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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lice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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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幻想系】【完结】乖僻魔女与古怪的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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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21 23: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7-10-25 15:36 编辑

『冠冕(Kether),火剑之路(Parth of the flaming sword),地狱巨镰(Hell scythe),黑羽卿(Lord of black feathers),毫无疑问你确实是不负这些名号之人』
面对着Alice马尔科夸张的弯下腰深深鞠了躬,随后平直身子展开双臂。
『本人马尔科不才受“教会”任命为亚欧地区全权代理负责人,同时出任主教一职,此次代表“圆桌”的“十字卿”阿尔弗雷德神父以及时任阿塔伽提斯学院董事会主席兼政法部代理部长的“风暴卿”威斯克先生向你发出诚挚的邀请,希望能请你出席下一次的圆桌会议,不知你意下如何?』
Alice却并没有怎么理会马尔科,只是在白的身边走过与阿尔弗雷德神父对视起来同时一并说道。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参加会议了,这一次也不会去】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为了迫使你能够参加这一次会议,我们也采取了一些手段,毕竟这一次的会议如果不是大部分成员都到齐可不行啊,尤其是作为议长的你“黑羽卿”』
【所以策划这次闹剧的就是你们“教会”和威斯克了对吗,你么什么时候关系变得如此要好了】
『行使魔术的异教徒,我等是永远不会承认的,只是在这一次的事件上我们刚好有着共同的目标罢了』
【卓娅的遗产是能让你们忍受和魔术师们共事程度的东西吗】
『那是在某种程度上触及到了魔法的东西,具体是什么除了卓娅本人,你和其他两位曾经参与过“魔女之夜”的人以外没人知道是什么,也没人能说清楚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身为她妹妹的安娜也不知道,我们所能知道的结果就是卓娅的死,中国的两人隐居,而唯一还出现大众视野里的只有吉拉迪诺,而她也在那之后很快的宣布新任家主的人选,可惜的是还没等到她退位,就死在了人鱼馆』
马尔科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却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咽下一口唾液继续说道。
『卓娅死后她的妹妹便被你送到了日本,很快便处于“白夜卿”的保护之下淡出了视野,你也在那之后辞去了政法部的职务不再参与圆桌会议』
【这些都是威斯克告诉你的?】
『没错,那个时期现任“风暴卿”威斯克先生和前任“风暴卿”一同从你手里接过了阿塔伽提斯的管理直到现在,我们“教会”一向十分关心你的动向,所以我们做了深入的调查,经过多年的调查和研究我们依然未能得出结论,直到我们找到了神木——那时他正试图和几个大型黑帮组织交易某种技术,恰好其中一个组织的首脑人物和威斯克先生认识而我们又很早便和威斯克先生在你的事件上建立了共识』
马尔科说着望向一旁海尔赛兹的秘书官九条,这个存在感稀薄的女性见状推了推眼睛同意到。
『当时的“风暴卿”刘大人判断应该与“教会”尽可能建立良好的关系,便认同威斯克主席在情报共有等方面做出了一定的让步』
『于是我们便和那个组织合作给神木提供了资金的支持,甚至出资给他买下了斯瓦尔巴岛屿上的那座人鱼之馆,就是80多年前“魔女之夜”时你们所在的那个地方,虽然经过了大量的改造,但想来你也不会忘记挪威的那一夜吧』
说道这里马尔科顿了一下看着Alice没什么表情的面庞在火光下带上的些许阴影,又一次开口。
『我们耗费如此大的时间和金钱,只是为了知道一个真相,我们确信80多年前的某一天你确实是在挪威的那座岛上经历了“魔女之夜”我们只是想知道如今神木和日本的黑道手里找到的这种残缺的技术的源头,想要知道隐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硝烟下的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尔科舔舐了一下因为连续进行激昂讲话而发干的嘴唇,用一种可以说是狂热的眼神盯着Alice。
『要知道那种技术,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啊,而圆桌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即使事情的真相有可能冒渎你们的神?】
『如果仅仅那样便会受到挑战,那说明我们的信仰不过如此,我也知道你在魔术界也曾被称作“神”尽管那可能只是对你的某种技术的称赞吧,那依旧使我非常不快,当然鉴于你的影响力我决定对此抱有期待,但对于像你这样的背神者我的耐心也不是无限的』
【所以你们就用人鱼馆和神木引我出现,再跟踪我好找到安娜,但是如果只是感兴趣的话可不会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啊】
『我说过,我想要知道,想要得到那个技术那个卓娅的遗产,那将是改变世界的一笔,而我们“教会”不可能视若无睹』
【你和威斯克的举动只会带来战争】
『是阿塔伽提斯,“教会”这样的大型组织与个体间的战争吧,无论怎么考虑我们都不会输呢,既然进步所必然的牺牲无法避免那么由我们来发起的话更好』
【为了向“真理”迈进,哪怕牺牲再多也在所不惜?】
『你们魔术师不就是这样吗?我们也只不过是为了最大化自身的利益而已,那么既然话都说开了“黑羽卿”能请你对我的邀请做出回应吗,当然我希望可以的话是正面的回复呢』
【如果依旧是不呢】
『那么就只能用稍微暴力一些的手段了』
话音还没落下一根钢针便从海尔赛兹的手里飞向马尔科面门,在半空中被阿尔弗雷德神父一把抓住。
【这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胆敢威胁阿塔伽提斯的校董,不管你是“教会”的主教还是什么人都会死在海尔赛兹之下,我想你还是明白的。。。马尔科】
海尔赛兹阴冷的将蛇瞳转向马尔科说道
【尽管我也很想和Alice这位传说中的初代交手,但规则就是规则,我不能打破,那么你也一样】
『我当然知道阿塔伽提斯的规矩,为了入乡随俗我也很礼貌的在按规矩行事呢,我说会用暴力手段解决也是因为得到了威斯克先生的授权』
马尔科不慌不忙,先是对着海尔赛兹摊开手掌一脸无奈的笑笑便对秘书官九条做了请的手势。
『的确如同马尔科主教大人所说,威斯克主席在对于Alice大人的问题上做出了如下判断』
九条停下话语环视四周后又再次讲到。
『委托马尔科主教大人代理其名义邀请Alice大人重新参加圆桌会议,同时恢复政法部部长以及海尔赛兹之职务,如果拒绝即解除Alice大人的校董身份,并且授以马尔科主教大人以政法部事项临时裁定权』
『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对吧,圆桌原则上是不禁止成员间互相攻击的,那么只要你被去除了阿塔伽提斯的身份我便可以命令阿什莉和阿尔弗雷德神父对你进行攻击,而且再加上给予我的临时裁定权我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命令海尔赛兹,你将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地之上,你那边只有“白夜卿”能算做战力,而我这边却同时拥有三个同等级战斗力,你不可能获胜的』
这时他身旁的阿尔弗雷德神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弯下腰想对马尔科说些什么,但却被Alice的回答打断了。
【我并不想挑起战争,可如果你们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卓娅的遗产不仅你们无法得到,而且哪怕就是知道了真相你们也只会后悔而已,所以我不会回去我也不想再一次被用这些名字称呼,我说过如今的我只是Alice】
『可惜啊,既然无法得到那么除掉你也好虽然威斯克认为这一次仅仅是个试探,但要是能尽快的了结这件事的话我倒是 大大的欢迎呢』
随即转过身子对阿尔弗雷德神父和阿什莉做了一个手势,又对海尔赛兹说道。
『现在你可以实现愿望了,用你的剑和传说中的人物交锋了,杀了她也没关系去吧。。。海尔赛兹』
与此同时阿什莉一边向着Alice走去一边哼唱的语句恰巧和大洋彼岸阿塔伽提斯深处的某人所说的话语重叠了起来。
【名字又能代表什么?我们所称的玫瑰,换了名字也一样的芳香】
 楼主| 发表于 2017-10-22 18: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7-10-25 15:37 编辑

长柄的镰刀在阿什莉手里飞速的旋转起来,割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随着有节奏的脚步逐渐逼近Alice近前,猛然间镰刀突然停在半空然后就那么直直的落下和刀刃相交发出剧烈的金铁交击声,霎时间火星飞溅而那把撞击在镰刃上的利刃却丝毫没有停顿,像是热刀切进黄油一般顺势极其流畅的滑进阿什莉的架势里,逼得她猛然后退拉开距离,而那刀锋却像是盯准猎物的森冉毒蛇一般紧随不舍,直将阿什莉向着身后逼退了5米才停下攻势,刀刃冲上刀身微微斜倾,尖端正对着阿什莉的喉头。
『海尔赛兹!你想干什么』
马尔科大惊失色,连忙质问到。
【你只是有权决定方针但是没有权利命令我怎么做,让你的人退下,要不然我在杀死Alice之前就先把她的头砍下来】
马尔科听闻此话嘴角抽搐的犹豫了一阵子,才示意阿什莉退下,反观身为被威胁对象的她本人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一幅只要命令不更改即使与海尔赛兹为敌也依旧会毫不畏惧的执行任务一般的漠然表情。
【很好,只要不打扰我你想干什么我都没意见】
海尔赛兹点了点头之后就收回了刀转身面向Alice。
【终于,没人打扰我们了】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开始吧】
一方面是对峙的两人,而另一方面的马尔科就显得异常的恼火了。
『该死的家伙,完全不肯听我的命令,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就是讨厌她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啊』
马尔科一边碎碎念叨一边大力的咬着拇指,直咬到渗出了大颗大颗的血珠。
【本以为能靠三对二迅速解决战斗,却没想到出了这种状况吧,所以才说汝不过还是个毛头小子啊】
不知何时跃上御神木树枝上坐着荡下双腿的白此时突然对马尔科讥笑起来。
『可惜的是这也代表着你也要面对阿什莉和阿尔弗雷德老师两个人了,“白夜卿”!』
马尔科明显的被白的嘲讽激怒,直接了当的命令两人攻击白。
【先罔论那个灰色的小姑娘,至少有阿尔弗雷德神父在的话咱便可以久违的认真玩耍一下了】
『等到一会你就再也说不出这种话了,我承认你的确是一个强大的怪物,通常的话没有经过严密的计划和有完整的军队的话 是不会实施讨伐的,但今天我们的两位最强执行人都在场,即使无法立刻杀死你只要拖到海尔赛兹的胜利后再三人联手,那么你的死亡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讨伐啊,还真是让咱想起一些很老的记忆了呢,且遑论大江山之时,单是汝等“教会”对咱个人的讨伐也有数次了罢,可咱不是依旧好好的立身于此么】
白听着马尔科的死亡宣告,竖起了左手小指作势的挠了挠耳廓,咧嘴露出尖尖的虎牙反斥一番后又睁开了之前眯起藏在洁白眼睫后的淡蓝眼眸,正色到。
【的确,当代海尔赛兹异常的优秀,仅以杀伤能力而论的话甚至可以说是历代海尔赛兹之中最强的一个,不过汝若是以为这样便可以杀死Alice,那才叫大错特错呢】
白故作神秘似的停顿,但她那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鬼神之气却像是令四周都生起了风啸一般。
【汝曾不明为何称Alice为“神”对吧,尽管咱也不尽同意便是,但若是与海尔赛兹这等人物对战的话便可以久违的得见了吧,那种姿态】
『那种姿态。。。。?』
马尔科悄悄的咽下一口唾液,倒不是被白的话语震慑住,只是从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多年的“白夜卿”嘴里所吐露的话语竟然和自己从威斯克以及阿尔弗雷德老师那里听来的几乎一模一样,而白接下来的一句宛若隐有风雷的话则更是完全相同的和记忆中的话语重合在一起。
【睁大汝之双目,观其分明吧!所谓的冠冕(Kether)所谓的黑羽卿(Lord of black feathers)所谓“神灵”的姿态吧】
带着真正与她白夜之鬼身份相称的狂乱桀笑而出的话语是如此的令人愕然,在此情景之下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至此所有的目光便 全部朝向了沉浸于将熄火光与初升晨光交错间的两人,以至于没人再注意到几人的细微表情变化。
先是一脸震惊的马尔科玩味着“神灵”这个字眼而逐渐露出的扭曲神情,再之后是从刚刚便开始一直紧锁起来的阿尔弗雷德神父的眉头,最后便是伴随着阿什莉仿佛被这话语带动而出现的若有若无的吟唱。
『凶残贪婪的时间啊,磨钝了雄狮的利爪,迫使大地吞噬掉自己精心创造的生命,仅余你我二人,如明镜互映,如孪火双生,以晨旭绘夜空,以光芒交相辉映,忘记过去,沉缅未来,火之必熄,然灰烬永存』
还有隐藏在吟唱声里悄然不可闻海伦的叹息。
 楼主| 发表于 2017-10-29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轻缓但有力的手掌慢慢收紧,感受着刀把上缠柄的触感,海尔赛兹用右手将近乎于直刃的太刀“小乌丸”从鞘中抽出,刀尖对准了Alice的正面,此时的一瞬间没人再将她看作为一个人,她就是那把刀,她就是一柄冲天的利刃一个有着人形的兵器,那一瞬间乍泄的寒光犹如飞瀑,两人的剑刃就交错在一起,两兵相交之时火星四溅霎时间犹如火树银花,面对Alice的两柄弯刀海尔赛兹却毫不逊色甚至游刃有余,在正面接下了Alice的一个劈砍之后不顾架势大幅度的回转身同时调转刀刃由下向上划出利落干净的刀光,Alice只来得及堪堪避开,一道清晰的血痕还是出现在额间殷红的鲜血潺潺淌下来,后退了几步的Alice并不擦拭血迹而是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膝盖,那里正钉着一根细长的钢钉,正是刚刚海尔赛兹借转身之势悄然无声的由掌心打出,刚好钉进关节让本来能够躲开的动作如此之大的一击变得几乎将她一刀两断。
Alice额头的伤口不断流下血液顺着鼻梁滴淌,而海尔赛兹不急于接下来的攻击,反而将刀横在脑侧与鼻尖平齐刀刃冲上微微倾斜,伸出左手仿佛抚摸一样任由指尖游走在刀身,随着食指停在刀尖和刀身分界的横手处整个手突然收紧势若兽爪,掐紧的同时持刀的右手也开始发力向下劈砍,但刀身却被左手的手指扣住无法脱出,于是乎整个力量便被限制在了刀上循环,仿佛弹簧一样随着被绷住的刀带给手腕和手指的压力越来越大,蕴含在刀刃里的力量也就越来越强,那种诡异的用刀方式早已超出了常人范畴,能够将一般人骨骼折断肌肉撕裂的巨大力量就这么被海尔赛兹抑制住贮藏在一击里,看到这里就连一旁的白也忍不住感叹起来。
【居然将这种看起来不切实际的方法融入进实战之中,着实是优秀啊,接下来只需要等血漫进Alice的眼里就能一刀砍下她的头了】
令马尔科奇怪的是,白语气之中满是对海尔赛兹与众不同刀法的赞叹,其中却并没有多少对于Alice的担心之情。
就这样两个人对立着一动不动,仿佛什么意义深远的雕塑,血一滴一滴的从Alice额头滴落到地面上,海尔赛兹也逐渐临近界限,刀身在两手之间不断震颤发出喀喇喀喇的声音仿佛塑造刀刃时的每一锤风雷,战场上每一次斩杀的泼洒都在其中蓄势待发。
【这个样子就结束了,还真是。。。有些失望啊】
终于。。。随着真正意义上的朝阳升起的那刺眼的一瞬,两人的战斗被画上了句点。

