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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銀閃的風姬
從遠方看到被灰色城牆包圍的宮廷的時候,堤格爾心中懷念起當中的溫暖回憶。從十四歲到十五歲這一年間,堤格爾都在這座宮廷中生活。
親密的朋友們的面孔以及城下的街道依次浮現在腦海裏。他們過得還好嗎。自己經常去的店鋪,是不是還開著呢。
「堤格爾,韁繩快掉出去了喔」
聽到苦笑的米拉的聲音,堤格爾馬上回過神來。本應跟米拉的馬匹並行前進的,不知道何時遠離她,偏離了街道。後頭跟從的從者們不禁笑了出來。
堤格爾像要蒙混過去般搔了搔頭,然後修正了馬的步行方向。
堤格爾等人抵達宮廷的時候,是跟雷榭克的會談過了七天後的事了。
在前庭迎接他們的,是米拉的母親拉娜-斯帕特拉娜-。她在米拉不在宮廷的期間,作為代理處理政務。米拉在幾天前就將到達的日期以及與堤格爾同行的事情傳達給了拉娜。
拉娜是有著烏黑長髮的美麗女性,僅僅是站在原地露出嬌豔的微笑就能感受其氣質,但是一旦她有想法就不知道她會做出怎樣的事情,在宮廷工作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您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戰姬大人」
不是作為母親,而是作為戰姬的臣子,拉娜恭恭敬敬地低下了頭。米拉也不作為女兒,而是作為戰姬這樣回覆她。
「我不在的期間,作為統治者代理辛苦你了。有發生什麼事嗎?」
「啊」拉娜開心地莞爾一笑。
「有客人來了。擁有著『銀閃的風姬』這異名,萊德梅里茲的戰姬艾蕾歐諾拉殿下以及其從者。從今早就讓她們迎客室休息等候著了」
對這突如其來的來訪者,米拉先是瞪大了雙眼。緊接著,露出了陰沉的表情。沒想到好不容易回來了以後,會聽到如此不快的事情。但是,既然跟雷榭克的會談已經結束了,這樣也好。
「我知道了。待會我就過去艾蕾歐諾拉殿下身邊」
長途的旅程讓身體跟衣服都髒了。至少該洗完身體後再去處理這件事。
這之後,堤格爾跟拉夫納格站到了拉娜面前。
「好久不見了,斯帕特拉娜大人。看您還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雖然在打招呼前還有些許緊張,但室看到驚訝跟喜悅著的拉娜的臉後,堤格爾自然地浮現出了笑容。
「真是許久不見。你長大了呢,堤格爾維爾穆德卿」
拉娜伸出右手,握住堤格爾的手。堤格爾也若無其事的握住她的左手。拉娜的左手腕不能自由行動這件事,堤格爾是知道的。
對堤格爾而言拉娜,與米拉不同的意義上,是名重要的女性。
並不只是因為她是米拉的母親。三年前如果她沒有造訪阿爾薩斯的話,如果自己的射箭技術沒有引起她的注目的話,那麼堤格爾就不會遇見米拉了。就算以其他形式相見了,也一定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的關係。一想到這,不管說多少感謝的話都不為過。
另外,對於九歲的時候母親就病逝的堤格爾而言,看到米拉跟拉娜母女之間談話的時候,總會從拉娜聯想起母親的影子。跟自由豁達地到處跑使部下困擾、讓女兒嚇呆的拉娜完全不同,蒂安娜是位身體柔弱、很文靜,在堤格爾還小的時候會在床上說故事給他聽,說著園藝跟花的事給他聽。
接下來,輪到拉夫納格打招呼了。看到表情跟身體都僵硬的拉夫納格,拉娜笑著說道。
「啊啦啊啦,讓我想起了堤格爾維爾穆德卿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的事情了呢」
這句話,不禁讓米拉後面等候著的六名從者們笑了出來。堤格爾一面感謝拉娜照顧到拉夫納格的心情,一面回憶起了當初的自己後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那麼,我把拉夫納格殿下帶到迎客室吧」
高爾英尼收起笑容,這麼說道。拉夫納格表示謝意。
「大家,做得很好。今天就好好地休息。堤格爾維爾穆德卿,跟我一起過來」
米拉下令讓高爾英尼等人解散,跟堤格爾以及拉娜一起離開了前庭。
然後當三人行走在宮廷的走廊時,拉娜抱住了堤格爾。
「長這麼大了呢,堤格爾。我都以為認錯人了」
「非常感謝,拉娜大人」
被抱住而感到害羞的堤格爾滿臉通紅,但是因為拉娜很高興的緣故,就任她擺布了。混雜著些許化妝品味道的甘甜香氣,讓鼻子躁動了起來。
鬆開雙手後,拉娜用閃耀著的青色眼眸好奇地看向堤格爾的臉。
「對了,你跟我女兒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對於這露骨的提問,堤格爾慌慌張張地閉上了嘴。
