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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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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川文库] [冰梦X自翻]【枯野瑛】终末时有在做什么吗?(以下略) 04 【1.21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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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30 21: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蛋壳Cenzeyv 于 2017-1-21 01:4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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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终末时有在做什么吗?有空吗?被拯救也是可以的吗?  OR  末日时在做什么?有没有空?可以来拯救吗?
  作者: 枯野英
  插画: UE
  录入/翻译:  蛋壳Cenzeyv
       PS:自购
轻之国度:https://obsolete1.lightnovel.us/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转载时,请注明以上信息,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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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only love  for me同学提供的电子版,自己用实体书翻译可不知道有多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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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绝望的期望,再之后 -despair and desire-

那个孩子,大概是这种心情吧。大概是相信着奇迹的。但是现实发展到,和那种期望一点关系都没有。




护翼军的高速飞行艇,在地上回收了一巨亡骸。
那是,在前两天,还是叫做柯朵莉·诺塔·塞尼奥里斯的东西




——妮戈兰特从房间里出来,背着身关上了房门。
然后,就直接靠着通道上的墙壁滑坐了下来。
咣当咣当,咒繎炉的震动摇晃着全身。就好像还在母亲胎内的婴儿一样,妮戈兰特胡乱的思考着。现在不是瞎想的场合,理性将妄想打消——在这里的是并不是即将生存下去的生命,只有已经失去的生命,和不知何时就会失去的生命。
护翼军拥有的中形巡逻艇。主要是用来在20号岛屿附近进行巡回警戒,妮戈兰特就在这上面。
——本无意余目此。
将妮戈兰特叫到这艘飞艇上的本人,拥有着巨大身躯的爬虫种用低沉的声音安慰着她。
战亡之精灵,本无遗骸。乃化作光尘随风而逝。……如余所言,柯朵莉已非妖精之身。
是呢。
视线一直盯着地板,妮戈兰特呆呆的回应着。
房间里的,大概就是曾经被称作柯朵莉的东西。
被殴打。被斩击。被刺穿。被刃削。在那个少女的身上,有着无数的伤痕,甚至都看不出原本的姿态。但是在此之上,大概这个少女也做了一些超过自身极限的战斗,无论是肌肉也好还是筋腱都几乎全部断裂,身体没有一处不布满伤痕。
妮戈兰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涌上来的呜咽强行的压回自己的腹部。然而放弃了掩饰涌出来的泪水。作为食人鬼的她,并不是那种拥有多个手臂的鬼族。并且——。
真的很努力过了呢,那个孩子。
只要是食人鬼,对于肉体的状况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那具亡骸,到底经历过多么理解的战斗,到底燃起了多么激动的感情。
大概这个少女,在战斗期间,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体被怎样的破坏。
越靠近死亡,那个人燃烧的魔力就越炽热。然后这个少女靠着这样的魔力,强行驱动着自己的身体,充分的进行着毫不讲理的战斗。筋肉破裂,骨骼破碎,血液蒸发,即使这样也要将自己残存下来的所有生命都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葬礼为何?然。以鬼葬?
在浮游大陆群上各种各样的种族与文化,有着各种各样的处理已亡人的方式。用火烧尽。用土掩埋。风化鸟喰。香油浸满保存。当做一种垃圾回收等。
鬼葬是这里一种比较一般的葬礼方法。内容人简单,呼叫食人鬼作为葬礼责任人,将遗体吃掉。吃掉其他生物生存下去的生命在终结之时,很适合变成其他生命的生存养料……之类的,类似这种思想。
……还是不要了。
妮戈兰特也是持有葬礼人的资格的。要是自己现在在这里待机的话,很简单就能获得许可吧。
但是,自己并不想这么做。
至今以来牺牲掉的所有妖精,连吊唁都来不及的变成光消失了。只是为了柯朵莉而做出一些例外——实际上柯朵莉的确也是个例外——感到有些踌躇。并且。
那具肉体,已经是空壳了。虽然我不明白灵魂什么的魔力什么的,但只要一看就能明白这里已经将所有的感情和生存下来的信念都吐的一干二净。这样什么都没有剩下的肉体,我吃不下去。
唔。
对话就此断绝。
感情的波动十分的强烈,但颤抖的声音和流出的眼泪,总算是控制了下来。
妮戈兰特站了起来。
……说起来,剩下的两个人怎样了?应该没有坠到很远的地方才对,没有一起发现吗?
此事啊。
好像很迷茫一样,爬虫种的眼神飘在空中。
确定为一事,不确为一事。先为何?
什么东西啊。
好消息和坏消息之类的,难道不是吗。本来还打算等问完好消息后就不继续往下问的。无论怎么说,接下来再也不想听到让心情继续灰暗下去的消息了。
……确定的那一边,拜托了。
<最初之兽>出现于彼地。此乃停止搜查之因,也乃无继续之理。
那个很强吗?
不明。至今从未有兵士与其对战。
说了一些很奇妙的东西。
所以说——
无法与之为战。凡进<最初>之人,皆即刻消失。丧其命,化其砾。
那只兽,本身并没有任何杀意敌意或者是恶意。但只要在那里存在,那就是个威胁。任何人都无法接近,任何人都无法接触。连战斗都没有办法开始。
所以。与柯朵莉一起消失在地面上的两个人——威廉·克梅修和涅芙莲·卢克·因萨尼亚,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这样。
妮戈兰特背靠在墙上,像是抱住自己那样挽起手臂。
这就是确定的情报呢,那么,另外一个是什么?
自己抱着稍许的期待,催促着继续说下去。
现在心情已经十分的灰暗了。即使接下来再听到些什么也不会更加的绝望。用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这么确信到。
大贤者施秘术,以寻威廉之身。名为【鼓动探知】,搜寻大地角落所具有生命之人。
——嗯?
好像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说起大贤者,那可是创造这浮游大陆群的人。当然那个人的年龄肯定已经超过五百岁,知晓无数的古代秘术,比任何人的见识都要深邃。从很久以前到现在一直守护者浮游大陆群,这样传说中的人物。无论是孩子们的绘本还是学堂的课本都记载着此事。
并且——当时听到这个的时候自己根本不相信——和说起来同样是活着的传说一样威廉是旧识,好像。所以当得知是分为大的大贤者为了寻找威廉而使用秘术,除了稍微有些困惑外并没有感到惊讶。不过。
寻找有生命之人……是……
其结果为“存在与地上某处”。
……——!?
屏住了呼吸。
不会吧。这,不可能。
不过但是,这就代表,但怎么可能。不过不过。
结论仍未知。如大贤者此等伟人之术以“何处”暧昧为答时,且有某种不明之因尚在,且……
但是即使这样,可能性,还是存在。
追寻拥有生命之人的古代秘术,即使不是十分的全面,但还是有其效果。从这里无论怎样都能得出些许希望。
其身为战士或仍与何处奋斗。
唔啊
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呜哇
再接着,是终于制止不住的泪水。以及好不容易咽下去的呜咽。和刚才的理由完全不同,食人鬼现在已经无法用自己的双手继续抑制下去了。
自己很明白。这并不是什么确切的情报。他未必还继续的活着,当然,在他身边的涅芙莲也未必生存。但即使是这样,自己也停不下联想。
绝望,就是断绝的希望。要是讨厌这样的痛楚,那么就不应该抱有希望。即使大脑这么理解了,爆发出的喜悦,也无法被制止。



咣当咣当,咒繎炉如同摇床那般摇晃。
呜哇呜哇,食人鬼的女子,如同新生那般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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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女主拿出来鞭最后一次尸。
之后,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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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1-1 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蛋壳Cenzeyv 于 2016-12-11 11:23 编辑

