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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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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首届征文]The Last DJ(短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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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5 18: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夜。
凌晨103
不夜城。
万家灯火已入眠。
原来不止是居民,连城市本身都是那么善于欺骗。不夜城,多么繁华似锦的名字,到最后,还不是要在黑暗中沉湎。
D9区。
十三大道。
No.235
市电台。
静籁无声。

谁说不夜城一定是夜晚繁华三千胜似白昼,这里,只不过是有那么一轮难以坠落的满月,夜夜凄冷地映照着空旷的大街小巷。精确计算着能源的消耗,如果没有意外,政府可以保证这轮明月还能承载三千年的使命,来取代这座城市中所有的照明任务。
因此不夜城的夜晚,反而比任何一座“有夜城”来的黑暗。
没有人会在这种黑暗下工作。荒芜的小路,衰败的灌木,破败的民居,喧嚣的自动工厂,不时发出的人、或动物濒死前的声声惨叫,充斥着整个夜晚。
整夜无人入眠。
即使有人勉强自己“习惯就好”,可是恐惧,却在每天的报纸上动摇着你的想法。你别无选择。于是黑眼圈带来另一个暗无天日的黎明。
除非你有足够的金钱送给D9区十三大道No.235
不知道是那位建筑师可以突发奇想,将楼房建成那般模样。上宽下窄的形状,黑暗哥特的风格,仿佛是一口棺材,囚禁着无数金光璀璨的梦想,和或许存在的几个年轻人执着的愿望。
中午1303
D9区。
十三大道。
No235
一个年轻干净的男孩走出楼门,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

DJ
别人如是称呼他。
即使坐在窗明几净的咖啡店,面前和其他人摆着同样的卡布基诺,听着同样的施特劳斯,拿着同样的《时代周刊》,这个戴着眼睛的黑发少年仍旧不会被任何人忽视。
因为他是这座城市中唯一的日班DJ
说是日班,工作时间也是与另外一位日班DJ对称的12小时,一半在黑夜,一半在清晨。于是,和另外的一位“他”一样,别人的时间与他们相差六个小时。中午14点,与他,就像早晨8点一样简单。店老板惹不起这位年轻人,于是每天,他们家的早餐供应都会延长到关门之前。
因为他是DJ
尽管他和那些曾在夜晚中安眠的富翁一样坐在窗明几净的咖啡店,面前和别人摆着同样的卡布基诺。
虽然他的那份如同地狱般醇厚黑浓。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贯穿了整个礼堂。
仿佛低沉不祥的钟声蜂鸣。
然后是干净利落的文雅男声,“对不起,你打错了。”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抖,已将大开大阖的翻盖闭合。仿佛是觉得有些好笑,嘴角抿起一丝笑意,随手将手机仍在桌上。淡黄色的条纹桌布映衬着冥黑的手机,气氛诡异。
可那部手机仍在响个不停。
“好吧,你到底想要找谁?”DJ终于接了电话,语气却忍无可忍。冷不防暗处一阵白色镁光闪过。
“我……就是要找第一个接到我的电话的人……”那边的声音苍白无力,就像温室中躺得过久,无力在外面绽放的白色花朵。
“那么,你找到了我;但是我并不了解你要做什么。”
“可以……可以请问您是谁么?”
DJ皱了皱眉,“好吧。”
那通电话打了很久。
尽管他知道明天的晨报,会有什么样的头版头条,带着什么样哗众取宠的报道。

第二天,凌晨104
“说实在的,今天你可是来晚了呢。”还没走上楼梯,一个沙哑的嗓音就扑面而来。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日班的同事。
“没什么,只是去了一家报社而已。”
“去叫他们封口?”日班DJ大声笑着,笑声狂野不羁,“我这里可是已经被送来一份报纸。看看这些家伙撰写的标题:神秘DJ接到神秘电话,城市版图陷入危机。”
“谁会写这种无聊的标题呢。”他脱下苏格兰呢的大衣,随手递给等在一旁的衣架。
“哗!看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对镜子和唯一的同事微笑的神秘男子竟然得到神秘电话!市民对城市的认识受到怀疑!’”夜班DJ夸张地抖动着手中满是油墨的纸张,不无戏谑地大喊。
“够了。”他低声喝道。
“哗!这里还有!你看你看——干什么啊?!”
突然地,纸张在他手中开始燃烧,橘红色的火焰几秒钟之内就窜上了他的袖口,舔舐着他未加修饰的皮肤。可是他却突然笑了,笑得开心。
“难道说……你生气了?你也会生气的吗?”
“请你……适可而止。”男子从怀中摸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又突然换了一种语气说:“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接下来就是我的时间了。”
“没关系。你很想去不是么?”他的同事也一下子收敛了笑容,“再说,能让你舒展翅膀的机会最近可都没有过呢。”
“你……”
“没关系的,快去吧。”日班DJ递过那件苏格兰呢的外套,甩了甩手,“记得要早去早回哟。”
那一瞬间流淌在心中的,是温暖么?

