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繁体中文

轻之国度

 找回密码
 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45234|回复: 247
收起左侧

[电击文库] 付丧堂古董店[御堂彰彦][第一卷] 自翻/完成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7-10-9 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翻译:dily85325
发布于轻之国度-轻小说论坛:http://www.light-kingdom.com/
-未经许可,严禁转载-






这世上存在着一种被称之为“Antique”的东西。不是指古董品或古美术品这一类有些年代的东西。而是指召唤幸运的石头,预知未来的镜子等,那种寄宿着不可思议力量的东西。
世界是如此辽阔,连处理那种奇怪东西的店都存在。付丧堂古董店~FAKE~。但是,正如其名,买卖的东西都是假的。其实是一个一味推销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的冷淡的少女开的一间有郭公鸟在鸣叫的形迹可疑的店。但是,有意思的是有时会有真货混进来。
那么,就开始说那些把奇怪东西弄到手的人们的故事吧。







这世上存在着一种被称之为“Antique”的东西。
不是指古董品或古美术品这一类有些年代的东西。
那是种被有力量的古人或魔术师制作出来的寄宿着特殊能力的道具,或是长时间在人类的怨念或自然的灵力的熏陶下拥有力量的东西。
例如召唤幸运的石头,每天晚上都长头发的人偶,预知未来的镜子,一旦拿在手里就会招来灾难的刀。
这些东西大多数被当成奇闻或传说登场,又有谁能知道这世上存在的所有事情呢。
但是,人们往往把没看过的事情判定成是假的,或者出现在了眼前也会不在意,就算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只看成是偶然。
然后,把那些东西作为与自己无关的东西,认定为是想象的东西。
“古董”其实比人类所知的更接近人类,存在在人类的身边。
至于所带来的影响是好是坏,则要看得到它们的人怎么决定了。


第一章 偶然


所谓偶然的话,要连续多少次发生才能称为必然。
比如说:在街上与某人偶然相遇的事情。
与那样的人在街上偶然遇到的话,第一次肯定会称为是“奇遇”吧。第二次的话就会觉得“好巧啊”,然后第三次的话就会觉得“怎么会这么巧啊”。
但是,这样的事情次数太多了的话,大概就会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跟着自己。
但是,和没有约定好,走的路也不一样,也不认识的人在街上见到的话就是偶然。不管发生几次还是只能称为偶然。
但与知道你走的路后跟在你后面的人相遇的话,那就肯定不是偶然了。
那么,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
所谓偶然的话,要连续多少次发生才能称为必然。
回答。
偶然无论发生多少次都不可能变成必然,我是这样觉得的。
偶然无论发生多少次还是偶然,必然就算一次都没发生还是必然。
偶然不会变成必然,必然也不可能成为偶然。
偶然就是偶然,必然就是必然。
要问为什么的话,也就只能回答因为是那样所以那样了。
因为只能这样说。
所以我和你的见面也一定是偶然。

-----------------------------------------------

如果我边拨动摆子边说这是偶然的话,就会变成现实。
“偶然,让我买的彩票能中奖吧。”
摆子发出铃铃的声音。
然后偶然买的彩票就能顺利中奖了。虽不是一等奖,却也是相当大的一笔钱了,金钱上的烦恼也就没有了。
“偶然,让我的入学考试答案准确率有80%吧。”
摆子发出铃铃的声音。
然后我的中学入学考试,没怎么学就轻松及格了。
“偶然,让我知道学校的秘密吧。”
摆子发出铃铃的声音。
中学入学不久,我就在一次偶然中发现了学校的记录靠开后面入学的学生的帐本。我跟校长说如果不照我说的话做的话就去告发他,于是我与他定下了帮他保守秘密相对的我能得到优待这种约定。这以后,我就算破坏了校规也不会惹老师生气,考试就算成绩不佳也不会面临重考危机。
这样一来,我就通过偶然得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但是,偶然得到的东西是有限度的。
不可能通过偶然得到所有的东西。
不可能通过偶然完全如你所愿。
偶然,不能让同班的那个人成为我的人。
偶然,不能让邻桌的那个人成为我的人。
偶然,不能让同一委员会的那个人成为我的人。
通过偶然,绝对不会让我得到最想要的东西。
——人心是无法得到的。

只是朋友。
我无法和你成为那种关系。
这话完全打破了我的期望。话虽然很抽象,却让我看的心情低落。
小学生的时候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只知道把自己的真实情绪表露出来。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话将招来什么后果时已经晚了,我的周围已经谁都不在了。
我开始变得在意自己的姿容是否美好,在意自己的性格是否恶劣,还在意其他的一些事情。但是不管姿容如何一般,不管性格多么恶劣,很多这样的人还是能得到人心。
外在和内在都没有的那样的家伙,为什么总是能得到人心。
结果,只有我自己有问题。
生下来就与别人不一样吧。这样一想我就死心了
进中学后为了不让自己重蹈小学时的覆辙,开始抑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露真心,说话方式也变了,不向任何人倾诉自己的想法,无波澜的念着中学。
虽说如此但是一个人的话也太辛苦了。不可能简单的就死心。
我考虑过。
要得到人心的话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要通过偶然来得到人心的话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然后实现了。终于实现了。
偶然,让我实现了我和另一个与我有同样想法的人的相遇。
和我偶然相遇的那个人的名字叫加纳美树。
她和我是同类。有着同样的追求。是埋没在这个世上无数人类之间的,很少一部分存在的同类。
我们相遇相知。
这肯定就是必然。
我想着:我终于得到我最想要的东西啦。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由近及远,分开了。
”完全是因为她。
我满怀着被背叛了的心情。绝对不是嫉妒之类的那种难堪的感情。是种更加纯粹的崇高理想被背叛后的感情。
那是她背叛我的那一天。
她从回家的地铁站台那里——偶然,掉下了轨道被电车压了。

在那天之前,我不失理性的,引起偶然。
在那天之前,我和偶然还保持着适度距离,并不深入。
在那天之前,我只是偶然拜托一下日常生活中的“还有少许”的部分。
真的,在那天之前。
那天是我的分界线。
那天起我开始改变了。
从发生杀人事件的那天起——

---------------------------------------------------------

“你这里有什么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吗?”
“护身符?”
“是啊。最近关系很好的朋友们都接连不断的发生了交通事故……。总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想着搞点什么东西去保护他们吧。”
“那么,这个怎么样?”
“这个吗?”
“恩。这是能把自己的不幸给他人背负的人偶。在这个人偶里放入某人的头发的话,即使是死都会由那个头发的主人代替你朋友。”
“……我说,更普通点的就可以了。”
“那么,这个怎么样?”
“这个吗?”
“恩。这个是能够预支未来幸运的项链哦。如果那孩子面临生命危险的话大概会有所帮助啦。后果是,如果使用了幸运的话,那将来就什么好事都不会发生了。
“……那个,更加普通点的就可以了。”
“那么,这个怎么样?”
“这个吗?”
“恩。这个是能逆转未来方向的戒指哦。如果那孩子面临生命危险的话会有帮助哦。但是如果本来是好运的话,也许会死哦。”
“……那个,更普通点的就可以了。”
“那么……”
边说她边指着远处。
“那里有个神社,你去那里寻求保护吧。”

不知道算是光临这店的纪念还是啥的,拿了一个100元的石头,那个中学生模样的客人就从店里出来了。
我等待着,在两个人的对话结束后,象替代了之前的那位少女客人一样,进入了微微有点昏暗的照明的店里。虽然说我并不是客人。
这个小小的古旧的店——“付丧堂古董店~FAKE~”是我打工的地方。
“刻也”
刚才做商品宣传的少女店员——舞野咲一见到我到店里了就小声的嘟哝起我名字来。
沐浴在光线下都能看出是银色的淡色头发差不多有半长,肌肤通透洁白。但与之相对应,身上确是黑色花边的衬衫,黑色长裙和黑色长筒皮靴,全身都统一的清一色是黑色。身材矮小,很瘦弱,感觉一抱就能被折断。不过,我可一点都没想要抱她的意思。
年纪比我还要小一岁,只有16岁。脸看起来倒象是这年纪的,但从周身气氛看却要比实际年龄要大些。虽有着花般的笑容,却毫无感情,就如不希望被人看透似的面无表情。
“你这家伙,根本不想卖东西吧。”
“你说什么?你难道没听见刚才的营业对话吗。”
“就是因为听到了我才这么说。”
“那么你应该明白啦。我是以对商品的认知,选择客人需要的合适的商品,并进行提示,说明。这是接待客人的基本礼仪吧。”
“可是最后不是没卖出去吗。”
“很遗憾,这是因为没有适合客人需要的商品呀。绝对不是我的责任嘛。”
“最后你不是推荐客人去神社寻求保护嘛。”
“因为店里没有,所以按照客人的需要介绍了其他店。这是以客人为先作出的行动哦。还免费附送了力量之石,确实这此没有卖出东西,但是感激的客人肯定会再次光临我们店里的。”
“才不会来第二次呢。太另人毛骨悚然了。”
“毛骨悚然?为什么啊?”
“因为店里看起来只有诅咒的东西。”
“放心吧,反正都是假货。”
“有本事你就那样说好了。”
“……愚蠢。”
咲一脸受到了打击的表情,把手放在柜台上,忏悔似的嘀咕着。
“如果让他们相信那是真货才买的话,才算欺诈呢。反正还是会失败。”
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或者说,我才是应该反省的那方吗?
真货假货之前,向想要买能守护他人的东西的客人推荐诅咒品一类的东西,这才是问题所在吧。她大概到死都不可能听取别人的意见了。
我一边内心在深入剖析,一边按下收款机的会计确认按键,查看今天的收入情况。收据随便乱放着,很短。
短就意味着没卖出。
看完收据,果然今天的收入很漂亮的是零。
算了,这也并不让人惊讶。
立处大马路边上深入到人烟稀少的昏暗的小巷子里。
好不容易过来的客人,等着他们的却是咲的恐怖接待。
然后是与众不同的商品。
有着“付丧堂古董店”这一响亮的店名,货架上放着有点年代的和式玻璃杯和西式茶杯,还有半导体收音机和怀表。

但是,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店里的货架上大半部分是与店名不相符的,既不上年代又没什么用的人偶,项链和戒指之类的杂物。
当然这些都是咲所说的是没有诅咒力的,只不过是奇闻或传说中的某样东西的伪造品。
正确来说,是这家店的主人在受到象咲这样的人的介绍后被骗了,以为是真货却买回来了假货,然后摆在这,以原价的十分之一,甚至几百分之一的价格卖出。
店名中的“FAKE”的由来也就是来自于这里吧。
顺带一说“付丧堂古董店”好象还有个姐妹店。为了与那个店有所区别才在店名后面加上“FAKE”。
“话说回来都和子呢?”
我因为没有看到店里的主人摄津都和子,就问道。
“去进货啦。一周之内不会回来。”
“反正肯定买到的又是假货。”
这店里放的东西都是本来以是真货才买回来的,从这来看主人都和子小姐的趣味也就不言而喻了吧。基本没买到什么真货。真不知道她眼力好还是不好呢。
“刻也快点换上店里的衣服来看店,我想去买晚饭了。”
与我只是做店员的打工相对,咲是包住的打工,所以不仅要做店员的工作,烧饭,清洗,打扫等都要一手包办。
“知道啦。”
我拿着包,去里面了。
我不着边的想到了件事于是说了句话。
“接待客人的基础不仅仅是商品知识的介绍吧。”
“那么,是什么?”
“微笑啦。”
我用手指拉着嘴边两端使之上扬,教着她。
“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吧。”
咲面无表情的说道。

            
——————————————————————


我讨厌偶然这东西。
含含糊糊,不确定,不安定。
是神灵吗,还是命运,那种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东西,不管如何努力,如何有意义,我怎么都无法适应。
我讨厌那个叫偶然的家伙。
不对,在讨厌偶然之前我更讨厌的是我自己吧。
因为要是我还没生下来就能与偶然断绝关系了。
被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无从选择,只能依赖偶然。
所以我讨厌偶然。
所以我憎恨着偶然。
但是——
我到手的“那个东西”,只可能是偶然。
在从学校回去的路上偶然捡到了钱包。虽然里面放了差不多只有五千,但在我这个小学生1的眼里已经算很大一笔钱了。
我没有想过要上交。
那天本来烦恼的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我把五张千元大钞拿出,把钱包给扔了,向游戏中心走去。
因为今天有足够的钱玩游戏,我那时候玩的很开心。在打算回家时还剩下三千元不止。
我害怕把捡到的钱带回家。只有小零钱的我会有这么多的钱,要是被爸爸妈妈知道了的话肯定要挨骂的,那样太麻烦了。
快吃晚饭了,也不可能去买吃的。想着买些什么吧,又想不到买什么好。
一边想着怎么办才好一边走出了游戏中心向前走着,正在这时,有家店映入了我眼前。
第一眼看上去感觉很破败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家小巧整洁的古色古香的店。
我就象被诱惑了一样走进了店里。
里面和外表一样很古色古香,可是却看不到象商品的东西。
柜台里坐着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人我忘记了。不对,知道是20几岁的象是大人的女性,感觉周身散发出让人腿发软的气氛,穿着黑色的长礼服。仅仅还记得这些模糊的印象了,雾蒙蒙的感觉很不鲜明。特别是脸一点都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手上拿着小小摆子,就象施展催眠术一般看着晃动的摆子。
没过多久,她注意到我进店里的事情了,那个女人问道:“你想要些什么?”
直到这时我才开始确信这里是卖东西的店。
不知道是在嘲弄我还是什么的,当我问到“这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的时候,她回答到:“这里有不容易见到的东西。”然后就跟我推销那个摆子。
“这个不知道是哪个客人偶然寄放在我这的。”
摆子由一个锁和前面的一个球体组成,并不是什么特别有趣的特别珍奇的商品。
“这是钥匙圈还是什么装饰品吗?”
“怎么用它是你的自由。但是这个使用方法可不是一般的哦。”
就连摆子的一般使用方法我也不知道。
“这是这么用的哦。”
说完,那个人举起摆子有锁的那部分,用手指捏着那小小的摆子。锁下面的球体随之在左右规则的晃动。
原来如此,的确是摆子的正确使用方法。
但是那人好象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微微笑着说道。
“然后这样说哦。
——偶然,让我眼前的这个孩子捡到钱包吧。”
“?”
难道说她知道我捡到了钱包的事情吗。不会的,怎么可能。虽然我这么想,但是良心受到谴责我还是退后了一步。
然后,脚下好象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不假思索的低头看了下,一个钱包躺在地上。
“太好啦。偶然,捡到钱包了。”
我注意到摆子球体部分发出了清脆的铃铃声。
“能引起偶然的‘Antique’——‘Pendeyuramu’”
Antique的话肯定是古董品或美术品这样的意思。这样的词还是知道的。可是Pendeyuramu是什么啊……啊,是摆子。理科实验上老师曾经说过的,我突然想起来了。
但是那人好象是想否定我的想法一样,慢慢的摇了下头。
“不是古董或美术品哦。是对被有力量的古人或魔术师制作出来的寄宿着特殊能力的道具,或是长时间在人类的怨念或自然的灵力的熏陶下拥有力量的东西的称呼。
有很多这种东西吧。召唤不幸的石头,诅咒用的稻草人,映出死亡的三面镜这样的东西。这个也是其中的一种,引起偶然的摆子。怎么样?把手上的钱给我我就把它卖给你哦。”
其实我并不是相信她的话。倒不如说我对她说的话充满怀疑。只不过手上的钱是捡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带回家的钱,本来来这个店里就是打算买些什么的,所以对买下这个东西并没有怎么抵抗。
把Pendeyuramu放进包里后觉得真是太好了。觉得轻松多了。
“……但是为什么把这个东西卖给我?”
“这不是我决定的啦。是‘Antique’自己选定的主人哦。我顶多就算个中介。”
“那么为什么选我呢。”
“就是说啊。”
这个人把我打量了一番后,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这样说到。
“这也许也是偶然吧。”
我把原来剩下的三千加上刚才捡到的钱包里的一千都给了她,把摆子——Pendeyuramu弄到手了。
不知道怎么我总觉得这东西原来就是属于我的。
“能引起偶然的摆子……”
她的话一点没可信度。
引起偶然,这种话连小学生都只有做梦时才会梦见了。
但是我觉得那女人做的事情又象真的一样。
“偶然,让我捡到钱包。”
话一说出后,我就笑了。
我在做些什么啊。偶然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思被引起。果然只不过是装饰品啊。
我边说着回家吧边走了出去。
脚被什么畔了一下。
耳边响过了铃铃的声音。
怎么可能。
然后我很恐慌的看了下地面——
一个红色的钱包就躺在我脚边。
“这种事……”
我来见店里的那个女人。她笑了。很镇定。就象理所当然。
我心情很不好,立马出了店。
走时她的话传到了我耳边。
“请注意一点。‘Pendeyuram’能引起的仅仅是偶然。如果引起必然的话就会产生矛盾。怎么用它就看你自己了哦。”

我心情恶劣,可是始终无法扔掉那个摆子,在烦恼该怎么办的时候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结果最终我没能扔掉它就回家了。因为过了门禁时间还被妈妈骂了。
不过才七点。先不说有门禁这事需不需要,可也太早了吧。
我把心里想的抱怨了出来。
“妈妈是担心你才说说的你。可你……”
之后的话我都不想听。我无视妈妈,上了楼梯想逃进自己的房间。妈妈不肯放过我,在楼梯上抓住了我的手腕。虽然想要解开,无奈手上力气不足根本办不到,禁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偶然,让妈妈脚下打滑从楼梯上掉下去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肯定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明明就很清楚。
“啊?听不到吗?现在,怎么……?”
下一瞬间,紧紧抓住我的手的那只手松开了。
响起来铃铃的声音。——
然后哗啦一声,响起了一个就象是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巨大响声,好象要把之前的那声音盖过。没必要去想掉下去的是什么。因为那是我的母亲。
那一天,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妈妈要一周时间扭伤才能痊愈。
我在第二天,又去了那个店里。
为了抱怨店里卖的不是假货而是真货而来店里的话还真是奇怪。可是我还是心情很不好,打算把摆子还回店里。
但是,第二天的话那个店已经消失了。
不对,正确来说店还在。
但是把“Antique”卖给我的那个女人却不在店里了。店里面也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难道我是做了一个梦吗。但是我手上还留着昨天发生的事情是现实的证据。就象她说的那样。
-——如何使用它就看你自己了。
是啊。只要使用方法没错误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情。
于是,我没有把能引起偶然的“Antique”——“Pendeyuram”退回去。而且也没有把它扔掉。
结果,我被我曾憎恨过的偶然这家伙驯服了,我没能胜过这种能自如运用的诱惑。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拜访过那家店了。连店在哪里我也已经不记得了。
话说回来,那个店叫什么名字呢。
睹物思情,我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一声汽笛声把我唤醒了。
从天桥上看下面的事故现场的话,能看到撞在电线杆上的严重损坏的汽车和飞散的血迹。周围停着警车和救护车。并且周围还围有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这是我引起的第二起杀人事件。
但是都是她不好。她侮辱了我对我的美树的思念。
算了,能和最喜欢的他一起死,也算死得其所了。这样就不会遭到背叛了,对她来说算是很幸运了吧。
反过来她还要感谢我呢。
……想起了让我不愉快的事情。
明明已经不想再想起美树的了。
和我一样的她。
不会和我一样了的她。
现在已经没用的她。
现在已经不在了的她。
好象想要把她的事情从我脑中去除一样,我重重的摇着头。
每次都想忘记她,每次却又想起她。老是象女人一样。我最讨厌自己了。
谁能留在我心中。
本来想着再找一个人过的,最终却变得无法忍耐。
我从口袋里取出摆子。
“偶然,让我和有和我一样想法的人——”
话到嘴边,我又收口了。
不能拜托一样的想法这种不确定的东西。之前就失败过一次了。想法是种会变化的东西。同样的想法也总有一天出现变化。
所以我期望了一个更确切的东西。
“偶然,让我和同类的人相遇吧。”
然后,那个时候我就被一个少女吸引了目光。
银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黑色的衣服。是个不知怎么会让人产生一种奇特的印象的少女。
她难道就是和我偶然相遇的那个同类的人吗。
似乎象是在响应我一样,摆子发出了铃的声音。
没错。她就是与我同类的人。
少女在事故现场眼睛都没看一下,从我身边走过去了。我反过身来,紧接其后。
我在少女的身后边追边想着。
到底怎样的相遇才好呢。
偶遇的话还是有点戏剧性好。这样的话,果然还是救下遭遇偶然事故的她的话好吧。这样做有没有效果,亲自试一下就知道了。
她走过天桥,走下了楼梯,我也走下了楼梯。
她在人行道上静静的走着。
从这边能看到对面在事故现场的围观的人们。
但是她一点都没看那边,大步流星的走着。我也在她的后面大步流星的走着。
与被事故现场吸引住的周围的人相反,只有我们俩在走着。
等到确认周围没有人以后,我手拿着“Pendeyuram”嘀咕道。
“偶然,她要被车差不多撞上。”
等到响起了铃铃的清脆声音,马上,就传来了汽车急刹车的声音。
驾驶员方向盘的操作出现了失误,车子来了个急转弯向人行道上撞去。
车的前面就站着惊呆了的她。
因为心里有了准备所以我最先有所行动。
偶然,我救助了差点就被车撞上的她。
可是——
有个家伙比我更早的把她救下了。
他抱着她,千钧一发的急忙躲开,避开了不受控制的车撞过来。
那家伙算什么啊。救助她本来应该是我的责任才对。
那家伙拍打着还在他怀里的她的脸,她的意识逐渐恢复。醒过来的她和那个男的三言两语的互相说着话。那个男的好像手伤到了,她很担心的握住了他的手。
从谈话内容和态度上来看两个人好像是认识的,偶然想起要拜托对方买什么东西才来的。
真让人恼火,偶然这东西。
虽然我现在可以引起偶然,可是我还是不喜欢偶然。
话说回来那两个在说话的人的姿势变得越来越亲密起来。那人是她的朋友吧。不对,都拜托对方带东西了,这种关系也许是更亲密的关系。
真是碍眼的家伙。首先要先解决掉他。恩,就这么办吧。
男的拜托她买东西,他们一起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我刚想要跟在他们后面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同班同学的名字。
“喂?大事不好啦。真美发生交通事故了。”
什么嘛。这事的话我早知道了。因为刚刚看见了。不对,不仅仅是看见。
这情报还真是早的可以了。肯定是急救人员的人看了她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后给最后通话的人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人把她所在的医院告诉了大家。现在大家都在去的路上了吧。虽然想当做不知道,但却觉得这样做的话会对以后有所妨碍。
没办法了,先去医院吧。今天就到此为止。
算了,反正我要是想的话还能跟她再次相遇。由我制造的偶然来相遇。
那时候肯定要戏剧性的相遇。要来个让人难忘的戏剧般的相遇。
所以再稍微等待一会。
           

-             -----------------------------------------------------------------------------


随意摆放着陶瓷的盘子和杯子的货架的玻璃上映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有着一头干燥的随便乱翘的头发,穿着皱皱的黑色衬衫和黑色牛仔裤的男人。要说是谁的话就是我啦。
看起来特困,说是在打磕睡的话还不如说是快睡着了。
也就是说,这家店还是一如既往的空闲。
要说有多空的话,我和咲交换看店后还没有一个客人进来的这种空法。说实话,要是真如我所说的这般光景的话,不是应该想着不来这打工了嘛。
可是不管营业额如何,老板都和子小姐都没有辞退我和咲。
其实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会继续在这干的。
这是有理由的。
因为我向店老板都和子小姐借了东西。至少,在我还清之前都会继续在这做下去的。
咲的话我没有直接问过她为什么继续在这打工的理由,但我想应该跟我差不多。
咲现在在店后面休息中。
打开店深处的门的话就直接连到了家里,一楼是活动室,厨房和厕所。二楼是咲和都和子小姐的房间和一个库房。
从打开着的门向里面看,咲正在活动室里看书。顺带一提书名是《这样一来你也能成为具有非凡魅力的店员!》。
封面象是一个涉谷那一带的涉谷系女生,把手背放在眼睛附近做出和平的姿势并微笑着。……哎,什么东西都要学。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所以我什么都不说只是以温暖的目光守护着她。决不会强行突入。
“可是好空啊。”
太无聊了,我轻摸着手背上的疮痂。
这是昨天咲差点遇到事故时我为了救她受的伤。只不过才过了一天,就只剩下疮痂了。
就这样把它剥下来怎么样。剥的话是不是还太早了点。就在迷惑的时候,店门被打开了,店里响起了接待时的铃声。
进来的是两个女子中学生。注意到校服跟昨天过来的少女的一样。是店附近的私立中学的校服。
回想起咲说过的话。
——的确这次没有卖出。但是心怀感激的客人一定会再次光临这个店里的。
莫非是那个女客人向她的朋友们宣传了这个店吗。
“怎么可能。”
在我正想着的时候,进了店的中学生中的一个,摇着两个小马尾辫,睁大着盛气凌人的眼睛,鲁莽地走到了柜台前。
“喂,昨天有个和我穿同样校服的客人,还记得吗。”
“啊?啊,是的。我记得确实来过。”
“那个人,遇到交通事故了。”
预料之外的话让我很是惊讶。
“那还真是遗憾。”
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结果却说了这么无聊的话。
“你还不知道是谁害的就说这种话啦?”
“就算知道是谁害的也……”
“就是这家店害的!”
那个少女发出怒吼般的声音的同时,啪的敲了下柜台。
真是太让人惊讶的意外之外的话了,惊讶的无所适从。
“就算说是我们的店害的……,也没有根据啊。”
“那孩子,电话里说了。本来想买护身符的,却被推销了一堆很怪异的诅咒物一样的东西,真是讨厌死了。结果还被推荐去神社买护身符。最后还硬塞了个让人感觉很不好的石头给她!”
柜台上放了个小笼子,里面放着100元一个的石头。形状和颜色都很奇特的石头一个卖一百。看起来感觉很象是那种百元小店里卖的东西。的确就是咲当做来店里的纪念品拿给那女孩子的那个,看来被那女孩当成了诅咒物。算了,在被那样接待过后那样想也可以理解。
“给了她这种象诅咒石一样的东西。你们要道歉!”
我真的好想叹口气。这算什么诅咒石啊。这石头才没有那种力量呢。要是能说清楚就好了。
朋友遇到了车祸心情无法平静,见到什么都疑神疑鬼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这也太过头了吧。要做些什么的话还不如去找那个引起事故的人吧。
“你朋友遇到了车祸还真是很可怜,可是不可能是因为这个石头才遭到车祸的吧。话说我们店里的店员推荐的东西,其实只不过是真的那些有诅咒力的东西的伪造品罢了。和你朋友的车祸是没关系的。这只是偶然。”
用敬语很麻烦,所以我尽量说的很诚恳。那个女孩点了下头。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一开始是的。”
“?”
啪的一声,少女又拍了下柜台。不知为何手上还有一个同样的石头。
“这是其他的朋友在这店里买的石头。买完这东西的那天,这孩子从车站站台上掉下了轨道,被电车压了……。偶然?持有这个店里石头的两个人都发生了事故!这还能说是偶然!”
是偶然。除此以外不可能是其他。
说话很简单,但是要让她们接受就很难了。变成很麻烦的情况了。
“首先冷静一下,一起来的孩子都受到惊吓了……”
“那你想怎么办?”
在里面看书的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大概是听到讲话了吧。
“做些什么的话你就满足了吧。那么说吧,你想要我们店怎么办。”
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话,大概咲也觉得自己有责任了吧。
“我说过啦我要你们道歉。”
“对不起。道歉的话我们做不到。”
现在,还是道歉的好,我想插嘴,想想还是算了。
“这石头没有那种力量。所以虽然对那女孩遭遇事故的事情感到很遗憾,可是无法因为石头的原因跟你们道歉。”
咲拿起了放在柜台上的两个假石头。
“虽然无法道歉,可是为了让你解气的话我们有什么能做的话你就说吧。你要怎么做?”
“……是啊。那就让我相信持有这石头的话,发生了什么只是偶然。”
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很惊讶。
本来不是相信有诅咒这种事情吗?那做什么都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但是咲很干脆的答应了。
“好啊。就这么做吧。刻也,拜托你看店啦。”
“能行吗?”
我在想着这样做真的可以吗的时候,咲静静的转过身。
“超——没问题。这是售后服务哦。”
就想书面上的女人一样,举起手背做出和平的姿势然后放在眼睛边上,咲冷淡的说道。

