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存在呢,未發現的地下遺跡」
「鮑麥斯堡近郊的地下,居然有這樣的遺跡」
接受完接待旅行數日后,我們在恩斯特的帶領下對未發現的地下遺跡進行了探索。
一直宅在府邸深處房間里的他,其實一直孜孜不倦的在做定位鮑麥斯特伯爵領內地下遺跡位置的工作。
『雖然只是大致的,但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位置?』
『魔族之國里,有古代魔法文明時代的地圖流傳下來』
『這不是軍事情報嗎。這種東西平民學者可能拿到手嗎?』
『現存的地圖,都是過去古代魔法文明崩潰時前去調查的祖先們撿回來一萬年以上的東西。不過地圖上有些地方印刷力度不夠,可以當作標識的自然物體又被古代魔法文明崩潰時的餘波炸飛了,所以定位地下遺跡所在的大致位置這種事也是有限度的。另外,即便發現地下遺跡了,也沒人能保證可以從那裡挖出鮑麥斯特伯爵你喜歡的東西』
聽了恩斯特的說明,我才想起曾經聽說過古代魔法文明似乎是因為中央一瞬間被炸上了天從而導致崩潰的。
古代魔法文明時代的那些人,當時到底做了什麼?
『傲慢者的時世都維持不長久。被集中到一點的巨大魔力破裂了啊。雖說是為了技術的進步,但其代價也是非常龐大的』
然後,魔族就從一萬多年前開始,對很多東西都被炸沒了的琳蓋亞大陸失去了興趣嗎。
雖然今後會怎樣就不知道了。
『當時為了避免遭到破壞而建在地下的建築物,就是所謂的地下遺跡嗎』
『也有這種情況。所以位於鮑麥斯特伯爵領內的遺跡大半還未被人發現也是理所當然的』
聽到這些內情后,我們今天就在鮑麥斯堡郊外展開了以地下遺跡為目標的搜索,然後很快就發現了。
『輕鬆』的下到地下尋找寶物的工作開始了,伊娜和露易絲都因為這份很有冒險者風格的工作雀躍不已。
雖然她們打頭陣首先下到了地下遺跡中,但是……。
「威爾,好像撲空了」
「沒錯。『狀態保存』已經完全死掉了,塵土和腐敗的氣味都好嚴重」
用手帕捂住鼻子和嘴的露易絲和伊娜這麼向我報告。
「威爾,這裡是不是舊過頭了?」
「正確答案,埃爾文。這裡,是比古代魔法文明成立的時代還要更早幾千年前的遺跡。看起來古代魔法文明似乎曾經對這裡展開過一次發掘」
恩斯特一邊觀察著組成地下遺跡地板和墻壁的石材一邊開始解說。
這大概也是學者的癖好吧,不過我們當中對這些事感興趣的人一個也不存在。
有種在學校聽無聊講課的感覺。
「噢噢!這個紋路,是一萬七千多年前毀滅的邪教『布斯都教』會用在地下神殿中的東西!」
刻在過於古舊的墻壁和地板上的紋路幾乎已經消失,但身為專家的恩斯特似乎仍然能看懂。
雖然也不過就是『即便看懂了又能怎麼樣?』程度的事罷了……。
「威德林先生,刻在墻壁和地板上的紋路有什麼能讓人開心的地方嗎?」
「誰知道?」
卡特莉娜和我都不是考古學者,所以我們對沒有寶物只有塵埃和腐朽氣味的地下遺跡沒有任何興趣。
「仔細一看,和教會當成浮雕使用的紋路很相似呢」
「布斯都教會被稱為邪教,是因為他們和現在的圣基督教鬥爭最後失敗了的緣故。其實兩者原本是同一種宗教的派生,所以當然會有彼此相似的部分」
「(好厲害,明明是沒人能跟得上的話題,能陪恩斯特聊起來的埃莉絲根本是聖人吧?)」
的確如艾爾所說,宗教的歷史什麼的我從來沒在意過……。
話說,現在的教會是靠打壓其他同宗上位的,這種話題讓身為神官的埃莉絲聽到真的可以嗎?
霍恩海姆樞機卿會不會因此暴怒,感覺有些擔心啊。
「那麼,這個地下遺跡很貴重嗎?」
「古老到這種程度的遺跡,即便在魔族之國也幾乎不存在」
「但是,這裡沒有寶物吧?」
「這些刻在墻壁地板天井上的紋路,可以成為貴重的文化資料」
對當冒險者的露易絲來說沒有寶物的地下遺跡沒有價值,但在恩斯特這名考古學者眼中這個地方就有調查的價值。
結果兩人的價值觀完全無法咬合,不如說除了恩斯特外所有人的意見都和露易絲相同。
「魔族還住在這片大陸上的時候,有很多魔族加入布斯都教成為了信徒,他們會離開這塊大陸就是因為害怕遭到宗教方面的彈壓吧。然而,現在的魔族卻不怎麼喜歡宗教」
說不定自從魔族開始過上近代生活后,會依賴宗教的人就減少了。
地球上無宗教信仰的人也很多,大概和那個是相同情況吧。
「這樣啊……魔族的各位都不再相信神了嗎……」
不再信神的魔族很多。
雖然是發生在其他宗派身上,但在埃莉絲眼中這似乎依舊是非常悲哀的事實。
其實我也幾乎算是個無宗教信仰者。
「倒也不是變為零了。另外因為日常生活會積累精神壓力,跑去信仰新興宗教的人也增加了很多」
「這樣啊」
埃莉絲好像感到很開心,但這裡面也摻雜了那種散發著可疑味道的新興宗教吧……。
「威爾大人,什麼也沒有」
「這樣啊,古代魔法文明時代有人對這個地下遺跡進行過發掘看來真是事實。所以才什麼東西也沒有」
因為沒有魔物的反應而繼續探索的伊娜和維爾瑪雖然回來了,但看來這個地下遺跡里真的什麼也沒有。
「既然是宗教設施,沒有祭壇或道具之類的物品留下也很不可思議吧」
「應該早就搬運出去了」
「估計是這樣」
連卡特莉娜,也因為這個地下遺跡撲空露出很遺憾的表情。
「這是貴重的文化資料啊!是人類和魔族曾經信仰同樣的宗教,共同生活過的時代的貴重證據啊!」
「是嗎。那麼,過後就也稍微對這裡調查一下吧」
但是,要選在我們不在的時候做。因為我們對此完全沒有興趣。
「威爾,去其他的地下遺跡了」
既然沒有寶物,在我們的價值觀里這座地下遺跡就算白來一趟。
趕快去其他地下遺跡吧。
有時候就是會遇到這樣的事。
「恩斯特,去下一處了」
「唔———嗯,這個紋路和迄今為止發現的樣式相比……」
「好了,走吧」
「鮑麥斯特伯爵真是性急」
我把用仿佛要把觀察對象吞下去一樣的勢頭確認刻在地板上的風化紋路的恩斯特拉起來,讓他帶我們去下一處地下遺跡。
「威爾,又撲空了」
「威爾大人,什麼也沒有」
「這地方只是個地下室而已」
伊娜和維爾瑪,用聽起來很沒幹勁的聲音和我這麼聊了聊。
時間有限,我們再次在恩斯特帶領下來到似乎有地下遺跡存在的場所。
結果與其說是地下遺跡,就只是很久以前的地下室而已。
別說有沒有寶物了,這裡簡直空到不能再空所以我們又白跑了一趟。
連續撲空后,除了獨自一人為拿到貴重的文化資料高興的恩斯特外,所有人的情緒會低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考古學者,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其實作為藏匿恩斯特的條件之一,就是他要把王國領土內其他未發現地下遺跡的位置寫成報告交給陛下。
雖然那些地下遺跡里有沒有寶物不實際發掘是不知道的,但也比從零開始的尋找未發現地下遺跡的做法壓倒性的省時省力了。