不夜城。
凌晨210分。
依旧迷蒙凄冷的月光丝毫没有放过这座小城的一丝,仿佛是天空的诡谲笑容,那充满邪气的眼睛注视着大地,注视着大地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这是唯一一颗永远没有诗人为之吟诵的明月。
无论政府怎样的予以否认和澄清,事实总会有所泄露,他们以传说的形式在大家小象出没,在每个人的嘴角和耳边传播。
比如月食。
如果今晚你有幸站在No.235最高耸的楼顶,就能看到这一幕奇景。
黑夜中最迷茫的时分,苏格兰呢遮挡不住的深度。比夜晚更暗的气流在高空中流淌,比岁月更古老的力量在夜幕下传播。两对划破天际的巨翅猛然展开,黑色的羽毛向两旁伸展着比墨更浓的黑色。整齐修长的暗羽来回穿绕,在背后化成大大的“X”形。月色映照的No.235楼顶,苏格兰呢包裹的恶魔振翼而起。
日班DJ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白汽氤氲的速食咖啡,借着月光,他清晰地看见他的同事正展开翅膀。
你好久都没飞翔了吧,我的朋友;
可你是否也知道,我的感受呢?
硕大的白羽在背后展开,咖啡色外套中缠裹的男人表情狡猾。
谁说天使就是无止境的善良?
他伸手旋动控制台上鲜艳的火红色旋钮。
窗外,遮天蔽日的黑翼仿佛与夜空融为一体,背后如水银般流淌不息的月华,在刹那间失去了光泽。
而全城赖以为生的寂静音乐,从市电台No.235奔涌不息的付费音乐,在这一刹那凝结。

他轻巧地收起翅膀,抖了抖额前黑发上沾染的露水。如此畅快淋漓飞行的感觉差不多已被忘记,为了避讳世人的目光他总是在躲避。而今夜,一切都没什么可以担心。达官贵人早已在寂静的音乐中沉眠;至于那些下层贫民……又有谁会将他们的谣传纳为天听?
他轻轻叩响了面前褐色的木门。
旋即有一个声音问道:“是谁?”
那个在碰巧打入的电话中问候的女孩的声音;那个让他迫不及待想要拜访的声音;
一个虚弱苍白的温柔声音。
“艾薇安娜,是我,DJ。”
“是你!你真的来了?等我,我去开门。”女孩兴奋地嚷着,冷不防一阵咳嗽。
“没关系的,我自己进去就好,你还是躺着吧。”说着,他轻触门锁,随着微弱的“咔哒”响声,大门应声而开。
“啊,怎么……”听到了声音,女孩连忙坐直身子,“门……”
“没事的,”他随手将门带上,“只是我从外面把他打开了而已。”说着,他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其实我也算是个魔术师呢。”
“那么,魔术师会变什么戏法呢?”
“什么都会。”
“什么都能变出来么?”女孩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瞳孔被喜悦的神色填满,然而即使这样,仍掩盖不住那眼中深深的落寞。
“你的眼睛……”他不禁哑然。
“啊,没什么。”女孩慌忙低头,“只是小时候身体就不太好……我的眼睛就是因为那时候一次高烧迟迟不退,最后伤到了神经……医生也说没有办法了……”说到这里,女孩又喜悦地抬起头,“不过在那之前父亲为了让我多吹些风,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去过了呢……说起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真的没有么?”他在空气中随手一抓,随即一只苹果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他从右边衣袋摸出一把银柄小刀,慢慢削皮。
“嗯!除了……”
“没关系,说出来吧。魔术师没有什么做不到。”反正也不会有什么要求能超出我的能力。他想。
“我想……亲眼看看传说……我想看看月食!”
愣住。
短暂的沉默,斗室内一片寂静,连虫鸣也在瞬间凝滞。
“果然……不行么……”女孩失望地低下头,沮丧从嘴角蔓延开来,渐渐铺满苍白的脸颊。雪青色的长发从脸庞无力地垂下,仿佛代表了她的失望,在无风的室内慢慢飘摇。
“先吃苹果吧。”DJ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我可是魔术师唷,魔术师是无所不能的。”
“真的?!”
“先把苹果吃了吧。” 不紧不慢地收刀入鞘,他将小刀重又放回右衣袋里,“我向你许诺,就是明天。”
“嗯!”女孩用力地回答道。
“那么现在,我们来谈一谈别的吧;你的名字……”
远方盛开的美丽花朵,他想。
他知道一切,从夜空的深远到大地的黑暗。
只是他从来就不能说起,他不能也未曾想过将秘密告知他人。比如只有用他们自己的武器才能杀死像他这样的族群。
那么现在,在这个夜晚,就再多、再多一些时间到黎明,再多一些坐在这里,听艾薇安娜絮絮地述说那些属于她、也属于DJ的漫长故事……