的确售后服务这种才是大事情。
那么决定在我回去的时候,把那本书没收掉。

我们出了店,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哎,为什么我这么无聊的也一起参加了这个无意义的事情。
不是否定她,咲有点缺乏常识。脑袋好像少了根筋,一不注意可能就出大乱子了。怎么觉得自己有点保护过度呢。
来店里的两个中学生名字叫部美津子和峰山。留着两个小马尾,很能说的那个罗嗦的是部。在后面什么都不说的戴着一点也不合适的有点过大的耳环的是峰山。
……诉说不满的话,还真是辛辣。
先把那事情放一边,拿着诅咒石(暂定)的我走在前面,旁边走着的是咲。不是对这诅咒石没有信心,只是总觉得让咲拿的话会出现些问题,所以由我来拿。然后不远的后面跟着部和峰山。
“你在看什么啊?”
部马上就耐不住说起话来了。
“反正不会是看你。”
“那么,就是在看咯?快不要这么做啦。这孩子,对男生没有免疫力,患有男性恐惧症呢。要是敢骗她的话我可不放过你哦。”
“我才没骗她呢。”
不想跟她白痴下去,我继续向前走,旁边的咲用手臂碰了下我。
“所以我才说你别来比较好嘛。”
“反正店里闲着也是闲着,把事情拜托给你的话只会越变越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通过昨天发生事故的地方的时候,看到事故车的细小的碎片掉在地上,护拦也有少许的凹陷。来到了咲差点遇到交通事故的对面的人行道。当时在这个事故现场见到了差点撞到咲的驾驶员,看起来象是方向盘的失误。
当然,现在已经一点都看不到这种事情了,就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开始人来人往。
但是部和峰山却在那里停了下来。
“怎么啦?”
“……真美就是在这发生事故的。”
部恼火的说道。
“那孩子,现在怎么样啦?”
“医院,命是保住了……可是也许会留下后遗症。目前还不能接见外客。”
部从那里走了回来。
“我不想走那边。走这边吧。”
似乎不想走过叫真美的那个少女发生事故的现场,部往回走上了天桥的楼梯。峰山稍微迟缓了点随后跟上她,我和咲没有办法也只能返回跟上了她们。
“最近,好多这种事情。”
部低低的嘀咕道。
“我家附近电车事故和交通事故加起来都发生了三起了。”
“三起?”
“一开始是真美的男朋友。然后昨天是真美自己。”
“的确那孩子说朋友遇到交通事故了,想要搞个护身符。”
把咲接待真美时的情况告诉了她们。看起来说的就是真美的朋友或是她的男朋友。
确实推销诅咒品一样的东西给她让她很不满吧。话说回来咲当时就是以她朋友的死的事情为前提给她介绍了商品……。
然后她把这事跟部说了的话,部她们对我们保有敌意也不奇怪了。
“还有一个人呢?”
“之前就说过了吧。在你们店里买了石头的当天就运气不好的掉下了轨道被电车压过去了……”
部没有说那个孩子到底怎么样了。我也就没再问了。
我心不在焉的走着楼梯,被对面走过来的人撞了一下。我摇晃了两三步,背撞到了天桥的栏杆上。
“?”
撞上栏杆的我的身体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正好被我压到了的栏杆的那部分生锈了,嘠吱一声居然折断了。
“啊!”
“呃!”
我发出了小小的悲鸣声。不知道和谁发出的惊讶声重合了。
失去了平衡,仰面反着的我的上半身就那样子抛向了空中。
“咕!”
我急中生智,伸手抓向了没折断的那段栏杆,手牢牢的抓紧着,努力把身体拉回天桥上。
折断的栏杆只有一段还连着了,在空中遥遥晃晃着。
真够危险的。还差一点就掉下去了。手和背上都是虚汗。
“没事吧?”
在听到我回答急忙赶过来的咲没事的时候,
部摆了个讨厌的笑容说道:
“莫非是石头的诅咒害的?”
“别说傻话了。只不过是栏杆生锈罢了。这只是偶然。”
为了不让折断的栏杆掉下去,把它用力扳了回来,然后我们继续在天桥上走着。
本来还想证明那石头没有一点的诅咒力来着,这一来倒产生反效果了。真不走运。
快走出天桥了,部和峰山先行走了出去。我们俩跟在后头。
右手边是夹在扶手中间的车道,左手边是满是商店的人行道。正好就在咲昨天差点发生事故的一带。
“喂,昨天的事情……”
“恩?啊,怎么?”
“虽然不算什么大事……可是”
我很木纳的说着,可是车的引擎声太大听的很不清楚。
“恩?听不清……”
“所以……”
刚说着,一下子就感觉视线暗了下来。
往上一看,天上有什么黑黑的东西。这东西就在我的眼前掉了下来。
“哇!”
我下意识的抱住了头蹲了下来。
但是没什么用,那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打在了我头上。发出啪的声音。
“……这是……什么?”
我拿起打了我的头掉在地上的东西。原来是个枕头。
“对——不——起。收的时候手滑了。”
从上面传出来的声音让我再次抬起头来,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家伙在向着我道歉。好象是在收晒干的枕头的时候,手打滑不小心掉了下来。
我居然被这东西吓的大惊失色,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太好了。只不过是个枕头,要是什么更重的东西的话肯定要受重伤啦。”
部嗤笑着说道。看起来倒不象是在说太好了。
“喂,差不多也该承认诅咒石了吧。道歉的话就原谅你们哦。”
“诅咒?不过就是一般的偶然。”
“天桥上差点掉下去,头上掉下东西,一点点失误的话你就受重伤啦。偶然有这么巧吗?”
“这种东西叫做诅咒的话,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嘛。”
我笑着反驳道,然后走了起来。
正当那时,视线再次暗了下来。
“————!”
抬头一看,一块大混凝土块居然从空中掉了下来。我边上的一个四层建筑的墙壁被一部分剥落掉了下来。
“呀!”
“啊!”
我慌慌张张抬起伸在前面的脚,向后猛退了一步。混凝土块从我的发边擦过掉在了地上,身边的柏油马路都碎了。
真危险啊。头要是直接被撞上的话大概就不止是受点伤了。
我不假思索的看向了部。想来她肯定又要说是诅咒石的原因了吧,谁知她根本就顾不上嘲弄我,反而是惊呆了的看着我。那脸色已经少许发青。刚才很惊讶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吧。
刚刚还只不是开玩笑般说着的诅咒。但是这些难以想象的事情就好象是特意袭击才会发生的。
在天桥上撞了,然后栏杆就坏了差点掉下去,枕头也会掉下来,墙壁开裂碎片掉下来,哪个看起来都象是偶然才会发生的。
但是这么多的事接连不断算什么呢。
难道说今天真的是厄运日吗。
还是说这块石头真的是诅咒的石头呢。
怎么可能。这肯定不会是诅咒的石头。
“刻也。”
咲叫着我。因为对面一辆速度很快的自行车朝这边骑了过来,她是为了叫我注意。
我中断了思考,刚想靠边的时候——
背后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
弹起来一般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一辆卡车在用一边的轮胎斜着朝这边开来。
“怎么可能!”
又来?怎么有这么多的危险连续发生在我身边呀。
不可能。
这不是光用偶然就能应付的事。
所以我只能竭尽全力的叫了起来。
卡车还是那样的漂亮的横开着,横滑着把护栏都撞破了。在那冲击下后面的集装箱的门打开了。从开着的门里不知名的红色物体象雪崩一样流了出来,把我给吞没了。

————————————————————

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偶然,本来应该是倚靠的栏杆坏掉,掉到马路上去才对。
偶然,本来应该是被从墙壁上剥落下来的混凝土块直接打到才对。
被好好的躲过了。看来要采取些确切手段了。更确切的手段的话是什么呢。无法躲过的方法是什么呢。
偶然,发生大地震……不行,这样一来连我都会有危险,没有更加的确切性。
偶然,吃了毒药……不行,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毒药呢。不可能会发生。
刚才还真是可惜了。
偶然,卡车横转过来,被卡车撞,被货物压在下面的方法怎么样。
不太现实。货物这种东西。
那么,下次偶然,载着重物的卡车打横然后货物都倾泻一空……
不行,不知道载着重物的卡车什么时候开过来。确率一下就降低了。
偶然就是确率的问题。
如果必然是100%的话,偶然就差不多是接近0%的最小值。但是0%的话就不好了。0%的话就引发不了偶然了。
也就是说如果载有重物的卡车不通过的话,就不会发生偶然打横货物倾泻一空这种事情。
那么重要的就在于什么时候通过吧。但是要是现在不通过的话就没意义了。
现在没有正要通过的载有重物的卡车,偶然打横也不可能发生。周围看了一下也没有卡车要开过来的样子。普通乘用车的话倒是一直都有通过来的……
这样的话我引起的偶然就不能确定结果了。
偶然,能够使倚靠的栏杆,可是却没有引起从天桥掉下来这种结果。
偶然,能让从墙壁上剥落下来的混凝土块掉下来,却不一定会命中头部。
偶然,能够把电线切断,却不知道会不会碰到。
引起的偶然产生的结果也是真真切切的偶然。结果这样子的话才是确率。所以之后的结果只可能确实是偶然引起。
就没有更加确实的方法了吗。
更加确实能把那家伙杀死的偶然。

————————————————————————

“呸!”
我把进到嘴里的花瓣吐了出来。
真危险。要是卡车装的不是花,而是铁桶这种重物的话,我现在肯定已经完蛋了。
我边看着打横突然撞向边上的店,散着花的七彩色的花店的卡车,边深深呼了口气。
“还好吗?”
咲跑过来向我伸出了手。我说着没问题,然后就站了起来。
部和我一样被花埋住了,一脸吓坏的样子发软的坐在地上。
峰山运气好点站在稍微远些的地方所以看起来没什么事。
然后还有一个人,刚才朝着这边骑过来的自行车横转了过来,骑车的一个中学生样子的家伙蹲坐在地上。
“————!”
但是突然我把在我面前的咲压倒在自己身下,叫着。
“离开!要爆炸了!”
话还没说完,卡车就发生了小型爆炸。
象是卡车上面的零件一样的东西吹飞起来,感觉在我背后稍微上面点擦了过去。如果就那样站着的话肯定要被碎片打到了。
咲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这边发生的事情。
我试着轻轻敲打她的脸。没有反应。
试着啪嚓啪嚓用手指弹她的额头。没有反应。
试着重重的拉她的脸颊。没有反应。
不对,有反应。我被她打了。
“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应我嘛。”
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和平时一样,我看不懂她的表情。
“所以我反应了呀。”
确定了腕在手臂里的咲没问题后我站了起来,部远离了一点刚才的地方和骑自行车的那个少年一起伏倒着。稍微离了远点的峰山好象过于惊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喂,精神点!”
我抱起了倒着的部,拍打着她的脸颊躺她恢复意识。小声呻吟着的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我。
“啊,桐谷呢?”
“桐谷?”
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朝着骑自行车的那个少年的地方走了过去。运气好的他没有被爆炸卷进去。
不知道摇了他多少下脑袋,被部称作桐谷的那个少年醒了。
“喂,没事情吧?”
不知道谁说着从其它的建筑里飞奔而出,向部和桐谷的方向过去了。这是刚刚朝我扔枕头的那个少年。怎么看来,这三个人都是互相认识的。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显的那个掉枕头的少年露出“不妙了”的表情。我又仔细看了下那个骑自行车的少年,就是那个在天桥上撞了我的家伙。
“难道说你们是一伙的?”
总算弄明白了。普通的中学生的话,是应该会相信诅咒石这样的东西的。然而却走在街上假装要搞清楚事实真相,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难怪这么有信心呢。”
在意聚集过来看热闹的人的目光,我拉着他们离开了这里。扭了腰的部由桐谷那家伙扶着。真是自作自受。
“那么,谁能向我说明一下?”
四个中学教师互相看着,我催促着叫他们说明。部一直低着头,两个男的互相瞪着在推卸责任。出人意料的开始说明情况的居然是峰山。
“持有那个石头的两个人都遇到了事故,所以我们我打算去找那个卖石头的店里问个清楚。当然我们根本不相信是因为石头的原因。只不过是有两个朋友都遇到事故了,大家都无法若无其事。但是请相信我们。我们仅仅就是稍微威胁了一下,想的只不过想要你们道歉。”
“就只有这些了吗?”
“……那个,如果你们道歉并承认有责任的话,或许能拿点损失费。”
“这不是恐吓吗?”
“对不起。但是,我们没有想过要让你们受伤。这是真的。”
峰山拼命的点着头。
“真是的,最近的小鬼们……”
“真象老头才说的话啊” 咲说道。
“要你罗嗦。”
想让我们道歉就算了,忽然还想要骗钱,真是太恶劣了。
“……喂,你去下那边的便利店买点水回来。”
我把钱给了峰山,拜托她去帮我买水。口里都是花的味道真是让人心情不愉快。
峰山顺从的应了声,就去便利店买水了。我打算放过老实回答的峰山。但是其他家伙的话就要让他们长长记性了。我才不是老头子。
“那么,怎么做好呢?”
我的突然接近,让部禁不住跳到了一边。
“!”
正在那时候不知从哪飞过来的广告牌,在我和部的中间突然插了进来,在道路上跳了起来转到了一边。
“————!”
“啊!”
真是千钧一发。刚刚车冲了过来。店三搂上的广告牌又折断飞了过来。部幸亏突然跳到了一边,要不就要被广告牌直接打到了。
她突然跳到一边我是应该感谢呢,还是应该生气呢,真是复杂的心情啊。不管怎么说我打算先把倒在路上的部扶起来。但是。
“不要过来!”
部用很害怕的声音叫了起来。
部?”
“……奇怪。奇怪呀。果然是那个石头那个诅咒的石头……”
部青着张脸,用震惊的声音说着。
“喂。诅咒这样的话适可而止。全部都是你们的……”
“我们只不过是在天桥上想要撞你,让枕头掉下来想要砸你,妻自行车想要撞你,仅仅这些事呀!没有破坏栏杆,让混凝土块掉下来!就算发生交通事故也不是我们害的……”
部吓的脸都歪曲了,为了跟我保持距离还在后退。
“可是……”
“实际上都死了两个人啦!而且刚才的广告牌……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啦!不要把我卷近来!”
部在我有所行动之前,就跑开了。被部的狼狈姿态吓到了的两个少年也在之后慌慌张张的追了出去。
连挽留的时间都没有,三个人都走了。
我认为只不过是恶作剧。但是正如部所说,分为人为的和非人为的。撞到啊枕头掉下来啊这样的事情极有可能是部他们做的。但是破坏栏杆,剥落混凝土块使之掉下,车子发生事故,广告牌飞来这些事情很明显不可能是他们做的事情。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咲,你先回去吧。”
咲对我突然说出的话一脸惊讶。
“接下来我有点事情稍微想调查一下。”

过了一会回来的峰山一脸尽管。大概是因为同班同学不在了吧。
部他们逃走了。”
“……是吗?”
看起来被抛弃了,却很淡然。
“你们店里那个女的去哪啦?”
“我叫她先回去了。石头由我拿着就可以了吧。”
“……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部他们相信诅咒的石头然后逃走了。完全相反了。在证明之前还要继续下去。”
“是吗?”
把水给了我后打算回去了吧。计划落空,峰山好象在考虑逃跑的借口一样眼光闪烁。感觉我象在欺负她一样。
“你觉得有哪些你们的恶作剧之外发生的事情?”
“那个,天桥的栏杆坏掉的事情,墙壁上有东西剥落下来的事情,交通事故,广告牌掉下来的事情。”
“还有车子的爆炸。”
“是啊。”
我把便利店的塑料袋装满空气后,用手拍了一下。啪的小小的声音传开了。“呀!”峰山发出了害怕的声音。
“别,别吓我呀。”
“咦,你也会害怕的大叫?还以为你跟咲一样不会害怕呢。”
我逗着跟她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峰山发牢骚说道。
“算了,不管怎样这样下去的话我也会在意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所以再稍微陪我一会吧。”
还不能回去。还有需要确定的事情。


——————————————————————————


见鬼!要不是他做了多余的事情的话,广告牌肯定能打到他了。
广告牌飞过来的时候他注意到了然后突然飞奔起来了吧。只是偶然。话说回来那种偶然发生的时机也太好了吧……
看起来比起人类的死亡确率来,好运确率更高。
算了,说起那的话我也有话要说。
刚才真是好危险啊。
爆炸的发生真是在我预料之外。
差点我也被卷入爆炸里了。
偶然真的是很恐怖的东西。
为了不被卷入卡车事故我离的远了点还真是太好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要是在那爆炸下死了就好了。
可是,本来还想着这样一来就要结束了吧的时候,好象有什么目的一样,他没有返回店里。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到附近大楼的建设现场中来了。
可这对我来说还真是好机会啊。
要是回了店里的话,偶然发生火灾的话,偶然卡车撞进店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要是那样的话恐怕她也会被卷进去。
死的只要是这个男人就可以了。
建设中的大楼,看起来大概有八层左右。由钢铁构架组成,周围覆盖着防水布。
今天的工程已经结束了,所以大家都不在了,风吹的防水布哗啦哗啦的响。随着日暮西山,看来刮起了大风。
为什么到这里来我不知道。
但是与这没关系。
因为他被偶然倒下来的起重机压住压碎了。
听从了我的偶然,被风吹着的起重机一下子就摇晃起来,开始慢慢倾斜,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横转了过来。
正巧在打电话的他很醒目——
冲击使地面摇晃起来,烟沙飞舞。
这次一定能顺利进行。肯定不会有妨碍的余地。就算注意到了也肯定来不急了。
铃的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好声音对吧?”
飞舞的烟沙之间传出了声音。
“…………”
横转过来的起重机的旁边,在几乎碰上的地方他站在那里。
他微笑着跟我说道。
“这次真的想要我死了,峰山?”

————————————————————————

“这次真的想要我死了,峰山?”
我即使问了她,她还是很受惊讶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没,没事吧?太好了。差点就被起重机压了……”
峰山一返回神就说出了好象很担心我的话。
“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哦。今天到底算什么日子啊。这不是你们的恶作剧吧?”
“当,当然不是。……果然是那个石头的诅咒吧?”
“那个石头是指哪个石头?”
“当然是,那个你拿着的石头那个……”
“真不巧我没有带那个石头。那个刚刚就扔掉了。”
“啊?”
“也就是说,刚刚的起重机的事故不是诅咒这一回事。不仅如此,今天发生的天桥的栏杆坏了的事情,混凝土墙壁掉了下来的事情,广告牌飞起来的事情都是交通事故。”

“那,那,只是偶然吗?”
“只是偶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多接连不断。”
对她不成熟的演技我一笑置之。
“今天的事故难道不是全部都是你做的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办得到。”
“真的是这样吗?”
“那种事情要是人为的话怎么可能发生的那么巧。”
“一般考虑的话的确是这样。可是,这世上有些无法用常理说明的东西的存在,这就是。
——比如说使用‘Antique’这种东西的话。”
峰山形状很好的眉毛略微一动。
“我知道‘Antique’的事情让你很意外?”
“那是什么?‘Antique’这东西?”
“古董这样的东西。”
“啊……”
“装糊涂的话,这么说就可以了。可是跟我装糊涂的话搞错对象了吧。”
“Antique”这单词好象听说过。不知道在哪听说的了。这单词的意思不是一般的字面意思。
“为什么怀疑我?”
怀疑人的话只要有些微的理由就可以了。问题在于要如何证明。这种麻烦的事情不想也罢。反正只要让对方承认就好了。
“花店的卡车冲过来的时候,我觉得你离的也太远了点吧。就好象你知道会有卡车冲过来一样。因为本来应该在你边上走着的部都被卷进去了。”
“那是因为她突然停下来了……”
“而且部对他们几个制造的事故和偶然引起的事故的反应不一样。但是,你不管面对哪种事故反应都一样。枕头掉下来的时候也是,混凝土块掉下来的时候也是,一点都没吓到。塑料袋破裂的声音倒把你吓着了。”
“那是因为太过惊吓而……”
“但是卡车爆炸的时候你就显得很惊吓。”
“那真的是很惊吓……”
“那是因为会爆炸让你太过吃惊吧。”
“…………”
“还有从考虑今天发生的事故时说的话来看,你没有说爆炸的事情。这看来不是你假想好的事故吧?”
“只是忘记说了……”
“那么,你为什么会知道广告牌掉下来的事情的?当时你并不在现场。”
“!”
几乎都是在找碴。莫非她对“Antique”这单词的意思还有不知道的地方?
峰山的反映来看,看来都不记得了。也许只是广告牌掉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
与那些使罪犯无路可逃的推理小说中的侦探一比我还差的远呢。只是峰山一直在一一辩解。这是说明她心中有鬼的证据。……但是,这只是在找碴。
即使那样还是有唯一的,可以确定的事情的。
“你混淆了部的计划,看起来来象是诅咒的石头害的。可是那不是诅咒的石头,真的不是。那不是能使他人背负不幸的诅咒石。诅咒石的话,现在在店里被好好的保管着。”
“……咦?”
做为店老板的都和子小姐收集的那些“Antique”,即那些陈列在店里的商品只不过是她为了弄到“Antique”而买到的“Antique”的赝品罢了。
当然,也有买到真货的时候,有关那些东西的资料已经充实了店里。
使他人背负不幸的石头这样的东西真的存在。但是由于它的特性被作为严禁取出的东西保管了起来。
说手头的那个不是诅咒石的话,并不是说世上并不存在那样的东西。就是因为知道那样的石头在其他的地方,才说手头的这个不是诅咒石的。
不过还是叫咲回店里确认一下,在有电话来之前还是有少许的不安的。
“现在已经确认过啦,这就是偶然。”
“本来还以为能做的很好的呢。”
峰山大口的喘着气,好象觉悟了一样嘟哝着。
要是峰山一直撇清自己的关系的话,跟惊险电影里那样直接问我“证据在哪里?”的话,我就只能无话可说回店里去了吧。
“……‘Antique’这东西,难道是谁都知道的东西吗?”
“不对。大概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才对。我知道只是偶然。”
“又是偶然啊。”
峰山愤怒的嘟哝着。太过愤怒连隐藏的意识都没有了。
“失算啊。没想到还有除我以外的人知道‘Antique’。而且还这么近……”
“也不是,一般都不会那么想吧。我最初也没觉得这事故是‘Antique’引起的。但是太过接连不断了。”
“谁叫你全部都避开了。本来要是在天桥上掉下被车撞到的话就结束了。然后不想到‘Antique’的话,就会以为发生的事情都是偶然了。”
“也许真是那样吧。”
“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为什么你全部都避开了。运气也太好了吧,怎么可能连续几次都能避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你受到了你的‘Antique’的保护吗?”
50分。要是你能说出我拥有什么样的‘Antique’的话就给你100分。”
0分就可以了。我可没有解迷的兴趣。只是要是知道你是怎么避开的话,就能想办法让你避不开了。”
我背后开始冒冷汗。
问题从现在开始。虽然承认了,可是完全不知道峰山是怎么做到的。
“——请不要小看我引起的偶然。”

那时候,我的脑袋里开始噪声四起,头疼起来——
头上好几根铁架正快速的掉下来。
我向右避开了下来了的铁架。铁架直立在地面上。
我再次飞奔到后面避开了掉下来的铁架。铁架掉落在地上,这次没有插在地上而是一下子弹了起来朝我这边飞过来。
我抱着头低身避开了那铁架。铁架好象从我耳边略过了一样向后面飞去。
在蹲着的我的面前铁架撞向了混凝土块,碎片四散。
碎片变成了飞石向我攻击过来。
脸颊,手腕,脚上都被割破了。
我孤注一掷的向后滚了起来。
突然眼前出现了“H”字母。
当我意识到这是铁架的一头的时候,头被砸到了。

“——————!”

头上好几根铁架正快速的掉下来。
我向右避开了下来了的铁架。铁架直立在地面上。
我再次飞奔到后面避开了掉下来的铁架。铁架掉落在地上,这次没有插在地上而是一下子弹了起来朝我这边飞过来。
我抱着头低身避开了那铁架。铁架好象从我耳边略过了一样向后面飞去。
在蹲着的我的面前铁架撞向了混凝土块,碎片四散。
碎片变成了飞石向我攻击过来。
脸颊,手腕,脚上都被割破了。
我孤注一掷的向后滚了起来我。
突然眼前出现了“H”字母。
当我意识到这是铁架的一头的时候——
我已经在地上滚了起来。边滚边在场地上移动着,避开了压过来的铁架。铁架竖在地上,倾斜着一下子就弹了起来。
铁架弹起来的声音响的我耳朵都疼了。
“……为,为什么。为什么被你避开了!”
的确掉下来的铁架多的无法避开。峰山本应该能确定我的死亡的。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再次,我的脑袋里开始噪声四起,头疼起来——

铁架再次向我这边掉下来。
数量比刚才的多,有五根。
而且这次是一下子向我袭击过来。
我勉强避开三根,到四根的时候我就被砸了。

——但是那不是现实。

我拥有的“Antique”能看到未来的映象。
我的右眼是义眼。代替真的眼球埋在眼睛里的是称为“Vijon”的“Antique”
Vijon”让我看到了这之后不远时间发生的未来。
但并不是所有的未来都能预料到。象彩票和比赛的输赢或明天的天气这样的事情我就不知道。我不能看到意图好了的未来。
但是有一种唯一的一定会让我看到的未来。
那就是当我,或者说我身边有谁危险的时候,能让我看到那个死亡的情况。
看到未来的一瞬间,就好象电视的噪音一样脑袋里会噪音四起,未来的映象就挤进现实看到的视线里。
然后我就采取和“Vijon”让我看到的那个未来不同的行动,回避了死亡的未来。
刚才峰山说过了。我引起的偶然这话。
也就是说峰山拥有的是引起偶然的“Antique”吧。
还真是难以应付的东西。
偶然是无法预测的所以无法回避。
我拥有的“Antique”和峰山拥有的“Antique”能如此和的来真是太好了。
偶然虽然无法预料的到,可也不是不能回避。
昨天咲的交通事故,我从天桥上随着坏掉的栏杆一起掉下来的事,头被掉下来的混凝土块割伤,或是被卷入发生了事故的卡车的爆炸里的事,然后现在起重机翻身的事,我都在早一顺间用“Vijon”看到了。所以才能回避的开。
我没有看到部他们做的事情和卡车翻转被花吞没的未来。恐怕是因为知道那里没有死亡的危险。也没有看到被飞过来的广告牌直接砸到了的未来,因为那样的未来并不存在。
“怎么可能……”
两次都避开了掉落下来的铁架,让她产生了想观察我到底是能回避她产生的偶然,还是偶然的只是运气好吧。
传来峰山绝望的哼哼声。
“这,这次一定……”
“还是住手的话比较好。”
“啊?”
“偶然的话,要发生多少次才不是偶然?”
“什么意思?”
“偶然事故的话,那么不管发生多少次还是偶然。”
“Antique”不是什么都能实现的。有制约的话就有界限。
峰山的“Antique”如果只是能“产生偶然”的话,那么要是有了偏离这个的行为也许就会给自身带来危险。
“听好了。这是忠告。铁架掉落下来的这种偶然,不可能发生三次。同样的事情发生多次的话就不能称为偶然了。你的‘Antique’如果能产生偶然的话,那就不可能产生必然。要是产生必然的话,就会有矛盾发生。发生矛盾的‘Antique’就会坏掉,自己身边也会产生危险。
“…………”
“所以还是见好就收的好。”
“……发生偶然。我都企求过好多次了!”
“笨单,快停下!”
但是,耳边没有噪音出现。
也没有看到未来。
而且也没有发生铁架掉落下来的事情。
取而代之的是,响起了当当的清澈的声音。
峰山耳朵上戴的有点大的耳环的球体部分裂开了,掉落在地上弹跳着。
“我的,我的‘Antique’啊————!
峰山含糊不清的绝叫声盖过了清澈的声音,在夕阳西下的工地现场回响着。

——————————————————————-

为什么我会做为女孩子被生下来呢。
我无法选择这种被生下的命运。无法选择是男是女。要是能让我选择的话,我一定选择做男的。从小我都这么想。
就算长到了,这种想法也一直没有改变。不,在思春期时,开始懂得恋爱时这种想法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才对。
喜欢的对象一定是女的。
小学生的时候,我做过好几次鼓起勇气向好朋友告白的事情。
回答肯定是NO
不仅如此连朋友都没的做了。被当成变态对待。
中学生的时候,我停止做这种告白的事情了。
心里的想法没有改变,只是行动上改变了。
但是有一次,仅仅一次我这些想着,我向“Antique”许愿了。
偶然,让我跟有和我同样想法的人相遇吧。
然后与我相遇的就是加纳美树。
她和我是同类。
她和我一样,是喜欢女生的女生。
我们相遇相知。
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这种想法会有改变的一天。
但是结束就是这么突然来到了。
然后就向在事故中受的伤痊愈后消失了一般,她心中对我的爱恋也消失了。
美树和我一样小学时上的是女校。在那种情况下对象只能是女性。但是到了男女同校的中学,她就被世人所说的正常的感情带走了。
很简单的事情。她喜欢上了男的。
而且还是喜欢上了朋友真美的男朋友。
真美的男朋友发生了交通事故。理由是救下了差点被车撞上的美树,自己被撞了。那种戏剧性的相遇,美树的心彻底被真美的男朋友夺去了。
要是喜欢的是其他女的的话,我或许还能接受。
但是美树喜欢的是其他的男的。
这是背叛。
是对我的想法的背叛。
我的想法是真心的,是纯洁的,所以我对这种背叛的报复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我报复了美树。
利用“Antique”的偶然。
发生了她偶然,掉到轨道上被车撞死了的这样的杀人事故——
然后,真美知道了我和美树的那种关系。美树把她和我的事情告诉了真美的男朋友,真美的男朋友又把这事情告诉了真美。
然后我的想法就被否定了。说那样的想法是错误的。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她连我痛苦的十分之一都理解不了。
所以我对她加以制裁了。
发生了她偶然,被不受控制的车子撞到了的杀人事故——
但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的“Antique”坏掉了。
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那家伙,那家伙到哪里去了?把我重要的“Antique”破坏掉了的那家伙究竟到哪里去了?
突然,有脚步声音在我面前停下了。
我猛然抬起了头。
站在那里的,不是那个男的而是她。
不是我做的。我现在已经不能引起偶然了。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单纯的偶然吗?
“不是偶然哦。”
是啊。我已经再也无法引起偶然了。
应该不会发生这么巧的偶然的。
所以这一定是命运。
最初就这么决定好了。
因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也不是命运哦。”
但是她这样把我的想法否定掉了。
“但,但是我许愿了啊。的确许愿了。让我和与我同类的人相遇这样的事。”
“……是嘛。说是同类的话也的确是同类。”
她静静的说着。
“利用‘Antique’犯下罪过的同类这种意义上来看吧。”
她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我。
“看来刻也好象没有想到这点,如果你与你朋友的事故有关系的话那请你今后要注意了。利用‘Antique’犯下的罪没有人能够惩罚。所以你也许会很安心,但是干涉了他人的命运那么一定会遭到抱应的。命运不是单单就能用偶然这种词语说明的,它不暧昧也不仁慈。我就想跟你说这些。”

……等我回过神来是只有我一个人还留在那。
已经见不到她的人影了。连一丝一毫的痕迹也没留下。我是做了场梦吗。
也许是那样吧。
我被偶然厌恶了。不可能发生和她见面的这种偶然的。
想要叫我清醒般的强烈的光在我眼前亮了起来,
原来这光是卡车的灯,不知不觉中工地现场上卡车都进来了。驾驶员看到了我,发出了怒吼的声音。
“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这里是禁止进入的!”
确实进入禁止进入的场所是我不好,可也不用这样突然大胜怒吼吧。
……混蛋。如果有“Antique”的话,就可以引起偶然事故了。
但是,现在我已经做不到了。
在我悔恨的咬牙切齿时卡车已经向我这边开了过来。
卡车突然倾斜过来。
看了一下,卡车碰上了地面上散落的,我之前使之掉下来的铁架。
卡车慢慢的就象在放慢镜头一样斜了过来,差不多车体和地面平行时,发出了巨大的项声翻身了。
喀嚓一声好象是什么东西断了的声音响了起来,卡车翻身使得货架子上放着的沉重的铁管在我面前崩倒了。
“啊?”
数不清的铁管覆盖了整个视线,我一下子就呆掉了。
载有重物的卡车翻了身,这种只有想象中才会出现的偶然怎么会——