就像我們剛開始時那樣,還有其他人根據恩斯的報告順利找到了未發現的地下遺跡,擔任調查的學院大人物還專門通過魔導攜帶通信機聯絡過我。
『發現貴重的古代魔法文明成立前的地下遺跡了,只要調查這個的,我等祖先的謎就……』
不管是人類還是魔族,做考古學者這個職業的傢伙看來都是一個樣。
明明根本沒發現什麼寶物,魔導攜帶通信機里傳出的聲音聽上去卻非常開心。
在我們看來,實在是難以理解他們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即便種族不同,對考古學浪漫的感受也是一樣的」
知道自己有同類似乎讓恩斯特非常愉快。
「詳細的調查報告真讓人期待啊。讀其他人的論文也是做考古學者的樂趣之一」
那種東西有什麼有趣的,我真的完全搞不懂。
「比起那些,發現有些稍微糟糕的地下遺跡了哦」
將附近的未發現地下遺跡按順序探索了一遍后,我不由得懷疑恩斯特是不是故意帶我們去的都是沒有價值的地下遺跡。
終於發現的地下遺跡裡面卻沒有寶物這種事雖然常有,但那我們幾個的運氣也不是特別的糟糕啊,再說鮑麥斯特伯爵家可是背著風險保護起恩斯特的。
「以這一帶為立足點,快去給我把能成為利益的地下遺跡找出來」
「有這麼多候補的話,那只是時間問題」
就像恩斯特手裡的古地圖上標註了大量記號,這其中似乎有很多代表未發現的地下遺跡。
「不能從這裡面專門挑出感覺會有寶物的地點嗎?」
「要特定某個場所是可能的,但那裡究竟埋藏了什麼東西,如果不先調查一下就無法得知」
恩斯特反駁了露易絲的亂來要求。
「雖然現在還只是猜測,但進行發掘和調查所耗費的時間和人力說不定會很多啊」
強力的未發現遺跡大多在魔物領域內,其中有的甚至位於山頂或海底。
不管怎麼看,那些地方都不是光憑我們幾個就能去的。
「所以鮑麥斯特伯爵的援助是必須的。發掘是很花錢的啊」
太規模的發掘工作很花錢。所以必須有贊助人,因此恩斯特才會去協助紐倫堡公爵嗎。
「你的意思是說,以前你能大方的把各種各樣的發掘品交給紐倫堡公爵,來到這邊后卻什麼也拿不出來,都是因為威德林先生提供的援助不足的緣故?」
叛亂者的紐倫堡公爵拿到了大量魔道具,我們卻只有幾個充滿塵土味的地下室。
卡特莉娜似乎在懷疑我們是不是被恩斯特小看了。
到和我們相遇為止,她都為了復興家門一個人作為冒險者生活。
所以迄今為止,因為是女人而被侮辱、被小看的事她應該也曾經歷過吧。
所以,她才會被恩斯特的言行觸怒。
自己和丈夫,被說是魔族但也不過是區區一名學者藐視,甚至還被對方估算作為貴族的價值。
「夫人,那是誤解。吾輩,只是在按順序帶各位前往鮑麥斯堡附近未發現的地下遺跡而已」
果然,即便是恩斯特,看到卡特莉娜的態度后也趕忙認真的進行解釋。
「真的嗎?」
「至於紐倫堡公爵那邊,那個出土了大量魔道具和那台妨害裝置的地下遺跡,只是很偶爾的正巧位於領主館附近的格拉姆山脈中罷了。到發現那個為止,紐倫堡公爵也遇到了好幾個被你們稱為撲空了的地下遺跡」
這麼說起來,這傢伙從好幾年前就開始接受紐倫堡公爵的庇護了來著。
「那個格拉姆山脈,完全就是一股山裡有巨大地下遺跡的氛圍吧,在紐倫堡公爵之前就沒人試著發掘那裡嗎?」
「吾輩聽亡故的紐倫堡公爵說過,很久以前的紐倫堡公爵家家主曾對那裡進行過小規模的發掘。之後似乎就留下了『不要探索格拉姆山脈的地下!否則紐倫堡公爵家會滅亡的!』的家訓」
畢竟那裡面有那麼多兵器。留下那條家訓的過去的紐倫堡公爵,大概是害怕對那些東西出手的子孫會失控暴走,所以才禁止後人進行發掘吧。
「那個紐倫堡公爵的話,應該不會遵守那樣的家訓」
就像維爾瑪說的一樣,最後紐倫堡公爵因為不遵守家訓導致整個家門滅亡了。
「自古相傳的戒律家訓,大多都是稍微有點根據的呢」
「話雖如此,夫人。如果不在這些地方敢於突破,人類也好魔族也好都是無法進步的」
埃莉絲對向子孫留下不要發掘大量古代兵器遺言的古代紐倫堡公爵家家主給予了好評。
然而恩斯特卻認為:兵器被發掘出來雖然的確會製造大量犧牲者,但那些東西出現在世上后,也能作為魔道具被研究進而促進技術的進步,從長遠角度看這麼做是促進社會發展的。
這種情形,大概就是所謂的『宗教家和學者』式意見相悖了吧。
「卡特莉娜的擔心雖然讓我很感激,但發掘才剛開始一天。雖然全都撲空,但一天之內能找到這麼多未發現地下遺跡也夠稀奇的了。這麼一想的話,就覺得很厲害了吧?」
我這麼對卡特莉娜說明好幫她冷靜下來。
「嘛,既然威德林先生都這麼說了……」
還有一點。
恩斯特現在已經無處可去。
即便從這裡逃回帝國去彼得那裡,當帝國內未發現地下遺跡的位置被全部盤問出來后,彼得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恩斯特給處刑掉吧。
此人是紐倫堡公爵的共犯,只要這麼對眾人說明然後處決恩斯特,彼得的支持率也會上升。
王國這邊,關於未發現地下遺跡的位置已經報告完畢了。
恩斯特逃走的話,對數名上級魔法使下達抹殺他的指令就好。
所以,恩斯特現在只剩下為鮑麥斯特伯爵家盡力這麼唯一一條活路可以走。
恩斯特頭腦很好不可能沒有察覺到這些事,如果逃走,或無法帶給我們利益的話,自己就無法進行最愛的對地下遺跡的發掘和調查了,這種事他應該也明白才對。
「對了,感覺稍微有點糟糕的地下遺跡的情報我們也要」
藏匿你可不是免費的,伊娜用帶著這樣意思的嚴厲視線瞪著恩斯特。
其實,想辦法擠出了藏匿恩斯特所需經費的羅德里希,也說過可能的話希望早期就拿出種某種成果這樣的話,所以恩斯特似乎也接受了伊娜的要求。
「夫人的話也有道理。即便是發掘的世界,贊助人也是很重要的存在。那麼,吾輩就告訴各位些能同時滿足吾輩的慾望和鮑麥斯特伯爵利益這兩方面的地下遺跡的位置吧」
就這樣,恩斯特開始了從古地圖所記載的廣大地域中的大量地下遺跡里,篩選出可能會挖出寶物的特定地下遺跡的作業。
「唔———嗯。鮑麥斯特伯爵領內地下遺跡的特征,和包括帝國在內的其他地域中的同類建築相比……在文化樣式方面的差別很明顯啊,如果把迄今為止發現的地下遺跡的特征也作為參考的話……」
恩斯特一邊念叨個不停一邊盯著古地圖看。
「話說,真能這麼巧合的找到寶物嗎?」
「誰知道?」
「在魔之森發現的寶物,都是威爾惡運的產物呢」
「伊娜,說惡運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也好不過分也罷,威爾經歷的事都太多了啊」
「沒法否定……」
「伊娜醬,就因為如此,這次也出現寶物的可能性不就很高了嘛」
在露易絲的感覺里,發掘地下遺跡就是金銀財寶在人眼前堆積如山任意拿吧,然而金銀財寶不是那麼簡單就會出現的。
對這件事,恩斯特是怎麼想的呢?