砰!巨大的枪响结束了战斗,随着雷鸣般的响动,Alice的胸口炸开了血花,一颗步枪穿甲弹带着巨大的动能在贯穿了她的身体后依旧在身后抛出了长长的血线,而Alice就那么在海伦的惊呼声里倒在了血泊之中。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海尔赛兹用她那轻细的嗓音质询到。
【千惠理,为什么开枪?】
这时目光才全部聚集在了御神木前九条的身上,一把短小精悍的武器被她握在手中,有着精致炼金雕花的枪口还冒着青烟,那是美国汤普生中心武器公司(Thompson/Center Arms)生产长度仅有15英寸,但却能够发射步枪子弹的一把单发手枪,“竞争者G2”(The Contender G2)特别改装的炼金枪身上为了提高精确度还加装了皮卡丁尼导轨和光学瞄具,这是一把拥有巨大威力和精确度的致命武器,仅仅一发射击机会但对于破坏只有与常人无异强度的Alice的肉体来说已经足够,这样一把枪射出的子弹毫无疑问在穿过Alice的胸膛时光是动能就已经将脏器搅烂了吧。
『海尔赛兹大人,的确您可以根据您个人的判断来执行任务,而我也有根据自身判断来执行任务的权利,我认为Alice大人作为敌人过于危险,有必要使用破坏性武器远距离击杀』
【我应该说过不许干涉我吧】
『没错,这次的决定完全属于我个人的独断,所以如果海尔赛兹大人有任何的不满和惩处,我没有任何的异议』
【那。。。就像我说的一样,把头颅交出来吧“鹤”】
海尔赛兹的手指松开,那被禁锢的野兽也跟着一同咆哮而出,本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可那晨光照耀下的一刀却宛若新月,宛若少女的眉弯一样忧郁哀伤。
在那一刻,距离对于她已经视若无物,在转过身的一刹那,她就已经来到了九条的面前,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秘书官挥出了刀。
血线慢慢浮现在九条的脖颈,终于在海尔赛兹收起刀的10秒之后这位身着和服的长发女性的头终于从肩颈上滑落,坠在地上溅出一蓬血花,而她的脸上甚至还保持着一贯冷漠而优雅的微笑。
 楼主| 发表于 2017-10-29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7-10-29 21:22 编辑

『海尔赛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政法部内部的问题,不需要向你交待。。。马尔科】
对于马尔科的呵斥海尔赛兹毫不在意,只是走到一旁抬头看向朝阳。
『嘁,总而言之还请是请你把安娜斯塔西亚交给我们吧,“白夜卿”』
马尔科擦了擦头顶的冷汗,对着海尔赛兹咂了咂嘴又转向白说道。
『嘴上说的那么多,结果却是这样难看,果然无论怎么说人类之身也就只是人类之身啊,虽然这一次学院那边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不过要是能带回去安娜斯塔西亚的话只是死了一个秘书官而已威斯克也不会计较』
【啊拉,汝,在说些什么啊,还有海尔赛兹的小姑娘也听好了哦,汝等难不成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杀死Alice了?】
白咧了咧嘴发出科科的笑声,用一幅看愚者的眼光看着侃侃而谈的马尔科。
【砍下头颅?射穿心脏?还是说烧毁身躯?这些都无法杀死Alice哦,若是问咱为何知道的话,那是因为穷其汝等所能知所能想出的一切手段在漫长的岁月里咱都曾尝试过,但是那个结果。。。】
看着猛然回过身来的海尔赛兹,白则是瞪大了淡蓝的双眼用最轻却最为坚定的声音说着。
【呐海尔赛兹的小姑娘哟,汝恐怕也和不少拥有不死性的怪物战斗过吧,那么欢喜吧,汝即将看到的可是之前那些无法比拟的超越者,银质的子弹?还是十字架?拿木樁钉进心脏也没有用哦,无数次杀死又会无数次站起来,的那个犹如梦境般的存在,犹如永不完结的三月茶会般的存在】
【呐,要是再不快点的话,刚刚被打穿的心脏可要重新长回来了哟】
然而海尔赛兹却没有时间理会白说出的这些好像疯狂的话语,她的眼前所注视的,她细长蛇瞳里所倒映的是——在那摊血迹之中缓缓站立的身影,和随着她的起身四周开始飘飞起来的黑色长羽,不,那只是看起来像是羽毛,事实上那是无数细小的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黑色颗粒在空中凝结飞舞,还有那像是握住了对手心脏一般,正在对着自己伸出的那双正在逐渐合拢的手掌,那景象令人永远也无法忘怀,那是伴随着黑羽降临的乌鸦,从黑风中现身的死神。
【好好观赏吧,这就汝等所称的“黑羽卿”】
望着这样的光景,马尔科颤抖着的嘴唇被咬出了鲜血也不自知,海伦的惊呼叫破了声,然而此时出现在海尔赛兹面孔上的,是难以言喻的无法抑制的。。。。狂喜!
 楼主| 发表于 2017-11-4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黑色的羽毛之中Alice正摇摇晃晃的起身,还未等到站起便被一根钢条贯穿了胸膛,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血肉与钢铁交错之声,无数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钢条就像箭雨一样插满全身上下,阿什莉手提长镰大踏步接近Alice同时她的左手还在向着Alice不断射出钢条,那是违反了一般炼金术常识的手段,没有仪式没有吟唱,没有作为材料的载体却能大量的生产出钢条,这无疑是超乎了常理。

阿什莉一边无视了海尔赛兹自一开始便发出的死亡威胁,直接冲向了Alice一边从手中释放着摧枯拉朽的钢雨,在半空中如同苍鹰一般扑向前方,然后被突兀的击落,一道流火似的东西划破天穹直直的击打在阿什莉的侧腹。

15.2mm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APFSDS)里面重达20克的钨合金箭形弹芯径直的钉进了阿什莉的身体。。。钉?进去了?通常能够将人体切割成两段的大口径子弹居然仅仅只是钉了进去,不过并没有给一边观看的几人以思考的时间,紧接着便又是三道极快的穿甲弹头两根分别钉在阿什莉的胸口和腹部一根将她的左手整个炸碎后死死的打进了地面里。

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停下了阿什莉的步伐,没人知道这几发子弹从哪里射出,这种几乎只应用在滑膛炮上的恐怖弹药居然被用在对人员杀伤上,即使被誉为怪物猎杀专业的“教会”执行人的阿尔弗雷德神父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望向了射击者,而同时目光就全部的汇聚到了这个人身上,那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观望着的从未发表态度的安娜,此时她正举着手里的两把大口径猎枪一个向着阿尔弗雷德神父一个向着马尔科。

『命令“灰烬”退下,否则你不可能活着回去,我知道这没办法杀死她,但是马尔科先生一定知道我使用的是iws2000型号的反器材狙击步枪,这把枪有效射程达到2000米,在800米射程内可以穿透40mm的轧制均质装甲,即使如此的威力也无法杀死“教会”豢养的怪物倒也没出乎我的意料,但是2000米的最远射程意味着你们出动人手也无法立刻找到我设下的狙击点』

『iws2000么。。。。也就是说至少还有4发这样的穿甲弹是吗』

马尔科的面孔扭曲在一起,喉咙里发出怨毒的低吼。

『没等你指挥射手射击阿什莉就可以砍掉你的头!』

『我当然不会用这种反器材弹头来攻击马尔科先生,那只是用来拖住“灰烬”的,即使是她吃了这样的一枪恐怕也不可能是无伤吧,当然在这段时间里就已经足够我狙击你了马尔科先生』

安娜一边说着一边将猎枪的枪口调转全部冲向了阿尔弗雷德神父。

『马尔科先生我完全可以告诉你我在比第一狙击点还要远的距离上布置了第二个狙击点,而这个狙击点应用的是CheyTacM200狙击步枪的远程战术干预系统,全程由我使用电脑控制,也就是说即使你现在命令“灰烬”杀了我我也能争取到射杀你的机会』

【我可是不会听你的威胁,毕竟马尔科的死活我一点都不在意】

海尔赛兹一边走过正在从身体里拔出箭形弹的阿什莉一边头也不回的对安娜说。

【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帮我射下了恼人的“灰烬”,毕竟我可是很期待和初代的交手,如果因为几颗无趣的头颅而没法以万全的状态开打可不好啊】

随后再一次的将太刀举了起来,向着那被钢条钉的满身疮痍的Alice,向着那个正在让身上的钢条逐渐变得漆黑后慢慢消散的。。。“黑羽卿”。
 楼主| 发表于 2017-11-5 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7-11-5 23:39 编辑

【旧的事物分解回归自然,新的事物通过自然途径创生】

海尔赛兹看着四散的黑色气旋,默念着。


【原来如此。。。黑化(Nigredo)居然能在自己的身体上引发这种炼金现象难怪被称作黑羽】


『什么意思?什么是黑化』


马尔科扭过头询问阿尔弗雷德神父,在严重排斥炼金术,魔术这样的渎神行为的“教会”中任职的马尔科的确难以理解这样的专有词语。


『黑化是指炼金术中的一个步骤,代表了所有物质的死亡黑色象征着起初的混沌状态,或者叫原初物质,也有很多炼金术士将黑化阶段的产物看作第一原质,它可以生成任何物质。也就是杀死贱金属以重生更加完美的金属这一理论,这种论调中又会将这种过程称之为“比最黑的黑还要黑”』


听着阿尔弗雷德神父的讲解海伦恍然间想起了自己在魔术史课程上听到的关于炼金术的部分。


【原料—(黑化)→死物质—(转化)→产物,杀死现有物质再将其转换为新物质,毁灭和重生,理解、分解、再构筑结构。。。从地至天又从天降下以得上下之力】


海伦小声的呢喃着课程上听到的只言片语,默默回想着至今为止的全部经历,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不可知的一根细丝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随后猛然的。


【黑化的象征。。。斩首。。黑鸦。。。相关的药轮象征。。所以才是海尔赛兹!所以才是鸦群!所以才会是Alice!】


不过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听到她的惊叹,因为每一个人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战斗吸引了。


海尔赛兹毫无预兆的向前刺出一刀随后斜肩上挑挂出一道袈裟切,毫无阻挡的切开了Alice的喉咙,但得手的海尔赛兹却眉头猛然紧蹙——太过于轻松以至于有着微妙的违和感。。。


果然Alice垂下的双手这时突然暴动,左手手腕一抖将弯刀掷出,右手则是翻腕转刀调转刀刃向外侧划向急忙侧身去躲闪左手弯刀的海尔赛兹。


此时的海尔赛兹已经没有时间再改变身体的动向,须臾之间只见她右手太刀急忙收回直插地面随后双手撑刀双脚离地整个人借刀身之力倒立在刀柄之上躲开一击,紧接着又收回左手拔出腰间的胁差,右臂弯曲发力全身凌空而起在原地一个翻身正好单脚踩在太刀小乌丸的柄首轻轻一点身体前倾卷带着出鞘的寒刃袭向Alice面门。


顷刻刀光已经临近Alice却正对着刀尖伸出手掌像是要用血肉之躯来阻挡一般,而看出了意图的海尔赛兹则是刀交右手左手故技重施抖出数根钢钉打偏了Alice抬手的轨迹,而小巧的胁差就像长蛇一般灵巧的通过空隙径直的插进Alice的躯干从肋骨之间的缝隙通过捣毁心脏本应如此,可却被抓住了,Alice果断的放弃了右手的亚特坎弯刀直接插进地面,伸出手巧妙的捏住了海尔赛兹的刀背,而后左手也缩回来对着刀身侧面拍出,轻巧的折断了胁差的刀尖还顺力让过了海尔赛兹的冲势,右手食指中指指尖夹住断片对着直冲过来的海尔赛兹弹出。


如果尾田在这里就会大吃一惊的感叹于这一幕与白击败踢馆剑客的时候是如此的相似吧。


而海尔赛兹并没有时间感叹,又或是已经料到,丝毫不见其惊慌只是偏头闪过,随后回转身用有着出奇力量的手指夹住胁差的柄首尽可能延长了缺损的长度,在Alice后退不及的肩头划开一道伤痕,而她也同时无法躲避Alice对着她身体中段打来的一掌,只能单腿支撑身体另一条腿高抬而起用膝盖正面接了下来,只觉得一股巨大而绵缓的力道随着这一掌被推进了身体,顺着经络游走乱窜,直接接触的膝盖并没有受到重创反而是膝盖后面的大腿上薄弱的毛细血管纷纷爆裂,神经猛地一阵痉挛抽搐,海尔赛兹只得踉跄着退开几步,一边舔舐着被碎裂刀尖划开面颊流下的鲜血,一边有些可惜的看着站在原地不动保持着刚刚姿势的Alice——她的喉头正深深扎着一根几乎没了头的钢钉,那是在刚刚千钧一发的交手过程中故意卖了破绽以自己受伤为代价打出的暗器,虽然用腿硬接这一掌换取一个致命伤还算是划算,不过显然多少这受伤的程度还是超出了她的预计。


【这是第多少次了,我在和你交手的过程中至少对你造成了超过6次的致命伤,可你还是没有丝毫衰弱的样子这和我之前见过的其他不死族(undead)很不同】


海尔赛兹饶有兴致的看着Alice喉头的钢钉慢慢渗出黑斑然后扩散到全部,紧接着伴随着黑色的像是长长翎羽一般腾起的黑色粒子组成的烟雾Alice再一次发出了声音。


【没有不死,也不存在永恒】


【没错,只要是活着的东西总有死亡,但是你真的还算是活着吗?】


海尔赛兹用一贯以来毒蛇吐信一般的声音反问过去。


【杀死物质或是概念之类的东西,变为无性质的原体再组合为自己,那么能一直散发这种力量的你的生命可谓是无穷无尽的,因为那并非是储备,而是转化,也就是说你身边只要还有什么可以转化你就可以无数次的修复自己】


海尔赛兹难得的说了大段的理论,更是直指Alice的本质。


【但是这样活着又能称为活着吗?杀死第五元素并重组以此达到永生?那样的话你和人形的贤者之石有什么区别,你的生命也就只能称之为“不是死亡的另一种状态”而已,你的存在本身也仅仅是一种现象,一种体现】


【没错,我至今为止很难说是“活”过,我有无数的身份,经历过无数的历史和时间,也许就是为了寻找活着的意义也不是不可能】


【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死亡,毫无偏差无比公平的。。。死亡不是么,放心吧我会给予你死亡的,无论要杀多少次只要杀到死不就可以了吗】


海尔赛兹的蛇瞳闪动着一股海伦从未见过的光芒,无法说清那是什么,也许。。。那是怜悯?是同情?


Alice是如此的可悲吗?竟然被海尔赛兹所怜悯?而作为学院的执行人海伦从未听说过海尔赛兹居然还会有这么丰富的情感——一柄武器又怎么能被容许带有情感?


