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繁体中文

轻之国度

 找回密码
 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11450|回复: 33
收起左侧

[HJ文库] [岡沢六十四]堕落邪恶组织,拥抱美少女大胜利!!5[台/简]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8-1-4 21:4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Castaway 于 2018-1-13 22:06 编辑

书名:堕落邪恶组织,拥抱美少女大胜利!!⑤
----------------------------------------------------------------------
作者: 岡沢六十四
插画: むっみまさと
扫图: 只会手机拍照的Castaway
录入: 只能手机打字的Castaway
修图: 只会调高亮度的Castaway
校对: 边打字边校对的Castaway
轻之国度 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尊重翻译、扫图、录入、校对的辛勤劳动,转载请保留信息
 
------------------------------------------------------------------------


目录
序章 运动型屁股失踪了
第一章 运动型屁股回老家
第二章 运动型屁股陷入迷茫
第三章 运动型屁股结婚
第四章 运动型屁股觉醒
第五章 运动型屁股做出宣言
终章 运动型屁股回归
后记





PS:第五卷告一段落了,我休息几天就会开第六卷了,大概会在17号左右开(话说有木有修图大大能帮忙补补那条缝...看起来特别扭啊)

评分

参与人数 1轻币 +15 收起 理由
彈殼虎 + 15 感謝錄入

查看全部评分

 楼主| 发表于 2018-1-4 21:4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astaway 于 2018-1-13 18:01 编辑



序章 运动型屁股失踪了
『——丝卡蒂退出屁股团了!』
这项报告,一口气吹散我悠哉的心情。
最大的邪恶组织阿萨谢尔银行的社长,斑鸠青盛。他是我遇过的最难缠的人,即使我们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他仍在我们组织里遗留了其他问题。
那就是丝卡蒂的事情。
身为邪恶组织屁股团的成员,丝卡蒂被迫在与斑鸠先生的战斗中站上最前线,并且比任何人都拼命战斗。
然而斑鸠先生的组织力、谋略、人格与MT能力实在过于强大。丝卡蒂不仅输得一败涂地,还丧失了自信。
造成的结果,就是美夜刚才打来的那通电话。
「……可恶!」
结束和斑鸠先生的会面后,我一面冲出阿萨谢尔银行的总公司,一面咒骂道。
我对自己毫无长进的轻率感到恶心,同时回想起因为刚刚结束与斑鸠先生的战斗而遍体鳞伤,在意识朦胧的情况下被丝卡蒂抱着时的事情。
「呜、呜啊、呜啊啊啊啊…………!」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不是哭了吗?她不是哭了吗!
平常个性冷静的丝卡蒂,居然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这样的她,怎么可能隔天就马上恢复平稳的生活呢?
连这种事情都没发现的我,就这样为了疗伤躺了一个星期,等好不容易能起床后,第一件做的事情居然还是立刻去向斑鸠先生打招呼?
我是笨蛋吗?居然完全没在注意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事物?
等电车一开进离屁股团基地最近的车站后,我立刻跌也似的冲下月台,跳上停在停车场的摩托车。
一抵达基地,屁股团的伙伴们便各自以凝重的表情迎接我。
「正人……」
美夜将一封原本放在丝卡蒂房间里的信交给我。上面写着「退团申请书」。

本人丝卡蒂·W·东乡,因为体会到自己能力与精力的极限,在此请求退出屁股团。

内容只简洁写了这些事情。
「……丝卡蒂,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尽可能冷静地压低音量问道。无论再怎么气自己的愚蠢,也不能大吼大叫的对美夜他们乱发脾气。
「正人今天早上出门后,她就突然不见了……因为正人这几天都卧病在床,所以大家都顾着担心你……」
如同前面所言,在上次的泳装大赛结束后,我几乎整整一个星期都躺在基地里疗养。
原因是那场与斑鸠先生的战斗,让我全身布满了挫伤、扭伤、擦伤和割伤。此外或许是由于在那种遍体鳞伤的状态下淋了雨,我之后还染上了感冒,一直卧病在床。
幸好没有严重的外伤——这很可能是因为斑鸠先生手下留情——造成最严重的伤,反而是打斑鸠先生时导致的左手腕骨折这种可笑的结局。
这段时间,丝卡蒂也和美夜与缓花轮班照顾我,替我送饭或擦身体。
丝卡蒂一直到今天才离开,是为了亲眼确认我痊愈吗?
「……那么,其他人呢?」
「我请佐藤先生他们去基地周围搜索了,他们和附近的居民交情很好,所以比较容易收集目击情报,团长和珍珠冈则是去学校,或许丝卡蒂有去那里也不一定。」
那两人和丝卡蒂念同一间学校,所以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然后美夜留在基地负责指挥和联络我,大家都非常俐落地在行动。
「既然如此,那缓花呢……?」
缓花是指岸我缓花,在战斗力方面她与美夜、丝卡蒂同为屁股团的主要战力,在战斗时总是表现得极为勇猛的她,目前正在——
「丝卡蒂大人!你在哪里啊啊啊!?」
缓花将庭院里的大石头翻了过来。又不是木虫,怎么可能躲在那种地方。
「……缓花真是可爱呢。」
啊,美夜好冷静。
———————*——*——*———————
缓花少根筋的行为,似乎正暗示了搜索的困难程度。即使持续至夕阳西下,还是完全找不到丝卡蒂的行踪。
为了厘清状况,我决定先召集屁股团成员回基地。
「我去问了派出所的警员,他们都说没看到类似的人。」
「车站站员也一样,虽然也不是没有看漏的可能性。」
「我刚刚已经联络市区的成员,请他们帮忙搜索了。」
以上是来自沙伍德资深成员组的佐藤先生、铃木先生和田中先生的报告。不愧是大人,果然拥有广阔的人脉。但即使如此,依然无法掌握丝卡蒂的行踪。
「她也没去学校……」
珍珠冈那里也没有好消息。虽然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穿女生制服的样子,不过坦白讲我现在根本没余裕去在意这种事。
在搜索的过程中,我就隐约猜到会有这种结果了。
丝卡蒂的MT能力「布伦希尔德之铠」拥有超高速的飞行能力。只要她有那个意思,无论是要飞到九州或北海道都轻而易举。
基于丝卡蒂的能力特性,只要一失去她的行踪,要再找到她就非常困难。至少像这样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进行地毯式搜索,也只会徒劳无功。
「呜咪……丝卡蒂…………」
团长也前所未见地消沉。
屁股团是由团长和丝卡蒂创立的邪恶组织。过于喜欢屁股的团长,看上拥有美妙运动型屁股的丝卡蒂并和她成为朋友,这就是屁股团的起源。
之后我加入了屁股团,沙伍德和美夜也成为伙伴,在缓花和珍珠冈等疯狂帝王的成员们入团后,现在我们已经成了连斑鸠先生都认同的组织。
明明在至今所有的战斗中,丝卡蒂都和大家一起奋战到最后一刻……
「……我想到一件事。」
美夜低喃道。
「我们的基地不是建在山里面吗?因为周围都是森林,所以外人一跑进去绝对会迷路……」
遇难。
集合在这里的所有人脑中,想必都浮现出这两个字。
不过请大家等一下。就像我刚才说明的那样,丝卡蒂拥有「布伦希尔德之铠」,换句话说就是有件「能穿在身上的喷射战斗机」。无论在多深的山中迷路,只要一飞就能逃出那里……
「……自杀。」
现在已经不是确认是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了。
「我去组织一支搜索队。」
「等等,佐藤先生!太阳已经下山了!这样可能只会增加遇难人数!」
混乱在众人中扩散。
不对,等等,冷静一点。别什么都往负方向想。应该还有其他线索。丝卡蒂可能去的地方……
「有这种地方吗……?」
丝卡蒂在搬到屁股团的基地前,应该跟我一样住在学校宿舍。不过珍珠冈和团长已经确认她不在学校了。
下一个可能是丝卡蒂的老家,但丝卡蒂在我们屁股团第一次和正义组织MINOS战斗时,就已经寄了断绝血缘关系的切结书给老家。
而且还没考虑到她家复杂的家庭状况。总之丝卡蒂应该不可能回老家。
这么一来,就更想不透她去哪里了……?
「……啊。」
说到丝卡蒂的老家,我不是最近才和丝卡蒂的家人见过面吗?
芙蕾雅·W·东乡。
隶属于虽然是邪恶组织但同时也是日本屈指可数的大企业——阿萨谢尔银行的偶像部门,一位正在当偶像的女孩子,前阵子我们去向阿萨谢尔银行的社长斑鸠先生打招呼时,不晓得是基于什么样的机缘巧合,我们和丝卡蒂一起见到了她的妹妹。
听说芙蕾雅现在跟丝卡蒂一样离开老家,住在阿萨谢尔银行帮她准备的偶像宿舍。
尽管丝卡蒂已经宣告和老家断绝关系,但或许会去找同样离开老家的妹妹帮忙也不一定。
我二话不说地拿出手机,按下前阵子才刚交换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不到一声就接通了。
『——太慢了!哥哥,你之前都在做什么啊?』
听筒传出令人震耳欲聋的声音。这无疑是丝卡蒂的妹妹,芙蕾雅的声音。陷入轻微混乱状态的我试着对话:
「芙蕾雅……?太慢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啦?你是打来问蒂姊的事情吧?要是你说不是,我就挂电话咯?』
……嗯!?
我向大家打了个暗号,向他们报告事情的进展。接着大家都聚集到我身边,将耳朵凑到手机旁边。真是热死人了。
「芙、芙蕾雅?丝卡蒂有去找过你吗?」
『她有来喔。今天一早就突然站在大楼的玄关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蒂姊变得像刚从越南回来的美国兵那样。』
虽然搞不太懂,但似乎是非常严重的状态。
『就算我问她怎么了,她也完全不肯回答。不过我想这应该和哥哥有关,就不主动联络你了。因为感觉很不爽。结果这是怎样!为什么这么晚才打来!?你们该不会到现在才发现蒂姊不见了吧!?』
感觉好像莫名其妙地被人骂了。不过还是知道丝卡蒂的所在之处带来的安心感比较强烈。其他人大概也是这样。
「对……对不起。大家今天一整天都在寻找丝卡蒂的行踪。直到刚刚才想起芙蕾雅的事情。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
『啊~没注意到的不是蒂姊而是我吗?唉~算了。反正我也没认识你们多久。』
这孩子还真难搞。
「总之丝卡蒂在你那里吧。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去接她。」
我往旁边瞄了一眼后,发现佐藤先生他们已经准备开车出门了虽然太阳已经几乎完全下山,但还不到去别人家拜访会太晚的时刻。
丝卡蒂会离开基地,应该是有她个人的考量,但这种时候还是应该好好谈谈……
『蒂姊不在我这儿喔。』
芙蕾雅的一句话,彻底推翻了我脑中的算盘。
「咦…………?」
我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可是芙蕾雅不是刚刚才说姊姊有来找她吗?既然如此,丝卡蒂应该在她那里才对吧?
『都怪哥哥联络得太晚,事情已经进展到下一个阶段了。』
「下一个阶段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是很忙的喔。有偶像的工作,还有学校的课业,拿来多余的空闲时间照顾蒂姊啊。所以我请别人收留她了。』
「收留?她被带去哪里了?」
『老家。』
这句话,宣告我们新任务的开始。
丝卡蒂的老家,是日本最大的军人世家,我从以前就听说过他们的传闻。其祖先不仅出了许多名将与勇士,现任当家还担任第二防卫军的参谋长。
那就是东乡家。
我们接下来必须去那里接丝卡蒂回来。
 楼主| 发表于 2018-1-4 21:5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astaway 于 2018-1-13 18:07 编辑