“你辛苦了。”整理着琐碎的文件,他头也不抬,向日班的同事道谢,“今天一天就由我来留守吧。昨天麻烦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也有事想要拜托你啊。”
“什么?”难得抬头,却看见日班的DJ展开了硕大整齐的白色双翼,似笑非笑,似暧昧似虚无地盯着自己。“你这是……”
“夜晚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而日出后,白羽也是一番辉耀……”
“你到底有什么……”
话未说完即被打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接一声,毫无停顿的匆忙,好像是这个早晨并不平常的最好证据。
“这个时候……来了!”最快速度地瞥了一眼日班的同事,他终于能被察觉的笑笑,拉开窗帘,羽翼化作无数洁白的光晕,消失在黎明第一道晨光中,转瞬消失不见。
“可以请您稍微停一下么?这扇门也是公物。”他推开门,却人影不见。一份报纸冷不防滑落,无声地摔在地上,正慢慢舒展开来。就好像受了委屈一般匆忙卷起,然后被更匆忙的夹在门缝里,正暗自啜泣。
“到底是谁……”暗自嘀咕着,他拾起报纸。
刹那间惊呆,刹那间停顿下来。报纸从他僵硬的手指间滑落,朝上的头版部分缓缓舒张,硕大的黑字惊叹,长篇累牍的报道,有模有样的专访报道,黯淡难辨的业余摄影,还有一切的一切……
午夜惊现月食——
有黑影掠过城市上空——
数十位市民亲眼所见——
本报特约记者亲身追踪——
不会的!
不可能的!
你不能这么对我——!
“还没明白么?”
抬起头,一片刺目的光晕下,站立的男子卸去了最后的伪装。不再胡须拉喳,不再似笑非笑,连声音也浑厚动听——
有如天籁。
房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禁闭,四周不再只是导播室中一成不变的装饰,黑红丝绒的落地窗帘早已被散布在整个空间中均匀、然而夺目的白光替代。没有界限的空间里,飞扬着无数光华,仿佛飞羽——
是结界?!
四翼的真身在半空中缓缓浮动,背后满是天国的光华。两对翅膀一对指向天空,没有尘埃可以将圣洁的头发玷污;一对指向大地,没有浮尘能够将圣洁的躯体沾染。不计其数的如微光般轻柔的羽毛从四翼上飞散,仿佛弥撒中虔诚的祭礼。隐隐蓝光从指间流泻,在虚无间划开一条电弧,如撕裂般尖鸣的空气向四周躲避,仿佛最后唱响的安魂诗曲。
“我的战友,我的兄弟。”他开口,语调安稳,“你是否还记得一同供职的过去?你为何要将事端挑起?”
“说好的,不是么?你违约在先却以此局陷害,你……”
“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天使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语调,“你的所作所为我已知悉……”
“看来是和解无效喽……那么你也要有些觉悟才好呢……”
空气被强烈的挤压推向两侧,泛有电光的右手猛地局向天空。
“如雷般奏鸣的乐章……惊雷咏叹!”
电光火石,在电弧划破两人间的距离时,那短暂的一瞬,仿佛连肉眼都能清楚地看到一道残影从光线间掠过,一柄幽蓝的枪影。
“我看到了呢……”
天使的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颤抖。
从背后信手捻出一根短羽,漆黑的光泽向四面扩散,令人窒息的压力仿佛由此而来,它微微颤动的手指涌出一股血流。
光弧迫近。
几乎完全精确地指向他的心脏。
那修长洁白的手指握着墨黑色的短羽,在空中,在胸前缓慢滑过……
极轻微、极微小的动作……
漫不经心,而有随心所欲。
与电弧在那一瞬间交接,爆鸣声在光线中响个不停。
那一柄电蓝色的长枪,终于还是突破了那连光线都无法穿越的黑暗,在对手的心脏处放缓了速度,停了下来。
然而它那黑羽的对手,早已不在那里。
哼,还真是天真。一挥手,天使收回了那柄鸣雷圣枪。你还真的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么?
即使圣洁的雪白长袍仍在空中缓缓飘动,四翼也未曾收起,毫无杂念的圣洁天使,死板的面孔还是渐渐、渐渐地,被狡黠所覆盖。