         
——————————————————————————


我回到了店里,关上门的同时——
深吸了口气,总算放心了。
“……还以为要死在那了。”
我的确由于“Antique”能够预见到死的未来。
但是并不是说就一定安全了。
能够看到未来,但不保证一定就能回避到这之后发生的未来。
说到刚才的场合的话,我虽然只能铁架会掉落在哪里,可是不代表我就能全部避开。
而且要是真的发生了我无法避开的偶然的话,就算能看到未来也无计可施。
先不说它会不会真的发生,但要是有一天偶然被恐怖分子机关枪乱扫一通的话,就算是我也无法避开了。
所以我埋下了伏笔。
我为了让峰山相信我真的能避开她引起的偶然事故,所以特意制造危险两次避开了落下来的铁架。
接下来只要把“Antique”破坏掉,让她知道这样做的话会给自身带来危险,打算好好的说服她,让她放弃。
然而,那家伙一点都不听我的话,还打算尝试第三次让铁架落下来。
如果那个时候“Antique”没有坏掉的话,我没有自信能够逃脱。
最后的最后被偶然救了的是我。
直到现在膝盖还有点颤抖。
我扶着门——刚这么做,在这绝妙的时候门打开了,我一屁股就往后坐下了。
“你在干嘛?”
从下往上看的咲问道。
“往后翻了一下啦。”
我无奈的说道。
“你去哪的?”
“……你再不回来的话我要去找你啦。还以为你被那个孩子拥有的‘Antique’干掉了呢。”
“你这是在为我担心吗?”
“恩。”
咲淡薄的语气里,实在感觉不到担心这二字。
“那个,刻也为什么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知道‘Antique’事情的峰山肯定以为那个石头是能招来不幸的‘Antique’对吧?那么,肯定会想要报复卖这个东西的我们。虽然,我们好象并没有想到‘Antique’上面去呢。为朋友着想是没错,可是确定后才知道还有想要的东西。”
“是嘛。”
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懂。
“算啦,是怎样都无所谓,你想要一直坐在地上吗快点站起来怎么样?”
咲搀着倒在地上的我胳膊拉着我就想往店里走。
“你不说我也会站起来的啦。”
我站起来刚想往店里走,膝盖一软,摔了。
“哇!”
失去平衡快要倒下的我,突然伸手向前一抓,好象抓到了什么东西。
那个什么东西原来是咲,现在两个人变成了拥抱的姿势了。
“偶,偶然!这只是单纯的事故!”
“因为要摔了所以才不小心抱到了。”
她对被抱……不对,是被当成支撑的东西一点都没表示。
“这么巧的偶然也不是不可能。”
咲面无表情的这样说道。


第一章结束


[ 本帖最后由 dily85325 于 2008-1-10 22:52 编辑 ]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x

评分

参与人数 3轻币 +52 +25 收起 理由
liucover + 12 工作辛苦
kuso广龙 + 20 + 15 自翻有爱,期待后续=v=
solo919 + 20 + 10 楼住申请加入日翻组吧

查看全部评分

 楼主| 发表于 2007-10-9 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像


被期待和预想背叛了。
想不通。
不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比如说试着去买个东西,买的是品牌货结果却是冒牌货,在网上拍卖时买的东西送到时才发现是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这种事情在哪都能听到。
在那时每次都要宽慰死心的自己,商品退货这样的经验谁都会有一两次的。
但是在“Antique”的场合下,这招就行不通了。
要是冒牌货的话还好。
如果是真货,可是其能力却完全是另一种的话也只能当笑话来看了。
是的。真的有只能当笑话来看的时候。

——————————————————

孩子在被子里痛苦的喘息着。
这个还未满十岁的孩子,发了三天的高烧还没退下去。脸红通通的,说明发烧的温度很高,母亲不知道擦拭了多少次的额头还是浮现出豆大的汗珠。偶尔发出几声痛苦的咳嗽声,振的头疼的直哼哼。
这个村子里没有医生。只有田的这个村里,只有农民一种职业。
这个村子里没有药物。虽然也会有旅行途中路经这个村子暂时停下休息的药贩子,可是却没有买药的钱。也有为了报答吃住的恩情而拿药来换的时候,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做。
所以生了病的话,只有躺着等待自然痊愈。
所以生了重病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在拜访这天知道了这个村子的现状。
“拜托了。无论如何请救救这个孩子吧。”
在这样的村子里,双亲拜托在来这个村子之前在城里做着类似医生的事情的我们,也是很正常的。
的确要说起来的话我们是曾经做过类似医生的事情。
为了救助被病痛折磨的人们。
可是,这不是正确的。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我们不用药,也不做手术。
只是单纯的触摸。
那一位,只是碰触病人。
“已经没问题了哦。”
那一位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这么嘟哝着,右手碰了下孩子的额头。
马上——
刚才还很混乱的孩子的呼吸正常了起来。红色的脸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这样的高烧就奇迹般退下了。痛苦的反复的咳嗽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然后孩子就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睁开了眼睛。
“呀?怎么拉?”
这是连着三天一直在被高烧折磨的孩子说出的久违的话。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那个孩子的父母,还是知道孩子得救了,边哭边抱着孩子。
看见了事情过程的村人们惊叹着,陆陆续续的走了过去,开口说着感谢和感叹的话。
被那一位碰触了的话,不管什么样的病都能立刻治好。
被那一位接触了的话,不管什么样的伤都能立刻治好。
这是人所不能解释的奇迹。
那一位的右手上寄宿着神灵——

————————————————————

“辛苦啦。”
和平时一样打完招呼后,我——来栖刻也进店了。
狭小的店里放满了首饰啦壶啦绘画啦这类的杂货。说是陈列的话,倒不如说是放置来的比较正确恰当。说是店的话还不如说是库房还来得接近些。不对,比起库房来也许还不如说是正在整理整顿中。
这个都内的小巷子里的寂寞的“付丧堂古董店~FAKE~”就是我打工的地方了。
“没人在吗?”
照理说象平时一样店里的柜台处会坐着一个全身上下黑色的稍微有点冷淡的打工少女,也许是在店后面吧。
我走到店的后面,打开门走了进去。店后面通过一扇门连接着住的地方,本来应该是有两个人住在这里的。
就这样走到了活动室,没人在,取而代之的是桌子上放着感觉很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
放在桌子上的是花盘和犬形人偶。花盘里好象种着草一样的东西。那草和犬形人偶之间用一根麻绳一样的东西连接了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花盘的部分刻着时钟的表盘,针是用来报时的。
仔细看的话发现好象闹钟一样被设定成在五点。
在离五点还有一分钟的时候,犬形人偶猛然睁开眼睛,在桌子上走了起来。受其影响草那部分也被拉扯着,慢慢的开始从花盘里拔出来。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看起来象是表的装置。
随着拉扯渐渐看到一个茶色的根一样的部分。仔细看那个根的部分的话,象是人脸,感觉真不舒服。
但是,我没有惊讶。这家店的老版最喜欢这种商品了。
但是,为什么是这么恶趣味的闹钟啊。我一点也没有想让这种东西来喊我起床的欲望。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犬形人偶已经慢慢离开了花盘,连着的草渐渐被拔起,一个象人脸般的根部露出来了。
总觉得好象认识这种恶趣味的时钟。
是什么呢。
记得是神话还是什么里面用狗来采集植物的那个什么东西。
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
“对了。是曼陀萝草。”
在根被拔出来的时候曼陀萝草会发出哀鸣声,听到那个哀鸣的人会没命,所以用狗来采集这样的……
“……难道说”
突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正在那时,时钟的针正好指向了五点,犬形人偶踏出了最后一步。
根部一下就从花盘里拔了出来,看起来象人脸的部分变得如蒙克的叫里面的脸一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翻译者自注  蒙克:挪威的画家。表现派的前驱。很喜欢选择疾病和死亡作为主题。版画创作也很多。主要作品有《叫》等。)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哦!”
我被曼陀萝草时钟震撼住了。
曼陀萝草时钟被转移到了床上,继续发出小小的悲鸣声。
“切,假货。”
就象是计划好的一样从深处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是这个店的老板,我的雇主的摄津都和子小姐。
要说这个人的印象的话说是真是个美人啊是最合适的。形状很好的眉毛,看起来很有自己个性的眼睛,乌黑发亮的秀发一直伸展到腰那里。比我这个平均身高的高中男生还高了点的细长的丰满体型。身上穿的是合身到极限的衬衫,外面披了件短外套,贴身的皮西装裤使得细长的腿越发细长。


但是却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收集这些无聊的商品,利用我来做实验品还乐在其中,做着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还满不在乎。
话说回来,她收集商品这种仅仅算是兴趣的话,又有些不一样。
她收集的是被称呼为“Antique”的东西。
虽说是“Antique”却不是古董品或古美术品这样的东西。
那是种被有力量的古人或魔术师制作出来的被称为魔法道具,或是寄宿着人类的怨念或自然的灵力的而拥有一些特殊能力的东西。
在故事,奇闻和传说中作为“有力量的道具”登场。
比如说召唤幸运的石头,每天晚上都长头发的人偶,预知未来的镜子,一旦拿在手里就会招来灾难的刀。
这样的东西在这世上存在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呢。
但是,人们往往把没看过的事情判定成是假的,或者出现在了眼前也会不在意,就算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只看成是偶然。
然后,把那些东西作为与自己无关的东西,认定为是想象的东西。
但是“Antique”其实比人类所知的更接近人类,存在于人类的身边。
她就以收集这样的“Antique”为兴趣。
不过,就是经常会象现在这样带了假货回来。
“还蛮贵的呢,这个曼陀萝草时钟。”
把还在继续叫着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的曼陀萝草时钟的开关关掉了的都和子遗憾的说到。
“顺便问一下要是这东西是真货的话会怎样?”
“一听到叫声就死啦。”
“这根本就不能叫醒人嘛!”
“有什么关系吗,反正也没发生什么损失。”
还说没什么损失,这是生命啊。话说,现在我的寿命肯定缩短了。绝对。
“话说回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都和子小姐因为去进货“Antique”的原因都出去一星期了。
“恩—,就刚刚才到。刻也,把这个也拿去陈列吧。”
都和子小姐说把这个曼陀萝草时钟(假货)陈列到店里去。这样一来店里有多了件跟古董品没关系的商品。
“陈放在哪里好?”
“随便好了。”
“偶然也整理一下陈列的东西好不好?”
我向着店里走去,找了个适当的空位置放好了。就在一个老照相机的旁边。顺带一提这个照相机是能把被拍的人的过去以照片的形式展现出来的东西——的假货。
都和子小姐也随之走进了店里,用手指敲打着收银台。
看着印有这周营业额的收款条,都和子小姐的脸僵着。看来是在意营业额了。
可以的话我真想劝劝她不要在意。
“还有什么其他进的货吗?”
“啊,老实说我找的了一个刚挖掘出来的东西。”
营业额的事情一下子就从她脑袋里消失了一样,都和子小姐开始跟我讲起了有关那个挖出来的东西的事情。
“虽说是在百年前的一个废弃村庄的土地里出土的像,可是看上去有种奇怪的感觉。而且还有传说说被那座像碰到的话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
“是真的吗?”
“我没有试过。”
“好厉害,虽然很可疑。”
“要只是那样的话我是不会买的, 实际上还有另一个传闻,据那传闻里所说,还有碰到了像的人因不治之病死掉了的这种事情。”
“简直就是完全相反嘛。”
“是啊。有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像这种传闻。也有因不治之病死掉了的这种传闻。怎么样?为什么完全相反的两种传闻会出现在同一座像身上,是不是很有兴趣呢?”
“恩,的确。”
“正因为这样子,所以我找来了有关的资料和文献。从今天起我要着手调查,所以店里的事情就拜托你啦。”
说着,都和子小姐就走进后面去了,“啊,对了”她好像想起什么来一样说道。
“在不知道那个像有什么样的力量之前绝对不可以光着手碰触它哦。碰触的时候要戴上手套。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的。”
我点头……呆了。
另一个打工的人,舞野咲正光着手拿着那座不知到底是何来历的像站在那。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杀了那个女的!”
“那个女的是假装成人的鬼女!”
“那个女的给村子里带来了灾难!”
从寺外传来很多的人的怒号声。恐怕整村的人都差不多来包围寺庙了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我仅仅只是想救村里的人们啊。
我把抱在手里的像放在了眼前。
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像。那一位留下来的纪念的像。堆满那一位的温柔的像……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这一定是那个人的诅咒——
听到了村里人说的话。是这样吗。这是那一位的诅咒吗。
肯定不是的。不是的。
那一位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相信。
突然,注意到周围一下子变暖和起来了。现在是冬天。不可能发生突然春天到了的这种事情的。在那样想的时候温度不断的上升着。
被上升的热气所带动,霹霹啪啪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了爆炸声。
这才明白原来是着火了。
温暖的感觉变成了炎热的感觉。
不逃不行了。
我想站起来,结果却失败了向床上倒去,突然胸口深处涌出的东西从嘴里吐了出来。
不去想都知道是吐血了。
最近变得经常象理所当然般的开始吐血起来。我也传染上了流行病。
比起这事我更在意我手上的这座像。
不会被我的血弄脏了吧。
我用袖子擦拭着也许弄到了像上面的血。
然后我再次紧握住像。
但是这病并没有被治好。
什么样的病都能治好的像,已经变成了什么病都不能治好的像。
就这样烧死,或是病死,哪一样会早来呢?
里面和外面的热度让我的意识变得象暮蔼一样朦胧起来。
在渐渐淡薄的意识中,脑中闪过了这些年的每一天。

那一位的名字叫树庵。
才不过三十多岁还是很年轻的年纪却有着一头的白发。但是并没有给人变老的感觉,白发衬着他连阳光都侵入不了的雪白的肌肤,越发显出他的清廉。
树庵大人目前住在深山里的废寺中,过着每一天。不属于任何宗派,只是诚心修佛。
时而祈祷,时而模仿着那个样子雕刻着佛像,然后——用右手治疗人们的病痛,使其生还。
人们为了求那一位的右手,经常到寺庙来拜访。
这个村子人少土地也很疲乏。在作物生长很困难的土地上的人们都瘦弱的生活着。没有买药的钱,也没有医生来,只要是生了病的人都会去拜访那一位,沐浴在他右手的恩惠下。
这块土地上蔓延的流行病,首先是开始出现咳嗽,发高烧,然后变得开始吐血,末期身体麻木变得无法行动,机能低下直到死亡为止。
但是右手寄宿着神灵的那一位来到了这个村庄,再也没有人死亡了。
进一步说连我也是受过那一位的右手的恩惠的人。
被双亲遗弃在山里,没有吃的东西,就那样饿着等死,就快被埋在雪堆里冻死了的时候,被旅行途中的树庵大人救了。
虽然记不太清被救的时候的事情了,还是记得冰冷僵硬的身体里被注入了温柔和温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醒了过来的感觉。
从那以后我就跟着那一位,在其身边伺候照顾着。
也有想象我一样在树庵大人身边伺候的人,可是他们被树庵大人全部拒绝了。
不过,只有我能留在那一位身边,我想并没有什么特别理由,只是单纯的树庵大人哀怜我这个连他一半年纪都没到的无家可归的姑娘吧。
我为了报答这恩情,每天都打扫寺庙,准备饭菜,洗衣服。
这个寺庙供奉的是树庵大人带来的黄金佛像。这是树庵大人亲手用檜木雕刻,再在周身包裹上金箔的像。象是大型的野猫一样的东西,不是很大……大概是比较的对象太小了吧。但是没有上过学的我不能更好的形容出来。
总之那座像作为树庵大人的宝物,那一位的宝物也就是我的宝物。
树庵大人把那座像看的很重要,每天都勤加打扫。治疗的时候也为了借助像的力量一定会把它放在一旁。
我每天早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那座像去除污迹。
我每天早上,都会用冬天冰冷的水洗过的布擦拭像。
“真对不起总是这样,让你做这么辛苦的事情。”
看到用冷水打扫和洗衣服的我,树庵大人都会这样慰劳我。
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些事情很辛苦。这些用冷水的做的事情和那些用热水做的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那里面当然也有我自己的心意在,可是主要的是在这很久之前我的手就已经失去任何感觉了。皮肤象石头般坚硬,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被树庵大人救起之前被埋在雪中这事大概太不好了吧。我的两只手在那时就坏死掉了。
就算是树庵大人的右手也不可能治好坏死掉的地方。
树庵大人的右手能够治好任何病痛和伤痕,可是也不可能让死人复活。同样的坏死掉的地方也不可能再次痊愈。
但还是多亏了树庵大人的右手,我不至于要切除两只手。
虽然手指不能自由的活动,稍微一点点的话还是能动动的。稍微有点腕力的话也可以拿东西,习惯以后对日常生活也没什么大的妨碍。
对我来说那就足够了。
只是——
“对不起,要是我能再早一点发现你就好了。”
每次一想起这事情树庵大人就会握着我的已经坏死掉的双手这样说。
只有那个时候我才会想,要是我这两只手有感觉的话那多好啊。

虽然说那一位的右手上寄宿着神灵,可我却不相信有神的存在。
在贫穷的村子里蔓延的病,空腹着在野外垂死的的孩子,连这些都不能救助的神,有没有也都一样了。有或没有都一样的话那就等同于没有了。
所以对我来说那一位才是神。
治好了贫穷的村子里蔓延的病,救下了空腹着在野外垂死的小孩,那一位不是神的话又是什么呢。

但是我这样说的话,肯定会被责骂怎么可以说这么诚惶诚恐的事情。
所以我只是在心里这么想着,没有说出过口。
有一次,我听那一位说了有关他右手的事情。
起因就象是一场梦。
不小心手被生了锈的钉子一样的东西刺到了,然后就高烧不退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天一直徘徊在死亡线上,就在那时的某一天。
梦中出现了佛,它用右手碰了下树庵大人的额头。
在梦中,烧就退下来了。
然后佛在离去的时候碰了下树庵大人的右手,告诉他要拯救人们。
隔天,树庵大人就醒来了,烧也退了。
醒过来的树庵大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右手碰了下折断了翅膀不能飞翔的麻雀。
已经被宣布一生都再也不能飞翔的那只麻雀,在被树庵大人碰过后立刻就向着天空飞起来了。
于是,树庵大人就明白自己的右手上有了佛传授的力量。
然后领悟到用右手救助人们就是自己的使命。
从那以来就徘徊在各地,引发奇迹,救助人们。
但是世上不是一切都都如意的。
随着受了不可思议的力量的恩惠,怀疑和恐惧也随之而来。
越是救人,树庵大人的力量就越被怀疑成是诅咒的东西,害怕树庵大人是假借人形的妖怪,被逐出某块土地也是常有的事。
如果那一位再向之前那样被驱逐的话,我也还是会向之前一样继续跟随他。
只要能让我呆在那一位的身边我就很幸福了。
从来没有想过会分离。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在追求着平稳的生活。
这块土地上的村人接受了我们。
想着就这样在这块土地上长久住下去。
许愿着能继续象现在这样的生活。
——只是,发生了有些让人担心的事情。
最近,那一位变得经常咳嗽起来。
跟为了寻求那一位的救助而过来的村人相似的咳嗽。
我跟他说用右手治的话不就好啦,那一位笑着说的确如此啊。

           ————————————————————————————

一言以概之的话那是座阴森森的像。
材质不明。看起来象是生锈的铁,也象是炭化的铜,又象是腐烂的木头。颜色是赤黑的有点干瘪,五十公分高,宽度大约两手合抱的话稍微有点抱不过来。
然后是它的形状。那是最不明白的。看起来不象是佛像也不象是恶魔像。好象是要抽象的表示什么一样,那东西的木节和墙壁的斑点看上去象人脸一样,给人留下不愉快的印象。
暂且看来作为房间里的雕像来说是不适合到了极点,那东西倒是能放在活动室里放人偶用的玻璃橱里。
然后说起碰了被说成不准碰的雕像的肇事者的咲的话,
“欢迎光临ku-shon。感谢您的光临ku-shon。期待您再次光临ku-shon。”
>_<上面一句翻的很狗P,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啦~打喷嚏的声音我真想不出用中文怎么说了~55555~暂且用这种形式代替)
好象看起来有点感冒,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象平常一样继续着看店。顺带一提当那个客人在打开了店门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好象走错地方了一样就那样回头向右走了。今天的第一号客人的滞留时间是一秒。
“感冒了吗?”
我为了消磨时间跟咲说起话来。
“看起来象是的ku-shon。这之前就有些不舒服了ku-shon。但是我想不会有什么大问题ku-shon。”
说起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咲的——打喷嚏的话——看着她不断变化的表情,我还真是有够无聊啊。
话说回来,打喷嚏这东西还真有学问在里面。既有“ku-chu”或“pu-shu”这样的让人听了感觉很萎靡的声音,也有“ha-ku-shon”这种让人感觉很豪快的声音。有些具备高等技术的人还会在后面加上“chiku-sho”这样的声音,当然这是老头子发出的声音又是另当别论了。
男的打喷嚏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女孩子的话则会因为一个喷嚏被人说成很可爱。附带一说我喜欢的喷嚏声就是“ku-shon.
这样看来咲的喷嚏还真不错……。
“…………”
感觉到冰冷视线的我回过了神来,咲正在用一惯的冰冷眼光看着我。
“干什么?”
“又在想什么愚蠢的事情了吧?”
“愚蠢两个字是多余的。”
不愧是打交道一年多了,连在想的事情都能猜到一二分。
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会想这么愚蠢的事情,还不是因为店里太空了嘛。啊,我承认我是愚蠢了。
“怎么可以发呆ku-shon。被都和子小姐看到了怎么办ku-shon。小心减你打工钱ku-shon。”
“她关在自己房间里呢,放心吧。”
都和子小姐已经在自己的私人房间里呆了三天,一心一意的看着手上的文件。
从都和子小姐说的话里看,看来碰过那个象后不管什么样的病都能治好,可连咲的鼻子的感冒都治不好,由此可见还真是希望渺茫啊。要说是照另一些人的说法会产生不治之症带来死亡的话,还从没有听说过从打喷嚏开始的不治之症。果然还是希望渺茫。
虽然看起来本人不承认,可我还是越来越觉得这次有逮了个假货来。
“一切都成空啊。”
“你在说些什么老头子才会说的话呢。”
许久未见的都和子小姐一边抬着肩膀喝着放有大蒜精华液的营养饮料,一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好像很忙一样头发都没整理,看起来没睡觉的样子眼睛半搭拉着。有种再稍微懒散点的话都会长出胡子来的气氛
“反正不会说你啦。那么,你现在明白了些什么啦?”
“恩—,才刚开始研究没多久目前没什么好说的,但也总算明白了一点东西。”
“比如说?”
“那座象原来好象是哪个寺庙的主佛。”
“那座阴森森的像吗?”
“主佛不一定就是佛或菩萨呀。一些有名的地方不是还供奉着看起来象男人那个地方的东西嘛。只要有各自的意义就好了啦。”
“跟这有什么关系吗?”
“哎呀,我也不明白。但是有让人很感兴趣的话哦。好象那个寺庙里的和尚是个只要被他碰过后不管什么样的病都能痊愈的神一样的男人哦。”
“那样的话,不是跟那座像一样了吗?”
“不管再神奇的奇闻,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吧。什么被和尚碰过后高烧不退病倒的孩子立马恢复健康啦,或是什么不小心从屋檐上掉下来折断骨头的男人,被那个和尚碰过以后立刻就骨头复位能够行走了的这种事情。啊,还有个笑话。那个寺庙招待全村人吃蘑菇汁,好象那个蘑菇是毒蘑菇使得全员都食物中毒。和尚碰过了以后吃了蘑菇汁的人马上就恢复健康了。”
“这是什么胡说八道的话啊。象是出自邪教的话。”
“因为经常有见识过和尚力量的人,而变成了他的信者的这种话呢。但是这数量是很有限的不用在意。”
我朝着店那边看过去。
看到边咳嗽着边坐在收银台的咲,果然只不过是假货啊。看来店里新商品又上柜的日子不远了吧。
“咲,休息一下也没关系哦。”
我朝着坐在收银台的咲说到,咲没有回应我。
“咲?”
我拍拍她的肩膀,咲好象刚注意到我一样抬起了头,用总觉得哪里湿润润的眼睛看着我的咲好象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咳嗽打断了。
咳嗽?刚刚还只是打喷嚏。
“咲?没事吧?”
“没事。”
咲用跟平时一样冷淡的回答到,马上接着咳嗽起来。
看起来初期的感冒,变得好象严重起来了。
“暂且别管这里了,快进去休息吧。”
咲好象短暂考虑一般沉默着,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声“恩”,就从收印台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我扶住了她的身子,手摸上她额头,很烫。看来她是有点发烧了。
“喂,……这么糟糕啊?”
“你们俩,在店里调什么情啊?”
从都和子小姐那里看过来,也许就象是两个人抱在了一起吧。
“她好象有点感冒。喂,振作点呀。”
我拍打着咲的脸,好不容易让她恢复了意识。咲虚弱的点了点头,进里面去了。
“难道这就是那座像的不治之症?”
“怎么可能”
我敷衍的避开了都和子小姐的玩笑。
“怎么可能,对吧。”


——————————————————————


最近,那一位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了。
碰一下他的额头的话,会感觉到很烫。变得开始有时会遗失东西了。
这个症状很明显是在村子里蔓延的流行病。
那一年的病越发的凶猛,到寺庙来拜访的病人络绎不绝。树庵大人对那些人很是辛劳了一番。
肯定是树庵大人比起自己的治疗来优先考虑了其他的人吧。
我诚惶诚恐的训斥了树庵大人。
你要是万一有了什么事的话,还有谁来治村里人的病啊。
这是谎话。
村子人的话才不会管事情会怎么样。
只是我不想再见树庵大人辛苦了。
但是树庵大人肯定不会肯治自己的病。
有一天,连我都开始出现那种病的症状了。无法停止初期症状的咳嗽,还开始发起烧来。早晚身体肯定会变得无法自由活动。
“到这边来,病就能治好。”
树庵大人向我招着手,右手放在我的眼前。
但是被我拒绝了。
树庵大人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
“我的事情的话怎么样都好。”
“为什么你会说出这种话呢。”
“比起我的事情来,请您先治疗好自己的身体吧。”
“我还没事。”
“什么叫没事?难道不是咳嗽不停,高烧不退吗?肯定身体已经使不出力气来了。我要是没注意的话你就打算这样下去吗?”
“别看我这样身体还是很健壮的哦。要不行的话我肯定会自己治疗的。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了。比起这来我更担心你的事情。快点让我帮你治好吧。”
“…………”
“拜托了,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让他为难,这话居然是因为我而起。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让树庵大人为难。我不想见到树庵大人为难的表情。
尽管如此我还是拒绝了。
如果我接受了治疗的话,树庵大人肯定又会把自己的事情再次延后吧。我想或许是右手的力量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吧。要是那一回为我而用了的话就浪费了。
要是真是那样的话必须让他自己先给自己治疗。
“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在你之前接受治疗的。”
知道了我的决意之顽固,那一位象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把事情告诉了我。
这只右手不能治好自己的病。


————————————————————


那之后过了三天了。
咲的样子还是一点不见好转。
咳嗽不停,热度也退不下来。意识也很不清醒,换衣服自己也不能轻松完成,吃饭时勺子也会拿不稳掉地上。
“恩—,大事不好了。”
刚结束完帮咲换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都和子小姐面有难色的嘟哝着。
“情况,很糟糕吗?”
“恩?啊,那还好,我在意的是其他事情。没有换的衣服啦。”
“什么?”
“你看,家事本来全部拜托咲做的。现在没有换的衣服了。也就是说。我的换的衣服也没有啦。
“你不洗衣服的吗?”
“我不会做家事。”
面对理所当然的说着这话的都和子小姐,我全身无力了。
“你能帮我们洗衣服吗?”
“恕难从命。”
“喂,替两位女性洗衣服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哦。衣服的话有睡衣,还有下装哦。”
“恕我断然拒绝。”
“你保守啊”
“只是觉得麻烦。”
“哎。算啦。小咲,今天要醒了的话,你就跟她说说话,不过时间可别太长。
都和子小姐拿着换洗衣服向里面走去了。
我取而代之走进了咲的房间。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可每次进来还是会觉得她的房间真是够简洁的了。和店里那种东西杂多的感觉完全不同,房间里都没什么东西。除了台子,连衣裙以外就只有张床了。别说布娃娃了,连张海报都没贴。
穿的衣服以黑色为主,房间里的主基调倒是白色的。现在看来倒有点医院的味道。
“你在认真的看什么啊?”
被子里只露出了半张脸的咲挖苦到。
“还真是另人扫兴啊。要我把曼陀萝草时钟拿给你吗?”
“不需要。”
“是吧。我也不需要。”
我坐到了刚刚一直是都和子小姐在坐着的床旁边的椅子上。
“身体怎么样了?”
“不算好。”
“感冒的人不要扯强。”
把世面上有卖的退烧片贴在了咲的额头上。本来打算写上“肉”这个字的,想想这把戏都那么古老了也就做罢了。
好象察觉到我伸出手的这事会有危险一样,咲在床上象条虫子一样蠕动着想要远离我。
“我什么都没做。”
“不是那样的。”
咲从被子里露出半个脸看着我这边,
“因为我没有洗澡。”
咲用让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
“洗澡?又不臭……”
正嗅着臭味的鼻子,吃了一记正拳。动作迅速的感觉不象是个病人。
“对不起。”
“什么事?因为打了我?”
“打工啦。我都休息了三天了。”
感冒会让人灵变脆弱吗?竟然说出了这么正经的话。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店里一直很空。”
“被都和子小姐听到了的话她要生气的。”
“她听不到的放心吧。”
“听到了哦。”
惊讶的转过身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都和子小姐正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都和子把那水抛给我后,说了声之后到我这来就走出房间了。
“所以我早就说了吧。真蠢。”
咲在试着把从我这拿过来的矿泉水的瓶盖扭开,却失败了好几次。大概是使不上劲吧。我把矿泉水从咲那拿过来,开了瓶盖后还给了她。
很渴了吧,咲坐了起来很美味的喝着水。
我看到咲的样子后有点惊讶。
“怎么啦?”
“没什么,没想到你有那样的兴趣啊。”
咲穿着让人萌到了的茶色睡衣。如果把头上帽子一起戴上的话就完全是个狸了吧。
“因为都和子小姐没有其他衣服了。要我选的话还是黑色的狸好。
“是因为颜色的原因吗?”
“还有其他原因吗?”
“没有,但是不会有黑色的狸吧。你应该选企鹅的。
企鹅的话腹部是白色的,不要。
什么不要啊。差不多,狸也应该腹部是白色的吧。当我指出着矛盾的时候,
“被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啊。我还真是笨呀。”
虽然也不是没有后悔,可看起来也没有妥协对黑色的喜欢。……怎么是这么毫无成果的对话呢。
“那么,算了,睡衣的事情暂且放一边,好好休息吧。明天的话差不多就会好起来了吧。”

“恩”
坐的时间有点长了,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算出房间了,
“啊,等下”
咲把我喊下。
“恩?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恩。那个……”
咲没有看着我,用极小的声音嘟哝着。
“…………谢谢。”
脸颊红红的,肯定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吧。
好象打算蒙混过去一样咲慌慌张张的拿起矿泉水瓶往嘴里灌水,然后不停的咳嗽着,最后在被子上吐了出来。
“小心点呢。”
大概是水进到奇怪的地方了吧。呛到了的咲边笑着说倒。然后我注意到了。
被子上浮现出了红色的斑点。
“咦?”
我不由的看向了咲。
擦着嘴的手上留下了红色的东西。