第一章:在甜美又温柔的梦境中 -puppets on stage-
                        1.父亲与女儿
艾尔玛莉亚·蒂夫纳并不清楚自己母亲的相貌。
在她记事时开始,家里就只有她父亲一个亲人。
并且,就是那个父亲,她自己也并不太了解。
他的父亲基本上很少回家。白天作为一个钱庄商人赚钱,晚上去他爱人的地方过夜。
偶尔的回到自己女儿住的公寓确认近况,确认是否还活着。那时,就当顺带的,在桌子上留下最低限度的必要生活费。这就是这两人之间仅有的交流。
所以,幼小的少女只好一个人生活。
谁也无法依靠,也没任何人提供依靠的生活下去。
在少女七岁之后的某一天。
因为双手沾染了某种犯罪的父亲,被他的同伙刺死了。
之后当然, 少女被赶出了公寓。
身无长物的少女,就这样被送到了歌马可市的市营的管教设施——本来应该是这样。然而某个貌似是调查她父亲犯罪的老人(大概)却说了一些话。简而言之,就是因为这个女孩子跟自己有某些缘分,所以把她送到自己那里的养育院,这样。
当时在场的卫士也好职人也好,也都没有理由提出什么反对的提案。这样当然,少女自己所生活的环境自己连任何意见都没有提出的空闲内发生了激变。
那个老人带到的地方,有着一座古老的木质建筑物。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老人这么说着,然而艾尔玛莉亚并没有听进去。
顺便里面的那些家伙,也都是你的家人——老人接下去说着。当然,少女也没有听进去。对于少女来说自己的家就只有那狭小的公寓,家族也只有基本上见不到面的父亲而已。突然的从今天开始有什么会把那些代替掉,少女到现在也没有理解。
之后有个少年发现了这两个人,并且向这边靠近。
少年打量着少女的面相。
——你这家伙,顶着一张很无聊的脸啊。
少女瞥了少年一眼,然后立刻移开了目光。那时的少女,并没有什么可以随意与其他人对话的心境。更别说是刚见面就说一些过分的话的某个人。
——啊喂,我说你几岁了。
无视。
——嘛,多少都好了。反正在这里我才是前辈。
无视。
——听好了,到这里之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又是家人又是前辈的话,这就到表我是的大哥了。我可以特别准许你叫我欧尼酱哦。
无视。
——真是的,一点都不可爱。
就这样无视他一段时间后,少年放弃了对少女的纠缠,感觉很无聊的走掉了。斜了一眼少年离开的背影后,少女重新把视线转回到自己的脚尖。
希望不要管我。少女这么想着。
家族什么的并不需要。要是被强制的押付过来,少女并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只要放着自己不管,自己就能随便的生存下去。
那么,这就是那个晚上的事情了。
由于环境的突变,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以及还是幼小的气力与体格。
结果很是当然的,少女病倒了。
发着高烧,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头很重,呼吸不顺畅,胸口也很疼。
在朦胧的意识里,艾尔玛莉亚思考着是不是会就这样死掉。
虽然理解是因为病倒的原因导致自己变得软弱了起来。但是在此之上,真的这样也不错的想法涌了上来。说起来,自己求生欲望本来就不强烈。即使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特别意义的人生,就这样消失掉也好。
额头上,感觉放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由于朦胧的意识,并没有发觉这是浸湿的毛巾。不过有一点点的,感觉到了舒适。
——哼。
——明明一点都不可爱,还这么爱惹麻烦。
这样恶劣的态度,也基本上没听见。
吸收热量的毛巾,被态度恶劣的人不断的替换掉。并且为了替换桶中的水,这个人在黑暗中的水井旁不断的来回。
在此期间,少女的意识不断的鲜明了起来。
自己身边有个人存在,少女模模糊糊的认知到了。
——呜哇,已经这么晚了。
不知道是谁的人,好像被吓到一样的说着。
——糟糕啊,我要是再不睡的话,早上可起不来了。
感觉到某人站了起来。虽然没有听全这自言自语,不过已经了解了这个人要从这里离开。
手,擅自的动了起来。
手指抓住了这个人的袖口。
——父——亲。
嘴巴,也擅自的动了起来。
——不要——开——父——亲。
用着颤抖的声音,用着连自己都听不清的音量,再诉求着什么。
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某人,产生了迷惑。
稍微烦恼了一阵,某人重新坐了下来。
——放心吧。
——你的『父亲』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谎言。
艾尔玛莉亚的父亲已经死了。即使他生前也没有和他的女儿有过像样的对话。更别说像这样温柔的语气和行为。
即使这样,少女也没有察觉到。
将存在那里的『父亲』的手掌,探索并且拼命的抓住。正是因为想要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所以把自己的全部,都拜托给了身边的某个人。向着虚假的父亲,寻求着真正的温暖。
然后,那温暖的手掌,温柔的握住了少女的手。
……亲……
——哦。
有谁回应了。
感觉,很开心。
需要某人在身边时候,就会有某人在身边。这是十分幸福的事情,或者说没有比这还要幸福的事情——就这样,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思考着。
过了几天,那个少年不经意的说起了那一晚的事情。
简单说,像养育院这种场所,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因为丧失了父母和生活环境的突变等原因,经常有新的家族在进来的时候病倒了。像这样的孩子们,少年经历了很多次。【蛋壳cen:像这样的孩子们,少年见的多了。蛤】
再者,在病倒之际呼唤父母的孩子,也是很多的。
自己所熟知的家人都不见了,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并不是谁都那么容易接受。也并不是谁都能振作的起来。所以,身心都十分贫弱的人在这种什么都做不成的晚上,都会无意间露出这些话,如同家常便饭。这是在养育院里的任何人都会经历的一件事情。
所以,并不需要感觉到害羞或者是丢脸。我很快就会忘了的,你也赶紧忘了吧……少年这么说着,挥着手要她不要在意。
……不要。
艾尔玛莉亚自己都很惊讶自己会拒绝这样的好意。
因为,毕竟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使人坚强。感到那么的开心。即使是家常便饭也好还是十分正常也好,凭那种怎样都好的理由不可能就放弃如此重要的回忆。
我可绝对不会忘掉的……父亲。
少年表现出一副十分讨厌的表情。
不我说你既然这样倒不如叫我欧尼酱来的好我现在这种年纪可不想成为一个人的父亲——少年巴拉巴拉说着软弱的话。这样的少年的确没有任何可以称作父亲的威严。不过。
毕竟威廉先生你,根本没有任何兄长的感觉。
不我说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再怎么想也没有父亲的感觉吧!?
一码归一码,这是另外一件事了。
这是同样一件事吧!?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把我当成父亲啊!?
为什么?因为……
稍微的思考了一下,
·密【蛋壳cen:点是我加的,说真的我想加个星。】
就好像撒娇那样闭上眼睛对他伸出舌头。
——————睁开眼睛。
在黑暗之中,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随着时间的流逝,隐约的听见了窗外的鸟叫声。想着貌似天就快亮了。
……
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感觉自己好像还没有从梦中醒过来。
好像并不是什么噩梦……这么感觉到。最起码,和从小就打搅自己的噩梦是完全不同的什么东西。
感觉头好沉。无法正常的思考。
从床上起身,轻轻甩着头穿上拖鞋。保持着做梦一样的感觉离开了房间,向楼下走去。嘎吱嘎吱,木造的地板发出响声。
然后……。
在那个房间里,发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看习惯的黑发和温和的表情。纤细的身体,挤在稍微狭小的古旧的沙发上。
……父、亲?
在那个瞬间,意识有如夜明前的薄雾那样迅速的清晰了起来。
自己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这个房间来,之后要做一些什么必要的事情,一齐的想了起来。
不好不好。
拖鞋响起啪踏啪踏的声音,重新回到了走廊。
养育院的早晨可是很忙的。有很多必须要做的事情。在太阳升起之前要打开窗户,要在小家伙们醒来之前准备好早餐。并且那个早餐,也想要为了在意料之外的时间回来的家族做的稍微的豪华一点。
今天大概是难得的忙碌的一天。
要回来的话起码要事先联系一下啊,这个笨蛋父亲。
在这时他醒了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肚子饿了。
一如往常。虽然怀疑是不是真的饿了,这个『父亲』一直以来,在回来的时候都会先要求先吃饭。就好像,把离开自己的日常,十分着急的取回来那样。
好!接下来就要认真了。
呵呵的小声笑着,拿出了自己中意的围裙。
                   2.异邦人们
自己已经不需要再战斗下去了,威廉明白到。
要是强制的趋往战场自己就会死掉。这样的觉悟,都也定好了。
这些事情,自己也已经看开了。目送着向着战场离去的少女们的背影,自己留在安全的场所。——连这样的事情,都也能好好的接受了。
虽然都已经这样决定了。
飞空艇《普兰塔基尼斯特》被<兽>袭击的那时,自己十分自然的,选择了战斗。从昏睡的柯朵莉身边离开,忍受着燃烧魔力的痛楚,全身心投入到对敌人的作战里。
在战场上遇见兰朵露可的时候,她评价威廉对柯朵莉撒了谎后准备自杀这样。并且,大概在和也是十分正确的评价,那时候的他做不出任何反驳。
下定了要守护少女们的决心,并且将之外的所有东西都要放弃掉。
因为这样擅自的心愿,利用了这个战场。将自己会等待着少女们归来的这个决心,整个的踩在了脚底下。
不仅做了一些自己还能做的事情。连自己基本上做不到的事情都做过了。
全力燃烧了很久都没有燃烧的魔力。听见了自己血液变得浑浊,筋肉燃烧崩落的声音。反正自己只要战斗了就会死,根本不需要留任何之后的余地。然后,反正自己以后也不能再战斗了,就无所谓痛苦。来一次至今为止都没有过的超大暴走好了。
再然后,愿望应该是达成了。
护翼军的二位技官,并且作为妖精仓库的责任者,威廉·克梅修应该就这样在激烈的战斗中丧失了生命。
听见了叽叽喳喳的鸟鸣。这是感觉很不错的早上。
呼啊……唔
威廉坐在养育院墙角,抑制住了自己的呵欠。
张着充满呵欠眼泪的双眼,就这样环视着周围。
看惯了的街道,就如同看惯了的那样,不断向着远方。
在前方看见的那片绿色,是阿多姆先生的集合农场。在其不远的前方,是错落有致的圆圆的教堂。在其附近有着炼瓦房顶的那些,是一个个租金便宜的公寓。在公寓的尽头,有一面迎风摇摆的红色旗帜的那里是冒险者公会。在公会的对面,越过公用水道,最后到达的是歌马可市的中心区域。
耸立着的烟囱之中有几个冒出了炊烟。
这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们,开始准备自家的早饭。
对。人们。为了活在今天继续的行动着。
当然,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实的。
地面,曾经在这里繁荣昌盛的人类族这么一个物种,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这已经是五百年以前的事情,史书上如此记载。在当时人类帝国的正中央,王城的附近,被称作<兽>的侵略者们出现了。
他们有着压倒性的力量,并且数量十分的庞大,而且速度极其之快。他们用着比历史上任何军队都要快的速度,将一切侵蚀殆尽。仅仅数日,构成帝国的主要都市国家有好几个都消失了。
被消灭的,不仅仅是人类。他们将大地上存在的一切,毫无区别的全部吞噬干净。无论是花草树木,虫鱼鸟兽。即使古灵族【注音是elf】之类的种族奋起抗之,却就好像是存在即为罪孽那样的,将所有的东西抹消的一干二净。
本来现在的地面,只是不断呼啸着灰色沙尘暴的枯涩荒野。
极少数生存下来的家伙们,经由伟大的大贤者引导,逃离到了飘在天空上的浮游岛上去了。然后,在这片岛屿上建立起了纤细与脆弱的文明。自然,那些连极少数都没生存下来的种族,无法迈向这连接天际的道路。
混蛋
威廉用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咒骂道。
人类已经毁灭了。我的故乡已经不这里了。对的,自己对自己说了很多很多遍。这幅景象,简单说,就如同日记那般的存在。换醒自己曾经遥远的记忆,能让自己稍微沉浸在怀念的气氛而已。
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并不是这里。应该是,那遥远的天空之上。
『真宽广。』
从旁边。
在身边坐下的涅芙莲,用着浮游大陆群公用语喃喃着。
『这里,是几号岛屿?』
『为什么问我啊。』
『因为这里是哪里,看样子你是知道的。』
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的很微妙的回答。
……这里是帝国领域的歌马可市,你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做弗礼纳纪念养育院。本应该是曾经伟大的第十八代正规勇者尼尔斯·D·弗礼纳自营的,感激不尽的养育院。』
平时总是无表情的涅芙莲,很难得的一脸惊讶。
『勇者来,运营?这种事情根本没听说过……说的帝国难道是第六号岛屿?』
『浮游大陆群怎么会有勇者啊。这里是地面啊,地面。』
涅芙莲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纠结。威廉稍微感觉到有趣。
『勇者已经不存在了,地上也不是一样的吗?』
『你问的是这个啊。是在五百年前同地面一起灭绝了』威廉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周围『不过,这里毫无疑问的,就是我记忆中故乡的景色。』
涅芙莲的视线,追着威廉一起打量着周围。
……这里,是曾经的地面。』
『啊啊』
『这个地面,下面应该不会再有个地面吧?』
『这是当然了。』
虽然都是问的一些漏洞百出的提问。不过,嘛,威廉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
涅芙莲是在浮游大陆群上出生成长的现代的生命。自然的,这样的景色,个人常识会自然认为这里是比某些比较狭小的岛屿更加宽旷的另外一座岛屿。稍微的走一走就会走到边缘,向下观望的话,就会看到无限延伸的灰色地面。这样的感觉,已经深入内心。
广阔无际的肥沃土地,即使从知识上了解到了这一点,自己的想象力也无法形容出来。
『那边的山。虽然看上去离这里有十分遥远的距离。』
威廉指着远方。
『啊,对了。这之间的距离大概有68号岛屿那么大吧。』
『再往那边,地面也是连续的吗?』
『连续的。坐着马车用大概两天,就会到达一个相对较大的城镇。再往那边。』脑袋里展开帝国的地图『稍微经过一段谷仓地带,再往外走就有河川,有一片巨大的森林,有一座山脉……在那附近,就是与古灵族之间的战争区域了。』
……稍微,觉的大的有些难受。』
『啊啊,我明白。在了解到超过常识的广大后,就会变得这样。』
『不过,地面已经毁灭了。』
『是啊。』
『那么,这到底是怎样的惊喜?』
『这个嘛,大概是……』
威廉一边回答,一边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在纽扣的下方,有一个闪着萤火一样魔力光的东西。
这个是用作语言理解的护符。只要一些微小的魔力,就会将使用者语言中的意义毫无保留的传达给其他人的物品。
虽然十分的方便,但是也有些缺点。
交流同样的语言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有好的结果。谎言与痛骂之类的,在传达的时候就变成本意那样变成『攻击』的意义,在理解各种各样语言的时候会转换成其『攻击』的意思并且直击对方。在这个护符起作用的时间里,会毫无节制的将外界信息全部接收进来,会极端的减少精神系攻击的耐性。由于在浮游大陆群上并没有这类的问题,所以很干脆的忘掉了。【蛋壳cen:其实这就是个精神耐性的debuff】
现在,这个护符无视威廉的意志,正在擅自的启动中。那么,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大概,这是梦。』
突然看到身边冰冷的视线。
『不你先等等,当然这并不只是单纯的梦,大概是遭受这类特殊攻击才变成这样。』
威廉自己曾经在作为准勇者在大陆上活跃的时候,曾经和这类恶魔战斗过。
说起恶魔,那是高洁的人类在堕落的时候所产生的特别一种精神体种族。那些东西用尽各种手段诱惑人类,使其抛弃自己的自制心与信念等。在那些手段之中,也有像这样使用梦的世界来进行精神攻击存在。
『将目标的记忆进行印象化,并且做成十分靠近对于目标对象最期望现实情景的梦幻世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目标完全沉浸在这个世界里。要是完全丧失了从这里逃脱的信念,那么在那个瞬间就是对面的胜利。』
『那么,这个梦和曾经的地面上一样的话』
『大概,这片景色是为了击坠我而做的吧。』
实际上这的确是很有效的攻击。就像现在这样只是呆着,心就好像被怀念和爱意所融化掉一样。……但,只要有了自觉,自己就能地扛得住。自己并不会被诱惑所屈服。
『梦的世界……』
涅芙莲轻轻的念着,掐着自己的脸。
在手指的作用力下,脸颊好像很柔软那样拉起。
『好痛。这真的是梦吗?』
在眼角,泛出了些许的泪花。
『毕竟就是为了不让人醒过来的呐,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破掉。』
『那么,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会怎样?』
『对面的想法是让我们完全的沉浸在这个世界里啊。为了这个目的,会将这个世界扭曲掉,对我们出手。』
『世界,扭曲?』
『再怎么说也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啊。除了对我们直接出手以外,会将记忆中的任何素材使用做点什么。
也要专门用这类的手段进行诱惑的恶魔族呢。他们做的方式也有各种各样的不同。尸魔会将登场人物全部变成徘徊的尸体,争魔会不断地找东西袭击过来,财魔会让你得到大量的金钱啊宝石啊什么的。我自己也曾与魅魔打过一次……。』【蛋壳cen:原文尸魔[尸恶魔(Aēšma],争魔[争恶魔(Pruflas],财魔[金恶魔(Mammon],魅魔[色恶魔(Succubus],尼玛真是一堆迷之注音。查起来真烦。】
魅魔的话,会专门煽动起目标性的欲望,使其堕落。就因为这样,当时困住威廉的那个梦到处都是那种诱惑景象。
怎么说呢,对女孩子说明这些问题,实在是有些困难。
(在那件事之后,基本上无法正视莉莉娅和艾米萨的脸啊……)
『嘛,这件事情就先放一边。』
『魅魔,看到怎样不得了的东西?』
涅芙莲歪着头问道。拜托了,不要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这就先放一边。』
威廉强行改变了话题。
『虽然不知道对手是谁。但目标十有八九是我。』
涅芙莲的话……,她应该不是这个梦所做出来的赝品。这个梦是用过去的地上作为舞台,她根本并不合适。这十有八九是被卷进来的本人才对。
『所以,无论经过多久只要我想要脱离的这个意志没有断的话,对面肯定会增加一些更大的挑战才对。就趁那一瞬间,突击到敌人的本体那里进行反击。』
『反击的必要,真的有吗?』
『这肯定有的啊。要是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可是无法离开的。』
『离开的必要,真的有吗?』
……………………
『从这里离开的话,我和威廉,肯定,马上就会死掉。』
这个,大概,的确是这样。
将现实中已经踏进鬼门关的两个人的精神一同捕捉,放到这个世界里来。就是说,现实中的两人已经是两具尸体的可能性特别高。
或者说,在梦中所经过的时间,相对于现实仅仅是短暂的一瞬。那么,从这里离开后精神回归到还未死亡的肉体里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即使是这种场合,大概数秒内也会落得同样下场也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无论哪里,都回不去了。』
……又不是这种问题,不是嘛。』
就好像对着自己说着,威廉进行了反对。
『不要想些奇怪的东西。要是没有从这里离开的想法,就会永远的困在这里。即使敌人的目标是我,你也不一定很安全。』
……嗯。』
涅芙莲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她到底是怎么了?
本来涅芙莲就有些脱离常世,经常会做一些不可思议的言行——不过,现在这个女孩散发出的违和感,和一直以来有些不太一样。虽然还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不过,在这表情下面所翻涌的感情,自己大概能看的出来。
涅芙莲现在,不知道在迷惘些什么。
——!父亲——!
从下面传过来,帝国语的呼唤。
即使只听到这个声音,就产生了如同绞心一般的错觉。
探出身体往下看,发现从站在玄关前的艾尔玛莉亚……有着艾尔玛莉亚身形的什么东西,向着这边不断的挥着手。
胸口,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啃食一样。
艾尔玛莉亚。那个身姿。那个声音。在失去这些的时候,自己曾是多么的悲伤。为了放弃这一切,自己曾是多么痛苦的努力过。即使没有将一切都舍弃掉,但只要能稍微的缓和这样的痛楚,对威廉来说也是极上的救赎。然而将威廉这两年来的苦痛一口气否定的,是在这里的,她的身影。以及她的声音。
在那里做什么——!早饭已经做好了!快点下来!
『说了些什么?』
涅芙莲只懂得浮游大陆群的公用语。
『说是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总而言之,一切都等吃饭完再讨论好了。』
……嗯。』
涅芙莲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艾尔做的饭可是很棒的哦。即使是妮戈兰特的料理,也没有这么让人回味哟……』
说到这里,威廉小声的补充了一句『除了肉类料理以外』。毕竟食人鬼对肉食的理解与执着超越了智慧。自己再怎么偏向艾尔玛莉亚,这也是赢不了。或者说,根本不希望能赢。
『没事,又没有在意这种事情。』
『嗯?那么,你是在意些什么?』
稍微随便的问了一下,涅芙莲并没有回答。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燃烧起魔力,展开了闪耀着白灰色的幻翼,从屋顶上降了下去。
妖精之翼并没有实体,当然原理也不好说明,就这样能无视物理法则。连扇动的动作都没有就可以飞翔,当降落在地面上,翅膀就消失了。
哇呀!听见了艾尔玛莉亚的悲鸣声。这哦难怪。不是勇者不是冒险者不是骑士的一般人,并没有见过从天上飞下来一个女孩子这样的景象。
诶呀诶呀,真的是。
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威廉也同样稍微的燃烧了魔力。
响起了些许的爆发音,威廉跳了起来。经过强化的脚力,超越了一般人无法承受的界限,将威廉推了起来。
然后在空中稍微调整一下姿势,在涅芙莲旁边着陆。
自己的鞋底深深的印在了地面上。扬起了大量的灰尘。
『威廉……!』
『不用担心。』
制止了一副担心表情的涅芙莲,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在原地稍微的蹦跶了几下。没有任何问题。燃烧的魔力,一如以前那样,将威廉·克梅修全身都赋予了极大的活力。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看上去就是他们还保留现实里拥有的力量,而肉体上的伤害都一并移除了。这样的话,本来是因为旧伤无法使用的,用来当做准勇者所培养出来的力量,威廉本来都已然放弃,看来现在是可以任意使用了。
『对了,说起来刚才说的一些话。』
『啊?』
『魅魔,跟这样的恶魔对战的梦,都发生了什么?』
……忘了吧。』
歌马可市的外围,有一个建筑物。
正式名称是,帝国领域歌马可市,弗礼纳纪念养育院。为曾经伟大的第十八代正规勇者尼尔斯·D·弗礼纳自费建设的,感激不尽的养育院……大概是这样。虽然听名字和经历好像很气派的样子,然而除此之外一点也不气派。
一言蔽之就是破旧不堪。多言蔽之也还是破旧不堪。
上了年岁的木质建筑,有着巨大面积的二楼。被一些手生的工人胡乱的进行修复,墙壁上房檐上都钉的乱七八糟。这里被购买前就是一座即将预定拆除的幼年学校后经改装而成,他的历史如同那边那些石造建筑物一样久远。要是吹一次暴风雨的话好像连地基都会被吹翻,怎样都说不上可靠。
毕竟,这里是私营的养育院。
在这里生活的孩子,现在有二十一人。与并没有作为的大人们断绝关系,吵吵闹闹的,坚强的过着每一天。
威廉·克梅修也是这里的居住者。
虽然这么说,大概五年来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为了成为勇者所进行的修行,并且实行成为准勇者的使命,并没有太多的空闲。但即使是这样,他本人,现在依旧是养育院的一员一直不会变。
来日尚浅的一些孩子们,看到一张并不熟悉的比自己年龄大的男性面孔,大部分都感觉到了害怕。但是,威廉露出一口银牙冲他们微笑的话,很快他们就解除了警戒。一点都没有威严的面孔,总算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然后,知道威廉存在的年长组(一些大概十岁左右的孩子们)的反应也是相当好懂的。
什么啊老爸回来了啊—!
—,教我剑术吧—,上次不是说好了等你回来后再教我的嘛—
这次是在哪里战斗?精灵什么的砍了一堆吗?
一堆都围了上来,问了一大堆问题。
诶哟你们这些家伙,还是很精神的嘛。
无论男女任何一个人都被他抱了起来,蹭了脸颊,抓了头发。
小孩子们欢乐的尖叫不止。
喂喂喂,父亲也好你们也好,在吃饭时间不要做这种事情。很不礼貌。
被艾尔玛莉亚骂了,老老实实的坐会座位上,乖乖吃饭。
在苦味的色拉里浇上酸甜的色拉酱。这是好不容易才忘掉的味道,感觉到自己的胃稍微的抽搐了一下。
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自己想要归来的场所。
想要再一次相见的人们。
想要再一次倾听的声音。
这是让自己继续挥舞着并不是很厉害的剑的理由。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之类的话说不出来。但是,曾经自己所失去的,是自己感觉到十分痛苦的,嚎啕痛哭后所放弃的大多数,毫无疑问的就存在在这里。一大群孩子们的身影,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即使这样,这也不是真实。让自己心如此摇摆不定的,只有是对艾尔玛莉亚他们……五百二十七年前死掉的孩子们的,辜负了他们的心情。
光是这样子与他们对话,自己都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想要紧紧抱着他们。
突然,自己思考了起来。要是自己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的话,到底会变成什么样。被突然抱住的这个女儿,到底会作何反应。
——等下等下等下!喂喂我说你,他们在看啊!小家伙们还在看着啊!
大概最开始会讨厌的吧。不过并不会抵抗。再然后,
——真是的。真让人感觉到丢脸的父亲呢。
——即使身体再怎么长大,内心还是个孩子呢。
就像这样,接受自己的拥抱。
虽然脸上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但是会用温柔的声音,轻轻的抱回来。
很简单就能想象的到。要是真的做了出来,只是徒增悲伤。
父亲。
怎么了。
你那百面相,感觉很恶心。
真过分啊喂。你那稍微认真的表情我可是感觉有些受伤啊。
父亲你啊,你回来的时候总是很突然的吧?
艾尔玛莉亚用很不高兴的语气,如同责备那样说着。
爷爷也是这样,我也明白勇者这个职业就是这么个样子,但事情总会有个限度哦?
巴拉巴拉说着很愚蠢的话,但表情却是很明亮,脚步也很轻快。
这个女儿在很多方面都是不那么直率,威廉很清楚。所以,好像很不满的那些话,就直接这样的接受了。
威廉重新在椅子上直起了自己的腰,重新斜着眼打量着艾尔玛莉亚。
记忆中的这个少女,好像比现在还要小上些许——不对,肯定是要小一圈。到底是为什么呢。
答案很快就找到了。简单的自己都想笑出来。
只是自己把现实已经经过五百多年这种非常识的概念混进来了而已,威廉·克梅修在最后与艾尔玛莉亚相处的那个晚上,威廉那时的威廉还只有十六岁。在那之后,威廉在浮游大陆群上生活了近两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内自己长个子了。
在这五百二十七年中,威廉成长了两年的分量。肉体从十六岁成长到了十八岁。这个艾尔玛莉亚却完全的没变化。就是这样的差别,感觉到了违和感。【蛋壳Cen:前面说的变小了是因为威廉长高后看上去变小的。其实没有变化。】
并且,这已经表明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赝品。
……呐。你看看今天的我,有没有感觉很奇怪?
恩。
哪里?
像是问这种问题就很奇怪。
原来如此。无法反驳。
然后就是,看着菲尔可一边哭着说『做了个噩梦——』的时候,我自己也奇怪的感觉有些坐立不住之类的?
……这样啊。就只有这些吗。
稍微让自己冷静的思考一下。
之前威廉自己看艾尔玛莉亚感觉她变小了。换句话说,艾尔玛莉亚看自己应该是觉得自己成长了一些才对。要是真正的艾尔玛莉亚的话,这样的变化肯定会注意得到,并且指出来吧。
这些都没有,这正说明。这个少女毫无疑问的是赝品。【蛋壳cen:道理我都懂,但这不是你拖字数的理由。】
喂,喂,爸爸。有一个女孩子拽了拽他的袖子那个人,是谁?
涅夫莲现在还不懂他们之间说的语言。但是这样也还是察觉到了看向她的视线。稍微的抬起目光,就像问『怎么了』那样歪了歪头。
爸爸你这次是在北方战斗的吧?是那边国家的孩子吗?
恩,啊……
稍微思考一下也是没有想到什么比较适合的借口,就先嘛,就是这样适当的回答了一下。
『怎么了?』
『在询问关于你的事情。又不能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想着到底要怎样才能糊弄过去。』
……明白了。』
涅夫莲点了点头,继续吃着东西。
有着一头漂亮的头发呢,这个孩子。和银发还稍微有些不一样。
……是呢。
拥有很多奇特颜色的妖精里,涅夫莲的发色看上去比较沉稳一些。就因为如此,只会稍微感觉到违和感,并不会暴露出并不是人类这样的程度。
所以?这个孩子到底是哪里的人?
重新换了一盆色拉的艾尔玛莉亚继续问道。
突然就带了回来,刚开始还以为是预留在这里的孩子……刚在,飞起来了,不是吗?
—……
这个养育院虽然是靠着歌马可市的支援在持续运营,但集中的孩子并不只限于歌马可市里。威廉的师傅同事也是这帮小孩子们的爷爷的院长在各处的战场上各处,捡了相当数量的孤儿回来。
并不是要留在这里啦。这家伙,嘛,是我的后辈。
后辈。
艾尔玛莉亚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什么的?
那肯定只有一个了吧。准勇者啊。
勇者!?
明明比我还要小!?
真的假的!?
男孩子们如同野兽的视线,一同聚集到了涅夫莲身上。
涅夫莲不自觉的就蜷起了身子,却被孩子们拽了起来。
毕竟她出身是只有女性的妖精仓库呢。有过接触的男性,也只是军队爬虫种那些人。被与自己种族相近的男孩子们注目,这可是头一回。
喂!跟我决斗吧决斗!
啊,犯规啊你!我可是先来的,我先来!
涅夫莲被抓住两只手臂拖向了走廊。
『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好像有一堆珂珑一样。』
用大陆公用语说出来的这句话,从远处飘来,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这比喻实在恰当,威廉有些同感。
我说你们!既然吃完了就要好好的说我吃饱了!
艾尔玛莉亚向着走廊的深处责骂到。之后传来很多男孩子们很精神的我吃饱了!的回音。
不懂礼仪,真是的。
艾尔玛莉亚鼓起了自己的脸颊。
她明明还是那么小的孩子……那么,像之前父亲你给我看的那把很大的剑,她也能很轻松的使用吗?
别看外表是那样,比起我来,她能成为勇者的素质要高上不少。【蛋壳cen:我知道你们在想高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里,补上了一些自己突然想到的东西。
……啊啊,还有啊。别看她看上去这么小。其实年龄跟艾尔你差不了多少。
呜哇,这可真是被吓到了。本来还以为跟纳妮提差不多大呢。
在桌子的一角,刚刚十岁的纳妮提在嗯嗯的点着头。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涅夫莲是小个子。不过现在说的这些话可不能对本人说,威廉暗暗决定着。
——父……亲……——
……恩?
不经意间,好像听到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
刚才,有谁说了什么吗?
诶?都说了,那个孩子,看上去和纳妮提一样大。
不,并不是这个,在那之后。怎么说呢,好像听到了很遥远的声音那样……。
我也是,认为我们,是一样大!
很精神的挥着自己的手,纳妮提这么说着。这大概,和刚才听到的声音并不相同。
……嘛,怎样都好了。
……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糟了,自己有些开始大意了。)
并不能像如预想的那样让自己一直保持着紧张感。这个梦,可真是超乎想象的麻烦。这里是某个不明的敌人的所施展的场所,威廉这么跟自己说着绷紧了神经。
3.回来的准勇者
从那之后,又过了三天。
在这期间,并没有出现像异变之类的异变。最起码,养育院内并没有出现染血的惨剧或者是孩子们齐声对威廉进行苛责这样的显而易见的事件。
艾尔玛莉亚精神的一如往常在家里啪嗒啪嗒的四处走着。
我回来啦—!
回来啦啊啊啊真是怎么沾了这么多泥回来毛巾毛巾呢。
姐姐——要尿尿——。
好的好的你先等下马上去就。
肚子饿了——要点心——。
刚吃过午饭不是嘛给我等一会。
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啪嗒啪嗒走啊走啊走啊走。
攥着铁钉坐在庭院前的威廉,呆呆的看着那个跑来跑去的背影。
……精神足是好事儿。
念叨着这些,开始挥起了锤子。当,响起了苍白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察觉到自己被搭话,抬起头就看到了涅夫莲站在旁边。
就像你看的这样。修理坏了的栅栏。
骗人。明明的在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艾尔玛莉亚。
这只是在一旁微笑的守护着而已。
哼。
涅夫莲的表情很微妙的看不懂是不是相信了他说的话,绕到了威廉的身后。然后靠着他的后背坐了下来,打开了从养育院借来的书。
喂。你妨碍我工作了。
不要动。
涅夫蓝很严肃的说着。
到底要我怎样啊。这么想着的威廉,放下了拿着铁锤的手。
……这里的语言,已经很熟练了嘛。
地上的文字,曾经,和兰一起,学过。语法和单词也知道些许,然后,多听,多说。
普通的话,这可是很困难的啊。
回想起曾经自己学习大陆群公用语的那段时间,威廉苦笑了一下。
再说,先不管多听,威廉对涅夫莲的多说产生了一些疑惑。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用公用语也可以啊?』
不行。
言出必行,虽然用公用语提出了建议,却被直接给拒绝了。
学习新语言的方法,就只有,尽可能的使用那种语言。要是依赖于习惯的语言,很快,记住的东西,都会忘掉。
真认真啊。
哈,威廉叹了一口气。
要是能把这个『语言理解』的护符借给你的话,那一切都好说了。但不知为什么,根本没办法从我脖子上拿下来。
拿下来,也不要。便利是成长的敌人。
太认真了吧。
现在正处于维修栅栏的中途。右手拿着铁锤,左手拿着铁钉。背后蜷着一只涅夫莲。无意间的看着天空,呆呆的说着。
即使不这么不服输也是可以的啊。从这个世界里出去了,反正,这语言也不会再用第二次。
但是在离开这里之前,还是要,继续用不是吗?
翻过一页的涅夫莲如此回答。
威廉你说过,要等着。等着敌人变的焦躁,让这个世界开始不正常。那么,使用语言的时间,应该,还有很多。
威廉的确说过。但是那个时候,并没有想过竟然会待机这么长的时间。觉得顶多就半天左右。
并且,在意的事情,有很多。
……在意的事情?
语法虽然有些奇怪,但具体含义还是听的明白。回过身询问……虽然想这么做,要是这么做的话靠着自己的涅夫莲就会摔在地上,所以就只能保持现在的姿势。
所以,看不到涅夫莲的表情。
这要是威廉的梦的话,应该不会出现威廉所不知道的东西才对。
嘛,是这样来着。
响起了翻页的声音。
西边,迦尔……迦尔玛……迦尔茫多流沙联邦?……所加盟的二十个氏族中,帝国历……一零三零年,这一年王族活下来的数量,知道吗?
……哈?什么?
听到了出乎意料的东西,威廉有一点混乱。
当然,西迦尔茫多流沙联邦这个地方自己还是知道的。土地里大部分是广大干燥地带的迦尔茫多地区,在那个西边几乎都是沙漠上,那里的人所建立的一个代表会议国家。并且那里的咒术体系十分发达,特别是篡改系的咒术类别,甚至把帝国里所有的咒术门派绑在一起都难以望其项背。
但反过来说,威廉只了解这种程度的信息。这个国家的历史,国政的形式,根本没有学过的记忆。
要是我阅读的方法没错误的话,这本书,有写。
……不会吧。
就如同之前威廉说明的一样,特殊能力所创造出来的梦,只会针对目标所持有的记忆而具现化。这就说明,威廉不知道的事情肯定不会在这场梦境里出现。
当然,我对这个,西迦尔茫多这个地方,一点都不了解。这说明这本书,写了我和威廉都不知道的东西在上面。
『真的假的……喂,疼啊!?』
不假思索的就用大陆公用语说了出来。被掐了屁股。好疼。
公用语,禁止。
我知道啦。总之,那个……这就说明了,什么事情?
创造这个世界的人的,计划?
到底是不是这样啊。
不,但是,要是这样的话就不清楚他的意图是什么。或许是读着书知道了一些不知道的知识,然后趁这个时候展开精神攻击,之类的吧。不对,说到底,要不是涅夫莲开始读书的话就根本发现不了这件事上进行什么计划,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现在不去在意不就好了吗?
即使再这么思考下去,也不会了解到什么。威廉这么得出了结论。
这样就好了么?
我们现在太缺少情报,所以没必要胡乱猜测。要是不断的沦陷在对假设的思考里,之后可能会看不清楚正确答案。在找到很容易就能发现的线索之前,还是不要太深入思考比较好。【蛋壳CEN:瞎JB猜。咳】
这样。
说完,涅夫莲就不在出声,集中精神继续读书。
……你还保持这样的话,我工作,可是继续不下去了哟。
悄悄的对涅夫莲发表了抗议。被明晃晃的无视了。
对于帝国来说,被称作绝景的地方有很多。
比如说,帝都第一街区的雪花大道。
比如说,尼格特斯纪念大圣堂。
比如说,菲斯提拉斯热湖。
虽然在与异种族战争中烧毁了,不过曾经的黑耀塔和双子墓地这些也是帝国几大美景。诗人们的嘴里将拥有这些的帝国称赞之为大陆的美术库,充满爱国之心的人民对此很是自豪。
虽然这么说,帝国也并不是到处都是散发着洗练的美感。城市再怎么先进,乡下依旧是乡下。
歌马可市,说到底,也就是这样的地方。
与帝国通往南北的主要道路稍微的有些距离,也没有什么有名的建筑物,这里也没出产什么有名的当地特产。并且,观光客也好新进商人也好都不会来这里。离国境线也是有相当的距离,不会遭受到战争的恐怖。
每天都会碰到相同的人,说着相同的事情,过着相同的每一天。
突然下起了雨。
威廉和涅夫莲慌张的躲到了附近的咖啡店。
呜哇,这可真不小。
稍微窥探了一下窗外,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远处由于雨幕根本看不清,在有限的视野里,看到了许多慌慌张张跑走的路人。夹带着并不是很强的风,打伞也并不能派上用场。
「只能在这里等着消磨下时间了,这可真是……啊对了,可以点下单吗?」
看着用黏土板做成菜牌,威廉叫着店员。
「我要咖啡,顺便来一盘炸土豆。我旁边这位嘛……」
瞥了一眼涅夫莲。
『给你点一份橙汁没问题吗?』
「我也要咖啡,再加上这三种果酱的烤饼。」
公用语的询问,被她很直接的无视了。
「禁止,骄纵我。」
「是这样来着。」
威廉耸了耸肩。这次就随她去好了。
……虽然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这里也全部,都是无徵种。」
「妖精仓库也不是一样的吗?」
「一大堆男性,没有什么机会,见过。」
原来如此。无徵种一般来说体格都不是那么健壮,所以听说护卫军里的士兵并没有那么多的无徵种。对于只见到过68号岛屿的住人和军人的她来说,就好像来到了奇珍动物园一样。
然后呢,有什么收获吗?找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书吗?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涅夫莲胸前抱着装了几册书的纸袋。就在还没有下雨的刚才,在附近书店所到手的东西。
和过去书靠一本一本写出来不一样,普及了大型活版印刷的现在,书籍很容易就能入手。并且这两人刚才去过的地方,是歌马可市唯一的一所大学里的一条商街。为了吸引更多的学生前来,从十分气派的店铺到路边摊因有尽有。当然,里面所收集到的书也是多种多样。
虽然是不由自主的,涅夫莲的双眼闪烁着光芒。虽然对于帝国语还是不太习惯,但对于能读到自己并不知道的书籍,这可是一件相当高兴的事情。【蛋壳cen:这里的帝国语原文是大陆语,浮游岛用的是浮游大陆语,或许是写错了。所以虽然有些不太正确以后地面上的语言就用帝国与来称呼,虽然没多少。】
同样为了探明这个世界的一些不自然的地方,为了这个目的也在到处购物。就是说,通过比较两人都没不知道却写在书上的东西,来判断创造这个世界主人的意图。
不过,即使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搞清楚,要是涅夫莲感到开心的话,这次的购物也是有价值了。威廉一边想着这些,一边隐藏着自己的苦笑。
然后——向着周围,快速扫视了一眼。
在进店之前本来就只有近半数的座位坐有客人,而现在那些人因为下雨没办法离开。因为这样,店内十分的热闹。其中的大多是自然都是大学里的学生。在这里,根本没怎么学过习的威廉自己,和看上去对学问很有志向的幼小的涅夫莲,怎么看怎么惹眼。
——要是珂朵利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到底会说些什么呢。
大概,是这样。估计珂朵利会底下自己的视线,扭扭捏捏害羞的说着『我们看上去是不是像一对情侣在约会啊?』之类的。对于这个说法自己会回以『明明看上去只是一对要好的兄妹而已。』,之后会被她『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的这样,好像很高兴的生着气。
这样的想象多少都能想的出来。
并且这样的想象,绞着自己的心。
威廉?
什么都没有。
痛苦的表情,应该直接就表现在脸上吧。威廉面对涅夫莲一如既往担心的表情,错开了视线掩饰了一下。
违和感,找到了吗?
嗯?……啊,这件事啊。
这个世界,是梦境。模仿了某人的记忆,创造者在此之上再任意的进行改造,单纯的箱庭世界。但问题是,前面的那个。
很困难啊。说到底这个世界,是谁的记忆创造出来的?
威廉十分熟悉的景色就在这里。所以,一开始就考虑这事威廉的记忆。但是之后发现,这个世界,包含着他所不知道的内容。
威廉看着外面冬天的歌马可市。
石台生长着的青苔的浓淡。烧砖所砌成的墙壁之间的缝隙。以及掉色了的涂鸦。
——不知道是谁的那个人,比我来说还要更加了解歌马可,比我读的书还要多,和我一样对养育院相当的了解。那样的家伙,根本没有头绪。
哦。
再说了,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地上应该没有其他的牺牲者才对。虽然貌似发生了些什么,但对现状简直是一头雾水。
这样。
涅夫莲的回应,并没有听上去很残念。
    什么就『这样』……我说你啊,从刚才开始反应就很淡哦?
我又不感兴趣。
我们是在谈到底有没有兴趣的话题吗。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说到底就根本不能回到现实世界啊。
这个世界很舒适,很不错。再多住一会儿也没关系。
这个世界只是个赝品,所以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也都是赝品。根本没有真正的东西。在这里呆的越久,就会变得越来越虚幻哦。
威廉,你在对我,这么说吗?【蛋壳cen:这句话有着重号】
威廉绝句了。
黄金妖精,本身就是虚伪的生命。为了欺骗圣剑诈称自己是人类族。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是真的。
虽然本身什么都没有——但她们这群少女,的确就存在在这里。
对的。称作威廉·克梅修二位的这个男性,无法忽视这一点,将其视为重要之物,抛弃了其实自己是挂名的责任者这件事。既然这样。
艾尔玛莉亚她们,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梦中登场的人物,大概,是虚假的生命。
为了欺骗扑捉到的人,谎称自己是真是存在的,架空之物。
和妖精仓库里面的妖精们一样,根本,毫无区别。
外面的世界,和这个世界。那个更喜欢,威廉自己选择就好。
……真是的,你这个人啊。
用对方听不见的声音,小声的念叨着。
为什么对我这么关心,却一点都不温柔呢。
雨下个不停。
点单的咖啡送到的同时,涅夫莲取出战利品中的一册,迅速的开始沉浸在书本里。而正好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手段的威廉,只好双眼盯着窗外,让自己的意识融合在雨声里。
从以前开始,威廉就不擅长无聊的事情。
或者说,根本受不了时间被白白的浪费。
毕竟威廉,自己有着目标。那是第一个十分远大,并且拼尽全力都不太能实现的目标。所以,做了很多不正规的努力。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威廉全都会拿去,为了让自己更进一步努力着。
结果,那不正经的努力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结出了成果,以一个十分微妙的结局结束了。习得了无数的剑法,练就了无数的体术,不停的去往战场获得了极多技能的威廉,变得相当强力了。所集大成的威廉,在战场上发挥着稳定的实力。在战场上同行的几个同伴都评价他为他能做出任何人都能做出的事情,实际上,威廉自己也对自己已经到达这类境地有着实感。
但是,即使是这样。
威廉的目标,是成为正规勇者。
这就说明,要能够做出任何人都做不出来的事情才可以。即使威廉再如何逼近人类的顶点,也不会到达能远远超越人类的领域。
再怎么修行怎么学习,这一切,也都毫无意义。
最起码,再怎么积累这些东西,也不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在清楚了这一切之后,接受了这一切之后,当时的威廉也没有停下锻炼自己的行为。至于理由,威廉自己也不清楚。没准,或许是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废柴什么的,这种很消极的理由。
自己做了一些很浪费的事情,也不是没这么想过。抛弃根本不可能达成的梦想,利用空下来的时间做一个普通的青少年的话,没准会是一段各种各样都会一帆风顺的人生吧。
应对女孩子的方式,或许也能稍微的,变得正经一点。
……能让喜欢上这样自己的女孩子,能变得幸福,也是有可能的。
威廉先生!?
突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呼叫着他的名字,威廉中断了思考。
回过头来,看到一个顶着一头银发的青年,冲着他明晃晃的笑着。估计刚从大雨中冲进来,全身到处都湿透了。
果然是威廉先生。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歌马可来的?
读着战利品书籍的涅夫莲,询问着熟人?抬起眼看了看他们。啊啊威廉随意的回应道。认真说的话,的确是熟人。
……就几天前。
啊嘞?带着一个没怎么见过的女孩子呢。新到养育院的孩子吗?
嘛,是这样。
这个青年压着威廉他们的桌子,没有询问就直接坐了下来。冲着涅夫莲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我叫赛奥多亚·布里克尔德,是威廉先生好久不见的朋友。关系好的人都称呼我为特多,希望你能记住这个。
涅夫莲,保持着看书的姿势一动不动。完全无视。
特多的额头上,看上去好像渗出了些许的汗。
你好像挺精神啊,特多。
啊,是的,承蒙关心!我可是升了很多的等级哦!
等级……。
威廉稍微思考了一下。
……啊啊,对了。你这家伙,是冒险者来着。
冒险者到底是什么。
按照字面意思来说,就是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来赚取利益的一群人。
危险和冒险在意义上很接近,将冒险作为生计就等同于将危险作为生计。他们与自生怪物相对抗,调查未知的地下迷宫,在与龙的战斗中命悬一线。
他们处理着普通人无法应对的危险,从这些危险中求得巨大的收获,置生死于度外。
你有在听吗!?
不,毕竟我好久没回歌马可来了,所以对你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
即使是说谎这里也要装作知道才对啊!虽然正直是美德,但是有德之人并不是都能够长寿的啊!?
哈哈哈,这家伙真能说一些正经的废话。
然后?你现在等级是多少?
等级这种东西,是冒险者之间常用的,用来表示个人锻炼度以及战斗能力的数字。数字越大战斗力越强,越小则越不成熟。
不知道战斗方式的一般市民普遍是2或3。熟练的士兵普遍是10左右。从战场中的死亡堆里爬出来的人,到达的数字差不多到30。在这附近,似乎就是人类常识里所能到达的极限。要是超过了这个数字的话,那只能是超越了人类族这个范畴才能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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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是普通冒险者之间的平均等级。不,要是加上年龄一起考虑的话,倒不如说是还要高一点。的确可以挺起自己的胸膛。
……说起来我好想听说过,威廉先生,你的数值可是相当相当的高。超过了人类无法到达的30以上那样的。
……这个嘛。
当然威廉自己并不是冒险者。但,曾经跟冒险者一起战斗的时候,很多次,进行过等级的测定。
最后测得的数字,被告知是69。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比起惊讶,先是被这非常识的东西给吓呆了。
真厉害啊。啊,难不成练了什么赞光教会勇者单传的秘密锻炼法之类的?
没有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
威廉啜了一口咖啡。
话说啊,那个,不就只是个数字嘛。就那么想要吗?【蛋壳cen:总感觉好像被一车SSR的欧洲人说不就是个SSR吗什么的,心塞。】
等级是指示强弱的一个指针。反过来说,指针又不只是有一个。
数字小却活跃在战场上的人多得是,与之相反数字高的人也会遭遇很多困难。威廉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重视的东西。
那肯定是想要了呀。对我们冒险者来说,等级的数字就是能赚到钱的数字。要是没有那么高的等级,就不会提供报酬很高的自生怪物的情报了啊。
原来如此。工会就是这样防止成员无谓死亡的啊。虽然不让冒险者接近危险这听上去很奇怪。
我说啊,你真的要增加数字的话,也不是那么麻烦哦。简单说,只要不断的将困难压下去的话就会擅自的往上长。
因为很难所以说困难嘛。
威廉准备说一些很嚣张的东西。
……虽然这不算是技巧,不过能让数字长得飞快的方法我倒是有一个。
真的吗!
特多把身子探过了桌面。
离这里不算太远……是呢,陶都阿尔瓦理艾那里有个西之剑圣正在广收门徒,去哪里,然后接受他们的最终奥义的试炼。
一上来就是最终奥义啊,简直一股子绝招范。
只要一开始,要不是取得最终奥义回来,要不然就是死。这两个任何一个都是成功毕业的选择。
……会死?
特多的声音,混杂着惊讶。
关于那个奥义,是念知系和气斩系的组合技。即使穿着铠甲的对手也能直接破坏掉对方内脏的技能。要是灵感够强的人能在追到死之前能好不容易抓住一次,当然,要是灵感不强的家伙一生都抓不到。
……我说。
特多的声音,混进了不安的成分。
然后,关于试炼的内容,只是很正经的亚龙讨伐而已。
肯定会死的吧!肯定会秒死的吧!
——对了,虽然说是亚种但也是龙的眷属。当然强到不像话,鳞片还很坚固,人类使用的武器基本上砍不进去。想要活下去的话,怎样都要顿悟到最终奥义,然后用进全力砍过去,应该是这样。
虽然这么说,我到最后也没有顿悟就是了。
……哈?
特多睁圆了眼睛。
啊,难不成,用了什么绝招之类的吗?
要说是绝的话也算是绝呐。就是什么奥义都不用,正面硬碰硬的干掉了。【蛋壳cen:就是莽。】
………………哈?
人类所使用的武器基本上不适用。但,并不是全部都不适用。应该有能起到效果的手段,到确认是哪一种为止把全部所学到的技能统统的试了一遍。大概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慢慢积累小伤害最终将对手干掉了。
…………哈……
只要奋力将困难压制住的话,无关内容等级就会上升。那个时候好像升了10左右。剑圣那家伙,都抱着自己的头了哦。
…………这肯定是啦。
不知为何特多的声音略显疲劳。
顺便一提在那之后,听说这件事的师傅和莉莉娅抱着肚子大笑了一通。没有灵感的家伙就不要费这么大劲了啊这样的被各种指着说。实在是太没礼貌的一帮人了。
像这种事情多做几次的话,表面上的等级,和限制出入的道场什么的都会不断增加。使用禁咒什么的也不错啊,只要知道了咒文无论是谁都能使用,反作用也很难受。只要能无事忍过的话,随随便便都能长个23哦。
威廉微微一笑。
你要是想试试的话,介绍信,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写哦。
不,不好意思容我拒绝。我还是想要好好地活下去的。
不我说你,那为什么还要选择当一个冒险者啊。
即使真的上升了等级,那之后你要做什么啊?
威廉突然的问了一句。
这个就是那个嘛」特多不知道为什么脸变得通红,一遍挠着脸一边回答要是不好好的独当一面的话,就不好意思向艾尔玛莉亚酱求婚了啊。
很好现在就写一个介绍信让你去做能长50左右等级的试炼你把遗书准备好咯。
真不用您劳心真求您放过。
特多很熟练的用椅子腿卡拉卡拉的向后退,拉开了与威廉之间的距离。
你还不赶紧停下,要惹店员生气了。赶紧老老实实道——
——略过一丝战栗。
自己的后颈,感觉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擦过一样。
……威廉先生。
啊。不好意思,稍微离开一下。
用手摸了一下后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涅夫莲,无言的抬起了头。
要去哪里?
啊啊。去见另外一个,很怀念的人。……特多,不好意思这家伙就交给你了。代替我把她送回养育院。
留下这些话后,威廉离开了咖啡店。
诶?我,我说!威廉先生?
特多困惑的声音,先无视掉。
大雨现在依旧不断的在下,但现在,并不在意这些。
——突然的。
想起了以往的事情。
那是,在五百二十七年前,还要在前面一点的事情。
以莉莉娅为中心聚集的七个人,去讨伐星神艾尔可·哈尔库斯提那一日还要往前的几天。
我可不那么喜欢特别大的剑啊。
对了,莉莉娅这么说过。
剑刃的长度,最好就只有自己手臂那么长就好。重量的话,只要单手能不费力的挥起来就好。就是说,从亲人啊恩师啊师父(貌似是另外一个人)那里学的的各种各样的剑技里,只有对人用长剑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
圣剑,是人类为了斩杀自己根本够不到的那些东西所制造的大剑。是柔弱的人类这一种族拼尽自己的全力,即使这样都无法触摸到那一高度所制造的伊卡洛斯翅膀。莉莉娅并不怎么喜欢。【蛋壳cen:伊卡洛斯翅膀是我改的,原文是增高鞋。】
威廉虽然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虽然知道,但她身为千万人挑一的正规勇者,甚至是被那把极位古圣剑塞尼奥里斯所选中的人,说这种话不太合适。
即使再怎么有实力的人,再怎么希望获得圣剑也还是没选中,这样的人在世上多了去了。而拥有这个的人却毫不当回事的说着这些话,就如同向他们宣战一样。要是公布出去的话,总会有一天会被人捅一刀。倒不如说自己也想捅一刀。不要以为只有在晚上才会有哦。
……所以,向那家伙发起了挑战,然后被揍了一顿。
对着无言以对的纳维尔特里,威廉压低声音回答他。
从赫杖到熊掌。接着狐尾到针肘。再加上莺赞崩疾到戏踵铁鼓。向希尔格拉姆低头求来的所掌握的各种技能,在被选中的勇者所拥有的那卓越的特权——洞察眼通称“深渊眼”这样好像很厉害的名字——面前,全部都被看破并且悉数挡下。并且从纳维尔特里那里学得的“阳炎之步法”和“北星的足迹”之类的,在这面前也毫无意义。
正规勇者的才能与实力,这面高墙十分的坚固。
威廉我说你啊,你搞错了一件事。
故意的大大叹了口气的纳维尔特里,这么说着。
说到底身为男人的我们,怎么能赢过女人呢。再怎么挑战也是毫无用处。我们能做到的,仅仅只是乞求她们的爱而已。
向你问建议的我实在是太蠢了。
威廉回嘴到。
不不,我可是认真的。也可以认为这是关于剑质的回答。
纳维尔特里把手里的剑轻轻的宛出一道轨迹。
你的剑,简单说就是战斗之剑。削减敌人的力量,造成巨大的伤害,将对方破坏掉的东西。说的极端点,就是将你面前的东西分成可以杀和不能杀这两种,然后拒绝除此外的其他情报。
不行吗?
这是战斗人员的标准思考。并没有在指责你。
纳维尔特里耸了耸肩。
只是啊。你这家伙并不是否定莉莉娅酱,也不是让她屈服。像这样的对象挥动你的剑的话,就会有些不太适合而已。
……不。要是能让那家伙屈服的话,我也想要试一次啊。
这就是作为男人所期盼的梦想。我会支持你的。在安全的地方,阴暗的角落里。
他十分认真的说着。
要是我的剑是战斗的剑的话,那莉莉娅的是什么啊?
——。那个孩子的剑的话,和尼尔斯前辈的剑十分的相似。到底是个人本质就和老师相同呢,还是本身作为普通人类的本质比较相同呢。
尼尔斯·D·弗礼纳。是被莉莉娅称为师傅,同样也是威廉称作混蛋师傅的那个男人。
不想去伤害其他人,也不想被其他人所伤害,即使这样也不得不拿起剑……这样迷惘之人特有的,贪得无厌的剑法。——这是典型的,胆小鬼的剑。
走到了一条两边都被堵上的小道,威廉停下了脚步。
在他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顶着一把银色的刀刃。与脖子接触的地方微微地渗出了些献血,但立刻就被雨水冲洗干净。
哟。
威廉向着背后,毫无紧张感的打着招呼。
用杀气来打做问候,这还真是够古风的。又不是什么不能给其他人介绍的家伙。要有事的话,普通的过来搭话也是可以的啊?
……因为要说一些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的东西。
威廉的背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防水斗篷的男人。
这个男人好像用装傻样的声音,回答者。
在相叙旧情之前,有几个想要先知道的事情。那么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吗,威廉君。
要是这种事情的话,那就面对面来说啊。我这个人不擅长躲藏,你不是知道吗?
威廉的闲聊被无视了。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这么说啊。我的故乡是歌马可你不是知道吗?要是我说的话,你在这里才是不自然的事情。
看起来你没有明白询问的意思啊。
压在脖子上的刀刃稍微的增加了些力气。
在那天决战之后,应该是与黑烛公对战的你,为什么会突然,在这座城市出现?
……什么?
一瞬间,威廉没有理解他说的是什么。然后,威廉在理解这句话的下一个瞬间,察觉到了糟糕。
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个世界是梦境。在意识到了这个前提的时候,这个世界到底是设定在怎样的现在,并没有去进行确认。
(因为是在梦中所以对时间排列不怎么上心,实在是太大意了……!)
从刚才的那句话,可以推断出一些信息。
一个是,现在这个世界,是在他们出发去讨伐星神之后的时间点……并且,好像还是在被<十七种兽>毁灭之前。
之后,看样子原先那个世界的威廉·克梅修,并没有从那场战斗中回来——很可能已经变成石头躺在战场上了——这样。
最后,果然这个世界,并不单纯的是用威廉的记忆构成的东西。书上记载着威廉所不知道的信息,人们住在威廉并没有体验过的世界。
(到底是怎样啊,真的……)
这样的思考,也只是短短的经过了数秒。在思考着要怎样回答的时候,背后的男人,把顶在威廉脖子上的刀刃取了下来。
……你放了我没问题吗?我,还什么都没有回答呐。
本来也就没有想要威胁你。面对最强的准勇者,这样如同玩具一样的小刀,多少都不够。
最强,呢威廉苦笑了一下被你这么说我后背好痒啊,纳维尔特里。
威廉慢慢的转过身来。
这个男人把防水斗篷摘了下来。如同燃烧一样的红发,露出了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长着不是很精神胡须的脸。
纳维尔特里·提格扎库。
赞光教会所认定的准勇者之一。西迦尔茫多某一氏族出身。平常使用的武器是氏族所传下来的双弯刀,但遇到强大敌人的时候,会拔出爱剑纯位圣剑拉辟蒂姆斯比鲁斯。
不要太高举我了。同样作为准勇者,你可是我的前辈,而且技术还很好。还能操使我不能用的纯位圣剑。
纳维尔特里轻轻的笑了一下。
又没有在谦虚,我可是认真的说你这家伙可怕的地方。
威廉也轻轻的回以微笑。
又不需要你揶揄奉承,你那么认真说才是麻烦的地方。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周围充满着雨打石阶的声响。
……关于那个黑色骷髅,确实是讨伐成功了。但并没有之后的记忆,回过神来就已经回到了歌马可,那是在三天前的早上。
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要是被逼着询问真正的原因,只能为了让他接受把这个世界是假的这件事情告诉他了。但是威廉认为要是让他理解的话这实在是很困难,只好把无法说出口的事情只能用谎言来隐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自己也想问。话说,还不止这些。
威廉挠了挠已经泡满雨水的头发。
那场战斗的结局到底怎样了?既然人类还没有毁灭的话星神应该就被打倒了,而且你还活着回来了,不过,其他人到底怎样了?
纳维尔特里什么都没回答。
并且,一上来就向着同伴释放杀气而且还被刀指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把状况说清楚啊,状况。
真界再想圣歌队啊。
不经意的,听见了这个词语。
这是自己听着也很羞耻的,稍微玩得有些大的组织名。
你还记得吧?那些家伙之前,为了颠覆帝国,到底都做了什么。在那之后的残党,还在继续当时的计划。
——啊啊,原来如此。
所以才会跑出这个名字来。
稍微想想就很理所让人的额事情。这里是过去地面上的梦境,既然讨伐星神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的话,在这之后所出现的肯定就是<十七种兽>了。然后,从那天开始短短数天,城市被吞没,国家被灭亡,人类这种种族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地上。
那么,让<兽>出现的罪魁祸首的真界再想圣歌队那群人,现在也在某处暗暗地活跃着。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这里,在不远的将来,会经由他们之手,让世界终结。
(稍微有一种,预言家的感觉啊)
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的感觉,稍微有些奇妙。全能感和无力感相互交叉。愉快和不快相比较的话,还是不快感占据上风。
将动摇的表情藏起来,威廉继续询问。
那么关于他们,和我被你盯着有什么关系啊?
在勇者和元勇者里,有私底下和真界再想圣歌队有关系的人在。
————什么?
这是自己并不知道的情报。根本连想象都没有过。
不会吧——不,不对,确认度较低的情报的话你这家伙就不会行动了。那么就说明这是明确的事情了。并且这件事情没有隐藏,估计是想要让准勇者之间相互猜疑才对。造反者比起开始特定的目标,让警戒自己的家伙们的动作变得迟缓是更优先一级的选择。
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快就理解了。
纳维尔特里惊讶的说着。
要是这种理解方式能对女人心起作用的话,你现在早就大受欢迎了。
吵死了。
放出有多少港口就有多少恋人这样豪语的纳维尔特里,被他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想变得受欢迎这种事情就先不管,他说的话很奇怪的十分有说服力,威廉对此非常的不甘心。
看你这样的反应,你应该和真界再想圣歌队没有什么关系。
纳维尔特里摊开了双手,右手握着的银色小刀,就好像变魔术一样一下就消失了。
虽然这么说,你好像也没有把真正的事情说出来。三天前早上的记忆都没有这件事,看样子不能完全的就相信了呢。【蛋壳cen:原文写得是今天早上,估计还是写错。】
……真是跟以前一样,看的很正确。
并且这个,这家伙的眼力,对女人心也是好好的在起作用。真让人羡慕。真太让人羡慕了。
好的——。威廉君。关于你的怀疑暂且保留。最起码能确保你现在不是黑的。在事情开始有眉目之前,劝你最好不要做一些很显眼的事情。
单方面的说着这些话,纳维尔特里转过身去。
不需要帮忙吗?
我现在的工作,就是怀疑同伴。对于还不是白的家伙还不能把后背亮给他看啊。
背过身去的纳维尔特里这么回应。是他不太会绕圈子说话呢,这里还是不一一去在意了。
……另外,再告诉你一个事情吧。那时,向星神和地神进行讨伐的伙伴里,活下来的只有我,和,莉莉娅。然后,就在刚才,还要再加上你的名字。
这样……啊。
这个结果,和之前,成为大贤者的斯沃所说的相同。所以威廉并么有惊讶,但即使这样,重新听一次自己还是感觉到心情沉重。
能回收回来的尸体,也只有斯沃和艾米萨。在葬礼上发现斯沃那家伙的身体上貌似自己施加了什么复杂的咒术,然后把他安置在了教会地底的圣堂里。
不不不不,你在干什么啊大贤者。现在哪里是愉快睡眠的场合啊。你那个,让自己苏生也好复活也好所施加的咒术好像没有好好的在运作啊。
要告诉你的事情,也就这些了。之后要说的话,就等着一切结束后的酒桌上再谈吧。
随意的把这些事情告诉给了威廉后,纳维尔特里迈开了步子。
喂,纳维尔特里。
不经意的,威廉冲着那个后背问道。
你啊,那个……你还精神吗?
慢慢悠悠离开的背影,只有一次,停下了。
托你的福,呢。
在回答完之后,这次终于,纳维尔特里消失在烟雨之中。
雨还在继续的下着。
威廉抬头看着天空。
即使应该是梦中的世界,那也还是,会因为被雨淋湿而感觉到寒冷。
在小路上,响起了巨大的喷嚏声。
4.绯红色头发的少女
在小教会的墙壁上,画着一副很巨大的绘画。
画的内容是,四处都是荒土的不毛之地。以及看不见面容的,十个互相依偎的男女。
——渡过遥远的星海,他们降临在这荒野之上。
一个少女,仰着头看着上面的画。
好像燃烧正旺的火焰一样,发着光的绯红色头发。从身高和体格上来看,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是那张望着壁画的表情,就好像刚出生的孩子一般。
在什么都没有的荒野之上感到悲叹的他们,将自己的灵魂分割成细小的无数,分给游荡在这片土地上的兽群。获得灵魂碎片的野兽们获得了智慧,开始用双足行走。这就是,人类这一种族的开始——
大概是这个教会的负责人的年老教导师,站立在少女的身边,说着这样的故事。
——真是看得十分热心啊。小妹妹。对星神的传说感兴趣吗?
少女点了点头我自己,从没有见过,父母他们。
教导师的感叹了一下。人类这个种族是被星神所创造出来的东西,这个赞光教会所宣扬的教义并没有十分在世间普及。所以,将星神作为自己的父母所敬仰的人,更加的稀少……教导师这么思考着。
不必感到寂寞。我们人类的灵魂,本就是曾为神的一部分。只要我们还存在,就一定和遥远的父祖一般的星神灵魂相接。
这个,有些太勉强。
少女摇晃着她那绯红色的头发,寂寞的笑了笑。
星神赋予的魂之碎片是有限的。但人的数量,却增加的太多了。碎片被无限的再分割,开始丧失了其存在意义。不对吗?
教导师皱了皱眉头。少女说的东西,里面包含着否定赞光教会教义的意义。到底是否要对这番言论进行斥责呢,而且里面还有更加在意的成分……。
为什么,要以过去的口气?
对于你们来说的这个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了。
并没有无理取闹。也没有在装傻。少女表现出一副好像放弃了很多的人的,一切透明的表情。不太合适那少女幼小的面容。
你,到底……。
想要继续询问关于少女的事情的时候,少女好像想起了什么的一声。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卡玛在呼唤我。
少女原地转了一个圈。衣服上的下摆在左右摇晃着。
再见了,大叔。我,对于这个画,很是喜欢。
你,你稍微等……下……
哒,响起了小小的足音,少女的身影,在教导师面前消失了。
缩回了想要抓住少女肩膀的手,然后看向自己的手掌。
……唔……?
突然,记忆开始浑浊了起来。
刚才,的确有谁在这里过。而且还说过过话。这肯定是发生过的,但是那个人的相貌与声音,和相互交谈的对话,却无法好好的回想起来。就好像,在满是浓雾的夜晚,被恶作剧的妖精欺骗了一样。
刚才,到底是——
即使小声的询问,此处也没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回答。
教导师转头看向墙壁上的绘画。画面上的星神们的姿态,当然,不会回答任何的事情……但是教导师,虽然只有一瞬间,感觉到画在里面本没有面容的他们,不知为何好像在寂寞的微笑着。
 楼主| 发表于 2016-11-1 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蛋壳Cenzeyv 于 2016-12-19 19:2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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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自冰梦轻译组
翻译:瑞凤,怪蜀黍
校对:蛋壳Cenzeyv
本译文仅限爱好者交流使用,转载请注明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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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无法取回之物」-eggs had a great fail-