「這里的話,羅德里希閣下也會非常開心吧」
暫時看了一會標註有眾多記號的古地圖后,恩斯特為我們指出了地圖上某個特意標記出的場所。
「林克大山脈的山腳?」
恩斯特所指的位置位於林克大山脈的山腳。沒想到這種地方居然也有地下遺跡之類的東西。
「這裡面堆滿了金銀財寶嗎?」
「夫人,這並不是那種類型寶物。但如果為政者能高明的利用的話,它有著在金銀財寶之上的價值。因為這可是貫穿舊卡布琪拉斯山脈,集和古代魔法文明時代的土木技術的精粹建造的大縱貫隧道吶」
那個山脈里有貫通隧道嗎。
的確,這個對普通冒險者而言只是多餘的東西,但對鮑麥斯特伯爵家是價值在金銀財寶之上的寶物。
露易絲臉上露出『隧道是寶物?為什麼?』意思的表情。
「隧道?有那種東西嗎?還有卡布琪拉斯山脈是哪裡?」
卡布琪拉斯山脈這個地名我們從來都沒聽說過。
「卡布琪拉斯山脈是古代魔法文明時代的稱呼。現在它被稱為林克大山脈。發掘作業的第一號,就選擇這個大縱貫隧道吧」
根據恩斯特的提議,下次發掘活動就定為對據說存在於林克大山脈的縱貫隧道進行發掘和調查了。
「誒?我家領地附近有那樣的東西嗎?」
「似乎有哦」
「似乎有……」
我們馬上帶著用變裝藏起耳朵的恩斯特,趕去發掘古代魔法文明時代挖掘建成的大縱貫隧道。
具體場所,位於保從羅哥哥的領地出發不用走多遠就能抵達的林克大山脈山腳。
為了寒暄一下來到保羅哥哥的鮑麥斯特準男爵領后,發現這個領地的開發也推進了相當多,人口好像也增加了。
前來迎接我們的保羅哥哥身邊,成了他家臣的原警備隊同僚們也在。
「有人見過那種隧道的痕跡嗎?」
「很遺憾,我家領地內沒有呢。因為沒仔細調查過,所以也可能只是沒發現而已吧」
就像為了保護保羅哥哥一樣,擔任鮑麥斯特準男爵家侍從長的奧茲托馬先生和擔任警備隊隊長兼劍術指導的吉克哈魯特先生現在也在。
「話說回來,既然距離這麼近。如果那條隧道還能使用的話,這說不定是我鮑麥斯特準男爵領飛躍發展的機會」
商家出身的盧迪先生,看上去是擔當管家兼財務的職位。
不過這裡終究是鄉下,所以他沒有像賽巴斯欽那樣穿管家服。
「機會?」
「當家大人,如果那條隧道還能使用的話,以比使用魔導飛行船更少的時間、更便宜的價格將物資和人員引進進來就成為了可能。而位於出入口附近的您的領地也會……」
「靠經營休息或住宿設施賺取很大利益吶」
在隧道出入口附近經營類似路邊餐廳一樣的設施說不定挺賺錢的。
聽了盧迪先生的提案,保羅哥哥似乎產生了相當的期待。
「雖然還有真的能找到么,找到了能不能使用的問題在就是了。啊咧?說起來哥德巴爾特先生呢?」
「那傢伙在指揮開墾作業」
「意外的人選啊」
按照之前見面時的印象,那個人給我種很擅長武藝,說話語氣也明顯不適合去擔當指揮領民們的職責的感覺。
「因為那傢伙雖然外表是那個樣子,但其實是我們當中受教育程度最高的」
由於是子爵家出身所以受過高度教育。
雖然不擅長說話,但不知為何領民們都不怕他會很有效率的完成工作。
「他意外的很擅長用人哦。因為外表是那種感覺,所以工作時似乎只會小聲給部下最小限度的指示而已」
「比起喋喋不休嘮叨個沒完的人,他的做法更簡單易懂?」
「說不定就是這樣。威爾,發掘隧道前你去見一見父親和母親吧」
「是」
「還有……。艾茉莉嫂子,以及卡爾他們也……」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保羅哥哥是先偷偷瞄了埃莉絲她們一眼后才這麼說的。
嘛,關於艾茉莉嫂子,因為歸國后有各種各樣的事要忙,所以我還沒和她見過面。
「也得把在帝國賣的土特產交給他們呢」
「你明明因為被捲入內亂那麼忙,抱歉啊」
這之後,我們在保羅哥哥的帶領下去了他已經完成的家。
考慮到將來的發展,這座府邸建造的相當大。
在房子的前庭里,父親正在陪我外甥卡爾和奧斯卡練劍。
雖然只是一年多沒見,但小孩子成長的很快。
兩名外甥都比上次見面時長高了不少。
「父親,卡爾,奧斯卡」
「威德林嗎,你來的正好」
「威德林叔父大人!請給我講講您在帝國的故事吧」
「您真的在戰爭中大肆活躍了嗎?我也想聽那些故事」
對兩個外甥來說,不管怎麼辯解我都是他們的殺父仇人。
即便如此,他們仍然這麼仰慕我,這讓我心情十分愉悅。
必須得為這件事向艾茉莉嫂子道謝才行。
「卡爾,奧斯卡,那些事等過後再說吧。鮑麥斯特伯爵是很忙碌的」
父親似乎也會察言觀色了。
他打斷兩人,帶我們去了客廳。
爆發戰爭時貴族想不去揮劍戰鬥也不行。
但是,兩人現在都還是孩子。
遙遠地方發生的戰爭這類話題,向來是小孩子最喜歡的。
日本也是,雖然有很多人說戰爭不是什麼好事,但小孩子看到電視上的坦克或戰鬥機的影像時只會覺得很帥氣,自衛隊基地舉辦親民慶典時,也有很多人會帶著孩子參加。
畢竟如果是自己不會遭受損失又打贏了的戰爭話題,即便在大人中也有很多人非常喜歡。
只要沒見過那種尸體堆成的小山,大部分人都是這個樣子。
「抱歉,卡爾還有奧斯卡。我給你們買了帝國的土特產,至於故事就下次再講吧」
「「非常感謝」」
兩人拿到土特產后就被父親趕出了房間。
幾乎是同一時間,托著茶盤的艾茉莉嫂子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了,鮑麥斯特伯爵大人」
「好久不見,艾茉莉嫂子」
這招呼打的非常裝模作樣,但我們好久不見了也的確是事實。
雖然時隔一年,但艾茉莉嫂子看上去基本沒有什麼變化。
「埃莉絲大人們也是,在帝國時很辛苦吧?」
艾茉莉嫂子邊把茶遞到埃莉絲面前,邊若無其事的向她搭話。
「雖然是很辛苦,但和丈夫共同跨越苦難也是妻子的職責」
「覺得和老公的牽絆加深了」
「說不定就是那樣」
「不管去哪裡,只要有我跟著威爾大人就不是問題」
「所以,我們才能回來后也像這樣親密的一起行動呀」
以埃莉絲的發言為開頭,伊娜她們也回答了艾茉莉嫂子。
「大家關係這麼好,真讓人羨慕呢」
看著同樣面帶微笑回答的艾茉莉嫂子,我突然覺得胃好疼。
在埃莉絲她們眼中,艾茉莉嫂子就是個現在還和我維持著情人關係的礙眼女人吧。
然而,這類感情絕對不能表露出來。是覺得如果在這個場合里表露就算輸了嗎。
艾茉莉嫂子那邊也高明的把對面的敵意一一化解,我覺得女性真的是太厲害了。
只有我會被折騰的暈頭轉向。
不,不對。
男性都會被折騰的暈頭轉向吧。
「啊,這個茶點真好吃」
「發掘之前適度的補充糖分是很重要的」
知道內情的艾爾,帶著『請不要把我捲進去』的態度埋頭享受茶點。
對除了接下來要去發掘的隧道之外的一切都沒興趣的恩斯特,也無視我們躲在一旁吃茶點喝馬黛茶。
「咳咳!說起來,今天的工作是什麼?」
身為把我和艾茉莉嫂子撮合到一起的主犯,父親是自己也快受不了了嗎,他把視線轉向保羅哥哥改變了話題。
「要發掘過去的隧道」
保羅哥哥向父親說明了我們今天來這裡的最大理由。
「很久以前的隧道嗎。我是外行人所以不是很懂,但那麼久遠的隧道居然不會崩塌而是能一直保留到現今嗎?」
其實我也有這個疑問。
畢竟已經是一萬年前的隧道了。
「就算真的有殘留下來,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崩塌的隧道也沒人敢用吧?」
對父親的意見,大家都露出接受的表情。
「你怎麼看?恩斯特」
「威德林,他是?」
「在帝國認識的考古學者。接下來要在鮑麥斯特伯爵領內進行發掘活動,他就是責任人」
「原來如此。我也聽說地下遺跡只要挖對了就能拿到大錢」
既然領地內有那麼美妙的東西存在,領主當然要進行發掘了。
父親的看法似乎就是這樣。
恩斯特的變裝很完美,父親完全沒想到他是魔族吧。
「普通的隧道的話絕對已經崩塌了,但接下來要探索的隧道有些特別」
恩斯特拿出一張類似古舊海報的東西給我們看。
「很舊的紙啊。海報?」
「正確來說,是古代魔法文明時代的政府公報」
一萬多年以前的紙還能殘留下來也真是厲害。
是保存在魔族之國了嗎?
「這上面寫的是:『貫穿卡布琪拉斯山脈,讓廉價的運送大量人員和物資成為可能的大縱貫隧道』。這是在古代魔法文明時代不僅作為魔道具權威最為優秀,在其他領域也聲名遠揚的伊修柏克伯爵,和擁有即便與古代魔法文明時代的中心國家相比也不會輸的技術力的,地理位置位於如今鮑麥斯特伯爵領內的秋津州共和國,雙方一起拿出資金和技術合力挖掘建造的隧道。只是過去區區一萬年的時間是不可能崩塌的。不過因為入口被掩埋了,找起來估計會很困難吧」
「伊修柏克伯爵,記得就是讓我們在冒險者出道戰時吃了很大苦頭的那座地下遺跡的主人吧?」
「啊啊」
「也是那座遊樂園的……」
「啊啊……」
艾爾顯然還記得這個名字。
那個地下遺跡明明至少也是一萬年前的設施,可發現時卻完全沒有劣化。
如今仍舊在異次元中飄蕩的遊樂園也是一樣,用在這兩個地方的『狀態保存』魔法實在非常優秀。
如果那個魔法也被施加到了這次的隧道上,那麼只要找出隧道再把裡面堵塞的土砂清除出去,隧道就有可能馬上可以投入使用。
「當然,使用前要先讓提供情報的吾輩調查一番哦」
「這我知道」
這種時候不忘向我提要求恩斯特,真不愧是曾經和紐倫堡公爵組隊過的人物……我可以這麼想嗎?