——————————————————————————


树庵大人把右手的事情详细的告诉我了。
树庵大人的右手并不能治好病痛和伤痕,而是作为注入了自己的生命力的一部分的媒介。
也就是说人的生命力是水的话,树庵大人的右手就是用来注入那生命力的勺子。
通过右手注入的树庵大人的生命力,通过接触注入了人体使其人体的生命力活性化,凭其自身的治愈力治好自己的病痛或伤痕。
所以死人无法复活,火伤或冻伤后坏死的部分也不能恢复原样。
死人没有活性化的自己的生命力。
所以树庵大人自己无法使自己的病痊愈。
自己的生命力注入自己体内的话,那个量还是不会发生改变。
我在那时候也第一次知道了树庵大人的治疗是自杀行为的这种事情。
树庵大人说自己注出去的那些生命力真的很少量,吃了饭睡上一天就能恢复元气。
所以治疗人们的病痛和伤痕的事情不是自杀行为。
但是,生着病身体虚弱的人做那种事情的话不是自杀行为是什么。
知道事情真相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把来寻求树庵大人右手的村里的人赶回去。
因为我想让那个人能安心静养。
我向村人好好的解释过了。
树庵大人和大家一样生病了的这种事情。树庵大人的右手不能治好自己的病的这种事情。约定好等树庵大人病一好,就给大家看病。
一开始还能勉强接受的村人们,在长时间持续下开始也变得怀疑起来。
有的说,不肯借出力量肯定是想骗取金钱吧。
有的说,肯定是优先考虑出的起高价钱的城里人吧。
大家好象都忘了被救过的恩情,每个人都胡说八道起来。
这更加强了我想让树庵大人远离村人的决定。
我的眼里只有树庵大人。
当然我什么都没有告诉树庵大人。
我告诉他流行病消失了,村人都恢复了健康好好的生活着。
那太好了,每次见到树庵大人那安心的表情我就心里很痛,我心里有鬼,继续说着谎话。
但是就算再怎么安心静养树庵大人的状态还是一天天的恶化着,咳嗽不停高烧不退,最终自己独立吃饭独立行走都变得困难起来。
在那种情况下,从某天起树庵大人开始用他那不灵活的手雕刻起佛像来。
剥掉了一直那么重视的像的金箔,把它当成跳蚤一样用榔头敲打着。
当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时,他说是为了完成这座像,想要更加的接近梦里见过的那个佛。
在我眼里看来已经很完美的那座像,在树庵大人看来只是未完成品。
每天都直到深夜,一心一意的雕刻着。
就象连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都不想浪费掉一样一刻不离。
就象被什么追赶着一样很焦急。
我不知道他在被什么追赶。
我担心他的身体,跟他说休息一下他也不听。
在那里好象有什么阴气逼近。
雕刻佛像的这种行为,意味着对佛的信仰。
也许那一位以生命力来雕刻佛像,是希望谁能救救他吧。
能救那一位的,只有佛吧。
这种行为就是信仰。每一下雕刻都是队佛的信仰的证明。
尽管这样,我还是有时,看着这种行为有想要一刀挥下去的冲动。
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这样过了几天后——
树庵大人满足的完成了那像。
那座佛的脸就象无波纹的水一样平稳,象一片云都没有的一根鸟的羽毛都不见的天空一样湛蓝。
在那座象的身上一点都见不到被追赶着的焦虑,阴森森的魄力。
如今看了这座像后,我就明白了树庵大人说的以前的像是未完成品的意思。连没上过学的我都能明白。雕刻好的像是从未见过的杰作。
但是比起觉得像很好来,总觉得似曾相识。
就好象是空腹加寒冷就快丧命的我,醒来后第一次看到的树庵大人一样。
树庵大人又会再次否定的吧。
但是那座像,就象是树庵大人自己。
它包含了树庵大人的全部。
那座像是树庵大人的化身。
——但是,当这座像完成的时候,树庵大人已经不能轻易的抑制在被子上吐血了。
经常吐血,把血吐在我这个照顾他的人身上的时候也变得多起来。
每当那时树庵大人就会因为觉得弄脏了我而道歉,用那个右手帮我擦拭鲜血。
用那个象枯木般的细吸的右手。
我看着树庵大人虚弱的样子流下了眼泪。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变得无法正眼看他了。
脑子里想到了救树庵大人的方法。但是那太恐怖了我说不出口。
然后有一天,树庵大人说了。

把这个右手砍断吧,这样的话。

我——
我——高兴的颤抖起来。
树庵大人原来跟我想的一样。
那个恐怖的无法说出口的想法,原来是和树庵大人一样的想法,这让我高兴的无与伦比。
我把树庵大人雕刻佛像时用过的槌子拿在手上,向那个右腕挥了下去。很多下很多下很多下很多下。
树庵大人的身体已经没有疼痛感了,总算还是件好事,能够救他。
挥舞着槌子几十下后,我终于把右手从树庵大人的身体上切离下来了。
树庵大人的右手要是不能救他本人的话,那么把那个右手变成不是树庵大人的东西就行了。
就象树庵大人的右手能治好其他人的病一样,要是右手不是树庵大人身上的部分的话也就能够治好树庵大人的病了。
到时我通过这只右手,把我的生命力注入给那一位就行了。
树庵大人能恢复健康的话,我变成怎么样都行。
这条命的最后一点一滴都奉献给树庵大人也可以。

——但是树庵大人的病没有治好。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的生命力不能转递给树庵大人?
好奇怪。
不可能这样的。
从树庵大人身上分离下来的右手,应该能救树庵大人的。
不能救自己的生命的右手,切割分离下来以后应该就成了能治好树庵大人的右手才对。
树庵大人抬头看着我。
“呃”
我看着眼前的树庵大人,发出了抽痉一样的悲鸣声。
从树庵大人中途断了的右肘处流淌下来的血洒落了下来。生命力正在凋零。
失去右腕,满身是血的树庵大人匍匐在地板上,抬头看着我。
为什么这一位会失去右腕呢。
——因为我割下了他的右腕。
为什么这一位会匍匐在地板上呢。
——因为我割下了他的右腕。
为什么这一位会快要死了呢。
——因为我割下了他的右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害怕我自己做过的事情,飞奔出了寺庙。
结果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本来想着救树庵大人的。
满脑子都是想救他的想法。

——没想到事情会失败。

我向村人寻求救助。
但是我之前拒绝了村人的恳切愿望,所以没有人肯救助我。
看着满身是血的我,仅仅只是吃惊的声音。然而还是有一个老婆婆肯帮助我了。
她是以前,被树庵大人救过的孩子的祖母。是个当树庵大人卧病在床,不能救村人的时候也绝对不会背后说损人的话,还挂念着树庵大人的身体的老婆婆。
我把她带着回到了寺庙。
看到那个惨状的老婆婆被吓坏了。
失去右手,沉浸在从那个断面流下来的血的海洋里的变成了尸骸的树庵大人。
在他的旁边取代我看护着他的只有那尊佛像。
我走近那一位的尸骸,抱在怀里。
我注意到他的怀里揣着张纸。
不认识字的我拜托老婆婆,帮我读那张纸上写的东西。
知道了那一位所想的和我所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后,我泪流满面。
我在那天,失去了光明。

——————————————————


“咳嗽,高烧,吐血,还有身体不能动……真象啊。”
都和子小姐一脸严肃的说着。
“象?什么意思?”
“象那座像的传闻中出现的流行病。”
“如果那是带来疾病的‘Antique’的话,要怎么才能治好呢?”
“很遗憾,目前还没看到有关这座像的不治之症的治疗方法。”
什么叫如果。差不多该承认了吧。这不是假货。现在,在你眼前的这个是会给接触到的人带来不治之症的“Antique”。
“别泄气。我只是说目前还没看到。让我再多查点资料再说。”
“我也来帮忙。”
事情都变成了这样的话还是快点读完文献的好。
我把脑子里想的会不会来不及的讨厌想法排除掉,我跟着都和子小姐回房研究起文献。
文献是对发现像的废村上的传说的整理。
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像。或者是因为不治之症带来死亡的像。好象是那些对这些传说感兴趣的人调查的资料。
之前读到的是比较古老的文献。那里面记载了很多寺庙的和尚碰触村人帮他们治病的事情。但是没有让死人活过来这种事情。治好病痛和伤痕的事情倒是多不胜数。那些病中就有跟咲的症状类似的。
“恩?”
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记载。
和尚感染了流行病,为了疗养在人前失去踪迹这样的事情。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和伤,为什么会因为感染流行病需要疗养呢?
继续读文献,会发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尚就没出现过了。有说是因为流行病死了的,也有说是失踪了的,反正各种各样的说法。
然后是作为代替和尚出现的他的弟子,和和尚所在的寺庙的主佛像。
看到了拿着主佛像的弟子,利用那座像象和尚那样好多次治好了别人的病的这样的记载。
但是接着读下去的话,却写着被那座像碰过以后病没治好,因为流行病死了很多人。记载像的力量失去了的事情。
接着读下去,变成了接触过像的人感染了病,死了的这样的事。
有关这的记载含糊不清。不能抓住什么有用信息。这些事情只是作为传闻被罗列了下来,
要是我的推理成立的话,恐怕那个和尚没有什么力量。有力量的是这个“Antique”的奇怪的像,和尚只是使之看起来像是自己接触后把病治好的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和尚会消失不见,但是像被他的弟子继承了。弟子看来跟和尚不一样,什么都没隐藏,被看出来是通过接触像来治好病。
知道这么多就够了。问题是之后。
为什么一开始能治病的像,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带来病的像?
能治病这样的传闻只是谎言吗?
还是说其能力产生变化了呢?
或者说如果没有一定条件的话,就不能治好病?
哪些事情哪都没写。
明明要是知道了那些事情的话也许就能帮到咲了——
读完的文献后面作为后记记载着著者的意见。
“像是奇怪的抽象的形状,好象是把人的憎恶和悲叹形体化后表现传递出去。实物也肯定是那样的东西,但是意外的也有说像是端庄的刻着佛的样子这样的说法。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或许这座像是替人受过的人偶一样的东西。
因此,持续代替接受了人们的病痛和伤痕的像,为了替人们受过可怜自己的身体持续被玷污着,结果本来是佛也变得恶魔化了。
会这样想的大概只有我吧?”
难道是替人类背负了债务的关系吗?
仅仅是帮助的人的这点分量的话,也不至于会死人吧……
突然,寝室的门对面传来小声的不断咳嗽声。
我想看看咲的状况,就向咲的房间走去。
躺在床上的咲虽然发着烧,却因为血气丢失的原因脸色苍白。看起来象是睡着了,却因为时时的不停咳嗽使身体摇晃着。
我伸出手想帮她把被子盖盖好。
正在那时,突然感觉到头脑中有什么东西在一闪而过。
意识到眼前变得一片白色。
看不见了。现在,在这种状况下,我一点也不想看到有关死亡的未来。
但是它并没随我愿。
和我的意志无关,“Vijon”发动了。

我的脑袋里开始噪声四起,头疼起来——

躺在地板上的咲那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这边。
我想跑到咲那去,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我的脚边滚着那个感觉很不祥的像。
我踢了一下那座像,这次像滚到咲跟前去了。
咲的眼睛半闭着,没有焦点。
本来应该能看到我的,却看不到我。
咲好象想要说些什么,张着嘴。
但是取代声音的却是吐出来的大量的血。
尽管如此咲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张着沾满鲜血的嘴巴。
但是声音没有传到我耳朵里,震动一般摇晃着嘴唇,然后咲就那样——
“……你看到了什么?”
“!”
我回过了神。
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看着我。
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还没有。我看到的未来咲是躺在地板上的。但是现在的咲躺在床上。我看到的未来咲的眼睛没有焦点。但是现在她在看着我。有焦点。的确是在看着我。
那个未来不是现在的事情。
肯定是稍微以后点的未来。
不知道是多久后的未来。但是不是现在。肯定不是现在。
“……醒,醒啦?”
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我帮她重新盖好背子。
“喂,到底看到什么了呀?”
咲重新问了一遍,我只能回答了。
“啊。……在看你流着口水的悠闲的睡脸哦。”
我笑着跟她说。
就象没有加油的报废的机械一样,毫无动力。
我帮她拉好被子后,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走出了房间。
“差劲的谎话。”
耳边隐隐传来咲沙哑的嘟哝声。


——————————————————


现在不是我哭的时候。
必须继承那一位的遗志。
那一位直至死亡一直在雕刻的那座像。
那一位传给我的那座像。
寄宿着那一位右手的力量的那座像。
连接着那一位和我的那座像。
拿着那座像,我就必须拯救人们。
我手拿着像下了山。
村人用奇异和畏惧的眼光看着我的事情光凭气氛我就感觉出来了。
但是我不在意。
我向村人询问有没有病倒的人。
他们告诉我有一个已经卧病在床一个多月了的老人,于是我就去那户人家了。
你来干什么,针刺般的语言随即而来。老人的女儿以前到寺庙里寻求过救助,一直记着被拒绝的事。
“为了救你而来。”
“你来能做些什么?树庵大人去哪了?请把树庵大人带过来呀!”
“请放心。这座像能救你的父亲大人。只要碰一下就好了。”
大概觉得只要碰一下的话没什么关系吧。或是因为无计可施了吧。卧病在床的老人的女儿比想象中更快的把我带回了家。
听到了老人的咳嗽声。果然象是流行病。
我坐在老人的边上,从被子里拿出他的手。
老人一下子就激动的咳嗽起来,咳嗽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声音。这之后马上,脸上就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
毫无疑问那是血。
“对不起。一定很痛苦吧。但是请放心。这座像会把你治好的。”
我握住老人的手,碰了下那座像。
马上刚才还很痛苦的那个老人突然就止住了咳嗽。
老人就象完全没什么事一样站起身来,睁大了眼睛,对自己能站起来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从老人的女儿和来看热闹的村人之间传出了感叹的声音。
那情形跟树庵大人第一次在村人的面前救了一个孩子的情形很象。
会相象也是肯定的。
“已经没问题了。”
“啊……啊……”
老人感激的说不出话来,急急忙忙的擦拭着吐在我身上的血。
“请不要在意。”
我很温和的对那个老人说道。老人紧握着我的手,说了不知道多少次感谢的话。
觉得不可思议的村人之间互相说着话。
“发生什么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就跟被树庵大人碰过一样嘛?”
我回过头开看着村人们,告诉他们。
“因为这座像是树庵大人的化身。”

从此以后我又再次取回了村人们的信用,每天持续治疗着那种病。
一时期内,村人似乎是想报复被拒绝的事一样,治好了不知道多少人。风声传到了村外面,很多人从旁边的村庄,甚至是从很远的城里赶过来。
当然我并没有拒绝他们。
我打算把这数百,数千的人从病痛和伤痕中救出。
甚至打算把以后来访的人也全部救活。
就象那个人曾经做的那样。
象继承那一位的遗志那样。
“对不起,是孩子!孩子发烧了!”
今天也有村人拍打着寺庙的门来寻求救助。
母亲的怀抱中的孩子不住发出急促的呼吸声。呼吸间隙夹杂了很多次的咳嗽,然后又开始急促呼吸起来。手碰下额头会感觉到非比寻常的热度。
“拜托了。用那座像救救这个孩子吧……”
“走边请。”
我把抱着小孩的母亲引进了寺庙里。
母亲放心了一般呼了口气,走进了寺庙。
“像呢?像在哪里?”
母亲一进寺庙就开始寻找着像。一看到供奉在佛坛上的像,就想走过去把它拿下来。
“请住手!”
我发出尖锐的声音,母亲好象吓到了一样停下了。
“不要轻易碰触它。能够接触像的,只有我和生了病的人。”
这座像是树庵大人留下来的重要的东西。
不能被破坏掉,或是被盗走。既使是想要救孩子性命的母亲,也不可以轻易碰触。
“对,对不起。”
我把像从佛坛上拿下来,拿着它走到了孩子跟前。
孩子已经昏迷了,持续反复着咳嗽和急促的呼吸。
“马上就会恢复健康哦。”
我拿起孩子的手触摸了那座像。
孩子马上就停止了咳嗽,恢复健康了——肯定是的。
但是,孩子突然就开始不停猛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病没有被治好。
我再一次拿起孩子的手触摸了像。
“……呃……呜……咳咳咳咳……咳咳咳!”
孩子变得更加剧烈咳嗽起来。身体不住的摇晃,很痛苦的样子。
咳嗽变剧烈,甚至还吐起血来。看到他满脸满身的血,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怎么了?振作点!要是早点用这座像!早点的话这个孩子就能得救了!”
母亲狂乱的喊着。
然后,不咳嗽了,剧烈的抽动也一下子就停止了。
啊,治好了。
我这么想着——
同时传出了母亲绝望的叫声。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流言在村里传开了。
我没有救得了那个孩子的流言。
但是这绝对不是我恶意为之的。
我救了几百个,几千个人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因为没救活一个人而被忽略不计的。那一位的右手,那一位遗留下来的像,不能够让死人死而复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孩子肯定是本来就治不活了吧。病以像之力量所不能及的的速度进展着吧。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应该不会发生了。
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发展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呜”
又来了。
又一个接触过像的人,病没有治好,那病甚至开始加重起来。开始不停的剧烈的咳嗽着,吐血,然后死去。
我知道他们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连我也回答不出。
发生什么了呢。
到底是什么让这座像产生变化了?
“能不能说明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把我喊来,开口第一句话就这么问道。
“目前为止你都说那些接触过像的死掉的人是本来就治不活了没有办法了。但实际上真的是那样吗?难道就没有不是因为这种原因死掉的人吗?”
“那个……”
我回答不上,只能沉默着。
“所以我说过了。”
不知道谁发出来的声音,打断了这个沉默。
随着这好象割断了人山人海的声音,一个人影在我的面前出现。
那人是砍断树庵大人的右手的那天,随我到寺庙里去的那个老婆婆。
“那一天,我看到了哦。树庵大人死掉了的事情。但是不仅仅是死掉这么简单。他是被杀的。被人用槌子打死的。”
“老婆婆,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这种谎话……”
“才不是谎话!我用这双眼睛确确实实看到了。可是谁都不相信我。”
说是确实看到了的话,看起来就象是用那个槌子把树庵大人杀死了吧。然后说到是谁杀了他的话,大概也能想到是那个时候满身是血的我吧。
这个老婆婆把这件事跟村里的人说了,可是因为我无数次治好了村里人的病,所以村里的人都不相信她。
但是现在不同了。怀疑已经萌生了出来。
村人们在老婆婆之后控诉着 “老婆婆说的话是真的。”“这是树庵大人的诅咒。”“是为了让树庵大人被杀的仇恨得以沉冤得雪。”每个人都开始说些责备的话。
但是另一方面也有些保护的人存在。“那座像救了我们的小孩。”“树庵大人的报复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死去的人都是本来就治不活了的。”
“村人们的意见已经被分开了。我也想相信你。但是怀疑的人很多我已经没办法了。现在我需要你能证明,需要那座像能治病的证据。需要死去的人不是被那座像害的证据。”
“我没有死这件事情不能作为理由吗?”
我用两手拿着像。
如果是那一位对我的诅咒的话,我应该第一个被杀掉吧。
如果这座像能够杀人的话,我应该第一个被杀掉吧。
但是行不通。
触摸了这座像的我没死的事情什么证据都不能算吗?
“恩。有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吗?”
“我不是看过了树庵大人的遗书吗?”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写的吗?”
老婆婆的怀疑是明摆着不相信我。
“树庵大人是个大好人哦。好多次的救了我的孩子和孙子们。我想那个人是不是就是神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对,我比你更这么想。
“你听过这种话没?讲的是杀死神的男人的事情。”
“?”
“很久以前,神还留在这个土地上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杀死了神的人类。吸了神之血的刀寄宿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得到刀后仍然不能满足的那个愚蠢的男人,因为刀的原因取得了巨大的战果,一举成名了。有一天,男人的家里被小偷光顾了。男人为了守护家里人,取出刀想砍了那个贼人。但是那把刀没能够砍到那个贼人。在战场上无所不能有着自豪的成就的那把刀,连一个贼人,不对,是那个人的一点皮毛都没砍到,反倒是男人和他的家人都被杀死了。
神之血赋予了刀力量。但是神是绝对不会原谅杀死了自己的人类的。这是神之天罚。在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在最不能砍不到的时候,那把刀背叛了那个男人,变得不锋利了。
明白了吗?我都说了这么明白了。”
“什么?”
“杀了树庵大人后那个血不是沾染到那座像上了吗?难道不是想要把树庵大人的那种力量抢到手,做跟他一样的事情吗?”
“不,不对!我才没有……”
“你想狡辩的话随你了。但是呢,那座像杀了人的事情是最好的证据哦。树庵大人的诅咒。不对,是天罚。树庵大人一定会给你惩罚的。”
老婆婆使劲打起那座像来,连着我的手一起。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打那个人遗留下来的像!”
“呃,你看不见这个像吧。那样神圣的树庵大人作出来的像,现在已经扭曲成不吉的样子啦。喂,难道大家想一直被这女的骗吗?树庵大人的惩罚也会降临到你们身边的哦!”
村人们都感觉到很恐怖,明白到要明则保身。
“有谁,有谁能把像帮我捡回来。”
我恳求着,可是村人们没帮我捡回像。
那个老婆婆病死了,是在这之后几天发生的事情。
同时也是我失去了村人们的信赖的一天。


——————————————————


回到了活动室,我虚脱了一般坐了下来。
一闭眼,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是刚才“Vijon”让我看到的最糟糕的未来。
这算什么“Vijon”。
这算什么能看到未来的“Antique”。
就算没有那个东西也能太过清楚明白的明确未来。那种未来,现在就算看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吗。
为什么在咲伸出手拿那座像之前,我没有看见!
我看着那座像。
那座把咲逼到了死亡关头的诡异的像。
被放置在玻璃橱里的那座让人感觉很不好的像,好象为了用自己的眼睛确认发生了的事情一样,只是静静的呆在那里。
我把手伸进了玻璃橱里。
要是现在我碰了这个东西的话,是不是就能看到新的未来了?
是不是“Vijon”会让我看到有关我的死亡的未来。
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能找到能够帮助咲的关键了。
我脱下了都和子小姐说过要戴着的手套。但是我的手被另一手阻止了。不知什么时候,都和子小姐进来了站在我面前。
“你是打算直接触摸吗?”
“没碰到哦。就打算装做……”
“会死的。”
都和子话里的沉重感打住了我想说的敷衍话。要是都和子小姐没有阻止我的话,我不知道如果“Vijon”没有让我看到未来的话我的手是不是能停的住。
“你知道些什么了?”
都和子小姐冷静的说道。
注意到我一下子没力气了的一样了。
“喂,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好象在责备我为什么想要碰触那个像一样说道。
“因为这样下去的话那家伙……”
“有必要吗。”
“因为那家伙……”
那家伙,不知道怎么说,自从相遇后就发生了很多事情,还不到一年。
现在只不过是一起打工的关系。我和她的关系仅于此。
但是我没想过。
我原来想要跟她在一起更长时间。
我原来想要跟她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不是为了什么。
不能很好的说明出来。
我无法想象失去咲的这种事。不对,何止那样。一想到会失去咲我就无法平静下来。光想的话,我都要被一种失去一切的无法忍受的丧失感搞崩溃掉了。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是不仅仅是脑子,连情感都是那样控诉着。
……尽管这样我还是什么都不能办到。
“————咕!”
我敲打着那座古董像,连着玻璃橱一起。
随着比例的破碎声,像滚到了地板上。玻璃碎片混杂着裂开的像的碎片,在活动室里掉了一地。
“不是‘Antique’的错。‘Antique’只是一种东西罢了。本身并没有罪过。”
“那么,你是说碰过这个东西的咲有罪过吗!”
“不是的。”
都和子小姐又摇起头来,
“把它带回来的我有罪过。”
“————!”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踩着滚落在地板上的“Antique”的碎片。
“难道连你也不明白?”
要是能明白的话肯定就行动起来了。
“有时候是治病的能力,有时侯是带来病的能力。我倒是想要调查一下这种相反的传闻……”
都和子小姐低沉的嗓音,让我的头脑有写冷静了下来。
“……‘Antique’的能力难道发生改变了吗?”
“从来没有听说过‘Antique’的能力会发生改变。”
要是不是能力发生改变的话,这座像到底是哪里发生改变了呢。
为什么救了很多人的像,会变得杀了很多人。
“怎么……了吗……?”
看见了倚在门边的咲的身影。大概是注意到了很激烈的响动声所以从床上下来看了吧。
脸色还是和之前一样很苍白,可总算能下来走走了。不对,肯定还是什么都没变的美好谎言。状况看起来比之前更糟糕了
“你在干嘛。不要勉强要老实的……”
我话还没说完,咲突然无力的膝盖软了下来。很是痛苦的抓着胸口,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我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咲就那样吧嗒一声倒在了地板上。咲只有脸稍微抬起了点,用她仿佛能说话的眼睛看着我。
“咲!”
我想跑到咲那去,却被绊倒了。
我的脚边滚着那个感觉很不祥的像。
我踢了一下那座像。像撞到墙壁弹回了地板上,在咲的跟前停住了。
“!”
我的身体流淌着一种无法说出的恶寒感。
这就是“Vijon”让我看到的未来的映象的事情。
未来的映象中咲倒在了地板上。
咲睁着好象有话要说的眼睛看着我。
我用脚踩了下那个诡异的像,像滚了起来。
我一脚把那个像踢飞。
太充分的情况摆在了面前。
一样。不一样。一样!不一样!
肯定和否定在我的脑海中徘徊。
我什么都不想的打算跑到她跟前去。
咲拼命的想直起身子,可是却不停的咳嗽。捂着嘴的手上溢出血来。啪嗒啪嗒滴在像上面。
然后咲就那样眼看就要倒在像的上面。
我一把抱住她,支撑着她。我感觉到要是再碰一次那个像的话,那个时候肯定一切都要完了。
不停咳嗽着的咲的血流到了我身上。
“……对……不……起……”
在咲想要远离我就要倒下的时候,被都和子小姐支撑住了。
“……擦掉血……也许会传染……”
咲用手指想要擦拭我脸上的血。然后那手又被血染红了。
“更……脏……了”
咲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那只手现在好像就要碰到像了,都和子小姐慌张的重新抱住了咲。
很久以前的人就是这样丧命的吗?
寻求像的救助,却被背叛了吗?
然后人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快要死的人逝去吗?
我想把咲从那里挪开,又一次一脚把那像踢飞。
像上面滴落的咲的血,就象被像吸收了一样消失了。
“!”
不对,不是这样的。像并没有吸收血。血好好的付着在像的表面上。只是,颜色过于接近看不见了。
我心中灵光一闪。
“刻也?”
把咲交给都和子小姐照顾,我用戴着手套的手把像捡了起来。然后用手指擦拭着咲的血。没擦干净的血又带着弄在了像上。
血这次象被同化了一样看不见了。
救过数千,数万人的命的像。
流行病开始咳嗽,吐血,身体变得无法行动,最后带来死亡。
这座像到底接触了多少次来寻求救助的人啊?
“————!”
都和子小姐说“Antique”的能力不会发生改变。
所以治病的能力和带来病的能力中肯定有一方是假的。
但是要不是那样的话呢?
这座像的能力不是帮人治病,不是给人带来病,是其他的什么能力,要是是那能力引起的事情怎么办?
但是要是能力没有发生变化的话,这座像是哪里发生变化了呢?
那个文献上这样记载到。
像是奇怪的抽象的形状,好象是把人的憎恶和悲叹形体化后表现传递出去。但是也有说像是端庄的刻着佛的样子这样的说法。
也就是说事情是这样的。
变化的不是能力。
变化了的是那座像的样子。
数千,数万的患病的人们,患上的是被这座像带来的病。
像被我踢飞后受到冲击好几个地方裂开了,一部分破裂后剥落掉了下来。
在那一部分的里面见到的是——


——————————————————


“————…………”
消失了的意识稍微苏醒了点。看来刚刚是失去意识了。
传来了房梁在一边掉下来了的声音。
远处传来了柱子倒下来的声音。
我从热度和声音觉悟到火势已经阻止不了了。
看来我好象肯定要被火烧死了。
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甚至可以说我对能追随那一位而去而感到喜悦。
要说心里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无法把那一位的遗志继承下去了吧。
写给我的纸上写的是,希望我能用取代他的右手的那座佛像替先行逝去的自己继续救助人们这种愿望。
我听从了他的愿望,尽可能的救人。
但是最后,我背叛了那一位,不能再继续拯救人们的生命。不对,甚至反过来还被怀疑夺取了人们的生命。
到最后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像变得不能救人了。
考虑后大概是天罚。
是对我认为没有神的这种侮辱言辞的惩罚。
是对不懂得替他承担责任的我的行为的惩罚。
尽管如此,我没有做不救人的事情。
因为就算与神为敌,守护那一位的遗言对我来说也还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硬撑着自己已经动不了的身体,剥开地板挖起洞来。
皮肤皸裂了,手指头割破了,指甲掉落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继续用感觉不到疼痛的手指挖着洞。
那虽然只是个很小的洞,但用来保护那座像已经是足够了。
本来至少应该放在箱子之类的东西里的,但是已经没时间了。
以前,每天象黄金的光芒不褪色一样地弄干净这座像。这样做的话那一位肯定会高兴。
但是现在它被泥土弄脏了。刚才还被我吐出来的血弄脏。不对,是比这更多。这座像持续沐浴在患病的人们吐出来的血中。擦也擦不完的大量的鲜血渗进去了吧。
突然,头部受到了冲击。
原来是天花板的一部分崩溃掉落下来了。果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取代的却是有种奇异的感觉向我袭来。
黑暗的视线被扭曲了。
扭曲的视线中映出的是烧塌的废庙的样子。
这是命运的捉弄吗。
失去那一位的那天,和那一位一起消失了的光明——视力,因为头部受到了的冲击一时恢复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还是跟之前一样看不见。
我不想看到和那一位一起生活过的那座寺庙的崩坏。
不想最后是看着这般光景死去。
我把视线从那烧塌的废庙那里移开,看着手中的像。
很想念那一位,打算最后看一眼这座像——
我张口结舌。
这是什么?
手中的这座像,跟我所知的像相差甚远。
曾经象无波纹的水一样平稳,象一片云都没有的一根鸟的羽毛都不见的天空一样湛蓝的表情,就象是那一位的像被取代变成了黑红色的感觉很不好的一块块的东西。
我马上就意识到那是血。
数百,数千的被救的人们的血付着在这座像上。不可能不知道的。我隐约察觉到像被血污染了。
所以每天每天,我都拼命的擦拭着像。
可是,凭我失明的眼睛和不便利的手不能把那血擦拭的很干净。数百,数千人的血好几次付着在像上,不管多重的擦拭,不知不觉就又覆盖了像了。
我想起那个老婆婆说的话了。
那样神圣的树庵大人作出来的像,现在已经扭曲成不吉的样子啦——
我原以为那是故意让我这个眼睛看不见的人不快。
但是现在的话,我明白那个老婆婆说的话是真的了。
然后我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这座像救不了人。
付着在像周身的血,遮蔽掉了治愈的能力。不对,不止这样,成了恶魔的巢穴的血活性化后,甚至还把人们赶上了死路。
我想要把这座不详的像敲坏掉。
——但是办不到。
我无法做出破坏掉那一位的像的那种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拿走表面的血块。但是,我看来已经没那个时间了。
不详的血,只要没有那个血的话这座像就能救人了。
我对着像,就象是对着树庵大人一样说着感谢和谢罪的话,然后把像放进洞里埋了起来。
边祈愿着要是哪谁发现了这座像的话,能够把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真是任性的想法。
不相信神的存在的我,能向什么祈愿呢。
但是我还是禁不住祈愿起来。
祈愿着那一位的高贵的想法,还有我的想法,在哪一天能被谁继承下去,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能拯救很多的人这种事情……