【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你想作为一个人而活还是一个人偶。。。】


【所以你的答案是?】


思绪杂乱的海伦没能听到海尔赛兹过于轻微的回答,因为她的脖子上被架上了一道冰凉的痕迹,那是镰刀的刃口。


当两个人的交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马尔科命令阿什莉劫持了海伦。


『安娜小姐,难得你做了万全的设计,你是不是以为将时间拖到了早晨就是你的胜利了?可惜的是我这边也有筹码,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威斯克会同意这个小姑娘与"黑羽卿"同行,让无关的人知道太多秘密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看到安娜迟疑着没有作声,马尔科确信了人质的作用,转头对着Alice再一次的说道。


『“黑羽卿”我确实见识到了,威斯克说的对,这的确只能是一次试探,虽然很耻辱但我们还不具备杀死你的能力,不过杀掉这个小姑娘而已还是能够做到的』


【你们这样也管自己叫信奉神的人?】


海伦对着马尔科叫了出声,却只惹得他看了一下,马尔科的目光只是在海伦领口因为剧烈动作而荡了出来的暗银色十字架上停留了一阵子,就又收了回去。


『为了伟大的事业总归会有一些牺牲,这是不可避免的』


他像是回答海伦的问题,又像是说给一旁展现出了明显不满的阿尔弗雷德神父听,可即使是这样阿尔弗雷德神父依旧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马尔科。。。』


『够了,神父阿尔弗雷德,这个是命令,是亚欧地区全权代理负责人的直接指令』


『呃。。。恩恩额,马尔科啊你逐渐陶醉在权力里了啊』


阿尔弗雷德神父像是有些哀伤的盯着马尔科的侧脸,最后还是服从了命令缓缓退到了马尔科的侧后方不再作声。


『这不是交易,这是最后的通牒,“黑羽卿”你需要保证你会出现在下一次的圆桌上,否则。。。』


马尔科阴沉下脸来对Alice宣告到。


【马尔科,你又一次妨碍我,你的头我会砍下来的】


海尔赛兹用阴郁的两只蛇瞳紧紧盯着马尔科,显然对于马尔科的一再干扰她愈加的不耐烦起来。


『我现在有学院的权限,你要是攻击我可是会。。。』


还没等到马尔科说完,海尔赛兹就直接举起了刀对向他,惊得他连忙咽下了剩下的话语。


【我可以杀了所有的人,包括那个小姑娘,包括你,我回去会和威斯克回报说这是一场牺牲众多的战斗】


海尔赛兹的话语无比冷静,似乎像是真的会这么干一样,而她也正一步一步的走向阿什莉和海伦,手里的刀刃高高举起,然后就当海伦对着落下的刀刃闭上了眼睛,一道没有太大感情起伏的平稳声音震荡在每个人的耳畔。


【我会去的,放了海伦】


Alice闭上了眼眸,摊开双手示意着马尔科,而这时海尔赛兹的刀距离海伦的头只有5厘米。


『我们无比期待着你的光临,“黑羽卿”』


马尔科狞笑着向Alice鞠躬后,迅速的带着阿尔弗雷德神父和阿什莉消失在了清晨的朝阳之中。


【不在这里做个了断吗?还是说即使经历了那么多岁月你还是有没有磨灭掉情感吗?又或是那个小姑娘真的对你那么重要?】


海尔赛兹没头没尾的扔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只有像是留言一样的又或是战书一样的。


【下一次。。。一定杀了你】


清晨的“神社”庭院里逐渐安静下来,仿佛昨夜的厮杀和交涉都是梦境一般,当白带这几人回到她的住所时,一路上海伦一言未发,只是死死的攥着Alice的手,像是怕走失的孩子一样,又或是害怕Alice走失了一般紧紧的握着,隔着她黑色的薄手套感受着她若有若无的体温感受她那作为“人”的仅有的印记。


御神木下,一只温润如同羊脂般的手从血泊中拾起了细框眼镜,手指捏着镜腿用方巾擦拭着镜片上溅到的血点,手腕处精致的和服上俨然绣着。。。纯白的仙鹤。


『黑色是一种真正的颜色,因为黑色有各种不同的变种,黑色是一切别的颜色的根源』


女人叹了口气,用一贯几乎没什么起伏的语气仿佛照本宣科似的念出了话语,随后对着阳光审视着清洁如新的镜面,那上面映射出来了她——阿塔伽提斯学院政法部秘书官九条千惠理那一贯冷漠而优雅的微笑。

 楼主| 发表于 2017-11-12 0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7-11-12 15:37 编辑

第二章:圆桌会议『Heh心智』



阴抑的空气凝滞悬浮在半空,仿佛也被这较之黑夜还要深沉的气氛染的如墨般浓郁,微弱的灯火忽明忽暗,映照着各自不同的面庞而它们都有着一样的表情——沉默而哀伤,犹如映着一张张苍白的面具,枪炮声巨龙嘶吼一般轰鸣着好像很近又好像极远,少数的几只汞灯只是照亮了大厅里最中心的部分除此以外的几个角落里的人影只能在蜡烛那摇摇晃晃的光线中隐约得见。
没有人因为外面的爆裂声或是其他的声音而有丝毫的动摇,所有的视线都紧紧的盯着大厅正中,像是什么雕塑群一样各色的眼眸眨也不眨的注视着。。。直到“大门”洞开,直到大门洞开。
之后的混乱模糊了起来,但混沌之中却有几样东西依旧那么令人瞩目,像是那堇蓝色的眼瞳,像是那隐隐泛着火光的灰烬,当然还有那无数次像钟摆一样摆动着闪过的。。。十字形的黯淡银光。
豁然,细长的双眸睁开,Alice有着黑曜石般纯黑色泽的眼瞳里透露出一丝的疲惫,这是一种在Alice身上很少见到的气息,然而就在最近海伦已经好几次看到,人鱼馆里用手合上神木双眼的时候是这样,前往京都的飞机上睡着时也是这样,还有“神社”前与海尔赛兹对话时,Alice都透露出一股深深的疲惫,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啊,深邃悠长像是古老生物的太息一般盲瞽而昏暗。
海伦一边喝着Alice泡给她的大吉岭红茶一边盯着刚刚小憩了一觉的Alice,适才她正想起身去工作台上看看Alice还未完成的工作,却听见Alice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随后片刻便睁开了眼睛,仔细的看去眼角居然还有些微弱的潮湿。
【噩梦?】
【嗯,看到了一些过去的事】
简单的对话后是长久的沉寂,海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应不应该继续问下去,还是更应该问一下日本之行发生的事,毕竟经过了那一夜之后,自己也很难再平常的对待Alice了。
【谢谢】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居然是Alice打破了寂静。
【谢?谢什么?】
【看到了那样的我,你居然不害怕】
【不怕?怎么可能?我当然害怕啊,可是你是Alice。。。你是我朋友。。。所以又不怕】
Alice安静了一阵又说。
【你认为我还算是人类吗?】
【这种太难的的事我不懂,但我只知道。。。你是Alice,不管你是什么又或是不是什么,你永远都是Alice,至少对我来说】
【谢谢】
又是一声谢谢,这样的礼貌总是让海伦感觉自己距离Alice很远,怎么也触摸不到她真实内心一样的感觉,但今天的这个谢谢却很温暖,像是卸下了什么包袱一样,也许包裹着这个名为Alice的神秘少女的面纱正在逐渐被揭开,自己正要看见真实的她。
尽管又是长久的沉默,但这一次气氛不再僵硬而是像被窗外初冬虽然罕见,但依旧出现了的温暖午后阳光沁染似的,有了几分暖意。
【别说这些难懂的话了,让我看看你的新工作吧,不是用到了很多宝石吗?想必是很好的工作吧】
海伦说着拉起了Alice的手走向了工作台。
【我这里正在修复的手稿是关于一位魔术师生平的记录书稿,由于最开始没有引起重视所以破损很严重】
Alice一边脱下手上的薄羊皮手套一边换上了工作手套套上了工作围裙走过来。
【里面很多插画都需要重新绘制,包括封面也需要仿制原样重新制作】
Alice指了指一边被拆下来放在桌面上的原书封面,有着烫金唐草花纹的皮质封面缺损十分严重,嵌在上面的宝石如今也只剩下镶嵌留下来的金边。
【真是本豪华的书啊,居然还在封面上嵌宝石】
【不仅仅是豪华,我从这个镶嵌缺损处找到了原有宝石的粉末】
说着Alice又从自己鞣皮的石板边拿起几块切割好的宝石递给海伦看,那是几个被小心的切割成长方形的薄荷绿色宝石,透亮的质感和颜色结合给人一种别样的清新感。
【这本书上镶嵌的是磷页石(Phosphophyllite),一种珍贵的低硬度宝石,由于矿脉稀少和极低的硬度市面上很少见,我从玻利维亚的宝石商人手里花了几万磅才勉强收集到这几颗】
听到这里海伦猛然觉得自己手里捧着的这几颗小小薄荷色石头变得格外沉重起来——这么一点点就要数万英镑的价格让她也小心了起来。
【当然这也是因为需要比较通透的优秀品质才会是这个价格,一般的矿物标本的话不会那么贵的】
【算了我们还是来看看其他的东西吧】
海伦说着小心翼翼的将宝石放回了原处转而看向了桌面被拆成一页一页的手稿内容。
【这个手稿有什么难修的地方么,你从回来就一直在忙它,都没怎么休息过】
【这是一篇纪实性质的稿件而且里面的一些植物很难得一见,为了最大程度的还原,我从邱园(TheRoyal Botanic Gardens,Kew)的图书馆里借了几本博物画画册,我借来的这些画册的作者沃尔特·胡德·菲奇(Walter Hood Fitch)一生绘制了数千上万份植物博物画,我想只要认真看一遍的话应该能找到】
【邱园?。。。啊就是那个有中国塔的公园对吧】
【那座塔是1762年为奥古斯塔(Augusta)王妃建设的,那时候的园林设计上很流行使用中国元素】
【我又不关心是什么人建造的啦,总之只要好看就行嘛,话说回来什么是博物画?】
【博物画的成型时期是17到19世纪,那时很多学者都兼具画家和博物学家的双重身份,那时没有摄影留存的条件,于是就产生出了博物画这种绘画类型,到了现在这种绘画技法除了科学价值以外也有了商业价值,比如约翰·詹姆斯·奥杜邦(John James Audubon)的《美洲鸟类》初版曾在2010年拍卖出1150万美元的价格,你要是想看的话我楼上的的藏书室里有它的复制版,不过因为里面的鸟类博物画都是一比一的大小比例,所以书的版式巨大书高足有99cm,要是想要看的话需要提前和我说我好准备足够大的地方给你】
Alice滔滔不绝的讲着,而海伦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不时地回应几句,只有这时候海伦才感觉Alice像一个活生生的少女。。。。尽管很少有这么热忱于书籍和博物画的少女就是了,但这总归是好的,有一种逐渐看清Alice真实内心的感觉,所以每一次海伦都热衷于听Alice谈论这些话题,虽然很多时候并不太听的进去。
想着想着,海伦的脑海里却突然没来由的闪出了这么一段话:你一层一层剥开洋葱,但当你一直剥到最后却只找到了一颗空荡荡的心。
海伦不由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一般看向Alice,只见到她那古井般没有波澜的黑色眼睛正随着话语的停顿不时望向自己,精致端正的脸上带着除了熟知她的人以外难以察觉的淡淡笑容,而手掌正抚摸着那个被拆下来的老旧封面,顺着Alice手掌的动作,海伦注意到在被唐草花纹环绕着的封面正中,用复杂的手法镂空出了一行字,那是尼采《善恶的彼岸》一书里的著名语句—— Und wenn du lange in einen Abgrund blickst, blickt der Abgrund auch in dich hinein.(当你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亦凝视着你)

 楼主| 发表于 2017-11-19 01: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8-2-23 09:46 编辑

一所魔术学院的校庆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张灯结彩的装饰挂满了哥特式尖塔的每个尖端,缎带系在每一个滴水兽的头上?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一个人都戴着尖尖的大巫师帽穿着奇装异服骑在富有年代感的扫把上?或者猫头鹰起起落落在绿茵地边的树枝上,各种肤色的人们穿梭在小道提着金丝编就的鸟笼呼唤他们宠物的名字?
没错的确是有猫头鹰,但它们停留在树枝上可不是为了歇脚,而是作为安保而被固定配置在那里的使魔,不过落满在枝桠上更多的是乌鸦,那些多半是客人们自己带来的与学院象征“智慧”的猫头鹰不同漆黑的乌鸦具有更多形式上的意味也更加贴合伦敦这座城市的氛围。
但如果你想看到对一般人们来说通常的魔术师印象。。。也就是穿着巫师袍子肩膀上蹲着蟾蜍,随时都可能从尖帽里掏出一只黑猫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又或是觉得会像是某所老旧的修道院学校一样,人人都穿着修女神父一样的衣服手里拿着扫把腋下夹着厚重的大部头那也是不可能的,这里的确也有着不同肤色的人,他们也会穿行在小路上也会行走在古老建筑的高高吊顶之下但手里绝非提着金笼,他们的手上只会有宝格丽(Bvlgari)的手镯,卡地亚(Cartier)的戒指还有百达翡丽(Patek Philippe)和江诗丹顿(Vacheron Constantin)的机械腕表。
这是一场足以被人们称呼为“上流”场所的聚会,人人都穿着高贵的礼服那是迪奥(Dior) 纪梵希(Givenchy)之类大牌的高端定制款以及拉夫劳伦(ralph lauren)紫标;和奇顿(Kiton)家的定制西装一类昂贵服装,身上大都弥漫着麝香;龙涎香,和有着粉质感的檀香;安息香混合而成的高雅香氛。
魔术是一项极端耗费时间和金钱的学问,往往要经历几代人才能获得一点点进步,这导致原本的魔术师们都是一些学者似不断钻研探索的人,能支持他们在曾经那个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时代仍旧可以潜心钻研的,就是他们那些富裕的家族,有些人服侍领主王公,有些人受雇于皇家而有些人自己就是贵族,庞大的金钱支撑着他们的图书馆和炼金工坊,而魔术恰恰又是一个依赖着血统与家族传承的技术,于是随着家族的繁衍枝繁叶茂随着时间逐渐渗透进世界的所有角落,也就造就出了如今的魔术师社会上大多数都是名门望族的现象。
阿塔伽提斯学院的校庆正是这群人一年一度最大的社交场所,这里的学生大多有着一个尚未衰败的古老姓氏,教授和学院管理层们则是业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哪怕那些慕名而来的新兴魔术家族组织名下也都有一些资金雄厚的财团撑腰,于是无数金钱就硬生生的在这个伦敦郊外的一所学院里打造出这么一个小小的天堂,一个只有一夜的幻影,一个香车宝马纸醉金迷的梦幻世界。
要是在这个场合下你还想通过来一局魁地奇(Quidditch)展示自己的魔术水平可就让人瞧不起了,这里的人们崇尚优雅,古典的社交,这里比拼的永远是姓氏和身份,这里的时光像是凭空倒流了几百年巴黎贵妇人的沙龙或是古老英国贵族的晚茶会,今夜的学院不再是严肃刻板的生硬学术机构而是喧闹却不失雅致的社交场。