「母親大人!」米拉滿臉通紅地大叫。拉娜毫無膽怯的樣子,搖了搖豐滿的胸部,自然地接受女兒憤怒的視線。
「畢竟是寶貴女兒的戀愛進展嘛。會在意對父母親來說是理所當然的啊。難道說你們,到現在為止還只到握手的程度而已嗎? 那種事情小孩子也能做喔」
「那個······」
我們已經親吻了,堤格爾雖然想這麼說,但是米拉插足進來。
「我們可沒有向你一一報告的義務喔」
看不下去採取冷淡態度的米拉,堤格爾把沒問題的部分說出口來。
「雖然你應該也聽米拉說過了,先前的戰役我並沒有取得武勳,也因此跟她之間的差距並沒縮短。但是,在夏天結束前一定會稍微······」
「不錯的回答呢。跟我家女兒差真多。那麼,堤格爾。接下來要幹嘛呢。要不要去城下慶祝再會啊? 提歐托魯也是只要看到你的話······」
「母親大人跟我一起過來。在洗澡、換衣服的時候也能聽你說的」
米拉急忙打斷,母親的話。放著不管的話,拉娜當真會帶堤格爾出去外面。確實父親提歐托魯看到堤格爾的話,一定也會熱烈歡迎他吧`
拉娜誇張地聳了聳肩。
「是是,真是太不可愛了。堤格爾,很抱歉,你可以稍微去消磨下時間嗎? 不論是去跟大家打招呼嚇嚇他們,或是去城下也行喔」
「拉娜大人真的一點都沒變呢」
堤格爾比起驚訝不如說很高興地說道。
「那就承蒙你的好意,我在宮廷附近四處走走」
送離米拉跟拉娜後,堤格爾走在了宮廷的走廊上。
高聳的天花板,裝飾華麗的圓柱,隨處可見的青色石材做成的牆壁······看到這些,過去生活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與拉娜在牆壁上塗鴉,然後兩人一起被米拉罵了一頓。深夜裡,躲過巡邏的士兵們與米拉一起在走廊下四處玩耍。中庭裡,也曾與親近的士兵們一起飲酒作樂過。
抱著換洗衣物的侍女們跟以前都不太相同。有三年前沒看過的面孔。是堤格爾回到阿爾薩斯後,才來工作的吧。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和當時一樣。堤格爾雖然稍微感到有些寂寞,但是馬上搖了搖頭甩開了這些思緒。果然還是太自顧自的感傷了。
文官跟士兵們也有所不同。這次遇到熟悉的人。發出聲音,互相打招呼,對彼此都還很有精神感到高興。雖然因為他們還在職務中所以不能說太久。揮了揮手告別。感受到心中的溫暖,腳步輕盈了起來。
前往其中一座花園。維羅尼卡、彼岸花以及百日紅等等各式各樣顏色的花朵綻放其中。堤格爾露出微笑眺望著花園,突然一片綠葉印入眼簾,讓堤格爾想起了某個回憶。
-沒錯。就是這個形狀的樹葉。
對不知道草笛為何物的米拉,堤格爾用這種葉子教米拉怎麼吹。
米拉十分感謝堤格爾,堤格爾則十分的得意,兩人撕下近十枚的葉子,被趕過來的園藝師的老人給痛罵了一頓。不過在這之後,老人用了同樣的葉子吹出了比堤格爾他們還要美妙的聲音,堤格爾他們都嚇了一跳。
抱歉。這樣嘟嚷後,撕下一片樹葉,放到口邊吹起了草笛。
「-呼姆,草笛嗎」
讚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堤格爾回過了頭。
銀白的長髮飄舞著,一位女子站在那裏。
年齡恐怕跟堤格爾差不多吧。身著葡萄色跟白色交織而成的軍服,腰間配帶著長劍。端正的五官隱隱透露著立於人上的風範,跟年齡相符的可愛樣貌毫無違和感地並存著。紅色的眼眸閃爍著光芒,饒有興趣地看向堤格爾。
剎那間,堤格爾說不出話來。被她的美貌給迷惑住了。少女走向了堤格爾身旁,伸出了右手。
「可以讓我也試試嗎」
堤格爾將手中的葉子給交了出去。如果是平時的堤格爾的話,會在撕一片葉子給她的吧。但是,她的笑容卻帶來了一種想要聽從她的話的親切感。
少女馬上將葉子放到嘴邊試了試。但是,只吹出像是空氣洩露的聲音。對於歪著頭的少女,堤格爾仔細地教導了她如何吹葉子。她馬上就明白了訣竅,發出了彷彿燕鳴的聲響。
「真是厲害啊」
堤格爾老實地讚揚。宛如滑翔於天際的燕子,浮現在腦內一樣。堤格爾考慮過後,又撕下了一片葉子。發出了跟她一樣的燕鳴聲,吹奏著草笛。
二人的視線相交,少女微微一笑。保持著燕鳴聲,稍微改變了一下音調來回應。在短暫的時間內,堤格爾跟少女用草笛吹奏著樂曲。只聽聲音的話,就宛如兩隻燕子互相鳴囀的樣子。
就這樣吹奏著草笛一會後,兩人不知不覺間將葉子拿開了嘴邊。
「真是開心啊,謝謝你。-啊,這麼說來,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像是終於想起般,少女笑了笑。這份爽朗的態度,堤格爾十分的喜歡。將手放到腰間,用明朗的語氣說出她自己的名字。
「我是艾蕾歐諾拉·維爾塔利亞。你呢?」
「······堤格爾維爾穆德·馮倫」
堤格爾之所以稍微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是因為被她的名字給嚇到了。
-艾蕾歐諾拉。難道是,萊德梅里茲的······?