1.那时的七人
大概,他们认为自己准备了相当周到的计划。
他们投入了漫长的时间和大量的资金,进行了细致的准备。
凭借篡改概念型诅咒武装强化的兽群、大量使用被法律禁止的重金属组合制造的决战傀儡兵们、用强制共感型控制的蛇尾鸡。
每种都有能够匹敌一支军队,甚至可以凌驾于其上的强大力量。可谓是足以轻松攻陷一般小国的、压倒性的战力。
因此计划发动之时,责任者确信着它的必胜。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
当时威廉·克梅修还是十四岁所以,威廉自身体感的四年前从现实世界考虑的话是五百二十九年前相对于这梦之世界流过时间,仅仅过了两年而已。
是的,在这儿,那还只是两年前的事。


挥舞着剑。挥舞。再一次挥舞。
从二十开始,计算打倒敌人的数量        变得麻烦起来。因此,途中就只专念于斩杀眼前的敌人而已。
但是,更棘手的是被诅咒强化怪物们的存在。
所谓概念篡改型的诅咒,即改写被加诸物体的存在方式的一类咒术。和在童话中经常出现的,把人类变成石像、将鸟儿变成可爱的女孩子之类的相似。根据诅咒,给予生物原本不具有的力量,或是施以将骨骼变成武器的改造。
如果仅限与此,倒也算不上棘手。只是,斩杀高密度诅咒构成的敌人之时,同样密度诅咒所形成圣剑的状态变得异常起来。
不想费事的威廉,打算无视圣剑的状态强行用到最后。可是,周围的敌人比想象中要多。本来想要偷懒,但在圣剑性能下降的情况下持续战斗,反而导致麻烦事增加这一本末倒置的事态。
真是没办法啊
用阳炎的步法和敌群拉开距离,并向右手的圣剑灌注魔力。
调整开始!
圣剑,是由被称为护符的金属片、在咒术的作用下组合完成的武器。
本来在调整开始之时,咒力线的拘束力消失,圣剑失去剑的形态,化为二十九枚金属片。随后,这二十九枚金属片将会散布在周围的空间,变成能够接受细致调整的状态。
可是战场上,没有做这般悠长调整的余裕。威廉没有解除咒力线,而是将之弱化保留。解放金属片的同时,剑的形态不至于崩坏。在圣剑上打开能够容纳几指的空隙,并固定下来。
左手的圣剑把追击而来的钢铁傀儡兵一刀两断同时右手食指插进金属片的隙间按住隐藏在内侧的水晶片借由与水晶片的接触威廉可以读取圣剑的状态
……咔
庞大的魔力滞留在脊髓回路里。好不容易才燃烧的魔力并没有顺畅的在剑身中流通。怪不得这不能正常运作,威廉表示理解。之后再拿去好好的调整一番,目前就先紧急处理一下吧。通过手指改变了护符之间的配置,威廉在魔力梭巡的通路中制造即时的旁路 恢复咒力线完成调整。
虽然圣剑种类繁多,威廉却特别爱用这量产剑帕希瓦尔原因就在于此帕希瓦尔的构造简单,调整时各种乱来和应用都能很容易地实现。在战斗中,能像这样根据敌人等级和耐性效果进行分配调整的圣剑,除帕希瓦尔无他。顺便一提,相比较而言剑身短小这一点,对于十四岁身体发育还没完全的威廉来说,对他来说大为好评。像这样稍微乱来一点,使用二刀流也不成问题。
话虽如此,其他的准勇者都一致无语的表示个人调整圣剑什么的本身就是不可能的无论威廉如何宣传帕希瓦尔的优越都得不到众人的同意
这个话题按下暂且不提。虽然右手的帕希瓦尔暂且恢复状态,左手的汀德蓝也差不多要到极限了。现在开始还是注意一点战斗比较好,威廉打起精神来——

——向着后方、全力跳跃。

面前爆出了似乎连眼睛都能灼伤的巨大闪光
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是冲击波的轰鸣袭击了过来
强烈的爆风,令人产生躯体被四分五裂的错觉。
———咯、
聚起魔力,把力量集中在脚下。在五感崩坏的状况下,单凭平衡感判断方向,以如同要贯穿地面似的着地。
咕、噶……
保持这个姿势数秒之后,威廉逐渐取回了五感。
被冲击压扁的肺,重新开始工作。
无视喉咙微弱的疼痛、拼尽全力地呼吸。
艾米莎啊啊!?你想杀了我吗!?
威廉咆哮道。
啊啦?什么啊,你怎么在那种地方啊?
稍远点的地方,一名女性轻轻地降在那里。
听说她年方二十,总是身着一袭和这战场格格不入的花褶长裙。虽然一副走几步就会满身泥泞的装扮,可在她身上却看不到半点污迹。
艾米莎·候多温级记录为61级,在现役冒险者中排名第二位。
不要这样浪费时间,直接聚集起来一起消灭不就好啦?
我就是要抱怨差点被这样吹走了好吗!
怎么了。最后不是没事吗、而且也把敌人收拾掉了所以没问题啦?
所以说你说这句话对来我来说太失礼了吧!?
一边叫喊着,威廉回望战场---曾经是战场的地方。
上一刻自己奔走的场所、驱使着两把圣剑战斗的地方,现在已然变成了巨大的钵状深坑。
敌人的影子,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样规模的魔力爆发的结果啊。本来的话这情形远远超过个人的魔力限界,但是凭借她自身与生俱来的特殊体质和出类拔萃的才能,再加上独有的制御理论,才实现了如此的破坏力。
不停地挥剑、挥剑、挥剑。二十左右停止了计数,大概打倒了五十到六十的敌人。然而,刚才的一瞬艾米莎消灭的敌人,恐怕早就轻松超过威廉累积的数目。
……还真是消灭了呢。
所以啊,刚刚不就这么说的嘛。
这里很奇妙的变成一处视野极佳的场所,威廉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威廉环顾四周。战斗开始之时,险峻的山麓描绘出美妙的曲线,稀稀疏疏的针叶林向远方伸展。不过,转过来再看之时,山麓的轮廓已经被粉碎、变得坑洼不平,本是森林的地方凹陷下去,斑斑点点地露出难看的岩肌。
太破坏自然了吧。
什么啊。先说清楚,这可不只是我的错。对面的山丘、还有那边的河,都是希尔格莱姆的负责区域。
......哎。
希尔格莱姆・墨脱。冒险者。58级。        
不持武器。也不用魔力。只使用自己得意的空手技立于前线、身负绝顶武技的究极的怪人。
看向艾米莎手指之处。巨岩被粉碎成齑粉,瀑布化作无数流淌的川溪。
空手有如此的破坏力。光是看到这些,作为魔力使自信都没了呢。
心情是可以理解,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才最让人火大。
……然后呢。残敌的数量,能看到吗。
……凯亚担当的森林里还有一些,然后……啊,对面的群落还剩下一只。
追着威廉视线的艾米莎,呆呆地发出一句那是什么啊?
那个是藤蔓系的树灵吧?只不过有点大得过头了。
就是像往常的那种,大概是诅咒把生物本身变质了。
……真恶心啊。
事实上,概念篡改类的诅咒成本是极高的。大概对对方来说,就是最后和最大的杀手锏了。
结果,被抛弃的终期只有一句恶心。真是可怜。
所以,谁来处理那个?我可不想靠近。
这任性的话从艾米莎嘴中说出的,下一个瞬间。
空中浮现出一轮巨大的光环。
……哦,是史旺来处理吗。
一边悠闲地仰望天空,威廉从包裹里取出耳塞。
看不见的画笔在天空挥洒着光华,,描绘出犹如蕾丝织就的精致图案。
今天的还真是够大型的呢。
要是向已经施加了诅咒的对象施展的话效果不是太理想所以对于需要压制类的目标,直接来一发大的比较好。
刻印,就是字面意思,在刻下咒时作为触媒使用的纹章。为了发动高位的咒,有必要借助如此复杂且巨大的刻印。
当然,战场不会给你一点一点准备的时间。所以大部分的咒师都采取事先在羊皮纸或黏土板刻下刻印,并根据情况进行运用。
史旺坎德尔却不在大部分的之列。
他可以不经准备,即兴地刻下必要的刻印来发动诅咒。正因如此,不管是多么特殊、多么复杂的咒,坎德尔都能在必要的场合生成并实行它。
即便是没有绘图能力、连初级咒都刻印不了的威廉,也清楚这种天赋背后令人震惊的强大。那么在这世间的同业者眼中,又是多么不可思议的情景啊——
这样想着苍穹之上的刻印完成了
威廉和艾米莎两人同时把耳塞塞上,背对着咒刻印的方向闭上眼睛。

五秒后。
睁开眼睛,转过身来的二人目击了远山被整个削小一圈的景象。
真是太破坏自然了
完全同意,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果然很令人火大。