为了第一次参加阿塔伽提斯一年一度的最大宴会,显然海伦今天用心的打扮了自己,BARKER家的切尔西靴擦的明亮,配上深蓝色的厚长筒袜,风琴褶白衬衫外穿了精致的藏蓝百褶吊带裙,花呢的裙摆掠过腿部立体的线条,褶痕的阴影像是折纸一般划出规律的线条,最外面罩着栀子色针织开衫兜帽毛衣,领口处学着Alice一样系上了深蓝色的丝带,手里抓着
Ettinger的向日葵色坤包,脖子上围着刚刚跑去骑士桥那边的哈罗德(Harrods)百货买来巴宝莉(Burberry)的Vintage 格纹羊绒班丹纳围巾,她还特意选了里面是蓝炭色的款式来陪自己的衣服。
此时的海伦一边哈着白气一边招呼着Alice。
【嘿,你说我这个样子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够正式】
【的确那里每一个人都穿的像是晚宴,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必须着正装的要求】
【那你会穿正装去么】
【只会比平时稍微正式一些】
【那我就和你一样不穿什么奇怪的拖地礼裙了,虽然刚刚在那边展柜里有看到蛮不错的款式就是了】
海伦看了看Alice,虽然说并不是礼服本人也认为只是比平常稍稍正式一些,但Alice平常就是一位衣着严谨的人,此时看来虽然的确与平时并无二致却也足够庄重不失体面了。
长筒及膝的可可色皮靴没有任何装饰但配上她身着的萨维尔街老裁缝店手工制作的黑色长大衣和Abraham Moon的羊毛面料缝制的黑色披肩,还有手上总是裹着的Dents家那裁剪得体的小羊羔皮薄手套,显得十分稳重但一如既往全身上下的黑色总是严肃的让人有些不适,甚至有几分像修女一般带着种不沾尘世的感觉。
【嘿,Alice我们早一点过去怎么样,我叔叔也在那里说要招待我们吃晚餐】
【海伦你先过来一下】
这时一向毫不吝啬于对邀约提前到达的Alice却叫住刚刚进了门就又要准备出发的海伦。
海伦虽然有些疑惑却也走了过去,然而Alice却只是拉出一张椅子让她先坐在大厅一角的茶桌前面等待,就转过身走向屋内。
过了一阵子正当海伦马上要坐不住起身进屋去看的时候,Alice端着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黄铜盆走了出来,盆上方还氤氲着淡淡的热气。
【把手伸过来】
Alice放下盆到另一个侧过来的凳子面上,一边脱下手套一边对海伦说道。
【你不是一直有些怕冷么,今天着急的跑出来也没有带手套,先用热水洗洗暖一下吧】
而后不等海伦把手放进盆里又叫住了她。
【手的温度很冷的话不要直接把手放进热水里,这样对毛细血管不好】
说着便拉着海伦的手悬在半空中的热气里,等到湿润的热气包裹住了海伦的手掌才慢慢的拉着她的手浸到了水中。
尽管已经有所缓和但当冻得通红的指尖一接触到水面的一刻还是有些许细针轻扎的麻麻刺痛感,然而过了一会儿之后一股股的暖流就开始顺着指尖向上传递了过来。
Alice在水盆中轻柔的揉搓着海伦的手掌帮她舒展脉络,那手细长轻盈在水中像是一条白鱼,又像是一朵白色的百合,海伦看得入了神,不经意间笑了还笑出了声音。
【怎么了?】
Alice抬头望着海伦。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
海伦回望着Alice那双纯黑的眼睛说道。
【第一次没有隔着手套碰到你的手,人鱼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了真是双漂亮的手啊】
Alice愣了愣,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双本应该留有无数生活过印记的肢体,本应该因握刀而布满茧子,因制书鞣皮而有些浮肿,但因为某些原因这些都没有存在于这双手上,就连岁月的刻刀都没能在上面留下哪怕一丝伤痕,那是双少女般的手,不,应该说是少女也不会有的手,太过于精致而像是玻璃雕塑一样让人不敢触碰,也许这就是她一直戴着手套的原因吧,想要隐藏有些过于美丽以至于恐怖的东西,隐藏某些因过于美丽以至于哀伤的东西。
Alice的眼里隐约的流淌过一丝迷茫,海伦精确的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瞬间。
这时Alice正用手帕擦干海伦的双手再给她抹上有些檀香和佛手柑味道Morris & Co的护手霜,突然间海伦身体前倾把头靠在了Alice肩上晃动着头小狗似的蹭了蹭,又抬起头瞪着那碧绿色的眸子说道。
【Alice你身上的味道真香,淡淡的香真好闻】
【那是因为我有用香水】
【离得远就闻不到是为什么】
【因为我用的不是淡香水(eau de Toilette)或古龙水 (edu de Cologne)之类扩散性比较强的,我用的是香精(Parfum)
而且我今天用的是没有喷头采用传统的沾式着香所以不离得比较近的话不会很明显的】
海伦其实并不关心香水什么的只是随口的问一问,然而Alice却一本正经的回答起来,这倒是让海伦怔了一下。
【我只是。。。啊没什么,因为这样才像Alice嘛】
海伦微微一笑又在Alice肩头蹭了蹭头后站起身对着灯光看了看自己刚刚被Alice保养过的手,随即拎起坤包向着门口走去。
【走吧,别迟了晚餐】
【我收拾一下就过来】
说完Alice就去端黄铜盆,这时走到门口的海伦突然回头问道。
【今晚也许会很晚,我能在你这里住吗?】
【我会再准备一套睡衣给你的】
听着Alice的回答海伦脸上露出了笑意紧了下围巾等着Alice和她一起走出了门,两人刚并肩走了几步海伦就抱住Alice的左臂倚了过去 ,这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里一暖,海伦低头去看发现是自己的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小巧的怀炉,黄铜的炉身在空气中慢慢散发着暖暖的温热,沁到手心里渗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
再抬起头去看Alice的侧脸,那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一贯面孔,然而看在海伦的眼里,也许是手里的怀炉太过温暖产生了些微错觉吧,那端正的过分的脸庞如今也变得愈加柔和了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欧!海伦,我的侄女好久不见了,你近来怎么样』
【欧文叔叔,你怎么也来参加晚会了】
『这不是因为来顺路看看你吗,况且没有我的邀请函你这个才大一的丫头怎么能入场呢?』
海伦的叔叔抖了抖随着这两年身体有些发福而显得紧了不少的西装外套。
『毕竟你一直都很期待这种晚会呢,我怎么也要帮你完成心愿啊』
【诶?大一的学生是不能参加的嘛?】
海伦却是奇怪的望向Alice
【确实只有三年级以上且有所成就的学生才会收到邀请函参加晚宴,而一般学生只能参加下午之前的普通活动】
【那你还带我一起来?要是我被拦在门口该有多尴尬啊】
【我是有。。。】
『你就是海伦常常提起的那个中国女孩?长得还算标志就是个子有些太高了,你是几年级的?』
还没等Alice回答海伦的问题,海伦的叔叔就插过来一句问话,这个年到40后半连脸颊都开始有些发胖的男人不经意的蹙起了眉头,显然是不太满意自己心爱侄女的目光全部被抢走。
【啊啊!真是不好意思,忘了介绍你们认识,Alice这是我的叔叔欧文·克里斯蒂安,欧文叔叔这是Alice】
【您好,我是Alice】
随着海伦的介绍Alice脱下手套向着欧文伸出右手。
『嗯,你好我是海伦的叔叔』
欧文惊异的望着Alice伸过来的手,迟疑了片刻才握了上去之后用教育的口吻说到。
『对着长辈报名怎么还不说出姓氏?而且我是不太清楚你们中国人的礼仪啦,但至少晚辈应该是不能先对长辈伸出手的吧』
【欧文叔叔!】
海伦焦急的想要制止欧文,然而正神气的抖动胡子的欧文显然无动于衷。
『听好了小姑娘,这种晚会虽然没有要求但是穿着礼服来不是常识吗?不要埋怨我,我是因为你是海伦的好友才这么啰嗦的,现在不告诫你这些的话将来可是要吃亏的』
【欧文叔叔!你听我说啊!】
海伦无可奈何的把头凑到欧文的耳边轻声喊了一句才制止了他。
『欧欧我亲爱的海伦,你震到我了』
欧文用手捂着耳朵说道,但面上没什么怒色反而依旧能看出对海伦的宠溺。
【叔叔,Alice虽然是我的朋友但她不是学院的学生,她。。。】
海伦说道一半却停下了,她显然不知道该如何介绍Alice,她隐隐的感觉到挪威和日本的那两次经历是某些绝对不能说的事,像是什么魔咒像是埃及法老的金面具,一旦说出来魔术就会失效美好的幻影就会轰然崩塌,在揭开面具的一刹那停滞的时间就会突然飞逝,美好在一瞬间老去。
『什么?难道她不是学院的学生?这可是件大事!』
【对于您的误解我万分抱歉,我想我有必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面对这样的窘境Alice那不慌不忙的沉稳态度,重新让欧文打量起这位少女。
【本人Alice,本名不太方便讲出望您见谅,虽然是海伦的朋友但并非同学,而是于阿塔伽提斯学院任职担任魔术史学科的教授一职】
『啊。。。原来是老师啊,还真是年轻有为。。。』
海伦愣愣的看着Alice和欧文再一次握了握手,她忽然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因为Alice似乎很习惯和自己叔叔这样的人交流仿佛经常与这类人接触似的,诡异的适应着这片错乱的时空。
『不过啊,我可没听过学院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的教授呢』
【那可能是因为我并非是任课教授而是名誉上的教授吧】
说着Alice摸出了两张精致的请柬递了其中一张过去。
欧文仔细的看着上面用大大花体字写的“阿塔伽提斯学院理论魔术系名誉主任魔术史科名誉教授Alice女士”的字样,又反复的对比看着Alice良久才低下了头深表歉意。
『真是万分抱歉,误会了您的身份还出言不逊,希望您能原谅我的失态』
面对叔叔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海伦却更加关心Alice一并掏出来的另外一张请柬——“院系主任私人特别助理海伦·克里斯蒂安小姐”望着那烫着金边的花体英文,海伦还是不由得抿着嘴乐了。
【看来还是有帮我准备请柬呢虽然肯定又是让那个什么威斯克主席帮了忙。。。。不过私人特别助理。。。】
一边小声嘟囔着的海伦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是偷偷的笑了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8-6-3 07:35 编辑