用一句話來評價的話,就是『他的膽子還真不小』了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一天之內找到隧道,所以請在這裡過夜吧」
「這樣比較好,那麼大的隧道果然沒法在一天之內發現嗎?」
「這位老先生,雖然隧道的大致位置古代魔法文明時代的地圖上有記載,但畢竟已經過去一萬年了。地形可能已經變動,所以位置和預想中有巨大偏差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很麻煩啊」
從父親那裡得到留宿的許可后,我們向著現場出發了。
「這個是油門,這是剎車,這是掛擋……。手剎是做什麼用的啊?」
因為距離目的地有些距離,我又沒去過無法使用『瞬間移動』,於是我們決定乘坐之前發掘出來的魔導四輪車前往現場。
這種車不是燒燃料而是靠魔力驅動的,艾爾現在正一邊讀著操作手冊一邊進行試駕。
在這個世界開車並不需要駕照之類的東西,反正這裡是周圍沒有任何人的大草原。
就算突然摸方向盤只要記住駕駛方法就沒關係了吧。
該說是幸運嗎,艾爾的運動神經很好,他很快就能做到平常駕駛了。
我前世就考到了駕照,雖然之後經過了一段有證無車狀態導致的空白期,但稍微練習一下就能正常的駕駛了。
身體意外的很記得該怎麼開車。
如果再多練習一些時間的話,我覺得自己說不定甚至能在日本的道路上開車。
「我也想學」
「大家按順序練習啦」
「過去的人真是做出了很便利的東西呢」
雖然要說便利也確實便利,但車這種東西視類型而定,其實意外的是種如果沒有整備好的道路搭配就無法隨意使用的東西。
因為似乎是以路況會很糟為前提的,所以在魔之森地下發掘出來的車輛大多是類似吉普或大型卡車的車型。
說不定,當時如果不是這類車的話,就無法應對接二連三出現的糟糕路況吧。
「威爾,雖然很方便但這個坐起來會暈……」
恩斯特指定的地點是林克大山脈的山腳,這一帶幾乎都是地面無人整備過的無人地帶,魔導四輪車跑起來會產生可怕的搖晃。
連露易絲都因為暈車一副感覺很難受的樣子,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了。
「一萬年的時光流逝真是殘酷啊。即便是當時發展成度在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場所,如果無人照看的話就會變回大自然」
恩斯特因為和暈車無緣,正一個人在那裡寫論文。
「恩斯特先生,真虧你不會感到頭暈呢……」
暈車暈的最厲害的卡特莉娜,看到完全不會暈車的恩斯特后感到非常吃驚。
「吾輩小時候暈交通載具也暈的很厲害。但現在已經沒關係了」
恩斯特雖然不怎麼提起自己故鄉的話題,但偶爾還是會洩漏出這樣的情報碎片。
魔導四輪似乎已經理所當然的在魔族之國普及開來。
「還是會暈的人該怎麼辦?」
「吃防暈的藥物就好。各位要嗎?」
「希望你能事前給我們這個呀……」
恩斯特把治療暈車的藥物交給大家,吃了這個后所有人終於從暈車中解放了出來。
乘坐另一台艾爾負責駕駛的魔導四輪車的成員也拿到了這種藥。
話說,這藥還真有效。
看來魔族之國的製藥技術也很優秀。
「威德林先生似乎沒有暈車呢」
「是因為我在駕駛吧?」
其實在前世,我也有小時候暈交通工具暈的很厲害的記憶。
明明是這樣的,可考取駕照自己開車后就不會暈車了,真是不可思議。
「看來已經到了」
大約二十分鐘后我們抵達了指定地點,但現場就只是一處山坡而已。
樹木也生長的很茂密,不管怎麼看都不讓人覺得這裡地下埋藏有魔法文明時代的隧道。
是因為已經過去了一萬多年,導致隧道完全被埋進了山底下吧。
「雖然知道大致位置死這裡,但即便你們說要吾輩指出正確的具體地點,吾輩也還是辦不到的哦」
「只能把這一帶全部挖開看看了嗎……」
光是能找出一定範圍內的特定位置,就已經比其他冒險者和考古學者占很多優勢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開始了作業。
只是,這種工作並不是用魔法把土砂炸飛就可以了。
首先,用『風刃』將生長在山坡上的大量樹木砍倒然後回收進魔法袋里。
「可以當做木材和薪柴的材料……」
接下來,把岩石和土砂之類的東西一點點的挖出來回收。
「威德林先生,不能更大量的一次性搞定嗎?」
「不行,那麼做的話說不定會對地下的隧道造成損傷」
大學時代的朋友里也有專攻考古學的傢伙,他們告訴我發掘中運用重型機械時必須要慎重。
如果嫌麻煩一次性大量挖掘的話,難得的遺跡和出土品就會被破壞,現場也充滿『貴重的資料啊!』之類的怒罵聲。
算了,這次光是不用進行拿木刷慎重的將土層掃清之類的作業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吧。
「好普通」
「真好啊,艾爾你們都不用做這種普通的事」
隧道的搜索由我、卡特莉娜、恩斯特用魔法進行,艾爾他們只需要做偶爾跑來的翼龍或飛龍的對手就好。
林克大山脈是號稱準魔物領域的場所,這裡也存在把在山腳吵鬧的人類當做有食物出現看待的翼龍。
雖然和其他領域相比數量分佈的比分散,但這裡終究還是魔物的地盤。
危險的山道,以及雖然安全但費用高昂的魔導飛行船之外的移動方法,必須得想辦法找出來。
「如果有隧道的話,鮑麥斯特伯爵家就能靠那個持續賺到錢了」
維爾瑪說的沒錯。
人,是沒有利益就不會行動起來的生物。
「然後吾輩就會被認同,可以把精力更多的集中到發掘上去」
我是為了得到便利的隧道以及由此產生的利益,恩斯特是為了得到我的承認以便對遺跡進行進一步的發掘,所以我們兩個才這麼拼命的做著發掘工作。
「親愛的,殘土也要回收吗?」
「羅德里希的話,應該能找到某種用途運用這個」
記得他之前提過希望能對某些場所進行填埋來著。
這些土砂可以拿去完成這件事,所以沒道理扔在這裡浪費。
再說如果隨便丟棄堆放,導致下雨時引發泥石流我可受不了。
「唔———嗯,這裡也撲空了吶」
到黃昏時分我們已經挖過了相當範圍的土地,但還是沒有找到關鍵的隧道。
決定剩下的明天再繼續后,我們用『瞬間移動』飛回了鮑麥斯特準男爵領。
之所以沒有再次乘坐魔導四輪車,是因為大家都討厭肯定會再次出現的暈車現象。
反正只要去過一次目的地,從明天開始就能一瞬間飛到現場所以這也不是什麼問題。
雖然是難得的便利載具,但我也知道如果不進行道路整備的話這東西只會繼續被人討厭下去。畢竟,車只要走的路不好乘坐的人就會暈的很厲害。
除此之外還有防盜對策這個問題。
停在室外的車輛,運用魔法袋的話可以輕易盜走。
「還真是相當難找的東西」
「這個所謂的大致位置範圍太寬闊了……」
回到鮑麥斯特準男爵領后,我們和父親他們一起吃了晚飯。
事到如今,再怎麼說我老家的餐桌內容也改善了很多,已經和其他家相比也毫不遜色了。
和父親聊了聊今天的發掘作業的話題。
「已經過去了一萬多年,隧道也被埋沒了,然後在那上面形成了山和森林嗎」
「就算是被埋沒了,但過去居然從來沒有一個人發現過……」
「要是發現并使用的話,這塊領地就也會有大量客人到來了吧。這在我年輕時是難以想象的事」
是不敢想象吧。
光是維持狹小的鮑麥斯特騎士爵領,就榨乾了父親的精力。
僅僅是那種程度的工作他也需要拼上老命才能完成。
「現在的我,只不過是作為領主獨立的保羅養著的隱居老頭而已。所以會盡可能幫忙的。這麼說起來,克勞斯怎麼樣了?」
「他倒是很老實……」
雖然克勞斯是叛亂發生后我僱用的,但在我們前往帝國期間他好像也從羅德里希那裡得到各種詳細工作,然後光憑這樣就混的很好的樣子
在和布洛瓦邊境伯家之間的騷亂期間他得到了高額的賞賜,對於他來說那已經足夠了嗎。
「雖然羅德里希應該對他多少還抱有些警戒……」
即便對羅德里希這種級別的人物來說,過去曾經做出各種好事的克勞斯也是需要警戒的傢伙。
給予他各種詳細的工作,應該也是兼做監視。
「我覺得並不需要太擔心克勞斯」
「為什麼?」
「雖然和克勞斯反目,但我最近覺得自己能理解那傢伙了」
在父親看來,克勞斯的野心似乎已經算是達成了的樣子。
「包括鮑麥斯特騎士爵領在內都在推進對未開地的開發,與外界的交流也開始了。這就是克勞斯的野心。為了實現這份野心,那傢伙有著即便把我和科特排除也無妨的冷酷決意」