哦、少年,辛苦啦!
伴着犒劳的寒暄,威廉被凯亚·卡尔特兰抱住
等、停停、喂!好疼疼疼好脏!?
凯亚和艾米莎、希尔格莱姆一伙不同,是个正常的冒险者。等级39。总是穿着护身的精锻铠甲,挥动出自名匠之手的长剑讨伐敌人。若是被这历战的剑士用全力抱住的话,一般人恐怕会直接骨折吧。随便一提,刚经历过战斗的凯亚,还穿着溅满了怪物污血的甲胄。
抱歉抱歉。少年太可爱了、就,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也不要用这种需要魔力全力防御的武技好吗!?
诶呀。正是因为威廉君会全力的防御才会用啦。要是对其他孩子用了,第二天我估计会被悬赏呢。
这个大妈(阿姨)一脸微笑地说什么呢。
因为你看,少年这么可爱也只有现在不是吗?现在是成长期,过了明年或是后年,不就会长成魁梧的男性了嘛。不趁现在好好疼爱的话不是真是太浪费了。
啊原来如此,真想快点长大。
接下来就轮到你家儿子了呢,是有三岁了吧?
突然探出头来的莉莉娅加入谈话。
虽然是这么说,我家老公反对儿子习武呢。明明想从现在开始锻炼儿子。
啊啦,这又是怎么了?
先是不想让孩子干冒险者这种危险的职业,再者在腕力上不仅输给老婆还要输给儿子对他来说无法接受。真是令人困扰的人啊。
你才真是令人困扰的那个。加油老公君,我会暗地里支持你的。
威廉君,刚刚偷偷给她丈夫加油了吧?
纳维尔特里你是会读心吗
这种事就算是察觉也不要说出来好呗……呜哇,衣服好惨的样子。
在自己的战斗和艾米莎的冲击波中弄脏的衣服,现在又沾满了凯亚铠甲上的污血。要是这幅样子走夜路的话,保证会立刻被巡逻卫兵追着跑的。
满身泥泞呢。没使用阳炎走法吗?之前不是教给你了吗?
的确教了,而且我也用了。所以成了这样。
威廉闷闷的答道。
纳维尔特里故国流传下来的曲刀术的一环基本的原理是由动作缓急的假动作构成,练到极致的话能使己身化为阳炎,化解各种攻击。
如果能习惯的话,可以做到不沾尘土哦。
感觉一辈子都习惯不了。
我已经做到了呦。你看你看,衣服一点也没弄脏吧。
你给我闭嘴莉莉娅。你的才能是所有凡人之敌。
来嘛,说一句漂亮嘛。这种场合惜字如金可是不好的哦。
对啊,坦率地说出来不就好了--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如此这般。威廉注意到稍远点的地方,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年正坐在怪物的尸体旁。
宽大的白色披风边缘沾满了泥和血,看来本人并没有注意到。
……怎么了?
威廉靠近些问道。
史旺坎德尔……十二岁的天才师抬起头来。
我在调查诅咒的构造。战斗中感觉有点违和。
诅咒?
说着,威廉控制魔力打开咒脉视界。
怪物的全身流动着复杂的咒力。诅咒到底是怎样连接成形,外行人的威廉并看不出门道。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模式,无论是哪一个都是相同的
斯旺抬头望向这边。
本来这一种诅咒是专门定制的。不和特定诅咒组合效果会很差。因此成本高难以量产。然而这诅咒似乎克服了这一问题。
……难道是在不同的对象上施用相同模式的诅咒吗!?这么荒唐的能力不是圣剑赛尼欧利斯的专利吗!?
倒不是像赛尼欧利斯那样恐怖虽然还没有研究完但可以看出同型化仅限于单纯的且变化量很小的诅咒像生出角来单纯增加肌肉量改变内脏的数量和位置之类的
你说还在研究当中……未来要是完成不是会很糟糕吗。
的确很糟糕呢。不把做出这种东西的组织彻底击溃的话。之后恐怕会成为大麻烦。
威廉揉着太阳穴搜寻着记忆一个被忘记的名字浮现在脑海
好像叫真……真世界……什么圣歌队。

真界再想圣歌队。

就是这个
真是个过分的名字呢。既不好记、又不好写,感觉还很羞耻。
有吗?我觉得品味还可以啊。
是吗感情你也是这一类人啊拜托了以后千万别想到什么别名就给自己取上,这样做的话听的人会感到羞耻的啊。


威廉·克梅修还是十四岁所以,威廉自身体感的四年前从现实世界考虑的话是五百二十九年前,而相对于这梦之世界流逝的时间,仅仅两年而已。
是的从那时起才不过两年──

2、应当守护之物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十七种兽>很快就要在这个世界诞生了。
然后,那一日的数天后,世界就将毁灭。
现在纳维尔特里为了阻止这一事态而行动着不过看这样子,他应该是失败了世界被毁灭了历史是这么说的
那么,该怎么办呢。
虽说是梦世界,如果在这儿被杀也没准会对现实世界造成什么影响。所以在人类被<>灭绝之前,威廉和奈芙琳要尽快脱离这个世界。
……稍微加把劲,再找找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不管创造这个世界的人是谁,他的目的应该是让威廉和奈芙琳在永眠。如果是这样,在诞生的<>将威廉等人杀死之日之前很有可能为了让威廉他们丧失自己的信念会做出某种简单易懂的接触。要是能识破其中的设计,威廉二人脱离这个世界也将成为可能。


奈芙琳正在树荫下看书
一如既往的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翻着书页。
稍远处的几个男生聚在树木遮蔽的地方,偷偷地窥视奈芙琳的样子。

他们在干什么呢。
透过养育院的窗子,威廉看到了这幅光景。
就算你问什么……我觉得就是如你所见哦。
身旁的阿尔梅丽亚嘿嘿嘿地露出顽皮的笑。
奈芙琳小姐真是有人气呢。不仅乖巧可爱,还那么神秘,武技也很强的说。
的确是这样呢奈芙琳话很少又不好判别她到底在想什么。关于她的剑术自不必说。
明明年龄那么小呢。比等级8的我还强什么的,真是令人泄气。
好像是听到什么了耶。还是无视吧。
所以男孩子都对奈芙琳小姐在意的不得了。一直在说如果能一起玩就好了之类的呢。但是奈芙琳小姐一副难以靠近的样子,所以男孩子们都在等待搭讪的时机。
……原来如此,憧憬漂亮姐姐的感觉呢。
呼呼~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尽管把奈芙琳放在姐姐的位置有点奇怪,但话说回来,在孩子眼里不论是谁都是大哥哥大姐姐吧。
那些家伙也到了在意这种事情的年龄了呢。真是令人欣慰。
说这说那的,父亲你还真是余裕呢。
阿尔梅丽亚恶作剧似得笑起来
说到底恋人也好结婚对象也好有好好的找到了吗
——
这瞬间,珂朵利的面孔浮现在威廉的脑海
……曾经遇到一个非常好的女性,然后发生了很多事,一不小心就求婚了。
哎?
哇。
阿尔梅丽亚和另一位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人一齐僵住了
怎、怎么会?对方,是我认识的人吗?难道是莉莉娅小姐?还是艾米小姐?难道是含情脉脉的斯旺君?……不会是奈芙琳小姐吧?
你也太热心了吧。话说,好几个奇怪的名字混进去了哦
莉莉娅就是那个样子,艾米莎已经有男朋友了,斯旺男的,奈芙琳还是个孩子。不管是哪一个,作为求婚对象都太奇怪了吧。
说起来,父亲你以前和公主殿下见过面吧……难道说?
你的思考到底有多跳跃啊
轻轻地敲了敲愉悦到暴走的阿尔梅里亚的额头
是个你不认识的人啦。率直认真又爱撒娇既死心眼还特别容易激动总而言之就是个单纯的笨蛋。
并不觉得言过其实。感觉加上单纯和笨蛋这两点刚刚好。
……哼哼~
阿尔梅丽亚窥视着威廉的侧脸
原来如此,看来是意气相投的人呢。
喂等一下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
下次,把她带到我们这儿吧。我会尽职尽责地做好坏心眼的拖油瓶。
我说你啊……
珂朵利带到这儿和这里的大家见面
如果能做到的话,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珂朵利和阿尔梅里亚应该会很合得来。在相似的环境长大,有同样烦恼的二人,肯定能成为亲密的伙伴。
然后,议论威廉克梅尔恐怕会成为两位少女的主要话题……虽然这么简单地就能确信这一点,确实有点那个。
啊,他们好像行动了。
威廉把视线转向少年们的方向。
一窝蜂地涌向奈芙琳的他们,吵嚷着把玩具剑强行塞给奈芙琳。这样孩子们硬把少女拉起来,让奈芙琳和他们一起玩武斗游戏。
—哦—真是强硬啊
完全不知道怎么正确对待女孩子。这点和父亲一模一样。
不不等下,我可没那么强硬啊。
虽然手段不同,但是结果好像没什么不同吧
微妙地不好反驳,威廉只好保持沉默。
咔、咔咔,玩具剑碰撞的声音乘着风传了过来。
啊你看你看,法尔克脸好红,害羞了害羞了。
阿尔梅里亚从窗口探出身来指给威廉看
嘛嘛,真可爱啊……
兴奋地两颊染上红云,阿尔梅里亚这般嗫嚅道。
这样的阿尔梅里亚才是最可爱的呢。
身旁爱玩笑似得的一句细语,立刻被威廉听在耳中
什么啊,特多你在啊。
我在哦。还有,说真的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条件反射地踢过来好吗我说真的
能防住还真是了不起呢,等级8。下次我就不手下留情、直接踢飞你的头。用你要是能活下来就能增长等级的那种程度
反正就是活不下去了是吧!?
特多这样那样地躲开威廉反复轻捷的踢击。感觉还挺有趣的,威廉一点点增加着攻击速度。
你们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阿尔梅里亚微妙的带着开心的样子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人
所以说回来,你来干什么啊,特多
我、来是想看看状况。担心最近发生的那个……咕!?
威廉的脚后跟陷进特多的侧腹。
虽然感到一阵闷痛,特多脸上还保持着明朗的笑容。真是灵巧的家伙
那件事?
你,你看,就是那个关于梦话的传闻,威廉先生没有听说过吗
好的,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呢
近来数月,相继不断的有许多人开始做相同的怪梦会不会是什么预兆之之类的,这样的传闻甚嚣尘上。上到公会联盟下到冒险者工会都在议论这个话题。据说这个梦正在全大陆的每个角落发生着。
梦、呢。
在威廉看来此处已经是梦中的世界。如果在这再发生关于梦的话题,事态多半会向棘手的方向发展——除此不做他想。
而且,还有一点追加情报。
特多揉着肚子站起身来。
最近不是不断的出现原因不明的昏睡者吗?明明都是一些和这类疾病毫无关联的人突然就一睡不醒。
这样啊。
……就是这样。有传言说怪梦是导致昏睡的原因。
……哎。
阿尔梅里亚身体小小地战栗了一下
啊抱歉抱歉,也不是什么恐怖的事,不过是传闻而已。
忍着疼痛、大滴大滴冒汗的特多挤出笑容。这韧性还是可以认同的。
虽然这么说,但昏睡者的人数并不算多,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巧合而已。但是听到这种传言,还是挺让人在意的不是嘛,所以借今天来探望大家为名来看看阿尔梅里亚酱——唔哦!?
被他避过去了吗眼神不错啊
正在威廉打算追击的瞬间,门铃突然响起。
嗯?来客人了?
哦,应该是最近临近处新建一所租书店里的人。因为都是些难懂的书,所以已经告诉他们不需要,可每次进新书都会上门打扰的说。
啊啊,那我去吧。
威廉举起一只手,向转身着玄关处的阿尔梅里亚示意。对付这种说了不听令人烦扰的来客,男人总比年轻的女孩子合适。
——交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要拜托你要有礼貌点哦。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各种意义上都很没下限、常识缺乏的父亲啊
哈哈,这不是很懂吗。既然已经取得和家人之间的相互理解,接下来就让不受欢迎的来客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吧。
威廉一边咕咔咕咔地活动着肩关节一边向玄关走去
门铃又响了一次
来了来了,马上开门。
握住把手旋转把门打开
抱歉啊,太难的书我家的孩子还是……
呀,威廉君。
威廉和门外来客的视线对上
这家伙懒散留着胡子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好久不见,还好吗?
……啊啊。
威廉用指尖按着额头,突然感觉到了头痛。
说来也是这人原本就是这样的家伙
真是好久不见了,纳维尔特里。托你的福还算不错。
威廉带着讽刺如此回答但当事的纳维尔特里只是那真是太好了的点头笑道。


哎呀,阿尔酱,你的美丽还是一如既往呢
欢迎光临纳维尔特里先生,您的奉承话也是一样的漂亮呢。
不不不,这可是我的真心话哦。绮丽的花蕾开出娇美的花朵。再过两年,阿尔梅里亚酱肯定会成长一名让无数男性都倾倒优雅出色的淑女吧。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好的好的纳维尔特里先生的恭维我接受一半好了
真是伤心啊这比率能不能再长高一点呢……
……喂两位先等一下。
威廉一口气插进对话里
阿尔,你认识纳维尔特里知道史旺他们到无所谓但我不记得有给你介绍过这个笑面胡子啊
最近纳维尔特里先生经常来看看养育院的情况。不是爸爸亲的同伴吗?
……纳维尔特里你打什么主意啊
唔,最近因为教会的使命常常来这附近,想着尼鲁斯前辈和你在不在啊就来拜访一下。虽然两人不在家的时候居多,今天能抓到你真是太好了。
纳维尔特里事不关己地说道
专门来找尼鲁斯前辈——也就是那个混蛋师父——那个奇怪的家伙,威廉感觉到很是疑惑。并且自己被纳瓦罗提当做和那个师傅同样类型的人,威廉感到无限的空虚。
当然了,中途最重要的目的就变成拜访这位小淑女了。
好的纳瓦罗提你跟我出来我想听一听你墓碑上的遗言要准备写什么
好啦好啦,父亲……抱歉啊纳维尔特里先生我家的父亲一提到家人的事就变得不苟言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呢。
我可不打算对此一笑而过。
父亲也适可而止啦真是的。
阿尔梅里亚不高兴地撅起嘴
这些先暂且不提,今日造访威廉君是有件事要拜托。
哦?
威廉感到脸颊一阵痉挛
就在前几天好像你说过什么我的身后不能托付给你之类的呢。
那是当然,不过和这个无关。
尽管威廉的话里充满不快纳维尔特里却只是装傻似地一笔带过
今天要说的是另一件事。你听说过最近原因不明的昏睡者增加的传闻了吗?
那个啊
刚刚不是还在谈论这个话题吗威廉朝特多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成为准勇者之前纳维尔特里作为冒险者也是相当有名,在一部分的冒险者中间也是半传说的存在。而且看来特多也在这一部分之列,从刚开始他的眼睛就兴奋地闪闪发亮。
稍微感觉有点火大。我说你这家伙对同样是准勇者的我态度还真是不一样啊喂
……啊。只是听说的话,已经听过了。
不过刚刚才知道虽然不会说就是了
那就好说了。这背后的罪魁祸首是真界再想圣歌队。
……
这个名字中二病全开感觉几年后为会为此后悔的组织到底是什么啊?
特多发出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的感想。
通俗地说就是拥有军事力量的邪教组织。我、威廉君还有愉快的伙伴们在年曾将之击溃不过看样子,近来好像是复活了
……他们的研究不是关于咒术的兵器运用吗?怎么会扯到无差别的昏睡事件上?
详细情况我不太了解。不过可以预想的是,这种现象是他们正在推进的研究的一环。也就是说,开发出对任意对象都能发挥十全效果的诅咒,以及并行开发的、能够在超广阔区域自由传播诅咒的技术。
威廉感到后颈一阵发凉。尽管纳维尔特里说得轻描淡写倘若实现这的确是足以直接毁灭世界的技术
……啊啊,不。
仔细想想的话,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因为根据史实之后世界的确毁灭了。诅咒和<>的诞生之间有何联系尚不得而知,但和这最新锐的强大诅咒是绝脱不了干系的。
帝国议会认同事态的严重性,向公会联盟提出了调查申请。由于事件发生地几乎涵盖了大陆全体,调查对象先集中在帝国领内。所以果玛古市很快也会传来调查要求吧。
特多颤了一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啦,事实上,是赞光教会要求果玛古市出一名辅助准勇者调查的人员。这样的话,这份差事恐怕就得落到我的头上了。
——威廉感到一丝违和
冒险者和勇者相互协助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在讨伐极其危险的自生怪物的时候。在击溃向外不断散发出瘴气的地下迷宫的时候。在翻越一道必须要翻越过去的高墙的时候。拥有实力的人们相互联手是很正常的之前的星神讨伐战艾米莎凯亚希尔格莱姆三名冒险者也曾向正规勇者的莉莉娅借出自己的力量
但是这基本上,都是在有一些需要殴打一些破坏一些什么东西的任务之时才会成立无法确定是否能有战斗的任务勇者能派上用场的地方并不是很多
(嘛,无所谓了。)
反正要工作的也是纳维尔特里
看来估计是为了转嫁任务来的,怎么会让你得逞。
有工作真不错呢,好好努力吧。
嘛嘛先别这么说,不稍微替我一下吗。这可是为了帮助有困难的人哦。
有困难的人就是你吧。
嘛,话说这么说啦。
纳维尔特里无奈地搔着后脑
如你所见,现在我是超级忙。当下这个使命,不开玩笑的说,可能真的和世界的存亡密切相关。
的确<十七种兽>即将完成的今天,如果没能阻止真界再想圣歌队的阴谋,世界就将毁灭。
倒不如说,即使阻止了,世界也会毁灭。
威廉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那个,不好意思。能让我说一句吗?
在两人的言语交锋中阿尔梅里亚突然插进话来
那些一睡不醒的人、好像都做过同一个奇怪的梦是吗
我听过这种说法。虽然还没有证明其中的因果关系,但有推测认为这个梦会提高对诅咒接受性。
纳维尔特里颔首
那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梦呢?
据说是身处周围灰暗一色的沙漠、有种莫名强烈的怀念感之类,这样的梦。
阿尔梅里亚看向特多特多也点头表示赞同。
……父亲
这次阿尔梅里亚带着不安表情转向威廉
怎么了?
在场全员注目下的阿尔梅里亚用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
怎么办啊。这个梦,我从过去开始就经常梦到。
——————
威廉就好像要砸破底板那样突然垂下了肩膀
哈哈哈,别担心阿尔酱。
纳维尔特里开朗地啪啪鼓掌
这个事件,就由在场历战的勇者立刻给解决吧。
这话从比自己履历压倒性丰富的家伙嘴里说出来,真是令人火大啊……
威廉挠挠头
这里是梦的世界这个阿尔梅里亚是伪物。威廉明白,而且再清楚不过。
可是、即便如此。
用阿尔梅里亚的样子用阿尔梅里亚的声音说话用阿尔梅里亚的笑容称呼自己父亲。对这样的少女见死不救、威廉·克梅尔——
我知道啦。
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做
魂淡。我接受还不行吗,我接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
满面春风的纳维尔特里真想全力打他一顿
——也倒不是我想偷懒。和冒险者工会共同作战的话,还能透过公会联盟,把你活着的消息在大陆上传播出去。
纳维尔特里闭上一只眼睛看来是练习过一番漂亮的眨眼方式
大陆上很多人为你没有回来而感到悲伤。虽然不可能全员都见到你,至少让他们知道你没事的消息,好放下心来。
个嘛……
当然威廉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些
但是,无论是担心还是安心都不过是这梦里的错觉,很快就会消失罢了。因此威廉一直提不起实行的劲来。
……虽然顺着这个话题不太想问啊。莉莉娅现在怎么样了?
纳维尔特里很难开口似得表情阴郁起来她在和星神一战后,完全衰弱下来。从那时起一直住在帝都的疗养院里。
这样啊……
其实不过是怎么样都无所谓的话题
虚假的世界,虚假的莉莉娅。而且和阿尔梅里亚不同,在帝都的话,连拜谒那个伪物的机会都没有。
尽管如此那个如同不死的天才少女不管什么形式至少能延长生命的话也算是不错的消息
嗯?果然很在意她的事吗?
不过是一般意义上,对同伴程度的关心而已哦。
又来啦又来啦。明明用不着害羞的。爱可是会时有时无的拯救世界哦。
纳维尔特里砰砰地拍着威廉的后背
所以你就放心把阿尔酱交给我好啦。没关系,我还是会好好等到她长大成人的。
威廉握紧拳头
摆出从那个希尔格莱姆·墨脱处学来的,稍微有点过激的突击术姿势。
……我明白了明白了先把右手放下来。我记得这是打倒錆龙时使用的龙烂劫鼎的准备动作吧?挨一下会超级疼吧话说会人体会整个的飞出去吧!?
从淘气的男孩子那里解放的奈芙琳刚走进屋里对这幅光景不可思议地歪起脑袋

3、自称女儿和自称宠物

阿尔梅里亚·杜芙奈正在做一个奇怪的梦。

无限延伸的荒芜的灰色大地
偶尔有不知名的兽在在视野的角落横过
吹拂的烈风在耳蜗深处留下奇妙的旋律
原本奇异的光景
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安心感
甚至在心内中还缠绕着十足的怀念
是这样吗这才是我等应存之地应有之态
如此低语着。而歌声,还回荡在耳膜深处——


阿尔梅里亚醒了
心脏烦躁的悸动却停不下来
又做那个梦了从小时候开始就无数次重复的那个梦境
算不上是噩梦既不是令人惊恐的事物也没有鲜血淋漓的场景只是看到意义不明的景象感到正体不明的情感仅此而已
那种感觉……梦中的那种安心感却令人害怕。自己变的不再是自己、而且对此坦然的接受,使阿尔梅里亚心中的恐惧挥之不去。
明明近来都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在曾经的那个家里的时候大概半年会做一次这奇怪的梦父亲去世移居养育院后变成一年一次最近频率变得更低了所以这应该是因为安心而大意了
一睡不醒的诅咒吗……
特多纳维尔特里听来的事件,加剧了阿尔梅里亚心中的不安。尽管做梦未必就是被诅咒了,事实上有没有因果关系本身还没确定。但是阿尔梅里亚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距离天亮还早、还是睡觉吧。
尽管这样想,阿尔梅里亚一度急促的心跳久久难以平复一旦闭上眼睛那幅不可思议的光景似乎又会出现在眼前。想到这儿,阿尔梅里亚连垂下眼睑都办不到了。
……唔。
不行的一直这样辗转反侧什么都解决不了
去喝口水转换一下心情吧
这么想着阿尔梅里亚披上对襟毛衣从床上下来
身体微弱地颤抖着。

暖炉里的火苗劈啪地燃烧着
从卧室里出来的阿尔梅里亚,发现了在沙发上酣眠的少女。看来是读书途中败给睡魔。不知是谁给她盖上的毛毯,稍稍有些滑落了。
奈芙琳小姐……
听说这位少女是威廉的后辈一名准勇者
虽然出生在遥远的国度还不习惯帝国的语言但努力的奈芙琳数日就掌握了简单的对话语法很相像,轻松。本人是这样说,不过厉害也要有个限度吧。勇者,难道都是这样嘛。
如今抱着书本蜷缩成一团睡觉的样子,只是个孩子而已。
阿尔梅里亚轻轻地抚摸着奈芙琳灰色的头发轻飘飘的带着温和体温的孩子的发丝。
稍微移动下手指,想要戳戳少女柔软的脸颊时——
……不好不好。
阿尔梅里亚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了,毛毯,不盖好毛毯会感冒的。
一边这样对自己说,阿尔梅里亚抓住毛毯。正在这时候——
……阿尔梅里亚?
哎?吵醒你了?
……奈芙琳用惺忪的睡眼回顾四周,我,睡着了?
抱歉,只是想帮你把毛毯盖好的撒了一点小谎醒了的话最好还是去床上睡哦。今晚蛮冷的别感冒了。
嗯。
奈芙琳点头但没有起身看来还是迷迷糊糊的
……我是想喝一点茶的,奈芙琳小姐要吗?
嗯。
果然是睡迷糊的样子奈芙琳继续点头
好像可爱的小狗啊阿尔梅里亚这样想

如此这般夜中奇妙的茶会开始了
茶壶里泡着的香草茶有安神的功效虽然是被劝说买下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茶叶在这两人独处的夜晚饮用正好
有茶还配上曲奇。阿尔梅里亚拿出藏在橱柜深处私藏的好东西
奈芙琳怕烫似的呼呼吹凉杯子里的热茶。
奈芙琳小姐,和我家父亲是什么关系啊?
骤地这样的疑问从阿尔梅里亚嘴里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阿尔梅里亚就察觉到自己的言辞带着责问的语气
……不好意思,问的方式错了。并不是怀疑你们之间有什么不纯的关系,怎么说呢……无法准确地编织辞藻虽然听说奈芙琳小姐是爸爸亲作为勇者的后辈,可是感觉气氛不太像呢。
是的。在第一次见到奈芙琳的时候,阿尔梅里亚就感到不可思议。
威廉如此的珍视奈芙琳
奈芙琳自己也那么重视威廉
而且两人对对方的态度即便从旁人的角度看也无比自然
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男女恋爱之类的感情
……奈芙琳稍微考虑了一下宠物。
宠物
预想之外的回答。
脸上一直带着暧昧笑容的阿尔梅里亚瞬间正色起来这可真的是,不好好向父亲好好的询问一下是不行的样子了
威廉一个人的话,好像要坏掉的样子。为了不变成这样,我的使命就是在他身边。保持着稍微能让他烦心程度的距离,这是我最近的得意之举。
……哦,这么回事啊。
尽管阿尔梅里亚对宠物这个词产生了过激的想象看来不过是将亲密的朋友换了一个说法罢了
安心下来的阿尔梅里亚放松了紧绷的表情
这样平常的对话使阿尔梅里亚都快忘了奈芙琳刚刚学会这里的语言词汇还很贫乏。古怪的选词也正是这个原因吧,阿尔梅里亚向自己解释道。
但是。
奈芙琳露出略带寂寞的小小的微笑
在这儿的威廉感觉有点不同。没有那种,要坏掉的感觉。
……是这样吗?
不了解养育院外威廉的阿尔梅里亚无法比较两者的不同。
大概,已经,不需要我在身边了。
……有吗?
对养育院内的威廉了如指掌的阿尔梅里亚感觉这是不对的
那个父亲的话,一定还会从这里离开,到哪里去的。那时我没办法随他同去到时恐怕又会出现奈芙琳小姐说的,快要坏掉的情况。
阿尔梅里亚给自己添了一杯香草茶
那时只能拜托奈芙琳小姐了。虽然是丢人又不中用的父亲,还是请奈芙琳小姐多多关照了。
……阿尔梅里亚。
奈芙琳略微有些惊讶
就连阿尔梅里亚,也对说出这样话的自己感到有点意外
嗯,那时候就交给我吧。
奈芙琳小小却有力地点点头

茶会结束阿尔梅里亚收拾好茶具回到房间
父亲的周围,还是一如既往有很多优秀的女性呢)
阿尔梅里亚开心地钻进被窝。虽然已然接近黎明,少女感觉这次可以香甜地睡上一觉了。

4、冒险者们
原本冒险者这种存在,大半是些没有受过正规训练、抱着无谋美梦的家伙。
他们的生活并不安定,而且不受社会信赖。值得一提的是,冒险者挑战自生怪物一类时,生还率更是低得惊人。
冒险者工会正是这样冒险者们的互助组织大陆全境凡是相对繁盛的城市普遍运营着一个以上独立运营冒险者工会
工会同盟,就是各地的冒险者工会为相互协力建立的上位组织。
他们普及的等级系统等制度让抱着无谋之梦的冒险者们,变成了训练有素的探索者。原本只能做不利赌博来获取金钱的冒险者们有了安定的收入,极低的生还率也得以提高。


……勇者。
……是勇者啊。
……勇者呢。
人们的窃窃私语即便不想听也直往耳朵里灌
充塞视野的感情,是或嫉妒或憎恶或憧憬的斑杂姿态。
(虽然已经习惯这样了,还有有点不爽啊……)
威廉止住到嘴边的叹息环顾四周
果玛古市唯一的冒险者工会的入口,十几人聚集在一处开阔地。
全员带着复杂情感的视线笔直地投在威廉身上。
(我们还真是被讨厌着呢。)
威廉装糊涂似的苦笑。
在世人眼中,普遍对冒险者只是抱有一些小混混或者是毛头小子之类的印象。另一方面,勇者则被视为保护人类种,屹立于与异种族交战最前线的、英雄中的英雄。至少从世间看来是这样。
随带一提,转换角度来看也是一样的。勇者基本是无法自己选择战场的。无论打出的旗帜多么冠冕堂皇,勇者不过是赞光教会的雇佣兵而已。战斗的败北和逃走都不会被允许。在命令下战斗,勇者的道路唯有不断取胜一途。从这个立场看,冒险者的生存方式是多么自由畅快。
上述不是过其中一例罢了。导致冒险者和勇者之间的产生摩擦的理由还有很多。所以除去一部分像纳维尔特里熟悉两者立场的人物冒险者和勇者的关系基本是很紧张的
所以我才不想来啊……
毫无征兆的被冰冷的视线注目,让威廉不禁想起在28号浮游岛的时光。一边向斜上方游移着视线,威廉呀咧呀咧地叹了口气。
……威廉·克梅尔阁下。
作为接待员的女孩子用颤抖的声音呼叫着威廉的名字。
资格已经认证完成。确认您是赞光教会所属的准勇者。现在再次向您请求这次一系列任务的协力。
—哦。我会全力以赴的。
这、这样的话还要麻烦您过目一下这边的资料——
等下等下,你那种说话方式,改一改吧
威廉上下摆手道。
既然是廉价酒吧改装的工会,总不会一直这么营业性的吧。我现在是作为帮助人员,是伙伴,一般的聊天就行啦。当然了——
随之威廉向后转头。
——想说什么说不就好了。不是用眼神,而是用嘴说出来。
十几人一齐错开视线正在此时
……是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唯有一个男人仍笔直地望着这里
肤色黝黑的巨汉,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有力地、一步一步向威廉靠近。真是壮硕的体格啊,一瞬间威廉还误以为是巨人种。不过应该是人类吧。
看似随便的步伐,却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从体重及重心的移动方式来看,这个男人并不是外行。还是值得夸奖的。
就像你所说的,这是便宜酒吧改装的工会,所以人们的性格都算不上好。随便的一个理由就能大打出手。有些家伙比起回家,反而是在拘留所或是疗养院的时间更多。就是这样的地方。
~
还真是便宜的威胁
比起三流混混的标准叫嚣要好上一点的用词。刚对他的实力有所欣赏,真是叫人泄气。
嘛,作为情节展开倒是不错。
单纯因为有工会上的合作要求,这样的理由并不能让双方搞好关系。若是勇者和冒险者的话,加上本来就微妙的相性就更是这样了。
要解决这种状况最好的方法就是坦诚相见要是能再交交手的话就更好。这当然不是让对方失尽面子,精妙的手下留情也是必要的。
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挺耐打的稍微下点重手应该也没问题吧问题是能不能好好演出被对方打伤这样的戏码……要不就稍微的咬破一点口腔流出点血来,什么的应该就足够了。
所以
男人把直视威廉的视线向旁边移动了一下
不要把儿童带进来啊。毕竟我们这儿未满十五岁是禁止入内的。
……嗯?
而且还是这么老实的女孩子。虽然不知道你抱着什么目的带她来的,总之对孩子的教育不好吧。
奈芙琳小小地歪起脑袋
这个——
威廉看向组合里的成员在场者半数别开目光,剩下的冒险者则一齐点头
……这样啊,,确实是这样啊。对不起了。
要是道歉的话,也应该向这位小姐道歉吧。
……。不好意思啊,琳。能稍微在外面等我一下吗。
嗯。
奈芙琳点了点头拖着脚步走出了工会


