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阴阳寮一隅的阴阳部,里面有个走廊环绕的书库,紧闭的格子窗与木门外,都贴着好几张灵符。 满脸紧张的昌浩,端坐在面向通往其他部署的走廊的木门前。后面的格子窗下面,也有阴阳师端坐在那里。 昌浩紧握在膝上的双手,握得太用力,都发白了。 垂着头的他,看到有人的脚出现在视野里,缓缓抬起了头。 「昌浩,没事吧?」 是二哥昌亲。他的气色也没比昌浩好到哪里去。 「没事。」这么回答的昌浩,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 他平静地吐口气,扭头看了背后的木门一眼。 「里面没有异状,所以没事。」 藤原敏次躺在书库里,被插在四个角落的祭神驱邪幡和注连绳②包围。 昌浩垂下了视线。 今天早行的情景在脑海中浮现。 ◇◇ ◇ 当时,恐怕只有昌浩看到从敏次嘴巴飞出了白色的蝴蝶。 刚倒下去的敏次,心脏其实停止过一次。 包围他的寮官们一发现,立刻让敏次仰躺,其中一人跨坐在他身上,全力按压他的胸部正中央。以一强一弱的力道,以及跟心跳同样的速度,不断重复按压。不这么做的话,血没办法流到头部,气的循环就无法遍及全身。 气的循环停止,人就会死亡。气息、血液的流动,都是为了让气在体内不断地循环。 有人跑去找药师,有人跑去报告阴阳头,其他人都大声叫唤敏次的名字。 猛然回神的昌浩,赶紧拍手击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昌浩清楚看见充斥周遭的阴气,正企图拖走残留在敏次体内的魂魄。 再拍手祓除那些阴气后,昌浩集中全副精神大叫: 「布瑠部、由良由良止、布瑠部……!」 原本动也不动的敏次的手,这时候稍微动了一下。 跨坐在敏次身上的寮官,停下按压的手,观察状况,感觉到微弱的心跳。 据说是可以让死者死而复生的「布瑠之言」,把快要脱离躯壳的敏次的魂魄勉强留住了。 当然,因为有寮官不断促进血液循环的努力,以及叫唤敏次的名字的人们的声音,才能让「布瑠之言」在紧要关头发挥效用。 想也知道,少了他们,光靠言灵会来不及救敏次,导致最坏的结果。 但是即便重新开始呼吸、脉搏跳动,敏次还是处于危险状态。 敏次被抬到木板上送往阴阳寮,放在比较安静的书库里。 这时候,阴阳头赶来,一看到敏次便大惊失色,说要准备施行法术,就转身离开了。 收到把书库里的东西搬去其他地方的命令,阴阳部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接到通知的成亲就在这时候赶来了。 听完寮官报告详细情形后,成亲知道阴阳头打算做什么,便指示昌浩以外的阴阳部寮官,搬完东西就先回去做平日的工作。 净化书库、布设维持清净的结界后,成亲边听昌浩说明原委边守护现场,等阴阳头回来。 做好准备回来的阴阳头,对敏次施行了停止时间的秘术。 法术顺利生效,敏次的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坠入深沉的睡眠。 现在的敏次,处于比婴儿更没有防备的状态。 成亲布设的结界十分坚固,应该不会有异形或亡魂之类的东西潜入掉了半条魂的地方,但任何事都没有绝对。 阴阳头忙着施行法术时,成亲决定安排阴阳师和阴阳生,在敏次跑掉的魂回来之前轮流看守他。 遵从皇上圣旨巡逻京城已经够忙碌了,现在又多了一项沉重的任务。但是,没有人发牢骚埋怨。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证实敏次这个人有多么深厚的人望。 目前是每四个时辰轮班三次,两人一组轮班。一个在书库的入口前、一个在书库唯一的格子窗前,分别动也不动地看守。 被选出来轮班的人都是在阴阳师和阴阳生中灵力特别强的人。 没有人对昌浩中选有异议。 昌浩和另一名阴阳师被排在第一班。 阴阳师主动说要去看守几乎没有人会去的格子窗,昌浩便坦然接受他的提议,去了木门前。 ◇◇ ◇ 「哥哥……」 「嗯?」 昌浩问歪着脖子的昌亲说:「现在是什么时刻?」 「申时差不多过了一半吧。」 「是吗?」 那么,在阴阳博士的召集下,从阴阳部所有寮官到齐后,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了。 不觉得时间过了那么久,是因为太多事情一直在脑海中转来转去吗? 「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是大哥拜托我来的。」 现在阴阳部真的是人手不足,所以,成亲拜托天文部和历部的人来替换,让阴阳部的人稍微休息一下,去喝喝水、稍微放松身体。 