第一章 运动型屁股回老家
「千里迢迢来到横须贺啦!」
隔天早上,我和团长两人在远离基地的神奈川县的横须贺站下车。
「说到横须贺,就是黑船入港之地!这里不仅有日本首座军港,现在也是仍有美军驻扎,以及防卫大学校区的一大军港!顺带一提这里还是美少女游戏《娇○之吻》的舞台蓝本!这是圣地巡礼啊!」(译注:暗指CandySoft出品的十八禁恋爱冒险游戏《娇蛮之吻》。)
团长作出详尽的说明。
或许正因为这里是历史悠久的军港都市,丝卡蒂的老家——日本屈指可数的军人世家才会在这里。
昨天晚上,我在从芙蕾雅那儿得知丝卡蒂被送回老家的消息后,便立刻决定要去她的老家。
不过在佐藤先生等大人们的制止下,我们决定还是等过一天后再登门拜访。
和芙蕾雅通电话时,太阳已经下山了,佐藤先生提醒我们第一次去别人家就在深夜拜访,再怎么说都太失礼了。
我们是为了再次见到一声不响就离开的丝卡蒂,才会来到这里。为了达成目的,应该尽量避免和丝卡蒂的家人产生冲突,所以遵守礼节是很重要的。
基于同样的理由,拜访丝卡蒂老家的成员也缩减到只剩下我和团长。这是担心太多人去,会给对方不好的印象。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都提供详细建议的佐藤先生他们实在太值得钦佩了。
「走吧,正人!首先要到三笠号战舰玩『铁达尼号家家酒』!」
「不,我们可不是来观光的喔!?」
团长立刻就迷失了此行的目的。团长的精神在昨天晚上恢复不少,又变得和平常一样吵闹不已。大概是因为确认了丝卡蒂平安无事吧。果然比起垂头丧气,还是这幅精力充沛的样子更适合团长。
总之最后我们没去三笠公园,直接前往丝卡蒂的老家。
「呃,首先是确认路线……」
「……出车站后往右走喔。」
「啊,是这样没错……嗯,咦!?」
就在我好奇是谁从旁出言提醒而转过头后,便发现芙蕾雅站在那里。
丝卡蒂的妹妹,隶属于阿萨谢尔银行的偶像。这次也是她告诉我们丝卡蒂的行踪。
不过昨晚才通过电话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啦,干嘛露出这种像是间谍电影中的小喽啰在基地突然遇到主角的蠢脸啊。我跟你们搭同一班电车喔。居然要到我主动搭话才发现,真是差劲。」
是这样吗!?
芙蕾雅晃动着可说是她注册商标的颜色的银色双马尾,一脸不悦。不愧是偶像,她身上的衣服到处都镶满了荷叶边,看得出来费了一番功夫打扮。
「不过芙蕾雅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因为担心丝卡蒂吗?」
「别搞错了!只是偶像的工作正好有空档,才想偶尔回家露个脸而已,绝对不是因为哥哥你们突然说要去我家,害我吓了一跳!」
真是令人爽快的傲娇回应。
「总之往这边走啦!既然都来到这里,就顺便帮你们带路好了!真的只是顺便喔,可别搞错了!」
「哇。是舔起来咸咸的傲娇偶像屁股~~!」
受到芙蕾雅屁股的吸引,团长就像只跟随母鸭的小鸭般跟了上去。这样应该不用担心她会迷路了。
「…………坦白讲,我也觉得自己处理失当。」
「咦?」
「就是把蒂姊交给老家的事情。娇姊——就是我们最大的姊姊,曾跟我说过要是蒂姊有联络我,一定要告诉她。蒂姊来我家时,也是一副沮丧到不想和哥哥见面的样子。所以我才觉得应该将蒂姊安置到最能让她放松的地方……」
丝卡蒂与老家的关系。这是打从屁股团创立以来,就一直被搁置的问题。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丝卡蒂出身的东乡家是日本屈指可数的军人世家。东乡家、山本家、儿玉家和乃木家,被并称为日本的四大军人世家,军方中枢长久以来也都是由这四个家族在掌管。
对这种历史悠久的家族而言,族人加入邪恶组织——换句话说就是犯罪集团,可说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丝卡蒂就曾因此陷入两难。
为了解决这个左右为难的状况,丝卡蒂写了一封断绝血缘关系的切结书寄回家。只要彻底斩断与老家的缘分,这不仅能防止家人干涉,同时也能预防自己加入邪恶组织的事实为老家带来麻烦。
那是三个月前,我们首次与正义组织MINOS发生冲突时的事情。
然而,我曾经想过丝卡蒂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情写下那封切结书的吗?
十几年的时光。从出生起就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家人。要突然断绝与那些人的关系,发誓再也不与他们见面,究竟需要多大的觉悟。
虽然与家人关系疏远的我无法想象,但即使愚蠢如我也知道,那一定是件非常难受的事情。无论是对开口说要断绝关系的人,还是对被这么说的人都一样。
「……对不起,芙蕾雅。 」
我边走边低声说道。
「我好像一直都在依赖丝卡蒂。从来没去想过她为我付出的那些事物,究竟是建立在什么样的痛苦上。」
「……」
「等见到丝卡蒂后,我要先为这件事情道歉。」
「…………这家伙果然很温柔。」
嗯?芙蕾雅好像说了些什么,但声音太小害我听不清楚。
「啊啊啊,真是的!好了,到了啦!右手边那栋房子就是我家!」
尽管因为顾着说话所以完全没注意到,但我们似乎已经走了好一段路。爬上顺着横须贺地形铺设的坡道后,就能看见一栋建在小山丘上、非常大的洋房。
「洋房!?」
该怎么说,那是一栋能让人产生自己是推理小说的侦探角色的错觉、充满气氛的西式建筑。
「呜哇!是黑○馆吗?还是梦○馆?我知道了,是《海○鸣泣之时》吧?」
团长那些全都是和洋房有关的不详小说和游戏啊。
不过眼前这栋洋房拥有干净的白色墙壁,加上周围青翠的松树和来自远方的海风,给人非常清爽的印象。
「别乱找别人房子的碴好吗?这里再怎么说都是我和蒂姊长大的家!」
芙蕾雅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了。
「要准备进去咯,你们自己小心一点。虽然我事先有跟家里说明过你们的事情,但我也不晓得他们会怎样应付你们。」
「咦?」
在表示困惑的同时,我觉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仔细想想,丝卡蒂之前才对家里寄出断绝血缘关系的切结书。结果这次又在极为落魄的状态下被强制送回家。这两件事的原因可以说都是出在我身上。
丝卡蒂的家人们究竟是如何看待这样的我,光想就让人觉得恐怖。
「唉,应该不至于一见面就杀过来……不对,有可能喔。如果是三哥或四哥或许会……?」
芙蕾雅似乎说了些恐怖的话,看来这栋洋房并非被归类为冒险类游戏,而是动作类游戏,得趁现在早点学会特殊的操作方式才行。
「那么,要进去咯。」
伴随着「叽叽……」这种充满年代感的声音,玄关大门应声开启,进门后,迎面便是宽广的玄关大厅。
「我回来了~全家人的偶像小芙蕾回来咯~有人在吗……咦?」
芙蕾雅突然停止说话,她似乎发现了什么,顺着芙蕾雅的视线看过去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玄关大厅。那里有座通往二楼的大楼梯,楼梯正面站了一位体格结实的年轻男子。
男子穿着白色学生服,但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清楚看出他的身体经过锻炼。男子不仅身材高大,手脚和脖子,也宛如木头般粗壮。此外他还理了个大光头。
长得像摔角选手的壮汉,交叉双手等候着我们。
「……嗨,四哥。」
芙蕾雅向光头男如此喊道。
被称作四哥的壮汉眼神凶狠地瞪向这里。
「……你就是诓骗我们家丝卡蒂的那个人渣吗……!?」
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那个壮汉身上正散发出与其说是敌意,不如说是杀气的幻影。
「……芙蕾雅。那位先生是谁啊?」
「我四哥……东乡志四郎哥哥。他是我和蒂姊的哥哥。」
果然。这样我就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生气。那个人确实将我当成敌人看待。
「亏你还敢来东乡家。这样我就能亲手将可爱妹妹遭受的痛苦还给你了!去死吧,人渣——」
接着这位志四郎哥哥真的就如他所言,忽然扑了过来。那副魁梧的身躯冲刺的模样,起来就像一头猛兽。
「耶!我本来以为这栋洋房是冒险类游戏,原来是动作类游戏,暴○要袭击过来了!」(译注:游戏《恶灵古堡》系列登场的敌人。)
看来团长的感想和我一样。
或许是曾练过柔道,对方毫不犹豫就揪住我的衣领。我抓住男子的手臂,朝与关节活动相反的方向往上扭。
「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嗯,真弱。这只暴○超弱的。这已经不是very easy的问题了。我本来以为至少要有火箭筒才能打倒他,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
「好厉害……四哥可是曾经打进高中柔道的全国大赛耶……」
「咦?是这样吗?」
我扭着这只全国大赛等级的手臂问道。
毕竟我之前才跟斑鸠先生打过一架,我想应该再也找不到比他这位very hard的对手还要厉害的人物。和他相比,现在其他对手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虽然左手腕在上次的战斗中受的伤还没痊愈,但我不觉得自己会输给没有MT能力的普通人。
「好痛,好痛,痛痛痛痛痛痛!放开我,你这个卑鄙小人……好痛!」
「就算你这么说,只要我一放开你,你就会再次冲上来吧?」
「那还用说,怎么能让伤害了重要妹妹的家伙活着回去!」
伤害了重要妹妹的家伙。
果然这家人对我的印象就是如此。
而且无论如何掩饰,这都是事实。所以我无法象之前和红衣大叔——美夜的父亲——争吵时那样,露骨地对这些人展现敌意。
必须设法平息场面,和他对谈才行……
「——志四郎,你在发什么呆。」
然后这次换上面传来新的声音。抬头一看,玄关大厅那里通往二楼的楼梯平台上,站了一名比丝卡蒂和芙蕾雅大上一轮的银发女性。
女子留着银色的长卷发,英勇的站姿宛如神话中的狩猎女神。不过我之所以会这么想,主要还是因为那位女性手上正拿着一副西洋弓。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需要特别强调的部分,那就是女子的腹部异常地隆起。是孕妇吗?
「娇姊?你回来啦!?」
芙蕾雅在认出女子的身影后跟着喊道。
「下官是娇德·W·秋山。是荣誉的东乡家长女。你这个让我的家族蒙羞,诱拐我天真妹妹的夜道怪。(译注:一种据说会绑架小孩子的日本妖怪。)赌上我家族的名声,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觉悟吧!」
夜道怪是指我吗!?这位看起来是丝卡蒂姊姊的女子,同样以充满杀气的眼神瞪着我,散发出如满月时的恶魔般无法交涉的气氛。(译注:游戏《恶魔召唤师 灵魂骇客》的设定。)
而她手上的弓箭,当然是为了射杀我所准备的。
话说回来,这状况其实满不妙的。因为我现在正压制住她们的哥哥志四郎先生,所以就算被姊姊用弓箭瞄准也无法动弹。
只要我一动,挣扎的志四郎先生就会再度扑上来,但要是不动,又会变成娇德小姐弓箭的绝佳标靶。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不觉间被逼入绝境了?就在我思考该如何摆脱这个困境时——
「娇姊!小心啊!」
关节被我固定住的哥哥忍着疼痛大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以为我还隐藏了什么王牌吗?