三十分钟后果玛古市内巡回的合乘马车中
马车的四人车厢现在正满满当当。

奈芙琳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眺望着不断延伸的景色。
妖精仓库所在的68号浮游岛有的不过是运货车,并不能载人高速行驶。因此在68号浮游岛上长大的奈芙琳,对马车嘎啦嘎啦发出的响声和飞快后退着的风景本身,感到十分新鲜。
(要是飞空艇的话,估计对奈芙琳来说又是另一个境界了吧。)
如果奈芙琳有尾巴现在一定会欢快地左右挥动吧——如此开心的奈芙琳不禁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在景色相当单调的果玛古市尚且如此要是把奈芙琳带到帝都去她该多兴奋啊
然后威廉把视线从奈芙琳身上移开看向正面
正捧腹大笑的特多
……有那么好笑吗?
那、那是当然咯。啊,真是的,我也想看看啊。被压制住的威廉先生什么的,今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呢,真是太可惜了。
从刚才听说冒险者工会里的一幕后一直这样
啊啊,真想揍这家伙一顿啊。
小看果玛古市的和平笨蛋了呢。没想到连工会里都是那么懒散温和的地方。
这也是没办法啊。
特多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
果玛古市周围没有什么地下迷宫也没有强力的自生怪物栖息真正粗暴的人为了寻求更多的工作都移籍到其他城市的冒险者工会现在在籍的都些是有常识的普通人哦
一般人就别给我干冒险者了,找份普通的工作不好吗……
这就是另外一说了,毕竟这是富有野望和浪漫的工作啊
麻烦的普通人也是不少啊。
……嘛,就这样吧。本来就是丢人的事,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话说回来,你真的是准勇者吗?
特多的旁边——也就是马车上坐着的最后一人——穿着赤红色轻盈甲胄的女人,三番五次地窥视着威廉。
年龄大概要比威廉稍大些,大抵二十岁多一点的样子。虽然已经习惯了好奇的目光,被近在咫尺的年轻女性盯着,多少有些不自在。
身材这么纤弱,表情还有点呆呆的,也没有专用圣剑。
随即看向威廉身边的奈芙琳
而且居然带着孩子工作。综上所述,我一点都没看到你强在哪里唉。
外表缺少霸气缺少魄力这点,威廉自己也很清楚。
嗯。嘛,也经常被人这么说。
唔。连回答也没有气势呢。这样可不好呦,现在被动的男人可什么都得不到哦。
……嗯。嘛,铭记在心
这个女人唔唔唔唔的不爽着皱着眉。
真是的,没有勇者风范呢。之前我遇到的勇者可不像你这样哦。怎么说呢,对自己非常有自信。总是一副‘战斗全部交给我好了,弱者就躲在我身后吧’之类的感觉。
……
准勇者常驻有三十人左右。由于工作的原因,人事变动相当频繁。而且经常转战全大陆的准勇者们,即便是同事之间,相熟的人也相当有限。
尽管如此,不知怎么的,威廉的确感觉到有这种气氛的家伙存在。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而且事实上那个人的确比我们强很多。但是,这种的话不是很让人火大么。
寻求赞同似的女性望向特多特多说的也是暧昧地耸耸肩。
所以听说这次也要和准勇者共事,我就做好了‘啊—又有烦人的家伙要来了’的觉悟了。可一开门却站着你这样的文弱少年。这下预想落空,你叫我怎么办啊?
这是我的责任吗……
不是的话,是谁的责任啊。
是谁的无所谓啦,这种事。
准勇者也是人,各种各样的家伙都有啦。
唔,说话真是不可爱啊。
马车的车轮好像卷进了小石头,车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好好。露茜娅前辈和威廉先生都到此为止吧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
啪啪地,特多拍起手来示意二人。
该进入正题是没错,可由提奥多先生说感觉有点不爽唉
是啊,看到特多这样好像很了不起似的,我就觉得很火大。
请不要在损我上才那么一致好吗。先确认一下,这次的任务是把昏睡的男性搬送到市内的疗养院是吧。
嗯,是这样。
名为露茜娅的女性轻轻点头
男性名叫奥杜尔·N·格拉希亚斯。四十七岁,油漆工。和小他两岁的妻子两人居住。昏睡状态到今天为止已经持续三天了。前天的早晨,妻子像往常一样想要叫醒他时才发现的。
鸽群呼啦呼啦地从马车的侧面飞过。
奈芙琳的视线追着雪白的集团、转向空中。
那个,露茜娅前辈我有个疑问
特多举起一只手。
那位奥杜尔先生有没有说过做了什么奇怪的梦之类的话呢
有的啊。好像是很有意思的梦唉,夫人好几次向我提起。视野可见之处皆是广大的灰色沙漠的景象——
威廉轻轻地闭上眼睛。记得阿尔梅里亚也提到过那副光景
随便一提的是……虽然这和事件本身毫无关系……威廉和奈芙琳对那副光景也相当熟悉那并不是普通睡眠当中所做的梦,也不是这个梦境世界的梦境(啊啊好麻烦),而是清楚的见到了现实世界
——在那沙漠中徘徊的,曾未见过的野兽一般的生物。
这描述和阿尔梅里亚的证言一致
同时,和威廉自身在现实中的体验一致。
——还有就是,听到了像歌一样的声音。
歌?
疑问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威廉所知道的地面的确存在阔步横行的<>,但类似的歌声却从没听过。
嗯,就是歌。虽然当事人记不起旋律和歌词,但确实是歌声。
露茜娅瞥了一眼手上的笔记
然后,那位奥杜尔先生对这沙漠这兽、这歌声,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怀念感。而且这种怀念感随着梦次数的增加,变得愈发强烈。
那个梦和昏睡的诅咒有什么联系吗?
还不清楚啊。现状看来是这样,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的话什么都得不出来。运到疗养院好好检查一番,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这么说着,露茜娅把视线转向威廉
所以,历战的准勇者先生,听到这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真是坏心眼的提问啊。
这个嘛。帝国、公会联盟和赞光教会判断诅咒的元凶为真界再想圣歌队,并掌握了它的本部所在地。
哎?
哈?
两位冒险者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
昏睡事件在全大陆发生。可是公会联盟却只在帝国内部展开调查。而赞光教会在这果玛古市投入准勇者辅助调查,帝国和公会联盟则欣然接受。这个套路,很明显不正常吧。
对着目瞪口呆的二人,威廉继续说明道。
能够预想真界再想圣歌队武力抵抗的情报,以及使该情报具有说服力的材料。这些应该被帝国、公会联盟和赞光教会三者所共有。
为什么?
就算你说为什么……勇者是为了守护人类而战,至少赞光教会是如此宣传的。而且为让世人相信这点,赞光教会也做了很多工作。
这样的赞光教会,在该事件中特地投入勇者。说明至少在赞光教会眼中,这将演变为人类规模的战斗。而从帝国和公会联盟能够接受赞光教会横插一脚的情况来看,三者都如此确信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值得一提的是,暗地里调查真界再想圣歌队的纳维尔特里,会长期滞留在果玛古市本身就很奇怪。再加上,威廉在浮游岛上听大贤者史旺说过,开发<>的家伙们,曾经在帝国外围的小城市建立过据点。
不过,这些话的确没法和眼前的两人说吧。
等、等下!?
露茜娅打断了话题。
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吧?我可没听说是这么危险的任务啊。
那就到工会里吐吐苦水,多要点追加报酬不就好了。威廉向窗外看和我共事过的冒险者,大家都是这样。
……只有现在这种时候,我才有威廉先生是准勇者的实感呢。
特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怎么了特多,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是啊,亲近的人露出意外的一面,突然还有点不敢相信。
我可不记得你成为我亲近的人啊。
我已经抱着持久战的觉悟了,所以打算一切慢慢来。
你话说的理不通啊
马车停住了。
——好像到了,下面我们就步行去吧。
特多这么说着,一边打开车厢门,落在石阶之上。

……真界再想圣歌队,吗。)
威廉心中默念这个熟悉又忌讳的名字。
那群家伙已经被从地面上消灭,现在在做什么也无济于事。即便威廉能够在这个世界击溃他们的阴谋,在遥远过去毁灭的现实世界也不可能再次复苏。而且原本自己的目的就是找到梦世界的出口,本就该贯彻观察者的身份。所以,尽量不要过于干涉这个世界的历史比较好。我明白,我都明白的。
可即便如此威廉还是接受了这份任务。因为一直如此坚强的阿尔梅里亚,罕见地露出那样令人担心的表情。绝对不听信纳维尔特里的花言巧语。
……反正也事到如今了,就认真的干掉他们吧。
过去威廉击溃真界再想圣歌队时进行的调查,加上此次接受委托时的说明,也算是对那些家伙有了基础性的了解。
真界再想圣歌队是从赞光教会派生出的宗教团体。两者共有着基本的经典,教义也相去不远。至于真界再想圣歌队为何要与拥有军队的帝国为敌,在于他们追加的今之世界非其原貌这一教义。教徒们遵从这一教义,致力于攻灭现在错误的世界,并唤回正确的世界。
对这世上一切生物来说,真是平添烦扰的话题。
更麻烦的是,最终世界的姿态的确被彻底改变。这才是真是令人困扰啊。

那个奥托尔什么的家,距马车的停留所还有些许距离。
果玛古市的东侧,四人悠闲地走在相当杂乱的住宅街中。
……哦。
威廉发现了道旁烤栗子的小摊。
果玛古市近郊的森林多栗树。把捡来的栗子炒熟用旧报纸包起来出售,几乎不需要任何成本。每年秋季,这种摊子就会遍布果玛古市的大街小巷,飘散着浓郁的香气。
到了冬天摊子的数量大量减少,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像这样突然出现的小摊,出其不意地勾起你的食欲。对居民来说每年都循环往复、对威廉来说已经阔别二年的,这条街道的田园诗。
向三人说了句稍等一下,威廉朝小摊跑去。点了四人份的炒栗子。店主把刚烤好的栗子用旧报纸包好,递给威廉。威廉收好栗子,转身回到三人处。
已经不是栗子的季节了哦。
不在意这些小事嘛,只不过是我想吃而已啦。
威廉把炒栗子的包裹抛给等待的三人。
小心点,很热的哦。
无言地点点头,奈芙琳打开包裹。
烤的……坚果?
别在意那些细节,来到这个季节的果玛古市,必须要尝尝这里的炒栗子。
一边说着,威廉捏起一枚栗子,放进嘴里。好热。
虽然已经过了应季的秋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冬天呢。)
威廉骤地想起。
(说起来,快到我的生日了呢。)
不过也算不了什么事。就算威廉·克梅尔出生的第十七个年头迎来这个世界,那和现居此处的自己没有关系。现实中的自己早就超过了五百岁,因此威廉也没有深究年龄的兴趣。

——黄油蛋糕。
——我很中意你烤的蛋糕。下次我的生日,要拜托你烤个特大的蛋糕。

突然。
想起过去自己的话,捏起栗子的手停了下来。
对,了……
这对自己说,已然是无法遵守的约定了。
长久以来深深地扎进心脏,难以拔除的棘刺。
珂朵利交换了新的约定。两人都好好地守护了这个誓约。这些让荆棘的痛楚有所消弭,威廉自身的记忆也暧昧起来了,但是——
对这里的阿尔梅里亚来说,不是这样。
在阿尔梅里亚的眼里,距做下那个约定之日,还没有多长时间。约定,也还没有成为遥远过去之物。所以接近威廉的生日,对阿尔梅里亚来说就接近了实现约定之日。
那家伙……
违和感从意识的内侧刺激着威廉。
哪里有些奇怪。威廉明明感到异常,却抓不住根源。
……威廉先生真是个怪人呢。
呼呼地吹凉栗子的特多这么说。
突然的说些什么啊
刚刚明明不承认我是同伴,本觉得威廉先生会说‘我这才没有给你的栗子’之类的。结果威廉先生很自然地把栗子扔给我,稍微有点惊讶。
啊。
……不会是没反应过来吧
不是,怎么说呢。不是这样啦。这个就是那个,吃了栗子的话就离我家女儿远点。
哎,这么说可以吗?如果我答应了的话,阿尔梅里亚酱就会变成比栗子还要便宜的女孩子哦。
咕咕咕。
你这家伙嘴还挺刁钻的。
既然威廉先生配合我这些歪理,我当然乐意奉陪了。
性格还算不错嘛。
要是不能得到率直的恋爱,人类可是会变得很顽固哦。
呼呼呼。把滚热的栗子放进嘴里的奈芙琳,涨红脸颊眼睛热的咕噜咕噜直转。这孩子都在干什么啊!?一边这样叫着,露茜娅赶紧从公用水井里取水交给奈芙琳。没有习惯的话谁都会吃一次这样的亏啊,威廉产生了又好笑又怀念的感觉。
——呐,特多。问你一个奇怪的问题啊。
你问吧。
如果我……威廉有些迷茫……去了远方战斗没有回来。你能代替我给阿尔梅里亚幸福吗?
那是当然啊!什么啊最近有什么预定事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交给我吧!啊,虽然这么说要有点早,给可以用威廉先生的名字给孩子取名吗?
威廉觉得特多应该会这么说。
不要。
……嗯?
我才不要。这种事,即便是假定我也不愿意考虑。
为什么啊?我对你来说不一直是个障碍吗?
的确是个阻碍没错。我也想让你这个妨碍别人恋爱的家伙快点消失。但是,这是两回事。遵守不了的约定,我是不会答应的。
你没信心给阿尔梅里亚幸福吗?
那当然,没有啊。
特多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和那个女孩幸福地结婚的话,她所最喜欢的父亲’的祝福是必须的。所以那时候威廉先生如果不在身边可不行啊。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已经做好持久战的觉悟了。
啊,当然了。之后不管你多快消失都没问题。不如说快点给我消失吧。
是这样啊。
冬天的冷风,不断地夺走炒栗的热度。
威廉把三个开始冷却变硬的栗子一口气全放在嘴里,咔哧咔哧地嚼碎。
所以,威廉先生有到远方作战的预定吗?
嗯~……并没有。今天只是想问问而已。
不是谎言。但是也算不上真话。
的确是有预定。但那是已然一切都结束了的预定。自己确实去了远方战斗,而且再也没回来
……我啊,还打算再活五百年左右呢。想娶我的女儿,就凭拳头堂堂正正地来吧。
还真是堵高墙啊。特多露出开心的笑容。

我怎么听不懂那两个男人的话啊……那个准勇者君有这么大的女儿吗?今年多少岁了?
露茜娅悄悄地询问奈芙琳。
奈芙琳考虑了一下。
大概五百四十岁多一点        
奈芙琳理所当然的这么说到
露茜娅头痛似的按着太阳穴。


威廉按动门铃。
喀啦喀啦尖锐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没有反应啊。
好像不在家唉。奇怪了,应该从工会那里接到联络才对啊。
奥托尔什么的家门口,四人面面相觑。都已经来到这里,毫无成果地回去实在是太寂寞了吧。
露茜娅握住把手,旋转。
啊拉。
门是虚掩着的。
没有锁门呢。
哇,真是不注意。这边治安那么好吗?
嘛,不是正好吗。大概是出门了,到屋里等一下吧。
哎,等、等下,露茜娅前辈。
毫无踌躇的露茜娅进入屋内,特多跟在后面说。
以人类种的规矩来说,这样不太好吧?
这是例外。
这么说着,威廉两人也紧随其后。
像通常的狭小地域修建的集合住宅一样,这间公寓也没有太多窗户。虽然还是旭日高升的时间段,屋内却笼着一层微暗,一股和外界截然不同的寒气包裹着身体。
——嗯?
察觉一丝异样的威廉皱起眉头。
琳,小声地呼唤奈芙琳,做好准备。
仅是如此,奈芙琳就正确把握了威廉的意思。奈芙琳紧绷表情,轻轻调整呼吸,悄然无声地活化魔力。
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个时候,露茜娅在走廊冒冒失失地前进,把头伸进门里向内窥视,格拉希亚斯夫人,在的话拜托回应——
悄无声息的刀刃,迫近露茜娅的脖颈。

金属声。

……哈?
露茜娅发出茫然的声音。        
没有光泽的黑色刀身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挡住。
而挡开刀刃的,是工会向冒险者派发的普通小刀。不管是灌木丛,切断绳子,还是肢解野兽尸体,这小刀都是便利的好东西。但并不适合用来战斗。
咚!仿佛大锤重重地抡碎墙壁似的,袭击者的下腹部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黑色刀身、和将握着这把刀的隐藏在外套底下的男人一起,以极为凄惨的姿势倒飞出去。
哎?
从发出惊讶之声的冒险者身边穿过,威廉突入屋内。
除了刚刚被击飞的人外,果然还有另外三个头戴兜帽身披大衣的怪人,手持黑色曲刀向这边砍来。步伐毫无紊乱,甚至不带一丝声音。从动作上来看,三人全都技艺高超。
这把小刀已经不行了。
特多的身上顺手借来,经过刚才的使用,一半刀身已经卷刃了。要是再做一次同样动作的话,估计会直接断成两半吧。因此,威廉毫不犹豫地把小刀抛到空中。
威廉催动魔力,侦视咒脉。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就是说这群家伙不能使用魔力或者类似的力量。足够了。
稍微深呼吸、闭气——然后,全力冲刺。
其中一个男人毫无征兆地垂直弹起,要冲破天花板似的撞到屋顶,发出爆炸般的冲击音,剩下两人条件反射把视线转向那边。收起拳头的威廉再次移动起来。转移敌人的视线也更容易计算其视野的死角,这样无需假动作就能做到出其不意。威廉放低身子,滑进阴影的隙间,准确地猎取其中一人的脖颈。
剩余,最后一人。
威廉让一点空气渗进肺里,把声音抛在身后,以非常识的速度缩短距离。他接近最后一人的胸口,打算用重击侧腹的一拳结束战斗。
然而突然到访的一击,使威廉不得不在千钧一发之际选择回避。一瞬前威廉脑袋所在的位置,被黑色的刀身一闪而过。被刀锋划到的领部纽扣,在空中四散飞舞。
——识破莺赞崩疾了吗。)
这倒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因为莺赞崩疾是相当有名的。尽管真正能使用的人不多,武技的名称和内容却广为人知。所以即便自己不能使用莺赞崩疾,在对人战斗上有一定手腕的家伙,熟悉其对抗方式也并不奇怪。
我看穿了你的手段哦——那男人的眼睛似乎笑着这么说。
。)
在他眼前,威廉再次奔走起来。初期动作和刚才几乎一致,男人反射性地警戒起莺赞崩疾,并将曲刀横在其攻击轨道上。然后。
后脑被重重一击,男人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威廉还没有好心到接连使出已经被识破的招式。这次则是起手和莺赞崩疾很像的阳炎走法。而且一般人也想不到,同一个战士居然能够使用源流不同的复数的步法。那个男人,最后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人从身后打晕吧。

被丢弃的特多的小刀,终于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吓得腰都软了的露茜娅,一屁股坐在地上。
特多刚才是什么声音啊慌慌张张地跑进屋里。
奈芙琳——平息着澎湃的魔力,露出不愉快的表情。看来是因为没有出手的机会闹别扭了吧。
呼。
威廉把自己的心烦意乱,连同叹息一起吐了出来。
算不上苦战。但是这种程度的轻松取胜也并不能使威廉满意。
举个例子,穷极阳炎步法的纳维尔特里,在这种时候,估计能同时命中远处三人的脑袋吧;斯旺的话,应该能在一瞬间刻下拘束全员的咒印;希尔格莱姆大概连拳头都用不到,凭借一声爆音就能让在场的敌人昏迷。至于艾米莎……魔力爆发大概会把房子整个吹飞吧。
没有像那样压倒性绝技的威廉,只能用各种不起眼技艺的组合,应付不同局面的战斗。
所以,威廉把这些不起眼的武技磨练精通。这样即便一两种技艺
无法使用也不会束手无策,在大多数的战场上也适应了最合适的近身战。借此威廉不仅提升了战果,也让原本纳维尔特里调笑的最强的准勇者一名逐渐变得名副其实。
但是,应付毕竟是应付。这还是无法跨越那座高墙这一切都只是在高墙前无意义的蹦来蹦去而已
无论再怎么磨练已经自己能做到的东西,也无法掌握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东西。尽管能轻松地欺负比自己弱的家伙,赢不了强者的现实还是没有改变。
当然,为这种事消沉也无济于事,威廉很清楚这一点。强求没有的事无法改变什么。才能者胜任的工作,交给才能者来办才是贤明的判断。世界就是这样,把责任分担给不同的人。
——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手来守护。和希望自己变得强大到足以守护。
比起如此祈愿着拿起剑的一刻,现在的自己明明应该更加成熟才是……
……真厉害啊……
威廉被露茜娅呆然的声音唤回了现实。
难道,是那个什么什么真界的人吗!?
特多——意外地很快把握了现状。他抽出剑,毫不松懈的戒备着周围。还是挺上道的嘛,等级8,威廉不禁感叹。但是多心了,战斗已经彻底结束。
特多收起剑,威廉做手势指示特多道,你的工作在那边。
视线所及,一位老妇人正哆哆嗦嗦地蜷缩在房间角落处。
……难道是,格拉希亚斯夫人吗?
老妇人剧烈地点头。
太好了。
特多顿时笑逐颜开。
我们是从冒险者工会来迎接奥托尔先生的。这里已经安全了,请放心吧。如果可以的话,待会能不能和我们详细的讲一下事情的经过呢?
老妇人的戒备缓和下来。
特多为人和善,也比较会说话。无论威廉能够使用再多样的战技,也无法做到像特多一般待人接物。而且大概,那样才是做人的正确方式。

把沉睡不醒的男人,奥杜尔·N·格拉希亚斯带回了工会
顺便也把被五花大绑的袭击者们引渡给冒险者工会
格拉希亚斯夫人告诉威廉一行,在她准备迎接工会来客之时,那群家伙突然闯进来。他们悄无声息地打开门锁,控制住了夫人和沉睡的奥托尔先生。
也就是说,要不是冒险者的诸位及时赶到,他们可能就和奥托尔一起消失了。真是太幸运了,感谢星神们的加护等等如此这般,格拉希亚斯夫人热泪盈眶地重复着。
(星神的加护,呢。)
虽然知道星神已然不复存在,威廉还是选择了缄口不言。
古老的星神既已溃灭,企图消灭人类种的残存星神艾儿可沃克斯汀,反而被正式勇者讨伐(应该)。不管人类怎样祈祷,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聆听这些愿望的神明了。

那种,是需要勇者协力等级的敌人吗?
露茜娅如是问。
说的也是啊。要是对于一般的冒险者来说应该是稍微棘手一点的对手吧?
不不,说稍微有点棘手什么的。没有你的话我估计已经被杀了。
是怎么样的呢。从那些男人的动作中,威廉并没感到杀意。威廉只觉得,即便自己没有挡下迫近露茜娅颈部的一击,那刀也会在划破一层皮处停下吧。即便如此,生死大权还是掌握对方手里就对了。
是不是觉得被卷进危险里了?
冒险者和勇者之间,经常存在摩擦。
根据威廉本人的感想,这就是两者产生芥蒂的最大原因。勇者所在之处,即是凶险无比的战场。而且,面对危险的恐惧,使人丧失正常判断的能力。所以,勇者往往会被当作瘟神和危险的元凶。
从勇者到达战场的一刻起,哪怕出现一名死者。无论之后如何奋战,勇者都会被要求对损失负责,被投以都是你的错之类的石块,
而且不允许异议和反抗。对勇者来说,是经常有的事。尽管威廉无法习惯,至少可以坦然接受。
不会啊。受到帮助的我怎么会生气啊?
露茜娅爽快地答道。
话说回来……,我还有觉得你有点帅呢。
错开视线的露茜娅此时说。
仔细看的话,露茜娅的脸颊染上绯红。不会吧。
啊,抱歉、但是、不是这样。怎么说呢,并不是喜欢上你了什么的。勇者君看来竞争难度还挺高的,本身又有一个挺大的女儿,而且——
露茜娅一边啊哈哈地笑着,一边说着残酷的话。
威廉君看起来,不太像是会给人幸福的类型之类的
——啊,原来如此
不可思议地,威廉直率地接受了这句话。
这是无比正确的,描述名为威廉这个男人的一句话。
一直在祈祷着给某人幸福的威廉。
但是,在他内心深处,真的希望给某个人幸福吗?