——————————————————————


一言以概之那是座阴森森的像。
那东西看起来象是炭化的铜,又象是腐烂的木头。但是剥掉它周围的红黑且有点干瘪的地方后,就展现出闪耀着金黄色的样子来。
木节和斑点看上去象人脸一样的,让人感觉不愉快的的抽象形状的那座像,在把周围的红黑色的干瘪地方剥掉后,展现出了佛的形态。
受到被打掉的冲击后一部分破裂开,那个红黑色的东西象被注入了力量一样慢慢的被剥落掉了下来。在全部剥落终于展现出来的是,被剥离了金箔变得破破烂烂的,和主佛事这称谓相符合的佛像。
黄金像的周围付着着的是血块。不知道象被重叠涂抹了多少次,付着着的大量的血液凝固了。恐怕是为了看病接触过像的成百上千的人的血吧。
我拿着剥掉了血块的那座像向咲走去。
并没有确实证据。
但是我还是拿着那座像来到咲身边,让倒在地上的咲触摸那座像。
马上刚刚还在发着的高烧就退下去了,混乱的呼吸也正常了,不间断的咳嗽声也象没发生过一样停止了。
碰了像生病倒下的咲,又碰了像从病痛那里得到了解放。
就像一开始时候的对像的传闻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后天,我向都和子小姐问起那个迷的答案。
“虽然还没有走出推论阶段。”
都和子小姐这样说着开唱白,跟我说明起来。
据都和子小姐判断,这座像的能力与其说是治疗病痛和伤痕,倒不如说是使生命力和治愈力活性化。
也就是说,这座像也活性化了付着着覆盖在周围的血的病源细菌。然后使直接接触到它的人类生病,或者是使病情加以恶化了吧。
归根到底只是猜测,都和子小姐最后附加了一句。
其他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或是只能推论的事情。
为什么和尚和他的弟子就那样让像付着着血呢。还有继承了像的弟子留下像后去了哪里呢。
是因为像不能救人了的原因逃走了吗。或者说是像不能治疗疾病了,那人自己也得了病死掉了吗。
但是文献里没有记载这些事情。
所以我们只能想象。
但是有一样东西是文献里记载着的,那就是因为流行病死了很多人的那个村庄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也许当号称什么病痛和伤痕都能治好的像变得谁都治不好时,那个村庄就已经行途末路了吧。
“但是救过很多人的性命这件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咲想要再次碰那个差点就夺去了自己性命的像。
恢复了闪耀着金黄色的样子的像,因为被我打掉过受到冲击的原因产生了皸裂。
横着的直直的皸裂——与其说那是皸裂,倒不如说是显现出一开始就有的裂缝的样子。
叭的响起了象是干枯的树木割断了的声音。
横着的直直的皸裂慢慢的裂的更开,那个皹裂达到了使像断成了两半的境地,左右分开后就倒下了。
那座像好像被槌子还是什么东西削成了的中间有个空洞,现出了在那中间隐藏着的东西的样子。
中间显现出来的东西,仿佛生命力被用尽了一样,或者说是达成了任务一样风化后消散了。
中间现出来的东西。
那是经过长时间干涸,变得象枯木一样的——
一只右手。











[ 本帖最后由 dily85325 于 2008-1-6 01:29 编辑 ]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x
 楼主| 发表于 2007-10-9 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记忆和记录

记忆表示的是“经历过的事和物留在脑海里,不会忘记的记着”这种意思。专门的定义是“以神经回路的电力学来算的话,在神经原神经线连接的空间里,通过读写外界空间里的情报来使其获得的内部表现”。
不说了,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记忆力也不会好起来的。
记忆力要是不好的话会发生什么的话,那应该就是会让考试结果变得很不妙吧。
期中,期末考试和全国模拟考试不同,与其说是在比拼实力,还不如说是看谁上课听得认真吧。
也不是说有多在乎成绩。只要不要补考的话就可以了。要达到这个水平的话,只要把教科书的内容背下来就可以了。
但那是最最最痛苦的,常常办不到。
难道就有没有更加简单的记住东西的办法了吗。
这样说的话在很久以前,有传说说是把笔记本吃下去的话就能记住那上面写的东西了,要不考试之前尝试一下吧。
……的确,搞坏肚子了,狼狈的很。
要说为什么考虑这样的事情的话。
还没有把卷子批出来的老师,在我回家的时候说了这样的话。
补考的内容是一样的所以要好好复习哦。
那么,今天的晚饭是笔记本。
问题是那本笔记本要怎么弄到手呢。
也许可以复印吧。


————————————————————


从楼梯上掉落下来的母亲送到医院后马上就断气了。
事故死。仅仅三个字就交代了母亲的死。
但是我看见了。
被打了脸,赤裸着,被关在房间里的我透过门的间隙看见了。
看见了那个人把母亲撞出了很远的事情。
我诉说了那个事情,可是没有人相信。
谁都不相信的事情也就变成了虚幻的东西渐渐淡去,最后就会忘记了吧。
我也会忘记的。
我记性不好,肯定会忘记的。
不想忘记。
不能忘记。
所以我把它写在了笔记本里。
要是有绝对不想忘记的事情的话,就写在这上面,母亲以前给我的笔记本上。
不过这不仅是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和经常使用的不同,是写上去了就绝对忘不了的特别的笔记本。
所以我写下了。
把母亲死的真相写下了。
……谁来了。麻烦了。也许是那个人。要是见到了这个的话肯定会把它抹去。抹去的话我就会忘记了。
不想忘记。
不能忘记。
门微微打开了一些。
那只手是那个人的手。
果然是那个人来了。
闭合了笔记本。寻找着藏起来的地方。但是,不管藏在哪都会被发现的,想藏却藏不住。
门被打的更开了。
交错着看了一下写着母亲死亡真相的笔记本和慢慢被打开的门。
没时间了。
我撕破了写着母亲死亡真相的那一页纸,塞进口中,吞了下去。
我把母亲死亡的真相藏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这样一来我就不会忘记了。
至死都不会把这真相忘记…………

……………………。
醒来后的短暂时间里,头里乱作一团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
意识好象在梦和现实的缝隙里,吃着字的那种感觉。
短时间内盯着天花板上的木纹看着,意识完全清醒了。
虽然意识到这里是自己的家里,还是花了好几分钟。
醒来之前的记忆的残存在脑子里回荡。
意识到做了场梦。
但是在这数分钟内把梦的内容全部忘记掉了。
还留有手够不着的搔痒的感觉,但梦的记忆却从脑海里消失掉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梦呢。
但是,记忆无法回来。
消失了的记忆,就象取不出的记录一样想不出来了。
又来了。老是这样。
想要想起来的东西却总是想不起来。
想要忘记的东西却一直都忘不了。
不能为力让我很是着急,好象脑子变得奇怪起来了。
我把脸埋在枕头下,用被子盖着头,蹲坐在黑暗中。
视线里一片黑暗,随着火花四散的那种感觉我引发了奇迹。
——想起来了。梦的内容想起来了。
我看见的是过去的梦。
同时,那记忆也让我的疑问得到了冰解。
为什么那件事情无法忘记呢,我终于明白了。


——————————————————


考试中午就在学校结束了。
即使这样作为一介高中生的我,不用说也还是要跟平时一样来学校。来了学校的话当然要上课。上了课的话,时期到了的话当然会有考试。然后有考试的话,当然就会有补考。我没有听说过补考不是当然会有的这种意见。
所以,打工时间还是和平时一样在傍晚,我提早来到了店里。想着要为了明天的补考好好学习。我,真是认真啊。
进了店,很少见的有客人光顾了。
这家店有老板都和子小姐和打工的咲以外的人在,还真是少见。这是家没客人是理所当然的店。怎么可以说没有客人是理所当然的呢,这样的话我已经听厌了。
这位罕见的客人脸看起来象20出头的样子,从气氛来看倒有点年纪大的人的感觉。某些方面说是很虚幻呢,还是没什么依靠感呢,这种感觉的女性。而且从那表情来看的话好象有些什么烦恼一样很阴沉,也许这样更让人印象深刻。
她和都和子小姐隔桌相对而坐说着话。那桌子是商品——没弄错的话是昭和的父亲很喜欢的矮脚食桌——就算把它颠倒过来上面放的东西也不会掉下来的具有特殊能力的桌子的假货(虽然不知道真的有没有这种东西)。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人生谈话的?
突然和在里面泡红茶的咲目光相对了。
“有客人在很奇怪吗?”
“是都和子小姐的认识的人的认识的人哦。”
想要叫咲帮我也泡杯红茶,可是没有慢慢喝红茶的闲暇时间了,
“来的正好。刻也,来这边座。”
都和子小姐向我招了手。什么叫来的正好,我不知道,不过还是老实的向都和子小姐旁边走去。对面坐着的女人看到我后轻轻地点头会意了下,不过看起来来有点疑惑。
“这位是我们的打工的小伙子。那么,这位是宇和岛悦子小姐。”
都和子小姐分别介绍了一下。
“她有烦恼的事情所以来这谈谈。一起来听吧。”
看起来只喜欢为了“Antique”讨价还价的都和子小姐,对于谈话这事情感到麻烦,打算把它托付给我了。
虽然没有与20几岁的女性讨论烦恼的经验,可直接拒绝的话也不好,又不是小孩子。

“那么,不好意思你能不能从一开始说起?”
悦子小姐没有破坏心情般的点了下头,稳重地开始说起话来。
“老实说我有些想忘掉却怎么都忘不掉的事情。”
“这个……”
“我记性很不好,经常忘掉很多事情。好像是小时候遇到的一场交通事故导致了脑部有点问题。”
什么都没说,只是暧昧的点了下头,本人好象没在意般的继续说了下去。
“事故之前的记忆基本都没没了。事故之后想起以前的事情都变得模糊的很,差不多都记不清了。好象是受到事故的影响后管理记忆的大脑机能被破坏掉了。而且不仅是原来的事情,连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变得忘掉的越来越多了。”
比如说,她举了个简单的例子。
“人的脸,和店所在的地方这样的事情马上就忘掉了。去银行打算取钱结果把钱忘在那就回来了,去买东西在找零钱的时候把商品就忘记了。还有,在家里走来走去找东西的时候,却忘了到底要找什么东西。小时候起一直这样了,因为经常忘东西而被骂。小学时曾有过一周连续忘带东西的记录……啊,好象是两周?还是三周?”
她用悠闲的,或者说是不通世俗的样子说完了话。顺带一提光说这些话就差不多用了五分钟。这是多么不擅长言辞啊……还是说根本就是在慢吞吞呢。
我在她说着话的时候,斜眼看了下都和子小姐,完全当做耳边风的样子,看来她是难以忍耐这紧张感和进展速度吧。
她突然从包里拿出台手提电脑开始查什么东西。
到底查什么呢?甚至中断了讲话。
“……啊,高中生的时候。想起来了。”
好象一旦有什么想不起来的事情,就用那个调查。是用手提电脑把自己的经历归纳保存了吧。
能清楚的说出来的话怎么做都好。可是,想起来的内容却变掉了。
“啊,但是不是什么都会忘记哦。九九乘法表,买票的方法等这样的知识倒不会忘记。”
说是记忆丧失,看来是记忆和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会忘记,知识之类的不会忘记。这样的话只要好好的把记忆储存起来的话,记忆力是不会丧失掉的。
看起来就象是到达过去记忆的道路被遮蔽掉了。

她看起来好象就是这么一回事。
“然后呢。母亲在担心的情况下这么说了。把笔记上写着东西的纸吃下去的话,就能记住上面写着的东西了。我试了下,真的变得能记住很多事情了。这之后就在不会忘记的笔记上写下东西,然后吃下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能记住了。很明显的进步不是吗?”
鬼知道。
“然后?”
“什么?”
“…………”
“…………”
“……请问,我说了什么了吗?”
悦子小姐把手贴到脸颊上,呆呆的少许歪着头。
“喂?”
又一次发出了声音,她很小心的看着我,这么说道。
“那个,我之前说了些什么呢?”
我可以回去吗?

“……就说到了这里。”
把她说过的话又特意说了一遍给她听。
“啊,是呢。”
悦子小姐猛的拍了下手,腼腆地笑了。
“那么,那个主题是?”
“咦。是啊。虽然现在还是在靠吃笔记记东西,可是总是在一定时期后就忘掉了。但是只有一件事不管怎样都忘不了。明明想忘掉那件事情的,为什么却只有那件事情忘不掉呢,这让我很困惑……”
“呵”
“这就是那个出问题的笔记本。”
悦子小姐手指着桌上放着的那本笔记本。
封面和封底都是日本纸,用手摸一下的话觉得是很上等的笔记本。只是除此以外就跟一般A4纸张的笔记本没有什么区别,里面也是很普通的没有线条的白纸。听她说了后还以为吃起来会很美味,看来也不是那么美味的东西。可是这笔记本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边上,都和子小姐对我点了下头。这让我意识到这本笔记本真的是“Antique”。
“认识的人给我看过这种东西。应该没错。”
“这东西有什么能力呢?”
“写下后就不会忘记的笔记本啦。写下的东西绝对不会忘记。不管多长都会一字不差的记着。”
也就是说在这本笔记本上写了什么的话,想忘也忘不了这种情况吗。
“在这上面写了什么的话,是不是就是一定忘不了啦?”
“不是的,只要把写着的东西消去就无效了。消去的话用橡皮擦或是斜线划去都可以。”
也就是说要是有想忘却忘不了的事情的话,只要把这本笔记本上写着的记住的东西用橡皮擦或是斜线划掉就可以了。
“可是啊……”
夹杂着叹息声的都和子小姐看着打开了笔记本的我。
那里有撕破笔记本的痕迹。
“她,把笔记的纸张吃下去了”
“就是那样”
她坦率的点了下头。

写在上面就绝对忘不了的笔记本。
消去的话就马上能忘记的笔记本。
可要是吃下去了的话该怎么办呢?
都和子小姐马上说,那样的事情我才没有试过呢所以我不知道。
“可是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吃Antique这种事情哦。世间正是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才有趣。”
“吃笔记本这种事情虽然我是听说过。”
吃下笔记本的话就能记住写在上面的东西了。这种东西,不过是在考试前被追的无计可施时哪个笨蛋想出来的迷信的说法。但是真有相信那种迷信说法的人(不能说别人的坏话)。
她碰巧就是那种类型的人。
然后碰巧吃了“Antique”的笔记本。
“本来写下来后就不会忘记了。想忘记的时候只要消去就可以了。本来就是那么单纯的一件事情。”
“只要消去就可以的话,那么消化的话不就能忘记了吗?”
“要是不是今天吃的话老早就消化掉了吧”
“那么说,那个人便……秘”
“还在吃饭呢”
被咲用盆子打了。真冤。
现在正在稍微晚点的午饭时间中。午饭是咲亲手做的鳕鱼子意大利面。
围坐在饭桌边的我、咲、都和子小姐三人,在悦子小姐给了联络方式后答应有了眉目就马上通知她。
笔记本暂且寄放在这用来做调查,所以现在留在了店里。
宇和岛悦子小姐。二十一岁。
事件中的笔记本是,小时候从她母亲那得到的,要是有不管怎样都不想忘记的事情就写在上面的笔记本。不知道她母亲是怎么样把那笔记本弄到手的,也不知道她母亲到底知不知道那是“Antique”,可至少她母亲知道这本笔记本所拥有的能力。
悦子小姐和母亲在十年前就生离死别了。她母亲脚滑了下从楼梯上掉了下去,掉下去的地方很糟糕导致死亡。不知道她父母是否离异。虽然没有问详细家庭情况,可看来有个很复杂的家庭环境。所以直到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住的地方离这有三站路远。知道的情况就这些。
“看来她这些事情还记得呢”
没记性的话那种程度的东西还是能流利说出的。虽然,有一些是从她的电脑里面的情报中提取出来的。
“她说的掺杂着两方面的内容。要是不把它整理出来的话,是不可能搞清楚的。”
“本来就搞不清楚。那么,这两方面的内容指的是?”
“一个是因为事故这之前的记忆都没了,受了那个时候的事故的影响这之后的记忆都不鲜明不确定这件事情。”
“另一件是?”
“单纯的只是一时容易想不起来。”
“天生的啊。”
我不知不觉朝咲看去。她在某种意味上来看也是天然的吧。
“干嘛?”
咲感觉到了我看过来的视线,面无表情的回看了我一下。
“不,没什么。”
我转向看着都和子小姐。
“我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只是从一般常识和自己的推断来说,记忆分为短期记忆和长期记忆两种。长期记忆又分为对回忆中一段情节的记忆和对知识的意图记忆。这些懂吗?”
“恩。”
不懂。
“事故恐怕对其长期记忆产生了影响。过去的事情基本上都不记得了是真的吗,用电脑积累下来的各种各样的信息维系着记忆。能记住小时候的母亲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吧。”
也就是说那台电脑的硬盘对她的大脑起着辅助作用吗?
“另外,去银行可是把钱忘在那了,小学生的时候经常忘记带东西这样的事情只是单纯的记性不好。这不仅仅是她也是很多人都会发生的事情。短期记忆的话是大家都会在一定时间之内忘记的记忆。只是一般都会在头脑中或是看了日记后能重新回想起,然后作为长期记忆被保存下来就变得不会忘记了。但看来经常忘事情的人不太做这种事情,是很容易马上就被其他事情吸引住了的类型。”
比如说记不住上课的内容的话就说是短期记忆,难道就不能成为长期记忆吗。这只是没有复习罢了。
“她的话中把因为事故产生的记忆力的欠缺和忘记性这种情况混在一起了。话说的很没有条理。看来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只不过是,都和子小姐叹息道,
“无视了人的记忆的构造,在‘Antique’的笔记本上写下了后就不会忘记这样子罢了。”
“那么,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解决啦。之前已经跟人家谈论过了,在这时候弃而不顾的话也太忘恩负义了吧。而且据说她还会给谢礼,谢礼。是谢礼哦。”
忘恩负义和谢礼的比率是一比三啊……。仅仅只有那点的话营业额也危险吧。
“但是要是光在笔记本上写上就能记住的话,就那样不就行了吗?”
“本人好像忘记了。她想说什么我还是不知道啊。”
是的。那个想忘记的事情结果还是没有告诉我们。
因为她说是私人的事情,所以没有深入的加以追及。虽然不知道“想要忘记的事情”可或许还是有“忘记的方法”的,姑且就算是知道吧。
可是记着感到为难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多少还是有点兴趣的。
“总之因为没有前例,说是调查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呢。暂时看看情况再说。”
“是啊……。话说回来那个人,是都和子小姐认识的人介绍来的吗?”
“恩?啊,是啊”
“都和子小姐的认识的人的话是什么样的人啊?”
“什么样的人?”
“不对……是想问是不是向都和子小姐这样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哎,不仅是对“Antique”,对商品也没有眼光,还利用这些东西游戏人间给人添麻烦,是不是应该叫这种人社会生活不适合者呢……
“算了,你不说也罢。说了的话可能重要的打工生涯就保不住了。”
比起不听的自知之明,倒更是希望都和子小姐能听一下后做下深刻反省。话虽如此,我可不是把自找麻烦的笨蛋。
“那么是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原来的熟人罢了呀。给人强加上兴趣爱好是‘Antique’可不好啊。”
都和子小姐用好象看着远方的眼自言自语嘟哝着。

话就说到此为止,我要开始努力学习了。
明天是补考。有种到底是要开始学习了的感觉。如果平时有现在这种干劲的十分之一的话,我现在大概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吧。
哎,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十二分的了解。
“考试不是到今天结束吗?”
一眼看过去发现咲正看着我这边,说出了那话。
“作,作业。”
“反正肯定是要补考了吧?”
都和子小姐一语中的。哎,从来没有在店里做过作业的先例,用这当借口真是自讨苦吃。
“真好奇啊,还有人期望接受追加的考试啊?”
(译者注:日语中“补考”被称为“追考”)
咲用平稳的语气这样说道。这要是挖苦的话肯定会笑着反击的,可是看起来她是不知道追试的意思。这里也有个社会不适合者。
“昨天夸我还那么努力的帮你呢……”
都和子小姐哎呀呀的叹着气。
是说那个帮助吗?
哎,确实用提出问题让我来回答这种一问一答的形式来作为复习的方法,可是要说的话不过是我陪都和子小姐消磨时间吧。
“那么,复习复习。说明下多普勒效应吧。”
“恩—,啊—,那个啊……救护车开过的时候,或在道口前走过的时候声音变得时高是低的那种情况。”
“不是举例,是说明定义”
“那个,波的发生源……什么来着”
“公式是?”
“那个,有好几个呢……”
这是昨天出过三次还是答不出来的问题。当然考试中也出现了,但是却么有正确写出来的自信。前天也是因为记不住而放弃了的问题,在考试中出现时我就放弃了回答。
都和子小姐深深地叹了口气。
“成绩下落太厉害的话,还能让你继续打工啊”
“没降也没升。”
“别得意忘形,笨蛋。”
都和子小姐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从“Antique”的笔记本上撕了张纸下来。
“给。虽然因为是人家的东西不能全部给你,但一张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都和子小姐把撕下来的那张纸扔给了我。
“可,可以吗?”
“我可不想被人说因为打工才让成绩变差的。把怎么都记不下来的东西写上去吧。”
这时候,我第一次把这个人看成是个神。
这之后的学习是我人生中最乐意做的事情。
为什么,因为写下的东西全部只要一次就能在脑海里记住啦。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学习这么有趣。老师说过的只要理解了就能让学习变得有趣的说法,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
我用尽可能小的字在那纸上写着考试范围的内容。虽然正反面一张纸不够写完所有的考试内容,但是避免不及格的话应该还是办得到的吧。
那天的晚饭,为了让我能专心学习考试胜利通过,都和子小姐很罕见的作了炸猪排给我吃。就象是临考生的母亲一样。
本来料理平时都是咲做的,都和子小姐亲手做料理真是让人大吃一惊。虽然不洗衣服不打扫卫生,可是料理是特别的。
“好吃啊,这个”
“嗯嗯。对我稍微有点新的评价了吗”
都和子小姐得意的哼着。
“吃饱喝足后就要开始复习啦。问题。请说明有关多普勒效应”
“是音源和声音,或者是声音和观测者的相对运动的原因产生的现象。音源靠近观测者的场合下求振动频率的公式是……”
我嗯嗯的发出和都和子小姐一样得意的哼哼声,就象是回答乘法口诀表一乘几那样轻松作答。自己还没有想到怎么回答,就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
这之后都和子小姐出的问题的大部分——仅仅是“Antique”的纸上写着的东西,都能够完美的回答出来了。
能行了。补考的准备很完美了。
那天还是第一次觉得,考试怎么还要等那么长时间。


——————————————————


午后一点。拿着母亲留下来的笔记本去了“付丧堂古董店~FAKE~”。
跟老板摄津都和子小姐,打工的舞野咲小姐和来栖刻也君说了话。
说话的内容。自我介绍。姓名、住所、电话号码、年龄。事故的事情。记忆力有欠缺的事情。笔记本的事情。
听到的内容。笔记本的事情。这本笔记本就象妈妈说的那样,能够让人记住写下来的东西,被称为“Antique”。想要忘记记住的事情的话只要用橡皮擦擦去或是用斜线划去就行了。只是吃掉了的话,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因为经常忘,所以去跟摄津小姐他们商量应该怎么做。
为了要调查笔记本所以把笔记本暂放在那里。(没忘记!)
回家的路上去买了东西。
买的东西。晚饭材料的鸡胸肉、马铃薯、洋葱。另外还有薄的纱织品和牙刷。
晚饭的菜谱是煎嫩鸡肉。马铃薯色拉。葱头汤。法式面包。
……一口气写了那么多日记。
虽然说是日记,已经算是记忆的复印了。在记忆淡忘之前我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写在日记上,然后再用电脑打成文本文件。
打在电脑里面的东西,是为了想起之前忘记的事情而做为记忆的补助。
写在笔记本上的东西,为了强化现在的记忆之后就吃掉。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写在笔记本上,分成午饭、晚饭、睡前三部分吃下去。虽然说吃下笔记本上的写的东西就能记住了是迷信的说法,但是这是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就开始一直说的话所以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事情了。
这本笔记本不是母亲遗留下来的那本被称为“Antique”的笔记本,而是在哪都能买到的东西。仅仅是在怎么都不想忘记的时候,为了输入电脑里,作为代用的普通的笔记本。
我利用水,把笔记本撕破。用手好好揉软。原来都会感觉很恶心而多次吐出来,还会拉肚子,可是现在已经习惯了。
我就着说把笔记本的纸塞进口里。笔记本纸张一点都不美味,要咀嚼好多次才能使它变软。
现在都把它混在料理里面一起吃,可是最近怎么都无法顺利吃下去。
门铃响了。
我停止了咀嚼直接把纸咽了下去。
我把剩下的水一口气灌了下去,朝门口走去。
打开了门,站在那里的是上班回来了的英树君。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英树君进来了。我笑脸相迎。
他是我的未婚夫,再过不久我们就要结婚了。虽然和亲梅竹马的他有段时间疏远了,可是再次见到了,然后就开始交往起来。
“啊—,饿死了。饭烧好没?”
“恩。都准备好了只要热下就行。”
住在隔壁的他,在从公司回来后一定会到我家来和我一起吃晚饭。所以虽然不能把笔记本纸张混在料理里了,可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今天吃什么?”
“煎嫩鸡肉、马铃薯色拉、葱头汤和法式面包哦。”
太好了还都记着。
“比起面包来还是饭好啊。”
“那么,还剩着昨天的饭呢把它热下吧。”
在睡觉前为了追记一定要把笔记本的纸张再吃一次。
一边想着这事情,一边取出烧鸡肉用的平底煎锅。

吃完晚饭后我们俩看电视轻松一下。
对着泡好茶回来的我,英树君说了这样的话。
“今天在回来的路上听住在附近的人说,最近有可疑的人在这带徘徊着。”
“是嘛?”
“啊。记着好好锁门哦。”
真的呢。对我这种经常忘记用钥匙锁门就出去的人来说是老生常谈的了。
“是怎么样的人?”
为了当心,有必要问下可疑的人的特征。
“啊……”
“等下”
为了不忘掉打算记下来所以去拿了笔记本和笔来。
英树君知道我发生过的事故导致记忆力欠缺的后遗症的事情,所以很自然的在等着我。
“……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吧。好象穿着茄克衫,戴着深色帽子在附近徘徊。”
“五、六十岁……?”
难道是,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想法。
但是马上就把这所谓的“难道是”的想法从脑子里排除了。肯定不知道我住在这里的事情。不是同一个人。停止无谓的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线索吗?谁看见了没?”
“恩,没了。就知道这些了,已经算很多啦”
“的确呢”
想着可疑的人还是什么事件的犯人这种事情应该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虽说当心,但也不必太过担心,话就到此为止。
“比起这来,结婚仪式的事情怎么说”
“啊,恩”
“日期,还记得吗?”
“当,当然啦”
虽然脑子里浮现出了日期,可是说出口的话又有点不安。没有自信。要是说错了的话肯定会让气氛很糟糕。不管记忆力有多么欠缺,把这种大事情忘记了的话还是不行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
“开玩笑啦。不管怎么也不会忘那个嘛。”
英树君没有确定一下就笑着说那是开玩笑的。
我的胸口满溢着罪恶感。
“对了,在婚礼上朋友会放幻灯片。知道吧?会放我们小时候的照片。所以想要几张照片。你的放哪啦?”
“对面房间的纸板箱里……我想是的。我去看下。”
“不要了,等会吧。下次我们一起选好了。”
“恩。”
“下来是出席的人的事情。”
胸口一震。
“亲戚真的只要请爷爷和奶奶就够了吗?”
“恩。因为与亲戚没什么联系了。对不起。你那边有这么多人来。”
“亲戚没什么关系啦,果然还是不跟你父亲联络吗?”
“……恩。对不起。”
“不,没关系。我才是对不起呢,说了这么多次一样的话。那么,要忙起来了哦。”
英树君笑了。
我因为这笑容不能冲淡阴云而很不安。


————————————————————


第二天。
教室里几个同样要补考的同学正在拼命的翻看着教科书。
努力也罢。焦躁也罢。你们肯定会这样的。因为你们跟我不一样。
我坐在后面的位置上注视着他们的这些动作。
就象是低头看着民众,嘟哝着说“人就象垃圾一样”的王族似的。
“全员都到了吗?”
监考的老师从后门进教室了。
“很悠闲嘛?”
老师向没有做最后挣扎的我这样打了声招呼。
“做好了准备的表情嘛”
“恩,算是吧”
“真希望不仅是补考,一般考试时也能这样就好了。”
“我会让您看到的”
“哈哈哈。那么,就让我拜见一下你的本领怎么样”
我自信的样子让老师安了心,说出了这种话。
老师给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发了考试卷。等会要翻过来的卷子。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题目呢,这让人恐怖的很。
呼呼呼。好的。老师。就让你见识下吧。见识下我的手段。
“考试时间是六十分钟。做好的人就可以离开了。考试范围和上次考试是一样的。问题会比之前稍微简单点。不要紧张,好好发挥自己的实力。”
简单了?老师,其实不这么做也可以的。
算了,还有其他两个人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
先对老师说声谢谢吧。
我一定会取得一个对得起为学生着想的好老师的分数的。
“那么开始吧”
在考试开始的同时,我英姿颯爽的把卷子正面翻了过来。
眼睛扫了下题目。
然后我紧握着铅笔——
“………………什么?”
——呆住了。