一路跑动,未曾停歇。苏格兰呢朴实无华的一角在风雨中飘摇。
已是黄昏日暮。
不夜城逐渐陷入令人毛骨悚然的状态,车流开始不安地躁动,行人也仿佛加快了脚步。商业区四周车水马龙,没有一个人想要回头,仿佛欲要挣脱缠绕在身后的某只梦魇。他逆人流而上,逆逃生的希望而上。
D9区,从商者的圣地,生活者的地狱。
就是这里。
他悄悄溜进某座破败的院子,轻轻叩响一道残旧的木门。
“请问……是哪位?”门后传来一个怯弱的声音。
“是我……DJ。”他回答。
“你真的来了?快点进来吧。”
他轻声“嗯”着,轻轻吟诵了一条咒语。任何咒语都需要在与被施术者近在咫尺,或者目标可以被肉眼捕捉的时候被施放。今天晚上,他必须好好伪装自己,不能打扰艾薇安娜最后一个夜晚的安宁。
血迹从身体上,慢慢转淡,化作透明。
那道伤口,是硬要正面对抗那不可能撼动的“存在”时,所受的惩戒吗?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No.235的顶楼,夜幕低垂前最后一缕夕阳余晖映照,两对雪白的翅膀华丽地绽开美丽的羽饰。
你以为……我会被你轻易蒙骗么?我会低估你么?我的战友,我的兄弟。
你拿那片凌乱的黑羽要做什么?制造假象欺骗,使我以为你要正面对抗那不可违背的天谴吗?
可是我又怎么看不出来,你的血祭不是为了对抗,而是为了确定一次成功所作的最后一道准备呢?你的灵力加上黑羽本身无视法规的特性,你本来就十足可以切开结界,逃离我的掌控的吗?难道说哪怕成功的机率达到99%,你也不想冒足以被人忽视1%的危险么?这就是你最引以为傲的谨慎呐,我始终无法超越你的地方。
可你这一次,真的是自讨苦吃。
“抓到你了!”
昏暗的天空下,几片光羽缓缓落下。

“你还记得,你一直要看月食的吗?”佯装无事提起,他靠在椅背上问道。时间无多。即使无法致命,体力也会随着伤势而逐渐流失。
“嗯!”用力地点头,艾维安娜望向窗外,“我也记得,你说你要带我去看的哦!”
“那我们快走吧。”他起身,椅子不祥地响着,他没有理会。
“走?”
“记得那件外套。上面很冷。”
“可是……到外面去我也……眼睛……”
“走吧。去了才知道呢。”
他转回床边,一把将艾维安娜抱在怀里。
“夜晚,是属于我的时间。在我的手中,没有什么做不到,因为我是……”
“魔术师。对吧?”
望着怀中的她,正向他咧嘴微笑的脚小女孩,和自己一样时日无多的娇小女孩,仿佛是心中某处敏感的地方被触动,牵起一阵隐隐的痛。
你会笑话我么,加百列?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懊悔过,当初没有听从你的劝告,擅自远离。
还是说……万能的父,我始终没有逃出你的手心么?我始终都在你的棋盘上打转?
背后的双翼在须臾间展开,带着一个女孩的梦想,飞向夜空。