「那边的地板才刚上过蜡……!」
「 「 「咦?」 」 」
我看向拿着弓箭的娇德小姐所站的地板。就连身在远处的我,都能看见那里闪闪发光,感觉非常容易跌倒。站在容易跌倒的地板上的娇德小姐,就像是说好了般滑了一跤。
「啊……」
她的身体朝四十五度倾斜,一看就知道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恢复姿势。娇德小姐正站在楼梯的平台,要是在那种地方跌倒,一定会像电影里面的场景般沿着楼梯滚下来。
而更需要紧急强调的是她那隆起的肚子。
孕妇+跌倒+楼梯=?
这个方程式完成时,我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顾不得已经制服住的志四郎先生,朝楼梯全力冲刺。在以连自己也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到平台后,我漂亮地接住差点就要撞上地板的娇德小姐的肚子!而且还是以抓住羽毛般温柔的动作!
「 「 「喔喔喔———」 」 」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楼下传来感叹的声音和赞赏的掌声。哎呀,总之幸好没发生什么事情。我在小心不为母体带来冲击的情况下,将娇德小姐放到地板上……唔噗!?
「你这个蠢材,干嘛擅自触摸下官的身体!?」
被打了?我明明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救了她?
「能摸下官身体的男人,就只有下官的丈夫!别说是守护应该献给丈夫的贞操了,居然还让敌人帮忙解危,这队军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想要弥补这一切……」
嗯?
「就只能切腹了!」
姊姊将手上的箭对准了自己的肚子……?
「哇啊?住手啊——!?」
「娇姊住手啊——!?」
这下就连身为兄弟的志四郎先生也一起上来阻止。
大事不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胆战心惊。这位姊姊不愧是丝卡蒂的家人,就行动原理都完全相同。这些军人动不动就想自杀,真是有够麻烦。
「住手啊,姊姊!要是你现在切腹,可是会发生超乎想象的大惨事!」
「就是啊!要是你这么做,我有信心那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所以拜托你住手!要珍惜性命啊!」
就在我们两人花了约五分钟拼命说服娇德小姐后——
「嗯,既然如此,那还是算了吧。」
姊姊总算接受我们的建议。此时我和志四郎先生都已经精疲力尽,伸长腿坐在打过蜡的闪亮地板上。
「累死了……有够累的…………!」
「为什么刚拜访别人家,就要马上竭尽全力阻止流血事件啊……!?」
东乡家真是恐怖。难道丝卡蒂平常在我面前做出的那些怪异行为,还只能算是开头吗?
「啊,姊姊你们忙完了吗?」
「我们泡了茶喔~大家一起去露台集合~」
芙蕾雅和团长喊道。原来她们在我们削减寿命说服娇德小姐的这段期间,跑去忙这个了。
「嗯,说的也是。我口也有点渴了,就来喝杯茶吧。」
「 「这都要怪谁啊……!?」 」
娇德小姐彻底忽视我和志四郎先生的怨言,走向在露台等候的团长她们。
「啊!」
怀孕的娇德小姐毫不意外地踩上香蕉皮,然后再度漂亮的跌倒腾空。
「 「唔哇啊啊啊————!?」 」
我和志四郎先生再次吓得拔腿冲刺。
不妙啊,这个人。冒失的孕妇对心脏实在太不好了。
———————*——*——*———————
等一连串的骚动平息后,我们平安无事地(?)围坐一桌。
「幸好没真的发生什么事……!」
我的心脏依然跳个不停,完全喝不出嘴里的洋甘菊茶是什么味道。
「总之,大家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毕竟彼此都是初次见面!」
芙蕾雅主动出面协调,主导状况。
「首先由我开始!我是芙蕾雅·W·东乡!是东乡家五女,同时也是隶属AZB64的超人气偶像!想要签名就趁现在……唔噗!?」
姊姊戳了一下得意忘形的芙蕾雅。
「……我是东乡家长女,娇德·W·秋山。」
姊姊不悦地说道。
「秋山吗?你的姓氏不同呢……?」
「蠢材,看过这个肚子后还不明白吗?下官已经嫁到其他家。因此下官已经没资格以东乡这个姓自称。」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那个肚子害我的寿命缩短了几次。等那孩子将来出生后,应该会因为吸收了我和志四郎先生的寿命而长得十分健壮吧。
「虽然现在为了准备生产而回家,但既然母亲不在,应付突发事件就是我这个长姊的义务。毕竟包含长兄悌一郎哥哥在内,其他兄弟姊妹都到外地工作了。」
这么说来,我之前曾听说丝卡蒂家是个生了五男六女的大家庭。
虽然这只能说伯父伯母都非常努力,但也表示除了眼前的娇德小姐等人以外,丝卡蒂还有许多兄弟姊妹。
「大哥和二哥都以军人的身份外派。露姊和希姊则是和丈夫一起搬到他们工作的地方。三哥在防卫大学念书。然后我是四男东乡志四郎!」
嗯,这我知道。
「年幼的澜和剑五郎还在念小学。身为东乡家当家的父亲,也为了执行第二防卫军参谋长的任务,这几个月都在海外考察到处巡回。他直到今天才好不容易回来,母亲目前正出门去迎接他。现在家里只剩下自称下官的长姊、四男志四郎、五女芙蕾雅……以及四女丝卡蒂。」
最后那句话,让我不由自主地问道:
「丝卡蒂……!丝卡蒂在这里吗?拜托你,请你让我见丝卡蒂!就算只看一眼也好…………!」
「小子,你给我自重点!」
娇德小姐冷漠的一句话,让我顿时语塞。
「我们这边可是报上了所有人的名号,你这家伙却连回应都不回应就直接提出要求?你这个不懂事理的夜道怪。如果希望我们听你说话,就要先尽到最低限度的礼节。」
娇德小姐说得没错。我压抑自己急躁的心情,正襟危坐地报上名号。
「……我叫十王正人,丝卡蒂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伙伴。」
「我叫伊佐波美!丝卡蒂是让我燃起称霸屁股野心的朋友!」
虽然团长也顺势自我介绍,但系望大家能直接忽视她。
「十王……?」
娇德小姐对这个姓氏稍微产生了一点反应。
「……不,就算你们报上名号,我们这边的应对方式也不会改变。请你们立刻离开。我不许你们和丝卡蒂见面。」
「为什么啊,娇姊!?」
芙蕾雅比我早一步对娇德小姐抗议。
「这两个人不是说他们是芙蕾雅的朋友吗?居然不让他们和蒂姊见面就赶人家回去,这样才是真的失礼吧!」
「什么朋友。这些家伙是肮脏的邪恶组织的成员。你以为下官看不出来吗?」
娇德小姐的话,让我和芙蕾雅畏缩了一下。对站在军事这种华丽表面舞台的东乡家而言,我们邪恶组织果然就像是害虫一样吗?
「三个月前,收到丝卡蒂断绝血缘关系的切结书时,我们家陷入一阵混乱。从开国时起就一直肩负国防要务、历史悠久的东乡家,居然出现参加非法集团的人。而且不巧的是,还偏偏是在身为当家的父亲刚好出国考察的时候。关于该如何处置丝卡蒂这件事,我们当时的决定是等父亲回来后再交给他全权裁定。」
娇德小姐从椅子上起身,笔直瞪向我。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
「然而不用等到父亲回来,丝卡蒂就自行回到我们身边。身心受创的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对待?究竟被迫做了哪些事情?只要一看见她的样子,就一目了然了。」
「唔!?丝卡蒂的状态真的这么严重吗!?」
「少给我装傻了!」
娇德小姐站着将某种尖锐的东西刺向我,那是刚才那把西洋弓的箭。即使不用弓箭发射,箭头应该还是有办法刺穿皮肤。
「昨天收到芙蕾雅的紧急联络后,母亲和志四郎就去接她了,你知道下官在丝卡蒂回家后看见她时,受到多大的冲击吗……那个丝卡蒂,居然变得像小猫般羸弱……!」
寄宿在娇德小姐眼中的,是激烈的愤怒。与此同时,也能看见深沉的悲伤。
「你一定不知道那孩子出生时,我们家有多么高兴吧。迎接新家人的喜悦,无论经历几次都不会改变。丝卡蒂是与志四郎年龄最相近的妹妹,因此在所有兄弟姊妹中,他更是特别疼爱她……那样的丝卡蒂,居然被你这种来历不明的男性玩弄,你能理解她有多么悔恨吗!?」
她的愤怒有其正当性,这点毋庸置疑。娇德小姐刚才表达的,最重要的家人遭到伤害的悲痛。
「事到如今,东乡家的名声是否受损已经无关紧要了。不过我绝不容许有人欺骗或是伤害我的妹妹丝卡蒂。所以这次真的是最后通牒了。你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别再出现在丝卡蒂面前了。如果你们不愿意遵守这点,就做好与我们家族全面开战的觉悟吧!」
娇德小姐将瞄准我的箭头更加用力地戳向我。只要再稍微往前一公厘,就会刺到我的眉间。
尖锐的箭头,就象征着他们一家人锐利的怒意。这支箭不过是表现出他们的心情罢了。
所以我必须使用这支箭。
我突然从椅子上起身,从娇德小姐手中抢走那支箭。
「你……!?」
「哥哥!?」
志四郎和芙蕾雅困惑地站了起来。
不过在他们做出反应之前,我已经举高抢来的箭矢,用力刺了下去。
我以右手拿箭,将它刺进我放在桌上的左手背。
「啊!?」
「咿!?」
「……笨蛋!?」
东乡家的三名兄弟姊妹,各自僵着表情看向我刺进左手的箭。瞄准掌骨空隙刺入的箭,漂亮地贯穿了我的手掌。
我转了两三下后拔出箭。接着喷出超出想象的血量。
「……虽然这和丝卡蒂承受的痛苦相比,可能只有几百分之一的程度,但这样我也算是稍微能理解到她的痛苦了吧?」
我向呆站在原地的娇德小姐问道。
「如果这样能让你们消气,拜托你们,请让我和丝卡蒂见面。害丝卡蒂遭遇不幸的人确实是我。所以就算只见一下子也好,我想当面向她道歉。直到你们愿意接受为止,我都不打算退缩。」
肉体被刺穿的触感再度传遍我的全身 我再次用箭贯穿自己的左手。如果我身体的疼痛能消弭他们的不满,让我有机会见到丝卡蒂,那我没有理由犹豫。
我拔出箭。桌上的血泊逐渐扩大。我举起箭,打算在左手上开第三个洞,在那之前……
「等等!」
志四郎先生用双手按住我举高的右手,看向呆站在原地的娇德小姐。
「我知道了!已经够了!娇姊,就照这家伙说的办吧!这家伙的觉悟已经充分传达给我们了吧!?」
娇德小姐没有回答,以空洞的眼神站着不动。过了一会儿后,才像断了线的人偶般跌坐到椅子上。
「抱歉,弄脏了你们的桌子。我会负责赔偿,请告诉我价钱……」
「笨蛋,比起这种事,还是先叫救护车吧!芙蕾雅,快趁我紧急处理伤口的这段期间打119……!」
「别开玩笑了。」
我抓住志四郎先生的肩膀。
「我来这里,是为了向丝卡蒂道歉。在达成这个目的之前,我不打算去任何地方……拜托你们,请让我和丝卡蒂见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真是的!不过总之先让我处理一下伤口!话说你都不会痛吗?你的手可是被箭刺了喔?而且还贯穿咯?」
「其实痛得要死。」
「那就表现得痛一点啦!」
从志四郎先生的态度和举动,就能看出他是真心在关心我。
这家伙和外表不同,是个温柔的家伙。
我看向自己的左手,攻击斑鸠先生时导致的骨折,还没完全痊愈。
「而且我差不多也快到忍耐的极限了,这样正好能发泄一些压力。」
「忍耐……?」
「将丝卡蒂逼到这种程度,对我自己产生的愤怒。」
下一个瞬间,我的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阵淡绿色的光芒,笼罩了我伤痕累累的左手。
「咦!?」
我对这突发情况感到莫名其妙。绿色光芒像是在舔舐我的左手般闪闪发光,令人惊讶的是,原本被刺穿的洞就像时光倒流般逐渐恢复原状。