“补考怎么样?”
都和子小姐对飞奔进店里的我的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但是我无视这问题,找着昨天放在店里的学习道具。
“欢迎回来。补考怎么样了……”
咲看来也很在意,问了我。
“没有!没有!喂,放在这里的那张破笔记本纸头放哪去了!”
“笔记本纸头?”
“是啊!想起来没,就是我昨天写着考试范围内容的那张纸”
“没带到学校去吗?”
因为光写下来就记住了,所以没有特意带到学校去。
“不在那里吗?”
“就是没才问你的!”
我开始翻垃圾箱。但是垃圾箱里没有那张破纸。详细写着考试范围内容的那张纸。
“看这样子,看来比我预想的还严重呢”
看见了我的样子,都和子小姐嘿嘿嘿的从喉咙深处笑了出来。
有种很不妙的感觉,我走到了都和子小姐跟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跟预想一样又是什么?”
“跟预想一样也就是说,我预想的事情变成现实了。”
“这话你不说我也懂……对了,都和子小姐,你知道那张破纸到哪去了吧?”
都和子小姐嗤笑着用手指着我。
“要是我拿了的话,我还会这样找嘛!我没拿啦!”
“我知道。知道你没拿。或者说应该是你不可能拿到才对。啊,不对,应该说这种情况下你不可能拿着。”
“所以说,到哪去了啊!”
“说过了,在那里呢”
都和子小姐又一次用手指指着我。正确来说应该是指着我的身体中心——胃的那一带。
“不对,确切点来说也许在那边?”
都和子小姐用手指指了下厕所的方向。
“难,难道说……”
“是啊。那张纸混在了昨天的炸猪排里面了。好吃吧?混有‘Antique’纸头的炸猪排”
都和子小姐满不在乎的那样说到。
“也就是说消化的话,笔记本纸也会被消化掉。调查有了进一步的进展了”
昨天,都和子小姐特意做料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用我来做实验……。
“使用‘Antique’让考试及格,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我才不允许呢”
都和子小姐一脸恶作剧的笑着,弹了下我的额头。
我一下子脸色发灰。
近似于发白的灰色。
……顺带说一下我又要第二次补考了。

趁着第二次补考在下周,我决定先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老师觉得一天时间来学习的话太仓促。所以给了我满满一周的学习时间。当我拿着一片空白的解题纸,递给老师时他那张鬼一般的笑脸——虽然用词很怪可是给我的就是那种感觉——哈,现在还鲜明的记着呢。看来做梦都会做到了。那张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吧。即使不写在“Antique”笔记本的纸头上。
因此,我跟都和子小姐做了个交易。
交易内容就是要是我能解决这个事件的话,就给我一张“Antique”笔记本的纸头。
下次一定不能失败。也就是说,不能吃下去。
可别说我是不用功。要是只是想及格的话,一开始补考的时候就不会依靠笔记本纸头了。
回到正题。
那个悦子小姐想要忘记某件事情却又忘不掉的理由是什么。
我的话则是吃了笔记本纸头,然后消化后就忘掉了。现在看来,消化后写下来的东西就消失了,这是想当然的事情。
她来店里是昨天的事。至少吃东西是在前天了,应该不可能还没消化掉吧。
要是这样的话,她不能忘记的理由是什么。
能够想到的理由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没有吃笔记本的纸”。
她说她吃下去了,但是记忆力很差,会忘掉很多事情的她说的话没什么效用。或许是她把其他吃下去的碎纸和这个混了,或许是本来想吃下去的可是却把纸忘记了放在哪里还以为自己已经吃下去了。
要是能找出那张写着东西的纸让上面的东西消失掉的话,肯定就能让她忘掉那件一直想忘记的事情了。
所以,我打算去她家里调查一下。

依靠之前听她说的地址,我和咲朝着悦子小姐家走去。
顺带一提之所以会带咲来,是我考虑到悦子小姐一个人生活,作为男人的我或许会有些不方便调查的地方。
记号是已经废校的小学,然后再走一会儿就到了住宅区,马上就到了目标的家门口。家门口悦子小姐刚打扫完。
我打了招呼后,悦子小姐点了下头这样说道。
“请问,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我叫来栖刻也。”
悦子小姐从围裙口袋里取出了记事本,看了里面的内容确认以后啪一声敲了下手。偷偷看了下那本子上写着今天的予定一样的东西。
“欢迎光临。久等了。”
难道不是忘记了吗。
在我就要跨进去的时候,隔壁家里有个人走出来了。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在看到悦子小姐后轻轻的挥了下手。悦子小姐很难得的好象记着那个隔壁男人的脸一样,面带微笑的寒暄着。
那个男人交互看了下悦子小姐和我们。好象对我们这个罕见的组合很感兴趣似的。
“这些人是?”
对于男人的提问悦子小姐回以“那个……”这样的答案。看来是找不到适当点的说法。
“我们是古董店的人。是上门拜访来取不需要的古董品和日用器具的。”
咲在绝妙的时候,和那个男人展开了营业性的谈话。在不得不表明身份的场合下经常使用的象是我们的说明手册一样的说法。果然不能对他进行“Antique”的说明。
“要是您那也有什么好东西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们。”
“不了,我家没什么值得一见的东西。”
男人好象没有怀疑,觉得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走掉了。目送着他的离去直到转弯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后,悦子小姐把我和咲招呼了进去。
“真不好意思,有点乱”
这不是谦虚,走廊上真的堆了好几个纸板箱。但是这跟打扫没弄干净又不一样。
“搬家的整理还没有好呢”
明白了纸板箱放在走廊和起居室里的原因。然后越来越觉得她没有吃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头,就那样扔在了一边的可能性之高了。也许她是在搬家整理的时候放在了哪里。
“那么,开始吧”

“没有吃掉撕下来的笔记本纸头,其实是忘记后放在了哪里。”
不知道怎么跟悦子小姐直接说,跟她说实际上拥有“Antique”,会不会并不是忘不了的原因这种话。
虽然她拥有那笔记本,可是对于“Antique”的存在除了我们告诉她的以外她都不知道,要是那样的话也许可以理解。
悦子小姐在两层建筑的一户房子里一个人生活。看起来不象是新造的房子了,墙壁的污垢和柱子上的暇疵很醒目。老实说,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生活的她不住高级公寓,而是搬家到这种地方来。
我们到了起居室后,在找笔记本之前打算先问些问题。
“平时的记忆现在还有吧?”
“是的”
本来还有些期望能忘记就好了的,这样一来就一下子没指望了。
“那么,请说下最近的发生的事情。恩,大概这一星期内,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特别的事情吗?”
悦子小姐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查询自己这一星期里的行动。
“一周之前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吗?”
“虽然稍微记得一点,可是大多数还是忘掉了。”
“顺便问下电脑里都记录了些什么呢?”
“以每一天为单位整理的日记。”
少许看了一下看到了“年”“月”的文件夹,以每一天为单位保存着文本文件。
“最初是写在日记本上的,可是量越来越多变得携带不便了,所以才整理在电脑里的。”
看了下文件的大小,果然看来是相当长的日记。
“首先一星期前是早上七点起床的。然后吃了早饭。早饭是烤面包,煎鸡蛋和沙拉。还喝了红茶……”
“……这些事就别说了。”
到底写的多详细啊。但是那些都不能当作情报。
“那么,这一星期里你去过哪里?”
悦子小姐又开始看起电脑来。
“最近一星期也就是去买过东西还有去过来栖君你们的店里谈过话。”
“……买东西是也带着那个‘Antique’的笔记本吗?”
“没有。那东西基本都不带出去的。经常带出门的是这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就是记事本这样的东西。”
没有想过带在身边的话会忘记掉在哪里吗。
“……顺便问下搬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最近的事情。这个月初……”
悦子小姐再次看着电脑核对了一下。
“是的。的确是在这个月初”
两星期前的事情吗。那么,还是问下搬家前后的事情好吧……这么想着的时候,咲已经开始问了。
“吃笔记本纸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是啊。都没有问这事情。光想着她没有吃下去了,把这事情都给忘了。知道了那么详细的笔记本的事情的话,就只要采取相应的行动就可以了。
悦子小姐愣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
“那个……请稍微等一下”
悦子小姐开始查起了笔记本电脑。好像打开看了好几个文件夹,回答问题花费了很长时间。看来是没有找到有关吃笔记本纸头的记载吧。
“顺便问下吃那个笔记本纸头的事情,是在搬家后吧?”
说了是最近才搬的家,如果说吃笔记本纸头,也就是说撕破笔记本是在搬家之前发生的话,以前的家里就值得注意了。如果被当成垃圾扔掉了,但是写在上面的内容没有消失还保留了下来的话,也许就很麻烦了。
“不,是在搬家之前。”
“那么,是在之前的家里发生的事前咯?”
那真是失策。但是,悦子小姐摇起了头。
“不是,吃纸头的事情是在这个家里发生的哦。”
“啊?不是搬家之前吃的吗?”
“是啊。”
……无话可说了。
“那个,说到底吃笔记本纸头的事情是发生在什么时候?查不到也没关系。只要说个大概就可以了。那个,一星期……不对,是一个月之前吗?”
不是,悦子小姐又摇了下头。
“是十年之前。”

这之后,整理了下从悦子小姐那听来的说明后,知道了她好像直到十年前都是住在这个家里的,后来曾经搬过一次家到别的地方去,最近又回到了这里。
但是吃笔记本纸头的事情距今已有十年了。也就是说虽然原来就是住在这里的,当然十年前也是在这里,可是经过了两次搬家,那张纸头现在肯定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大致在家里稍微转下的话,当然不可能会有什么发现。
“家里有没有发生过火灾啊?”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
被咲骂了,我马上回了句“开玩笑呢”。虽然其实有一半是认真的。
我们向悦子小姐的寝室走去,继续寻找着那张纸头。
悦子的私人房间里放着桌子,书架和洋装,窗户上窗帘还拉着。跟普通的房间一样。衣柜上贴着好多便条表示着里面放的是什么。这难道就是与她的生活智慧的吗。要说在意的东西的话,就是这房里也堆放着的纸板箱了。
咲查看书架和桌子,我则是调查板箱的里面。打开纸板箱的事情已经得到悦子小姐的许可了。
我打开了房间里堆着的其中一个纸板箱的封条,取出了里面的相册。
悦子小姐已经说了不管看什么都没关系,所以我就哗啦哗啦翻了起来。
“好可爱”
“我们可不是来玩的”
隔着肩膀窥视着相册的咲一边说这牢骚话,一边和我一起看起相册来。
从婴儿照片开始,慢慢一点点长大成了少女的样子。小学生的时候已经能看出她现在的面相了。那时候她的两边还有这父母亲的身影。
还有住院的照片。还小的她头被绷带一圈圈包裹着,捧着花束站着。周围围着医生和护士们。大概是出院的时候吧。在医院的照片也就只有这张。

继续往后翻,从某时期开始她身旁父亲的身影消失了。
双亲的离婚和母亲的事故死亡这中间好像没有间隔很久,仅仅过了几张照片,站在身旁的父母的身影就取代变成了一对老夫妻的身影。
在母亲死后照顾她的是她的祖父母吧。小学毕业仪式和初中,高中,然后是成人仪式的照片上都有那两个人。看起来很善良的一对老夫妻。
把相册的页面翻了回去,看着照有她父母的最后一张照片。
大概是十年前左右。是她小学时候的事情。
马上想到悦子小姐开始使用那笔记本也是十年前。
十年前发生的母亲的事故死亡。
十年前不管怎样都忘不掉的写在“Antique”的笔记本上的东西。
这两者之间肯定有关系。
她想要忘记的事情肯定跟她母亲的死有关。
就是不知道具体她是怎么写在那纸头上面的。
但我想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内容。
恐怕发生过什么事情。
发生了不能对其他人说的什么事情。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真是毫无头绪……也不一定。但是那段回忆被尘封了起来。就算突破了常规来想,也仍然不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内容。
移开放了好几本相册的纸板箱,转去看其他的箱子。看到了写着“日记①”的本子。
“连日记都要看吗?”
“只是看一下里面。尽量不要去看里面的内容。”
虽说获得了许可但没打算窥探人家的隐私。只是看下或许能成为线索的内容。
我取出了日记本。那本子是皮革制的上等品。小学生使用的话有点奢侈了太成人化了点。
看了下封面,上面写着年代。
日记是从十五年前开始写。大概是她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肯定是发生事故后才开始写的。”
皮革制,上等,这些都是当然的了。
因为对她来说,这日记上写下来的记忆都是她无可取代的宝物。
至少,给她买这笔记本的双亲是这么想的吧。
打开日记本,华丽的笔记本下显现出来的是不太契合的小孩子的字迹。字一会大一会小,还尽是平假名,有错别字,语法也是乱七八糟的,根本看不来。
尽管如此在她回忆过去时还是反复看过好多遍了吧。
日记被翻过很多次后被弄脏了,虽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还是留下了曾一度湿掉又干掉的痕迹。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记的内容变得越来越能看懂了。相反的,对其内容的详细程度也只能是目瞪口呆。
当天做了些什么事情这是肯定会写上去的,可连当天几点起床,吃了些什么,坐的是几点的电车,在几点的时候做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连那些事情都每天记得好好的。所以日记的量相当惊人。
恐怕这也算是一种康复手段吧。每天要写这么长的日记要花费多少时间啊。
我又取出了其他的日记本。
这本是差不多十年前的日记。开始使用“Antique”笔记本的时期。
伴随着少许的罪恶感,我打开了这本日记。
日记上还写着母亲死亡那天的事情。
和平时一样,从几点开始起床,早上吃了什么这些事情开始写起,学校里的事情也详细的写了下来。
罕见的是上面写了句因为偷懒没写日记被母亲骂了。好像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朋友一起去玩了。
然后在那天母亲从楼梯上脚打滑跌落下来死掉的了事情还真是讽刺。而且还是在写日记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因此那一天的日记就那样停下了。
翻到下一天的日记,写着母亲在医院死了的事情和守夜的事情。
那之后日记就一日不缺的写到现在。
但是隐藏着的内容这样的东西一点都没写到。
本来要是把那内容写下来的话,不就可以随便什么时候都能拿出来看了吗。
那一天,途中中断了的日记。
本来那上面应该会写些什么呢。
……如果说是在“Antique”的笔记本上继续写了下来的话呢。
“休息一下吗?”
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传来的悦子小姐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
虽说已经获得许可了,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窘迫,把日记本合了起来。
“好,好惊人的日记量啊。”
“是啊。因为很久以前就开始写了,结果就变得这么多了。”
悦子小姐没什么特别在意的样子。
“怎么说?”
“恩?……啊,休息是吗?恩,休息。”
我们接受了悦子小姐的提议,因为要休息了就把日记放回了纸板箱里。
在那里面,囚禁着某种思念。
我们这样想办法帮她把记忆给消去真的好吗。
不知道她无法忘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想来也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是就算多么想要忘记,她难道不是还应该好好记住这事情才对吗。
“那个,可以问一下吗?”
“什么?”
“……你为什么想要忘记那件事情呢?”
她稍稍沉默了一下后,露出寂寞的神情说道。
“为了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我们一边喝这悦子小姐泡的咖啡,一边在客厅休息着。
说实话找了这么久的东西肩膀都酸痛了。但是这么累了却毫无价值,毫无成果。连线索都没有。
看来找不到十年前笔记本纸头的可能性比较高。
还有十年前就一直记着的那件“忘不了的事情”。为什么直到现在悦子小姐才想要把那件事情给忘掉呢。
放置了十多年的记忆。现在不需要那记忆的理由。那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问件事情可以吗?”
一直沉默着的咲跟悦子小姐说话了。
“可以啊。什么事?”
“刚才的男性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还以为她会问什么,居然是跟这事情毫无关系的话。
没有想到我们会问这么深入的问题,悦子小姐的脸直至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这样说道。
“实际上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大概见到那男的的时候咲就注意到那两个人的关系了吧。我没有注意到。真是眼尖的家伙。
“恭喜啦。”
咲好像不懂这话的意思一样淡淡的说了句话。悦子小姐对咲的面无表情没有感到不满,回了个礼。
“那一位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来是青梅竹马,感觉就像是附近的大哥哥一样的人。在我搬离这里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了,可是又在我打工的店里作为客人遇到了……”
她能打工吗,我不发声继续听着。
“可是,最初我并没认出他是谁。我们俩个都没认出彼此。原来在这里的时候我用的父亲的姓,所以他也没认出我。认出的时候是去跟他父母亲打招呼时。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还真是命运啊。”
“是啊。真的是这样。”
虽然悦子小姐在笑,可看起来有点不是很开心,充满了忧郁和迷茫。
“有什么烦恼吗?”
本以为是婚前忧郁症之类的情况,所以没怎么在意的问了下。
但是悦子小姐的表情让我明白了。
我真是愚蠢。
自己不是刚才就已经想过了吗。
放置了十多年的记忆。现在变得不需要的理由。那到底是什么。
现在必须要忘掉的话,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那个想要忘掉的事情对于她的结婚——对于她的幸福是个不合适的东西。
所以她在临近结婚的时候,想要把那件事情给忘掉。
突然,响起的电话声音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悦子小姐跟我们致意了一下就站了起来,朝着电话的地方走去。电话的地方放着记事本和圆珠笔,悦子小姐手持着圆珠笔拿起了话筒。大概是有为了不忘记电话内容而做记录的习惯吧。
“你好,这里是宇和岛……爸爸……”
我注意到了悦子小姐的声音和惊讶的样子。
她的双亲已经离婚了,应该已经和她父亲没什么关系了。虽然很不好意思还是竖起了耳朵偷听。
“……怎么打到这里来了?爷爷告诉你的?是嘛……”
看来悦子小姐没有告诉她父亲她搬到这里来了。但是决定结婚的事情好像告诉了祖父。
之后继续说了一会话。
通电话的父女两个人的再会,绝对不是感动的场景。悦子小姐不希望和父亲再会。拒绝与他再有什么关系。
“……我在母亲葬礼上说过的话,还记得吗?请把它忘了吧。因为我自己也已经忘掉了。请从此以后不要再和我有任何关系。”
她单方面说完后就把电话挂了,深叹了一口气。满是苦恼的表情。但是好像想到还有我们在,又转化了下情绪笑脸相迎起来。
“和父亲还有来往吗?”
“没有了。母亲葬礼完了后,今天还是第一次联系。……尽管如此还是光听声音就知道是父亲了。看来我还记得呢,怎么会这样。”
悦子小姐看来对自己光听电话声音就知道是父亲了的事情感到很诧异。
大概是因为隔了十年多了吧。觉得这不是记忆的关系而是父女间的羁绊。
“您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是什么坏人。但是和母亲经常会为了我的教育问题发生口角。我记那些日记的事情他也很反对。父亲好像想把我正常的培养长大。母亲经常说父亲太要面子了。我也是那么觉得的。”
确实要是说正常的话那样详细的日记也还真是有些异常了。但是,因为发生过事故的原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看起来父亲不是那么想的。
“您不原谅您的父亲吗?”
“和原谅还是不原谅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也不是憎恨他。只是不想和离开母亲的人再有什么来往。……他背叛了母亲。所以不想让他再背叛母亲了。”
本来是父亲离开了的事情却变成了背叛母亲的事情吗。那么这里面又有些其他的什么原因吧。
不管怎么说,谈过话后发现看来悦子小姐并不是讨厌父亲,只是考虑到母亲的原因。

话说回来这方面的事情她倒是记得很清楚嘛……
“突然变得这么沉重了呢。……啊,想起来了。请等一下。”
深沉的表情勉强的转变成了开朗的表情,悦子小姐走进了里面的房间。回来的时候她手上拿了件纯白色的婚纱。
对婚纱的种类不是很清楚,可是也能感觉到是有些老旧的东西了。
“这是父母结婚时母亲穿的婚纱。英树君说买件新的或是租一件的,可是我还是想穿这件。至少这也算是行了孝吧。”
悦子小姐把婚纱放在自己身前比划着。
看起来很合适呢。
“舞野小姐请过来一下”
悦子小姐招了下手,咲迷惑着朝她那边走了过去。
悦子小姐把咲右转了过来,把婚纱放在咲的面前比划着。
“来栖君,怎么样?”
浮现着稍微有点恶作剧的微笑,悦子小姐问起了我的感想。
虽然说是想要转变下沉重的气氛,可是能不能不要利用我呢。……就算合适,也说不口吧。
“还真是人要衣装呢”
“你怎么这么说话嘛”
“怎么,想要我夸奖你吗?”
“算了”
“别生气嘛”
“没生气”
“这不是生气了嘛”
“随便你”
咲朝向了另一边,边上传来了悦子小姐的声音“害羞了呢”。那样的话请不要让我们听见。
咲的婚纱秀又继续了一会后,心满意足的悦子小姐收拾了婚纱进了里面的房间。
咲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不会是问我婚纱的感想吧。
“我知道了啦。”
悦子小姐在接过父亲的电话后就样子有些奇怪。刚才也是勉强的打起精神给我们看。可能是同情她吧,母亲的事情,父亲的事情,事故和后遗症的事情,被这些事情所困扰着的她,真希望能通过结婚变得幸福。
无论如何也要帮她把“那个事情”给忘掉。咲大概也是一样的心情吧。
正在那个时候我感到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动。打开窗帘往外看了一下,越过围墙好像有人在窥视着这个家里。慌慌张张把头缩回去已经太迟了。
“是谁!”
“刻也?”
没时间回答咲的问题,我从家里飞奔了出去。
我向着刚才那个男人逃跑的方向追去。拐来拐去终于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了。我赶紧追在那个身影后面。
拐来拐去跑着跑着看到了男人的背。
距离不是很远。我不是吹牛,我对自己的体力和运动神经可很有自信。再次弯来弯去追起那个男人来。
周围是住宅街道,没什么人通过,不会让他溜了的。
男人拼命的在逃跑。但是我比较快。越来越近了。我伸出了手。还有一点点距离了。那个男人看来没什么体力了速度开始减慢了。我的手抓到了那个男的。
我贴着地面向他猛扑过去。
我和那个男的纠结在一起滚到了地面上。
但是被我的手紧紧抓着的男的逃不开。
“总算抓住你了”
把朝着地面倒在那里的男的的脸硬是扳了过来仰面朝上。
“你是……”
那个男人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


为了收拾婚纱回到房间里的我,看到了放在纸板箱里的日记本和打开着的相册。
那些比起婚纱来更重要的东西。
母亲买给我的珍惜的日记本。
相册里有母亲和我一起拍的珍贵的照片。
母亲担心我这个记忆力有缺陷的女儿而买了好多本日记本。去旅行的时候就不用说了,连去学校上课和平时的生活中的好多照片也都被放进了相册里。
所以我才没失去很多的回忆而活着。
要不是母亲为我做了这些事情,然后在母亲死后这些事情仍然继续了下来的话,现在的我就可能什么都没留下,变成一片空白了吧。
但是现在,我要背叛母亲了。
背叛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幸福的母亲。
“对不起……妈妈……”
我抱起了日记本。无法抑制掉眼泪留下来。
“对不起……妈妈,但是我还是要忘掉那个记忆。这样我才能变得幸福。”
现在还在对要不要消除这段记忆而在踌躇。
但是让我做下决断的是母亲说过的话。
“只要你能幸福的话,我可以什么都放弃哦。”
这是母亲死的前一天留给我的话。
母亲并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死期。可是那句话却变成了遗言般的东西。
那句话现在还留在我心里。
所以要背叛。
如果说变成背叛了母亲的话,就可以守护母亲的想法了、
“如果是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幸福的母亲的话,肯定会明白吧?”
所以我——
“我要变得幸福。所以请原谅我。”
突然家里的内线电话响了。
我把日记收了起来,擦拭了脸颊上的泪水就向门口走去。
来栖他们不在客厅里了。
一边想着好奇怪啊一边向门口走去,从门上的猫眼向外面看,我吓了一跳。
“爸爸……”


——————————————————


“英树君……?”
“能不能先放开我?”
看来没有了逃跑的意思的英树君苦笑着说到。我暂且爽快的松开了英树君的身体。
英树君一边掸着西装上的泥土一边站了起来,我也同样掸着土。
“那个,看你身手好像是田径运动员嘛,会被我逮到大概是运动不足吧。”
“刚才,在门口偷看的人是你吧?”
以防万一确定了一下,英树君老实的承认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担心她啦。你看,悦子小姐不就给人那种感觉嘛?来收购古董这样的事情,啪是又要上当受骗了吧。我很在意所以又转了回来,但是站在那里看的话感觉会让人觉得很奇怪,所以我就站在外面看里面的情况了。”
可以理解英树君话中的意思,我点了下头。
的确从英树君的立场来看,担心她的事情也是无可厚非的。了解她情况的人的话肯定会这样做的。
“可以问一下吗?”
“什么事情?”
“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从来没听说过她家里还有古董这样的东西。”
“看来你是有点误解了呢,那么就说下吧。我们店里处理的东西和一般人们说的古董有点不一样。表达不清,但是就是处理一些有点特殊的东西。”
对“Antique”一般人都不会有认知的。特别是拥有力量的道具这种话说出来也只会让人觉得奇怪。
下次或许还是说是收购生活用品和电器的旧货店比较好。
“也就是说她家里有我们店里觉得有价值的东西。虽然是她母亲的遗物……”
“刻也”
弹指之间,咲也赶过来了。看来是追在我后面的吧。
“太好了。差点就迷路了”
“在家里呆着不就好了嘛”
“突然就出去了,我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英树君?可疑人物是英树君?”
“可疑人物这话你也说的太过了。英树君只是来看看情况的。”
“是嘛?可是刚刚在过来的路上,还听到有人说这一带有可疑人物在徘徊着呢。”
“啊,那件事啊。其实最近这一带被发现有可疑人物。虽然我没有看到过,但是听附近住的人说好像在窥探着她家。但是那不是我哦。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呢。”
窥探着悦子小姐家里的五十多所的可疑人物?
她对于这件事情什么都没有说。看来是没有放在心上。
不对,等下。五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没有见过。但是倒有个人选。
考虑一下她的年纪的话,现在倒应该是差不多那个年纪。
“这件事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吗?”
“啊,好像是的”
和悦子小姐的祖父母联络过好像也是最近的事情。知道过去住过的家的地址的话也不奇怪。
这么一想刚才她家里电话响了。要是那是确定她是在不在家里的话……
“那个五十多所的人,或许是悦子小姐的父亲”
“不可能,她的父亲离婚了已经不在了啦。已经十多年没见过面了”
“咦?你为什么会……”
想着他为什么会知道,可是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英树君是悦子小姐的青梅竹马,肯定见过她的父亲吧。
然后我意识到了。
知道十年前的事情的人或许不止悦子小姐和她父亲。如果英树君也知道的话呢。
但是英树君不会对我这个仅仅是古董店店员的人说这些的。
况且现在也没有确定这件事的时间了。
“咲。回去啦!英树君也是!”
我只说了这句话,没等两个人回答就朝悦子小姐家走去了。

或者是我想的太多了。
或许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想还是想到那方面去了。从了解到悦子小姐想忘却又忘不了的十年前的记忆和她母亲的死肯定有关系开始起。
仅仅是事故的话就不需要有秘密了。
仅仅是事故的话就不需要忘掉秘密了。
假如是那样的话。
假如悦子小姐的母亲不是死于事故,而是被谁杀死了,然后正好被悦子小姐看到了的话……。
但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这还是一个疑问。
但是假如悦子小姐和英树君的再会会诱发某些事情的话——
如果说悦子小姐和英树君共有了一个秘密,父亲知道了这两个人要结婚的事情后有所想法,然后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事到如今还要见面是为了做什么呢。这是个问题。
我打开了门,飞奔进家里。
“悦子小姐!”
叫着,可是没回应。急急忙忙穿过走廊,跑进了客厅。悦子小姐也不在那里。但是在里面的房间里却看到了那个人。
一个五十多岁的夹杂着白发的男人惊讶的看着我这边。手上拿着从纸板箱里取出来的相册和日记本。
“是,是谁?”
“你是,悦子小姐的父亲吧?”
“是,是的……”
“她去哪里了?”
这样高声的叫她的名字都没看到她的人。
“她怎么了?”
“冷静下来”
迟了点进家门的咲在想要揪住悦子小姐父亲的时候被我一把抱住阻止了。
“悦子小姐的鞋子不在门口。她去了哪里?”
“啊,被电话叫出去了呢,刚刚出去了哦。拜托我看家的。”
“看家?”
让人吃惊的答案,我有种血液涌上来的感觉。
“这里是悦子小姐的家,让你看家也太奇怪了吧?”
“这,这个嘛……”
被这样问话的悦子小姐的父亲端正了坐姿,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这里已经不是我家的家了呢。我是离开这个家庭的人。已经没有做那孩子父亲的资格了。就像你们说的那样,留在这里很奇怪吧。”
悦子小姐的父亲慢慢的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是那孩子的朋友吗?”
“啊,恩。是吧”
说不清楚,我暧昧的点了下头。
“那么,看家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们两个人可以吗?我该离开了呢。”
“咦?不等悦子小姐回来了吗?”
“我是送结婚的钱来的,可是看来她不打算接受我给的钱。……没办法所以打算给她的义父。请代替我跟那孩子说一下。从今以后就没什么关系了。”
“请,请等一下。咲,把悦子小姐叫回来”
我不清楚就这样让他走了到底好不好,所以让咲把悦子小姐叫回来,悦子小姐的父亲说话了。
“现在好像在和英树君见面呢,还是别打扰他们吧”
“啊?”
刚才说了什么?——和英树君见面?
“刚才来电话了呀。不知道英树君的事情吗?是那孩子的未婚夫呢。”
“知道。但是英树君刚刚一直和我门在一起。”
话说回来,他没跟我们一起过来。
“打电话过来的是谁?”
“就在刚才呀。比你们进来稍微早了一点点。好像很急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就是想把我们错开一样……
心里不知怎的有种很不好的异样感。
我是不是犯了一个什么很大的错误呢。
然后想起来了。我刚刚一直在想着的事情。
知道十年前事情的人,不止悦子小姐和她父亲。青梅竹马的英树君知道的话也不奇怪。
为什么就没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呢。
事情和青梅竹马的英树君有关系的这种可能性。
“对不起。您要是知道的话请告诉我们。十年前的事情。”
能看的出悦子小姐父亲的脸色变了。
“就是那件事情。有关悦子小姐母亲死亡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妻子从楼梯上脚打滑掉了下去。碰撞到的地方很不好,就那样……”
“就仅仅是这样?那个时候悦子小姐呢?”
“正好做了坏事,被关在二楼的房间里反省”
“就这些了?那个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吗?”
“……”
“请告诉我!这事情很重要!”
稍许沉默之后,“……啊”的嘀咕着,悦子小姐的父亲这样说到。

“那孩子说是英树君推下去的”

