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wjxt1256awf 于 2019-9-11 18:1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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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检查了,李瑞。“年轻护士推开门进来说道。 ”稍等一下。“坐在床边上的年轻男人回答,他手里捏着牌,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胖子。 胖子对着牌正在深思熟虑,不时看看其他两个人,语气苦恼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呢。“ 李瑞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他在憋笑。 胖子一脸无奈地打出了手中的牌,不出他所预料,李瑞潇洒地丢下手中仅有的三张牌,三张A,通吃, ”这根本就赢不了。“胖子抱怨道。 ”你小子是不是作弊了,这一个上午都没赢过。”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李瑞在听到那胖子的声音后终于忍不住爆笑了起来,年轻护士见状,连忙走过去,阻止牌局继续下去的可能。 “好了,下次再玩吧。”李瑞收起了牌,脸上还是很开心的样子,相比其他两个人的一脸郁闷,看来他确实成绩斐然。 上午的检查一成不变,李瑞熟练地卷起袖管,针尖刺进他的手臂,暗红色的血从针筒底部涌了上来。 “最近过得怎么样。”年轻护士边抽着血边问道。 “还行吧,我挺喜欢这里的生活。”李瑞看着针筒,“每个人都很亲切。 针尖从皮肤里抽了出来,李瑞用棉棒按住出血的地方,护士给他量了体温,询问一些日常的问题,李瑞简单地回答过去了,唯独问到吃饭的问题时他说:”最近吃完饭总觉得头有点痛。“ ”是吗,可是依昨天的检查,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放心吧。毕竟你病刚好,身体恢复需要时间。” “好吧,或许只是我太敏感了。”李瑞拿开了棉棒,看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就把它丢还给了护士。 “喂喂,别乱丢啊。还有,你刚刚在笑什么。” “我只用了很小一点,干净的一面还可以用吧。哦,哈哈,你不觉得刚刚那胖子很好笑吗?” “哪里好笑了。”护士嫌弃地把棉棒丢进垃圾桶。 “他经常玩牌玩到一半,突然开始用另一个人的声音说话,就像.....”李瑞还没说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或许他只是紧张了,每个人都有短处嘛。“年轻护士已经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了。 “好吧,我下次不笑他就是了,算了,至少在你面前不笑。”李瑞糊弄了过去。 嘭。 房间里只剩下李瑞一个人,他顺势躺倒在了床上,头枕着手,阳光穿过树荫洒在李瑞的床上,几声鸟鸣伴着秋风,李瑞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惬意得快要融化了。 他住进这家医院已经两年了,最开始是因为肺部疾病才住了进来,那是个名字十分罕见得病,医院想要留他在这里做临床观察的对象,他同意了,跟医院签了合同。 他很喜欢在医院里的生活,很亲切,也并不拘束,除了有时候病人门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不过也很正常嘛,生病了总是会改变一些什么的。他有时候也会外出,但他并不觉得外面有什么好的,甚至感到一种抗拒的情绪。 不过最近他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段记忆变得有些不清晰,就好像跟什么东西剧烈冲突了一样,还伴随着一种隐约的恐慌感。他不想去深究那背后的原因,他感觉到那背后似乎有个深不见底的洞。 敲门的声音响起,还没等李瑞说“请进”,那名年轻的护士又走了进来。医院的门是不能反锁的。他手上端着李瑞的午餐。 李瑞用汤匙拨了拨丰盛的午餐,没注意到年轻护士眼里冒出了一丝警惕,她说道: ”快吃吧,别冷了。“ 李瑞又聚精会神地找了会,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过了一会才突然回答:”哦,好的。” 熟悉的疼痛感。 李瑞吃完午饭又在床上躺了会,感觉脑子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他坐起身,决定去外面走走。 推开门,刚刚跟他打牌的胖子坐在门口,一脸苦恼。 “怎么了。” “嗯?哦,是你啊,哎,我妈下午又要来看我了。我不想听她唠叨,也不想看见她那副憔悴的样子。她的语气总让我感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用的和刚刚完全不同的声音。 李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并提议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真的?太谢谢你了,好兄弟。真好,你就没这种烦恼。你的妈妈呢?” “她住在很远的地方,我们偶尔才联系。”李瑞说道。不过那不是我的妈妈。他心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很奇怪。他心想。 两个人一起往会客厅走去。途中那名年轻护士正在跟医生说话,李瑞听到了几句。 药吃了吗?吃了 攻击倾向呢?基本消失。 会客厅很快就到了。“哦,我妈妈已经到了。”李瑞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胖女人,看样子被生活折磨得够呛,她一脸的悲伤,眼睛看上去像是刚哭过,红红的,不知为何令人恶心。 李瑞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法控制的怒火从胸口涌了上来,他突然开始大吼大叫,几名男护工制伏了他,他失去了意识。 灰色的梦。胖女人。眼泪。上吊的女人。规劝。寄望。大吼大叫。 妈妈是为你而活着的。上吊的女人。背后的窗。惊恐。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李瑞全身冷汗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准确地说,是想坐起来,但没能如愿。他发现自己被几根皮带捆在床上,手上还插着输液管。他大喊。护士!护士! 年轻的护士跑了进来,李瑞被一种强烈的恐慌包围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救我。救救我。 护士露出了那种职业性的安慰神情,她安抚了李瑞几句。拿出注射器,往李瑞的手臂里注射了什么。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男孩,在男孩耳边亲昵地说着什么,男孩面无表情,看着柜子上被撕掉一半的照片。 男孩有点恐惧地对着那一张张好奇的脸,背诵着女人给自己准备好的答案,他的手还留着被掐的淤青。 女人对着男孩大吼大叫,责怪他是个废物,她摔东西,男孩躲在墙角。她大哭着向男孩道歉。 随后就是无止尽的循环,发疯,道歉,发疯,道歉。全都是灰色的片段。 母子两人一路向深渊走去。 母亲最后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她要用自己的死来激励这个软弱的孩子。 李瑞不知道自己醒来了几次,又几次沉入到灰色的梦境里。 直到最后,那个孩子的脸变成了他自己。 他想起自己像是犯人一样被押送进医院。根本没有什么胖子,什么临床观察。 几天之后,他站在医院门口,阳光毒辣,那名年轻护士和医生站在他身后,笑脸盈盈地对他说:“恭喜你,你痊愈了。” 李瑞回头看了一下医院的招牌:A市第四精神病院。又看了两个人的笑脸,他突然下了一个决心。 “对不起,我好像忘了东西。” 他决定从医院的顶楼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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