有著『銀閃的風姬』的異名,跟米拉「水火不容」的事被廣為人知的戰姬。
拉娜不是才剛說過嗎,她來到了這座宮廷裡。
而且,仔細想想的話,艾蕾歐諾拉確實有很多不可思議的點。像是配劍的事情。如果是客人的話,在進入宮廷的時間點,武器應該就會被徵收走了。但是,如果是戰姬的話,帶著劍也就不奇怪了。畢竟誰都知道戰姬跟龍具間關係緊密的事情。
另一方面,艾蕾歐諾拉將手指放到嘴邊,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
「聽你的口音,是布琉努人嗎?」
堤格爾點了點頭,艾蕾歐諾拉像是終於想通了一般敲了手。眼眸深處迸發出訝異跟興趣,她的笑容越發閃耀。艾蕾歐諾拉探出身來。
「這樣啊,你就是那個『三百阿爾昔男』嗎」
「······你說什麼?」
由於艾蕾歐諾拉將臉靠近到可能連呼吸都能感受到的距離,堤格爾一邊退後,一邊提出了疑問。她將身體縮了回去,笑著回答道。
「我從琉德米拉那裡聽說後,做了許多調查。雖是布琉努人卻很擅長用弓,不僅僅是兩百五十阿爾昔甚至連三百阿爾昔遠的獵物都能準確射殺,超乎常識外的男人。就是說你吧? 那個、提格魯······」
不知道因為很難說,還是沒有記住,艾蕾歐諾拉答不出他的名字。
「叫我堤格爾就行了。這樣我也比較習慣」
「那樣的話你也可以叫我愛蕾喔」
艾蕾歐諾拉-艾蕾爽朗地笑著。
「那麼,雖然有點趕,堤格爾。可以展現一下你的射箭技-」
艾蕾的話被從旁插入的尖銳聲音給打斷了。
「喂! 你們在那邊幹嘛!」
堤格爾跟艾蕾將視線轉向聲音的來源,在庭園的出入口米拉拿著龍具站在那裡。在其身後有著拉娜以及約二十歲前後的高挑女子的身影。將黯淡的金色頭髮紮在頭髮左側,身著與艾蕾相似設計的禮服。
「怎麼,這不是琉德米拉嗎。這邊好不容易一起度過了愉快的時間,能不能不要像野獸一樣大吼大叫來干擾我們」
艾蕾翹起嘴角諷刺地笑了笑,紅色的眼眸中散發挑撥的光輝。米拉大步走了過來後,站到了堤格爾的面前瞪著艾蕾。
「那真是抱歉呢,艾蕾歐諾拉。但是,從你平時的行為來看,不知道你會對其他客人做出怎樣失禮的事情,我擔心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這不需要你的擔心。而且我可聽說跟你長往來的人,大多都是很寬容的人喔」
「連自己是個怎樣的人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呢。要不要我特地介紹訓養好的狗給你認識啊? 我覺得你從那開始學習比較好」
「你才是,要不要乞求野貓教教你呢? 不論是多麼骯髒的野貓,品行一定都比你還好吧」
互相痛罵的兩人,表情漸漸地變得扭曲起來,聲音變得低沉,視線裡夾雜著濃厚的殺意。雖然彼此都還沒拿起武器,但是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吧。
拉斐亞斯發出淡淡的光輝,米拉周圍的大氣被寒氣所掩蓋。然後,艾蕾的周遭也捲起了不自然的旋風。被無端捲入的花草才是最困擾的吧。
對堤格爾來說,眼前突然發生的互相對峙,只能呆立著看著。雖然早就知道兩人交情不好了,但是這還是第一次看見。
「那個,米拉······」
不能這樣看著事情發展下去,堤格爾向思念之人搭話。米拉沒有回頭,只是說話回應道。
「退下,堤格爾。沒事的,我決定會保護你的」
宛如是在跟兇惡的怪物對峙般的台詞。沒辦法,堤格爾看向艾蕾的方向。想著先勸她退下,向她搭話。
「那個,艾蕾······」
她果然也沒看向堤格爾,瞪著米拉說道。
「遠離一點,堤格爾。我可不想把你捲進來」
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啊,這位白銀頭髮的戰姬。
「······為什麼你會叫他堤格爾啊」
米拉的聲音,散發出無盡地敵意以及怒氣。她腳下的草都被寒霜給覆蓋住了。
「他說可以這樣叫他,所以我就照做了。可沒有被你責備的理由」
艾蕾周圍環繞的風勢漸漸變強,花草沙沙作響。
「你根本對堤格爾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吧」
「所以就叫我別喊他的愛稱? 心胸居然狹窄到這種地步,都值得表揚了呢」
看著兩人的對話為難的堤格爾,用視線向拉娜發出了求救的訊號。黑髮的元戰姬無言地聳聳肩。雖然堤格爾覺得是放著不管的意思,但是當看到她的眼眸中閃耀著光輝時,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那是想要看到亂鬥的眼神。這麼一說,當在酒場遭遇騷動的時候,拉娜都會破口大罵或是投擲餐盤來煽動他們。