我的伤口正逐渐痊愈……!?
「这是屁股治愈术!」
团长高声宣告。这个类似治愈术或荷伊米的绿光(译注:以上两者分别为游戏《太空战士》与《勇者斗恶龙》的补血魔法。),是源自团长的MT能力吗?
毕竟团长拥有MT值十万这种数值过度膨胀的能力。治疗伤口对她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吧。
「真难得看见团长将MT能力用在和屁股完全无关的事情呢……」
团长MT能力的源头,是对屁股丰沛到令人困扰的爱。因此团长发动MT能力的契机,也全都和屁股有关,不可能用在实战当中。
姑且不论过去在第一次和MINOS战斗时,我曾经因为理解不足而害团长的能力失控,在那之后,我们一直无法有效活用她的能力。
为什么现在却……
「你在说什么啊!要是你不把手治好,不就不能摸丝卡蒂的屁股了吗!」
团长,丝卡蒂的家人都在。请你自重一点。
「然后……」
团长突然朝我的小腿踢了一脚。
「好痛!」
脚上传来一阵痛入骨髓的冲击。
「好痛……!?团长,你干什么啊?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怎么都一定是刚才被箭刺比较痛……?」
志四郎先生如此嘟哝。吵死人了,事先有做好觉悟和被人突袭可是天差地远。
团长为什么要突然对我做出这种体罚?
「这是你吓到大家的惩罚。」
团长难得以认真的表情如此说道。被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周围的状况。
娇德小姐和芙蕾雅都变得脸色苍白,嘴唇也不断颤抖。只剩下志四郎先生还保留正常的判断力。
「刚才的正人太糟糕了。这样就算见到丝卡蒂,也只会让她感到害怕而已。这样还不如见不到面,直接回去比较好。」
「唔……」
只要观察现场这个因为我而彻底改变的气氛,就能知道一切都如团长所言。
我又因为太气自己,而看不见周遭的事情了吗?
「……对不起,团长。」
托团长的福,我总算冷静下来了。如果是刚才的我,或许真的会将对自己感到的烦躁,加诸到丝卡蒂身上也不一定。
「没错!只要和丝卡蒂见面,再摸她的屁股摸到满意为止就行了!」
所以我就说拜托你在她的家人面前,能不能稍微节制一点。
……回过神来,我左手的伤别说是箭伤,就连和斑鸠先生战斗时造成的骨折都彻底痊愈了。连桌子都漂亮地恢复原状。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屁股力量真是伟大。
「那么……那个,哥哥?」
「谁是你大舅子啊!?志四郎,叫我志四郎就好了。」
感觉我们讲的词似乎微妙地不太一样。(译注:日文中的哥哥和大舅子发音相同。)
「唉,我确实见证了你的觉悟,既然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也不能五十你的要求。就让你和丝卡蒂见面吧。」
「……谢谢你。」
「不过,事情可没这么简单喔。丝卡蒂自从回家后,就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肯出来。就连身为家人的我们都见不到她。」
丝卡蒂,居然消沉到这种程度……
但既然获得家人的许可,寻找丝卡蒂的任务应该就能算是完成了吧。
「她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吃东西,坦白讲我也正在担心呢。要是你有办法将她从房间里带出来,就能获颁紫绶褒章了。」(译注:日本政府颁发给在学术、艺术、运动领域中有卓越贡献的奖章。)
就算你对我抱持这种莫名的期待,我也很困扰啊。
「加油吧!正人是只要肯做就会成功的孩子!」
「你这么说,是表示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身为团长,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团长说完后,便以野兽般闪闪发光的眼神看向娇德小姐和芙蕾雅。感觉这个人才真的应该好好冷静一点。
———————*——*——*———————
就这样,我总算成功获得与丝卡蒂重逢的机会。
我在志四郎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站在从里面数来第四个房间前面。这里似乎就是丝卡蒂的房间。
「她上次待在这个房间,其实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志四郎感慨万千地说道。这是因为在军方的MT研究院机关关闭后,丝卡蒂就转入都内的学校吧。一定没有人预料得到,她会以这种形式返家。
「……丝卡蒂,你醒着吗?你的朋友来找你咯?」
志四郎敲了几下门,但没有获得回应。就像是在面对一间空房间。
然而即使因为这样想而转动门把,也只换来几道喀嚓声,房门依然纹丝不动。
「上锁了……虽然我不太想这样做,但也只能使出紧急手段了。我去拿万能钥匙,你就在这里等吧。」
万能钥匙。这是洋房推理作品的必要道具。
志四郎为了拿钥匙而走下楼梯。我独自被留在二楼的走廊。
「…………那么。」
在这里呆呆地等志四郎回来也没什么意思,我也来采取一些行动好了。
总之我先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再取出藏在里面的撬锁工具。我平顺地将工具插入钥匙孔。
喀嚓喀嚓喀嚓,喀锵。
五秒啊,这时间还算合格。
房门的锁开了。我即将踏入丝卡蒂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秘密领域。
「……嗯。」
室内被收拾得比想象中还要整洁。考虑到丝卡蒂的性格,感觉这也是理所当然,但她应该已经有一年没回家了。
家具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让人开始觉得这里缺乏生活感。
在这房间内,只有一个地方感觉得到生活的气息。
凌乱的床上,有一件隆起的毛毯。
或许是察觉到人的气息。隆起的毛毯下开始有了动作。那姿态看起来就像毛毛虫一样。
没多久,一颗银色的头从毛毯边缘探了出来。
「……是娇姊吗?居然动用到万能钥匙……」
看来她现在似乎还很困。难怪就算敲门也没回应。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见任何人。我也不需要用餐,请让我一个人独处。」
「丝卡蒂。」
床上的毛毛虫动了一下。
一口气弹跳起来并掀开毛毯现身的,是我熟悉的银发女性。
丝卡蒂仍穿着学校制服,头发也睡得乱糟糟的。难以想象平常个性认真的她,也会有这种懒散的样子。
不过到头来,这不过是表现出她内心究竟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除了服装与发型以外,她的双眼也变得红肿不堪。一看就知道她哭了一整个晚上。
「正、正人中尉……!?」
丝卡蒂快速将掀开的毛毯拉回来盖在头上。她维持着坐姿往后退,直到自己的背靠到墙壁。
「丝卡蒂。」
「正人中尉……!?为什么……!?别、别过来,不、不要看我…………!?」
即使隔着毛毯,也能看得出来她正在颤抖。在目击这幅场景的瞬间,我感觉好像有一把石刀正在削刮我的内心。
「丝卡蒂……!」
我的脚自己动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丝卡蒂。跪到床上后,我缓缓靠近丝卡蒂,隔着毛毯抱住她。
「啊……」
虽然摸过她的头好几次,但这或许是我第一次将她整个人抱住。
好纤细。丝卡蒂的身体就是纤细到让人只能这么想。
感觉要是再多用力,她的身体就会被折断似的。我居然让这样的女孩子到最前线战斗?而且还将她逼迫到遍体鳞伤的程度?
即使才刚被团长责备过,我还是愈来愈对自己感到气愤。
「对不起……丝卡蒂,对不起……!」
我不自觉地加重抱住丝卡蒂的力度。
「正人中尉,请你住手。我已经帮不上正人中尉的忙了。所以……所以,请别对我这么温柔……」
「那种事情根本无所谓!为什么你要一声不响地离开?」
「……唔!」
「敌不过斑鸠先生真的带给你这么大的打击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赢得了那个人。丝卡蒂已经尽力了。亲眼见证过丝卡蒂战斗的我,能够保证这点!」
「可是、可是我没帮上正人中尉……」
「那又怎么样!?我有说过只要派不上用场,就必须离开吗!?我有说过不需要你吗!?还是有人对你说过类似的话吗!?如果是这样,我就把那家伙给宰了!」
「……唔!?不、不是的,正人中尉……!这是我个人的意志……」
「…………丝卡蒂,我和你从屁股团刚成立时起,就一直并肩作战。你总是陪在我的身边。直到昨天,你从我身边离开后,我才第一次意识到有你在是多么地可靠。」
「…………」
「对不起。我居然一直以为丝卡蒂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战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怀里的毛毯蠢动了一下后,丝卡蒂便从毛毯里探出头来。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可是……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帮上正人中尉的忙了。」
丝卡蒂依偎般的说道。
「我的目标,是成为世界最强的士兵。出生在东乡家,命中注定要成为军人的我,只有这条道路可走。我原本以为只要待在正人中尉麾下,就能达成这个目标,所以才会希望能成为正人中尉的副官。」
这么说来,的确是这样。
虽然第一次听丝卡蒂说想成为我的副官时,我的确是吓了一跳,但现在的我,能够理解丝卡蒂在那句话里隐藏了什么样的决心。
然而姑且不论这些,随着时间经过,我也对丝卡蒂产生了感情。
「有什么关系。就算丝卡蒂无法成为理想的自己,我还是需要丝卡蒂,这样不行吗?」
「不行…………!」
丝卡蒂干脆地说道。
「因为……如果不能作为一个军人……那我该以什么样的立场来侍奉正人中尉呢?这、这么一来,就、就只能以女人…………啊哇哇!?」
丝卡蒂突然发出可爱的惨叫声,让我陷入困惑。
「正人中尉……果然是这么回事吗?既然我作为士兵派不上用场,就只能以女性的身份为正人中尉尽力……换句话说就是慰安……啊呜呜!?」
「喂,丝卡蒂,你在说什么啊?而且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发出非常性感的声音……到底是为什么……!?咦咦咦咦咦!?」
此时我总算发现丝卡蒂一直发出煽情声音的原因。
那就是我自己。我的左手刚才居然伸向丝卡蒂的屁股,对她又摸又揉又捏的!
就算是丝卡蒂,一旦被人做出这种性骚扰行为,当然也会脸红或变得煽情!
不过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肆无忌惮地触摸丝卡蒂的屁股?
虽然这听起来很难理解,但简单来讲,就是我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左手居然在做这种不检点的行为!
换句话说,就是我的左手正无视我个人的意志,擅自蹂躏丝卡蒂的屁股。
「——呵呵呵果实,看来进行得很顺利!」
这次换有声音直接在我脑内响起。
是谁!?该不会是支配我左手的寄生兽的声音!?……不对,我对这个声音有印象,是团长吗!?
『——正确答案!我现在正从一楼用屁股心灵感应直接对你的内心说话!看来我对你下的诅咒顺利生效了!』
诅咒!?
……这么说来,在来丝卡蒂的房间前,团长有用MT能力替我的左手进行治疗……
而现在对丝卡蒂的屁股恶作剧的,正是那只左手!
『——放心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你的左手只是被施了一靠近美妙的运动型屁股,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的组织而已。我将这命名为「屁股之手」!』
你、你说什么?
那是改编自「荣光之手(hand of glory)」吧?不过那不是让人连讲都不太敢讲出口的可怕诅咒道具吗?(译注:一种以死刑犯的手制成的仪式道具。)
『——我担心刚才那个恐怖的正人可能会让场面变得太险恶,所以才为了缓和气氛帮你一把!我是个体贴的女人啊!你就以此为契机,重新和丝卡蒂恢复良好的关系吧!再见啦!』
等等,团长!别只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离开我的内心啊!你到底对我的左手做了什么?这样别说是恢复关系了,根本只是重新建立起性骚扰的被害者和加害者的关系!
可恶,镇静下来啊,我的左手!不过没用,左手的疼痛无法平息!
要是不设法阻止干劲十足地黏在屁股上的左手,可能会破坏丝卡蒂心里对我的幻想……
「嗅……嗅……!」
丝卡蒂意外地满意。甚至还因为屁股被玩弄过头而露出恍惚的表情。
「我、我知道了。正人中尉果然是来找作为女人的我。所以才会追到这里来吧?」
「丝、丝卡蒂?你在说什么……?」
「即使已经无法作为一个士兵在战斗方面派上用场,但生为女人的我,依然具备胸部和屁股等能够取悦男人的部位……那个,虽然和美夜小姐相比,在分量上较为不足……」
丝卡蒂讲起话来开始变得含糊不清。
「……总而言之!能被敬爱的正人中尉如此渴求,这对武人……不,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无上的光荣!不才丝卡蒂·W·东乡,虽然缺乏经验,但必定竭尽全力,灭私奉公!」
说完后,丝卡蒂便主动抱紧我!
丝卡蒂纤细的身体,正和我紧贴在一起!?尽管身材纤细,但丝卡蒂带有肌肉的腰身依然如竹子般充满弹性啊啊啊——?
在这阵混乱中,我被诅咒的左手依然持续蹂躏丝卡蒂的屁股!丝卡蒂的屁股!被誉为运动型屁股,外表包覆着厚度适中的肌肉、以绝妙的比例兼具机能美与造型美的奇迹屁股![C:说实在的,录入这段的时候我自己都感到羞耻,男主你的羞耻心去哪了!?]
啊~真是的,我明明就不是为了干这种事才来的!
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摸丝卡蒂的屁股!我居然差点就这么回答了,丝卡蒂抱住我时传来的触感,粉碎了我的理性!
啊!真是的,丝卡蒂现在全身都和我贴在一起!因为是直接接触,所以许多东西都毫无阻碍地传了过来。
例如丝卡蒂的体温!心跳!以及因为许多因素造成的柔软触感!再来就是来自丝卡蒂全身的香味,或是像狗没洗澡的臭味……?
「……狗没洗澡的臭味!?」
「呀啊啊啊————!?」
咚哐!
我被丝卡蒂用力推开了!?
「那、那个,正人中尉……很臭吗?」
……在这个情况下,到底该怎么回答才好?
说实话可能会触发死亡事件。就算说谎,一个不小心还是会触发死亡事件。不过就算什么都不说,还是会因为无声胜有声的沉默而触发死亡事件……
「不、不是这样的,正人中尉。这是因为我昨天没有洗澡。而且我还因为到处移动而流了汗…………啊!?」
怎么了!?
突然发出声音,会让人吓一跳啊!
「我这样不行,头发都睡得乱糟糟,刚睡醒又还没洗脸……为什么正人中尉要挑这时候来……!?」
「咦!?」
「不能再这样下去……!为了和正人中尉见面时能雅观一点,必须好好梳洗才行……!」
丝卡蒂像是跌倒般的下床后,便冲到房间外面。
「咦?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个人愣愣地被丢下……不对,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我得去追丝卡蒂才行。
———————*——*——*———————
等我完成「啪嗒」、「咔嚓」的动作,再「咚咚咚咚」地冲下楼梯后,我发现先到一楼的丝卡蒂似乎正在对娇德小姐说些什么。
「什么,丝卡蒂?你愿意出房间了吗……!?」
「娇姊,比起这件事,重要的是洗澡……!请让我洗澡……!」
丝卡蒂为什么这么拼命呢?
虽然丝卡蒂的样子不寻常,但看见原本闭门不出的妹妹突然跑出来,娇德小姐似乎也相当惊讶……
「丝卡蒂,这就对了……!肚子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对了,冰箱里有你喜欢的野战口粮……」
「谁说我喜欢吃那种东西的……?不对,重要的是洗澡,我不能继续在那个人面前露出难看的样子……!」
丝卡蒂试着压平仍因为刚睡醒而翘起来的乱发。
就在我从后面观望她的状况时,某人突然用力拍了我的背一掌!?
好痛!?
「哥哥,你很行嘛!你果然没有背叛我的期待!」
原来是芙蕾雅。
我说这位妹妹,从背后突袭别人也太过分了。光凭刺痛的感觉就能知道,我的背上一定多了块红叶形的红色痕迹。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让蒂姊打起精神,不愧是泳装大赛的干练策划人,工作处理得又快又完美!」
「呃,就算你这么夸我也没用。而且我也只办过那么一次泳装大赛……」
「总而言之,接下来就交给身为家人的我们吧!娇姊、蒂姊!」
芙蕾雅展现出符合职业偶像的活力,冲向两位姊姊。
「哇哈哈哈!既然这么想洗澡,那就大家一起去洗吧!」
「芙、芙蕾雅,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下官正在和丝卡蒂说话……!?」
「芙蕾雅,你怎么在这里……!?」
丝卡蒂和娇德小姐,被妹妹芙蕾雅拉进屋内的某处。浴室大概就在那里吧。
此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朝因为被独自留下而倍感寂寞的我逼近。
「……喔!你在这里啊!因为你不在丝卡蒂的房间前面,我还在想你去了哪里呢!?」
「比起这个,大事不妙了!我刚才用万能钥匙进了丝卡蒂的房间后,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房间已经是空的了!」
「喔~」
「丝卡蒂持有的房间钥匙明明就放在桌上!丝卡蒂却不见了!这是密室杀人案啊!」
才不是什么杀人案!又没有发现尸体,至少也用密室事件吧。
顺带一提,这次的密室诡计真相,是我用撬锁工具进入房间,应在为了追丝卡蒂离开时又顺手锁上房间造成的。
「……你的表情居然还这么悠哉。我家虽然是洋房,也常常被人误以为会频繁发生密室杀人案,但根本就没这回事喔!?我从出生时起就在这里住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可恶,我又没有姓金田一的孙子或祖父,到底该怎么办……」
「不好意思在你正兴奋时打扰你,但从那个房间消失的丝卡蒂,正在跟她的姊妹们一起洗澡喔。」
只要侧耳倾听,就能听见那些姊妹们,以浴室特有的回音交谈的声音。