『这种轻烤的小羊排,就是要配上红酒才能感受到韵味啊』
欧文端着郁金香形的酒杯对盘中的茴香小羊排赞叹道,杯子里荡漾着的闪烁红宝石色酒液散发着强劲而精致的香气,那是一种1990年份上好的拉菲特·罗施尔德庄园(Chateau Lafite-Rothschild)红酒所特有的风格,高级的黑加仑子复合着香柏的气息其间还适当的点缀有一丝丝香子兰芬芳。
海伦却苦于将一只烤鹌鹑的骨肉拆分开来好去搭配她那杯加本力苏维翁(Cabernet Sauvignon)含量更少梅洛(Picard)更多因而更加柔和丰润带有丝绸质感的同年份爱士图尔酒庄(Chateau Cos D'Estournel)
Alice只是默默的看着这对叔侄一边就着卡西斯 (Cassis )酒喝马赛鱼汤一边不时咽下一点用鱼刀剔的干干净净整齐码在盘中的鱼肉。
欧文只是在刚刚落座时还时不时询问Alice,但等到主菜都已经上完而Alice又一直不甚言辞不知道是不善于表达还是遮掩着什么,因此欧文也就不再理会她,转而试着向海伦指出四周的名流人士给她认识。
『亲爱的海伦你看,那边的那个人我们都管他叫Mr·岩,虽然是个中国人,但因为是个有钱的家伙所以在欧洲的魔术圈子也算吃得开,倒是听说他和法国那边的一些家族不合,没准是他吃不惯法餐或是不会说法语的缘故?谁知道那些中国人都在想什么,看他们的眼睛完全看不出来』
欧文说着说着就开起了玩笑,然而当他发现这只博得了海伦的一个瞪眼时只好悻悻的笑了笑,将话题转移开来。
这时却欧文发现他刚刚还在说的Mr·岩居然转过身冲着他笑了一下,这可让欧文大吃一惊,毕竟他和这个发福程度比自己还要大上许多的中国人也只是在类似的场合有几面之缘而已,不太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被认出来。
直到侍者送过来一大捧花,并将一个明信片交到了海伦手里,上面的英文字迹绝不能说是优美只是工整的过分,一笔一画的写着:“很高兴能再一次见到你Miss海伦,遗憾的是因为要忙于工作我没有办法直接和你打招呼请你原谅,另外还要请你帮我向你那位中国的朋友打一声招呼——岩哲”
『你认识他?』
欧文惊奇的的询问着。
【只是见过一面而已,有说过话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再见面呢】
反观海伦只是随意的把花束放在一边礼节性的对着远处的岩哲回报以一个笑容。
欧文感叹了一阵子就又接着给海伦普及起了其他人物。
『那边站着的是当代加尔文家的家主,据说是一位了不起的人,他旁边的那个年轻女孩应该是吉拉迪诺家的新继承人,这两家一向走的很近,不过近来吉拉迪诺家主去世她们家在意大利那边的地位因为历史悠久不会太大动荡,但在那以外的整个欧洲的影响力就可能下滑到需要寻求加尔文家帮助的地步了』
欧文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啜饮了一口红酒后语重心长的对海伦说。
『魔术这个圈子大多靠的是一家一系传承,而其中又特别的依赖于某些个格外杰出的个人,一旦那个人死去像吉拉迪诺家这样的古老家族应该不会动摇根基,但恐怕也会有一段低谷期,其它的小家族就。。。。』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用略微有些伤感的眼神看着海伦。
『我们克里斯蒂安家虽然没有垮掉但如今的境地的确颇为窘迫啊,两位姐姐相继去世一家里再也没有能继承母亲才能的人了,就连你的那个姐妹也。。。』
都说人到中年泪腺就会变得松弛,这个已经开始显露出老态的男人说着说着也开始不再在意一旁坐着却一直没有响动让人感觉犹如空气的Alice,眼角径自的泛起一些泪花。
海伦看着这样的叔叔也只能摸出手帕给他擦了擦眼角,拍着后背安慰了几句。
『咳咳,真的是失态了』
欧文半晌回过神来用大手抹去了眼角若隐若现的泪滴,清了下嗓子对海伦说道。
『所以我才特别的爱护你啊,我亲爱的海伦,你是我们家的最后希望了,我也不希望这样的重担加在你的身上,你从小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但总有一天你还是要继承克里斯蒂安家,所以我只能横下心尽我所能传授给你我所有』
欧文说道一半喝了一口酒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又接着说道。
『包括让你来这样的场所,包括给你指认那些你以后都必须要认识的人』
【我懂的。。。我懂的。。。欧文叔叔】
海伦在他耳畔小声安慰着,又拉起欧文的手随便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叔叔你就接着给我讲讲那边的人们吧~】
欧文凝视着海伦那张布满了笑容的脸,不久也笑了起来,发胖的的脸孔上都挤出了细小的褶皱。
『好久不见。。。长大了啊。。。我的海伦看到这样的你姐姐也会高兴的吧』
欧文的眼里满是慈爱,闹得海伦倏然有些红了脸把头别了过去,这一别恰巧正看向自己拉着叔叔手指向的方向,看着那边的人海伦脸上的红色逐渐消退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僵硬了起来。。。。
然而在她背面的欧文却没法看到这一幕,若是看到了海伦脸上那犹如严峻冰山似的表情,不知他会做何感想,很少有人见到海伦的这幅面孔,会有这样的表情挂在脸上也许也是一种成长吧。
与这些想法都无关的欧文只是单纯的解说着。
『那边的人吗?那个子特别高穿着黑色和服的老人叫忌村传说是一个厉害的日本剑道高手,虽然他不是个魔术师但在这个圈子里可没人敢嘲笑他,他的出现往往代表了另一个可怕的人,几乎没人见过真面目的日本最大黑帮组织首领,同时也是传说中圆桌会议的一员——菅原白』
『不过圆桌什么的只能说是过时的笑话了,又不是亚瑟王时期了,话又说回来要是那个在我小时候 就有名气的家伙还活着那倒是挺可怕的。。。各种意义上』
海伦根本没有在听欧文自以为风趣的讲解,她何止见过忌村她还见过菅原白,见过那基本上只存在于传说里的人物,甚至还从她的手里收到了不少伴手礼,海伦在家里穿着的那双有着Q版克苏鲁章鱼头的毛拖鞋就是白兴致冲冲地塞给她的礼物,据说和白自己穿的一样是相同款式,至于圆桌。。。在经历过日本之行后她一直都对这个字眼难以忘怀。
只不过,这个时候她的目光可不是在看忌村而是直勾勾的盯向了正和他侃侃而谈的另一位老人。
他身着得体的萨维尔街全定制手工西服三件套,经典的格纹在他身上不仅不显得老气反而得相益彰,小胡子修正的十分精致配合上他那雕塑家刀下也未必能够完美呈现出来的面庞,尽管早已遍布了刀削斧刻的痕迹但依旧能感到当年的英气在岁月的藏酿下不但没有发霉变质反而如同一杯苏格兰烟熏威士忌一样愈加的呛辣醇厚。
老人手里拄着镀银龙头的拐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玳瑁框架的水晶眼镜,镜片后那双冰蓝的眼睛苍鹰一般犀利坚定。
正当海伦凝视着老人的时候,他突然间回过头来看向这边像是早就注意到海伦的视线一般,仅仅是一个刹那两人的目光有些许的相交,可海伦顿时像是被什么黑洞吸了进去似的充满了压迫感,那目光就像是深渊一般锐利的戳向她的灵魂深处。
一瞬间海伦的整个后背都湿透了,那是一种被捕食者凝视的猎物才有的感觉,幸好这个宛若巨型蜘蛛的凶猛捕食者今天不是很饿。。。
而欧文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说着。
『和他说话的那个人就更有名气了,大家常常都能在报纸或是什么新闻上看到,詹姆斯·金·克伦威尔虽然是个商人也是慈善家,但来到这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也就是全欧洲私下流通魔术相关物品的最大组织头目,换而言之他和那个忌村一样都可以说是黑手党』
就在这个时候詹姆斯仿佛和忌村说了些什么忌村也惊讶的回头看向海伦这一边,看到海伦还颇有礼仪的低头示意了一下,对于曾经见过面的忌村海伦倒是没什么惊异,只是与此同时詹姆斯也和忌村一样打了招呼过来,不过他倒是没有低头只是对着这边举起了酒杯,细长笛形杯里摇曳着1996年份巴黎之花(Perrier Jouet)美丽时光香槟,绵密的气泡缓缓升腾,透过清亮的酒水老人向着这边敬上优雅而不失风度的一礼。
海伦心里无比清楚詹姆斯不可能向自己致意,听欧文的口气也不像是认识,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Alice!】
海伦忙回头看向自己那沉默寡言的中国友人,可实木雕花的高背椅子上早已没有Alice的踪影,座位前的餐具被摆得整齐就好像从未有人来过,只有盘子里消失的饭菜可以证明那位少女曾在此落座,当然还有那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柔和香气。
海伦连忙起身寻找Alice,结果只是隐隐约约的在人群中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嘴里的呼喊还没等发出就只好咽下,只有一旁的欧文百思不得其解,他像是怎么也弄不明白今天的海伦为何如此反常,那位神秘的中国女孩又为何不辞而别。
只有海伦叹着气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念叨着。
【Alice】
【Alice】
远处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的詹姆斯不约而同的轻声诉说着,引得欧文和忌村各自奇怪的望向两人。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0 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啧啧,这次圆桌的阵仗真大啊,威斯克那家伙说有大事宣布我还以为没人会当真呢,哪知道连岛国的白色怪物也来了,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这张令人生厌的面孔了?5年还是10年?』
『注意你对小白说话的语气,否则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下来』
陈旧的巨大圆桌边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他们像是按照关系亲疏一样或是独自一人,或是三三两两的各自环座在圆桌边上,其中一名全身都裹在布袍子里的男人对着正把双腿翘起在桌沿,把椅子前脚撑起来摇晃着的白出言不善,然而却马上被一个穿着轻便甲胄的女性呛了回去,那人留着金黄微卷的长发,瞪着猫一样漂亮的碧蓝大眼睛,用不知道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口气对着那个男人说道,一边手里还挥动着沉重的龙刀枪,枪头宽厚的剑刃撕裂空气发出嗤啦的声音。
『还真是物以类聚徒有怪力的家伙们总是聚在一起,“龙枪卿”你作为美国仅剩的一名圆桌我劝你还是不要乱为别人出头,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我和小白的关系还不用你来插嘴,你要是现在就想开打我完全可以奉陪』
『谁会在这种地方白白的因为口舌之争开打啊,真是个没脑子的家伙,要不是强的奇怪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布袍男人又抱怨了两句后起身挪了挪位置,尽量的和白这边拉开距离。
『戚,没什么能耐的家伙就是话多对吧小白,话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会议之类的事吗?』
女人一边收起了龙刀枪一边贴近白,弯下腰来用脸颊蹭着白的头发真像个猫一样,还蹙起鼻子闻了闻白身上的熏香味道。
【嘛,先莫焦急,咱来这里肯定是有道理的,主要是为了。。。】
白像是不太应付得来这个女人稍微有些躲闪偏了偏头,把架在桌上的双腿收回来刚要解释,只听见会议室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全身笼罩着黑色的身影被两人拱卫在中间走进了屋里。
『威斯克你总算是来了,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讲,这次来的人可是最全的一次,除了那个毫无意义空出来的议长席基本上是都坐满了』
不知是谁对着进来的三人说了一句,然而却没有得到回复。
走进屋里来的两边一男一女分别对着正中的那人一个鞠躬,那一身黑衣身上披着油亮黑色长鸟羽披风的人先是示意两人平身之后,径直的走到了圆桌最里面的一个空位坐下,那张椅子比其他的任何一张的椅背都要高出一块,上面的雕花也要精致的多。
【那么开始吧,圆桌会议】
那人用不带感情的语调宣布着,然而相对应的周遭却霎时嘈杂了起来。
『什么人?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这家伙?』
『那张椅子是!』
『你怎么胆敢坐在在那里!』
『小白你说的大事,就是这个?』
这时刚刚落座的威斯克和海尔赛兹却同时用手指轻轻的敲了一下桌面,虽然只是清脆的一声敲击但却让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肃静!议长已经宣布会议开始,有问题的人请按顺序提问』
威斯克环视着圆桌,没人再乱动或是大声交谈纷纷严肃的坐好,毕竟面对着当代海尔赛兹以及曾经短时间入主政法部担任过海尔赛兹一职的威斯克的宣言,恐怕没人敢于正面违抗吧,只有白还是和刚才一样自从收回了腿后就一直单手拄着下颌倚靠在桌边,甚至还百无聊赖似的打了个哈欠。
『那个,还是让老朽先问吧』
圆桌成员们相互对视良久,终于一位瘦得皮包骨的老人站起身来,明显有着印度口音的英文不太标准,然而却也没人表现出不耐烦的态度,显然在圆桌里也算是小有威望。
『刚刚在议长席落座的那一位,如果老朽没有记错的话。。。。难不成真的是初代海尔赛兹“黑羽卿”大人不成?』
威斯克刚刚要开口,却只见一边的黑衣人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站起身来说道。
【没错Trivedi师傅,我的确是“黑羽卿”但如果您和在座的各位圆桌能够称呼我为Alice的话我会更加开心】
『哦!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一次见到您老朽真的无比激动,当年老朽的上师(Guru)还在世的时候曾见过您一次,希望您和上师的友谊能够与老朽以及老朽的弟子们继续延续下去!Krishna!Krishna!Krishna!』
『没错这一次的圆桌会议之所以如此重要,就是因为这位大人的回归』
威斯克等到诵唱经文的老人坐下后才开口解释。
【是你们逼我回到这里,不过既然再一次的坐在这里我想你一定做好向我解释的准备了,威斯克】
『当然,Alice大人毫无疑问您想知道的一定是和“人鱼”有关的事吧。。。』
【站在学院的立场这么做会引起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
『一切都是为了达到“终极”,为了更加接近那魔法的彼岸不是吗?只有这个样子才是魔术师应有的姿态不是吗?』
【魔法根本就不存在也不应该存在】
『但是您的存在本身就证明了魔法,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像您一样活过那么漫长的岁月,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一个生物拥有像您一样的不死之躯,更加没有任何一种魔术能像您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威斯克啊,在你看来无限的生命究竟是祝福还是诅咒?】
『请原谅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我的生命至今还没有跨越第一个百年,我想比起我来在座的各位圆桌中恐怕有更适合回答问题的人选吧,比如“梵音卿”Trivedi师傅或是“白夜卿”菅原白小姐』
【我询问的不是作为“风暴卿”的威斯克,而是在询问作为前任“风暴卿”弟子的威斯克】
『很可惜刘大人也并没有告知我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您为何突然提起刘大人』
威斯克眼镜后面的目光闪烁,嘴里的问题反倒是早就料到了Alice会如此询问一般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接了上去。
【我可不是瑞普·凡·温克尔(Rip Van Winkle)看到阿什莉之后我就明白了,没有任何的炼金术或是魔术能够让人无限制的制造物质,除了。。。第五实体——贤者之石,那是纯粹的精神是最为接近于魔法的东西,同时也被传说为“不死药”和“点金石”的存在】
『那难道意味着“教会”已经掌握了贤者之石的制作方法了吗?』
威斯克用毫无疑问的态度抛出问题就像计划好了似的引出Alice的后话。
【那是一种接近于“精神”的现象,那是灵魂之火,完整的贤者之石可以制造任何物质,而这不完全的火焰却也能通过燃烧来改变物质的性质,这种火焰几乎可以燃烧塑造任何东西,但。。。代价是随着火焰的使用拥有者也会被灼烧的不似人形,随着火焰的一次次升起和熄灭燃火者的人性也在一点点被蚕食】
Alice看向圆桌上本来应该坐着“十字卿”的那张空出来的高背椅,又说。
【阿什莉的名字本身就是“灰烬”,比起一个名字它更像是个代号,你们恐怕制造了不知多少个阿什莉吧,然后只有一个完美的素体接受了那火焰,然而即便这样那个孩子的命运也早已注定了,她只能不断燃烧自己。。。直到成为连一丝火光都没有的余烬】
『您说的没有错,但贤者之石同时也被称为“破魔箭”对于需要和大量怪物以及异形战斗的教会来说不是很正常么』
【这种火焰我之前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挪威,另一次则是。。。】
『所以您认为是和学院有关才终于肯现身吗』
【从“人鱼”开始你们就在逐渐的引诱我了,你们不断挖掘过往的遗迹,只为了将我引出来,你们不应该只是为了“魔女之夜”或是什么“卓娅的遗产”】
『当然,那些固然对魔术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在我等盗火者(Prometheus)的面前只有火种才真正具有意义,只有将那智慧的光明的黑暗的愚昧的足以塑造创造一切的火种从天窃取至地才是我等的大任』
【火焰必将熄灭,过分接近火光只会将自己燃尽,在我看来比起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你们更像是伊卡洛斯(Icarus)】
『人(Clayborn)生于水,塑于火,孕于风,归于土,一切都始源于那座岛屿,一切也都将终结于那个岛屿,我等将静待于那岛,若是愿寻求终焉您则必将临至』
【你们找到了?】
『太阳是我等的名字,最后我等必将被黄昏的众神抬入不朽的太阳』
威斯克说完这句话就推开椅子带着海尔赛兹走出了会议室。
『如果黑暗中你看不清方向就请拆下你的肋骨点亮作火把照亮你前行的路……』
寂静的会议室里不知是谁悄声的说出了一句泰戈尔的短诗,品味会议室陈腐空气里弥漫着的孤独回响,Alice仿佛看到了那高举着的火把,仿佛看到了追逐着光明的黑暗,空间中就好像充斥满着迸散的蓝色小火星。
【燃烧的心脏吗】
【雷雨要来了呢】
拄着下颌的白眯起了眼睛沉吟道。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7 00: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7-12-18 00:21 编辑

“时间背后有个行囊,里面盛着许多赐给人的遗忘”——莎士比亚
雨夜。。。
大楼硬冷的玻璃幕墙上被雨水覆盖了一层像是裹在水晶之中莹莹的反射着遥远的七彩霓虹。
黑色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停在入口带着崭新白手套的司机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恭敬的打开车门将贵客送进了楼里,直到那黑色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依旧站在门口等待着毫不介意雨点溅起的水滴弄湿了他笔挺西装的裤脚。
纯铜铸造的雕花把手被缓缓转动,实木包铜的木门被流畅的打开,褐色的长靴踩陷进屋内波斯毛毯厚厚的松软毛面里,屋主已经坐在稍微有些偏离窗户窗帘阴影下的高背椅上背对着来客看向大落地窗外的夜景。
听到锁芯旋转门闩抽动的开门声主人就已经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对来人深鞠一躬。
【Alice大人,对于您能来这里我深感荣幸】
【以您的地位这话应该是我说吧,对于您能邀请我这件事应该抱有荣幸的该是我】
老人见状笑了笑扶了下玳瑁框的眼镜伸出手示意Alice就坐,而Alice却在坐下之前瞄了一眼老人。
【以您的品味来说这屋里的古龙水怕是有些过浓了吧】
Alice嗅了嗅屋内飘散着的柑橘馥奇调香味有些疑惑的说,虽说产自德国科隆的4711原始古龙水即使喷的多一些也并不会让人太反感但以面前这位老人来说并不是一个会犯下如此错误的人。
【这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了,还请Alice大人谅解】
看了看一旁立柜上摆满的各色香水Alice倒也释然了几分,
【恕我冒昧】
这时老人却突然凑上来在Alice的身边嗅了嗅,然后拉起了Alice的手。
【您用的恐怕不是香水吧】
【詹姆斯先生怎么知道的】
【这个味道呈线性并没有太多层次感,而且这个味道很奇特,像是干净的皂感或是麝香,但又什么都不像和我记忆里的任何一种气味都不能匹配,不酸不甜不苦不着边际,只有把它形容成一种触感才比较贴切,一种细腻的有粉末感的触觉】
老人用湛蓝的眼睛看了看Alice手套和衣服间白皙的手腕抬起头说道。
【这并不是一个香水应该有的味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这应该是龙涎香的化学替代品降龙涎香醚(Ambrox)】
【十分正确,您的确拥有一个灵敏的鼻子,因为 平时没有沾香水的习惯所以为了出席今天这样的正式场合我就把用于给我修复的书籍增香的降龙涎香醚拿来用了】
老人直起身来顺手从Alice的肩头捻起一根金色的头发。
【不过看来和您总是走在一起的小姑娘还是很中意您的味道啊】
Alice看着老人手指尖上的金色发丝,面孔上依旧无悲无喜让人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您选择一款香水,不知可否给予我这个荣耀呢Alice大人】
Alice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收回了手,老人见状便微笑一下转过身站在立柜前挑选起了香水。
古老朴素的木质立柜里摆满了香水从爱马仕,香奈儿迪奥这样人们耳熟能详的大牌到阿蒂仙,祖玛龙,科瑞德这样的沙龙香水,再到爱慕,娇兰,芦丹氏这样昂贵的香水应有尽有,瓶子从巴卡拉水晶玻璃瓶到金属瓶乃至于竹编瓶各式各样,至于种类则是囊括了古龙水,淡香水,浓香水,纯香精无所不包,甚至还有不少价值无限的古董香水,柜子的一角还摆着几瓶大名鼎鼎的罗嘉德芬以及以难得一见而著称的JAR。
可从这么多林林总总的香水之中詹姆斯却捧出一瓶和那些大牌比起来似乎要黯然失色的多的香水,那是一瓶潘海利根精致的玻璃瓶身上贴着银色商标瓶盖上还装饰有金属制的银色蝴蝶结,作为一家英伦风十足的香水厂家潘海利根的这瓶杜松子酒和一旁的其他那些沙龙香水比起来总显得不那么“出格”有些英式的保守和严谨。
然而詹姆斯却用那只筋节分明的修长手掌捧住它放在Alice面前。
【希腊神话中的酒神是宙斯之子在火里出生由雨水养大,冷冽的杜松子酒献给您,我的大人】
【为什么是杜松子酒?仅仅因为这里是伦敦?】
【这款杜松子酒虽然前调清冷但后调却又有一丝暖意正适合您】
詹姆斯坐下身子将香水瓶平推到Alice面前。
【您的肩头还留着某人的发丝,您的手腕上还留着没有送出去给某人的礼物,所以毫无疑问您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般冷漠,要我说您似乎也在渴望着什么】
【怎么看出来我的腕表是没给出的礼物?】
Alice并不吃惊只是平静的问着老人,像是期待着他给出正确的答案。
【您手上戴着的是波尔铁路长官波尔铁路长官克耳文NT3888D-PG-LLCJ-SLC腕表,虽然您换了表带戴在手上但这是一款男表,所以可以认为这并不是您的或者说不是给您的,而从您很珍惜这块表甚至将它戴在手上看来您应该是很重视这位朋友,况且这一款是去年2014年发售的款式,所以不太可能是什么人的遗物,我只能认为这是一份没能送出去的礼物了】
【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再见他了】
【您还有许许多多牵挂的人,就和我一样,所以我从来不将您视为什么“黑羽卿”您和我一样不过是一个“不太一样的”人,仅此而已】
说着詹姆斯打开瓶盖轻轻的喷出香水,顿时浓郁的酒香就扩散在半空不久就又变化为橙子和比较突出的温暖香草根。
嗅着这个味道Alice渐渐闭上眼睛,却又被眼前划过的暗银色光芒兀然惊醒。
【人的大脑就好像一块容易消磁的磁盘,有的记忆经过漫长的时间就模糊了起来,像曝光过度的老旧底片只能隐约辨识出一团光影,你以为你已经忘记的某段记忆但事实上它仍旧静静躺在你脑海的某一个分区里不可见的熠熠生辉,这一点您也一样Alice大人】
詹姆斯正了一下眼镜直视着Alice的双眼说道。
【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为它添加上一份恰到好处的“索引”像是颜色,声音或者是气味。。。】
也许于Alice而言对于那一夜的记忆来说,这香气正是唤醒记忆中某种情感的的媒介,这个味道就像是长远封存在罐头里一样承载着那一段过往的回忆和感情,记忆就在那一刻隽永像是初次恋爱的那种情愫,怎么也忘不掉,而当再一次看见那色彩,听闻那旋律,嗅到那香氛时,回忆的力量就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不可阻挡。。。。就像,命中注定的那场倾盆大雨。。。。
【也许这香不是最优秀的但它是最适合您的,万物皆有缝隙,那是光射进来的地方,太过于完美完整的事物总是不真实的虚伪,我更喜欢一切坚不可摧的意志都从那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开始碎裂,最终。。土崩瓦解溃不成军。。。Alice大人我多么期待能有一天看到您那完美的假面碎裂开来啊,露出您真正的面目,那会是魔鬼又抑或是天神还是仅仅的一个人。。。】
Alice注视着詹姆斯的眼瞳深处,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并没有接上他的话头只是淡淡的说道。
【还是先说一下您找我的用意吧】