「就是說他現在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那個男人雖然會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但達成目的后就一切都結束了。他的頭腦很好。再加上年紀也大了,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應該都會老老實實的才對」
父親的臉上一瞬間露出苦澀的表情。
是對頭腦真的很優秀的克勞斯感到不爽吧。
自己明明落得失去一個兒子的下場,可克勞斯的孫子卻成為了村子裡的新代官生活的很好。
說不定,父親其實很嫉妒能力比自己強的克勞斯。
克勞斯最後救下了自己的孫子,自己卻沒能拯救兒子。
「總而言之,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也好克勞斯也好都將老去消逝。不過,隧道嗎。從地圖上看另一頭連接布雷希洛德邊境伯領的可能性很高,那麼順利的話應該也能幫助這塊領地變得更繁榮些吧。就個人而言,那樣一來我的零花錢也能增多了」
聊著這些吃完晚飯后,我來到在房子的後院里乘涼。
屋外,艾爾正在陪卡爾和奧斯卡練劍。
「艾爾,怎麼樣?」
我試著問了下兩個外甥有沒有劍術的才能。
「比威爾和埃里希先生更有才能」
「唔———嗯。雖然是這樣,但比較的對象太差勁了所以還是搞不懂呢」
我的劍術才能連捎帶的都算不上。
甚至讓被拿來和我相提並論的埃里希哥哥都顯得很可憐。
「繼續這麼努力下去的話,我想他們在武藝大會上應該能打到第三、四回戰吧」
「那我就放心了。是因為母親那邊是強力血統嗎?」
「應該沒有那種事吧。我父親年輕時參加武藝大會也才打到第二回戰就敗退了」
不知什麼時候,艾茉莉嫂子來到我身邊。
雖然想和她更多聊聊,但剛才還有埃莉絲她們在,其他人也都在看著。
但現在除了眼前的艾爾和練習劍術的外甥們外,周圍沒有任何人。
就是說我們可以兩個人單獨說說話了。
埃莉絲她們說不定是故意給我這個機會的。
「公公大人他,只要有時間就會陪他們兩個人練習」
父親雖然也沒有劍術才能,但教孫子們劍術的基礎還是沒有問題的吧。
「也向我和婆婆大人學了識字和計算。現在公公大人已經可以基本流暢的的進行計算了呢」
雖然本人說自己是很閒的隱居狀態,但父親不僅會去給擴張中忙碌的鮑麥斯特準男爵領幫忙,還要陪孫子們練習劍術和弓箭。
因為比看上去還要忙碌所以自己也得學習,這樣的父親說不定果然還是把科特那件事的發生歸咎為自己的責任了。
「這樣啊」
不過,這些推論我都不能說出口。
因為對父親很失禮。
「但是,這段時間再過不久也要結束了」
「結束?」
「是。卡爾和奧斯卡預定要交給我的老家」
卡爾成人后,會獲得從鮑麥斯特伯爵領分離出去的領地和騎士的爵位。
奧斯卡也預定成為那個新設的騎士爵家的侍從長,以這種方式來支持兄長,到那時為止,兩個孩子似乎都要交給艾茉莉嫂子的老家邁巴赫家撫養教育。
「不會太早了嗎?」
把還不到十歲的小孩子交給別人家養育,以我的感覺這麼做還太早了。
「哎呀,威爾君不是從更小的時候就開始一個人出沒于未開地了嘛」
「但是,我每天都有回家哦」
「也有偶爾不會回來的日子吧?」
「只是有時需要野營而已」
艾茉莉嫂子的語氣終於變成了只有我們兩個人在時的樣子。
艾爾現在正沉迷于練習中,他好像沒有聽到這邊的對話。
「雖然是早了點,但老家的父親說了絕對要這麼做」
新的騎士爵領,將繼承艾茉莉嫂子娘家邁巴赫家的家名。
因為同樣是騎士爵家所以實際上就是相當於多了一個分家,然後那個家還和鮑麥斯特伯爵家是親戚關係。
邁巴赫本家,似乎產生了這件事絕對不能發生什麼萬一失敗的危機感。
「雖然對家人應該關照……但父親似乎在謀劃著什麼……」
似乎已經有超過半數的家臣和領民離開了邁巴赫騎士爵領。
那本是一群因為是次男以下的孩子待遇立場都很糟糕的人,卻因為突然出現的機會有了新的居身之所。
「很辛苦啊」
雖然在我覺得外甥們還年幼,但成為領主就是這麼回事吧。
小時候我曾對父親和科特的做法抱有疑問,但在當事者本人看來他們也是在拼命創造結果。
「艾茉莉嫂子會跟著一起去嗎?」
「不。說我作為母親,是最有可能溺愛他們的人……」
「可是……」
我覺得這也過於嚴厲了。
而且,因為這種做法內心壞掉的的貴族也是存在的。
之前在王都遇到過很多奇怪的貴族,所以這種事我非常熟悉。
「這方面父親也考慮到了,說每隔一次程度的話我去見他們也無妨。但是……」
以每月一次的頻率前往位於林克大山脈另一邊的邁巴赫騎士爵領,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鮑麥斯特騎士爵領附近每週只有一班開往布雷希堡的小型魔導飛行船,而即便是坐那班船去到終點,也必須之後再換乘馬車走更遠才能抵達邁巴赫騎士爵領,所以這段旅程很耗費的時間和金錢。
就算現在富裕了些,要艾茉莉嫂子為了和孩子們見面每年必須拿出近二十萬銅分的交通費也太為難她了。
畢竟,她現在是寄宿在保羅哥哥家的食客的立場。
「雖然一切都如父親所願的發展做讓人羞愧,但我也只有威爾君你可以……」
也就是說,邁巴赫卿是在想方設法不讓艾茉莉嫂子繼續留在這裡而是去到我身邊的嗎?
如果是我的話,她和孩子見面時我可以輕鬆的用魔法接送她。
艾茉莉嫂子父親的邁巴赫卿察覺到了自己的女兒和我之間的關係,於是就產生了利用這段關係的想法。
比起硬把女兒召回老家替她尋找再婚的對象,還是讓她以非公開立場留在我身更能產生利益。
這雖是堪稱完美的貴族式思考方式,但他畢竟肩負著邁巴赫騎士爵領的家臣和領民們這些沉重的存在。
即便要利用女兒,也要為了家門,為了領民們打拼嗎。
「比起我的父親更像個貴族呢……」
「最近他好像特別煩惱……」
邁巴赫騎士爵領是塊小領地,已經沒有什麼開發的餘地。
能養活的人口數也達到了極限,甚至已經到了不能不把多餘的人口趕出領地的地步。
「雖然說著『我要去王都闖出一番天地』之類的話意氣風發的離開,但走的人有一半從此就失去了音信。即便最後流落到貧民窟,如果還活著那總算還好……」
說不定,其中有很多人早就已經客死他鄉了。
艾茉莉嫂子過去也曾對我說過,出嫁前曾很多次見過自己的父親為自身的無能為力煩惱不已的樣子。
「所以,他才說這次絕對不能失敗」
要對卡爾和奧爾斯進行進一步的教育,還要盡早從領民中嚴選出來的家臣與輔佐名紳交給他們,以便能高效的經營新領地并對其進行開發。
因為邁巴赫騎士爵領會送去多餘的領民,所以對新邁巴赫騎士爵領的開發是不容失敗的。
順便說下,這些都只有我不改變主意才能成立,他們甚至願意付出更大的代價。
也因此,只是把女兒獻給我程度的付出邁巴赫卿完全可以做出心平氣和的做出來。
「可以哦,來我家吧」
「因為是威爾君這邊更有實力,所以就算強行拒絕也是可以喲?」
「雖然我也不是沒那麼想過……」
在帝國內亂中,我見過太多雖然被品叛亂軍和解放軍翻弄但仍拼命保護自己的領地的貴族了。
當然,他們那麼做有害怕失去領地和爵位的原因,但同時也是出於要對領民們的生活負責的責任感才那麼拼的。
目睹過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后,我在心情上總是很難拒絕他們。
「不管在哪裡大家都很辛苦呢」
「請把其他事放在一邊,盡情來和我攀關係吧。再說,難得成為領主,就讓我依著自己的喜好決定好了」
「喜好?」
「把茉莉嫂子留在身邊,對我來說也正合適呢」
「威爾君你真的好奇怪哦。居然喜歡把這樣歐巴桑留在身邊……」
「有什麼不好的嘛。反正我認為這樣很好」
「那我就遵從鮑麥斯特伯爵大人的命令吧。但是,不要緊嗎?」
「哈哈哈,我可是鮑麥斯特伯爵大人哦」
雖然在艾茉莉嫂子面前很強勢,但那種氣勢只維持了一個小時都不到,回到住宿用的房間里我就漂亮的給埃莉絲她們跪下了。
嘛,反正我的力量什麼也就是這麼回事。
「事情就是這樣……」
對艾茉莉嫂子能留在自己身邊感到很開心這類個人感情絕對不能說出口,自己因為各種各樣的貴族的原因才變得非接受她不可,而且這也是為了我可愛的外甥們,我這麼殷切的向妻子們做了說明。
埃莉絲她們靜靜的聽我說著。
她們什麼也不說,反而讓我覺得有點恐怖。