『……唔哇,娇姊的胸部好大。是我们家的特例呢!』
『烦死了,芙蕾雅。比起这个,你给我好好按住丝卡蒂。这孩子从以前开始就讨厌洗发精……!』
『为什么是由娇姊洗我的头……?请住手,这会让我想起以前娇姊的手指用力滑进我眼睛的地狱记忆……!』
『再也没什么比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冒失女还要恐怖的事情了。尤其她现在肚子里还有小孩,惊悚感更是加倍……娇姊,你可别做出踩到肥皂这种经典的事情喔!?』
『我就说你很烦了!比起这个,丝卡蒂,你的身体真的长大了呢。你的腰身该不会已经比艾露或希尔德还要丰盈了吧?』
『娇姊……!至少请放过我的屁股……!』
『啊,对了!娇姊现在是因为怀孕才比较丰满吧。看来在评价这对胸部时,得先扣除这点才行……』

居然传出了如此煽情的对话。
「……原来丝卡蒂平安无事啊。这下我就放心了。」
志四郎非常干脆地就对密室事件失去了兴趣。
「……话说回来,请问一下。」
然后,他的兴趣似乎转移到别的东西上了。
「你在做什么啊?」
志四郎向我如此问道。大概是在问正被我抓住的那个东西吧。
「咦?正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住我?」
被我紧紧抓住的人,正是团长。就连现在这个瞬间,她都在试图挣脱。
在丝卡蒂她们去浴室前,我就先抓住了打算装的若无其事般跟过去的团长。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应该没有人会把狼放进羊群里吧?
「这样很奇怪耶,正人?丝卡蒂在浴室。小芙蕾也在浴室。那位大姊姊也在浴室。既然如此,我也应该过去和大家一起洗澡吧?」
「就是啊。难得我们家的女孩子都一起去洗澡了,只排挤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吧。」
一无所知的志四郎,基于纯粹的善意出言提醒我。
「听到了吧,正人!这才叫做正统的日本男儿!要锄强扶弱!锄胸部扶屁股啊!」
啊~吵死人了!
就连这段期间,团长也像鳗鱼般扭动企图挣脱,和我展开激烈的攻防。
「……真没办法,喂,那边那个四男!」
「你叫我什么……唉,算了,什么事?」
从志四郎之前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出他基本上是个好人。
「你愿意负全部的责任吧?」
「咦?」
「我有阻止过她,是你坚持要我这么做,所以我才无奈地放开她喔。我没有错喔。」
「等等,那是什么意思……?」
「好了,团长,你可以走了。」
我没等志四郎回答,就解开了团长的封印。就像打开潘朵拉的盒子。
「呀呼!如果坡道上的蓝天有一朵闪耀的屁股,那就望着它爬坡吧!」(译注:改编自历史剧《坂上之云》的开场白。)
团长一变成这样,就不会停下来了。
她笔直地冲向丝卡蒂她们所在的浴室。经过的地上还散落着刚脱掉的裙子,袜子和内裤。
接着响起一道某样东西被踢破的声音。
『突击!呀呼~一眼望过去,都是赤裸的屁股啊!』
看来团长似乎抵达了这栋房子的二○三高地。(译注:《坂上之云》内的其中一个战场。)
『波美……!?你也来这里了吗?』
『那还用说前田D○son吸尘器!丝卡蒂!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译注:暗指知名品牌Dyson吸尘器,而前田Dyson则是与漫画《铁拳对钢拳》的主角前田太尊发音类似,是个谐音玩笑。)
『波美,呃,那个……!对不起,我之前居然那样独断独行……!可是,可以请你别一见面就立刻抱住我的屁股好吗……!』
首先跟平常一样,丝卡蒂壮烈牺牲了。
『啊,话说你是泳装大赛那时候的屁股神吧……!』
『这么说来,你是那个拥有小巧可爱偶像屁股的人吧!这美妙的屁股我收下啦人生街道!』(译注:一款玩法类似大富翁、曾在多个平台上发售的系列游戏。)
下一个变成猎物的是芙蕾雅啊。虽然她之前在偶像演唱会和泳装大赛时,就已经遭受过团长的毒手。
『这、这个人是谁!?丝卡蒂,芙蕾雅!?为什么你们要任她摆布!?为什么她要抱你们的屁股!?』
『这位姊姊,不好意思,我太晚打招呼了!我是始终面带微笑,潜行到屁股旁边的伊佐波美。(译注:此处是恶搞轻小说《袭来!美少女邪神》的女主角奈亚子的台词。)所以说,请让我也抱一下姊姊你的屁股吧,拜托啦!』
『开什么玩笑……你什么时候绕道我的后面!?呀啊——!?』
终于连娇德小姐都遭到团长的毒手了吗?这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团长精神厉害的地方。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顺带说明说明一下,我这边只听得见声音。
『你这乱来的家伙!居然舔军人的屁股,真是无礼至极,我要亲自教训你,给我坐好了——!』
『请住手啊,娇姊!要是太乱来,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小孩!』
『就是啊,娇姊,要是在这种地方胡闹,想也知道一定会滑倒!』
喀锵、啪叽、叩咚叩咚叩咚叩咚……!
状况果然变得跟我想的一样。
「啊哇哇哇哇哇哇…………!?」
虽然志四郎在一旁抖个不停,但为时已晚。
以下,都是丝卡蒂她们三人的娇喘声和团长喜悦的声音。以及各种东西碎裂或爆炸的声音……最终终于有什么东西崩溃了。
「 「 「呀哇啊————!?」 」 」
发出纯洁少女的声音、从浴室里跑出来的是丝卡蒂、芙蕾雅和娇德小姐三人。
她们当然全都一丝不挂,从身体不断滴下透明的水滴……
「嘿呀——!」
此时芙蕾雅用力压下从浴室拿出来的按压式洗发精。像子弹般喷出来的洗发精,就像是瞄准好的一般,精准命中我的眼球。