——要是能给五年后、或是十年后的你幸福,对我来说是最美好的事情。这就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也好的,最重要的理由。

突然记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妮戈兰说过的话。
那时的自己,没有接受那份感情。
无法直视她想给予威廉·克梅尔这个个体幸福的意志,最后用当作没听到吧这样差劲透顶的语言回答。妮戈兰的话,大概连这份差劲也会微笑着宽恕吧,威廉就是这样贪求着她的温柔。
啊拉,难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会是让你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了吧?
不,并没有
威廉暧昧地笑了。
我是在想,你看人的眼光还真挺准的呢。


在夫人的许可下,搬运前威廉稍微检查了一下奥托尔的身体。
结果却出乎意料。
不管威廉怎样加强咒脉的视力,都无法找到加诸奥托尔身上的诅咒痕迹。威廉又动手检查身体各部位,确认瞳孔的反应,都没有发现异常。奥托尔先生好像真的只是在静静的沉睡一样。
——如果他是实验的被害者的话,我不可能察觉不到咒力的存在。他昏睡或许只是自然现象,和发动什么诅咒没什么关系……这样也是有可能的。
威廉低声自言自语道。
如果诅咒真的是随机发动的,圣歌队那边也无法把握诅咒对象。那些男人袭击过来,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获得昏睡者的情报,而应该是从工会处取得的情报。这就是纳维尔特里所说的内鬼干的好事吗——
自言自语在继续。
威廉。
既然圣歌队的研究目的是<>,昏睡事件可能是研究导致的不可控的副产物。圣歌队是不是在为抑制这一现象而收集样本?虽然这可以算一条线索那么疑问就是为什么未来的景象会以梦的形式呈现——
威廉。
给予不特定的复数人类预知能力?尽管无法理解其理由和原理,单从结果来看这种假设倒是挺充分的啊。可恶、想不通啊——疼疼!?
奈芙琳使劲掐了一下威廉的屁股。
……干嘛啊。
我都叫你了好多次,你却没有听进去
奈芙琳气呼呼地嘟起嘴。
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肯定有啊。不要一个人钻牛角尖。
轻轻地攫住威廉的衣袖。
感觉有点稀奇啊。你平常不都是毫不客气地紧紧抓住吗?
那是因为、放开的话,感觉威廉就要坏掉一样。
说起来,之前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怎么现在又这么客气了?
……因为我觉得放开手,威廉也不会坏掉的。
嗯?
我一个人的话,就会坏掉
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忘了吧。
只抓着威廉的袖子,奈芙琳走在威廉的旁边
这样啊。
像提小动物似的抓住奈芙琳,把她抱到自己身边。奈芙琳发出一声小小的哀鸣。
哈哈,奈芙琳果然很暖和呢。
……我又不是暖炉。
我知道我知道。
本想摸摸奈芙琳软软的头发……还是算了吧。
放弃抵抗的奈芙琳一边老实地倚靠着威廉,一边抬起头问道.
那么,到底是谁在做梦,明白了吗?
?嘛,总之知道的有阿尔、刚才的奥托尔先生,还有……工会那里有详细的清单……
不是说这个。
奈芙琳不知怎么的露出寂寞的表情,她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是某人的梦境。但不是威廉,而是比起威廉更清楚这条街道的某个人,不是吗?
——啊。
你忘记了?
不,不是这样啦。
这个虚假的果玛古市,如今和真物别无二致。
连谁也不会注意到的细节,都被完整地重现。越是深入的调查,越是长久的居住,越使得威廉得出这样的结论。
——梦世界是以某一个人的记忆制造的,现在看来这样的前提反而太奇怪了。)
从这条街道的再现度和奈芙琳所读书籍的完整度来看,梦世界是由复数人类的记忆拼凑组成的结论是比较妥当的。虽然不清楚这种事情在理论上是否可行就是了。
……嗯?)
一个人的记忆创造不出来的世界,再加上两个、三个人大概也不够吧。但是如果在加上上百人的记忆,会怎么样呢。
亦或者是千人规模的记忆,又会怎么样呢。
过去果玛古市的人口,大抵三千人左右。如果能将全员持有的记忆集中到一起的话,是否就能够再现,无限接近现实的这条街道呢——
……难道。
的确是个离奇的猜想。但同时这个猜想几乎能够解释,现在发生的各种特殊事态。
例如,在这里的每个人类,看起来都拥有自主意志和行动能力。也就是说他们和威廉、奈芙琳一样是被囚禁的一侧。大概当事人们在没有自觉之时,就成为梦世界的居民。这样话就说的通了。
如果是这样,这个世界的规模恐怕会很大。而恶魔一族的话,基本只能诱使单个人入梦。即使少数情况让复数人类堕入梦境,那也不过是一只手就能数清的数量。应该是有某种异常的力量,创造并维持着这个世界的存在。
那么,它的目的是什么呢?
尽管在这里生活至今,恶魔设下的使他们堕落的圈套,威廉和奈芙琳一个都没碰到。
真界再想圣歌队一系列的事件在乍看之下,似乎像是恶魔设下的陷阱,可是这样未免太过婉转。或者正相反,这个世界为了保证自己的整合性不被崩坏,不施加任何多余的手段只是忠实的呈现史实这样,威廉有这等感觉
这种行为,如果有什么意义的话。
(敌人的目的——就是让这个世界和史实一致吗?)
……不。稍等一下。再冷静地想想。
这个猜测大概并不正确。要说为什么的话,正是因为威廉·克梅尔和奈芙琳两人居于此地。
要和即将迎来终焉的地面世界史实一致的话,最初就完成的这个梦世界,就不会加入威廉和奈芙琳这两个局外人。身为异物的两人,仅仅存在就足以扭曲史实。
不应该相遇的人相遇,这本身就破坏了历史。
……即使是梦境、即使是伪物,阿尔梅里亚他们也就在此地吗?
嗯?
没什么。只是想着从明天开始在这里到处转转。
威廉无法确定敌人的目的,甚至连敌人是想要维持史实还是改变史实都不清楚。不明白的事再考虑也不会真相大白。这次,干脆一口气把历史搅乱吧。
就像今天击退真界再想圣歌队一伙一样,应该会对历史产生相当大的影响。按照史实他们本应该成功完成任务,入手了奥托尔这一实验体。没有达成这一点,或许会导致其研究陷入相对……甚至是巨大的停滞。
想要破环并脱离这个世界,首先要拯救这个世界。
至少,威廉现在是这样想的。

——有一种被某人窥视的感觉。

威廉蓦然回头。
时间临近傍晚的原因吗,街道里挤满了人。威廉朝人群看去,既没有面向这边的家伙,也没有看到熟人。
错觉吗。
威廉?
大概是精神高度紧张的缘故吧。就像看了映晶石放映的恐怖图像之后,会把窗帘的摇动误认为是怪物一样。
看来浮游大陆群远离实战的和平生活,夺走了威廉——这一历战的准勇者——常立于战场的平常心。
天快变冷了,我们回去吧。
嗯。
冬季的太阳很快就会落山了。
加入匆忙的人群,二人踏上了回养育院的返途。

5、绯色头发的少女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少女按着忐忑不安的胸口。
深呼吸几次,逐渐平复了呼吸和心跳。
隐蔽在无人阴影里的少女,拼命地抑制心跳。
怎么了啊。又是停下来,又是躲起来的。
少女的耳畔,原本什么都没有的虚空,响起女性的声音。
旋即,少女眼前的空气荡起涟漪。就像透明的玻璃酒杯倒满酒般,拥有澄澈赤银色鳞片的浮空之鱼,飞舞似的显现出姿态。
声音听起来不太可靠的空鱼,向着少女悄悄的说到。
……刚刚看到的那个男孩子,有点怪呢。灵魂的颜色没有消失。很可能还和现实中的肉体存在联系。
……怎么、可能……
啊拉。脸怎么这么红。看到有点好的男孩子,迷上他了?
不是这样啦!
少女刷地转向空鱼。
那个,不是威廉吗!他不可能在这里啊
威廉?……就是在浮空岛上遇到的,那位二等技官?
少女激烈地点头,脸颊如同蒸熟一样涨红着。
啊拉。话说回来,难道是那个?上周开始这个世界的时间突然开始转动,是不是因为这个新加入的孩子?
大概……是这样……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他不是很强吗?而且我们的目的都是要从这里离开要是率先亮明身份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帮助呢。
恐怕、不行。我应该被他讨厌了
少女不自觉的握紧拳头。
而且如果知道我是谁的话,那个人一定会,很痛苦的。
……你是想和初次见面的人构建什么麻烦的关系啊。
浮空鱼无可奈何似地摇动着尾巴。
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还是靠我们自己吧。虽然日期有些偏差,但相信很快,世界就会迎来终焉的‘那一日’。趁这个机会,我们要尽快找到并解放这个世界的你。
说着,空气里回旋起舞的鱼,溶入虚空中消失不见了。
嗯。
回答着,少女从小巷的阴影中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她张望着薄暮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那位少年的身影。
没有发现。他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果然还是很在意他的事吗?
……并没有。长相又不是特别帅,我又不像珂朵利那样没品位。
少女回首,再次踏进小巷。
还真是挑三拣四呢。
黄昏犹如拥抱大地似的逐渐伸展,而少女的背影也隐到这片暮色中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16-11-1 21: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蛋壳Cenzeyv 于 2017-1-21 20:00 编辑

第三章:  望月悲叹最初之兽-a piece of cake-
      
1.最初的一人
——啥?想要成为勇者?
仍然记得最初与师傅商量这个话题时他的表情。
   亦喜亦忧,既像是感到有趣又像是被惊呆了一样,总之那是一幅因种种感情混杂在一起而产生的复杂的表情。
          现如今回想起来……,这种感情的内涵即使是威廉也能明白个一半了。假如养育院的法尔克突然向自己宣布我也当勇者的话,自己心中涌起的复杂情绪大概与当时的师匠是相同的吧。
为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角色被他所憧憬,为自己的背影引导着他前进而感到喜悦
又为他心目中如同偶像一般闪闪发光的勇者印象即将被污染、破坏而感到悲伤。
明明还有很多实现理想的道路,却唯独选择了这选择了最麻烦的这一条,既为此而生气又对这种即使如此仍然追逐着梦想的少年的纯净气质感到爱怜不已。
——想要守护养育院?
——你是笨蛋吗,想要守护保育院的话其他方法多的是。到底是为什么要选择世界上最费劲的方法啊?
但是果然,还是感到有所不同。
那时师匠所担负的情绪,比我现在所感到的还要多出很多。
——知道啦知道啦,我教你,给你当老师。
——但是啊,我不相信你的才能。我可是尽可能的会把你甩开的,你可要好好的跟在我后面。

师匠说的话,正确到近乎悲伤。
比起威廉·克梅修这个人既没有才能,也没有领悟到从尼尔斯·D·弗礼纳哪里学到的剑术精髓,即使能够唤醒的圣剑也只是最低等级的量产品而已。
而且,还有那个之后不请自来拜入门下不知道哪里来的的傲慢女。她具备着所有威廉根本做不来的所有资质将勇者固有剑技全部修得并且单凭力量就能将一切不讲理的事情吹飞,甚至连最难以取悦的极位古圣剑她都可以轻松的唤起。

——你放弃也可以啊
——不要做这种不适合自己的事情,回养育院吧。

那时的师匠既没有高兴也没有生气
既不悲伤也毫无慈爱。
只是眼中充满着威廉所不知道的感情,温柔的苦笑着。


沿着流经市内的水路,供市民游览的人行道在延伸。
白天,这里是市民们休憩的场所之一。散步的人,慢跑的人,乘着小船在水上观光的人,为了讨要零钱而用小提琴演奏着欢快乐曲的人,支起花架将这些景色收入画中的画家——
但是当太阳落山之后,这些人一个不剩的全部都回家了。
现在,在这个被星空照亮的地方,只有一个男人坐在长椅上一边赏着月一边慢慢地倒着酒。
   ——终于找到你了,纳维尔特里听到了威廉的声音,那个男人缓缓的抬起了头。
哟,威廉……真是在微妙的地点见面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
威廉轻轻地回答着,挨着纳维尔特里坐下了。
难得你没喝醉啊
我果然还是不太喜欢帝国的酒,不管喝多少都没法痛痛快快的醉一场。
这只是因为酒的原因吗?
也没准有我自身的原因呢,即使如此也是一样,我和这酒之间没有缘分,只是这样罢了。
纳维尔特里一边这么说,一边将还剩着酒的瓶子轻轻扔了出去,黑暗中,河流的方向上传来了扑通一声小小的水花响。
乱扔垃圾是要罚款的。
要是他们现在还在的话我就去交。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会吝啬金钱呢。
唉,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当然,威廉并不是为了说这种话才到这来的。
关于真界再想圣歌队,我从各个方面调查了一下。
威廉一边恍惚地眺望着黑色的水面,一边说道。
所谓宗教,粗略的来讲,就是‘共同拥有某种常识的文明化团体。’无论是谁,在面对与自己拥有不同常识的对象时,都无法信任对方,因此持有不同信仰的教徒之间非常容易把对方的行为看作是非常识的,因此不断地发生摩擦。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每个国家都设立了国教以此统一国民的常识。
纳瓦罗缇心不在焉地微微点头回应道。
圣歌队的信徒都共同拥有‘现在的世界不是本来应有的样子’这一常识。在常人看来这实在是超越想象的非常识,与从心底相信这种事情的人是无法沟通的。因此他们与周围的人相互对立着。能够理解他们的只有拥有共同教义的人而已。所以他们的羁绊在内部十分稳固。而对外的冲突则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增强。一开始思考他们为了让真正的世界显现而将周围的不懂得真理的人一口气扫清这件事之后……。
唉,威廉轻轻地叹了口气
所有人,认知都有这样的偏差
纳瓦罗缇的瞳仁微微晃动。
继续说下去吧。
其实就是虽然在表面上看他们都是全都是一群奇怪的家伙,而在他们内部也有形形色色的人而已。圣歌队本身并非坚如磐石。
他们共有的常识‘现在的世界不是本来应有的样子’在这个基础上,信徒们对此的想法一分为二。觉得应该将世界复原为原有的样子的教徒和觉得必须维持现在这个虚假世界的教徒。并且,九十七年前圣歌队最初创立的时候,他们的元祖宣传的就是后者的理念。也就是说,本来的真界再想圣歌团并非想对世界进行大改造组织,对吗?
至少,你说的情报和我所知的并无矛盾,那么说完了吗?
没有,刚才说的那些只是对这些教徒中存在对立两派这个前提进行确认,我真正想问的是
威廉深深地呼吸然后吐出。
视线朝着水面,淡淡的询问道
你是属于哪一派的呢,纳维尔特里
长长的沉默
你是怎么注意到的,我是圣歌队这件事。
什么啊,真的是这样啊,我只是稍微的试探一下而已。」
威廉
半开玩笑的,别摆出那种表情啊。
因为负责去绑架昏睡者的教徒们行动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我就重新调查了组里的情报网。然后,就找了有人从奇怪途径获得情报的记录,沿着这条线索追溯过去,你的名字就浮出水面了。
还有啊。虽然一边说着怀疑其他准勇者的话,你却并没想离开这个只有我和你两个准勇者在果马古市。这也就是说,在关于背叛的准勇者已经不需要更多关于这件事的调查和警戒,你已经了解到之类的。
也只不过是有点引人怀疑而已,凭着这些就能断定我的身份了吗?
所以才说这一半是胡说的啊,剩下的一半就真的在试探了。
水面上响起了小小的‘啪嗒’声,大概是鱼之类的跳起来的声音吧。
然后呢?被你看穿身份之后我难道不想封口吗?你应该知道吧,我对暗杀还挺在行的。
你也应该知道吧,但是我对反杀也挺在行的呢。
威廉嘿嘿嘿的笑了。
再说了,你之前也不是说过。怀疑同伴是你现在的工作,什么的。
所以,怀疑你并不是我的工作。无论是圣歌队还是什么。我才不会认为我会被暗杀呢。
  真是乱七八糟啊
  怎样都好啦,反正我自己明白就可以了。
威廉耸了耸肩,
……我是想要尽力维持现在这个世界的那一派,和你说的大改造派的教徒在暗中是对立的关系。虽然比这更深入的事能说的不多,但你想问什么?
被这样问了,威廉稍微考虑了一下。
当然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但这其中值得向纳维尔特里去问的却并没那么多。
你们认为你们所谓的‘世界本来应有的形态’是只有一片除了灰色以外什么都没有的荒野一些奇怪的野兽四处横行世界吗
是的,我们给它起名为世界风景。
改造派的人们为什么乐于追求这样的世界呢?
他们的目地各有不同有的人想支配这荒野和野兽趋往战争。也有的人只是无条件的信任万物都应该归于其原有的姿态才是正确的。借用你刚才的话讲,这就是他们的常识。
所以你们,已经阻止了他们吗?」
这个……
纳瓦罗缇仿佛要说什么,却只是做出一副稍稍思考的姿态,沉默不语。
喂?
……没必要去阻止啊,他们的主力军早在两年前就被击垮了。剩下的只是一些下位的底层人员,人才和资源都所剩无几现在的话,已经组织不起什么太有规模的活动。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威廉想。
应该没法活动了?这不可能。现如今的昏睡事件难道不就是因他们而起的吗?
跟那些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无关,现在已经就快要破灭了
纳瓦罗缇用淡淡的口吻说着微妙而无法理解的话
现在对于人类这个种族来说,最为必要的是星神灵魂的碎片。现在正在为补充碎片进行着准备工作在那一日来临之前,肯定会赶上给你看的。」
我说,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要用专业术语的话你事先解释一下啊。
……嘛,现在真所谓是紧要关头。关于更详细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纳瓦罗缇暧昧的微笑着搪塞。
我能信吗
怀疑同伴并不是你的工作不是吗
话已至此,感觉再追问下去也难了。
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吗?
只要相信我并且等下去就好了,虽然我很清楚你的实力,但这不是力量能够派上用场的事情——啊,等等
突然,纳瓦罗缇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摇了下头。
只有一件事情,你清楚尼鲁斯前辈的下落吗?
混账师傅?
威廉冷不防的听到了奇怪的问题
我很久以前听说他去了帝都,从那之后就没了他的消息呢。没准过两天就会刷的一下在很糟糕的时机跑回来。他怎么了?
没办法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要是他回来了请务必马上告诉我。
说完这句话,谈话一结束,纳瓦罗缇立刻站了起来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应该知道将世界从终末挽救回来的手段吧。

       2工会的冒险者们

    果马古市的供应施疗院里,有一个传闻传开了
    听说半夜能在特殊住院楼里听到有人唱歌。
    既像是男声又像是女声,既像是老人又像是孩子的声音,唱的既像是情歌又像是怀念故乡的歌——这样一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声音在入夜之后从楼里的某处不知不觉的响了起来。
    当然也有人觉得是哪个住院的人唱的。但是现在住在特殊住院楼里的只有由于不明原因一直昏睡不醒的五名男女,而且因为他们被身份不明的武装集团盯上了,那栋楼全天都有严密的警卫防守,完全没有让人从外部入侵的余地。
如此一来,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种了。
被灰色世界的梦境所引导,持续着无法醒来的睡眠的患者们在唱着歌,用让人怀念又有点令人不快的旋律将周围的其他人引入与他们相同的梦境深处……

别再说这种话题啦!
露西亚哆嗦了一下
今天晚上我可是预定编入复制警卫里了呀!要是看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办啊?!
唉,因为前辈的反应太好玩了,不知不觉就没忍住。
特多大声的笑着,鼻头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重拳,倒在了地上。
用这种趣味恶劣的手法戏弄女孩子的话,迟早会受到教训的。」
……刚才的‘教训’没有算上的话,前辈作为一个女孩子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当然,在施疗院这种地方,总少不了这类鬼故事。
刮过小强风的第二天,薄命少女思念着未婚夫死去的故事就不知从来冒了出来,医院的患者之间都煞有介事地窃窃私语着。病房二楼的窗帘换成了白色的转天,憎恨生者的白色披风怪人的传说就出现了,孩子们听了兴奋的眼睛闪闪发光。
所以说,这其实可以不用想的那么多
歌声的真身没准是风吹开窗户的声音,或者是附近野猫的叫声,还有可能是这附近的房子里心情好的人知不觉的哼歌恰巧被听到了而已。所以这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可就算是这么想,该怕还是怕。
唉,……这种时候,,是不是要带个耳塞去比较好啊……
现在可是在做警戒,要好好的听清楚周围的声音哦
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这么烦恼啊?!
冒险者工会内某个角落的桌子上,两个人正向玻璃杯里倒着廉价的果酒。

对昏睡着事件的调查自那之后就没什么进展。昏睡者的人数在慢慢增加着。他们的性别年龄毫无共同点,从生活习惯和各自经历上也没找到什么能称得上线索的东西。
    关于那个所谓的真界再想圣歌队的根据地现在也没有任何情报。果马古市只是个人口只有三千左右的小城市,他们到底藏在哪里了呢?不,说起来,他们真的把根据地设在这了吗?
    一开始发起袭击的那队人马也是一直保持缄默,因为国际禁止使用拷问类的咒迹,只要他们不开口,就无计可施。
自从他们上次袭击之后,每个人都做好了今后还会再次面对像这次一样出现被害者的袭击的觉悟。然而这个觉悟,到最后都无意义的浪费掉。只有这或许可以当做一个好条件来思考
貌似已经发展成了冒险者工会无法自己应对的危险了……话说回来,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跟那个青年准勇者合作过了。他好像在独自一人在进行着什么调查因此他在工会里露面的次数变少了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和他见过面
……那个,关于威廉啊
?」
他好像,并没有结婚呢。
是啊。不过他个人好像就是养育院的实际负责人,所以孩子到是有很多就是啦。
唔,孩子吗
咕咚,露西亚一边想,一边往喉咙里灌了一口酒。我可不擅长对付小孩。
啊,但是,有很多女性都和他很亲近呢,而且这其中还有些很有名的人呢。
恩?比如说呢?
那个正规勇者莉莉亚·埃斯普利好像是他的师妹。
噗,酒狠狠地灌进了气管里。
还有就是咱们冒险者都知道的名字,就是那个人艾米萨·候多温和凯亚·卡尔特兰,他们好几次组队一同去参加战争呢
超、超过等级30的那个?!
冒险者们通过等级数字互相了解各自大致的战斗力。所以,超出这个量化以外的高手必然名声很旺。
威廉先生他自己好像也已经超过三十级了呢。
……唔
原来如此,她并不很意外。
以前曾经看到过他战斗的样子,怎么说呢,实力性的压倒
他自己怎么想?有说过喜欢谁吗!?
遇到了个很棒的人所以前几天已经求婚了的样子。
不妙啊,头撞着桌子。
我都没听说是谁,虽然感觉应该是我不认识的人。
……这下子,好像有些束手无策了……。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可是不推荐他哦。要是前辈有了男人的话,工会里就该出流血事件了。
特多猛地回过头。
与此同时,十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男人不约而同地重新坐到位置上装作看书倒酒看风景的样子。
虽然只对阿尔丽亚一根筋。但在这还有不少人把前辈当做目标哦?要是把他们全都弄哭的话,到底会出什么事,什么的
这种事情我才不管。
从与要追的女孩子没有半点接触的现状来看,这根本就算不上追求,只能说是仰慕。他们从没有想过真的把她追到手,只是不禁觉得她很好而已。既然这样,让他们哭出来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只不过是一年以后还是现在马上的区别而已。
那我现在心里想哭该怎么办啊。
建议还是全身心投入工作忘掉这事比较好。
工作……
墙上的报时挂钟发出了傻傻的‘咕咕’声。
马上就要到公营施疗院警卫交班的时间了。
……唔嘤嘤嘤。
趴在桌子上。
没关系的呀,现实中是没有妖怪的。
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就先诅咒你……
说了什么都没有啊,刚才的话都是骗人的。好啦快点起来去工作。
不要啊!好可怕不要啊!我要回家!

3为了谁

阿尔玛利亚感冒了。

……必须要去准备晚饭。
给我睡觉。
威廉把准备起身干家务的少女硬劝回床上。
晚饭的话纳妮提已经在厨房准备了。
那孩子一个人做我不放心。
以前他不是一直给你帮忙吗?所以没关系的。琳也和他一起干,所以不用担心她用火用刀。
不如说更该担心一下味道的问题。但这话实在不好说出口,威廉选择沉默。
但是
偶尔也休息一下吧,你本来身体就不好。
……话虽如此
虽然看起来并没完全被说服,阿尔玛利亚还是很听话,顺服的把头埋回枕头里、
感觉有些怀念
怎么了?
以前,我生病了,而父亲就在我的身边
恩?是吗
稍微回想一下。最近确实并没有这类的状况发生才对。
呐,偶尔也撒个娇好吗?
恩?
还能让我说着‘不要离开’并且握住你的手吗?
——这还真是稀奇啊,威廉思考到
阿尔玛利亚平时一直很坚强。既不发牢骚,又不把烦恼表现出来,从来不让别人看到自己弱小的样子。这样的她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握住手嘛?
恩,现在不知怎么就想这样。
阿尔玛利亚的手从被子下面不安分地探了出来。
威廉轻叹着单手握住了它。
这种事 不要让别人看到啊。
哈哈,法尔可在旁边估计很快就会学着做了。
那家伙……到底是想要变强还是想要撒娇,到底是选好啊。」
那孩子也在按照自己的方式在你不在的时候,他一边喊着‘我也要当勇者’一边努力着呢。
这样啊。
故事中的勇者活跃在被装饰成光辉绚丽的战场上。打倒邪恶而强大的敌人,和美丽的公主共结良缘。所有男孩子甚至一部分女孩子都憧憬着他们的生活方式
威廉认为这份憧憬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但这也只能是憧憬,并不是什么能够在现实中实现的事情。威廉自己也和那些纯真的少年没有两样,小时候憧憬着勇者,并有志于此。然而当梦想成真之后才发现,‘和想的不一样
    ——睡了吗?害怕?
    稍微有点呢
    阿尔玛利亚苦笑着,威廉感到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果然还是害怕自己万一再也起不来了呢。
    关于灰色的梦的传闻自那之后慢慢扩散得越来越广了。
    反复做那个梦的人最终会被梦吞噬再也无法醒来。传闻中还格外有些这样添油加醋的成分。
    就因为这个睡不着觉而把身体搞坏了,不要像一个孩子啊。
    虽然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会想那些事情。
    想得太多的话会变得更加奇怪。赶快忘了它睡觉吧
     
     她扑哧地笑出了声。
     呐,父亲
    怎么了?
    你回来以后,我每天都好开心啊。
    是吗
    奈芙琳也是又可爱又懂事的好孩子呢。
    是啊
    这样的生活,不可能一直继续下去的吧
    ……这个,的确,是这样
        威廉不可能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在被这个世界出现的<>杀掉之前,无论如何都必须逃走。
        当然,到了那时,也就不得不舍弃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了。
        无论是艾尔玛莉亚。还是特多,还是露西亚。还是法尔可。还是纳妮提。还是温迪尔。还是玛丽斯。还是密涅。还是迪托罗夫。哈市赫里斯……。
   无论是点头之交还是亲近的人。
舍弃所有的人再次出发。
确实,我们最近是又要出趟远门。
威廉重新轻握阿尔玛丽娅的手。
不过很快就会回来,咱们说好了
这是谎话。
这回我还带其他后辈回来,我觉得其中有一个应该跟你合得来
这也是谎话。
别担心啦,我立下的誓可是一次都没破过。
自不必说,明显到让人发笑的弥天大谎。
那场星神讨伐远征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也许对于现在这个世界这段历史已经被改写,但威廉还记得。他知道,自己无法遵守约定了。
……是呢。
阿尔玛丽娅温柔地笑了,仿佛赦免了罪人的圣徒。
所以就不要再担心奇怪的事情了,快睡觉吧。
这次阿尔玛丽娅温顺的点点头,闭上了眼。
紧握着威廉的手渐渐松开了。
呐,爸爸
怎么了?
明天见哦
————,晚安。
威廉退出房间,反手带上了门。



稍微有点意外,厨房里弥漫着香气。
锅里正咕噜咕噜地煮着看起来很好喝的汤。
别动,我好不容易做的。
踩在增高台上的纳妮提有些不满的说着。很好很好,稳重是很棒的,摸摸头奖励一下。
奈芙琳在一旁一边娴熟的用刀切着羊肉一边回过头。
怎么样了?
身体状况看上去很糟糕,以防万一就让她先睡了。
……担心她?
这是肯定的啊。
即使,这只是个梦
即使,这真是个梦
威廉迅速的回答。
这样。
奈芙琳重新切起了肉。
认为,这样就可以了。虽然寻找不从这里获救的这个理由对威廉来说并不合适不过
……不过什么?
要是让你困扰了,对不起。
笨蛋
威廉笑着摆摆手走出厨房。
吃醋吵架了?
纳妮提的提问钻进了奈芙琳的耳朵里。到底是谁教他说这种话的。
等做好了,端过去给阿尔尝一尝吧。她大概已经饿了
好!
童声欢快地回答。

汤已经做好了,但是阿尔玛利亚还没醒。
大家看她睡得很香就没有叫她。

第二天早上。
已经到了早饭时间,阿尔玛利亚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无论是叫她
还是晃她
还是拍她的脸
还是叫她的名字
无论如何这双眼睛都无法睁开了。

4望乡之歌

话说啊,那个关于歌声的传闻你听说了吗?
 果马古市公营施疗院的值班室里。一个穿着旧白大褂的医生一边整理手头的牌一边歪歪头
我也稍微听到过几次,好像说是,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呢。好像突然又听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流行过的歌的那种感觉。
那这么一说,果然是周围谁哼的歌吧。而且他还跟你差不多大呢。
别的医生一边搭话一边往桌子上放了张牌。
我还是对过不了多久虽然醒不过来但一直活着的患者周围有幽灵这样的流言就要传开了有点在意……‘战车’管上。
不过现在还没听过这种传闻呢。我也管上,两个‘骑兵’。
反正这也就是时间的问题。‘贵族’和‘从者’
桌子上交叠着堆满了牌。
其中一个医生皱着眉,嘟囔了一句畜生往桌上扔了几个硬币。
说到底能不能治好啊,那些患者
谁知道呢。本来他们就有好多地方挺奇怪的。普通情况下人昏睡个几天就会渐渐的衰弱,然后因为油泥呀什么的身体就会变脏。可是这些人一点也看不出有这些症状。
说着说着,他突然察觉到。
……那些巡逻的冒险者们是不是有点迟啊
为了对应武装集团的袭击,这个病房周围布着森严的警备。冒险者们定期在病房周围巡逻,每三十分钟就从这个值班室经过一回。
医生看了看表,距离上次看到他们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我哪知道,估计是拉肚子了吧,比起这个,快开局吧。
可是要是真的拉肚子了那就更得给他们拿点药了。
好啦好啦快点发牌,你可不能赢了就跑。
已经站起来的医生,又哎呀呀地嘟囔着坐回了椅子上。