自己必須做點甚麼。在這麼想的時候,堤格爾注意到了拉娜身旁的金髮女子的身影消失了。
-是去叫高爾英尼還是誰過來吧。
如果是這樣就放心多了。自己只要將米拉給控制住就好了。堤格爾雖然這麼想,但是他馬上就知道自己想錯了。在這之後連數到三都不到的時間內,金髮女子從出入口出現了。手上拿著兩個木桶。
「-兩位大人,失禮了」
她突然狂奔過來後,用力將木桶甩了出去。木桶中的水灑到了米拉跟艾蕾的頭上,水珠閃耀著光芒並劃出一片透明的彩虹。
下個瞬間,寒氣激烈地向空中噴發出來,一陣暴風由下而上將水沫給吹散了。本應灌在兩人頭上的水化作無數的冰粒,又或是被吹成了粉末。連一滴水都沒有澆到兩人頭上。
堤格爾這時採取了行動。從背後抱住米拉,拉開了距離。
「等等,放開我,堤格爾」
米拉激烈地掙扎抗議道,但是堤格爾完全不聽她說的。
另一方面艾蕾那邊,露出噴怒跟苦悶的表情向金髮女子說道。
「別妨礙我,莉姆。明明這是個可以讓這個女人知道我們實力差距的好機會」
「你還想被鄰近諸侯們笑話,然後給陛下添麻煩嗎」
被稱作莉姆的女子,面無表情地冷淡回應道。艾蕾就像被戳到痛處般露出了柔弱的表情,然而不滿地提高了嗓門說道。
「這次,你也看到了是哪邊先動手了吧」
「艾蕾歐諾拉大人,有為息事寧人努力過嗎?」
莉姆毫不留情。艾蕾沮喪地低下了頭,小聲地說出道歉的話。莉姆在確認過後,朝堤格爾他們的方向走去。端正姿勢,向米拉賠罪道。
「琉德米拉大人,我主也已經反省了,所以這件事能不能就這樣······」
「不用那麼拘謹也沒關係喔」
說出這番話的是,抱住米拉的堤格爾。對著青色眼眸中透露著驚訝的莉姆,堤格爾繼續說道。
「米拉也不是完全沒有錯。雖然這裡是米拉的宮廷,但是不只是客人,身為主人的米拉也必須遵從禮節。艾蕾也反省了。接下來我會讓米拉好好反省的。這次就這麼算了吧。-拉娜大人,你怎麼說呢」
堤格爾向拉娜尋求意見,她馬上露出愉悅地笑容走了過來
「如果我說在其中一方投降前互毆的話,你該怎麼辦? 我認為這麼做的話兩邊才能服氣喔」
就是這種地方才像米拉的母親,堤格爾這麼想。
「就算一時將她們拉開,從長遠的角度來看還是會積累怨氣對吧。畢竟至今為止她們也經常扭打在一起。拉娜大人如果真想看決鬥的話,就由我就來當米拉的對手吧」
「是我喜歡的答案,所以就算你及格好了」
拉娜走向堤格爾,然後溫柔地撫摸了他的頭。然後將視線轉向愛女。
「差不多該冷靜下來了吧。妳可得盡好地主之誼喔。」
米拉就像做錯事般點了點頭。「我沒事了」很羞恥地對堤格爾說道。堤格爾一鬆開了雙手,米拉馬上整理衣服伸直脊背。艾蕾也被莉姆給訓話的樣子,簡單地整理了一下雜亂的白銀頭髮。
兩人拉近距離,做出笑臉面對彼此。
「作為奧爾米茲的領主,歡迎妳的到來喔,艾蕾歐諾拉」
「作為萊德梅里茲的領主,感謝妳的招待,琉德米拉」
不知道是從哪邊發來的,咬牙切齒的聲音。雖然兩人再度怒目而視,但是並沒有演變成更嚴重的事態,堤格爾跟莉姆總算放心了下來。
米拉招待艾蕾一行到的待客室,十分的豪華。
床上鋪著墨吉涅產的絨毯,房間的正中央放置著兩個使用大量絲綢做成的沙發,中間則夾著一個小桌子。
牆壁的一角,放置著磚頭做成的暖爐。因為是夏天,當然沒有點著火。暖爐的上方,有用陶瓷做成的小型人偶並排著。
天花板上懸吊著枝形吊燈,上面放滿著蠟燭,就算到了夜晚室內也會像白天一樣明亮吧。
將拉斐亞斯跟長劍豎立在牆邊後,米拉跟艾蕾在沙發上對視而座。米拉身旁的米拉,艾蕾身旁的莉姆也依次座了下來。桌上放置著跟人數相同的銀色酒杯,葡萄酒的瓶子以及盛滿起司的盤子。
堤格爾並不在這裡。畢竟是無關人士。就算跟米拉跟親密,但是並沒有掌握甚麼有利的情報的人,當然不會讓他加入戰姬同士間的會談。現在這時候,應該正在跟拉夫納格以及高爾英尼一起去四處打招呼吧。
首先,艾蕾簡單地說明了一下自己為甚麼會出現在庭園裡。
「雖然不久前都還在你準備的待客室,但是總感覺很無聊。為了散散心就到宮廷中四處走走。雖然想要馬上回來,但是聽到了草笛聲,就······」
「非常抱歉。我應該想跟著艾蕾歐諾拉一起去,但是也不能讓待客室空著」
莉姆慚愧地低下了頭。莉姆只是愛稱,她的名字是莉姆亞莉夏。作為艾蕾的副官,今年二十歲。雖然冰冷冷地,但是不論態度,還是遣詞用語,都是比艾蕾禮儀更加端正的女性,米拉並不討厭她。
「艾蕾歐諾拉殿下,是第一次見到堤格爾維爾穆德嗎? 看起來很親密啊,發生了什麼嗎?」
拉娜在進入主題前客套地問道,艾蕾滿面笑容。
「我們只有一起吹草笛而已。 但是,多虧如此有種很懷念的感覺」