「眼睛!我的眼睛啊————!?」
我只能开始玩穆○卡游戏。(译注:指宫崎骏的长篇动画电影《天空之城》的穆斯卡上校。)
「对不起,正人。浴室的热水器爆炸咯!」
洗发精带来的刺痛感让我什么都看不见,感觉似乎听见了团长笑着道歉的声音。不过从这个声音来推断,她绝对没有在反省!
为了拯救被迫光着身子逃出来的三人,我必须立刻去洗手间洗眼睛。
不过要在初次拜访的别人家,靠摸的抵达目的地实在太困难了。
总之我试着在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舞动双手……然后摸到了某个柔软的东西?
「正人中尉,请别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
我被打了一下。刚才的声音是丝卡蒂?
「好了好了,还没嫁人的女孩子不要光着身子在这里做傻事。虽然里面有一个已经嫁人了。浴巾拿去。」
在黑暗的另一边,响起志四郎的声音。看来他去帮姊妹们拿浴巾了。
「怎么回事?你意外地冷静呢……?」
「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要因为姊姊或妹妹的裸体而紧张?」
这就是有真正姊妹的男人的反应吗?讲是这样讲,我自己其实也有个类似姊姊的存在,虽然现在已经和无关的人差不多了。
「娇姊、芙蕾雅、剩下的是给丝卡蒂……糟了。」
「怎么了?」
「我忘了那个躲在沙发后面的小姐。少了一条浴巾。」
志四郎是指团长吧。一察觉志四郎走过来的气息,就躲到暗处去了吗?真是个无懈可击的家伙。
「算了,就把那条浴巾给团长吧。」
「正人中尉,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裸着身子吗……!?」
丝卡蒂像是觉得自己被舍弃般,非常困惑地问道。
「对不起,丝卡蒂。在新的浴巾送来之前,能请你先用『布伦希尔德之铠』忍耐一下吗?」
「 「 「啊。」 」 」
我的发言让几个人散发出恍然大悟的气息。
「布伦希尔德之铠」是丝卡蒂拥有的MT装甲。将MT能量压缩成铠甲,赋予装备者相当于音速的移动力。是最高等级的MT能力。
虽然这种像把MT能力当成单口相声舞台准备室的洗脸盆使用的作法非常不敬,但既然是紧急状况就没办法了。
「对啊,蒂姊!蒂姊能靠新的MT能力叫出奇怪的铠甲,所以就算全裸也没问题!」
「呃……不,那个……?」
即使被芙蕾雅催促,丝卡蒂不知为何依然含糊其辞。
「怎么了,丝卡蒂?快点叫出『布伦希尔德之铠』……」
不过无论我们再怎么催促,丝卡蒂就是不肯穿上「布伦希尔德之铠」。
「…………不行。因为我已经帮不上正人中尉的忙……」
她以泫然欲泣般的声音说道。她又再次变回我刚到这里时遇见的她了。
不会吧。我发觉丝卡蒂究竟想说什么了。
「我……我的MT能力消失了……!」
我的预测,终于在丝卡蒂的告白下获得了证实。看来状况变得愈来愈混乱了。

 楼主| 发表于 2018-1-4 22:0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astaway 于 2018-1-13 18:10 编辑

第二章 运动型屁股陷入迷茫
「……MT值,五十八。」
这是我对丝卡蒂使用MT值测定器后显示的数字。是巅峰时期能测出将近二千五的「破千者」,丝卡蒂现在的数值。
「对不起……对不起,正人中尉……!」
总之丝卡蒂先穿上了衣服,但坐在椅子上的她,看起来极度地消沉。
「……这就是,丝卡蒂离开屁股团的真正的理由吧。」
仔细想想,之前的确是有几个征兆。
丝卡蒂离开基地后,首先拜访了芙蕾雅住的偶像宿舍,然后才因为芙蕾雅的联络被强制送回老家。
不过只要MT值超过一千的丝卡蒂认真起来,应该就能轻易地摆脱家人。
然而她并没这么做,可恶,我之前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对劲。
「……下官在这方面是门外汉,所以不太清楚,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就连身为长女的娇德小姐,也担心地隔着我紧盯着自己的妹妹。
「MT能力消失。虽然过去并不是完全没有先例。但因为MT能力是源自于内心的超能力……」
将人的信念转变为力量引发超常的现象。这就是MT能力。
相信某件事的内心,只要那股信念愈强就能产生愈庞大MT能力,作为指标的MT值也会愈高。
不过正因为如此,一旦信念从人的心里消失,以其为根源的MT能力也必定会跟着消失。
过去在与仍自称魔女莫莉安的美夜战斗时,我曾经巧妙地靠言语迷惑她,让她怀疑起自己相信的沙伍德的理念。
美夜=莫莉安的MT能力因此减弱,让我们从危机中反败为胜。
丝卡蒂身上应该是发生了种类相同,而且更加严重的状况。
「该怎么说……对了!有办法让丝卡蒂恢复原状吗!?」
志四郎向我问道,但针对这部分,我也没办法说什么。
「过去的确曾经有过因为失去信念而丧失MT能力的例子,也有人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我也曾看过几则相关的报告。」
而最后得知的结论,就是有些人能取回曾经消失过的MT能力,有些人则是一辈子都无法恢复。
「问题在于能力者能否再次相信被自己当成力量来源的信念。」
「你的意思是?」
「作为MT能力的根源,能力者们拥有各式各样的信念。有些人是基于思想,有些人是基于对物质或人物的信奉,也有些人是基于感情的爆发这种更原始的要素。本人在某个时间点,突然变得无法相信自己长久以来一直相信的事物。在发生这种事后,MT能力就会消失。」
所以只要能再次相信自己曾经变得无法相信的事物,消失的MT能力就会自行恢复。然而这并不像嘴巴上说的那么简单。就算是与MT能力无关的普通人,也都知道要摆脱曾经产生过的疑念,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要重新相信某件曾变得无法相信的事物,究竟需要何种心境上的变化呢?
不可能办得到。就算办得到,也一定是在对自己的心情说谎,这种暧昧的信念不可能获得高MT值。
以美夜=莫莉安为例,她过去相信的是她所隶属的邪恶组织——沙伍德的自由与独立的理念。
虽然我靠歪理让她产生了动摇,但美夜当时怀疑的毕竟只是换了第二代首领的沙伍德的惨状,这和第一代罗宾汉所抱持的理想终究是两回事。
所以美夜在战斗后,便轻易地透过整理自己的心情,让MT值恢复到原本的水准,可是这次的状况又是如何呢?
我重新看向低着头的丝卡蒂。
「输给斑鸠先生,真的带给你这么大的打击吗……」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后,轻轻将手搭在丝卡蒂的肩膀上。
丝卡蒂的信念不用说也知道。生为军人世家东乡家的一员,就必须贯彻坚强军人的生存之道。丝卡蒂经常将这些话挂在嘴边,并在我的指示下替我战斗。
这样的丝卡蒂经历了彻底的败北。邪恶组织阿萨谢尔银行的社长——斑鸠青盛先生是个大人物,现在的我们和他相比根本是微不足道,在和那样的斑鸠先生展开的战斗中,渺小的我们只能任凭那个人的强大摆布。
「丝卡蒂的自信……信念因此粉碎了。」
只有我知道丝卡蒂在和斑鸠先生战斗过后,曾经忘我地大声哭喊。
虽然之前被我迷惑的美夜马上就恢复了,但内心遭到斑鸠先生重创的丝卡蒂就没办法那样了。我根本无法与斑鸠先生巨大的影响力相提并论。
「没错,正人中尉……我,已经再也帮不上正人中尉的忙了。失去MT能力的我,就只是个废物……!」
丝卡蒂哽咽地说道。
我刚才就发现了。丝卡蒂现在是用「我」在称呼自己。平常的她,应该会和娇德小姐一样以「下官」自称。
「下官」是军人或警官用来指称自己的称谓。丝卡蒂变得不再使用这个词了。大概是她判断自己已经丧失当军人的资格了。
「丝卡蒂!你这个蠢才!」
娇德小姐推开我,面向丝卡蒂说道。
「身为东乡家的女儿,居然只经过一次败北就变得扭扭捏捏!无论是处在什么样的困境,都要噙着泥土重新爬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大和魂不是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么没骨气的女孩?」
和斥责的内容相反,娇德小姐的语气十分温柔。我知道娇德小姐在内心深处其实是想要安慰妹妹,但她无法完全理解丝卡蒂内心深处受到的伤害。
斑鸠先生的恐怖,只有曾实际站在他面前过的人能够体会。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来帮忙吧。」
「咦?」「娇姊,你在说什么啊?」
娇德小姐突如其来的发言,让志四郎和芙蕾雅都吓了一跳。
「关于丝卡蒂之后的处分,以及这些人的事情都先暂且搁置。」
她说的「这些人」,果然是指我和团长吧。
「既然丝卡蒂因为遭遇挫折而失去力量,那么身为家人该做的,就是尽全力帮她取回力量!丝卡蒂,不要放弃!如果你有梦想,就应该以此为目标,像不死鸟般重新站起来!不管几次,我们都会支持你!」
「娇姊……」
娇德小姐坚强的声音,让丝卡蒂首次抬头。
「喔喔~爱好像就是相信奇迹的力量呢!」
团长也为在眼前上演的姊妹之爱发出感叹。不过针对娇德小姐热情的发言……
「……要怎么做?」
我无论何时都无法舍弃冷静。
「这不是很单纯吗?丝卡蒂是因为士气低下才变得无法使用超能力。是这样没错吧!?」
「所以说事情才没有那么单纯…………!」
「在军队里,提升低迷士气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例如军歌!」
「军歌?」
「没错。作为日本军人,愈是身心疲惫受挫的时候,愈要哼唱军歌振奋精神!管乐和太鼓强而有力的声响。从歌词浮现出来的勇猛情景。让这些点燃自己的灵魂,化为持续向前的一亿颗火球!?」(译注:<前进吧,一亿颗火球>是首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日本军歌。)
「要唱咯,箱根~之山,天下~之险!丝卡蒂和芙蕾雅也来一起唱!」(译注:此为日本歌曲<箱根八里>的歌词。)
「我才不要!为什么身为偶像的我,非得唱这种俗气的歌不可啊!?」
虽说歌曲是和平的桥梁,但至少在这个家似乎并非如此。
「那个,娇姊。我非常感谢你的心意,但我现在不太想唱歌或跳舞……」
丝卡蒂本人也没什么干劲。看来「唱歌」这件事,好像让她回想起之前的偶像骚动了。
「就是啊,娇姊。再怎么说,姊姊你的想法都太单纯了。」
志四郎一脸得意地挺身说道。
「丝卡蒂是因为丧失自信,所以才变得无法使用那个什么来着的能力吧。既然如此,重点应该是要如何让她恢复自信!」
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了好几次了吗?问题是要怎么做,至少也先讲出个方法后再摆出得意的表情吧。
「那我认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
「专家?」
志四郎似乎意外地有明确的方案。他拿起电话,开始打电话到某处。
他到底想咨询谁呢?
「……喂,是纯之助哥哥吗?是我,志四郎。」
「你这家伙,那不是下官的丈夫吗?」
娇德小姐尖叫地跳了起来。
咦?什么?娇德小姐的丈夫?
「啊……嗯,娇姊很好。感觉还没那么快生,有精神到令人困扰的程度。我今天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有事想问哥哥……嗯,姊姊在结婚前,不是有段时间非常消沉吗?我想问哥哥当时是用什么方法让她振作起来……」
「看招!!」
「呃啊!?」
娇德小姐以一记青蛙跳上勾拳打飞了志四郎的下颚!在以让人不禁心想「怀孕时做出这样的动作好吗」的豪迈攻击打倒志四郎,她还漂亮地在空中接住了跟志四郎一起飞出去的话筒。
「喂,老公?嗯,是我娇德。不好意思,我的笨蛋弟弟居然在你上班时打扰你……什么?你正在开会啊。真的很抱歉,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不,我这边一切顺利。可以说是天下太平,终日安稳呢。」
娇德小姐对着话筒忸忸怩怩地说话。让人难以想象她和刚才那个勇猛地高唱军歌的是同一个人。
「……我知道了。要生产时一定会联络你。少了你在身边,下官也一样觉得不安……然后啊,机会难得,就算透过电话也好,可以说声『我爱你』吗……因为我已经三天没听你说了!所以,那个……………………~~~~嗯嗯嗯嗯!!」
我好像看到娇德小姐周围出现数不清的爱心的幻觉。
「谢谢你,这样下官就能再奋战二十四小时!你也要勤奋地处理军务喔……然后啊……下官也爱你汪♥」
娇德小姐一挂断电话,我和芙蕾雅便忍不住啐了几口。这活泼的年轻太太是怎么回事?
「……嗯,你们几个怎么了。为什么要露出这么苦闷的表情?」
「还不是因为娇姊朝周围散发了甜得腻人的气息!这已经算是公害了!身为你的妹妹,真的是有够难为情!」
芙蕾雅代表大家阐述意见。
然后我则是试着想象被迫在会议中说「我爱你」的丈夫在职场的立场。
「你在说什么啊。芙蕾雅可能是因为还没找到对的人才不知道,但夫妇之间的谈话是很重要的。即使只讲一句话,也会变成『前进吧,一亿颗火球』喔。」
「就是这个!」
刚才魂归西天的志四郎又复活了。
「换句话说,只要有好男人对自己说句话,女性就能立刻变得活力十足。所以丝卡蒂只要请那样的男人全力鼓励你就好了!」
「那要找谁?」
芙蕾雅一提出疑问,现场瞬间就被沉默包围。
……我突然感觉到从周围传来的视线。试着环视周围后,我首先与娇德小姐对上了眼睛。再来依序是芙蕾雅、志四郎、团长,以及丝卡蒂本人。
…………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诓骗我妹妹的花花公子啊————————!」
再次变得激动的志四郎朝我扑了上来。我以反击拳的要领将他打飞,引发典型的脑震荡症状,再朝他的下颚补了一记左上勾拳。最后我趁着志四郎的身体往下掉时,以一记使用左脚背的回旋踢,将他带到更远的世界结束这一切。这些一共只花了两秒。
「到底是怎样啊……?」
我不自觉地看向丝卡蒂,但她红着脸避开了我的视线。这让我更搞不懂了。
「…………可以打扰一下吗?」
说完后,芙蕾雅立刻握住我的手。总是表现的像个偶像,对外人非常亲切的她,不知为何露出紧迫的表情。
「哥哥,你可以来我房间一下吗?我想单独和你说一些话。」
然后她就开始拉着我走。
「喂,芙蕾雅……?」
「怎么了,芙蕾雅!难、难道你连你也被那个男的骗了……!?」
丝卡蒂和娇德小姐,各自为妹妹突然的行为感到困惑。
「笨蛋娇姊,你可别误会喔?这是因为娇姊和四哥的作战都太没用了,所以再来该换我了吧?我接下来要和哥哥开作战会议!你们绝对不能偷看喔!」
说完后,芙蕾雅便和我一起走出客厅。
「……啊,对了,屁股神。那两个人就拜托你咯?要是蒂姊想逃跑,我准你毫不留情地咬她的屁股!」
「遵命!既然获得了家人的许可,那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妹妹居然给了团长这么可怕的许可。
———————*——*——*———————
我被带到丝卡蒂位于洋房二楼、从里面数来第五间的私人房间。
虽然装潢和丝卡蒂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但这里的墙壁贴了海报,还摆了许多人偶和娃娃,看起来非常热闹。
不过,或许是因为芙蕾雅也为了当偶像而搬到东京,这个房间的生活感也开始随着主人的离开变得淡薄。
「随便找地方坐吧。」
芙蕾雅本人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后说道。
「你把我拉来这里,到底是想说什么?」
如果真的是和恢复丝卡蒂的MT能力有关的事情,应该不必特地跑来这里密谈才对。
而且我记得在东乡家中,只有丝卡蒂和芙蕾雅是MT能力者。所以和之前那两个无能力者不同,我非常期待芙蕾雅的提案……
「在那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你真的希望蒂姊的MT能力恢复吗?」
但芙蕾雅先提出了一个更根本的问题。
丝卡蒂的MT能力消失,原因多少和我有关。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负起责任,不过……
「……坦白讲,我觉得怎么样都好。」
我明白地说道。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丝卡蒂本人,能力什么的只是其次。即使不管这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丝卡蒂能当我们的同伴。只有在丝卡蒂认为若自己没有能力就不能待在屁股团时,我才会认真思考该如何让她的能力恢复。」
「…………我就知道哥哥会这么说。」
芙蕾雅静静地凝视着我。一但她变得如此沉静,和平常的偶像看起来就是完全不同人,感觉我似乎隐约窥见了女性这种生物的奥秘之处。
就某方面而言,这女孩或许比她的姊姊娇德小姐和丝卡蒂还要成熟?
「……蒂姊之所以丧失能力,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
「咦?」
为什么?
丝卡蒂失去能力的原因,是因为在和斑鸠先生的战斗中彻底惨败。以强悍军人为目标的丝卡蒂,因为无法达成目标而丧失了自信。
这和芙蕾雅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是这样……!蒂姊之所以丧失能力,一定是因为其他原因。这都要怪我在那时候,说了那样的话……!」
从芙蕾雅口中道出的事实,要从现在回溯到几天前。
那是发生在命运的那天。在我努力挣扎,透过泳装大赛与斑鸠先生进行人气比拼时的事情。