「哥哥深深鞠躬拜托天文博士和历博士,被博士们骂了一顿。」 「咦?」 昌亲眯起眼睛,对瞠目结舌的昌浩说: 「不用他拜托,博士们本来就打算这么做了,所以很气他那么见外。」 最生气的是历部的人,他们板起脸逼问成亲:「你这个前历博士,到底把我们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哦……」 昌浩不由得笑出来。 以前哥哥动不动就溜出来,他被历生追着跑的模样闪过脑海。 「你累了吧?我待在这里,你去喝水吧。」 「不用,我不累。」 「没关系啦,天文博士指示要让你们定时休息,你就听从指示吧。」 「是……」 这么回应的昌浩,叹口气站了起来。身体比想象中僵硬,肌肉嘎吱作响。 在外面吹风的昌浩,吁地吐了一口气。 天空浑浊阴暗,是那种泫然欲泣的颜色。 「要下雨了吗?」 对了,很久没下雨了。然而,空气却格外潮湿,黏答答地缠绕着身体。 阴阳部周边的树木都萎靡不振,看起来死气沉沉。除了树木的枯萎会增强阴气之外,少雨也是萎靡的原因之一。 阴阳部的大厅可以看到寮官们走来走去。大约一个半时辰前,所有的寮官就是聚集在那里。前几天夜巡时跟昌浩同一队伍的日下部泰和,在昌浩被提名为看守书库的人选之一时,一脸早已料到的表情,深深点着头。 虽然只有泰和的反应特别强烈,但其他人也都露出赞同的表情。 也就是说,没有一个人怀疑昌浩的能力。 在不知不觉中,大家认同了昌浩的实力。 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藤原敏次一定会笑着对他说:「太好了,昌浩大人。」 只要状况没发生任何变化,昌浩和其他阴阳师、阴阳生们,就要成天守候在阴阳寮一段时间。 暂时回不了家,所以要找谁帮忙传话才行。 「啊,对了……」 要告诉母亲自己要持续值班的事。 在大脑角落恍然想着这件事的昌浩,摇了摇头。 命令昌浩值班的人是阴阳博士成亲,但阴阳助吉平、天文博士吉昌,应该也都参与了这个决定。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父亲会告诉母亲,所以不用担心。 现在必须担心的是,敏次的魂虫跑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的瞬间,耳朵深处似乎听见了那个水声。 呸锵。 「……」 昌浩的肩膀高高地弹跳起来。 注视着走廊木板接缝的他,抓着膝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件。 会宣告预言的妖怪。 ——以此骸骨为础石,将会打开许久未开的门吧…… 敏次的生死是开启门的锁钥。 他活着的时候,不会有事,但他的魂虫跟件一起消失了。这是不是表示件掌控着敏次的生死呢? 更重要的是,敏次引起的症状,为什么会跟文重和柊子说的病一样呢? 不是只有众榊的族人才会得那种病吗? 至少柊子在说这件事时,昌浩是这么想的。 疾病追着众榊。追着椿、榎、楸、柊四个族人,将他们逐一消灭。 柊子和她的丈夫文重得到那种病还有道理,但应该与敏次无关啊。 「……」 昌浩甩甩头。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与敏次无关吗?这会不会只是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 敏次不是像柊子那样被黑虫攻击,而是被件宣告了预言。 昌浩知道,那些被逼疯的死者,都是输给了件的预言。 小野时守、榎岦斋、在尸樱世界名叫尸的男孩,都是被件搅乱了命运的人之一。 说不定自己和祖父安倍晴明,也被件搅乱了许多事。 时守和榎岦斋都被预言缠身,或者说是被件逼疯了,而葬送了一生。 件的预言会把被困住的人逼疯。件的预言会铺下灭亡的道路。 那么,若不是魂虫跑掉了,敏次恐怕也会步上那些人的后尘。 敏次还没有疯。 还没有牵连到谁,把其他人的命运也搅乱、扭曲。 但是感觉得到,连敏次这样的人的心也很脆弱,正逐渐被吞噬。 昌浩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要救敏次。他一定要救敏次。 因为四年前的冬天,敏次也救过他。 当时,在完全密闭、没有人可以进入的书库里,只有被谁刺杀倒地的藤原公任,和待在他旁边的安倍昌浩。 任何人怎么看都会认为除了昌浩以外没有其他犯人了。昌浩本身也在事情发生的当下昏迷,醒来时周遭充斥着血腥味。 他低头看自己的右手。 当时,手上沾满了他毫无记忆的鲜血。 他被检非违使带走。那样被带走,最后一定会被当成犯人判刑。所有人都认为犯人就是昌浩,毫不怀疑。 这之中,只有一个人对他大叫。 ——快逃! 