「那還真是太好了呢」
拉娜雖然這樣回答道,但是米拉一點都不高興。那座庭園有堤格爾教自己吹草笛的重要回憶。
-沒有在庭園聽到這些真是太好了······。
如果是在氣勢高漲的時候聽到這些的話,一定沒有辦法保持冷靜吧。重要的場所被踐踏的感覺,想要馬上就抹消掉。
「艾蕾歐諾拉,能說說你為什麼特地來這裡的理由了嗎」
將所有的銀色酒杯倒完葡萄酒後,米拉問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我要來找你這件事」
艾蕾一邊將銀色酒杯放入口邊,一邊繼續說下去。
「橫跨我的萊德梅里茲、王族直屬地以及奧爾米茲的大森林的事情。在我那邊,接到了這片森林從春天的時候就開始擴張了,而且進入森林裡的人完全沒有回來過的報告。 你也是吧」
米拉很驚訝。並不是因為報告的內容跟奧爾米茲一致,而是因為艾蕾老實將萊德梅里茲的情況說了出來。
「跟你一樣喔。前些日子,因為這件事情剛跟直轄地的代理人雷榭克會談過」
對米拉的這番話,艾蕾壞心眼地笑著。看樣子她也已經跟雷榭克談過了的樣子。
「怎麼樣?」
「完全無法溝通喔」米拉搖了搖頭。
「那片森林是我們的東西,所以奧爾米茲的人別進來,已經進來的人就不管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喔。畢竟關於那片森林的所有權,我們這邊的立場比較弱啊」
「我也跟那男人對話過了,遇到跟你差不多的情況。感覺絕對不想讓我們進入森林中。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對這單刀直入的話,米拉皺起了眉頭。
「我打算先看看情況喔。 那片森林太大了。我想不久後雷榭克就會處理不了了。-你呢?」
「我打算從萊德梅里茲那邊進入森林」
對於艾蕾這毫無猶豫的回答,米拉目瞪口呆。
「你親自去嗎? 太過草率了。如果迷路的話該怎麼半啊」
「我有艾利菲爾」
艾蕾回頭看向,與拉斐亞斯並排豎立在牆壁的長劍。這把劍就是她的龍具,在庭園裡將水吹散的,就是由艾利菲爾引發的風之力。
「就算迷路了,我也能馬上飛到樹林上空出去。不論是被獸群,還是被代理人的部下發現,我也有帶著少數人一起逃走的自信。但是,在進入森林前,我覺得必須盡量蒐集情報」
艾蕾一邊將背靠著沙發,一邊撇下了身旁坐著的莉姆。她看起來十分地不情願。是這樣啊,米拉理解了。
-就算被莉姆亞莉夏說教,也要去做的意思吧。
畢竟是讓作為公國主人的戰姬,踏入有著奇妙傳聞的森林。一定是在莉姆反對後,提出了妥協的方案吧。盡可能地蒐集著情報。
「非常抱歉沒有能派上場的訊息。但是,對了······。配合你們要進入森林的時機,我們也會派士兵前去這邊的森林,替你們稍微吸引住雷榭克他們的注意力如何?」
米拉也想知道森林裡到底發生什麼。艾蕾如果要行動的話,就適度地支援她們也可以。
「回禮呢?」
「你必須告訴我,在森林中看到了什麼」
「行吧」
艾蕾冷笑後,做出了承諾。兩人一起討論來決定何時進入森林。這件事處理完後,艾蕾一邊將銀色酒杯放到嘴邊一邊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最近有遇見過蘇菲嗎?」
蘇菲是指有著『光華的耀姬』異名的戰姬蘇菲亞·歐貝達斯。她不論是跟米拉還是艾蕾都很親密,米拉對「為什麼蘇菲能跟艾蕾歐諾拉感情那麼好這件事」打心底感到不可思議。當然艾蕾也是這麼想的。
「我最後一次見到索菲,是在與莫吉涅的戰爭之前喔」
米拉這麼回答後,艾蕾馬上苦悶地抱起雙臂。
「實際上,我說不定要跟蘇菲戰鬥了」
這麼說的艾蕾,臉上擺出一副很麻煩的表情,但是完全沒從中感受到緊張感跟悲愴感。其理由,米拉馬上推測到了。
「你們雙方,被捲入領主貴族之間的糾紛了嗎」
「就是這樣」
艾蕾嘆了口氣。聽她說的話,兩位領主貴族在互相爭鬥,其中一方尋求蘇菲的幫助,另一方也尋求了艾蕾的幫助。
「關於這件事,我用信跟蘇菲交談過很多次了,但是她也跟我一樣與其說是吃驚,不如說是驚呆了。所以這次,我會直接跟蘇菲面談。得在戰姬同伴戰鬥之前解開誤會才行」
「如果說你真的跟蘇菲打一場的話,我會去幫蘇菲喔」
米拉開玩笑般地笑著。話雖如此,有一半以上是認真的。艾蕾也皺起了眉頭露出了嘲諷地笑容。
「為了阻止開始這種無聊的鬧劇的他們,我需要你的協助」
不論是艾蕾還是蘇菲哪邊都沒有戰鬥的想法。希望米拉傳達給跟她親近的領主貴族知道。這就是艾蕾的委託。
「我也好,蘇菲也好,當然也會跟自己親近的領主貴族說這件事。如果讓他們有奇怪的想法,因此行動的話也很困擾。為了以防萬一,希望你也能幫忙」