          *      *      *

——芙蕾雅·W·东乡的回想

那天,我——芙蕾雅·W·东乡因为一件临时的工作来到一座休闲泳池。
社长亲自下达指示,要暂停在剧场举办的定期演唱会,让所有人都参加这项活动。我在听到工作内容后吓了一跳。
这次参加的活动,是可能会有走光的泳装大会,而且主办者似乎还是前阵子见到的蒂姊和她的伙伴们。
虽然我当时就觉得一阵子没见的蒂姊认识了一群奇怪——真的非常奇怪的人,但看来他们奇怪的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这是因为谁?」
「什么意思?」
当时我和蒂姊待在泳装大赛为出场者搭建的准备室内。
参加比赛的每支队伍,姑且都有各自的准备室,我们所在的是阿萨谢尔银行专用的准备室。除了我们以外,周围还有其他参赛者——他们大多是和我同属阿萨谢尔银行的偶像,而且那些人正露出胸部或屁股在换衣服。
「因为在我们兄弟姊妹中,蒂姊的脑袋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顽固,就像是将铁皮内裤套在头上一样硬不是吗?而你居然会参加这种轻浮的活动,今天该不会是要下钻石尘了吧?」
我算是有话直说的那种类型。接着蒂姊便露骨地散发出厌恶的气息。
「这场活动的内容确实轻浮,不过下官是基于长官的命令参加这场大赛。并未违反下官身为军人的信条。」
「什么军人啊?在『槲』关闭后,你明明就和我一样被军方开除了……喔噗!?」
糟糕,这是禁止用语。以音速挥出的手刀,让我眼冒金星。
「槲」是由军方直辖的MT机关,我和蒂姊以前都隶属于那里。那座机关最后因为做不出成果而被迫解散,这件事对蒂姊来说似乎是个心灵创伤。
「……即使没有正式军籍,下官的内心依然常驻在战场。现在也正在不输给史书上那些英雄的优秀长官麾下,每天努力执行任务。」
「是是是,比起这个,蒂姊,帮我绑一下比基尼。要是绑得太难看,可是会被粉丝笑的。」
「……真拿你没办法。」
蒂姊不情不愿地站到我背后,帮我绑泳装的绳子。
「顺便帮我脱个内裤。」
「别开玩笑了。下官可不会像娇姊或二哥他们那么宠你。换内裤这种小事,你自己来啦。」
什么嘛,蒂姊自己还不是常常向娇姊他们撒娇。反正你寄断绝血缘关系的切结书回去时,姊姊他们一定也在拼命袒护你。
「对了,蒂姊!我就是要说切结书啊!为什么你要寄那种东西回去啊,切结JO!」(译注:JO为日文「切结书」的语尾拼音。)
因为太过慌张,所以最后变成饶舌歌的语气。
以军方的MT能力研究机关「槲」解散为契机,我和蒂姊都离开老家到外面生活。
姑且不论我的状况,因为蒂姊个性认真,所以家人应该都不太担心她然而前阵子却发生了断绝血缘关系的骚动。
『由于下官加入了邪恶组织,因而请让下官断绝与家人们的缘分。』
蒂姊的宣言,在老家掀起了一阵大骚动。居然这样惊扰大家,蒂姊到底在想什么啊?
「就算告诉你,下官也不认为你有办法理解。下官找到了能充分发挥自己才能的战场。以及能将下官送去那里的理想长官」
「所以那个长官到底是谁啊?该不会是前阵子和你在一起的那个软弱男吧?」
啪叽。
「芙蕾雅,给我咬紧牙关。」
「你在我咬紧牙关前就先动手了吧!?明明连爸爸都没打过我!」
虽然相对的,我一直过着被姊姊们拳打脚踢的人生!
「……然后呢?那个软弱男是谁,是蒂姊的男朋友吗?」
啪叽、吱嘎、咚。
「居然打了我三下?别闹了啦,让偶像的脸受伤,可是会被告损害赔偿的喔!?」
「你才是别闹了。下官和正人中尉不是那种低俗的关系……!我们之间是更加高尚与正式……是长官和部下的关系……!」
娇姊和希姊在结婚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唉,算了,总而言之,蒂姊是为了侍奉那个叫麻萨诸塞州还是马赛族(译注:这两个词的前半部发音皆与正人MASATO相近。)的中尉大人,才会寄出断绝血缘关系的切结书吗?你是笨蛋吗?居然为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做到这种程度。倒不如说是这样才有违东乡家的信条吧?」
「你是因为不认识正人中尉,所以才会这么说。既然如此,就让下官来好好开导你吧,首先正人中尉根本就没有来路不明。那位大人是MINOS的现任司令,十王严破先生的公子。」
MINOS不是正义的组织吗?为什么那里的少爷会加入邪恶组织啊?
「虽然他们的关系现在因为一些原因而疏远,但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血统非凡。再加上那位大人自己也拥有非常优秀的才能。他年纪轻轻就成为组织的中心人物,平时处理组织业务,出事时就站上前线作战。是位足以媲美古代的诸葛孔明或是楠木正成的人物……!」
「喔、喔……」
「而且不止强悍与聪明。那位大人平时虽然冷静,但内在仍有一颗火热的心,尤其是他体贴同伴的那份温柔,更是无人能比。那位大人是为了拯救一名同伴,不惜做出上千牺牲的人。即使拥有如此温柔的内心,他平时依然对此加以否认。是位极度谦逊的人物。所以下官……」
唔哇啊啊……她开始口若悬河地说起来了……!
这是什么赞美大放送?甚至让人觉得有点疯狂耶?军人陷入这种个人崇拜,难道不是非常危险的倾向吗?
而且我好像对蒂姊在谈论那个正什么来着的家伙时,露出的灿烂眼神有印象喔。
那是……没错。我们家的长女娇姊、次女露姊和三女希姊,都曾在某段时期露出那种灿烂的眼神。而且全都是在刚邂逅她们现在的老公的时候。
「……简单来说,蒂姊喜欢那个人吗?」
嘎嘎嘎嘎嘎嘎嘎!
「所以说为什么要打我啊!?而且我刚才根本看不见你的拳头!?居然用眼睛跟不上的速度打我这么多下,你这个禽兽姊姊!」
「你才是别开玩笑了……!你都没在听下官说话吗?下官和正人中尉之间,是互相信赖的长官和部下的关系。你可别误会了……!」
「哈~哈~哈~!?丝卡蒂姊姊,虽然你口头上这么说,但你语气里蕴含的热情非同小可,这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尊敬上司的部下耶?」
「什、什么……!?」
「这绝对掺杂了什么别的东西。超越上司与部下的关系,是男女关系吗?呀啊,你这个淫乱的姊姊,看你让我说了什么东西!快去踩地雷死一死吧!」
「这都是你自己乱说的吧……别刻意找下官的麻烦……!」
「不过啊,说正经的,蒂姊那果然是恋爱感情吧?愚妹是这么想的,无论友情还是忠诚心,在一男一女的状况下,最终都还是会归结到恋爱感情吧。」
「才、才没这回事。下官和正人中尉的关系,是非常冷淡的主从关系。我们之间的羁绊,就只有忠诚心与信赖。」
「具体来说是怎样?」
「嗯,正人中尉在犒劳下官时,会摸下官的头。」
嗯?
「芙蕾雅也看过我们的父亲对母亲做那样的事情吧。就是那种感觉。再来就是他偶尔会抱下官。」
「那完全是恋人之间的肌肤接触吧!」
「你说什么……!?」
蒂姊像是发自内心地对我的指摘感到惊讶。为什么啊?
「那当然,一般的年轻男女才不会随便触摸彼此的身体!只有夫妇或恋人才能这么做!证据就是我们的爸爸妈妈是货真价实的夫妇!」
「的、的确……这是盲点……」
哪里盲点了!?话说那位被迫做这种事的小哥,应该也有发现这些事情有多么不符合常理吧!?虽然也有就算发现,仍利用蒂姊的无知进行猥亵行为的可能性。不过既然对象是蒂姊,或许她用「如果不这么做,下官就切腹」来威胁别人也不一定,所以不能一概责备对方!
而且眼前的蒂姊,正散发出「这样以后就不能再被正人中尉摸了吗?」的感觉,变得非常消沉。太可爱了!姊姊现在就像只被斥责的小狗。可爱极了。
「可、可是啊,芙蕾雅。先不管这些事,下官还必须以正人中尉副官的身份,完成一件重大的任务……!」
「……虽然我只有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听听看吧。」
「嗯,那就是……」
我现在只剩下不祥的预感一定会灵验的预感。