与此同时。
包括那个穿着红色皮铠甲的女战士在内的几名冒险者倒在了月光与篝火都无法照到的暗处。
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受了外伤
虽然是这样,但是所有人的意识都完全被剥夺了。

并且就在这时
入侵者们披着融入黑夜的暗色外套一声不响的向病房内部入侵。
——等一下
入侵者中的一人用手语和唇语无声地组织同伴们的行动。

——这里有可能还藏着别的人。
——为什么这么想?
——能听到歌声。
他们竖起耳朵
——确实能听到。但是我不认为这会阻碍执行任务。
——同意,我们时间不多了,要赶快行动。
提出意见的男人稍微思考了一下,微微点头。
在黑暗中奔跑着,摘下病房的钥匙,溜进病房里靠近病床去确认那个正在睡觉的中年男人的长相。
——没错,是目标之一的奥杜尔·N·格拉希亚斯
入侵者取出、并展开了一个被染黑的搬运伤病用的大袋子,正要把连反抗意识都没有的奥杜尔往袋子里面塞
这时,奥杜尔睁开了眼。
诶?
入侵者不禁疑惑的叫出了声。
咣当一声,奥杜尔被扔到了地板上
——你到底在干什么?!
察觉到发生了紧急情况,入侵者们进入了警戒状态。在他们眼前,刚才想要抱起奥杜尔的那个男人就地倒下了。
黑暗中,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延展。
随后,一股铁锈味扩散开来。
………………
奥杜尔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双眼充血,嘴巴张到了最大限度,竭力发出无法辨认的声音。
——他是在唱歌?
奥杜尔轻轻晃着身体。
面对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侵入者们全都没有动摇。
虽然在进行必须悄声无息完成的任务时发出了一些声音,但是并没有被其他什么人发现。
本来该昏睡的对象抵抗了他们,但是要干的事情没变。只是稍微多加一些功夫而已仅此而已。但是
………………
袭击者们看到了
毫无头绪的出现在眼睑内部,不如说是要盖住了整个视野似的,不可思议的景色浮现出来。
那是一片灰色的沙漠。
既没有人也没有人造的街道,只有日月轮流升上天空,昼夜不断交替的世界。
而且,不知为何,这称得上奇怪的景色毫无缘由地勾起了他们一种无以言表的怀念。让人体会到揪心而激烈的乡愁。让人迷惑不解。
……
由于深陷混乱,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
他们动不了了。
腿动不了,手动不了,嘴巴动不了。
不要说是靠近奥杜尔制服他了,就连自己的手腕都抬不起来。不,甚至是悲鸣都发不出丝毫。
奥杜尔依然在用不像人发出的声音唱着歌。
啪嗒,啪嗒。入侵者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
某种暗红色的东西在洁净的地面上不断的扩散

5终结之夜,起始之夜

去见见纳维尔特里吧,威廉想着。
要是想防止毁灭该怎么做,维持现状真的能保护世界吗,有可能找到唤醒昏睡的人们的方法吗。有很多事情想问他。
威廉出了市里,顺着去工会方向的路走着,他想起自己连他的住处在哪都不知道。虽然仔细搜寻一番或许会找到一些线索,但这太花时间了但是现在威廉并没有这种悠哉的心境
他会把真界再想圣歌队的研究所当成根据地嘛?
要真是那样,想找到可是太难了。果马古市虽然地形不算太复杂,但至今为止在冒险者们的调查中还没有发现类似的地方。大概是使用的相当巧妙地掩藏手法,或者根本就是把基地藏在了地下吧。
地下。
啊啊,这么一说,之前完全忘了。
不是有那么一个地方嘛。这里那个鲜为人知,不知道有何作用又很宽广的地下设施。自己还是大概的掌握其具体位置。虽然不能确定那里一定和圣歌队有关,但这回还真是值得赌一把呢。

……这里 ,不是现实。
是精神的牢笼。被随意创造的,梦的世界。
虽然与现实的场景类似与现实中人与事物的气息十分相近。但这也只是为了作为一个牢狱的一部分制作出来的
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毫无价值。不,是不能找出其中的价值不然的话,就代表着自己想要回到现实中的愿望变得越来越淡——就是自己会有永远被囚禁在这里的危险。
反正当他们重新回到现实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
所以,这个世界里的东西最会后怎么样自己完全不知道。
这种事情自己不是一开始就已经接受了吗
这里的阿尔玛利亚他们不是真的。
    反正是到了最后就要舍弃的对象而已。
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失去他们其实都没有分别。是啊,这是无论怎样都好,甚至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情。
是的,自己对自己说了很多遍。

然而办不到

我才不管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在那里的可是真正的阿尔玛利亚
对着我,叫着父亲
让我陪在她身旁。
在我面前笑过,哭过,生气过,吃惊过,闹过别扭,撒过娇。本来已经再也不可能与他相见的她,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又能和他说话了。
不想失去这一切不是理所当然嘛。
威廉
被叫了名字回过神来。
他向下看了看,才刚刚发现,奈芙琳就在自己的身边。
自己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察觉,自己的视野已经变得十分狭窄
威廉正觉得有点冷,星星点点雪开始飘下来。
……不好意思,我表情很糟糕吗
深深地吸气,呼气。
虽然确实如此,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她说的话有点奇怪。
总感觉,情况有些不对
她一边说着一边回顾四周
威廉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平缓的坡道和连接着道路的小台阶,傍晚居民区特有的调味料的香味淡淡地弥漫在空气中。来往的行人不多,本来应该急着往家赶的行人中——
不知为何这其中有几个人在路旁停住了脚步,一直站着。
他们看的方向各有不同,有的看着天空,有的看向地面,有的直视前方。但是所有人的视线都没有焦点。
难道说……
威廉跑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看起来购物结束准备回家的年轻女孩旁边,她就那么提着放满蔬菜和肉的购物袋一直站在那里。说是失去意识了仿佛有点不对,她就那么忘我似的呆立在那里,
试着叫她,在她眼前挥手,晃她的肩膀,不管怎样她都毫无反应。
她的嘴唇微微动着,好像在说着什么。或者说像在唱歌一样。但再怎么仔细听也听不到声音。
只是简短的叫了一下名字,奈芙琳已经明白了威廉的指示开始行动。接近剩下的几个人挨个检查他们的状态。
趁着这时,威廉敏捷的燃起魔力,高高跳起,在坚固的的面上留下了鞋子的痕迹。他跃至比周围民宅高上好几倍的地方观察周围的情况之后落回地面。
这还真是……
在街市的某几处察觉到了起火
迷惑和混乱的声音也随着风传到耳朵里
难道已经开始了吗?
这可真是状况不妙了。事态进展的范围很广。并且,看样子无论在任何地方,都发生了同样的事态。
威廉芙奈琳跑过来,这些不动的人们大家感觉上都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还在活动的人们很平常,但是大家渐渐察觉到不对了。
在视线范围内变成这样忘我状态的人大概有两成左右。但是。旁白的人突然不动了这样异常的事件导致剩下的八成人开始恐慌——
难道是能快速扩散的病毒?
(不对,这可不只是不是那种程度的问题而已。)
恐怕是圣歌队里和纳维尔特里对立的一方终于研究出预想中的广范围无差别散播诅咒技术……大概吧。但总感觉有点奇怪。
突如其来,无法说明地感到眼前的情形很不自然。就好像本来应该毫无变化的持续着的生活中突然被某种事件直接覆盖掉一样——
先回养育院一趟吧。估计阿尔她们还在担心…——

传来如同肺中的空气竭尽全力一般,痛苦的悲鸣。
威廉回过头。
刚才的那个女人动了。
她向旁边那个大概是家人的男人肩上狠狠地咬下去。血一下子就出来了。活人的牙齿无法使出能咬碎生肉的咬合力,她的牙七零八落的掉了下来。
男人发狂一样拼命地把女人甩出去,女人摇晃不稳的身体平衡被破坏了。扑通一下倒在地上,然后又迅速站了起来。
    血红一片的嘴里代替剥落的牙齿仿佛有什么新的东西长出来了,粘滑而泛着青紫色的光,触手一样的东西。
把没事的人救到一边,向养育院方向走!
威廉边跑边喊,双手相叠从正面向着再次贴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姑且称做女人的东西的胸口。使出从希尔格莱姆哪里修习得到的熊掌技巧。用不破坏对方的身体的力道将她们打向了后方。
额?!
手感有点奇怪,又重又硬好像打在了铅块上。
没事吗?
手疼没关系,威廉重新跑回男人身旁。好像是伤到了大血管血不断地往外流。如果再不快点止血恐怕就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威廉撕破衬衫袖子想要过去抱他起来。
歌声……
他听到男人小声地说。
……听到歌声了……
那双失去焦点的眼睛凝视着天空。
那样子非常奇怪,察觉到这一点,威廉迅速退后。
灰色的、世界……好……怀念……
这可糟了。
男人肩上的血、咕嘟古都地泛着泡,伤口的内侧果然也有什么蓝紫色的东西长出来了。人,开始放弃为人
(骗人的吧)
并没有赶到混乱。
威廉冷静到可怕的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变成了某种像是人却又不是人的东西。恐怕真界再想圣歌队又耍了什么伎俩吧。
难以置信的传说在自己面前完全被证实了。
……假的吧
芙奈琳惊呆了似的嘟囔着。
这个,难道是
看来她也得出了和威廉相同的结论。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她一直在那片天空上和这家伙的同类们战斗着,并作为在那场战斗中殒命之人在这里一直生活着。
所以她是不会看错的。
   并且奈芙琳立刻察觉到了,半信半疑的叫出它们的名字
──突刺贯穿第二种兽──?」


   迪斯佩拉提奥专为同族相残而特化的圣剑
    诺夫特·K·迪斯佩拉提奥使用为了让人类相互残杀而存在的圣剑与<十七种兽>战斗。
关于这件事情,有一种假设,那就是‘十七种兽’会不会就是被改造过的人类这样

    如今,在这个以过去为模板的梦中,这个假说被证明了。
    这之后留下的只有和过去相同的结果了。
    人类
    人类这个种族
正如传说中的一样,生出了<>,变成了<>。而后。世界毁灭。



所有出现情况的人形成了像绳子一样的生物。硬要去比喻的话感觉它像一条大蛇。
不过当然,这并不是大蛇,它无头无尾无数,又滑又黏闪着光的针代替了鳞片。他们在它身上伸缩自如,有时起的是柔软的绒毛的作用,有时又变成锐利的刺枪贯穿猎物。
    这是在地上徘徊的<十七种兽>之一。在容易遇到的<>当中,他的危险度算是比较低的。这么说的理由很简单,它一次只能杀一个人。三人组团遇到他基本都能有一个或者两个人逃出来。再没有其他的<>有这么温和了。
这就是称呼为突刺贯穿第二种兽的东西

    威廉试着把路上没有被攻击的人们尽可能集合在一起。
听到他的呼喊人很快就集中了起来,做到这里的时候还算是比较顺利。虽然也扑过来袭击的家伙,但是因为他们动作很迟钝基本上还没伤到人就被轻易制服了。
但是就在整理出一个约二十的小团队时,计划失败了,本来应该没事的人们之中,一个小男孩扭住了他旁边的人。
虽然情况突变,但仅凭一个小孩子的体能和力量还没能让任何人受伤,他就被压制住了,问题在于这之后。不知何时就有可能遭到旁边人的袭击的恐怖感从内部破坏了集团。不顾威廉制止的声音,二十个人四散奔逃了。

    好不容易回到养育院,却没有人在了。
    连本来应该在床上睡觉的阿尔玛利亚也不见了。
    连本来应该反锁在屋里的孩子们也都不见了。
    叫了他们也没有得到回应,打开他们房间的门以后也没有看到人。就在威廉他们从那里赶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威廉摸了摸床铺,感觉不到体温。
    就好像从一开始就没人坐在那里一样。
    刚才那种违和感又出现了,仿佛直接改写了现实一样的不合常理的变化。
    哈哈……
    威廉失去了力气,仿佛立刻就要倒下一样。用手撑着墙壁坚持站着。
    他开始渐渐失去了现实感。
    啊啊,是啊,本来这就是在梦里。从一开始这些就都不是现实。
    这可真是个噩梦啊
    他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来。
    这个,是这样啊,创造这个梦的果然是个恶魔。大概是尸魔或者争魔之类的的吧。编造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来折磨我的神。
    威廉
    芙奈琳的声音像是在责问他
    ……我明白的。我不会逃离现实的
    已经确认过了,窗户和门完全没有被强行打开过的痕迹。阿尔玛利亚和孩子们应该不是自己离开的不可能是被闯入者带走的。如果要是有高手用心消掉了这些痕迹那就要另当别论了,然而并不能隐瞒绑架这件事所以并没有特地去做的意义
    这毫无疑问是异常情况。
    到此为止一直贯彻着再现现实的梦中世界终于露出了创造者直接干涉的痕迹了。
    敌人的目的是希望他们成为这个世界的永久居民。为此,在他们像过去那样被兽杀掉之前,创造者一定会使用某种手段把这段历史改写……之前的猜想并没有出错
    如果这个世界的阿尔也变成了<第二种>的话……要是就这样被她杀掉的话也不错啊……
    反正回到了现实世界自己大概也会死掉
    虽然这么说,但是永远被囚禁在梦中总是有些不甘心。
    如果是那样的话,至少让什么约定都没有遵守过的爸爸在最后,能守护他们所定下的最初的约定……,要是为了这样的说法而死掉,自己感觉也不坏。这比随随便便就丢掉性命要好上百倍。
    不过,对不起啦琳,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就要扔下你一个人了。
    不用在意,反正到时候我也会一起死掉的吧。
    威廉和奈芙琳的手指轻轻的缠在了一起
    ……别尽说些好像就要死了的话。
他像平常一样伸出手把芙奈琳的长发揉乱。少女也像往常一样嫌弃的扭开身体。

    ——来吧,来解开谜团吧。
    思考一下阿尔玛利亚他们在这个时机消失的意义。
答案显而易见,肯定是以自己最后面对的敌人有关。

    阿尔玛利亚一倒下街上立刻就起了异变。
    果马古市的市民们最先变成了<第二种兽>。
    本来的现实中,在果马古横行的应该是<第六种兽>
    这个世界恐怕关着曾经的果马古市民们大多数——甚至可以说是全部——记忆。
    根据这些记忆,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再现了曾经的历史。
    威廉和芙奈琳对于这个再现了历史的世界而言是异类。
   而现在这个世界,完全的是在为了让威廉和奈芙琳两人完全的迷惘在这里而运作。

    假说,反驳,臆测,直觉。
    看到的,听到的,感到的,想到的。
    全在威廉脑中开锅了一样的沸腾着。
    ——难道说
就在答案将要成型的瞬间。

    电铃响了。
    接着,有谁激烈的敲玄关门。
    阿尔玛利亚!大家都还没事吗!?
    传来了悲鸣般的呼喊。
    特多……?
     威廉终止思考抬起头,小声说出那个名字。
    那家伙竟然没事啊。
     称呼做欣喜但倍感空虚的感情,在胸中泛起
   法尔克! 温迪尔! 赫雷斯!」
特多把铃按的快要坏掉了,一边拿拳头砸门一边喊着孩子们的名字
……也不能把他放着不管呐。
    两个人一边苦笑从房间里出来。
   密涅迪特洛夫玛尔利斯纳妮提!」
    ……这家伙,难道要把我放在最后嘛?
    一边因此纳闷一边取下锁打开门。
    几乎是在拿身体倚在门上特多一下子就摔倒了。
    ……威廉先生!太好了,你果然没事!
    啊,是啊,现在看来我还没事。
    估计是在回来的路上经历了人间地狱般的惨像。特多的脸色仿佛马上就会倒下一样的苍白。
    阿尔玛利亚他们呢?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啊啊。
    威廉暧昧的点头
    太好啦……
    威廉抓住准备当场摔倒在地的特多,支撑着他的身体。
    嘛,站着说话怪累的,进来给你弄点茶什么的以后继续说吧。
    那个,在这之前请帮我保管一下这个。
    连站着都困难的泰德一边勉强地笑着一边把背着的大行李拿出来。
    那是收在皮革剑鞘里的巨大的两手剑。
    ——圣剑……
    是个不怎么需要勇者的适性也可以操纵的低位的剑。这是保管在工会里的东西,我暂时借出来一用。如果是威廉先生的话一定能让他好好派上用场的。
    这样说来,这家伙先去了趟工会,然后是从那里跑回养育院的啊。
    组合那边冒险者他们都还好吗?露西亚呢!?
    威廉不禁问道。
    ……还有一个东西,不对,应该说是还有一个人也想让你保管一下。
    泰德并没有回答,而是回过身。
    他身后站着一个少女。
    ——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穿着行装,看起来是个旅行者。
一头红色的长发粗粗拉拉地编起来垂在背后。和头发一样颜色的瞳孔,不知道为什么用像是很不开心一样盯着自己的脚尖
    一瞬间。威廉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深处闪过一丝既视感
    好像是在哪里看见过……不,应该说是在哪里有碰过面那样的感觉但是无论怎样都无法好好回想起来。
    她是在路上遇见的。之前和她一起还有好多人可是能跟着撑到这的就只有她了。
    带过来……不,我说你啊。
    请一定要帮帮她。我能想得到的安全的地方只有这里了。
    特多低下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快点进来吧。你自己可能没发现现在你看起来快要站不住了。
    不。我就到这里了
    特多笑着说。
    不是,你说——
    从刚才开始耳朵里一直回荡着歌声。
    他还勉强在笑着,但声音快要哭出来了。
    脑袋里有谁一直重复说着想回去,想回去。眼前也是,不知怎么了看到的东西都叠上了一层灰色。我已经快不行了。
    ——特多。
所以我不能进去
确实,之前总是被威廉先生你认为是对于阿尔玛利亚酱来说很危险的一个男人。但是在得到父亲’允许之前我已经决定要一直忍耐下去。我可不想让这些莫名其妙的歌声和梦把我的决心击溃。
……特多,你……
就是这样,抱歉了。
    用尽全力的
    泰德用膝盖支撑着直起身体,甩开威廉的手。
   之后的各种,请拜托了
    然后,他跑了出去。
    他的背影像被吸收一样溶解在了夕阳里。

    泰德的背影一直印在眼底无法消失。
直到现在,威廉才意识到,他是个很了不起的家伙。为了守护阿尔玛利亚和这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他选择消失在不为人知的远方。虽然也会不安,疲惫,害怕,痛苦,但还是选择坚持了自己最初的选择,坚持在最后一刻也维持着男人的荣耀
请帮帮她,特多最后这样说。这可真是胡闹的话。再这样的末世里到底做什么才能真正拯救一个人呢。
    还说什么之后大家就拜托你了。
    明明只是个等级8
    只是在勉强自己装帅罢了。


    红发少女苦着脸盯着眼前的咖啡杯。
    准确地讲是盯着杯里浓浓的浑浊茶色液体。
    阿嘞?难道说你不爱喝咖啡?
    女孩来回摇头回答着威廉。然后再次凝视着杯里的咖啡,怎么也不喝。
    果然是不喜欢,要不给你加点牛奶或者糖吧。
    女孩还是不断地摇头。
    仿佛下定了决心。
    她的表情决绝得像奔赴沙场的士兵,拿起杯子对着嘴一口气倒了下去。
    ………………额!?
    女孩脸上立刻通红一片。
    一把杯放回桌子上,两手立刻按着嘴边好像在无声地惨叫。
    哈呼哈呼哈呼。像条刚被捞上来的鱼嘴巴一张一合的动着。
    看起来好像很
     奈芙琳另倒了一小杯冷牛奶放到她跟前。少女好像在纠结是该维护面子还是解决实际问题,眼中有一瞬间的迷惑,然后直接抢过就把里面的东西都灌下去了。
    哈,,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
    好热……。」
    恩,这个我知道哦
   好苦。」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才说要给你加点牛奶。
    再来一杯怎么样?
    ……要牛奶。
女孩完全放弃了维护面子,怯怯地好像在害羞一样把杯子递过去。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看起来十五左右应该和克托利差不多大。但是大概是因为言行举止的原因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显得更小。要是不认真的话,没准还会认为旁边的奈芙琳要更大一些。
    她看起来像个旅行者,但又没见到她有旅伴。是本来一个人来旅行还是和旅伴们走散了呢。最糟糕的是没准已经变身为<兽>了,但还是不太适合询问
    并且,那个视线
    在少女把目光从咖啡杯上转移之后,如同寻找一样抬起目光注视着威廉。威廉假装自己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后,少女慌慌张张的移开了目光。
    这并不是什么善意的目光
    虽说如此,却也不是带着敌意的目光。
    仔细分析的话,大概是四分好奇六分警戒混在一起那种感觉的目光。
    我脸上粘着什么吗?
    询问奈芙琳后,她摇了摇头。
    ……果然是和她在哪见过吗……?)
    他回忆了一下地上的准勇者生活,果然没有这种记忆。颜色这么鲜艳的头发见过一次就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
    红色的头发。
    说到这个就想到克托利了。随着一点点的失去记忆她的头发仿佛被侵蚀了一样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也许是因为炉火光线明亮,他那时的红色和眼前少女的红发色非常的相似。之前的即视感大概就是因此而来的吧。
    ……那,那个
    少女抬起脸好像下定决心似的说。
    威廉……真的是那个威廉嘛。
    恩?啊,是啊。
    突然被叫了名字,威廉有点困惑的回答。
    嘛,我也没有名到会有那么多冒牌货……你知道我的事情?
    恩,少女点点头。
    啊啊,刚才从特多那听来的?
    少女摇着头。
    是在梦里见到的。虽然很短,但是好像……恩,是个很甜蜜的梦。
    ……啊?
    什么啊,这个。这话怎么像菜鸟的搭讪
    虽然以前曾经听说男女在命悬一线的极限状态下容易迸发爱情,但现在的状况已经毫无疑问的比极限更加危险了。
而且威廉不管怎么说也不会对这种给人感觉非常幼稚的少女有感觉的。
可以问你一个事情吗?
什么?
你知道莉莉亚吗?
当然,正规勇者莉莉亚·埃斯普利可是名声远超威廉的人。谁都知道这个名字所以她能说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在这个说出这个名字,而且问的问题还是知不知道让人感觉充满违和感。
这个嘛,呐威廉暧昧的回答着为什么要问这种事呢。
因为她是很重要的人。
少女呆呆的回答道。
莉莉亚是我憧憬的人呢。又强大又可靠,又潇洒。
这只是夸张过的印象罢了。威廉使劲忍着不笑出来。
作为人类最强士兵的正规勇者相当于对异种族战线的标志。所以教会一个劲地对她进行美化报道。比如说压倒性的强大以至于能够一击打倒龙。品性高贵从来不会舍弃弱者。穿着铠甲的身姿美到令所有绿鬼族闻风丧胆,四处躲藏,等等。
怎么可能
打倒赤铜龙的时候少说也花了半天的时间,即使有弱者在身边也不会天真到判断错根据状况该干的事情的顺序,教会送给她的全身铠甲只穿了一次就喊着‘碍事’送了回去。
威廉所知道的真实的莉莉亚,是个豪放、马虎,热情奔放,自由自在的家伙。
而且她是个真正意义上勇敢的人。
就在威廉想那些事情的时候,少女一直不停的赞美着莉莉亚。
明明有喜欢的人,却把那份感情隐藏起来,为了让那个人幸福而把自己让自己幸福的机会舍弃了。即使知道自己将会消失也毫不迷茫的战斗着。啊啊,这就是所谓的人类……所以,我看着莉莉亚就感觉她教会了我很多。
她还真是个不错的典范啊。
其中好像混着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在。大概是在某处直接见到了莉莉娅,并且恋爱之类的谈话聊得很旺盛吧
莉莉亚和恋爱话题,天啊。简直不搭到像个笑话。
我想成为像她那样的人啊。这就是,作为我自己最一开始的梦。大概,即使我自己死后碎成无数也会一点一点的残留下来吧——。
你在说什么
少女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
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啦。忘了吧。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希望你能记住。
什么啊,到底要怎样
……你是什么人?
奈芙琳小声地嘟囔着。
看着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平静不下来,有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大概,是错觉吧,不要多想比较好。
将杯子里剩下的七成牛奶一口气喝光,少女呼出了一口气
冷静下来了?
她坦率的点头。
好,那接下来虽然对不住,能不能帮我看家呢。
诶?
少女的表情变得呆然若失。
我们有事必须出去一趟。
威廉对奈芙琳使了个眼色。
在这其间我们想把这破旧养育院托付给你。可以拜托你吗?
你要去哪?
我有必须去见的人。要闯进他的地盘顺便倒了他的老巢。
那我也跟过去。
不行,很危险。这里是安全的——虽说也不是绝对安全,但这里稍微好一点。既然那个小鬼拜托我帮你,那我绝对不能再让你面临危险了。
恩,少女轻哼道。
能不能再好好的回来呢?咱们约好了?
——这个。
现在的他们,是要去和创造这个世界的人对峙,这场战斗的结果,不外乎破坏这个世界或者战败两种,无论是哪种结果,他们都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法遵守这个约定。
不好意思,这是不可能的。
反正只是口头约定,说能回来就好了……威廉这样想着但是并没有说出口在这个养育院里,这种事情最好不要不断重复
他抓住靠在墙边的圣剑的剑柄,把剑扔给奈芙琳。
量产型的汀德蓝系列圣剑,比起奈芙琳可以作为适合者去使用的萨尼亚虽然差的很远,但是欧路兰铎还是以高性能和稳定性而著称的。虽然比不上高位的剑,但是在准勇者之中它的评价还是很高的,称得上帝都工房的杰作。
我拿着它真的可以吗?
我就算是徒手也多少能战斗,但你没有兵器的话就糟糕了。
威廉向抬头询问的奈芙琳说。
那就走吧。
他们只把背影留给少女。


——你难道就没有更多的想要对他说的话吗?』
一条飞鱼缠绕着红色的少女渐渐显出身姿。
『好不容易能认识他,一边撒娇一边跟他表白不就好了?』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少女摇摇头
『喜欢威廉的不是我。我不喜欢那样一点都不好的人。』
『真是顽固啊……算了先不说这个。』
飞鱼在少女身边灵活的转来转去。
『但是,坦率的把咱们的来历全都告诉他们的话,就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吗?咱们的目的和那两个孩子的目的大致是相同的吧,我觉得两方光明正大地合作起来胜算应该更高吧。』
…………
『不管有多恨你,但是他也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缓急的人不是吗我觉得这是开展共同作战的机会。
这个,倒确实是这样。
那,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少女一边说一边透过窗子望着威廉他们出发的方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让我跟过来的时候,有点开心。
『哈……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什么?你看出来了?
只是觉得真还是你的风格啊。
飞鱼有无语的说着。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似的,它突然问
『话说回来,第一次的黑咖啡感想如何?
好热
少女迅速答道。