「雖然也能幫你,不過可不是免費的喔」
「你這傢伙,難道想跟朋友收錢嗎?」
對於一臉震驚的艾蕾,米拉的表情變得險惡了起來。但是,馬上就理解她說的是蘇菲的事情,皺起了眉頭。
「······拿你沒辦法。為了蘇菲,我就幫你一手吧」
對米拉而言,也想要避免無謂的爭吵。而且,先不論艾蕾,自己並不想給蘇菲添麻煩。
「你還有其他事嗎?」
「嗯······。對了,還有一個」
將空的銀色酒杯在桌上,艾蕾的紅色眼眸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把堤格爾叫來吧。我想要看看他的射箭技術」
米拉拚盡全力地忍耐住,想要將手上的銀色酒杯中的酒撒到艾蕾身上的衝動。
穿過浴場的門扉看到白色熱氣之時,堤格爾一邊感到懷念,一邊因為能奢侈地泡湯而露出了放鬆的表情。
-畢竟平時只能去河川洗澡,或是用熱水擦擦身體而已啊。
並不只是旅途期間。就算是在阿爾薩斯生活的時候,也大多都是如此。雖然在特別的節日或是特別寒冷的日子裡,也能去浴池裡面泡湯溫暖身體,但是那樣的日子並不多。以前,米拉帶自己來溫泉的時候真的很感動。
廣大的浴池裡,裝滿著燒燙好的熱水。堤格爾在浴池邊緣彎下腰,用手汲取熱水澆在身體上。
使用放在旁邊的木桶沖澡,用布數次擦光身上的汙垢。從頭上沖水後,混雜著沙石的微黑熱水流了下來。在洗完身體後,堤格爾馬上將身體浸入浴池中。情不自經地嘆了口氣。
「大家,都還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堤格爾跟拉夫納格以及高爾英尼一起四處打招呼,平安的結束了。雖然有辭職離去宮廷的人,以及死去的人,但是能夠跟留下來的人們再會還是很高興。
-但是,沒想到才剛到就要我展示自己的射箭技術。
因為有點害羞,臉紅了起來。就在打招呼的途中,突然就變成了堤格爾射箭技巧的披露會。雖然起因是艾蕾的強求,但是拉娜也說想要看,所以堤格爾一行就前往了訓練場。
七人同行前往的話,還是有點太醒目了。更別說,其中還有米拉、拉娜跟艾蕾等人。激起了不同職責的士兵以及文官們的興趣,一個一個跟了過來。恐怕也有人想著翹班來看看戰姬吧。
然後在抵達訓練場的時候,已經有了將近四十人的「觀眾」。在他們的注視下,堤格爾拿起了家寶的黑弓,展現了自己的射箭技術。先是輕而易舉地射中三百阿爾昔遠的地方,然後集中射向一個點,再將箭矢射上城牆上,最後還一邊從右而左跑著一邊射中目標。
訓練場沸騰了起來,米拉跟拉娜就像自己做到般感到自豪,艾蕾的眼眸中閃耀著,莉姆則一臉呆然地站在原地。拉夫納格感動到熱淚盈眶,拍手拍到手都紅了。
「雖然少主的射箭技術被認可這件事,我已經從高爾英尼卿以及戰姬大人那裏聽說過了······。但是沒想到居然被認可到這種地步。真想讓烏魯斯大人以及巴多蘭老人家看到這一幕」
在那之後,堤格爾雖然打算在客房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被告知準備好了熱水,被帶來了這座浴池。
-艾蕾歐諾拉······艾蕾嗎。
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白銀頭髮的那位戰姬的面孔。她也是讚揚堤格爾射箭技術的其中一人。雖然她說想要摸摸堤格爾的弓、手腕以及手臂讓堤格爾相當的困擾。
-真想跟她多聊聊。
根據米拉的提案,艾蕾跟莉姆今晚住在宮廷裡。畢竟當堤格爾展現完他的射箭技術的時候已經黃昏了,而且艾蕾一行人來到這裡,一定已經很累了。先不論她自己的喜惡,米拉作為統治者必須這麼做。
艾蕾在謝過後也接受了這個提議。是顧慮到同行的莉姆的感受吧。對莉姆而言,讓艾蕾好好休養身體才能安心下來的樣子。
雖說如此,艾蕾一行說打算天亮馬上就出發離開宮廷,今晚應該會早點睡吧。雖然不知道她們要怎麼處理晚餐,似乎沒有閒聊的時間了。
就在這時,聽到了開門聲。似乎有誰進來的樣子。
-拉夫納格嗎。大概,是高爾英尼卿帶他過來的吧。
堤格爾站了起來。從霧氣中看到了人影。
正準備從浴池出來打招呼的時候,堤格爾驚呆了。沒有成功發出聲音。
站在那裡的是,一絲不掛的艾蕾的身影。手上雖然拿著收進刀鞘的長劍,但是除此之外甚麼都沒拿。柔嫩的手腳、豐滿的胸部、纖細的腰以及圓潤的屁股,妖嬈的身體曲線印入堤格爾的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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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蕾也終於注意到了堤格爾,皺起了眉頭。一直盯著堤格爾的臉,然後轉移視線,凝視著堤格爾的腰際一帶。既沒有因為害羞而滿臉通紅,也沒有大叫後砍過來,冷靜地說道。