「我並沒有什麼需要反對的理由」
「我也是」
「我也是哦」
「隨威爾大人喜歡就好」
「沒錯呀。我也沒有在這件事上插嘴的道理」
「噢噢!」
大家居然一口就答應了,這讓我發出開心的聲音。
「事到如今在意也沒用了」
「沒錯呢。但是,非公式場合里威爾做了什麼都得讓我們知道喲」
「『鮑麥斯特伯爵大人』夜裡偷偷溜出去和非公開的情人幽會什麼的,會讓羅德里希先生非常困擾的」
「也有警備上的問題。威爾大人要是遇到什麼就讓人頭疼了。這裡和周圍是近乎無人區的地方,要配置暗殺者很容易」
「就是這麼回事,在我們看來也覺得眼下的狀況需要有所改善」
「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
雖然被相當嚴厲的指摘了,但既然大家答應讓艾茉莉嫂子來就還好吧。
努力向大家下跪請求看來沒有白費。
「而且,既然和艾茉莉小姐有關,那就會讓人覺得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無可奈何?」
「是的。雖然只是心情上的問題,但這是很重要的是。畢竟,接下來我們要和她住在同一屋簷下了」
和討厭的人是沒法住在一起的。
貴族的妻子們當中似乎有很多那種關係的人,一邊變成那樣房子的里的氣氛就會變得劍張弩拔險惡無比。
另外因為是真正的貴族千金,埃莉絲大概能做到把這種事區分對待吧。
「威爾身上有和婆婆之間的關係很稀薄的部分,而消解那些部分的就是艾茉莉小姐」
「伊娜醬,這就是所謂的『年上屬性』哦」
看來我已經在各種方面被詳細解析過了,話說『年上屬性』……露易絲你是從哪裡學會這個詞的。
「不過,要是那麼說的話泰蕾莎也是吧?」
「不是。現在先不說,在帝國時的泰蕾莎絕對不行」
「不僅很纏人,還露骨的勾引威德林先生讓人火大的很呀」
維爾瑪和卡特莉娜,將過去的泰蕾莎評價的一錢不值。
埃莉絲她們肯定也是同樣想法吧。
「不過,那是在帝國的時候吧。現在呢?」
「現在很老實。無毒」
「這麼說起來,是已經沒有以前那種程度的厭惡感了呀」
如今的泰蕾莎,買了一棟我家附近的小房子安靜的住在那裡生活。
雖然出於保險起見也給那裡指派了警備,但她幾乎沒有來自外部的客人,只有我偶爾會帶土特產過去和她聊聊天。
「泰蕾莎小姐也有她自己的立場。但在艾茉莉小姐這件事上,情況並沒有複雜到那種地步」
雖然在我的感覺里已經足夠複雜了,但在埃莉絲眼中這並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嗎。
果然,貴族的世界真是各種麻煩。
「去到我們那邊后我想把她當成女僕長來對待就可以了。用這種名分把情人留在身邊的貴族也很多」
形式上是管理女僕的身份,但實際上是貴族的情人,這樣的女性很多。
決定這樣女性的孩子,已經再次生下新孩子的身份好像都是作為家主的貴族的權限,所以不會有外人對此多插嘴。
「艾茉莉小姐那邊就由親愛的你自己傳達吧,那麼明天也要進行發掘作業,就早點睡吧?」
再怎麼說今天也不能去那間小屋了,於是我決定為了明天早早就寢。
如果這時還滿不在乎去幽會,感覺即便是埃莉絲她們也會發非常恐怖的火。
「今天也幹勁十足的發掘吧!」
隔天早上,我們用『瞬間移動』飛到現場再次開始發掘。
雖然恩斯特還是老樣子活力十足的,但艾爾那邊就好像很睏不停的擦眼睛。
「配卡爾他們練習很累嗎?」
「不是。還記得我是和誰住同一個房間嗎?威爾」
「啊啊……」
姑且擔當了監視工作的艾爾和恩斯特住同一個房間。
「到深夜為止,他一直在調查什麼書寫什麼。因為很在意弄得我也睡不著……」
「艾爾文你的說法真是奇怪。吾輩只是為了今天在計算推測隧道埋沒的地點而已」
恩斯特手上現在就握著記載了那些情報的這一帶的地圖。
「扎實的解析,會誕生未來的大成果哦」
「雖然確實是那麼回事……」
給我去普通的睡覺啊,艾爾似乎很不滿。
只有恩斯特一個人情緒微妙的興奮,繼續用魔法對推測地點進行發掘。
幾千,零零散散的來了好幾次翼龍和飛龍,結果全都北伊娜的投槍、維爾瑪的狙擊、露易絲和艾爾的攻擊變成的素材。
「導師要是也在就好了」
「還有布蘭塔克先生」
「那兩個人現在很忙嘛」
那兩個人,現在有奔赴這樣那樣的地方就帝國內亂進行說明的工作。
不過與其說是說明,其實『類似演講的工作』這種說法更合適吧
這裡是娛樂比地球少得多的世界,所以喜歡這類話題的人很多。
我作為地方領主很忙碌,所以這類事就落到了和我不同的那兩人身上。
尤其是布蘭塔克先生,在布雷希洛德邊境伯的要求下他現在簡直就是東奔西走。
布蘭塔克先生的大名更廣為人知的話,僱傭他的布雷希洛德邊境伯家也能更加安泰吧。
一時間甚至有人甚至提議讓布蘭塔克先生繼承自己的爵位成為貴族,但這種做法被當事人本人拒絕了。
『說什麼可悲的話呢,為什麼我非得像伯爵大人你那麼辛苦不可』
現在已經年過五十的自己成了貴族的話,自己死後領地變得不安定的可能太高。
既然到了自己孩子的那一代可能被擊潰,那就沒有勉強當貴族的必要,這大概就是布蘭塔克先生的真心話吧?
「差不多開始覺得膩了呀」
把風魔法弄成鑽頭的形狀挖坑山坡。
考古學者的恩斯特原本就很擅長這種魔法,因為也不是多難所以我們三個就能不斷把山坡挖開。
但對這種手工作業完全不覺得辛苦的恩斯特先不說,卡特莉娜似乎已經挖夠了。
「卡特莉娜大人,發掘就是連續進行質樸的作業。正因為如此,當有什麼東西出土時的那份感動才讓人難忘」
「不起眼的過去的餐具,或者生鏽的劍之類的?」
「那樣的道具古代的人到底是怎麼使用的?光是思考一下就很有趣了吧」
「這興趣和我實在不和呀……」
前世上大學時,我也認識些取得了學員資格,暑假里就跑去做遺跡發掘方面實習的同級生。
雖然他們因為都喜歡考古所以樂在其中的樣子,但至少從我聽到的詳情來看,我感覺不到得那種事有什麼有趣的。
每個人這方面的嗜好都不同,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那還真是遺憾。噢!終於出現了!」
挖開的地面中,擬似隧道邊緣的人工建築物的一部分暴露了出來。
被埋沒了一萬多年的巨大隧道終於顯露了身影。
「話說,在這樣的深山里沒人能找得到吧」
「這一萬年中,崩塌的土砂聚集起來變成了山,然後那上面又長出了樹林。正可謂自然的力量!」
雖然不到『愚公移山』的程度,我們也挖出了雖然小但幾乎是一座山的土砂,那麼迄今為止都無人能發現這條隧道也是理所當然的嗎。
「把入口前的土砂全部移除吧」
「明白了呀」
「卡特莉娜突然有了幹勁啊」
「再怎麼說,還是會對裡面會發現什麼很在意呀」
那個確實讓人在意。
我也有了幹勁,將三人作業清理出來的埋沒隧道的土砂和樹木,全都裝進了魔法袋。
「真是誇張的容量呢……」
是因為在帝國內亂中經常使用魔法的緣故吧。
我的魔力又有了顯而易見的增長。
「即便是魔族,也很少有人擁有這麼龐大的魔力」
「說是這麼說,但還是贏不過恩斯特」
「吾輩雖然經常逃掉魔法的修煉,但也還是擁有在魔族之國中排行前五之內程度的魔力」
「真虧你能離開那個國家」
對擁有如此魔力的人,我認為國家是不會放手的。
「所以,吾輩才秘密偷渡出國」
為了發掘遺跡,甚至無視國家規則。
恩斯特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真正的學者。
「馬上進去吧」
入口處的土砂遺已經被完全清除。
剩下的就只是進入隧道而已了。
「沒有魔物之類的東西嗎?」
「不可能會有的」
對艾爾的擔心,恩斯特給與了完全的否定。
保險起見所有人進入時還是保持了警戒,但裡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我馬上使出『光亮』魔法確保照明。
艾爾和維爾瑪也為了保險起見點燃了預備用煤油燈。
「都一萬多年了卻很乾淨啊」
「所以吾輩不是說過了嗎。這個,可是國家級大開發項目的成果。看看這個」
恩斯特邊這麼說,邊觸摸隧道壁確認視覺和觸覺的感受。
隧道壁是混凝土材質的。
「過去的灰泥?」
說出混凝土這個詞的話,直覺很好的恩斯特說不定會對我的真實身份察覺到什麼。
所以特意改成了灰泥這個詞。
「是很相似的東西。這個,是名為混凝土的建材。再詳細點說的話,這是一種用在希望不要輕易損壞的設施上的『特殊混凝土』」