奈芙琳伸出幻翼飞向天空。
威廉用魔力强化了足力,在屋顶之间飞跃。
两个人一边俯视着一群群聚在地面道路上的<突刺贯穿第二种兽>一边沿着街道飞奔。
创造这个世界的不是恶魔,而是<>
屋顶的瓦片不断从威廉脚边弹出去。
并且,就在刚才,<>才从这个世界上出现在变成<兽>之前,是作为一个一个人类生活的。所以并没有操作这个世界与我们进行接触。
但是,这个世界也终于来到了今天。散步到四处的诅咒,导致<兽>的出生。而后创造主获得了他的机能。所以在这个瞬间,创造主开始直接操控这个世界。阿尔玛利亚他们之所以会移动,这也是因为创造主需要这么做。」
目前街道上各处都能听到大大小小的悲鸣声。
虽然现在还有一些幸存者,但很快就会一个人都不剩了。
……不是很明白
威廉认为这很正常。
无论怎么讲,连说了这些的威廉本人估计都没能真正明白现在的状况如何。
只是,威廉在冥冥之中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然后描述着这种感觉。并不觉得很有道理,也没有十分的确信。
嘛,先不要在意这种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世界比较忠实的再现了我们世界五百年前的样子,这个世界的延长线上有我们的世界存在。
在我们那个五百年后的世界里残留下来的东西,在现在这个世界里应该也有。
威廉从教会的塔尖上跳到能俯视中央广场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
奈芙琳下到了那旁边。
恩,根据坐标来看,应该就是这
这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广场上怪兽们渐渐聚集了过来。
说不定就在这些<第二种>里面呢,对吧?
当然了。
威廉简短的回答,握紧拳头摆起架势……本来是准备如此,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些异样。
身体有点嘎嘎作响。
这种痛苦的感觉非常难忘。
……这个梦接近尾声了吗)
现实中的自己,虽然还没有死掉,但是身体已经宛如一具尸体了。骨头碎得不成形,肌肉极度萎缩,内脏无法工作,肉体支离破碎,即使倾尽所有魔力燃烧起来生命力也应该马上就要枯竭了。
现在这个现实开始迫近自己了。
(话虽如此,但暂时还是能动的。)
调整呼吸,重新握起拳头。
跟过来。
还没等奈芙琳回应,威廉就跳了下去
下落的途中,威廉以教会的钟楼作为脚踏点进行加速,以远远高于自由落体的速度落在了广场中央因缺乏维修而荒废的小喷泉里。
他把拳头一下子插入大地深处。
斗旋翻转流淌停止,连同在打击已经成型之物的同时返回过来的所有反动力,将这一切用任何方式表现出来的力量统统的集合到一起。对人武技来说都不足以形容,甚至说根本不能称之为拳法的一种及其歪门邪道的攻城舞斗法。
龙烂劫鼎。只有在需要崩裂大地打倒巨龙那样强大的力量时才会选择使用的招数。是种不讨喜的野招数,但是现在正是时候需要它的威力。
当当当。受到刚才那一脚的冲击之后,大钟发出扰人的鸣响。
比这稍稍滞后一些,广场上石砖开始龟裂崩坏,然后向下崩塌。
当然会这样了。
五百年后,他曾经被格里克带着和克托莉一起进过一次果马古市地下那个广阔的谜一样的巨大设施。在浮游大陆群的调查队发现它之前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也就是说,这是连果马古市里的冒险者们都没有发现的,这个地方最后的秘境
……唔)
用这样不在最好状态的身体去使用龙烂截鼎无法抵御它暴风般的力道,导致拳头上还留有反作用力,右拳皮肉崩裂,几乎要波及到骨头。
但是还可以动。
在这里!
威廉把身边的<突刺贯穿第二种>交给奈芙琳去处理,自己纵身跃入眼前的黑暗之中。


地下设施有几个不可避免的问题。
这其中一个是采光问题,一个是换气问题。在没有阳光的地下人要想活动就必须要用火,但用火过度就会导致空气不足。想要获得足够多的空气就需要足够大的换气窗口。所以,本来这个谁也发现不了的地下设施就不是很实用。
(浮游大陆群他们有灯晶石,这方面就要比现在好很多……)
威廉也稍微考虑过这些怎么样都好的事情。
就是说。地下会非常的暗。
威廉从来没学过使用暗视术或者采光咒,也就是说,他目前要探索这样的地下迷宫是没有技术支持的。刚刚虽然迫于形势大刀阔斧地闯了进来,但这之后可就不能再做这种不像样的事情了。
奈芙琳点燃一点魔力,把汀德蓝换起,刀身上的的裂缝里渗出淡淡的光
要不要再亮一点?
不用,这样就够了。
被称作拯救人类希望的圣剑,现在当做火把使用
虽说要是真的带着一把火把就好了要是格里克在的话,就会取笑威廉根本什么都不会准备吧

威廉在黑暗中打开了一扇手边的门,环视着周围被淡光照亮的空间。
这是一间很脏的屋子。桌子,架子和床上随便堆放的纸像小山一样。那些研究书、论文、潦草的笔记存在感异常的高,仿佛在宣告他们才是这个房间的支配着。
应该是个资料室吧。
威廉一边想,一边试图在房间里找到路或者门之类的,但没什么收获。
威廉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把墙壁啊地板啊破坏掉进行前进毕竟在这么暗的地方被<突刺贯穿第二种兽>袭击了也不奇怪。现在自己虽然右手还有些疼,强行抄近路不是没有风险,却也值得一试。
……这个
奈芙琳小声说着捡起了一页笔记。
研究资料?
应该就是一些研究如何把人类变成<兽>的咒迹研究之类的吧
——感觉稍微有点不对呢?
威廉从反应微妙的奈芙琳手里接过笔记看起来。哇,字好丑。
……‘维基特斯’是什么?
什么?
那就是星神啊星神,最初创造这个世界的一堆人之一。
是在很久以前在空无一物之处创立世界的存在。他们让大地铺满绿植,海里溢满碧水,给人和其他生物以生命,将世界修整成那种形态。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自己的灵魂赋予人类,渐渐消失了。
前段时间,那些残存下来的星神觉醒了。不知为何与其部下地神一同与人类为敌。经过了巨大的牺牲威廉他们终于将其击退,然后经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到了今天
他们并没有创造世界,而是将其改变。
诶,是这样的啊。
不愧是宗教组织,连研究组扔掉的一页笔记里都对神学进行着这种程度的讨论。
在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世界就在那里,并且有不成熟的生命存在。但是,这并不是维基特斯他们所希望的。所以他们对世界上所有的东西使用诅咒——
不不不,这种话以前在哪都没听过啊。
……威廉?
算了他放弃了继续读下去如果让神学者看的话可能会发现些有趣的东西,但是总之,这些和现在的事情没有关系。
他再次打量起这间堆满纸的屋子。
——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交战的声音
威廉
啊,我听到了
发出声音的地点离得不远,能听出具体的方向。那里肯定有人,不过恐怕还有些别的东西。
他们从屋里向着那里在黑暗中飞奔。

奈芙琳展开的幻翼奔走发出的光足够照亮周围。
连墙上贴满写着 ‘禁止乱涂乱画’标语的纸都能看得清。
在白墙上贴纸的间隙里潦草地写满了算式,咒语,文章。
——人类增加的太多了,终于开始触及咒的界限。
——人类这种生物从一开始就不必要存在。
——制造这个种族是星神最初也是最大的错误。
他们一边几乎不过大脑的浏览着这些人写的话,一边在昏暗的通道里奔跑
——星神啊,你们为何创造人类!
——你们的乡愁,给予了这片土地什么,又夺走了什么!
难看的字胡乱写着悲鸣似的话



被大卸八块的<突刺贯穿第二种兽>们堆成了尸山。
纳维尔特里就在旁边靠墙而坐。
……呀
他察觉到有光靠近,尽力抬起头。
往常那样笑眯眯的脸现在看起来毫无生气。
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威廉啊。你竟然会找到这个地方啊
他胸部之下都被血染成了鲜红色。腹部的肉几乎有一半都变成了乱七八糟的肉块,估计其中混有不少的针吧。
不管怎么看他都活不成了。
现在他还能保有意识是因为他的圣剑拉辟蒂姆斯比鲁斯还在工作着。在高位圣剑当中,这把也是拥有着其特殊第一无二的能力。这把剑在启动时会出现强制调整使用者的身心状态的情况。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堵住伤口或者止血,凭借拉辟蒂姆的力量无法阻止必然造访的死亡。
旧的咒力量已经很弱了。所以,必须对人们再一次施加咒。但是已经办不到了纵使得到了神骸,把他的灵魂碎成千万片,也再现不了星神的咒了。
……纳维尔特里……?
拉辟蒂姆斯比鲁斯渐渐失去了光芒。
纳瓦罗缇的魔力渐渐熄灭了。
只有我们的话什么都做不了……无论如何……都需要‘异邦人’的知识。
他已经不再看着威廉,而是盯着遥远的某处一动不动。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伸向天空的手渐渐落下。
从前总是带着戏谑微笑的大胡子,因为痛苦和苦恼被定格成了一幅扭曲的样子。
喂,你突然之间说的什么啊,根本就听不懂啊。
威廉无法抑制地大骂
你怎么死了!怎么失败了啊!你竟然能拯救的话,就给我做到最后啊!你不是勇者吗?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威廉
他握紧拳头。
自己觉得揍他一拳也无妨
但还是算了。也不能说是为了代替这种冲动,总之他把掉在地上的拉辟蒂姆斯比鲁斯捡起来。
你们原来为何而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反正已经是注定的结果,已经不能进行反转。不过啊
燃烧起魔力
高位圣剑拉辟蒂姆斯比鲁斯并不接受威廉。仅仅从剑上的裂缝里透出微光。它现在只是一把发光的大刀,圣剑原本是为了对付能力超过人类的敌军而造的,可眼下这种情况它没法发挥应有的的威力。
我来拿着?
奈芙琳问道,威廉摇摇头,
我来就好
他回到通道里,黑暗包裹的设施有一处透着微光。

6.这个世界终结之前-C

这是一间没什么装饰的大屋子。
屋子中间有一根发着淡淡光芒的水晶柱。
柱子里浮现出不计其数的脸。他们带着微笑的,叹息的,喜悦的,悲伤的,惊讶的,安详的,狐疑的,愤怒的,胆怯的表情唱着歌。
在柱子中间的高度上有一个船头雕刻一样精致的水晶制半身少女像——
……<望叹最初之兽>
奈芙琳叫出了她的名字。
威廉也听说过这个名字。从五百年前到现在为止依旧是对其一无所知,甚至连其究竟有没有威胁都无法言明的,满是谜团<十七种兽>的最初的一个
……世界上第一个堕身为<兽>的,究竟是曾经作为人类的谁呢
真是的
威廉向它走近一步
全身上下立刻赶到迸裂似的疼痛。或者说自己身体各处的皮肤在不断地开裂,不过说起来,其实在被关进这个梦之前,自己早就已经满身是血了。
幸福的梦即将在此终结。
现实中的家伙不是在养育院而是在这里变成了兽吧。所以才从床上消失了。要在这里与她对峙威廉只能效仿现实中的自己了。
琳,不要过来,你接近的话会因为魔力暴走死掉的。
他一边说着又走近了一步。
扑哧一下大概是什么脏器坏掉了,威廉往上冲的血块硬推回胃里,只从唇边落下一滴血。
没事,不,虽然说不上完全没事但是不管怎么说还能走,还能更接近她。

——本来应该更早察觉到的。
只要扫尾思考一下的话,就肯定能找到的这个违和感
从在这个世界苏醒开始,直到今日。
一次都没有提起过与自己曾经的约定。
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欢迎回来
呐,阿尔梅丽亚。
即使呼唤也不会有人回应。
威廉又向前走了一步。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出现了裂痕。他用拉辟蒂姆斯比鲁斯当做拐杖勉强支撑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
咱们还没说黄油蛋糕的事呢。
威廉没有说这个,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是假货。自己并不是回去了,而是被囚禁在了这里。他这么想着就没有提。
但是阿尔梅丽亚为什么没有说呢,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应该以为威廉真的遵守约定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才对。但是她从威廉醒来开始,从来没有提起过约定的事情。
能解释这个矛盾的里有一个。
也许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到,阿尔梅丽亚·蒂芙尼还没能迎接到归来的父亲

——……父,亲……——

水晶的少女用不成人声的嗓音回答着。
那个声音威廉听的清清楚楚。
你还真是个笨蛋啊。一直在等着我回来吧。
他脸上浮现出苦笑。
比谁都早就变成‘兽’了,又把几千人都关在这个梦里,在自己身体里把将毁灭的果马古小心翼翼的保存了五百年,一刻也不放弃的一直等着我回来吗?
他向前一步
大概身体又有哪里坏掉了吧。
全身上下疼的地方太多,已经搞不清楚具体是哪里疼了。
一直……在等着这个世界的我到这里来吗?
这本来是个不会实现的愿望。
岂止五百年,即使跨越永恒也不会有进展的愿望。
这家伙一直负担着这种东西在这里独自唱着。
在这由三千人梦境构成的小牢笼里,一直一直,像坏掉的八音盒一样。
真的……真的对不起啊,阿尔梅丽亚……
他又向前一步。
已经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了。

在这里对她说我回来了算是实现她的愿望吧。
在这个小小的牢笼里回到她身边的约定算是已经被实现了吧。
然后威廉下次生日的时候她就能亲手烤一个极品黄油蛋糕了。
然后自己吃到自己无论如何都吃不下的程度
这样幸福的幻觉现在就在眼前。

威廉高高举起握着圣剑的右手。
——调整,开始——!!
形成的圣剑拉辟蒂姆斯比鲁斯三十五道护符解开了咒力线的束缚,像弹出去一样,在威廉周围散开。
左手抓住化为坠子垂在自己胸前的言语理解符咒,把锁链扯掉。在梦中好像无论怎样都不会掉下来的它在威廉手上发出格外强烈的光。
将其当做地三十六个碎片,替换了进去。
……然、后……」
圣剑出现是若干符咒的力量之间经过复杂的牵制与干涉所产生的一种现象。这种微妙的平衡一旦被破坏圣剑就会立刻崩坏。因此,调整圣剑本来是只能在整修设备的工房里技术熟练的技师们的指导下进行的。
威廉分裂了脊髓回路。几乎一半的咒力线都断了,失去去向的魔力几乎把拉辟蒂姆斯比鲁斯形态下所拥有的机能都冻结了。没关系,他把残留下的咒力线乱七八糟的相互连接,维持着剑最基本的功能。只要这样就够用了。
敲击作为核心的水晶片,解除调整状态,三十五个符咒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变成了一根不怎么好看的棍子。
然后,威廉把这把剑,
这把守护心的剑和连接心的护符粗鲁混合后得到的剑,
干净利落的插入了水晶像的心脏。

——啊——

歌声停止了。
威廉露出了微笑。
对不起啊。
像是发牢骚,像是说私。
没能遵守约定。
只有这一句话可以说给她听。

水晶像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这裂痕迅速扩散至其全身,在像千万个铃铛发出的鸣响一样的声音中,对月哀叹的最初之兽四分五裂。
分崩离析的前一刻,少女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像赦免罪人的圣徒那样,对父亲撒娇的女儿那样笑了。


大地开始震动。
天窗墙壁和地板一齐开始崩坏。
威廉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自己被卷入崩毁的屋子,向下坠落。
自己的身体仿佛飘了起来,时间的概念在渐渐消失。
嘹亮的歌声直接响彻在意识内部。
视野逐渐被灰色侵蚀。
(什么……?)
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这就是果马古的人们听到的歌,梦到的景色。
来自本源的冲动在呼唤着人变成<>
悔恨像风暴袭来,过于怀念无法重现的过去,无法分清这些回忆与现实的区别——所以创造了梦想的世界,并且将地上所剩余的最后一个人类,把自己吸了进去。这充满力量和执念的精神体正是<叹最初之兽>的本质吧。
这之后,失去了作为容器的阿尔梅利亚,它只好进入在场的另一个人体内——他也是地面上的最后一人了
……是这样啊
人正转变成<>
反正,我自己也不可能有什么例外,呢……
他并不感到意外,虽然来得晚,但这结局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
我到底会变成什么兽呢。
自己到底是毁灭世界的十七种兽中的哪种呢。
哪种都好,哪种都没问题,反正身边还有拿着圣剑的奈芙琳。即使威廉变成了兽,变得会对浮游大陆群和这里的居民们露出獠牙也没关系,她一定会杀了他的。
所以只要笑着接受这个结局就好

威廉……!!

身体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抱住了。
睁开眼睛,灰色还在视野里扩散。
奈芙琳抱住了浑身是血的威廉。
……琳,你?!
<望月悲叹最初之兽>残骸里涌出的什么东西从威廉全身的伤进到了他体内,同时,几乎一样多的东西也进到了伤痕累累的奈芙琳体内。
……你……什么……
虽然说不出话,但他想问的奈芙琳应该明白了。她把紧闭的眼睁开一条缝,看着威廉的脸。
我被!阿尔玛利亚拜托过!
她大喊着回答威廉。
她说因为父亲老是那样,总有一天会去什么危险的地方,那时她要是没在你身边,所以,就拜托了我
威廉意识里反复响着的歌声变弱了一点。这就意味着那歌声正在侵入奈芙琳的意识。
她说爸爸虽然是个老古板,但无论如何都拜托你要照顾他啊!
这是什么啊
什么时候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了。
所以……所以……
歌声耳边盘旋
奈芙琳再次闭上了眼睛。
啊,可真拿她没办法。我们家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坚强,这么温柔。
艾瑟亚。提娅托。兰朵露可。诺夫特……
威廉的思绪飘到了天上。
珂珑帕尼巴尔呀还有菈琪修她们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妖精女儿们的脸顺次在记忆里浮现。
充盈心中的怀念让他不禁翘起嘴角。
(虽然可能有点麻烦……我们的最后,就拜托你们了……
威廉用尽仅剩的力气抱进怀中温暖的人。
静静地闭上了眼。

7.鲜红长发的少女

巨大的冰块里封印着一个小孩子。
红色的长发,温驯沉静的表情。
胸口上却有一道又深又大的刀伤。
身上明明有着无论怎么看都是致命的伤口,但那孩子遗体的脸上却带着柔和的微笑,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找到啦。」
同样有着红色长发的少女从黑暗中靠近。
『呀——这地方真危险
少女眼前飘着的空鱼微微抖动胸鳍像是在表达自己的胆怯。
『时间很紧,再迟一点是不是就赶不上了。』
能赶上,没问题。
『现在还不是能从容的说结果一定没问题的状况哦。』
我知道
少女抚上冰块。
本该坚硬的冰块表面荡起波纹。
啪嚓一声巨响冰块瞬间变成了大量的水,向四周飞溅。
哇哦
全身淋湿的少女闭紧眼睛,身体不停打颤。孩子的遗体在她眼前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啊呀呀……这伤口好过分啊,把女孩子的皮肤当成什么了啊。』
都已经死了,也就顾不上担心皮肤问题了。
『你这种想法是典型的普通人想法,只是死了就要抛弃美丽,不死的女人才不会有这么软弱的想法呢。』
不清楚,怎样都好吧。
哗啦,哗啦,伴着水声少女向着遗体走过去。
她伸出手轻轻地把孩子抱起来。
好冰。
『那是因为她一直被封在冰里啊。』
她用手指抚摸胸口的伤痕。
……这道伤,加了很复杂的诅咒呢。
『正是这样,这可是那个打碎神陨的极品古代圣剑赛尼欧利斯留下的伤痕。连不死者也可以杀掉,人类手中的终极暴力武器。不管是谁都没法从他‘变为死者‘的力量下逃——即使是得到肉身的星神也不例外
这,还能复活嘛?
『要是不解开这个咒的话就什么都做不了呢。要解开这么精密的咒,对人家来讲稍微有点困难哟。去外面找黑烛公然后拜托他帮忙吧。』
少女的手指轻轻拂过遗体的额发,……在笑
『那应该是因为在做着美梦呢。』
恩,好像做了很多梦呢,快乐的,悲伤的,每个都很短,但是全都很珍贵。
『是叫做莉莉亚吗就是那个所憧憬得到女孩子?
怎样呢?有点,不太清楚。
像是风卷起沙尘,周围了黑暗开始渐渐崩落消失。
漫长的梦现在即将结束。
『手绝对不可以松开哦?如果切断了关联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我知道。
少女紧紧抱着怀里的遗体。
——好久不见,我
她在遗体耳边轻轻的温柔的
差不多到起床时间了。
 楼主| 发表于 2016-11-1 21: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蛋壳Cenzeyv 于 2017-1-21 12:37 编辑

终章:终末要做什么呢?」 -grand guignol -
     虽然有点突然,但是艾瑟娅·马泽·威尔迦里斯是一个奇怪的姑娘。
总是啊哈哈假笑着,从来不把真实的感情表露出来。同伴受伤的时候也是,失去同伴的时候也是,一直戴着那张暧昧的笑脸假面。
所以,在那些不太熟悉她的年幼的孩子们心中,都误解的认为着艾瑟亚很薄情。这个不管发生什么对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让人觉得,是不是除了自己以外对谁都没有兴趣呢。
那个艾瑟娅,此时正在阅读室,调查东西。
把一本很大的书从书架上抽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一边翻着书页,一边苦恼着,嘴里还这个也不是......的发着牢骚,然后又把书放了回去。
虽然知道,果然在这里所能了解到的东西很有限呢......
想知道在这里查不到的事情吗?
从身后传来了兰朵露可的声音,把艾瑟亚吓得跳了起来嘴里还发出了一声喵哇!?奇妙的悲鸣。
神学书吗?到是在读一些不太适合你的东西呢
干干干什么啊兰,居然从身后太卑鄙了啊
你告诉我,对趴在桌子上的人,怎么才能从正面跟他说话啊......看上去,很努力的在调查什么东西呢?
啊,没有,哈哈哈。虽然总觉得白忙活了一场呢
艾瑟亚把手放在了脑后,果然从她的脸上看到了那不自然的笑容。
......艾瑟亚的房间隔壁,就是我的房间
唉?是这样呢
不管说什么也不会再众人面前哭泣,这份逞强还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在房间里哭的时候请小声点。因为这里的墙壁很薄,听得一清二楚
真的假的!?
很久没看到,这样焦急的艾瑟娅了。
那是,那个......嗯,以后会注意的,所以如果你能当做没听到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
即使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不会让你努力想保持的微笑毁于一旦的
珂朵利,奈芙琳。
在我们失去了二名同伴——朋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谁都明白,已经到了必须整理感情的时候了。
明白归明白,但是,这也不是马上就能整理好的。
话说回来,就在前几天,这里好像还有一个叫威廉·克梅修的男子。
在妖精仓库中四处走动的时候,兰朵露可十分厌烦的注意到了那个男人在此生活过的痕迹。
挂在一旁的男性用军服。刮胡子用的剃刀。很大的长筒皮鞋。装有调味料的大瓶子。
使用浴场的时间规则上增加了好几条条文。在食堂菜单的最下面,附加了一个以前不曾有过的今日点心一项,而且用双划线划掉了。
......真是没意思啊
这个妖精仓库,是我们的家,是必须回来的地方,是故乡。
明明应该这样的,但是却在我们离开的二个月内,这个重要的地方,被来历不明的人给占领了。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抱有怀念之感应该安稳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不得不让自己如此感觉到违和与排外呢。
自己无法接受。
果然,那个男人果然是敌人,兰朵露可再一次认识到。
你不是和其本人见过面,而且交谈过吗?
艾瑟亚问道。
技官是什么样的人,等看过本人后,不是就知道了吗?虽然这么说有些内个,那个人,是个连隐藏都不会的单纯笨蛋,这一眼就能看透哦?
很遗憾,我只看到了那个人的能干的地方和很积极的地方还有自我献身的地方
兰特鲁库,把头撇向了旁边。
所以不能用这样偏颇的情报判断。结论会歪曲的
......你这孩子真让人头疼呢,虽然我早知道
吵死了。
格里克说过,很好的家伙一个一个就这么死掉了。
停下了正在演奏旧钢琴的手,诺夫特这么说着。
珂朵利拿着她的剑消失之后,诺夫特现在,暂时变成了一个没有剑的妖精了。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最近的她都没有剪头发。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原本有些短的头发,稍稍长长了。
所以啊。那个人类,一定是个好人啦
虽然是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但是意外的有说服力呢。毕竟现在这里相安无事的适合者,只剩我和艾瑟亚二个人
喂喂,好歹也算上缇娅特啊
……是这样来着
说实话,对于缇娅特,只记得那个总是跟在库特利屁股后面的小妖精。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会站在我们的身边和我们共同战斗。
可是,一定,会这样的。
时间不管何时都在转动,在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止的情况下慢慢的改变着一切。
然后,停下脚步的人必定,会被流逝的时间甩下——或说是被冲走。
而且,我自己也没打算就这样结束。被救下的这条命怎么就这样子浪费呢。要认真的好好的,做出一番让自己能好好接受的成果。
诺富特开始弹奏下一首曲子了。是一首稍稍快节奏,欢快的曲子。这是一首反映她现在心情的曲子呢,还是担心兰朵露可才选择的曲子呢。
放弃过去,才会活的轻松快乐吧
发完牢骚,兰朵露可趴在桌子上,惬意的沉浸在了音乐当中。
——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望无际的灰色荒野。
威廉,睁开了眼睛。
............
但是随即就闭上了眼睛。
感觉有些奇怪。视觉完全没起到视觉的作用。听觉和触觉还有其他的感觉也一样。就好像,身体和别的生物替换了一样。五感和意识还没有契合。强烈的违和感,使得威廉都要吐出来了。
......不对,不是好像。是已经被替换了。
在意识的最深处,有一团像火焰一样的东西在燃烧着。那是愤怒,是憎恶。是对生机勃勃的大地和活着的诸多生命所抱有的莫名其妙的杀意。
啊原来如此,<>们原来是这样的心理,威廉理解了。
这真是,怪不得世界会毁灭了。毕竟,想要破坏的一干二净。。
现在也有活着的人,还有没有破坏的东西,这样的事实是不可饶恕的。那些家伙是,这宛如母亲一样的灰色大地上依附着的污秽。是不允许存在的东西。是必须去除的东西。
这一定是,铭刻在现在这具身体最深处的冲动。想要逃避的话,就真的只能被关在梦里了吧。
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身体苏醒了。
星光闪耀的夜空下,是一望无垠的美丽的灰色沙海。
自己,已经回来了。这份喜悦,安心,充斥了整个胸膛。
夜晚的黑暗中。
在向一面扩散的灰色中心处,一只<>,发出了新生的鸣啼。
 楼主| 发表于 2016-11-1 21: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蛋壳Cenzeyv 于 2017-1-21 12:39 编辑

      待编辑
 楼主| 发表于 2016-11-1 21:25 | 显示全部楼层
占位待编辑
发表于 2016-11-2 22:2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翻译,太喜欢这书了,不过这书留的坑还真多啊……看第二部封面有些都没填完
发表于 2016-11-3 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期待后续发展啊,默默等着,支持一发。
发表于 2016-12-11 06:29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翻译,未学习过日语只好等着了...
 楼主| 发表于 2016-12-11 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1.我更新啦!更新啦!新啦!啦!
2.由于个人各种各样的原因,嗯,各种各样。像工作啦,工作啦,工作啦,游戏啦什么的,我才不是有意拖这么久的哦(点头
3.就好像我上一卷说的那样,明年四月份这本书会动画化,然而到现在也没有人做漫画翻译,我好残念。
4.更了这一章后应该能对故事的伏笔有些许眉目了。
5.希望能在元旦前做完全部。
6.虽然我有点想找两个人来帮我翻译啊……但是我又担心翻译出来的质量……虽然我自己翻译的质量其实也就这样……。
7.以上
发表于 2016-12-11 12:32 | 显示全部楼层
在翻译上帮不了翻译大大,只能回复支持一蛤。
发表于 2016-12-11 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LZ又开始更新了啊,很好很好,支持啊,如果能在动画开播之前翻完第一部的话就是最好的了。
发表于 2016-12-11 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记得贴吧更新到第三章,是楼主翻的吗
 楼主| 发表于 2016-12-12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残星默悔 发表于 2016-12-11 22:11
我记得贴吧更新到第三章,是楼主翻的吗

没,我个人是不上贴吧的。不过贴吧上要是有人填坑的话我想我可以去商讨一下。
其实这都是我上个月坑了的锅。
点蜡
发表于 2016-12-12 09:18 | 显示全部楼层
跪求大大告诉我女主真的便当了么
发表于 2016-12-12 15:53 | 显示全部楼层
樓主跟貼吧翻譯君的名詞解釋都不太相同,那邊看得一頭霧水
所以樓主拜託繼續啦,也謝謝隔壁的翻譯君就是
 楼主| 发表于 2016-12-13 03:52 | 显示全部楼层
NeIGhT_eZEL 发表于 2016-12-12 15:53
樓主跟貼吧翻譯君的名詞解釋都不太相同,那邊看得一頭霧水
所以樓主拜託繼續啦,也謝謝隔壁的翻譯君就是 ...

已经和贴吧那边商量好了。剩下的文本等汉化组更新完发到这里。顺便到时候会商讨相关译名并且做一个列表
发表于 2016-12-13 12:43 | 显示全部楼层
蛋壳Cenzeyv 发表于 2016-12-13 03:52
已经和贴吧那边商量好了。剩下的文本等汉化组更新完发到这里。顺便到时候会商讨相关译名并且做一个列表 ...

那樓主會直接向第五卷進發嗎
 楼主| 发表于 2016-12-13 23:45 | 显示全部楼层
NeIGhT_eZEL 发表于 2016-12-13 12:43
那樓主會直接向第五卷進發嗎

放心吧,这个系列会一直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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