「如果你不想被我看到的話,還是遮一下比較好吧」
注意到艾蕾的視線,堤格爾慌慌張張地被背過身來。身體的一部份不顧堤格爾的意志,擅自反映起來的模樣都被她看光了。艾蕾沒有繼續管堤格爾,走到浴池邊彎下膝蓋,將身體浸入浴池中。
「那個,非常抱歉。我馬上就從這出······」
「如果你是顧慮我的話,沒有那個必要喔」
想要理解從身後搭話的艾蕾的話,對堤格爾來說需要不少時間。一邊盯著牆壁,一邊納悶著。為什麼她能那麼冷靜呢。為什麼,被看到裸體了也毫不生氣,甚至沒叫自己滾出去呢。
過了大約數到五的時間,堤格爾提心吊膽地問道。
「······你不生氣嗎?」
「就算是我也很驚訝。不過,是你先進來後我才進來的。沒有生氣的理由吧。不如說,我才該跟你道歉。非常抱歉」
說完後,水聲連綿不斷。堤格爾放心地嘆了口氣。同時,產生了新的疑問。
「為什麼會進來······?」
「好像是搞錯浴場的樣子」
艾蕾用苦悶的聲音回答,然後嘆了口氣。
「琉德米拉為我跟莉姆準備了浴場。在開門前我感受到人的氣息,所以認定是莉姆先進來了」
堤格爾總算理解了。原來如此啊。但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她沒有馬上出去呢。然而,就在堤格爾準備將疑問說出口前,她就先說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跟你聊聊。可以陪陪我嗎?」
原來如此。對堤格爾而言,也想要稍微跟她說說話。雖然場面很尷尬,不過也是個不錯的機會。
「在這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行嗎?」
艾蕾沉默以對。堤格爾認為這是同意的意思,繼續說道。
「你······那個,不會感到害羞嗎?」
一想到自己的背後艾蕾正光子身子,堤格爾的臉就燙的不行,緊張跟興奮使得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著。就算不特地去想,腦海裡還是會浮現出剛剛看到的她那白皙的肌膚。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像否定堤格爾般,艾蕾用年輕少女的語氣回覆道。
「鐵定是感到很羞恥的吧。這麼近地被男生看到裸體······」
響起了斷斷續續地水聲的同時,「但是」艾蕾用一臉正經地語氣繼續說下去。
「我作為戰姬,必須隨時保持堂堂正正的樣子。雖然冷不防地被你看見了裸體,但是可不能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一樣蜷縮起來。當然,如果你捨棄理性襲擊過來的話,我還是得切掉你的一隻手臂才行」
看著視線角落映照著的長劍,堤格爾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毫無疑問艾蕾的姿體相當的美麗還很煽情。自己的身體強烈反應著的部位,到現在還沒冷靜下來。
「好不容易來泡湯。你就別站在那裏了,一起泡如何。彼此貼著背的話就沒問題了吧。這樣也不好說話」
對於艾蕾的提議,堤格爾迷茫了,話雖如此這樣下去確實不好說話。一邊注意別看向艾蕾,一邊進入浴池中。看著銀白的長髮,在浴池的表面描繪出不可思議的模樣,座到了她身後。
過了一段時間,兩邊都一言不發。要習慣這種奇特的狀況,果然還是需要不少時間吧。
「-阿爾薩斯」
艾蕾突然嘟嚷道。堤格爾雖然反射性地轉過身去,但是馬上就慌慌張張地轉回正面。
「阿爾薩斯,是怎樣的地方啊?」
堤格爾數次將臉泡進浴池裡讓自己冷靜下來後,不可思議地詢問道。
「你很在意嗎?」
「你的射箭技術,應該是自我鍛鍊出來的吧。我在想究竟是身處在怎樣的魔境,才能鍛鍊出那身技巧」
「說是魔境太過分了吧」
知道艾蕾是在開玩笑,堤格爾苦笑著回答。
「是只有山跟森林的鄉下。雖然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但是山林裡有很多天然資源喔。田地經常被野狐跟山豬騷擾,也有很多野獸跟野盜會從孚日山脈下來。不論是哪座村莊都有擅長用弓的獵人跟獵師在,我就是被他們教出來的」
「吼吼。有多少獵人跟你有相同的技術呢?」
對於發出驚嘆聲的艾蕾,堤格爾搖了搖頭。