「所謂特殊,是只講混凝土的建材和什麼東西混在一起使用嗎?」
「鮑麥斯特伯爵是個優秀的學生啊。啊啊,你不是成功合成過極限鋼嗎。和那個是一樣的」
在通常的混凝土里加入少量的奧利哈路岡和秘銀,以及其他十幾種稀土類素材。如此一來,能建造歷經一萬多年也不會毀壞的隧道的建材就完成了。
「另外,這處隧道的建造上伊修柏克伯爵有參與。他的『超狀態保存』也是這處設施仍然活著的原因之一。還有,就是這裡面應該埋入了極限鋼製成的鋼筋吧」
原來如此,建造這條隧道時使用了埋入極限鋼鋼筋的特殊混凝土,所以這地方堅固到可怕嗎。
「既然如此,這裡很快就能投入使用了?」
「應該沒有問題才對。但可以的話希望能先讓吾輩對這裡調查一個月左右」
「那個倒是無妨」
就算說可以很快投入使用,也不是立刻就把這條隧道開通了。
得先和王國做好疏通,確保黑暗隧道內的照明手段,對隧道的所有地方進行安全檢查,制定警備體制和對使用者進入、離開領地時進行盤查的部署并確保相關人員。
另外,出口側的貴族們如果也做好上述準備就沒意義了,所以也得配合那邊的情況。
如果突然來一句『我們開通了條隧道請隨便使用吧』的話,只會導致走私和犯罪者偷渡入領的情況橫行。
雖然前世時總有人批判政府職員的行政工作速度遲緩,但那類工作大多就是很花費功夫和時間的東西。
「首先,是探索這里能深入多遠嗎……」
「話說,還真是寬闊的隧道啊」
「政府公報上,寫著光是單側就有五條車道的寬度」
用『光亮』照亮后,發現地面畫著日本常見的交通白線。
不僅連大型卡車也可以輕鬆通過寬度的車道有十條之多,甚至連故障·事故車輛用的緊急車道也有。
「(就像地球的高速公路一樣……)」
既然是“那個”伊修柏克伯爵和瑞穗人的祖先建造的東西,建造時會幹勁十足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吧。
「順便說下,照明裝置似乎也是有的」
天花板里,以相等的間隔距離埋入了魔導燈。
「多半,隧道深處有提供魔力用的魔晶石吧」
除此之外,替換空氣用的通氣口也按照一定間隔設置了。
恩斯特推斷,在什麼地方肯定安置有為這些東西提供運轉用魔力的魔晶石。
「原來如此……」
我馬上取出魔導攜帶通信機聯絡了羅德里希告訴了他這邊的情況。
『鄙人馬上送警備隊過去』
聽說有能夠使用的大隧道存在,讓魔導攜帶通信機另一頭的羅德里希的聲音聽上去非常開心。
「交給你了。警備隊抵達前我會盡可能進行調查測量的」
「說要測量,是用走的嗎?」
「不,魔導四輪車就是為了這種時候存在的」
分乘上兩輛魔導四輪車后,我們向著隧道的深處出發。
這次因為走的是有著完美鋪裝的公路,所以誰也沒有再暈車。
「好舒服———!」
艾爾邊駕駛邊把頭從車窗探出去,一個人興奮起來。
「操作比想象中簡單呢」
第二輛車由露易絲代替我掌管方向盤,她的運動神經原本就很好,結果很快的能做到順利駕駛,讓車以同樣的速度跟在艾爾那輛後面
「啊咧?好像有什麼東西?」
在隧道中前進了一會后,發現了被人留在道路一側緊急車道里的十幾輛車和卡車。
我們下車上前調查,打開車門后發現車鑰匙依舊插在方向盤上。
「恩斯特,這是?」
「唔———嗯」
恩斯特從自己用的魔法袋里取出一份數百張紙張構成的資料。
飛快的瀏覽了一番后,他找到了某個項目開始說明。
「看來車主遵守了緊急災害時的避難手冊」
「緊急災害時的避難手冊?」
「地震之類的災害時如果乘坐魔導四輪車避難的話,也有因為餘震讓車輛撞上隧道內壁的可能。這種時候,要把自己的魔導四輪車留在應急車道,并為了讓救援隊之類的人更容易行動把鑰匙繼續插在駕駛席上。手冊上是這麼記載的」
「好奇怪的規矩,高價的魔導四輪車被盜走了怎麼辦?」
在如今這個時代,一般人的想法都和艾爾一樣。
除了恩斯特外所有人都表示同意。
「古代魔法文明時代的文明程度,比現在的魔族之國更高。所以在遇到災害之類的緊急事態時,對國民提出的有節制的行動的要求大半都會得到響應。再加上有防盜保險,所以大家都會毫不在意的遵從上層的命令吧」
「保險是什麼?」
「每月交出一定金額的費用,如果遇到什麼情況時就會有人來補償你損失的制度」
「不太明白。與其那麼做,正常存出下次購買用的資金不好嗎?」
「每月支付的費用,都是微不足道的數額」
「那樣的話,我覺得會出現車變舊了就故意讓車被偷走,然後用拿到的錢去買新車的人吧……」
「雖然不能說沒有,但這種機制只要能在這些方面高明的經營就可以獲得利益」
露易絲似乎對保險制度的機制抱有疑問。
的確,在現在的琳蓋亞大陸經營保險公司的話說不定很難吧。
「那個叫保險的制度先不說,總之當時的人們是因為某種理由才把魔導四輪車停在緊急車道上后跑到隧道外面去避難的。他們出去后不久,隧道就因為某種理由被埋沒了嗎?」
「那個某種理由,應該就是讓古代魔法文明崩潰的大爆炸吧」
古代魔法文明的中心國家曾進行大規模魔導裝置的實驗失敗引發了爆炸,結果中心國家和首都周邊地區被消滅,整個文明也因為之後的混亂崩潰了,恩斯特這麼說明道。
「發生了那麼厲害的大爆炸,真虧這條隧道還能沒事呢」
「可以想象,隧道應該是在災害相對比較早期的時候就被堵住了兩側的入口。這裡原本就建造的很結實,而且又被施加了『超狀態保存』魔法」
在古代魔法文明崩潰時期被掩埋,之後又因為一些原因沒有重新啟用。
於是堵住出入口的土砂量越來越多,記得隧道存在的人卻越來越少,最後這裡終於變成了遺跡嗎。
「真虧這些魔導四輪車也能留了來」
「『超狀態保存』的效果是遍佈整個隧道內部空間的,而且出入口又正好被堵住了」
否則被風吹個一萬多年的話,即便是魔導四輪車也不會平安無事吧。
而且在朽壞之前,就有可能被盜掘者們拿走了。
被留在應急車道中的魔導四輪車,幾乎都還能正常發動。
完全還保持著當年的狀態。
裡面既有幾乎是新車的轎車,也有明顯使用了很久的卡車。
「車輛的回收就交給羅德里希派來的警備隊好了。我們繼續深入吧」
這麼想著的我們準備返回自家的魔導四輪車,但不知為何只有艾爾和大家拉開了距離再次打開車輛的車門在看什麼。
「艾爾,你在看什麼?」
「威爾,古代魔法文明時代的書籍好厲害!」
艾爾正在看的,是類似銅板印刷而成的寫真周刊的東西。
這是類似日本的《○RIDAY》或《○ocus》的雜誌,上面除了刊載了歌手或演員在夜裡和戀人偷偷幽會,政治家或貴族瀆職之類的八卦外,約定俗成的印有封面偶像的泳裝照和裸照的頁面也有。
「真是美妙。這個要是不帶走就太浪費了吧」
艾爾,對自己發現的雜誌中的寫真偶像的裸照完全沉迷了。
既然是被扔在了車里,那車的主人應該覺得這東西沒有在避難時帶上程度的價值。
在日本,這類雜誌也屬於看完就扔的東西。
「廉價雜誌啊。魔族之國也有類似的東西」
在熱心鑒賞寫真偶像裸照的艾爾身後,恩斯特一邊窺視雜誌內容一邊這麼說道。
「魔族之國也有嗎」
「只是,上面禁止刊載裸體寫真」
「為什麼?」
「女性團體對這個很啰嗦。說是踐踏了女性的人權」
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類似的話題。
「當權者有一半是女性,所以政治家們也不等不顧及她們的意見。另外,對風俗業的禁止也從數十年前就開始了。雖然一部分男性公民們,提出了這正是導致少子化現象的原因,但這種事很難進行驗證。再加上因為剛才提到的禁制,導致地下出版的寫真集,經營違法風俗店的情況橫行。這類問題自古以來就屬於非常難以解決的問題啊」
真的是,好像在哪裡聽說過的話題。
「艾爾,這個你還是拿回家看去吧」
「就是因為不能帶回家去,才要在這裡看啊」
遙因為無法成為戰力所以沒參加這次的發掘,而是留在家裡準備結婚儀式。
艾爾因為還有護衛我的工作,那方面的準備就交給她一手包辦了。
「這種程度的東西,拿回去光明正大的看不就好了嗎」
「不!會惹遙小姐發火的!」
「你到底有多怕老婆啊……」
「威爾,我才沒有怕老婆!」
連看個H寫真都擔心會觸怒老婆的人,會被認為是妻管嚴也無可厚非吧
畢竟我可是……啊啊,就算沒有H寫真什麼的也沒關係嘛。
我告訴艾爾快點回來駕駛魔導四輪車,然後準備離開這個場所。
「威爾你也會害怕惹埃莉絲她們生氣吧?」
「怎麼會,突然之間你說什麼呢……」
身為伯爵,有五位妻子一名情人的我會怕女性?