【在送您离开之前我衷心希望能请您品尝一下我的手艺,我很痴迷于厨艺】
老人一边将一枚去了皮的诺顿葡萄点缀在甜品顶端,一边将有芦笋装点的肉排端上了桌子,那张办公桌上原本摆着的波希米亚纸以及有着精致雕花的Yard o led 纯银钢笔,还有好像在Alice来之前刚刚用火烤过散发出烟草香气的哈瓦那雪茄统统被收拾到一角留出较大的桌面用来放置精致的菜肴,纯手工雕刻的威尼斯实木办公桌板被一道道由雪白瓷碟呈上的菜肴占满。
老人熟练的用火柴点燃了一杯鸡尾酒的表面将燃烧着酒水的杯子放到Alice面前又将一根纯银的吸管插在酒液的正中间。
【名为天蝎座的鸡尾酒送给您,虽然11月15日不可能真的是您的生日,但学院花名册上记载的这个日子既然是您的选择就一定具有它的意义,所以就当是献给这个日子吧】
Alice拿起酒杯注视着杯中由朗姆酒和白兰地以及果汁调制的彩色液体随后用吸管一饮而尽,顿时橙子清香朗姆酒的辛辣西柚的苦味以及薄荷叶的清凉都在口中扩散开来。
随后Alice就放下了酒杯,拾起刀叉起始切割开雪白瓷盘中包裹在浓郁肝酱里的鲜嫩的肉排。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4 14: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8-4-1 14:48 编辑

“时间背后有个行囊,里面盛着许多赐给人的遗忘”——莎士比亚

雨夜。。。


大楼硬冷的玻璃幕墙上被雨水覆盖了一层像是裹在水晶之中莹莹的反射着遥远的七彩霓虹。


黑色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停在入口带着崭新白手套的司机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恭敬的打开车门将贵客送进了楼里,直到那黑色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依旧站在门口等待着毫不介意雨点溅起的水滴弄湿了他笔挺西装的裤脚。


纯铜铸造的雕花把手被缓缓转动,实木包铜的木门被流畅的打开,褐色的长靴踩陷进屋内波斯毛毯厚厚的松软毛面里,屋主已经坐在稍微有些偏离窗户窗帘阴影下的高背椅上背对着来客看向大落地窗外的夜景。


听到锁芯旋转门闩抽动的开门声主人就已经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对来人深鞠一躬。


【Alice大人,对于您能来这里我深感荣幸】


【以您的地位这话应该是我说吧,对于您能邀请我这件事应该抱有荣幸的该是我】


老人见状笑了笑扶了下玳瑁框的眼镜伸出手示意Alice就坐,而Alice却在坐下之前瞄了一眼老人。


【以您的品味来说这屋里的古龙水怕是有些过浓了吧】


Alice嗅了嗅屋内飘散着的柑橘馥奇调香味有些疑惑的说,虽说产自德国科隆的4711原始古龙水即使喷的多一些也并不会让人太反感但以面前这位老人来说并不是一个会犯下如此错误的人。


【这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了,还请Alice大人谅解】


看了看一旁立柜上摆满的各色香水Alice倒也释然了几分,


【恕我冒昧】


这时老人却突然凑上来在Alice的身边嗅了嗅,然后拉起了Alice的手。


【您用的恐怕不是香水吧】


【詹姆斯先生怎么知道的】


【这个味道呈线性并没有太多层次感,而且这个味道很奇特,像是干净的皂感或是麝香,但又什么都不像和我记忆里的任何一种气味都不能匹配,不酸不甜不苦不着边际,只有把它形容成一种触感才比较贴切,一种细腻的有粉末感的触觉】


老人用湛蓝的眼睛看了看Alice手套和衣服间带着腕表的白皙手腕抬起头说道。


【这并不是一个香水应该有的味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这应该是龙涎香的化学替代品降龙涎香醚(Ambrox)】


【十分正确,您的确拥有一个灵敏的鼻子,因为 平时没有沾香水的习惯所以为了出席今天这样的正式场合我就把用于给我修复的书籍增香的降龙涎香醚拿来用了】


老人直起身来顺手从Alice的肩头捻起一根金色的头发。


【不过看来和您总是走在一起的小姑娘还是很中意您的味道啊】


Alice看着老人手指尖上的金色发丝,面孔上依旧无悲无喜让人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您选择一款香水,不知可否给予我这个荣耀呢Alice大人】


Alice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收回了手,老人见状便微笑一下转过身站在立柜前挑选起了香水。


古老朴素的木质立柜里摆满了香水从爱马仕,香奈儿,迪奥这样人们耳熟能详的大牌到阿蒂仙,祖玛龙,科瑞德这样的沙龙香水,再到爱慕,娇兰,芦丹氏这样昂贵的香水应有尽有,瓶子从巴卡拉水晶玻璃瓶到金属瓶乃至于竹编瓶各式各样,至于种类则是囊括了古龙水,淡香水,浓香水,纯香精无所不包,甚至还有不少价值无限的古董香水,柜子的一角还摆着几瓶大名鼎鼎的罗嘉德芬以及以难得一见而著称的JAR。


可从这么多林林总总的香水之中詹姆斯却捧出一瓶和那些大牌比起来似乎要黯然失色的多的香水,那是一瓶潘海利根,精致的玻璃瓶身上贴着银色商标瓶盖上还装饰有金属制的银色蝴蝶结,作为一家英伦风十足的香水厂家潘海利根的这瓶杜松子酒和一旁的其他那些沙龙香水比起来总显得不那么“出格”有些英式的保守和严谨。


然而詹姆斯却用那只筋节分明的修长手掌捧住它放在Alice面前。


【希腊神话中的酒神是宙斯之子在火里出生由雨水养大,冷冽的杜松子酒献给您,我的大人】


【为什么是杜松子酒?仅仅因为这里是伦敦?】


【这款杜松子酒虽然前调清冷但后调却又有一丝暖意正适合您】


詹姆斯坐下身子将香水瓶平推到Alice面前。


【您的肩头还留着某人的发丝,您的手腕上还留着没有送出去给某人的礼物,所以毫无疑问您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般冷漠,要我说您似乎也在渴望着什么】


【怎么看出来我的腕表是没给出的礼物?】


Alice并不吃惊只是平静的问着老人,像是期待着他给出正确的答案。


【您手上戴着的是波尔铁路长官克耳文NT3888D-PG-LLCJ-SLC腕表,虽然您换了表带戴在手上但这是一款男表,所以可以认为这并不是您的或者说不是给您的,而从您很珍惜这块表甚至将它戴在手上看来您应该是很重视这位朋友,况且这一款是去年2014年发售的款式,所以不太可能是什么人的遗物,我只能认为这是一份没能送出去的礼物了】


【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再见他了】


【您还有许许多多牵挂的人,就和我一样,所以我从来不将您视为什么“黑羽卿”您和我一样不过是一个“不太一样的”人,仅此而已】


说着詹姆斯打开瓶盖轻轻的喷出香水,顿时浓郁的酒香就扩散在半空不久就又变化为橙子和比较突出的温暖香草根。


嗅着这个味道Alice渐渐闭上眼睛,却又被眼前划过的暗银色光芒兀然惊醒。


【人的大脑就好像一块容易消磁的磁盘,有的记忆经过漫长的时间就模糊了起来,像曝光过度的老旧底片只能隐约辨识出一团光影,你以为你已经忘记的某段记忆但事实上它仍旧静静躺在你脑海的某一个分区里不可见的熠熠生辉,这一点您也一样Alice大人】


詹姆斯正了一下眼镜直视着Alice的双眼说道。


【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为它添加上一份恰到好处的“索引”像是颜色,声音或者是气味。。。】


也许于Alice而言对于那一夜的记忆来说,这香气正是唤醒记忆中某种情感的的媒介,这个味道就像是长远封存在罐头里一样承载着那一段过往的回忆和感情,记忆就在那一刻隽永像是初次恋爱的那种情愫,怎么也忘不掉,而当再一次看见那色彩,听闻那旋律,嗅到那香氛时,回忆的力量就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不可阻挡。。。。就像,命中注定的那场倾盆大雨。。。。


【也许这香不是最优秀的但它是最适合您的,万物皆有缝隙,那是光射进来的地方,太过于完美完整的事物总是不真实的虚伪,我更喜欢一切坚不可摧的意志都从那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开始碎裂,最终。。土崩瓦解溃不成军。。。Alice大人我多么期待能有一天看到您那完美的假面碎裂开来啊,露出您真正的面目,那会是魔鬼又抑或是天神还是仅仅的一个人。。。】


Alice注视着詹姆斯的眼瞳深处,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并没有接上他的话头只是淡淡的说道。


【还是先说一下您找我的用意吧】


【在送您离开之前我衷心希望能请您品尝一下我的手艺,我很痴迷于厨艺】


老人一边将一枚去了皮的诺顿葡萄点缀在甜品顶端,一边将有芦笋装点的肉排端上了桌子,那张办公桌上原本摆着的波希米亚纸以及有着精致雕花的Yard o led 纯银钢笔,还有好像在Alice来之前刚刚用火烤过散发出烟草香气的哈瓦那雪茄统统被收拾到一角留出较大的桌面用来放置精致的菜肴,纯手工雕刻的威尼斯实木办公桌板被一道道由雪白瓷碟呈上的菜肴占满。


老人熟练的用火柴点燃了一杯鸡尾酒的表面将燃烧着酒水的杯子放到Alice面前又将一根纯银的吸管插在酒液的正中间。


【名为天蝎座的鸡尾酒送给您,虽然11月15日不可能真的是您的生日,但学院花名册上记载的这个日子既然是您的选择就一定具有它的意义,所以就当是献给这个日子吧】


Alice拿起酒杯注视着杯中由朗姆酒和白兰地以及果汁调制的彩色液体随后用吸管一饮而尽,顿时橙子清香朗姆酒的辛辣西柚的苦味以及薄荷叶的清凉都在口中扩散开来。


随后Alice就放下了酒杯,拾起刀叉开始切割起雪白瓷盘中包裹在浓郁肝酱里的鲜嫩的肉排。


【鹅肝酱一直因为其制作方法的残忍而让人诟病,作为著名慈善家的詹姆斯先生是怎么规避这个问题的呢】


【这里用到的肝酱是替代品,来自一个因为贪嘴而生了肥肝的海鸭,那可是一只很狂妄无礼的海鸭您大可安心的把它吃下肚去】


Alice并不对老人玩笑似的话做出反应只是在咽下裹着肝酱的菜肴后用甜度适中的餐酒清理了一下口中无花果酱和肝酱混合的味道。


【不知道詹姆斯先生是怎么看待同类相食这件事的】


【弱肉强食这件事是铭刻在动物骨血里的,而我们也只是自诩文明的野兽而已,永远都会被区分为捕食者和猎物】


詹姆斯顿了下又说。


【某些食人部族认为吃掉勇敢的敌人会获得他的勇气和力量,认为吞噬本质上是一种生命的同化和吸收,我常常在想这何尝不是一种无私的爱,我们吞吃其他的生命来延续自身,而那些牺牲者就在我们的血肉中延续,生命因为相互进食而不再孤单】


【所以您认为同类之间的进食行为也是一种生命传递的过程?】


【本质上由于构成一切事物的微小粒子间的距离在生活中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的变成零,所以我们也可说实际上我们一生中从未真正触碰过任何事物或是任何其他生命,为数不多的例外就是我们在母亲子宫时和消化食物的时候,所以事实上除了生殖行为以外唯一能让我们和其他生命融为一体的方法也许就是吃掉他们】


【况且如果能将一些无礼的生命吞噬掉和更加优越者融为一体岂不也是一种进化的体现吗?】


Alice盯着老人看了一阵子才说道。


【那么您是否也想吃掉我呢?】


【请原谅我的失礼,但Alice大人您并不能算作食物,没人能将不朽融入自身有限的躯壳,即使咽下多少您的血肉也无法和您融为一体,可就是如此简单的一点仍旧有许多的人执迷不悟,为此我深感哀悼】


【您想说的是灰烬即使触碰火焰也无法燃烧对吗】


【没有火焰能永燃不息,即使是无火的余烬也曾经灼热的发散过光热,这样的燃烧一生一次足以,同样的发光比起持久光亮的灯火我认为一闪而逝的流星更为绚烂】


屋子里昏暗的灯光将四壁悬挂的油画上的阴影拉得摇曳绵长,提香画笔下色彩艳丽的维纳斯和弗里德里希雾海上的旅人一样都在光影中朦胧,黑衣的少女无言的进食,着打在老人脸上衬出他希腊雕塑般深刻五官的阴影,此刻在她的脸上却像是最为阴沉的假面让人捉摸不透。


【也许您的孤独无以化解但是我相信,能打败它的,不是强大的力量,而是您漫长生命中经历的琐碎小事和星星点点微小的爱。。。那才是无穷的漫天光辉唯有一千个太阳才能与之媲美,也许只有它才能照亮您心中那最为深沉的黑暗】


就在Alice在詹姆斯的陪同下走出大厦的门口,走进一直等待着的侍者高举的雨伞下时他突然说了这么一段话,而Alice只是回头望了望詹姆斯微微拉起了嘴角笑了下张开嘴说了一句话,虽然那过于轻巧的语言在雨水的冲刷下无法辨识,但仅凭口型詹姆斯就可以辨认那话语的内容,那是他这一段时间以来常常听人提起的一句那是托马斯·曼的话——看见美的瞬间,预设的死亡之轮就转动了起来。


这句话美的令人惊艳,仿佛韶华瞬间老去黑发霎时苍白,只是不知道那落满灰尘的封口票签下密藏的是岁月还是陈年的酒。


詹姆斯安静的办公室里此时缓缓踱出一个身影,立在透亮的落地玻璃前,窗外的雨水和霓虹化作一层水晶的壳罩住她的容貌和身形,她只是默默站在窗前看向楼下站在黑伞里的Alice,雨水串成珠链从伞檐坠落,铁灰色的阴瞽落雨天穹像是一个个幽灵似的巨大灰暗湖泊悬浮跨连,伦敦晦涩的夜空与它在明信画片和风景画上的形象相距愈发的远了,沉闷的像是里尔克笔下的冥府之路,蜿蜒细长淡淡的比灰色还要轻浅只有名为孤独的里拉琴声兀自回响让灰白的坚硬岩石都一并渗出泪花。


恍然间仿佛忆起初次看见Alice时的光景,此刻与那时何其的相似又如此的不同,她还记得那暴雨来临前乌云翻滚的“灰色”海港,那是汽油.水洼和散发着锈蚀金属腥甜气息的铸铁栏杆,没有一丝温柔,没有一丝。。。黑衣黑伞的少女就那么站立在海边,乌黑的发梢和素白的面庞仿佛笔触细腻的素描人像,像是出自大师之手一样的线条精致到毫巅,那是一种最为忧郁的美,不苟言笑犹如暗夜里的木偶,拥有着人形的躯体却没有同样温热的体温,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表骇人的美,就连浅灰绿色的海水在她的面前都怠懒到不愿碎成泡沫。


看着那墨滴似的少女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看到少女那阴郁脸庞下透露出来的细腻敏感和脆弱孤独,总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中。


那种感情简直是最为珍贵的首饰让人不忍剥开,她几乎感觉自己像是《夜航》里的法比安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太阳出生的地方相信自己在死而复生,然而又何必呢,她和那黑色的太阳间横隔了整个黑夜那么深阔怎么过得去,她自嘲的笑着和彼时一样,感觉自己恰恰印证了王尔德那句广为流传的谏言——“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死亡和孤独这些情感充斥着她,像颗饱满的果实,阴影里她轻启嘴唇,Alice,Alice,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望之火,我的原罪,我的灵魂A-l-i-c-e,舌尖要由下颚向上移动再回到中间轻轻贴上齿背A-l-i-c-e这发音便是我唯一能与你共享的永恒,我的Alice。