只是……你从来都未曾逃出我的手心。望着夜空中的战友,他笑了。
手机铃声响起。
“喂?是我,米迦勒。放心,一切都照计划进行着……他跑不掉了。”

“睁开眼睛吧。”
“我不要……风好冷啊,又吹得这么猛烈,眼睛好难受啊……再说,睁开也看不到什么……”
“你睁开吧。试一试又不会有什么坏处。”
缓缓,张开双眼。随即无法再合上。
惊呆。令人窒息的美。
穹隆之上,英俊的男子默默凝视着远方,背后硕大华丽的四只翅膀指向背后更暗淡的深远。一轮凄冷的月轮沉没无声,冷清的月光洒下,男人的面庞因此被淡影所笼罩。更远处,群星闪烁。
男子的脸上笑容欣慰。
“我……我看到了……月食,就是翅膀的影子……”
她突然哽咽。
“我能看到……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了……”
“我说过,在夜晚是我的时间。我无所不能。”
“你真的……是一位DJ么?”
“是啊,DJ。”他顿了一顿,“全名Dark JulianDJ。”
“真的……”她用手指在空中划着这几个词,“真的是D.J.呢。”
“看够了么?我们要下去喽,在上面待太久会着凉的。”他依旧是不温不火的语气,让人揣摩不透。一股强健的臂力传来,她不由自主地将手臂环抱得更紧。
“啊?”
原来自己一直都被他抱在怀里……
是他在飞吗?那华丽的翅膀在空气中缓缓扇动,让人觉得不可侵犯。
……
……
真的好想……再多感受一段时间。
再多一会!
可是!可是!
“茱丽安!戏码结束了。”
一个冷冽的男音透过云层一般,在耳边轰鸣。
喀啪。探照灯从大楼顶端亮起。夜空一片通明。
“好像是你说的吧,我的战友……夜晚是属于你的时间……可是这么明亮的夜晚,还算不算得上是夜晚了呢……”
就在那里!No.235的顶楼。
圣洁的男子毫无伪装的意思,四只翅膀斜斜地插入天空,闪光中,指尖电蓝耀眼。没有灯光打在他身上,却仿佛比DJ还要夺目。
“看来你连告别都不会让我说完了。不过你这么大张旗鼓地跑到这里,看来明天的报纸头版,我们两个要平分喽?”DJ嘲讽地反问,手臂却没有松开半点。
“不会有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天使向下面一个肥硕的身影甩了甩头。“总督大人特别成立的小组就是专门除去那些不合他依斯的‘异族’的……既然目前我受雇于他,他会负责搞定目击者的。”
“受雇?那你的任务就是……”
“杀你。没错。”
眼前忽然一花,快如闪电的长枪已转在手中,而身影早已越过近百米的距离,夜空仿佛被刺破一样发出耀眼的白光。袍角在空气中不受力地向四个方向荡开。
“哈!”
DJ轻轻扭动脖子。枪尖在脖颈前擦过,黑与白在刹那间交错。
“就是那里。”
伸手,一只雪白的翅翼已被抓个正着。几缕白色的绒毛滑落,勉强挣脱。
“可恶……”