「雖然聽起來可能很自大,不過我的弓箭技術是阿爾薩斯最好的」
「我認為能將箭矢射到三百阿爾昔遠,你應該要更加自豪喔。至今為止獵殺過的最大獵物是什麼? 莫吉涅軍的戰象嗎?」
像是很開心般,艾蕾繼續詢問道。堤格爾稍微想了一下。
「如果是用弓的話,就是戰象了。除此以外,我還殺死過龍。在孚日山脈裡」
浴場突然變得悄無聲息。艾蕾輕輕地嘆了口氣,輕聲詢問道。
「畢竟是你說的,雖然我不認為你說謊,但是你怎麼做到的?」
龍,覆蓋著用刀刃無法貫穿的鱗片,就算是沒有鱗片的地方,也沒那麼容易造成傷害的堅固。眼球也被堅硬的膜所覆蓋,無法造成傷害。人類如果遭遇到龍的話,只能選擇拼命逃跑而已。
「簡單來講,就是讓牠從懸崖上摔下去了。還有許多人幫助我才做到的」
「呼姆······。順帶一問,那頭龍的鱗片的顏色是?」
「黃銅色。我可沒有犯吉斯塔特的法律喔」
堤格爾笑著答道。以前,跟米拉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也提出了相同的問題。
根據吉斯塔特的法律,不能殺害年幼的龍以及擁有黑色鱗片的龍。恐怕這跟,吉斯塔特的初代國王自稱黑龍的化身有關吧。雖然米拉一臉呆然地說「真是什麼奇怪的法律都有呢。明明龍什麼的,大多數的人一生根本沒有甚麼機會碰到」
「對了我也有件事想問你可以嗎?」
「可以啊。我會盡我所能回答你」
艾蕾用明朗地聲音說道。堤格爾盡量發出冷靜地聲音,向艾蕾詢問道。
「為什麼你跟米拉的關係那麼不好呢?」
以前,堤格爾曾從米拉那裡聽到關於艾蕾的人品。據米拉所言,是位「無禮又野蠻馬上就生氣。只會說一些不快跟挑撥人的言論,毫無常識可言」的人。
但是,自跟她在庭園裡一起吹草笛的時候起,堤格爾無論如何也無法對她抱持著壞印象。在跟她交談一番後,果然也是如此。
米拉之所以會對她惡言相向,是不是兩人間有甚麼誤會呢。堤格爾這麼想到。
「你問為什麼,跟那傢伙關係很差嗎······?」
由於回話的聲音太過不高興了,堤格爾頓時感到困惑。難道說,自己提出了不該問的問題嗎。
「那當然是因為。琉德米拉那傢伙是個傲慢自大陰險,只會一直禮儀禮儀念個不停,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樣,這邊只是稍微反擊一下馬上就生氣的急性子,只會說些諷刺話的惡女啊」
「······這樣啊」
對於艾蕾氣勢洶洶說出的評價,堤格爾只能睜大雙眼說出這樣的話。由於她說的也沒錯所以很難反駁。
「第一次見到那傢伙是在三年前,我剛成為戰姬的時候。由於鄰國出現新的戰姬,過來看看我的時候。明明不清楚這邊的情況,就用高傲的態度說要來教我怎麼做戰姬,現在想起來都很火大」
說完後,艾蕾問向堤格爾。
「你不這麼認為嗎?」
「······我不否定,米拉有這樣的一面。但是,我也知道米拉很多的優點」
堤格爾只說到了這裡。就算繼續講下去,也只會讓艾蕾掃興吧。
「我既喜歡米拉,也不討厭你。跟你一起吹草笛的時候真的很快樂,你誇獎我的射箭技術的時候我也很開心。所以,我才想是不是能讓你們雙方更親近一點······」
「哼,這些話你該先說給琉德米拉聽才對吧」
「你說的沒錯。十分抱歉」
堤格爾老實地道歉。短暫的沉默過後,艾蕾小聲詢問道。
「你想不想來萊德梅里茲呢?」
堤格爾一時無法辨明,這番話到底有什麼意圖。
「這樣啊······。總有一天,我會去叨擾的。畢竟對阿爾薩斯而言,能跟萊德梅里茲友好相處也沒壞處」
這並不是社交辭令,而是堤格爾的真實想法。不過,如果米拉聽到的話一定會很生氣吧。奧爾米茲原本就是為了牽制萊德梅里茲才跟阿爾薩斯締結友好的。但是,堤格爾想既然情況已經這樣了,那阿爾薩斯就作為交涉的管道來發揮相同的作用就好了。
「對吧。先不說奧爾米茲,跟阿爾薩斯建立好的關係也不錯」
雖然不清楚她心裡是怎麼想的,艾蕾一如既往地用爽朗的聲音回應道。說完話後,發出了水聲。她從浴池中站起身來。
「抱歉,你稍微等一下再出去吧」
「就這樣吧,我也不想被人誤會」
堤格爾聳聳肩。如果讓別人知道一男一女一起進入澡堂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是很容易想像的。更別說,以艾蕾的立場。就算是為了她的名譽,也必須堅守住這個秘密。
聽到關門聲後,堤格爾輕輕地嘆了口去。真是可惜啊,在這之後為自己有這個想法感到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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