死亡是一种幸福,是非常深邃的幸福。。。是在痛苦不堪的徘徊后踏上归途,是严重错误的纠正,是从难以忍受的枷锁桎梏中得到解放。——《布登勃洛克一家》


愿这至福终能与你同在,我的。。。。Alice。。。。她轻轻的诉说着,空气中古龙水的味道散去只留下她指尖隐隐约约佛手柑.檀香.海盐的味道。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4 19: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7-12-28 11:23 编辑

黄铜的老铃铛刚要作响就被一只裹着黑色羔羊皮手套的手掌扶住,黑衣的Alice从微微打开的门缝中斜身进到屋里来,随手将门关严后放下了铃铛没有发出任何哪怕一声的噪音,想来那个借住在这里的女孩恐怕等到明天醒来也不会发现屋主的归还吧,前提是她真的有像屋子里熄灭的灯光一样沉沉睡去。

【你去哪里了?】


Alice还没来得及换下靴子大厅的灯光就骤然亮起惹得她条件发射似的遮了下眼睛,放下手臂时刚好看见海伦正站在斜侧的电灯开关前一手叉着腰瞪大了眼睛质询到。


【去见一个人】


Alice打量了一下海伦应该是刚刚洗过还略微散发着潮气显得有些乱糟糟的金发,和她脚下踩着的那双绿色章鱼头毛绒拖鞋回答道。


【为什么不辞而别】


【要见的那个人不好带着你】


【又是什么危险的家伙对吧!我都说过了我要在你身边!】


【你用的是淋浴还是浴缸?】


【哈?】


完全没有想到Alice这和问题毫无关系的接茬海伦兀的愣了一下,一手解开盘在头顶的金发,下意识的回答起了问题。


【淋浴啊,因为没有找到你的浴盐。。。】


【那就好因为最近那个浴缸的下水不太好要是用了的话可能会让这一层的棚顶浸水】


Alice听着海伦的答复点了点头弯腰换下靴子穿上了室内的拖鞋,不像是海伦从白那里拿来的鲜艳拖鞋仅仅是深灰色的简单居家鞋子,包裹着黑色丝袜的双足只露出芊长的脚踝一路向上延伸着美好的线条,灯光照射下在躯体边缘胧上一层微弱的香槟色勾线,此刻Alice正将大衣挂在一边的衣架上只穿着简单的法式反褶袖衬衫,跨过玄关向屋内走进去。


【等等!你就这么无视我的问题!】


虽然那种跨越了性别的纯粹美感让同性的海伦都看的恍惚了一下,但转眼就晃了晃头对Alice抱怨起来小跑了两步拉起她的手。


没有料到的是平时虽粗枝大叶但也算是谨慎的海伦今天却是一个不稳向前扑倒下去,正欲收臂前撑的海伦却只觉得一阵轻盈,腰间正被Alice一下子拦住前倾的身子完全靠在了她的身上,还没有干燥的头发在Alice的肩头湿润出大大小小的水渍。


【不好意思。。。】


海伦有些抱歉的说道整了整重心站直了身体正要拉开Alice的手臂。


【我才应该说对不起,但是总有一天。。。就像约定的一样总会告诉你的。。。现在的话抱歉。。。】


Alice没有直接放开揽着海伦的臂弯而是顺势一带将海伦拉倒身前轻轻的抱了上去,在她耳畔悄声说了这么一句后用鼻尖碰了碰海伦的耳廓随后轻吻了一下面颊。


【Alice?】


面对一反常态的好友海伦显得有些惊慌连忙推开了Alice,脸蛋上泛起的红晕不知是洗热水浴的潮红尚未退下,还是刚刚的摔倒惊慌之下头部有些微充血,而Alice却也并没有再拉住她蜻蜓点水般轻触之后便放开了海伦转身走向去往楼上的室内旋转楼梯。


【左手边有客房我想你能找到,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来楼上的卧室找我】


Alice回头说完这句话就扶着楼梯的扶手缓步走了上去,只留下海伦自己站在大厅正中望着Alice背影消失的楼梯口沉默良久。


【谢谢你Alice。。。】


海伦低下头看着自己藏在绿色绒拖鞋里的脚尖,说出和之前去往日本飞机上一模一样语气的话,然后像是接上没有说完的话一样。


【谢谢你,我永远感谢你给了我面对黑暗的力量。。。然而若是你一手创造了夜,又为什么叫我赌上性命独自飞翔。。。】


此刻的海伦又感觉自己像那个在暴雨之夜独自起飞的法比安了,那个帅气阳光有着漂亮胸肌的飞行员,此刻的自己和他一样在无尽的黑夜里飞上天空,只不过他向着太阳飞翔,她向着太阳坠落。。。向着漆黑的太阳坠落。。。。


阳光所到之处。。。是彻骨的寒意。。。


金笼里的夜莺又开始鸣叫了,矿山里的金丝雀寂静了,伦敦眼上立着灰色布袍的人影,她用嘶哑的嗓音歌唱着古怪的曲调。


『你只要活在尘世,终究逃不脱既定的寿命,你的末日也正是真与美消亡之时』


大雨滂沱的伦敦像是一座笼罩在迷茫大雾中的海上孤岛,一座灰蒙蒙的死寂岛屿,雨滴把每一个人与世界隔绝,也将这座古老城市包裹,雨水飘过灰黑沧桑的砖墙,擦过发霉变色的欧式建筑,教堂尖顶在雨雾中隐现陈旧的电车沿着轨道荡秋千似的摇摇晃晃驶出视界。


回响着歌声的清冷伦敦没有喧嚣没有热烈只是广袤冥府般无与伦比的。。。孤独。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4 19: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死亡之岛『Heh肉体』



No man is an island,
没人是一座孤岛
 楼主| 发表于 2017-12-31 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Alice你今年会去看元旦的烟火吗?】
海伦倒窝在沙发里,伸长了头看向正准备出门的Alice。
【应该。。。会去吧】
Alice有些模糊的回答着一边看向海伦这一边,自从学院校庆那一晚之后她来的愈发勤快了,近一阵子甚至搬了不少家具过来几乎是寄住在了这里。
原本宽敞明亮的大厅如今堆满了海伦带来的东西,一张宽大的沙发就横在正中央,现代的设计风格和原本清冷的古典装修显得格格不入,一架大屏幕的液晶电视更是直接横在自从有了现代供暖后就停用的壁炉上,原本铺在地上的厚实地毯也因为堆满了衣物和拆开的垃圾食品包装袋而看不出原本的样貌,至于裹着薄被单的海伦头边甚至还放着半桶吃到一半的薯片,一边的扶手上斜倚着她那把弦有些松的古典吉他,桃木的琴身反射着Alice漆黑的眼瞳,玫瑰木的指板泛着美丽的光泽,Alice家原本整洁清净的不似有人居住的环境就在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变得沾染上了“生活”的气息,也许这就是活着的味道吧,Alice情不自禁的有些这么想着安慰自己不去烦恼那些胡乱堆放的杂物。
【你要住在大厅我不会管你,你把客房当成杂物室我也不会管你,但是我觉得你需要注意一下你的个人卫生海伦】
Alice说着一边从沙发前的小茶几上拎起了几片包裹在真空封装文档袋的书页,拍掉上面的灰尘看了看透明袋子上的压痕,很明显的,它曾经被用来垫了海伦的某个水壶,Alice跨过堆成小山的生活垃圾把档案袋放回到自己的工作台上,回过头来对海伦说。
【还有,看你的样子恐怕又是躺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电影看到睡着吧,你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健康不能再这么生活下去了】
【呜。。。我会注意的啦,况且我每天都有打扫卫生啦】
【每次都是在我叮嘱你之后】
【Alice你唯独在这方面格外的唠叨呢】
看着从被单里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爬出来的海伦Alice叹口气向着玄关走去。
【希望你真的能好好的注意一下】
就在再一次跨过垃圾经过沙发前时Alice却只觉得背后一沉,回过头去就正好看见海伦搭着自己的肩头大半个身子支出沙发外伸展着倦怠的身体,阳光透过衬衫露出她春日山脊般流畅的曲线,金色的头发在光芒下散射着光泽,海伦眯着翠绿的眼睛把头埋在Alice的衣服里深吸一口气。
【你换香水啦?】
海伦轻轻抽动着鼻翼嗅着Alice身上雪松和香草根的味道,那是雪一样的气息,不是那种隔着窗户看到的皑皑白雪,而是真实的把雪握在手心等到雪化开来再看着通红手心中间融化成的那一小滩,冷的劲头过去后反涌上来的那种些许温暖感觉。
【别人送的礼物】
【比起以前的更好闻了,很适合你呢】
Alice向后退了一步搂起海伦把她架到了沙发上坐好。
【那样的动作很危险】
说了这么一句后就又一次转身想要离开,刚刚走出去一步大衣的一角就又被海伦拽住了。
【Alison!】
Alice愣了一下回头看了过去。
【Alison。。。我这么叫你的话不会讨厌吧。。。】
【并不会。。。但是怎么突然想起来?】
【就是觉得一直叫你Alice显得有些生疏,我应该可以给你起一个昵称吧】
【我倒是不介意,你喜欢的话就那么叫吧】
【Alison!】
海伦当即就叫了一声,然后略微低下头说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不过既然你说会告诉我我也就不问你了,我只是想。。。】
【没必要过分的关心我,你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我不会叫你保证不会去做危险的事之类的,但是只有一件事你能和我约定吗?】
Alice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海伦,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像是有火焰在里面闪动,Alice不无惊异的看着那光芒。
【你能和我约定吗,约定好你会永远相信我,约定好我们永远是朋友吗?】
Alice凝视着海伦两眼连眨也不眨,如同纯净的绿色碧玺般的玻璃体上倒映出自己毫无表情的面庞。
【这世界上不存在永恒。。。】
海伦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她移开目光把头低下,这时却听到Alice那霜雪似平静的嗓音响起。
【但是我可以和你立下约定,在我生命终结之前我都会相信你我都会是你的朋友,我向你保证,海伦·克里斯蒂安】
海伦猛地抬起头来可只看到了Alice的背影消失在大门打开的光芒中,她从未听过Alice叫她的全名,而今天她却也没时间感慨只是觉得Alice那消失在光芒里的身影像是在哪里见过。。。无比的熟悉,熟悉的像是伦敦缠绵的雨,凛风下总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柔,甚至让一向敏感的她都没听清Alice那段誓言的悄声后续。
【就像一直以来那样。。。】
 楼主| 发表于 2017-12-31 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晕眩晕眩晕眩晕眩晕眩晕眩晕眩晕眩晕眩晕眩晕眩晕眩
浮沉在光影间,那一夜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她正在死去。。。』
沉静的女声用带着斯拉夫口音的不标准英语说道,四周站立着的人们蜡像似的注视着她,汞灯的光芒在她脸上印上了阴影,只有堇蓝色的眸子在阴影深处闪动着。
『打开门是唯一的机会,我为了她会放弃一切,当然也需要各位的帮助,因为接下来我们可能就要见证整个近代人类史上最为接近魔法的瞬间了』
四周的人们依旧没有出声,像是真的只是雕塑若不是她们还有些微的呼息作响恐怕真的会被当成这本就雕刻满塑像室内的一部分。
接着便是那堇蓝色眼瞳望向自己。
『大人。。。钥匙。。。』
接着银色的光芒再一次划破了回忆,Alice已经走到了阿塔伽提斯学院最深处,萧瑟的风吹过无人的小路,而这道路她无比的熟悉,就算回忆着搜索着记忆也一路走到了它的尽头,望着那座爬满了枯败常青藤的巴洛克建筑Alice无视了门前用多国语言写成的告示牌——“杂物储存.闲人勿入”
直接推开了院子前锈蚀的铁艺大门步入其中向着早就打开像是等待着她到来的建筑入口走去,逐渐泯没在黑暗之中,那黑暗就像是多年的墨,浓的化不开,接触到光的部分稀薄一些而中间的部分却丝毫没有被光线穿透盘踞成一团像是具有生命一般,同样漆黑的Alice步入其中就像融化进去一样严丝合缝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痕迹。
 楼主| 发表于 2018-1-1 19:44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久不见,诸位】
Alice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马赛克拼花的地面似乎还有些湿润,那是夜间沼泽般潮湿的空气沉降下来的露滴,四周环形的坐台上点着燃烧物的火光,借着光芒可以依稀看清这建筑的内部仿佛一个古希腊剧场或是古罗马斗兽场,Alice正站在中间的平整空地上,四周的看台的最高处坐着几道和她一样单薄漆黑的身影,他们的边缘无比模糊和黑暗难以划清界限,只有他们的双眼在火光下不知是反光还是怎么,气灯般明亮,遥遥看去有几分像是高坐审判之庭的一众天神即将居高临下的对下面恭候的凡人降下神谕或是惩罚,这是古老的法庭也是尘封的刑场,在曾经的时代在学院还不过是魔术师们的结社联合时,用于对违背誓约者对敌对势力甚至是异形怪物进行审判的的裁判所,当然,其中也包括魔女审判。
『黑羽卿。。。』
『海尔赛兹』
『哈桑·萨巴赫』
『不朽』
数道声音响起,叫着历史上Alice曾被称呼过的各个名字,最后归为一个和音。。。
『星火(Nitzotzot)』
【千方百计的让威斯克把我找回来总不会仅仅是为了在圆桌上和我宣战吧,威斯克是刘的弟子他可能比起魔术师来说更像个战士,而你们不同。。。】
『的确,不管威斯克的目的和我们有什么不同,但我们确实有想和你详谈的事情』
高台上的人们相互对视后由其中一个人代表全体开口和Alice交谈起来。
『看到我们吸引你回来的安排就应该猜到了吧,我们希望你再一次打开门。。。』
【那一次开门的人是卓娅】
『能使用钥匙的人不多但还算能找到,但像你一样能强行开门的人不多见,那一夜发生的事虽然是个秘密但以我等的阅历也能推测出一二』
『挪威那一夜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通常的情况,除了你强行开门的举措外再不可能产生如此之多数量的“灵骸”了』
【那一夜的代价太过巨大,而且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逆转的,灵骸的危害有多大你们应该很清楚】
『那的确是一种可怕的污染物,不完全的黑化死物质,带着精神之火余焰的不纯灰烬,如果将其作为武器开发的话也许会有独到的用处呢,至少那对魔术师来说只要沾染上少许就可以成为绝症』
【你们试验过了?】
『我们怎么可能自己来做这么危险的实验,当然是把灵骸高价卖给了教会,至于被灵骸污染的部分你应该也亲眼看到过那个封印所了吧』
Alice听到这里抬起头来仰视着高台上的人影。
【是你们建造的“人鱼之心”?】
『我们全权交给威斯克来处理这件事』
【用布满Sator方阵的石砖砌成甬道来掩盖灵骸的污染做的很巧妙,但是那道路与其说是隐藏封印所不如说是通向墓室的墓道,威斯克把人鱼之心建造的和金字塔的内部通道构造几乎一模一样,那是一个墓室一个用来埋葬什么的墓室,绝不是给神木的,那是一个要掩埋“魔女之夜”的坟墓,建造者之中有人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我们不会在意威斯克到底和什么人为了什么建造那种仪式性大于实际性的东西,我们只需要你履行诺言』
【你们要求的我早已给予】
Alice的话音还未落下豁然整个大堂都亮了起来,高台上的人几乎是咆哮着说。
『你说已经给了我们约定好的东西?你看看我们的样子你看看你所给予的让我们如何的苦痛!』
发话人的声音听起来老迈而憔悴,然而在灯火亮起带来的短暂失明后暴露在Alice面前的却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他全身穿着有绑带的拘束衣被整个固定在轮椅上,只露出头部自由的活动着,全身的衣物缝隙间插满了输液的细管,脖子和身体连接的衣缝依稀可以看到溃烂流脓的肌肤。
『你答应给予我不老的躯壳,可这个不断溃败的身体却让我饱受折磨,尽管病痛侵袭却永远都不会因此死去,脆弱的器官也无法支撑用魔术零件替换的负担,不管多少次移植肢体和皮肤都会在短时间内腐败,你给予我的从不是我所欲求的祝福而是无穷的折磨』
然后另一个人走了两步站了过来,那是一个衣着华丽洛可可风格长裙的女人,她手里撑着的淑女伞遮住了上半身。
『我渴求不变的容颜,得到的却是永远都无法示人的铁面』
随后又抬起已经苍老的颤巍巍却依旧有着年轻肌肤的手指,一个个点向其他的人们。
『渴望智慧的人只留下大脑还是人形,渴望力量的已经无法再拥抱任何事物』
手指所到之处除了最开始的长着扭曲触手肉瘤的裸露大脑和有着畸形肌肉而面部却被挤的小小的缩在山谷般肌肉缝隙里的怪物以外剩下的又尽是些不可描述的形态。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拘束衣少年扯着脖子呻吟。
『我们渴望祝福却得到诅咒,我们只是要求你打开门兑现你的承诺』
要是外边的那些学院学生看到这样的场景恐怕都会昏厥,因为这群畸变的怪物恰恰正是这个学院的支柱基石——阿塔伽提斯学院校董会。
【真正的祝福只有死亡,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死亡,我只是给了你们要求的从未对你们承诺那是祝福】
『你欺骗我们,当然你欺骗所有人,那么祝福我们吧,收回你的诅咒杀死我们吧,就像300多年前你在伦敦对另一群人做的一样吧,用一场盛大的烟火淹没一切真相,但你终会被亡魂诅咒』
随着他的话语几位校董身后慢慢走出来了几个黑色的人影,他们身着黑色长羽毛的披风,黑色的长风衣边缘还带着火燎的灼痕,黑色的手套掩盖着全是烧伤的肌肤,每个人都带着鸟嘴医生似的乌鸦假面,这穿着和Alice在圆桌时一样和人鱼馆的神木一样,这是曾经沉寂的鸦群再一次归来,这是曾经的亡魂重返人间。
『伦敦的大火烧灭了鼠疫却没有完全燃尽乌鸦的羽毛,你曾经的羽翼如今只会将利刃朝向你自己,这是你背叛的代价是我们对你的诅咒!』
面对着校董们的控诉Alice一声不发,只是一个个的审视着他们身后的黑衣“乌鸦”,嘴里悄声的默念着像是辨识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姓名,就像她对神木说的一样,她不曾忘记任何一片羽翼,即使,它们已不再爱她,即使,它们已化作亡灵。
『新年钟声敲响的刹那,“阿瓦隆”将会临至这座城市,只要在那座“死亡之岛”上打开大门就不会产生灵骸,而为此我们所需要的就是开门的钥匙,如果你不帮助我们我们当然也有准备好那“银之匙”,这不是谈判这是最后的通告,如果你不强行打开大门我们就会选择最安全的方式,那里是生与死的夹缝是仙女之地那里没有岁月和时间一切都不会老去』
【不会老去是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生死,那里的一切都是介于物质和死物质的中间,你们在那里打开大门确实不会产生灵骸,但你们如何确定阿瓦隆真的会出现在这里】
『只要举行足够大的仪式就可以突破壁垒到达那里,虽然无法停留但利用那里的特性还是做的得到的,就像曾经卓娅在挪威的作为一样』
【那是利用世界大战的契机才能在动荡中寻找出夹缝。。。】
『没有契机只需要制造出来即可,新的钥匙已经成型,时间的节点和仪式所需都已经完成,我们的痛苦已经不容许我们继续等待到下一次世界变动了,我们将献祭,整个伦敦!』
【无论是灵骸污染还是开启阿瓦隆,伦敦的活人都会被牺牲掉是么,你们花费巨大代价打开阿瓦隆根本不是担心灵骸对其他人的伤害而不希望灵骸污染伦敦这座城市的灵脉】
『当然如果你愿意为我们打开大门的话,那么仅仅是损失一个灵脉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举行仪式的代价几乎和这座城市等价』
【结果即使走到这里和你们见面得到的也只是宣战的通知吗?】
『你没有选择,你的机会只有在新的一年交界之时阿瓦隆还没短暂覆盖这座城市之前杀死我们,可我们手里握着钥匙,只要你敢于有任何动作我们都可以强行进行更大的仪式开门,那时候没了阿瓦隆的过度飘散的灵骸将会覆盖整个英格兰,我们也不想那样,那么做损失太大了』
校董们停了一下又接着说。
『仔细的考虑一下吧,毕竟“钥匙”对你来说还蛮重要呢,我想对于那些本来就无法逃脱死亡命运的家伙和给我们开门保住钥匙之间答案非常显而易见』
『那么再会了。。。星火。。。大人。。』
随着话音的回响大堂内的火光再一次消失到无,只留给Alice无尽的黑暗。