才沒有那種事。再說H寫真什麼的,我真的覺得沒必要嘛。
「威爾,那是真心話嗎?」
「這不是當然的嗎」
「這個雜誌,上面寫著本週是COSPLAY特集什麼的……雖然不清楚COSPLAY是什麼意思,但似乎很有趣呢」
「出土品的權利是屬於我這個領主的。艾爾,有需要時就來向我借閱吧」
因為產生了點興趣,保險起見還是帶走好了。
說不定,我們能從裡面發現什麼文學上的價值。
「了解」
我匆忙把周刊雜誌收進魔法袋中,然後向著隧道深處出發。
當然,H書的事對埃莉絲她們保密了。
「很長的隧道啊」
在照明只有四輪魔導車的車燈的情況下,兩輛車向隧道深處駛去。
之後不僅是緊急車道連普通車道上也出現了被拋棄的車輛,於是我指示負責駕駛的露易絲減低速度。
我們已經以平均四十公里的時速行進了半天,走過了大約四百八十公里的行程。
雖然覺得這條隧道還真是漫長,但翻越林克大山脈的話走山路光是單程就得走上一個半月呢。
所以隧道這麼長也是理所當然的。
「找到了吶」
終於,我們在隧道的一邊發現了一扇寫著『相關人員外禁止入內』字樣的門。
「打開了哦」
卡特莉娜使出久違的『開鎖』魔法打開了這扇門,進到的房間內部有一顆巨大的魔晶石,以及與之相連接的周邊機器。
「似乎沒有故障。那就補充下魔力好了,就像這樣……」
魔力耗盡的魔晶石被恩斯特注入魔力后,馬上回復了赤色的光輝。
走出這個房間后,發現隧道內的魔導燈和空調裝置已經復活了。
「原來如此,這麼一來隧道里就變得明亮了」
再怎麼說做了半天車大家也累了。
於是當天我們就在這裡野營,隔天早上又再次乘坐魔導四輪車向前行駛。
目標是另一頭的出口。
「駕駛很簡單,沒有馬那麼難」
在能夠運用魔銃甚至可以對其進行整備的維爾瑪看來,駕駛魔導四輪車似乎根本算不上什麼難事。代替艾爾接過方向盤后,她很虧就能做到熟練駕駛了。
「嗯?熄火了嗎?」
「好奇怪啊……」
「想要換擋的話,必須更慢的把檔桿推回去」
另一方面,和露易絲交換的卡特莉娜從一開始就頻頻讓車聯熄火。
這種魔導四輪車,似乎不存在自動擋車型。
我想起自己也是因為前世時開的都是自動擋車,導致最開始駕駛是接連熄火了好幾次。
「這樣嗎?」
「對對。其實熄火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不用焦慮。駕駛上一段時間后,馬上就能習慣了」
「是」
雖然最開始時頻頻失誤,但感覺卡特莉娜也能很快就正常的駕駛了。
「不過,這隧道真的很長呢」
卡特莉娜也習慣了駕駛后,這次又換伊娜來。
她的運動神經和露易絲一樣好,也馬上就能正常的進行駕駛了。
「是通往布雷希洛德邊境伯領嗎?」
「參考恩斯特的資料做出的地圖上是這麼顯示的」
坐在副駕駛席上的我拿出一張手繪地圖確認。
略微靠近東部小領主混合領域后,按照計算我們應該會在布雷希洛德邊境伯領的山腳下離開隧道。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作為隧道另一端出口的持有者交涉或辦起各種手續時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到頭了哦」
「那麼,暫且留在這裡待機吧」
突然把堵住另一側出口的土砂移除的話,說不定會引發各種麻煩的問題。
現在,到羅德里希派遣來的警備隊調查周邊、回收完魔導車輛前我們就留在這裡待機吧。之後只要和恩斯特卡特莉娜一起協力展開作業就好。
「保險起見先確認安全也是必要的」
因為這些緣故,這次只有我們三人回到了隧道里。
途中,我發動『探知』『感知』『探查』等的魔法,確認隧道的破損情況和內部有沒有受損的地方。
「不愧是伊修柏克伯爵,真是美妙的工程」
恩斯特也獨自用聲吶探知一樣的魔法調查隧道的狀態。
這個魔法好像是屬於風系統的。看來他除了操控人精神的闇魔法外,也擅長風系統魔法。
總覺得,這是種發掘遺跡時最派得上有用場的魔法。
「吾輩也能使用一部分土和水的魔法。或則對吾輩來說基本無用。也牛市野營時可以拿來生活的程度吧」
除了作為魔族特性魔法的闇意外,恩斯特似乎只會發掘遺跡所必須的魔法。
在某種意義上相當乾脆直接的思考方式啊。
「當家大人!」
就在我們一邊檢查一邊折返的途中,帶著數百名警衛兵的托馬斯和尼古拉斯出現了。
「原來如此,這還真是處很厲害的古代遺跡呢」
托馬斯似乎擔當警備隊長,尼古拉斯是副隊長。
士兵們動作立刻動作迅速的開始了回收車輛的作業。
「人員又增加了嗎?」
「是的,因為鮑麥斯特伯爵領發展的很迅速呢」
所以這裡總是在僱傭新家臣,然後根據個人的人格和能力給予他們相應的職務。
因為要守護的場所很多,新搬遷過來的人也不少所以現在治安稍微有點差,所以當務之急是趕快編制出警備隊和諸侯軍。
「現在,我們幾個也被當成老資歷幹部啦」
「後輩那邊的人數已經壓倒性的多了呢」
「其實,連我家資歷最老的羅德里希,入職也還不到五年啊」
托馬斯他們的在職時間則和托利斯坦他們沒什麼太大區別。
「話說回來,居然是這麼巨大的隧道嗎。警備起來似乎很辛苦啊」
「出口側的土砂還沒移除呢,那個結束后隧道的所有權就會分割出去一部分。一般警備、管理上的責任也會有被人來分擔的,所以辛苦僅限現在啦」
「啊啊,因為所有權是雙方共享的嘛。話說,對方如果是布雷希洛德邊境伯大人的話交涉起來應該很輕鬆吧?」
隧道貫穿了林克大山脈。
這座林克大山脈,姑且也是有所有者的。
從山頂開始的南側屬於鮑麥斯特伯爵領,剩下的屬於布雷希洛德邊境伯領、以及小領主聯合中某人的領地。
只是,林克大山脈本身很難考山道登頂,而且還是飛龍和翼龍的住處,其他兇暴的野生動物也很多。
所以要是問有沒有實際真正支配了這裡的貴族的話,回答是NO。
「和布雷希洛德邊境伯大人平分嗎?」
「我們是發現者。至少應該能獲得到動力室為止的部分」
安置了作為隧道內的魔導燈和空調設備能量源的那塊魔晶石的房間,是隧道的重要設施所有權絕對要拿下才行。
「那麼,的迅速進行有效支配了」
因為經歷過和布洛瓦邊境伯的紛爭,托馬斯對這種事理解的很快。
他不僅會幫忙做車輛的回收和對隧道的檢查,還會合理配置警備兵們對隧道進行有效支配。同時讓警備兵們進行駕駛魔導四輪車的訓練。
「希望可以配備一定程度的這種載具啊」
「就那麼做吧」
這條隧道實在太長了,所以必須有應對車輛無法移動這類緊急事態的手段。
雖然用馬也可以嗎,但那個需要很多時間準備吧。
「終於,要挖開出口一邊了」
托馬斯他們到來三天后,我們做出了隧道所有地方都安全的判斷。
入口和各要所都配置了警備兵,他們會駕駛著剛學會的魔導四輪車定期進行巡邏。
安置魔晶石的動力室也分派了警備人手,於是我們終於要開始挖掘出口側的土砂了。
「不管怎麼挖,怎麼挖,土砂還是會流下來……」
時間過去了一萬年,說不定出口那邊也積累了大量土砂甚至形成了小山。
大量挖出的土砂全被裝進了魔法袋,積滿后就連他入口處的部分一起交給羅德里希。
「把這些土砂用在填埋工程上吧」
羅德里希果然在計劃進行填埋工程。
用『瞬間移動』飛到填埋現場,把取自隧道出入口的土砂倒下去,砍到的樹木也作為木材賣給商人。
因為領地內龐大的建築需求木材正處於再多也不夠用的狀態,於是商人們很開心的買下了。
「注意不要讓自己被活埋了,繼續挖掘吧」
出口側的土砂,已經處於就算挖出坑也會馬上有新土砂落下復原的狀態。
這麼反復挖掘了一段時間后,出口處終於開始能看到陽光了。
「是光!」
隧道開通時漏進來的陽光,讓所有人都很感動。
「確保通道」
我們繼續清除除了更多的土砂,看來堵住出口的土砂果然也變成了小山。
將這些土砂全都清理光后,隧道終於實現了再開通。
「雖然是開通了……」
「好悠閒的地方呢……」
最先衝出隧道的露易絲,看到眼前的光景露出藏不住的震驚神色。
這裡似乎是位於某座深山中的鄉下農村地帶,有數名農民正悠閒的在田地中耕作。
「哎呀呀,還在想山坡怎麼突然不見了,原來有個洞窟嗎」
「得去通知當家大人呢」
「那些人是地底人嗎?」
突然開通的隧道讓他們很吃驚,一個農民速度飛快的跑去通知領主了。
「啊咧?這裡不是布雷希洛德邊境伯領吧?」
「當家大人,是代官地嗎?」
我和托馬斯他們看到出口處的鄉村后,也震驚不已。
雖然總有種討厭的預感,但最後居然真的和預想的一樣被捲進了貴族特有的麻煩中,這件事我在這個時間點還沒能想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