我无言以对。
“葬礼的时候,只和那孩子再见过一次。那时候她这么说的。但是那个时候英树君还只是一个小学生,肯定不可能做那种事情的。肯定是觉得要是自己没做坏事让母亲不得不爬到二楼上的话,母亲就不会失足从楼梯上掉下去了。不想承认这件事情才那么说的吧。”
终于明白了想忘掉的十年前的记忆是什么了。
悦子小姐在十年前,看到了英树君把母亲杀死的事情。但是父亲不相信。谁都不相信她。
对自己的记忆力没有自信的她为了不把事情真相给忘记,为了真相不会消失掉而写在了“Antique”的笔记本上然后把那纸头给吃下去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纸头吃下去。是为了不想忘掉那件事情呢,还是为了想藏起来。
但是她和英树君再次相遇了。
不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英树君,就这样和他邂逅了——然后和他相爱了。
所以才想把母亲死亡的真相给忘掉。想忘掉自己的爱人把自己的母亲杀掉了的事实。
“还有一件事,请告诉我”
我对悦子小姐的父亲说到。
“她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导致记忆力有欠缺吗?”
悦子小姐的父亲眼睛睁大了。
我注意到了。
“她的记忆力没问题吧?”
和悦子小姐说话的时候就怀疑过好几次了。一问起她过去的事情,她肯定会拿出手提电脑确认记录。但是和拿出电脑之前说过了的内容没什么大的不一致的地方。
不管怎么忘记性,看来长期记忆没问题。忘掉的事情也都是很正常的容易忘掉的事情。
我小学忘了是几年级的时候也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备忘笔记到头来还是一个个都不记得了。一星期之前吃的是什么也渐渐都忘了。但是她却觉得不记得这些事情是很不正常的。
她对自己的记忆力没有自信……不对,我觉得这是强迫观念。
“……正如你所说的,那孩子的记忆力很正常。事故失去的只有过去的记忆罢了,记忆力方面没有问题。的确忘记性多了起来,记住人的样子也很不拿手,但是和其他人比没什么大的来去。医生也说脑子没什么问题。”
“那么,为什么她说自己记忆力有欠缺呢……?”
“原因出在她母亲身上。在那孩子想不出一件事情的时候,或是忘掉什么东西的事情,就把原因归于那事故,让那孩子在必要之上记很多很多其他的事情。为那孩子买的日记本也是,要写满每一天都做了什么。非常详细,那一天想到的事情,那一天做了些什么事情是肯定要写的,脸那一天都吃了些什么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要写下来。要是不写日记的话就打那孩子,在日记写好之前都关在房子里不让那孩子出来。是赤裸裸的虐待了。我为了这孩子的事情经常和妻子吵架。离婚的原因也是因为这。我跟妻子说她这是过激行为,却反过来被她责骂了好多次说我没有为悦子考虑过。但是妻子那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是有什么原因吗?”
“是因为那孩子的事故呀。但是不是事故本身。……事故后,从一星期都意识不清醒的身体中清醒过来的那个孩子,在看到自己的母亲后这样说到。
——‘你是谁?’。
应该只是记忆产生了混乱。马上就知道是自己的母亲了。但是这件事对妻子是个打击。因为孩子事故之前的记忆都丧失掉了,所以她觉得是因为那孩子脑损伤导致记忆力产生了欠缺。所以想让那孩子在必要之上更多的保存自己的记忆。之后就强加给那个孩子自己的记忆力有欠缺的观念。虽然我说了很多次那孩子的记忆力很正常,但是妻子不相信。”
悦子小姐说自己不能忘掉十年前的事情。这是肯定的。又有谁能忘掉十年前自己的母亲的死呢。一辈子都忘不了也是正常的事情。记着是理所当然的。
是被事故导致记忆力欠缺的话迷惑住了。
这些事情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不起请问,悦子小姐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不知道,接了电话后就匆匆忙忙出门了呢。好像写了便条……”
我走过去确认电话号码。
电话的旁边放着便条和圆珠笔。相当厚的便条本。大概是对自己的记忆力没有自信的她每次都会写便条吧。所以很正常的,前面台上写过东西的便条本上被撕破了。
但是还是有东西留在了那里。那就是她残留的笔迹。
我拿起了圆珠笔,在最上面的便条上涂着。注意不过于用力,把便条整个涂黑了。被涂黑的便条纸上浮现出了白色的线条。那是在这上面写便条时用了劲留下的笔迹印。
“…………”
但是写过了很多次的便条上留下的笔迹太多重了,看不清楚。
不管字迹有多清楚,字迹这么多的话还是看不明白,可以说只是能看出字的样子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凝视着,看着这张便条纸。但是,越看越不明白。
“刻也……”
咲充满不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那时候,我的脑海里开始噪声四起,头疼起来——

悦子小姐和英树君面对面站着。
不知道是在哪里。
悦子小姐背对着栅栏,英树君在她的面前。
那情形好像是在稍微有点远的地方俯瞰两人。说详细点的话,就是从边上的高楼上看低点的楼房的楼顶上的那种位置关系。
悦子小姐在摇着头。
看不见是什么样的表情。从她身后看过来的话什么都看不见。肯定是在倾诉着什么吧,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英树君在慢慢的走近悦子小姐。
悦子小姐退后了一步,马上背就贴在栅栏上,停了下来。
栅栏后面什么都没有。
视线稍微往下移动了一点。
栅栏的下面是墙壁,还有窗户。好多扇规则的连着并排在一起的窗玻璃。看起来不是一般的住房。高级公寓?不对,不是的。墙上还挂着一个圆形的时钟。
视线又回到了上面。
同时,悦子小姐的身体向后仰,好像被转了过来一样朝着栅栏的外面被推了出去。
“——————!”
“刻也!”
咲重重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回过神来了。
埋藏在我右眼里的义眼“Antique”——“Vijon”让我看到的有可能会发生的未来真是最糟糕的开展。
“怎么了?”
“这样下去的话悦子小姐……”
本想说会被杀的,我还是停住了嘴。不能在悦子小姐父亲面前说出这种话来。但是,好像咲察觉到了。
“悦子小姐在哪里?”
“在学校”
有栅栏的楼顶。规则的连着并排在一起的窗玻璃。然后还有挂在墙上的时钟。
这些东西能让人联想到的只有学校。
“两个人在学校里”
我又看了下便条。好几重的重叠着的字迹。在不知道意思的那张纸上我看到了。
——看到了“废校”这两个字。
“是那个废校”
透过“Vijon”看到的未来的影像。那毫无疑问是学校的楼顶。
这样下去的话,悦子小姐会被英树君从楼顶上推下来。
我看了下手表。时间是六点四十五分。看到的学校的时钟上的时间是七点不到点。
还来得及。但是时间所剩不多。不快点不行了。
“快走,咲!”
我从家里朝着废校飞奔而去。

我越过锁着的铁质的校门,进入学校里面了。
咲没有跟上,大概还在来学校的路上吧。但是,没时间等她了。
两栋楼房把学校里的中庭分隔开了。两栋楼的墙上分别写着A栋和B栋。看起来好像是废校很久了的样子窗玻璃都破掉了,教室里也都是灰尘。
要是按照“Vijon”看到的未来的话,两个人应该在楼顶。
问题是在哪栋楼的楼顶。
我比较起两栋楼来。
但是两栋楼都造的一样,不知道“Vijon”让我看到的校舍到底是哪栋。
两栋楼都不止一层楼,要是一旦搞错了的话就不得从楼顶再下到一楼了。
“Vijon”让我看到的是校舍楼顶上的栅栏和窗户。还有时钟。
但是这些东西在两个校舍里都有。
是哪个呢。我比较着两栋楼打算找出不同的地方来。
但是,还是看不出来。
我朝校门口看去。咲还是没有过来的迹象。
“到底在做什么呢。反应迟钝的家伙”
要是那家伙在的话,就可以两个人分别寻找了……。
看了下时间,快到七点了。
就快到时间了。没时间再等咲了。
到底选哪栋楼呢。
只能靠直觉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有一个地方不一样。
那就是校舍的高度。
虽然两栋楼都是三层高的校舍,但是设计上的差异,或者是地基的问题,A栋比其他几个校舍都要高。
我不再忧郁,选择了比较低的校舍——B栋,走了进去。
不肯定是B栋。
但是“Vijon”让我看的情景里,是从的高的建筑物看低的建筑物这种位置关系。“Vijon”只会让人看到死的未来,所以看到的情景和是以什么视点来看没什么关系。也就是说从A栋看到B栋的情景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是现在没其他的办法了。
我一口气爬到了楼顶,打开了铁质的门。
果然在这栋楼。
但是看来我还是命不好。
不对,光靠命的话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要怪的话,就要怪我反应慢的脑袋瓜,怪我没有决断力。
跑到屋顶上来的时候,悦子小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看到的只有面朝着栅栏的英树君的后背,和消失在栅栏前面的一个谁的身影。
英树君回过头来了。

眼睛充血,呼吸混乱。嘴唇不正常的微微地颤抖着,与此对照的是一眨也不眨的睁大了的眼睛。
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恢复镇定只不过用了几秒钟。
几秒钟的时间英树君就恢复镇定了。
把自己的未婚妻推了下去,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就恢复了镇定。
“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是为了阻止你杀害她哦……”
英树君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大概觉得这事情不应该会被人发现吧。
“这,这是……”
“别告诉我这是事故哦?”
在我的宣告之下,英树君把正在说的话吞了回去。
“为什么你会做这种事情?”
“……为了保护自己”
大概觉得已经无法支吾搪塞过去了,英树君承认了把悦子小姐推了下去的事情。但是,我无法接受那个理由。
“保护自己?”
“是的。大概的事情从她那里听说过了吧?”
“……十年前的事情?”
英树君静静的点了下头。
“杀了她母亲的事情是真的吗?”
好像是触到了他的痛处一样,英树君变了脸色。
“那是事故。和悦子两个人玩了回来,因为悦子没有写日记就把她打了一顿关在房间里。因为太过分了所以我很愤怒。被关在房里的悦子在哭。哭着说放她出去。所以我想救她。然后和她母亲你推我揉的,然后她母亲就失去平衡……。是一心一意想着要救她的……。不是故意的……”
对于悦子小姐的母亲来说写日记比玩重要。把悦子关在房间里也是想要她写日记。但是英树君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想要救正在哭的悦子小姐。
但是那件事和现在没有关系了。那种忏悔无关紧要。
那种事情是成为不了理由的。
“那种事情不是杀掉她的理由吧!”
“是因为觉得她是为了复仇才接近你的这原因吗?”
变了脸色的脸越发的难看了一些。笑了起来,但是是苦笑。
“真是愚蠢透顶的事情啊。没有认出改了姓的悦子就开始交往起来了。注意到悦子就是小时候那个悦子,还是在为了结婚而去跟我父母亲打招呼来我家的时候。
在指着我家的隔壁说过去,曾经在这里住过这话的时候我想我的心脏就快跳出来了……。这之后,她就特意搬回原来的家里住了。那个时候就注意到了呀。她是假装偶然特意接近我的呢”
“她不是假装的”
“在我面前就是那样的。自从我意识到她是谁之后,就开始毫无隐瞒的每一天了。为了不忘掉每一天的事情,写很详细的日记。是为了不忘掉过去拐弯抹角的留下记录。但当我不露痕迹的问起的时候,她就假装忘记的样子。是故意那么做的。是为了嘲弄我!
……为了这件事我的心里一直紧绷着呀。不能够在一件屋子里睡觉。一想到在睡觉的时候不知道会被她怎么样,我就怕的睡不着。决定我行动的是她和十年多没通音讯的父亲联络上之后。本来以为是为了结婚仪式的事情。但是她却隐瞒了我这件事情。确定过好几次了。我想他们肯定是有什么计划。一听说有可疑人物在窥探着悦子的家,我就觉得其实是不是在窥探我家的情况呢。每次一想到这里我就睡不着了。已经到极限了。”
“所以你才把悦子小姐喊到这楼顶上来想要确定的吗?”
“是的”
“她否定了吧?”
“啊,是的。但是……”
“当然会否定。因为她根本就没这么想过”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因为,她想要拜托我门帮她消除掉十年前的记忆”
“?”
好像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一样,英树君呆滞了。
“也就是说她想要忘记这件事。因为真的很爱你,所以才想要把十年钱你做过的事情给忘掉。但是怎么样都忘不了,所以才来拜托我们的”
“…………”
“你以为悦子小姐和她的父亲取得联系了,其实上和她父亲取得联系的是她的爷爷。没跟你说是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她今天还是第一次和她父亲有联系”
“骗人的……”
“十年前悦子小姐说过你杀了她的母亲,这事我们还是从她父亲那里听到的。她什么都没跟我们说。不止这样,她甚至自己还想要忘掉目击到的事情,让这事实变成完全没发生过。”
“骗人的……”
英树君放下心来只是嘟哝着这句话。
“骗人……的……吧?”
好像想要找寻谁,或者是想要确定对手的生死吗。
英树君把身子探出了栅栏外,朝下看着地面。
正在那时候,老旧的栅栏倾斜了起来。
无法阻止,但就好像是慢动作一样栅栏倒了下去,英树君的身影在楼顶的前面消失了。


——————————————————————————


从那天起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了。
明天就是再次补考的日子了,我今天还是在店里复习。
放弃了使用“Antique”的笔记本。结果就是那本笔记本就这样原封不动的留在了那里,如果说悦子小姐小姐的母亲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那个笔记本给她的话,肯定就是希望她不要乱用吧。
忘却是人类的一项才能。
但是人为什么会忘却呢。
那果然就是因为不再想起来的原因吧。
不管是多么痛苦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都会被冲淡。在无情的持续着的日常生活中,当不在想那个“什么事情”的时候记忆就会被冲淡了。
然后某一天就会忘掉了。
但是回顾的的时候,在想到那事时是绝对不会忘掉的。只不过是记忆变淡薄罢了。
重要的母亲的死亡,喜欢的人的过错。这些都不是能简单的变得不去想的。
每次她写日记的时候——打开从母亲那得来的日记本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件事情了吧。
尽管如此记忆肯定还是会变淡薄的。
十年的岁月肯定能让她的痛苦记忆变淡薄的。
但是她和英树君再次相遇了。
从知道英树君的身份的那天起,她大概就变得再次想到这件事情了吧。那天的事情想过很多很多次了吧。
因为爱着英树君所以她想要把那段“记忆”给忘却掉。但是越想要忘记就记得越牢,一想要忘掉那件事情就又回想起来了。
怀着想要忘记的这种强烈愿望的她反而却把记忆又回想了好多遍,变成了确切的鲜明的事情。真是讽刺。
“但是为什么悦子小姐要把家搬到英树君家的旁边呢?”
“不是和她母亲一起在那家里生活过嘛。或许是想在和英树君结婚之前的短暂时间内,能留在充满了母亲回忆的家里吧。大概这对悦子小姐来说,是些许的能减少点罪恶感的方法。”
咲在我的面前放了杯红茶。红茶的香味扑鼻而来。看周围的话,会看到都和子小姐在臭着一张脸看营业额。
和平常一样的光景。大概某一天起会变得想不起这幅光景来吧。
正想着,店门被打开了,门打开时会响起来的铃声宣告着客人光临的消息。
咲边说着“欢迎光临”边迎了上去。
好不容易上门的客人是悦子小姐。
悦子小姐运气很好的撞上然后落在了避雨用的,放置在那里的雨棚的上面。奇迹般的只是有点擦伤。反观英树君,就很遗憾的从雨棚上滑下来了,运气更不好的是落在了地面上突起立着的栅栏上面。
“之前发生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了。来道谢来晚了真是很抱歉”
她接受了警察的调查。
结果是那件事情被判定为事故,作为事件相关者的我们也被警察叫去问话了。
警察不知道英树君想要杀了悦子小姐的事实真相。正如不知道英树君杀了悦子小姐母亲的事实一样。
“这个,是为了送这个来的吗?”
都和子小姐看着笔记本摇着悦子小姐的身体。
“这是谢礼”
“真的可以吗?本来作为约定好了的报酬只要收一点钱就可以了的”
“真的给你了。因为作为母亲的纪念物,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那个?”
我注意到了她没有带手提电脑来。
“已经不需要带着它出门了。终于能够承认父亲说过的话了。我的脑子很正常,记忆力也没有欠缺。”
或许她需要的只是那理所当然的自信吧。
不是好几本的日记本,也不是写了就不会忘却的笔记本。
“真是不可思议啊。之前还没有自信记住的那些模糊的记忆,现在已经可以鲜明的回想起来了。”
悦子小姐的眼框里流出了一滴眼泪,流到了脸颊上。
那看起来真是让人非常非常的心酸。
“……悦子小姐?”
“真的是所有事情都鲜明了。母亲死的事情,英树君想要杀死我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鲜明的记着。
——全部,难以忍受的,鲜明的记着。所以……”
所以悦子小姐这样说道。
“有没有写下了就能全部都忘掉的笔记本?”


第三章 结束











[ 本帖最后由 dily85325 于 2008-1-6 01:27 编辑 ]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x
 楼主| 发表于 2007-10-9 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礼物

这里的打工费是按小时制每日结算的,而且是现金支付。
因为都和子小姐说月底结算用银行汇款的话,很麻烦会忘记。
出去采购之类不在的时候都和子小姐就会叫咲代替她支付现金给我。
从我这个远离父母一个人生活的人的角度来看,虽然有生活补贴,可是这个打工费也算成是生活费的一部分,不得不慎重的考虑其使用方法。
虽然不至于全都是超市里的特卖品,可是还是要留意着不乱用钱。甚至还可以用来做储蓄。
虽然是个高中生,却做着这种象主妇一样的事情,稍微有点奇怪了。
也罢,因为这原因所以不会象其他高中生那样因为想要玩的资金所以才去打工,不会做出在得到打工钱的当天就一下子把钱用光那种愚蠢的事情。
今宵有酒今宵醉的生活方法,不适合我这样的人。
钱的使用是有计划性的。


----------------------------------------


“只是礼物”
刻也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我——舞野咲拿着递过来的手提纸袋,呆了差不多有二十二秒。
那时候,刻也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头脑里一片空白耳朵里什么都没有听到。
“……是那么一回事。明白了吗?”
“咦?啊,恩。是的”
我虽然不明白,还是不假思索的点了下头。
“总之就是那样子啦”
刻也这样说完后,好像很害羞似的就回去了。
留在那里的我只是拿着刻也送的礼物——本人那么说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那样站在那里。
人——主要是刻也——虽然说对我没什么感情,可是那只不过是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罢了,当然还是有感情的,心里在动摇着。
比如说突然送礼物这种动摇的程度就是。
有必要整理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平时一样打工,在关店钱都和刻也呆在一起。
都和子小姐又出去采购“Antique”了所以今天不在,店里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客人来,两个人很无聊的在看店。
这家店真的很少有客人光顾。
果然店里的外表和内部装修要弄的稍微明快点,让客人容易进来这样的话比较好吧。商品也不要都是放“Antique”的假货,放点亚洲杂货和奇怪的杂货的话更好吧。
曾经和都和子小姐谈过一次,结果她却说那种事情不做也罢。看起来都和子小姐像是没有让店里生意红火起来的意思。但是明明那么计较营业额。
这里有一本,昨天前一直在读的“这样一来你也是合格店长!”的书,看来或许要把这书给都和子小姐看看了。
不行。一下子想到明后天的事情上去了。
总之直到关店时为止都是一起在工作的,然后刻也就回去了。
这样一想的话,为什么他又返回来呢?
想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的时候,突然就把手上拿着的袋子给了我,说了声那是礼物。
礼物?为什么会是礼物呢。
虽然也想着今天是我的生日,可实际上一点关系都没有。
勤劳感谢日?那也不对。大体上,也没有什么好感谢的。
要说是特别的日子的话,也不是什么纪念日。
最后能够想到的,就是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情,那礼物是用来道歉用的。
但是试着想他做了什么坏事情的话,又什么都想不到。
难,难道是出轨?
不对,我和刻也也算不上是那种关系,也谈不上出轨。
…………自己怎么在想这种愚蠢的事情啊,一意识到这就有点害羞起来。
我拿着袋子,往家走。
因为都和子小姐不在,所以今天只有一个人了。
一回到活动室我就把袋子放在了桌上。
先开电视看看吧。
正在放着的是一点都不觉得有意思的综艺节目。电视没有能够夺走我的注意力,我的视线在电视机和桌上的袋子间移来移去。
稍微碰了一下袋子。
袋子里传出沙沙的声音。
我吓的缩回了手。
又回到电视机前换频道。
放的是看不懂的棒球转播。电视没有能够夺走我的注意力,我的视线在电视机和桌上的袋子间移来移去。
稍微窥探下袋子里面。
看到了袋子里有个粉红色的什么东西。
我吓的把脸转了过来。
……我到底在做什么呢。
刻也真不愧是刻也。突然就做出这么让人摸不着边的事情。
我稍微镇静了点,突然觉得怒火中烧。难道他是为了看我这样子进而能加以取笑我吗。
哈!对!肯定就是那样!
这种样子被人看到……。
“太愚蠢了”
我在房里用尖锐的视线扫视起来。
探查着刻也的气息和看过来的视线。
…………没有那种东西。
为了以防万一,虽然朝店里探了个头看了下,但是只看到关了灯的店里一片黑乎乎静悄悄。虽然看了下窗外,但当然是没有人在。虽然也看过厨房和浴室了,但果然还是没人。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这真的是礼物?
“……………………”
我深呼吸了一下后,下定决心打开了礼物的袋子。
里面放着的是一件礼服。无袖的蓬蓬的连衣裙。颜色是我喜欢的黑色,才不是呢是粉红色。都认识这么久了还是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什么。所以这颜色是为了让我讨厌才选的。不对,肯定是为了让我讨厌。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从里面拿了本书出来。
是为了接待客人做参考才买的杂志。虽然是面向高中生的杂志,但是在年龄上并没有什么不当的。别看我这样其实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子。虽然刻也的眼神看来很微妙就是了。
我翻着杂志。记得应该有个礼物特辑的。送礼物和接待客人时跟客人推荐商品这事情有共通之处。因为那样想才买的。

我把礼物特辑《要是收到这种礼物的话》找出来了。
“要是从男孩子那里收到了不对兴趣的礼物的话不可以生气。那是想要让我沾上自己兴趣的男人的意图!甚至可以说请沾上吧!”
我合上了杂志。
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
桌上摊开着的礼服的确不合我趣味。
这么说这就应该是刻也的兴趣了吧。
刻也有这种兴趣啊。想着要我穿这个吗。
我试试,彻底试试,真的试试,真的真的只是试试,把那衣服在自己的面前比划着,站在试衣镜前看着。
镜子前一直是被一身黑色包裹着我的身体,被粉红色包裹了起来。
我的哭丧脸和粉红色的蓬蓬连衣裙一点也不配。
但是我没有把连衣裙从身体前移开。
这是刻也送的礼物。
可以说这是第一次经验。
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过。
梦里也没有发生过。
人——主要是刻也——虽然说对我没什么感情,可是那只不过是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罢了,当然还是有感情的,心里在动摇着。
比如说突然送礼物这种动摇的程度就是。


——————————————————————



事情发生在昨天。
在打工时间来店里的我,马上被要去买东西的咲交代了看店。
都和子小姐去进货了,不在店里。
我一个人,马上就厌倦了不管怎样等待都没有客人上门的情况,跑去活动室看起电视来。
在那个时候,发现了那东西。
那是个钱包。看起来是什么地方都有卖的茶色的皮革的长钱包。因为知道咲的钱包是黑色的所以我以为那钱包是都和子小姐的。
她去进货居然忘记带钱包了,打开钱包看了下里面,里面空空如也。钱就别提了,连卡和收据都没有。
看来是买了新钱包换过后,把不用的旧钱包放在那里了。
正好那天,我用着的旧钱包放零钱的地方破了个洞,不能用了。
我决定在买新钱包之前,先借用一下那个钱包。想着如果都和子小姐不要了的话,就把这钱包给我吧。
在把钱和出租录像店的会员卡等转移结束后,我把那个钱包放进了口袋。
那一天的打工结束后,在得到了咲给的打工费回家的路上,顺便去了便利店买了晚饭吃的超市便当等东西。
手上只剩下够明天白天吃饭的零钱了。

第二天。
打开钱包一看里面是空的。
卡之类的还留着。但是,应该在的零钱却没了。
早上,在上学的路上本来打算去便利店买罐装咖啡,在收款机前才注意到这事。因为没钱所以把商品放了回去这种事情真是羞愧死了。
昨天掉在什么地方了吧。有可能是在找零钱的时候自己记得是拿了,其实是忘记拿了吧。好不容易把破了洞的钱包换掉了都变得没意义了。
但是比起这来,更让我觉得可惜的是不见了的钱。本来应该差不多有八百日元的纸钞和零钱的。
那一天我只能忍耐唯一奢侈的罐装咖啡了。
当然午饭也没吃。
早上吃了前几天买了放在那的两块面包。可是尽管如此也觉得肚子已经饿了。
被班上同学戏弄着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直奔打工场所而去。
告诉了咲钱掉了没有吃午饭,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剩下的吃的东西,可是却被告知就今天什么吃的都没有剩下。
真的什么都没有。
忍着空腹打完了工,一天的打工费到手了。在回家的路上又顺便去了趟便利店买了和昨天一样的晚饭便当和今早吃掉了的早餐面包。总算有饭吃了。
找了零钱,这次以防万一确定了一下钱包里钱有没有被放进去。连一日元都数的清清楚楚的。一千两百六十二日元。没错。

又一天。
打开钱包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卡之类的还留着。但是,只有纸钞和零钱完美的不见了。
奇怪。连续两天丢钱这种事情不可想象。
而且昨天的确确认过了。已经确认的不能再仔细了。应该有一千两百六十二日元。大致来说,这种没丢钱包,只有里面的千元纸钞和零钱完美的不见了的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这种愚蠢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这样一来昨天丢了钱的事情也变得奇怪起来。
突然,我注意到我昨天买了放在桌上的早餐面包不见了。
难道睡觉时小偷光顾过了吗。
我调查了一下房间里。不见了的只有零钱和昨天买的面包。仔细一想,只偷零钱和面包———而且还是连续两天偷零钱——实在想象不出会有这样的小偷。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看了下被扔在桌上的钱包。
钱包静悄悄地横躺在桌面上。平淡无奇的茶色长钱包。是的,平淡无奇的普通钱包。
但是要是附加上,是都和子小姐的东西的话……。
我取出手机,给都和子小姐打了电话。一般在外出进货期间都联络不上的人,今天奇迹般的接了电话。
“恩—,刻也吗?怎么了?”
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都和子小姐困困的声音。
“都和子小姐,打扰了,请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家里那个钱包的事情!”
“钱包—?”
“恩。长色的长钱包。”
“茶色钱包?啊—,那个啊。恩?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东西?”
“因为你放在了活动室的桌上”
“啊?我把那东西就那样放在那里了吗。糟糕了呢。真是稀里糊涂呀。帮我把那东西放好。啊,可不要放在店里啊。也不要乱用它。算了—,想来你也不会乱用我的东西的吧?”
“…………”
“…………什么?那个,难道说你用了?”
“…………恩”
“笨蛋,我说过别乱用的吧?”
“现在,才说!”
的确如都和子小姐所说的,我太笨了。
明明在知道是都和子小姐的东西的时候就该意识到的。
但是,但是。
谁,会想到有人把“Antique”的钱包就那样随随便便的放在那种地方呢。
可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算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那么,那个钱包拥有的是什么样的能力?”
然后我知道了。
知道了那个“Antique”的钱包会带来什么样的恶梦。
“当天赚到的钱要是不在当天用掉的话,钱就会消失不见”
虽然不知道这“Antique”是谁创造的,还是让我说句话。
你这家伙,是江户人吗!

一,当天赚到的钱要是当天没用完的话,钱就会消失。

一,用当天赚到的钱买的东西也会消失掉。

一,这个能力会在七天后结束。

整理了一下都和子小姐的话,这个“Antique”的钱包的能力就是这样子的了。
当天赚到的钱不在当天用完就会消失不见,也就是说次日——夜晚0点的时候——就会变得身无分文。
用当天赚到的钱买的东西会消失掉,也就是说因为不能存放买回来的食物,次日早上的早餐面包也不能买了。
这个能力在七天后终止,意味着这七天内要被这玩笑般的能力烦透了。
顺带一提的是在钱放进钱包的那天起能力就发动了,这样一来直到最后,就算钱包里不放钱或是把钱包扔了或是把钱包烧掉也阻止不了。所以说,做了那种事情后我的一辈子都要在都和子小姐威胁之下做白工了。
最低限度的拯救就是,在用这钱包前买的东西不会消失所以衣服和生活用品没发生问题。早知道的话要是能先买点方便面和食物放在家里就好了,可追悔莫及了。
即使那样……。
仍旧是一点用处都没的“Antique”的能力。
想想这七天内,为了不让钱过夜买贵的东西,四处游荡,虽说可以奢侈一下了,可是一想到是自己的钱就一点意义都没了。
要是七天都过这种把打工钱都用光的生活的话,房子的租金和水电费,电话费等在月末的时候就交不上了。
那么,就要想一想怎样才能跨越这直面而来的危机了。
可是,一定要把钱全花光,为自己买的东西也要全部消费掉。这种状况下不可能有剩下钱的方法。
绝望了。
可是要说的话,还真是不虚幻的能力啊。
“Antique”的话,应该是先不管善恶是个虚幻的东西才对,怎么会是拥有这种充满生活感的能力的东西呢。
正那么想着的时候,传来了都和子小姐的短消息。
“偶尔送一次礼物给小咲怎么样?送我也没关系”
为什么我要送咲和都和子小姐礼物。倒不如说是想要礼物。
恩?礼物……?
是嘛。原来还有这一招啊。

我赶紧在那天的打工结束后,去买礼物了。
上课时把上课的事情扔在了一边,打工时把打工的事情扔在了一边一直在想着买什么礼物好,结果是决定了买衣服。
从咲那拿到了打工费,买了那天的晚饭,紧握着剩下的钱走到商场里的我,买了为了不要找零钱价钱正好的粉红色的连衣裙。
虽然知道那家伙喜欢黑色,但这种时候还是将就下吧。
光想象那家伙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样子就忍不住稍微笑了起来。以那家伙的性格来看,肯定没有买过这种颜色的衣服吧。当然也没见过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了。还真有点好奇想看一下。
“是礼物吗?”
女店员问我。
“啊,算是吧”
拒绝了店员提出的要帮我包装的话,我拿着放着礼物衣服的袋子回了店。
因为关店了所以我转到后面,按了内线电话。一会会就传出了咲的声音。
“是我。开一下门”
内线电话传来了回答,我在门口等着咲出来。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我有些烦恼了。
该怎么说着把这东西给她呢。突然给她的话肯定会觉得很奇怪。或许会产生误解。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有送女人礼物的习惯。倒不如说这还是我的第一次的经验。不对,这虽说是礼物但又不算是礼物。至少在某种意义上不算是。但是作为礼物来说又没错。
不知怎的,有点紧张了。
突然间门被打开了,看到了咲。
“怎么了?忘东西了吗?”
“这是礼物”
我一下子就把礼物给了咲。
啊啊,完了。还没有整理好条理,就一下子做出行动了。肯定会觉得奇怪吧。肯定会觉得的。
证据就是拿着礼物袋子的咲想着什么似的呆在了那。
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比以往更呆滞的样子就是吃惊的证据。
“我,我可先说好。这说是礼物其实又不是礼物。不要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呀。好吗,好好听我说呀……”
我诚心诚意,详细的把事情和这个礼物的意义说明了一番。
总觉得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但要是被误解的话就麻烦了。这只是暂时的礼物。没什么奇怪的意义。
足足说了二十二秒后,我再次强调。
“……就是这一回事,懂了吗?”
“咦?啊,恩。是”
不错。看来好像是懂了。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这样说完后,就离开了那里。


————————————————————


刻也的奇形怪状并没有就此结束。
也就是说次日又送礼物了。是雪白的大檐帽子。
虽然不管哪个都不是我感兴趣的东西,可是总归是礼物。
不明白。
我又一次打开了之前拿出来过的杂志。
“男孩子是笨蛋,以为只要送礼物女孩子就肯定会高兴的收下。以为女人会受东西影响这是大错特错。
但是稍微片刻。
和那样的笨蛋男人交往然后愉快地收下的正是女人的志气。
说不定以此为契机恋爱能更好的进展下去”
我慌慌张张地合上杂志。
不可能。不可能会有这种进展。
甚至可以说这种进展应该看起来很奇怪才对。肯定有什么企图。
很可能每天的打工钱都花在这上面了。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给礼物呢。
给我礼物,刻也会有什么好处呢。
正在想应该怎样询问刻也到底在想些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都和子小姐。在外出进货的时候,打电话回店里这种事情真少见。明明通常都是音讯不通的。
“有什么事吗?”
“恩—,稍微有点呢—。话说回来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咦?”
浮现在脑海里的是刻也的礼物的事情。但是要是说了那事情的话,就象羊入虎口一样了。
“没,没什么奇怪的……”
失败。愚蠢的都大舌头了。
仿佛看到了电话那头在狞笑着的都和子小姐的样子。
“嘿?嘿?发生了什么呀?”
“都说了没什么啦”
“其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嘿?告诉姐姐我嘛”
“都说了,真的什么都没……”
说着说着我突然停住了。
在外出进货期间打电话来的事情本身就够少见了,而且更奇怪的是今天还讲话紧追不舍。有种确信发生了什么的感觉。
“和刻也说过什么吗?”
“咦?啊,没……”
一语中的。形势逆转。都和子小姐肯定知道些什么。不对,这礼物肯定和都和子小姐有什么关系。
“说过什么了?”
“没,这个……”
“店里的‘Antique’,无论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啊,正好……”
“等—,等下等下!我知道啦,说就是了”
都和子小姐死了心似的开始说起来。
“其实啊,刻也那笨蛋乱用了‘Antique’的钱包,中了当天的打工费不在当天用完的话钱就会消失那样的诅咒。所以,不管怎样都要用完钱的话,我就告诉他可以送礼物给咲咯”
虽然已经想过不会是单纯的礼物了。真的,是个笨蛋。
难道说,第一次送礼物的时候或许就说明了这件事情了。想起来那时候因为太惊讶了所以都没有听他说话。
“但是还真是竭尽全力的类型呢,那家伙。没有吃好吃的东西,也没有乱玩而是为了给咲买礼物跑来跑去的哦”
都和子小姐恢复了自己的调调开始用满含诙谐的含笑声音说话。
但是或许就是那样。
假如打工拿到的钱当天就要用光的话,一般会去吃平时舍不得吃的昂贵的美味东西啦,或是去看电影啦玩啦之类的,应该是过那种奢侈生活才对。
尽管那样刻也还是为我买东西才花钱。
就算是凑巧买的,就算那些都是不合我兴趣的东西,仍然算是礼物。
“哎呀,也别因为这样就这么坦率的收下嘛”
“……那,那个,我该回送点什么东西好?果然一直只是收的话……”
“什么什么什么?是你在说这么可爱的话吗?”
我估计是哪里烧坏了,居然和都和子小姐谈论这种事情。真是傻了。
“算了。我什么都没说。请忘了吧。多虑了。”
“真不容易上当啊。这个嘛,弄点什么好吃的东西给他吃吃不就行了吗?这样一来或许会收到更好的礼物呢。一石二鸟。”
“都说了算了啦”
“不啊—,能看到和平时不一样的小咲我满足死了。那么,下来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我这就消失啦。还要三天才回来。要是嫌我妨碍到了的话我就再晚点回来好了”
“请早点回来”
都和子留下了“呵呵呵”的怪异的笑声,就挂了电话。
深呼吸一口后我挂了电话。好疲劳啊。
突然,内线电话响了。马上就意识到是刻也。
没有按掉内线电话就打开了门,果然是刻也拿了礼物袋站在那。
“给你,今天的礼物”
刻也递过来的是个方格花纹包装好的细长盒子
“走啦”
“等等”
我不经思索的喊住了刻也。
“什么事?”
“要,要不要喝杯茶?”