是那个人融化了昌浩因冲击而冻结的心,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能有现在的自己,都要感谢当时敏次大叫的那句话。 所以,这次轮到自己救敏次。 双手紧握在膝上的昌浩,很想现在就冲出去,可是他有身为阴阳寮的寮官必须负起的责任。 阴阳生要轮流看守书库。这也是重大的责任。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怠忽职守,一定要全力以赴。 这是认真的敏次经常挂在嘴上的信条。现在他正躺在书库,沉睡在时间静置的深渊里。 还有一个半时辰,也就是戊时,才轮到昌浩看守。 快要到盛夏了。日落是在进入戊时的两刻钟之后。 到昌浩可以自由行动时,正好是逢魔时刻。 到了晚上,说不定黑虫还会出来大闹。而且京城的阴气太强了,必须先祓除阴气。 柊子也令人担忧。昨天送她回到家时,她的脸色苍白得像死人,哭得死去活来。 出来接她的文重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溜出了宅院,大吃一惊。柊子只是哭个不停,没有向丈夫解释原因,也没有道歉。 文重看她的神情不对劲,也不忍心责怪她,边安抚她边带她进去。 昨天临走前,他告诉文重会再来做详细说明,所以今天必须去一趟九条的宅院。他们不是约今天,但只要牵扯到柊子,文重就会过度操心。 可是,昌浩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所有的事。 像唱歌般不断重复一句话的件。缠着布的女人。看着女人,嘴里呼喊妹妹名字的柊子。 她的妹妹被收养后,与养父母一起沉入了海底,但没有找到尸体。可能是船翻覆时被抛出去,幸运获救了。 那么,为什么会跟件在一起呢? 昌浩确认了手脚能不能照自己的意思活动。 被阴气侵蚀的身体冷彻骨髓,他只好请一天假在家蒙头大睡。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睡得非常满足,很久没那样睡了。 「嗯,很好。」 知觉敏锐,身体也很轻盈。 为病倒的敏次念诵的「布瑠之言」可以发挥超越想象的效果,最大的原因是他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身心都复元了。 昌浩伸个大懒腰,转身往回走。 端坐在书库前面的昌亲看到弟弟走了回来,眨了眨眼睛。 「怎么不再多休息一会呢?」 昌浩带着苦笑,对担心自己的二哥摇摇头说: 「其他人都那么忙,我一个人休息会良心不安。」 「是吗?」 昌亲看着点个头又坐回书库前的昌浩,忽地歪头问: 「咦,对了……」 「什么?」 昌亲东张西望说:「腾蛇怎么了?他没待在你附近呢,太稀奇了。」 「啊,小怪吗……」昌浩望向东边说:「我有点事要办,请它跑一趟。」又接着说:「所以今天是一个人进宫工作,没有任何人陪同。」 但仔细想想,没有人陪同才是正常。 晴明就不用说了,吉平、吉昌、成亲、昌亲进宫工作时,也都没有式或式神陪同。 听到昌浩这么说,昌亲沉吟了一会,面有难色地笑着说: 「嗯,对啦,现在是这样……」昌亲瞬间望向远处,耸耸肩说:「刚行过元服之礼时,太裳和天后也经常隐形跟着我呢。他们很爱操心,我跟他们说不用那么做,他们还是会偷偷观察我的状况。」 现在成了令人怀念的回忆,但那时昌亲可是对他们的过度保护大为不满。 「这样啊……」 天后和太裳竟然会那么做。 昌浩不由得笑出声来。 「是啊是啊,他们现在还是会很关心我们,永远不会变。」 昌亲沉稳地眯起眼睛,站起身来。 「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不用想太多。」 他说的应该不只是看守书库这件事。 向默默点着头的昌浩轻轻举起手后,昌亲不是走向天文部,而是走向与木门相反位置的格子窗,让看守那里的阴阳师稍作休息。 昌浩目送在走廊尽头转弯的哥哥离去后,绷起了脸。 在昌亲提起之前,他完全忘了小怪不在身旁。 小怪一大早就被他派去竹三条宫了。 ◇◇ ◇ 正在缝衣服的藤花,瞄一眼蜷着身子睡觉的小怪,抿嘴一笑。 有多少年没看到小怪这样在旁边缩成一团的样子了? 小怪很久没来竹三条宫了。 上个月月底,昌浩曾应邀来参加萤火虫之宴,但小怪没有同行。 最近似乎越来越常这样了。因为昌浩有过种种经历,又在播磨度过了修行的日子,所以有了显著的成长。 确定附近没有人后,藤花才悄悄开口叫唤。 「喂,小怪。」 没有回应,但小怪的白色长耳朵动了一下。 「昌浩是不是很忙?有没有好好休息呢?」 「喔。」有了简短的回应。 藤花眨眨眼睛,注视着小怪。张开一只眼睛的小怪,不耐烦地点头称是。 「该休息就会休息。」 「是吗?」 