑,手枪从海伦手中脱出,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另一把刀就贴了过来,刀柄狠狠的砸在海伦的腹部,她后退了几步忍着剧烈的呕吐感刚抬起头刀身就从她的面前擦过,幸亏她条件反射的向后仰身才避免了割喉的命运,然而脸上罩着的面具却被这一刀挑飞,突然变得开阔的视野里,无数黑色的尘埃飘荡,像是如雪如灰般坠落的鸦翎。
【果然还是要近身战吗】
海伦紧咬着下嘴唇踉跄着后退然后看也不看的飞身跃过车厢连接处,到了后一个车厢,连接端的一头海伦摸出了从詹姆斯办公桌上拿来的东西,那是一管晶莹的液体,装在压力注射器里泛着银白的光泽。
【我可不像海尔赛兹那样是格斗天才,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吧。。。我也得借助这个东西呢】
有些自嘲的嘀咕了一句也不管Alice有没有听见,她现在甚至都不确定面前这个曾被称为Alice的人如今是否还保有着那个人格,没做多想就把注射器贴近了颈部血管,随着一阵注射感后,视野变得不同起来,火车外景色的变换似乎慢了下来,每一个物件的形状都被扭曲着拉长再拉长,就连之前无法看清的Alice的动作都慢的可以仔细观察,像是影像的慢放似的,这是种奇异的感觉海伦知道这感觉虽然美妙但转瞬即逝,没有迟疑,双手立刻伸到腰间摸出武器向前刺去,这把白精心装饰过的古刀如今已经摘掉了尾端的水音铃,刀首破开空气的痕迹都清晰可见的刺向Alice。
血液的溢出声已经不是第一次听闻了,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如此的哀伤呢?眩晕的感觉已经消失,只剩下面前漆黑的Alice和一片血红。
【果然啊,完全和计划里一样啊】
海伦用颤抖的手指尖抹掉血痕,带着笑容说道,乏力感已经开始泛上来了,海伦努力稳住重心让自己还能稳靠在身后的车厢门上,刚刚刺出去的古刀残片就躺在她的身旁,反射着她苍白的面庞。
那一刀最后也只是挑开了Alice的面具在她白皙的面颊上留了一道划痕,红得炫目的血液从那里流出,像是血泪坠落,而创口本身正在淡淡黑尘笼罩下逐渐消失,古刀带给她的伤痕更难愈合却并不能真正伤害到她,也许要海尔赛兹手里那把小乌丸才能在她永恒生命里留下些许刻痕吧。
【我这样的人恐怕是没法给予你死亡的吧Alison,我只是履行了我的使命而已,我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我会在这座列车上死去,这就是我的必然】
【没有必然的命运】
意想不到的Alice张开了她紧闭的双唇吐出了这段话。
【我以为不会听到你的声音了,那么现在和我说话的是谁?Alison?还是黑羽卿?我的朋友还是怪物杀手?】
【我就是我,行走在所有历史和假面背后,背负所有名号和身份的我,我一直都只是我没有改变过,也不准备改变,我将一直是起誓的那人,停留在起誓的那天】
【这么说,你还是相信我的了?】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海伦刚咧嘴笑了笑想要抬起头说些什么,却惊诧的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顺着面颊那道已经快要干涸的淡淡血痕,一粒清流正在上面划出新的痕迹,那个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泪滴此时正像是璀璨的宝石,被不知道什么光芒所照耀而熠熠生辉,从Alice白瓷一样的面颊跌落,直落向无尽的黑暗,落进未来的无尽时光里。
【这样啊,Alison,原来是这样啊,你什么时候能够死去呢,什么时候能够获得那真正的幸福呢,像我这样的伊卡洛斯不可能触碰得到吧,你那黑色的火光,但是我仍旧期盼着,祈祷着你苦痛的终焉】
终于海伦像一个符合她姓氏的基督徒一样合十双手做了祷告,蒙蒙雾气中向着那个将刀刃插进她胸膛的女性祈祷,为她祈祷。。。。同时按下了掌心的起爆器,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光亮两节车厢开始分开,那是铝热剂的光芒,高达2500℃的高温融化了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紧接着还没等Alice反应过来海伦便抓着刀刃将它拔出,然后一把推向Alice,等到Alice回过神来,两节车厢已经拉开了距离,火车头带着Alice脚下的那一节奔向伦敦,而海伦那节却逐渐失速在雾气里模糊起来。
【终于找到了! 什么?永恒! 那是沧海, 融入太阳。 我永恒的灵魂, 关注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 白昼如焚。】
迷雾里海伦高唱着 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地狱一季》里的词句渐渐消失,就连Alice大喊出的声音都恍如隔世般朦胧而震荡。
【海伦!海伦·克里斯蒂安!】
曾几何时似乎也曾这样响彻耳畔,那样的凄厉,那样的哀伤。
【别哭啊,傻瓜】
靠着车门的海伦昏昏欲睡,身后铁皮的车门开始躁动,车厢里的怪物们该是苏醒了吧,这样也好,本来就准备这样,就让自己带着这群怪物迷失在伦敦之外的迷雾里吧,这大概能算得上是对自己一点小小的慰藉也说不定。
眼皮愈加的沉重,世界都仿佛溶解了,痛觉疲惫悲伤孤独,都潮水般涌了上来包裹自己。
【某一天当你厌倦了无尽的黑夜,我将情愿成为倾盆大雨中为你点燃的火焰,我将拉住你的手,我将永远不让你离开】
恍惚中,像是长久的回忆突然苏醒,好像在什么时候自己曾经对她说出过这样的誓言。
【看来没能做到的是我啊。。。。对不起了。。Alison,这就是我的“卡塔西斯”(净罪)了】
海伦的脸上流出了一丝丝浅笑,短促的像是一声梦呓,无数过往的灰暗影子终于追了上来将她层层包裹,一切的色彩都在逐渐褪去,只留下了仿佛老相片似的暗黄影像——少女依偎着少女,最终就连这,也在昏暗的火光下化为燃烬。
【她究竟是黑羽卿还是只是一位悲伤的少女呢,老师?】
【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在奇妙的万古之中,即便死亡亦会消逝,像她那样的存在,像是神明般可畏,却又如同少女般可怜,你看到的一切并不矛盾,也正因为此我才如此祈愿,我才如此痴狂,安息吧我的同志,安息吧海伦·克里斯蒂安,新年晨曦升起之前我想我们共同的祈愿将得出结果吧】
威斯克身旁那位被他称作老师的人,回答了他的问题,模糊的声音里充满了沧桑和悲伤,宏大的令人战栗,然而他的动作却轻柔的像是抚摸,缓缓的将金黄的酒液从雕花的杯中倾倒而出,流淌在阴冷的地面,像是对那位金色头发女孩的祭奠,酒水的镜面反射着两个人的身影,在流淌和晃动的光源下,如同什么莫奈的画作般朦胧而唯美,透着火焰的温热气息,弥散在湿冷的空间,久久不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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