Alice站在小道上,身后铁艺的大门已经关闭,充斥着四周环境的只有枯枝,微尘,风,身着厚重驼色长大衣的少女和她擦肩而过,快步走在两侧都是枯败树木的道路上,脚下的黑色切尔西靴擦得闪亮,行色匆匆像是刚与深爱的人道别,又像是前去结束某人的生命,脖子上围着的传统格纹羊绒围巾也拢住了她的金色头发不致被风吹得散乱,细长白皙脖颈上挂着的银色十字吊坠露出外面,于围巾下面规律的在胸前晃动划出弧线。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暗银色的十字架,那是。。。一枚安卡(crux ansate)一枚被称为“生命之匙”的暗银色护符,它不仅象征了生命还代表永恒,在埃及的墓葬文化中它往往都被当作“生命之气”献祭给法老。
少女无言的推开Alice身后的铁艺大门步入其中,Alice也没有回过头去看她那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只是面向天穹,瞳孔中的眼色像是即将降临的夜色般寂寞,手指隔着手套摩挲着大衣的雕花纽扣又一次陷入了回忆。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本以为你会给她选这个】
少女坐在威尼斯手工雕刻实木办公桌的边缘翘着脚,头也不回的说道。
【可你却给她拿了杜松子酒,在你们眼里的Alice不应该更符合这种味道吗?】
少女将手中的香水向空中喷洒了少许后将那有着暗绿色瓶身的香水放在桌上,瓶身和桌版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少女一边嗅着空中逐渐飘荡下来的凛冽香气,茶叶,茉莉,玫瑰,广藿香,组成的曲调华美苍凉,那是一种可以震颤到灵魂的高贵壮阔感。
【史诗。。。这样的香水无论名字还是气味都更加符合大家眼里的Alice不是吗】
少女说着香水的名字再一次提起了问题。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Alice大人也说不定,但你我眼中的她无疑并不是如此宏大而富于戏剧化的人物吧,又或者仅仅只是我个人这么期望罢了】
詹姆斯并没有责备少女坐在自己那昂贵的办公桌上只是拾起桌面的雪茄叼在嘴里,对着屋内黑暗的角落一个响指立刻就有一位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人影闪出给他点上了火,吸了一口雪茄詹姆斯缓缓吐出烟雾,烟头的火光时隐时现。
【不管怎么样,计划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将Alice引入那个地方不是么】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能得到你的支持,威斯克他们真的是总能出乎我的意料啊】
【即使被人称为欧洲犯罪界皇帝的詹姆斯先生也有始料未及的事情吗?不过我从来不认为威斯克能有可以让你协助他的气量,他总是想要掌控局面,总是在计算棋盘的局势,可他从来就不是玩家,Alice也从来不是他的棋子。。。】
【只是局势所迫而已】
少女瞥了瞥一边站在詹姆斯身旁默默不语的黑衣人,又问道。
【你在阿富汗捡回来的?】
【当时还年轻总想着做点什么,一边卖着军火又一边出钱建立反战基金,一次去反政府武装占领区送货就顺路捡了回来,当成保镖培养了很多年】
【她的护照上名字是林·克伦威尔,我还以为是你在那边的私生子】
【她没有名字只知道是个林姓中国裔夫妇收养的战争孤儿,那对夫妇也在那场战争中去世了,所以就这么叫她了】
【听起来是个有趣的故事,我现在有些明白Alice的想法了】
随即少女低下头对着詹姆斯将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悄声的手势,然后再一次一字一句的说了那熟悉的一句话。
【当你看见美的瞬间,预设的死亡之轮就转动了起来】
月光映在少女金色的头发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泽,更将她脖颈间的那暗银色吊饰照得发亮,少女的面庞那样静谧安详像是抱着圣子的玛丽亚,看着这一幕,詹姆斯几乎回忆起他和林的相遇,那也是这样一个有着皎洁月光的夜晚,然而空气里却没有任何香气有的只是硝烟和泥土的味道,血腥的味道,被枪杀的妇女的味道,被刺杀的老人的味道,被扼杀的婴孩的味道,就在这种让詹姆斯那灵敏鼻腔感到无比厌恶的环境下却惊异的出现了一种别样的气息。
那是隐藏在泥土下的蔷薇,包裹在硝烟里的乳香,那是少女的气味,在这个几岁大孩童就会熟练使用枪支的战乱国度里怎么会有这样纯净的少女体香?詹姆斯循着踪迹找了过去,却对上了一个如同青金石般映照着星空的眼睛,没有屋顶的破烂建筑里,被轰炸的满是瓦砾的废墟角落里,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天空和俯身看向她的詹姆斯,嘴上带着静谧安详的笑容,要不是旁边还有两具被整理干净并排躺好的尸体詹姆斯甚至会以为这里并非是阿富汗。
【你在看什么】
詹姆斯好奇的问过去。
『以后的日子』
少女简短的回答,毫不怕生也没有一丝迷茫。
【你饿吗?】
『饿,但是能吃的已经全部吃光了,等到明天把爸爸妈妈埋好就去找吃的』
詹姆斯看着旁边的两具尸体沉吟了许久。
【我会帮你把你的父母埋葬好也可以给你食物,你可以跟我走吗】
当时的詹姆斯只是被这个孩子的双眼和脸上的笑容吸引,抱着一种收藏东西的想法提出了邀请。
『好啊,你给我吃的话我可以跟你走』
【你可要想好,是我把武器卖给那些坏人的,是我害死了你的父母】
詹姆斯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玩味的盯着少女的面庞想着那到底会绽放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恐惧?憎恶?谄媚?还是恶心?无论哪种都很适合作为今晚的配菜。
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种预想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少女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向他伸出了手,好像提出邀请的是她那边一样。
【你,没什么想说的?我可是你的仇人】
『没什么,你帮我埋葬爸爸妈妈还给我吃的是我的恩人,至于武器。。。你只是卖给了他们不是吗?引爆炸弹的,扣动扳机的并不是叔叔你对吧』
詹姆斯从来没有想到会从少女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良久才再一次弯下腰握住少女脏兮兮的小手。
【你叫什么名字?】
『林。。。把我从废墟里捡回家的爸爸就叫这个,所以我也叫这个名字』
【那从今天起就多多关照了林,因为是我再一次捡到了你所以你的名字要变长了,我就叫你林·克伦威尔了没意见吧】
『只要你愿意』
詹姆斯睁开眼睛揉了揉额头带上眼镜,眼前既没有月下的金发少女也没有幼年的林,林只是一如既往的站在自己房间角落的阴影处,而房间正中立着的另一位黑衣少女则比起林更为高挑,装束也更加得体,黑色大衣的长摆还有着精细的缝边,詹姆斯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说道。
【Alice大人,这一次您的来访可是有一些突然啊,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吗?】
 楼主| 发表于 2018-1-14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Alice从住宅附近的肯辛顿高街出发,沿着海德公园边绵长的A315公路一路徒步向东走过横跨威斯敏特市和肯辛顿-切尔西区的骑士桥,还顺路去看了一眼海伦买围巾的那家哈罗德百货,接着又穿过住宅和商业区的大街小巷,向着东南方向直走到,一幢坐落在圣詹姆士宫与维多利亚火车站之间的著名四层正方体灰色建筑前停下脚步,穿过环绕着整个建筑外的铁栅栏,和穿着红衣的门卫擦肩而过屋顶上一直飘荡着的那面由四块区域组成的艳丽旗帜今天却没有升起,这往往象征着这建筑的主人不在,但Alice却毫不在意的走了进去并没有停下脚步观望也并没有受到阻拦。

冬季伦敦的下午五点之后天已经黑透,随着Alice的进入建筑外的栅栏迅速关闭了,像是只为了等待这位最后的客人一般,广场上隐约可以看到那镀金雕像纪念碑在城市夜晚偶然流泄过来的光源下熠熠生辉。

『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你还是那么美,咱们以前一起喝下午茶的时候我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呢』

【可在那之后您越来越坚强了起来,您还保有中尉的称号不是么,从您小时候开始坎特伯雷大主教就认为您一定会成为一个坚毅而不负荣耀的人】

『不要那么客套了我的小姐,来,过来到我面前来,再让我用这双逐渐老去的双眼看看你,看看你不灭的火焰』

屋主将手里的Tiffany蓝茶杯轻轻放在同色的杯碟中,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荡漾着传来标志性的佛手柑气味,那是一杯中国气息浓厚的格雷伯爵茶。

Alice看了看屋主,低垂下眼帘缓步走到她座椅的斜前方俯身行了屈膝礼后单膝跪下以配合老妇人在岁月下显得矮小的身形。

『真是美丽啊,我的乌鸦小姐,本来打算在温莎的家见你,但你却执意要求在这里,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老妇人脱下手上科尼利亚·詹姆斯公司(CORNELIAJAMES)为她专门定制的蕾丝花边手套,用苍老的手指撩起Alice鬓角乌木似漆黑的发梢轻抚她的面颊。

【因为无论如何这会是与您最后一次见面】

『时间真是个残酷的东西啊』

【残酷但也因此美丽,您随着年华逐渐老去将人生化作陈酿的姿态,在我眼中可是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美丽动人】

『即使这样你也会一直守候着那塔楼对吧,至少在我还活着的年月里我应该还看不到它的倒塌对吧,我的小姐』

【也许吧,但鸦群早已离开塔楼,而我也不知能否跨越新的一年,毕竟注意到美的时候死亡也就临近了,要知道金发女孩头上的丝巾对乌鸦的吸引力可是无穷的】

Alice开了一个十分有她风格的玩笑,用手掌覆盖住老妇人的手,隔着手套的手掌冰冷,就和她的面容一样。

『终于。。。那块应许的地要归来了?』

【无论如何我的誓言依旧完整,我会继续守护您的疆土,这也是我能为300年前的罪恶做出的唯一补偿了】

『300年前与你定下誓约的并不是我,但是我依旧很高兴你能遵守它,只不过我的小姐啊,请不要永远的责备自己,因为你也仅仅只是位可怜的人儿啊』

Alice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又一次施礼。

【感谢您的信任,那么新年的烟火还请您期待吧】

Alice说着抖了抖身上覆盖着的黑色长羽披风慢慢的在老妇人的注视下退出了房间。

古老的房门渐渐闭合,就在缝隙消失的瞬间Alice对着那位在她离去后闭上眼睛开始为她祷告的老妇人用最轻的声音说道。

【永别了。。。女王陛下】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伦敦桥要倒了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要倒了,要倒了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伦敦桥要倒了

My fair lady 。。。

我美丽的淑女 。。。

老旧的童谣不知被什么人唱着,自从走到屋外的维多利亚广场上若隐若现的飘渺歌声就一直在耳畔回荡。

金发的女孩在夜晚的街上哼唱,调子凄婉哀凉像是一曲挽歌,远处传来大本钟的点报时的悠扬钟声,众多的尖顶和雉堞在浓厚的伦敦迷雾中隐现像是诉说着像是传递着——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丧钟为你而鸣。

你神圣的罪恶是怀有仁心,

你要以你的教训

减轻人间的不幸,

并且振奋起人自立的精神;

尽管上天和你蓄意为敌,

但你那抗拒的毅力,

你那百折不挠的灵魂——

天上和人间的暴风雨

怎能摧毁你的果敢和坚忍!

你给了我们有力的教训:

你是一个标记,一个征象,

标志着人的命运和力量;

和你相同,人也有神的一半,

是浊流来自圣洁的源泉;

人也能够一半儿预见

他自己的阴惨的归宿;

他那不幸,他的不肯屈服,

和他那生存的孤立无援:

但这一切反而使他振奋,

逆境会唤起顽抗的精神

使他与灾难力敌相持,

坚定的意志,深刻的认识;

即使在痛苦中,他能看到

其中也有它凝聚的酬报;

他骄傲他敢于反抗到底,

呵,他会把死亡变为胜利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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