藤花露出放心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晴明大人不在,虽然大家嘴巴不说,其实心情都很沉重。所以,麻烦转告昌浩,有空时,请拨冗来看看公主。」 这次小怪没有回应,只啪哒甩了一下尾巴。 藤花眯起眼睛,又开始动起针线来。 这是皇上赐给脩子的绸缎。是秋天的颜色,命妇交代她趁现在先缝好。 窝在房间里缝衣服是很快乐的事。她总是一针一线缝得很用心,希望脩子穿上她做好的衣服时,会笑得很开心。 藤花的手艺原本就不错,最近磨炼得更好了。除了脩子的衣服之外,连命妇的衣服也越来越常交给她做。 命妇还经曾经用冷冷的语调称赞她,说她做的衣服很软、很好穿。 做完这一件,就替自己做一件吧?藤花这么想,呼地喘了一口气。 放在房间角落的整理盒里,有盖着布的绸缎。 前几天来访的左大臣带来了许多高级的绸缎,说要给这里的侍女们。 不只藤花的份,数量多到竹三条宫所有的女人都分得到。命妇面不改色地向左大臣致上了谢意。 资深的侍女们先选走了喜欢的颜色和柔软的料子,剩下的留给了藤花。 藤花心想是不是该在左大臣下次来访之前,把衣服缝好,穿给他看呢? 可是,左大臣每次来竹三条宫,她都觉得压力很大。 她掀开用来防灰尘的布,拿起绸缎,摊开来抚摸表面。光滑、柔软的高级布料,应该是特地为她准备的。但是,送布料来,根本只是借口。 左大臣道长一定会带年轻贵公子的文章或诗歌来。 来竹三条宫担任侍女时,脩子对藤花下了几道命令。 其中一道是不可以出现在殿上人③之前。 道长是殿上人。因为有脩子的命令,所以左大臣来访时,藤花当然认为自己应该退到后面。 但是左大臣会对脩子说: 「与安倍晴明有亲戚关系的侍女,为什么没有随侍在侧呢?」 脩子很讶异他为什么这么问,道长就厚着脸皮这么回答: 「老实说,我家的大女儿,就是现在中宫,要入宫时,我曾找晴明商量,可不可以让那个女孩当我女儿的侍女。晴明以她年纪还小为由拒绝了,但我一直记得她聪明伶俐的那张脸。我也听伊势斋宫的恭子公主说过,那个女孩真的非常非常用心在侍奉公主殿下,现在也在这里当侍女。所以,我想好好赞赏她,并且听听她说公主殿下在伊势度过了怎么样的生活。」 脩子和命妇都相信了左大臣说的话。不过,本来就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 他的大女儿要入宫时,他召集从全国遴选出来的女孩给他的女儿当侍女,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在候选人当中,有来自橘家的晴明的妻子的亲戚也不足为奇。很可能就是因为她身份低微但血统再纯正不过,才看上了她。而且既然是晴明的亲戚,就比随便一个地方长官的亲戚更值得信赖。 既然左大臣认识藤花,脩子只好百般不情愿地叫风音去把藤花找来。 藤花从来找她的风音口中听到这件事,也惊讶得不知所措。 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脩子和命妇面前与父亲面对面。 藤花掩饰着心里的不安来到现场,在厢房坐了下来,行个礼,左大臣便微微张大眼睛,绽开了笑容。 ——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满脸紧张地抬起头的藤花,看到想念的父亲的眼睛闪烁着慈祥的光芒,差点掉下泪来,赶紧低头叩拜。 ——她变漂亮了呢…… 左大臣百感交集地低喃,脩子的直觉似乎嗅到了什么,说话时加强了语气。 ——左大臣,她是我的侍女,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的。 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左大臣惊慌失措,诧异地回看脩子,但很快就换成了理解的表情。 ——是的,请放心,侍奉中宫殿下的侍女已经够多了。 道长似乎以为脩子是担心他会要求把藤花送去当中宫殿下的侍女。 其实并不是,但道长这句为了讨好脩子所说的话,等于是保证藤花绝对不会跟皇宫扯上关系。 有了这句话,就不必担心道长会对皇上或藤壶中宫说什么,脩子也放心了。 然而,同席的命妇也是在这个时候,对左大臣特别关心的藤花产生了怀疑。 那之后,左大臣藤原道长就特别关切藤花。因为她是晴明的远亲,所以道长一直对她比对其他侍女好。 久而久之,大家就这么想了。 小怪的阴阳讲座 ②注连绳:用来代表祭神场所的稻草绳,日本新年时会挂在门前。 ③殿上人:可以进入清凉殿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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