“茶?还是牛奶?”
“茶”
在刻也的面前放了个杯子,我用茶壶倒满了水。
“干嘛了,明明平时都用的便宜货的袋泡茶”
“正好想喝罢了”
“我在的时候都是便宜货,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喝这么好的吗?”
“反正你也不懂品尝”
刻也一边发牢骚一边把红茶喝到嘴里,自信满满的说到。
“这是格雷伯爵茶吧”
“阿萨姆红茶啦”
大概刻也只是把他所知道的比较高级的红茶名字说出来吧。也就仅限于知道大吉岭茶和格雷伯爵茶,大吉岭茶便宜格雷伯爵茶贵这种程度的认知吧。
本来一脸得意的刻也败兴般的沉默了。
只有喝红茶的声音,显得很无聊。
我目光转到了就那样放在桌子上的,刻也送的礼物。
“这个,可以打开吗?”
“恩?嘛,只是打开的话”
仔细的剥除了包装纸,里面放着一只表。表盘是卡通人物的很可爱的表。果然不合我的兴趣。虽然收东西的一方或许不应该这么想才对,但果然要送的话还是送合乎兴趣的比较好。
为什么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刻也还是不知道我的兴趣是什么呢。
我禁不住盯着刻也看起来。
“干,干嘛啊”
“没什么。那个,总之,谢……”
刚开始说,刻也就大呛到了。看来红茶好像进了奇怪的地方了。道歉的好时机溜走了。真是运气不好。
我拿来了抹布,擦起桌子。
“……喂,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听了没?”
刻也一边看着擦着桌子的我,一边用确认的口吻问着我。
“之前?”
“第一次给你礼物的时候”
“听,听了啦,当然。而且今天从都和子小姐那里又听到了一次啦”
果然那个时候说明过了。都和子小姐打电话来真是太好了。
“咦?都和子小姐,打过电话来了?”
“恩。问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
“然后呢?”
“说了有啊。刻也送礼物的事情。是因为‘Antique’的钱包的诅咒吧?真是笨蛋啊。乱用‘Antique’”
“啰嗦。因为正好钱包破了,只是打算借用一阵子啦。谁会想到有人把‘Antique’的钱包胡乱放在那种地方啊”
“让我看下呢”
刻也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茶色的长钱包。
的确第一眼看上去,和普通的钱包一样。本来外观就无所谓。让人在意的是里面。打开钱包一看里面,只有五十日元。
“五十日元的话晚饭怎么办?”
“已经吃过了”
“明天的早饭呢?”
“没有”
“没有?”
“因为就算买了放在那也会消失的话不就没意义了吗?所以现在是晚饭吃很多。一次多吃,存肚子里”
“真是不敢相信”
“别说了。你也只能相信了。啊—,真怀念啊—,这种贫困生活”
刻也用看到了怀念的东西一般的眼神看向窗外。在开始打这个工拿打工费钱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呀。稍微想想都有点恐怖就不想了。
但是看来说的没错了。当天的钱必须要用完的话,明天的饭就算买了也会消失的。
“我,借钱给你好吗?”
“不,算了。要是真的走投无路的话就问你借了,但是只是早上和中午的饭没得吃的话还是可以忍受的。毕竟原来那种三天什么都没的吃只喝水过日子都经历过了。习惯了贫困的人,一顿两顿不吃也行。穷人削减伙食费是常有的事情”
“有这么骄傲的吗”
“这么一想肚子都饿了。回去睡觉啦”
刻也站起来打算出门的时候,跟我说道。
“这茶,可以装水壶里吗?”


——————————————————————


我腹中空空的醒来了。
虽然明白没东西可吃可是胃还是那么活跃的在活动着。
我憎恨这健全的内脏活动。
但是这也是今天为止的忍耐了。今天是第七天。这个钱包的诅咒解除的日子。今天的工钱变成明天活力的日子。
而且今天是星期天。学校放假。可以不用浪费无谓的能量。不用斜视着看班上人吃看起来无比美味的便当和学校食堂的面包,自己只能用自然水果腹了。提供伙食多好啊为此我憎恨了学校好多次。
但是今天为止我的生活可以改变了。
这份劳苦也是今天为止的忍耐了。
这么一想的话,这样的空腹还有一天左右了能够轻松忍耐住。
在这个四个半塌塌米大小的廉价公寓里闲呆着的话马上就会到打工时间。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就有人敲起家门来。
是推销报纸的吗?或许昨天来的话,就会迷迷糊糊地签下合同了。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晚了一步。我已经没有签报纸合约的闲钱了。铅字不能饱腹。……可以的吧,这样说的话。
“来啦。是哪位啊?”
无视人家是不好的所以我打开了门,站在眼前的是咲。
“咲?”
以为是打工迟到了,但是家里的闹钟上才不过九点。也没有停了的样子。
“现在,是早上的九点吧?”
我问了后,咲用腕表确认了时间回答到“恩,九点”。
当然,腕表不是我买的那个,原来咲就戴着黑色皮革表和银色时髦感觉的东西。
再加上咲到我家来也是件很稀奇的事情。而且还是这么早的早上。
“怎么了?”
咲什么都不说的拿出了布制的黑色小袋子。
“这是什么?”
一接过来,手上就传来了热量。好像里面放着什么热的东西。
“便当”
咲平静地说道。
“不是没东西吃嘛?”
好像是还记得昨天的话,咲特意给我送来了便当。放着两个是因为有早上的份和中午的份吗。
“便当盒洗干净,打工的时候还给我”
咲面无表情的说完那话,转过身就回去了。
没想过她会送便当来。
到底吹的什么风啊。
平时,就算哀求她让我一起吃晚饭,也会借口说要遵守都和子小姐说过的从打工费里扣除的纪律,什么吃的也不肯给的那家伙。
这也是礼物的效果吗。
……虽然觉得不错,但是却有不祥的预感。
那家伙真的听了最初的说明了吗。
但是要是没听的话做了这种事情又说不通了。
……等下。从都和子小姐那里听说了?
我和那家伙说过的话都和子小姐并非全部都知道。从都和子小姐那听来的肯定只有“Antique”的钱包的事情和礼物的事情吧。
而且那家伙还这样说道。
——被“Antique”的钱包所诅咒了是这样吧?
是这样吧,这话,难道说在听都和子小姐说之前并不知道吗。
这样的话果然那家伙没有听我说的话。
昨天,我要是多追问点就好了。
现在就去追那家伙,好好的再说明一次吧。
可是现在已经错过时机了。
我的作战已经在今天结束了。
事到如今不管说什么都没意义了。
恐怕要是说了真相的话,那家伙会不高兴的发怒吧。
那家伙再怎么不喜欢表露感情,可是这样一来也太不妙了吧。
但是我已经好好说过了。
可是不当一回事也没用吧。
而且就算是真的发怒了的话,能看到那家伙那样的神情也是一种趣味。
问题在得到解决的同时,肚子叫了。真是现实的家伙。
我从小袋子里取出了早餐份的便当,打开了盖子。
里面是三明治。吐纳三明治,鸡蛋三明治,油浸长鳍金枪鱼三明治,火腿莴苣三明治,还有炸猪排三明治。而且角落里还附加上了土豆沙拉。
很在意,所以也看了午餐份的便当盒。
饭团三个,炸鸡块,炸肉饼,芦笋腊肉。连熟蔬菜沙拉都放上了。
而且尽是我喜欢的东西。记得很清楚嘛,那家伙。
我合上了午饭用的便当盒的盖子,一边把早餐的三明治放进嘴里一边把一道送来的保温瓶水壶里的东西倒进杯里。里面的是清汤。
热气直升到天花板上。
喝着汤,身体由外而内变得暖和了。
感叹到原来保温瓶这东西这么保温啊。

解决了早饭和提早的午饭,我在比打工时稍许早点的时间里出了门。
为了顺路去个地方。要去的地方是百货公司。当然今天不是为了买咲的礼物。而是为了帮我自己买东西。
咲以为我身无分文了,可我也不是笨蛋。从每天的打工钱中慢慢存了点钱。我是藏私房钱的人。拿出了在使用“Antique”的钱包前存下来的私房钱的我,来买钱包了。

一旦和这个“Antique”的钱包分别了的话,就需要新钱包了。目标当然是普通而又正常的钱包,尽可能便宜点就更好了。有没有一千日元左右的呢。
抬头看了下百货公司的电梯,走向有杂货柜台的楼层。
其他的楼层也有卖像样的绅士流行·小东西之类的地方,但是那里都是高档货,没有像我这样的人能买得起的东西,我也没有这个身份。
电梯门一打开,就是文具用品和本子啦CD啦之类的柜台,然后看到银饰摊位整齐的排列着。在同一个店里却大不相同。
我看起楼层向导图来,寻找着那种卖钱包的地方。好像就在卖银饰的店的边上。
我走了起来,从卖银饰的店的旁边通过。
突然,在那里偶然发现了咲的身影。
“喂,咲”
我出声说到,咲少见的很吃惊的把头离开了玻璃柜那里。
“刻也啊”
“你在这干嘛?”
“没什么”
我模仿着咲窥视起玻璃柜来。以剑和星星,还有蔷薇的形状为主题的东西各色各样的装饰在那里。价钱也就一般般。
“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没有啦。只是在看睡乱了的头发”
咲用手指梳理起银色头发。虽然我在想那艳丽的头发会不会有睡乱的时候,可是看来又不象。这是当然的。
“刻也呢,来这干嘛?”
“啊啊,正好买点东西。对了,这个”
我把装着空便当盒的小袋子递给了咲。
“很好吃哦”
“这是当然的啦。亲手做的……没什么”
咲粗鲁地接过放有便当盒的小袋子,塞进了背在肩上的包里。在塞袋子的时候,我看到了这个百货商店的袋子。
“恩?买什么了?”
“没,没什么。那么,我先走了,打工可不要迟到呀”
咲这样说完就离开了玻璃柜,朝电梯方向走去了。
“头发睡乱了啊?”
我看着玻璃柜上的玻璃,看向对面。告知化妆室所在的板子吊挂在近处。
“请问您在找什么吗?”
突然,店员对我这样说到。
“刚才那女孩子,买了什么吗?”
“刚才的女孩子吗?没有,只是在看玻璃柜”
“知道她看了什么吗?”
“这个,差不多知道点吧。但是现在卖的最好的,是这个填埋着粉红色石头的心形的东西女孩子都会喜欢的”
那不是那家伙的兴趣。
那家伙的兴趣的话,对了……这里面选的话就是那个月牙形的填埋着黑色石头的东西了,大概。
一边看着玻璃柜一边这么想着。
呀,现在不是做这事情的时候。我是来买钱包的。
我在店员“欢迎再次光临”的声音中走出了银饰店,向隔壁的钱包柜台走去。


——————————————————


打工结束了后,我邀请了刻也一起吃晚饭。
听我说了后的刻也,说了声正好就留在了店里。
因为今天不用完钱也没事,也就是说也没必要吃便利店便当了。昨天还在做的事情,今天却变得不用光前也没事了,吃我做的晚饭的确是正好。
再加上我的心理准备也还没有做好所以是正好。
晚饭是肉馅洋白菜卷和炸鸡块。和早上的便当不同的是加了咸甜的调味品。其他还有早上便当剩下的稍微加工了一下的几份食物刻也全部都吃掉了。
“啊—,吃好了。最近吃的都是便利店便当呢。”
“没有去家庭餐馆吗?”
“没去。好贵啊。去也是去牛肉盖饭店吧”
虽然知道刻也的食物生活很贫乏,但是还是稍微有点担心起来。拜托都和子小姐,让他在这里吃饭怎么样。
刻也吃好饭后,一边喝着我泡的茶一边看电视修生养性起来。
我一边善后,一边进一步在做心理准备。
一边洗着盘子——一边不知道差点掉了多少次盘子——一边在做着模拟训练。不能有想太多的感觉,不能有施恩的感觉,自然的感觉比较好吧。但是那种自然感是最难的。
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自然感。
其实要说的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的经验所以是相当重要的事项。
第一次——。一想到这不由得就稍微紧张起来了。
我清楚地知道这不象我了。
像平常那样面无表情的说话就行了。那种事情我清楚。可是,能做好吗。
洗好东西的我下定了决心,从厨房回到了活动室。
“刻也,那个……!”
虽然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喊了刻也的名字,可却没有反应。
“?”
刻也躺在那看着电视。……我以为是这样其实是已经在熟睡中了。看来是看着电视睡着了。
在沮丧和安心中我四肢无力,深呼吸了一下。
我从卧室里取出了被子,给刻也盖上。刻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继续睡着。看来睡得很沉。这周大概特别累吧。
看了下时钟才十点。或许稍微给他睡一觉也不错。
我一边斜视着刻也的睡脸,一边喝着红茶。

被人摇着肩膀,我抬起了头。
就象荧光灯的开关被关了一样意识不清醒,一下子就点亮了一样意识扩散开来。“”
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醒过来的意识,首先就考虑起那种事情来。
“你睡着了啦”
把头抬起九十度朝着上面声音来源地,看到了刻也的脸。
“我也睡着了?”
“啊,我也是刚醒。睡得很香呢”
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下时钟,已经快到十二点了。睡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看来疲惫的不只是刻也。或许是精神疲惫吧。
“恩那么,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刻也说着就站了起来。
那个?记得睡之前好像要做什么来着……。
“对了。礼物”
“啊啊……”
“这个”
我把桌下面放着的袋子递给了刻也。
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早把模拟训练放一旁去了,我笨拙地把袋子递了出去。
但是反过来说自然或许更好。
“礼物?给我的?”
“是呀。就一个钱包。黑颜色的”
我先把该说的都说了。期待着他打开盒子,要是不喜欢的话就麻烦了。
在买刻也的钱包的时候,为了买什么样的很是烦恼了一番。
什么样子的好呢。这个合他的兴趣吗。重复了很多次拿了又放回去的行动。没想到帮其他的人选礼物是这么困难的事情。
刻也也是那样子挑选礼物的吗。
“钱包?”
“是啊。你不是说破了个洞了吗?要是不能使用‘Antique’的钱包的话,就没替换的了”
“正好。THANK YOU。那么,我也有东西给你”
突然,反过来刻也也递给我一个放着什么东西的袋子。
立方体的盒子被黑色包装纸包着,上面绑着个银色蝴蝶结。礼物,看起来是的。
“这个,给我?”
“这可是真正的礼物”
“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给你的也是真正的礼物呀”
我解开了蝴蝶结,把包装纸完美地剥除了。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个月牙形的填埋着黑色石头的银色挂坠。
“这是……”
“只是觉得大概那会很合适你”
那个时候我看的东西的确是这个挂坠。
买好刻也的钱包回来时,无意中看到了摆放着银色饰品的玻璃柜。那里面摆着很多种饰品。但是吸引我注意的确实是这个挂坠。
虽然之前的礼物我都没兴趣,但是这个却和我的兴趣很合得来。
突然,摆钟0点报时的声音在室内回响起来。
“0点了啊。总算结束了”
这一来困扰刻也的“Antique”的诅咒解除掉了。
刻也取出“Antique”的钱包,拿出了里面的钱来狠狠地说道“你这家伙害得我好惨啊”
把那个钱包放在了架子上,刻也从盒子里取出了我作为礼物送给他的钱包。黑色皮制的折叠式钱包。
刻也把刚才拿出来的钱,放进了我送他的钱包里。
用的还真快。
礼物被用,总觉得有些高兴。
收到礼物的人高兴地接受了的话会更高兴。
比起收礼物来,或许送礼物会更高兴。
或许因为这才有礼物的出现。
虽然也许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对我来说是个大发现。
“等等”
我说完后,就进了隔壁的房间。
那里放着刻也送的粉红色的连衣裙和白色帽子,红框眼睛,卡通表。
不管哪个都不合我的兴趣。没穿过,也没用过。
但是。
送出的礼物被用的话会比想象中更高兴。
我急忙把那些往身上套。
我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虽然连衣裙很合身,可是完全穿好还是第一次。因为没办法用镜子确认,所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怎么脸突然烫了起来。
虽然觉得肯定不合适,但是刻也是怎么想的呢。
“怎么样?”
提心吊胆的问完后,刻也这样回答到。
“为什么穿这个啊!”

“…………咦?”
无法理解刻也的话的意思。
这是刻也送给我的礼物。
粉红的连衣裙。白帽子。红框眼睛。卡通手表。
不管哪个都是刻也给的礼物。
“你这家伙,果然没听我说话吧?”
“咦?”
“我把那时候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好好听着啊”
这么说着刻也就再现了一次那个空白的二十二秒内的说明。


——————————————————————


“我,我可先说好。这说是礼物其实又不是礼物。不要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呀。好吗,好好听我说呀。其实我现在,与其说是被奇怪的‘Antique’的能力,倒不如说是被诅咒了。是种当天的钱不当前用完钱就会消失掉的无聊的诅咒。而且这个诅咒极其恶劣,只要是给自己买的东西都会消失掉。也就是说钱和物都不能保留下来。于是我就想到这办法了。只要是礼物这种形式的话,东西就不会消失掉了吧。所以这不是礼物。以后要返还的只是暂时的礼物。给你送礼物,以后要返还。可以吗?”


这即是我在那时候跟咲说过的话,是作战方式。
也就是说钱用光,为了以后自己的积蓄不变少送礼给某人,在钱包的诅咒结束之后只要返还就行了。
返还的商品,不合身,不合兴趣才可以退货。全部,选的是一周以内基本可以退货的平民味的有良心的店。因为全部在一家店的话大概不太可能,所以特意改换了商店。结果,,买的东西也变了。
最坏打算要是不能退货的话就作为半旧品卖掉也行。就算再怎么损失,比0多就可以了。
反过来利用礼物还真是个很棒的主意。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啦。我可先说好,我好好地说明过了,也确认过你有没有听我说的话了啦。懂……”
我没有听刻也说话就进了里面的房间。
打开灯看着镜子。粉红连衣裙,白帽子,红框眼睛,卡通手表。穿着不适合的衣物的我站在那。
想笑。但是果然笑不出来。
我把白帽子放了起来,取下卡通手表,摘掉红框眼睛,脱下粉红连衣裙,恢复了平时的着装。
从我身上离开的东西回到了原来的盒子里。
大概会到比我更适合的人们的身边吧。
我走出房间把那些递给了刻也。
“穿过了真抱歉啊”
“不,没什么好抱歉的”
就那样我目送刻也直到门口。刻也像是想起来了一样敲了下放着新钱包的口袋说道。
“谢,谢啦钱包”
“没什么”
刻也一脸难为情,
“那么想要的话就给你吧”
说完,就把放着礼物的袋子塞到了我手里。
“————!”
我像是扔出去一样把礼物还给了刻也。
一关上门,就脱力的蹲在了门口。
我在做什么啊。
在期待什么啊。
期待什么,能做这种事情的明明只有命运。
“……真愚蠢啊”
人——主要是刻也——虽然说对我没什么感情,可是那只不过是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罢了,当然还是有感情的,心里在动摇着。
比如说与期待背道而驰,受到伤害了的这种程度。


————————————————————————


刚才也说过了。
我好好地跟那家伙说明了这次的作战计划。那家伙也点头同意了。
没有在听的可能性也考虑过确认过了。那家伙说了明白了。
我没错。不仅仅是我不好。
但是满是罪恶感。
迷迷糊糊有种不明白的感觉,无法说清楚。
有特意为之的部分。
没想到那家伙为了礼物一会喜一会忧。
不对,想到过她会稍微有点生气。甚至可以说考虑过想要看看她生气的表情。
轻微的心情。
不过分的心情。
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她会哭。
没有流出眼泪来。但是可以看出她眼睛湿润。
也许现在在房里哭着。
我靠在门边的墙上想着,那家伙居然有这种样子的感情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不管从哪方面看来都是很达观,感情很少有起伏的家伙。
这事实肯定不会错。
但是这和无感情是不同的。
那家伙也是有感情的。平时虽然不表现出来,虽然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但是还是有喜怒哀乐的。
今天她的伤心生气就被看到了。
被看到生气某种意义来说是早就料想到的。
但是现在想来,看到的不仅仅是生气啊。
这种结局用“Vijon”预先要是看到了的话明明就可以回避的。这是怎么了,在找借口,真讽刺。
突然,门突然被打开了。
抬起头看到咲在俯视着我。
“你忘记东西了”
比平时更平静地说完后,咲交给我一个东西。
那东西是今天我给她的,月牙形的挂坠。
“你这家伙,看来是没有听我说话吧?”
“什么啊?还有没听清楚的事情吗?”
“清楚的话会还给我吗?还是说你还是不清楚?”
“就是清楚了才还你的啦。还是说叫我去退货?”
“……你这家伙真的是没有听我说话啊。”
我边叹气边说到。
“今天怎么可能买要退货的东西啊。诅咒是到今天为止吧?”
“?”
“所以刚才我就说了吧?那是真正的礼物呀”
“真正的……?”
看来咲总算是注意到了。
注意到了今天是解除诅咒的日子,今天没必要买退货用的礼物这事情。
“虽然本来是打算买钱包才去百货商店的啦,看到你在看饰品结果就买了这东西”
不知道咲买钱包送我。我没有买钱包真是太好了。
“……我这么做真的很抱歉。但是没有其他可以拜托的人了。你甚至还给我做便当。所以兼具作为谢礼,打算真正送你一份礼物”
老实说,这不象我会做的事情。不仅仅出于对平时的感谢。但是不知道怎的有种很想要买东西的感觉。或许可以看到她高兴的神情吧,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呢。
“…………”
咲背对着我。
但是手朝着我这边摊开着。
手中是我送的挂坠。
“帮我戴”
我从咲那里取来挂坠,站在了咲背后。
拿着项链的两端,从头上把挂坠套了下来。调整好项链长度,把别扣扣好。
在把卷进来的银发抬起放到项链外面时,注意到咲的脸颊微微地动了。
啊,失误啊。
比起用这东西做礼物来戒指会更好。
这样的话,就可以看着咲的脸给她戴上了——

第四章 结束




后记


初次见面,或者说是好久不见。我是御堂彰彦。

出了这本“付丧堂古董店”。大家觉得怎么样呢?

虽说是后记,但针对的却是没有读过正文的人。

本作,以现代为舞台被称为“Antique”的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东西·道具的登场,付丧堂古董店的店员来栖刻也·舞野咲,老板摄津都和子三人和“Antique”还有得到那些东西的人们之间掀起的事件,为短篇一话完结形式的四篇组成。

接下来就做一下各章的简单介绍和说下想要说的话吧。


·偶然

把心里描绘出的偶然化为现实的摆子。沉溺于那个力量里的拥有者因为私怨要狙击付丧堂古董店的打工的店员·刻也的性命。刻也到底能不能够从逼近的“计划好了的偶然”中逃脱出来……这样的故事。

这个第一章最让我烦恼,花了最多的时间。当初的第一章没被采用,还在情节阶段就成了无影无踪的事情了。为了不写进太多话烦恼的结果就是,虽然老板都和子没出现,却想着在第一章想要写的东西能不能写进去。


·像

触摸了的话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奇闻。触摸了的话就会患上不治之症的奇闻。

付丧堂古董店的老板都和子入手了的拥有两个极端的奇闻的像。然后无意中碰触了的咲……这样的故事。

这故事是通勤途中乘坐电车时想到的,在到公司前的一段时间内用手机的记事功能把灵感打进去这种样子记下来的。下班后去家庭餐厅巩固灵感,在相当短的时间内一口气写完了。要是灵感一直这样子降临就好啦。


·记忆和记录

写下来的东西绝对不会忘记这样的笔记本。在这笔记本上记下了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忘记的事情的宇和岛悦子,变心了想要把那件事情给忘掉。拜访了付丧堂古董店请教那个方法……这样的故事。

为了不忘记事情记笔记很重要。在钻进被窝打算睡觉的时候灵感来了,一边和睡魔做斗争一边在放在枕头边上的笔记本上写字。输给了睡魔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在想不起那个灵感的时候挠着头想要找回来。恐怕同行的各位也有过同样的经验吧。


·礼物

当天赚到的钱当天不用完的话那钱就会消失掉这样的钱包。受了那个诅咒的贫穷的打工店员刻也为了在不浪费钱的情况下迎接诅咒结束的日子而策划……这样的故事。

虽然是从不留钱过夜这样的话中浮现出来的故事,但是我无法产生同感。


那么,留下来的空间也不多了。感谢一直以来能借我这块地方。

一直照顾我的高林先生,接前作继续担当插画的竹岛里美小姐,为了这本书的出版竭尽心力的各位,然后最重要的是买了这本书的读者大众。

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那么期待着我们能够再会。
                                                                                                         
                                                     御堂彰彦


[ 本帖最后由 dily85325 于 2008-1-10 22:44 编辑 ]
发表于 2007-10-9 20:43 | 显示全部楼层
翻譯的很不錯 我讀起來很順暢 也被故事吸引住了 這種視角的切換很有趣 雖然一直偶然偶然的 非常支持 期待後續發展
发表于 2007-10-9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偶然,别说贩卖的这些东西还真诡异。
发表于 2007-10-9 23:10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情節很吸引嘛!不過又是長篇小說,實在很擔心會不會是個大坑。

不過,自翻的東西一定支持,看到翻譯的努力,實在很想去學日文了。
发表于 2007-10-9 23:57 | 显示全部楼层
嗯 剛開始看覺得不錯呢~
期待錄完
头像被屏蔽
发表于 2007-10-10 06:07 | 显示全部楼层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发表于 2007-10-10 07:29 | 显示全部楼层
請問有整理的嗎 thanks
发表于 2007-10-10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又见自翻,最近强人好多啊
发表于 2007-10-10 1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偶然看到这东西。。。。。偶然顶了LZ。。。。。偶然等更新。。。。。
发表于 2007-10-10 12:35 | 显示全部楼层
自翻強人出現 希望樓主能繼續下去

感謝樓主翻譯拉=w=
发表于 2007-10-10 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顶,再看,支持下!!
发表于 2007-10-10 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绝对支持自翻的说~~~楼主加油啊~~~[s:01]
发表于 2007-10-10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楼主自翻请加油喔
发表于 2007-10-11 10:36 | 显示全部楼层
蠻有趣的感覺
有點像xxxHolic??
感恩
发表于 2007-10-11 16:1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楼主

当初在em上搜过,找到的时候还很兴奋,结果一看发现是原版   囧
头像被屏蔽
发表于 2007-10-11 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发表于 2007-10-11 18:24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的日文功底很好啊! 我曾学了一个月日文,结果两个月一过就都还回去了。。。。。。。。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Archiver|轻之国度

JS of wanmeiff.com and vcpic.com Please keep this copyright information, respect of, thank you!JS of wanmeiff.com and vcpic.com Please keep this copyright information, respect of, thank you!

  

GMT+8, 2024-5-17 16:17

Powered by Discuz! X3.4 Licensed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