“喂?准备好的话……看他的手势。”
几次摩擦闪躲,黑翼的男子仍旧气定神闲地看着对手。黑羽整齐地排在翅膀上,仿佛刚才的打斗不存在一般。
“如雷般奏鸣的乐章……惊雷咏叹!”天使将圣枪举过头顶,用力地挽了一套枪花。
“嗯?”不对!闪念而过,这神圣的惩戒并不需要借助物理方法增强威力……那这是……
及其迅速的一瞥。
就在No.235的楼顶——
一枚0.45口径的子弹迫空而至。
艾薇安娜——
几乎连想的时间都没有,DJ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一发子弹。物理性质的伤害而已,而我是……
几乎是同时,圣枪不偏不倚地插入了他的背心。
血……
是血……
从我的胸膛流淌着的……是我的血……
艾薇安娜脸上沾着的……是我的血……
“我的……兄弟,我的战友……”圣枪被强行拔出,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难以成言,“这就是……你所说的……‘天谴’……么?”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无法稍胜于你。”
“我的兄弟,我的战友。你可曾记得神座前的恩谊?不是为所有人准备的蜜酒,我决不会贪杯将其独自饮下。”
默不作声,连捏着枪柄的手指都因用力而泛白。
“你难道将过去也一并忘记,我的兄弟?在战争中,是你在敌人身边胆怯,你也曾荣耀加即。”
“我也是……迫不得已……”
“喂?还等什么?赶紧呐!”楼下的总督大呼小叫。
“虽然迫不得已……但是,兄弟……”
天使默诵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咒语。“如雷般奏鸣的乐章……”
Before the darkness falls onto the earth,
I asked God,
Who is your brother in army?
Who can let you hold their life in hands…?
Before the war started,
God asked me,
Who are your friends in life?
Who you wish to defense lives for you…?
Before we died in the world,
I have the answer…
Before the time I’ve just passed…
I have the answer…”
仿佛是仰望着无物,他反复念着。苏格兰呢的外套被风撕碎,跌落无尽的黑暗之中。比夜空更加漆黑的袍子在空气中浮现。两对翅膀一对延续向天,一对直指向地,一齐伸展,从肩胛向上,从肋骨向下。让出的背部又纠结出另一段黑暗,第三对翅膀慢慢伸开,湿漉漉的羽毛见风即长,光洁的表面有月光反射。每一根羽毛都如同镜子一般,一眼望去,自己脸上写满的恶念一览无遗。
“茱、茱丽安……”
“我想,你是一直错认我为某人,”一抖手,夜晚的黑暗从四面凝聚,威严而不可侵犯的声音宏亮地鸣动着:“吾乃汝等之主,吾乃撒旦。”
不会错,绝对不会错!
如黑夜般锋利的冥黑长剑,如岁月般威严的相貌声言。
那是天使之尊,黑夜之辰。
那是撒旦不可侵犯的尊严。
六翼的黑暗在背后拂动,如冷酷本身的深邃瞳眸死死盯住面前渺小的四翼天使,右臂举剑,左臂环抱。
怀抱中,是正为血迹而流泪不止的女孩。
是艾薇安娜。
“一切……都结束了。”圣枪失去了信念,从松脱的手中滑落,融入夜空,销湮不见。
黑夜之主的利剑,已悬于头顶。
已经……没有任何可与之对抗的“存在”了……
连“希望”本身都无法与“绝望”匹敌……
“对不起了。”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鸦雀无声。
为什么……还不开始?天使努力挣开双眼,难道是要我看着自己死去吗?
身前,地狱之主木然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
那魁梧高大的身影胸前,有什么东西闪闪发亮。
一把小刀。
一把银柄的装饰小刀。
正牢牢地插在万能的撒旦胸前。
“我还是逃脱不了您的制裁呢……加百列,不,我万能的父本人……”
仰望着天空,即使满月也无法遮盖的忧伤前,那遮天蔽日的羽翼在空中粉碎,随着风飞的方向逐渐失落,覆盖着尊贵之躯的袍子从内部开裂,连同躯体一齐灰飞烟灭。他的手终于再也无力紧扣,黑夜的长剑最终会还与黑夜,而其他……
艾薇安娜正从空中坠落……
“永别了呢……DJ,我的DJ……”
默念着这个名字,她满不在乎地在空中翻身,落在No.235没有一丝一毫光线的顶楼。风将她宽大的外套吹得翻滚不休。
“我会记住你的……尽管我对我的猎物从来不需要这样……”
她从衣服胸前的内袋中摸出一张卡片,“下一个……”
没有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连天使也没有。
只看见一张纸牌缓缓飘落……

“Satan
The devil of sadness in heart…”
-The End-
发表于 2007-8-15 20:31 | 显示全部楼层
唔,写的很用心。。
但是,阅读的流畅性不足,使读者无法一口气读下去是致命的缺点。
对于文字不需要过多的推敲,不要考虑好了再写,写了再考虑比较好。
 楼主| 发表于 2007-8-16 12:01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这篇文章,其实是某个创意在不经意的契机下决定动笔的……而且之前因为某的懒惰,使得只有8000余字的此文拖了很久才得以完成。最后一段大片的人称混乱实际上是因为写那段的时候比较仓促,用时比较集中的缘故……

至于用心……这个我倒是没有觉得哦……我平时写文到场面的时候需要不加停顿,因此用词可能会有些主观……

啦,基本就是这样……

以上
发表于 2012-10-8 12:0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想问问关于主角名字为啥取DJ呢,结局我很喜欢,很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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