「生下正人中尉的小孩……」
这光明正大的宣言,让我哑口无言。不只是我,就连周围那些听见我们对话的偶像同伴们,也全都顿时僵住了。
这是什么怀孕宣言?这个笨蛋姊姊说这些话是认真的吗?
「听好了,对才华横溢的英雄豪杰们来说,让自己的血脉遗留后世是件重要任务。因此说身为副官的下官,替英雄正人中尉保管他的基因,以下一代推手的身份生养小孩……!」
「……没有啦。」
「咦?」
「我说没有啦。那种使命才不包括在副官的业务里!」
「可、可是曾担任父亲副官的母亲是这么说……」
「你被骗了啦!你不知道妈妈为了把我们家那些姊姊嫁出去,对她们说了多少谎吗!?真要说起来,妈妈根本就没当过爸爸的副官喔!?她是在芬兰军担任事务官时,认识来海外考察的爸爸啦!」
妈妈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说谎,真是恐怖。
即使是蒂姊,在听见真相后也无法维持平常的扑克脸,露出茫然的表情。
「……那么,下官对正人中尉说想生下他的孩子就表示?」
「那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换句话说,蒂姊等于是间接强迫哥哥娶你!是货真价实的告白!」
冲击的真相。不对,对这世界来说,
根本就没什么好冲击的,但对蒂姊来说是冲击的事实。
蒂姊求助般的环视周围的偶像们。她们也不断点头。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
「………………芙蕾雅?」
「什么事?」
「…………难道下官,是以一位女性的身份,对正人中尉抱持好感吗?」
这种事由本人来问有什么用
不过蒂姊从小就一直在进行军人的训练,对恋爱非常生疏。
因为同情这样的姊姊,我决定果断的替她解惑。
「就我的观察来看,你应该是彻底喜欢上他了。」
「?」
「而且明显已经被你的对象发现了。」
嗯?刚刚的押韵好像很有恋爱的感觉?不如拜托作词家把这当成下一首新曲的关键词怎么样?(译注:日文中的彻底喜欢与明显被发现的语尾有押韵。)
就在我想着这些无关的事情时,身为当事人的蒂姊正颤抖不已,脸色也一下变白,一下变红,最后甚至变成黄色……这是什么现象?
「蒂姊?喂,你没事……」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吱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等我听见这个声音,已经是无数的拳头将我打倒之后的事情了。
蒂姊的拳头超过了音速。

          *      *      *

「………………真的假的?」
听完芙蕾雅的话后,我的脸上冒满了冷汗。
「真的。蒂姊是因为我才发现自己真正的感情。发现自己以一个女孩子的身份喜欢上哥哥。哥哥其实也发现了吧?蒂姊真正的心情。」
「咦?呃,那个,该怎么说…………!」
「你没发现吗?真是的,这对情侣居然两边都这么迟钝……唉,再怎么说都比发现蒂姊的感情并利用她要好上好几倍,所以或许这样还比较好。」
这位妹妹讲话还真恐怖。
不过的确,虽然丝卡蒂平常会说些像「请摸我的头」或「想帮你生小孩」之类超出想象的话,但我一直以为她一定是因为每天都在接受军人的训练,所以才会缺乏一般常识。最近甚至还变得有点习惯……这样果然不行吗?
「蒂姊喜欢哥哥。不过从小就一直为了成为军人而只顾着受训的蒂姊,并不像普通女孩那样明白恋爱为何物。所以她大概是从所知的感情中挑选最接近的一种——例如忠诚心或尊敬之类的——来替换自己内心的感情。」
芙蕾雅严肃地说道。
「始终坚持自己是军人的蒂姊,想必是在能维持自己身份的范围内,思考了许多哥哥的事情。不过到头来,她依然只是在敷衍自己真正的感情。只要因为某个契机让表面崩坏,真正的感情就会跑出来。而那个契机就是我。」
听到这里,我总算明白芙蕾雅想说什么了。
我本来以为丝卡蒂是因为败给斑鸠先生而丧失自信,但让她的能力消失的原因并没有那么单纯。
严格规定自己要当个军人的丝卡蒂,怀抱着与此相反的感情,虽然她不断地蒙骗自己,但最后还是不得不面对。
然而即使面对自己的心情,她还是必须为了假装没发现,而更加严格地规定自己要当个军人,将恋爱的心情埋藏在使命感之中。
不过之后丝卡蒂败给了斑鸠先生。她身为军人的价值,也因为那场败北而彻底瓦解。
结果就是丝卡蒂必须在一无所有的全新状态下,面对自己恋爱的心情。
随之产生的混乱与动摇,将她逼到无法使用MT能力的地步。
「其实……关于四哥刚才的提案。我想那大概就是正确答案。蒂姊的能力一定会因为某个简单的契机恢复。只要你对她说一句话就好。」
芙蕾雅的话逐渐逼近核心。
「可是,你说得出那句话吗?我就是担心这个。我不太了解你这个人。虽然我知道你是个厉害到足以让蒂姊喜欢上你的人,但我还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回应蒂姊的感情……!」
「呃,那个,芙蕾雅……!?」
「其实我也知道。恋爱是个人的自由。所以就算哥哥无法回应蒂姊的感情也没关系。事后我们这些家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过,如果你无法回应蒂姊的感情,我希望你能马上告诉她。然后尽快离开这栋房子。」
这是怎么回事?芙蕾雅的语气里,包含了极为强烈的拒绝。她的意思是无法回应重要姊姊感情的家伙,没有资格留在这里吗?
「你一定觉得我说的话很怪吧……但不是这样的。我真正担心的,是那个人的事情。」
「那个人?」
「我们的妈妈。」
妈妈?换句话说,就是丝卡蒂、芙蕾雅、娇德小姐,以及志四郎的母亲吧。
话说回来,打从我和团长拜访这个家时起,就一直没见到她。照理说她应该会是我们最先见到的人。
「妈妈现在去军港接从海外考察回来的爸爸了。就某方面来讲,或许能算是运气好。因为只有妈妈不在时,才能像这样让哥哥进来。」
「这么说来,之前你们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为什么芙蕾雅要这么在意母亲的事情呢?不对,与其说是在意,她的态度更接近「警戒」。警戒母亲的女儿,真是太难以理解了。
「哥哥也知道吧?骗蒂姊『副官的工作就是替长官生小孩』的人,就是妈妈喔。」
「啊。」
我知道我知道。第一次听丝卡蒂提起这件事时,我还曾大喊「你被你妈骗了」呢。
「不过,其实还不止如此……我们的妈妈,不知为何非常积极地想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甚至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
「虽然在我和蒂姊上面,还有包含娇姊在内的三个姊姊,但她们全都已经结婚了吧?不过,关于那三位姊姊结婚的经过……」
芙蕾雅接下来说的话,就某方面而言,可说是恐怖的回忆录。

          *      *      *

第一案例:长女,娇德·W·东乡(旧姓)的状况。
本人资料(当时):日本第一防卫军(陆军),中校。于作战本部工作。
目标:秋山纯之助。同前,中校。是娇德的同僚。
夫①:「感冒了……我一个人住,又不会做饭,一个人睡好寂寞……」
娇德:「真是难看呢,秋山中校。」
夫①:「喔喔,东乡中校?为什么你会在我家?」
娇德:「别误会了。我只是因为要是你请病假请得太久,会妨碍到演习的讨论才来看你而已。」
夫①:「咦?所以你是来探病的……?」
娇德:「反正你一定从昨天开始就什么也没吃吧。我帮你煮粥。厨房借一下。」
夫①:「喔喔,东乡中校亲手做的料理……」
娇德:「做好了。」
夫①:「好快!」
娇德:「那么,在下现在就来吃这碗煮好的粥。」
夫①:「咦?为什么?」
娇德:「咀嚼咀嚼咀嚼……啾~~~~~~」
夫①:「什么!?嗯啾!?嗯~嗯~~~噗哈!东乡中校,你做什么!?你刚才是不是用嘴巴喂我吃粥!?而且还用力亲了我一下!?」
娇德:「哎呀,秋山中校,你不知道吗?人一旦生病,所有的身体机能都会变得衰弱。就连消化食物的机能也不例外。」
夫①:「嗯嗯?」
娇德:「此时为了减少病人的负担,负责照顾的人必须先将食物含在嘴里,利用自身唾液内含有的淀粉酶分解食物的蛋白质,再喂给病人吃。」
夫①:「不用了!没关系啦!虽然我的身体被病魔侵袭,但还是有余力能分解蛋白质!请你不用太在意!」
娇德:「……这样啊,那就换别的照顾方式……嘿咻。」
夫①:「等一下!为什么要脱衣服?为什么要脱到全裸?」
娇德:「治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温暖身体。只要想这样直接让身体贴在一起,就能预防体温降低……嘿咻。」
夫①:「我们又不是在雪山遇难!唔哇,东乡中校进来我的棉被了?而且还是全裸?这不对吧!基本上病人因为发烧,体温应该比健康的人还要高吧!」
娇德:「放心吧。这是母亲传授给我的看护法!」
夫①:「你被骗了!你被你妈骗了!」

          *      *      *

「…………过了三个月后,那两个人就订婚了。」
糟糕,这实在让人战栗。
虽然我今天才见过娇德小姐,但原来她是用这种手段攻陷老公的。她之前给我的印象明明就是位坚毅的女性,没想到其实是这种可爱的角色。
「……然后,下一个是次女露姊。」
「还有后续吗!?」

          *      *      *

第二案例:次女,艾露·W·东乡(旧姓)的状况。
本人资料(当时):日本第二防卫军(海军),少尉。
目标:广濑切绪。同前,中士。艾露的部下,当时已确定将升官为少尉。
艾露:「广濑中士,恭喜你升官为少尉。」
夫②:「谢、谢谢你,东乡少尉。这都多亏了少尉的指导……」
艾露:「所以我们结婚吧。」
夫②:「你讲话还是这么直接。」
艾露:「广濑中士,不,切绪。我们是青梅竹马吧?」
夫②:「是啊,从小学二年级开始的孽缘。」
艾露:「虽然我们从小就约好要结婚。不过和依靠父母的人脉平步青云的我不同,你从士官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到了少尉。这样我们的阶级就一样。我的臭老家也没办法有怨言了吧。」
夫②:「我们有做过这种约定吗?还有你和你父母的感情还是一样不好呢!」
艾露:「放心吧。配合切绪这次升官,我已经准备好结婚退职了。妈妈曾经教过我,身为一个女人,只要是为了陪伴心爱的男人,工作这种东西丢掉就算了。」
夫②:「你被骗了!你被你妈骗了!话说你其实知道她在说谎吧!因为你讨厌你妈,所以基本上根本就不相信她!」
艾露:「不愧是切绪,对我真的是无所不知呢。」
夫②:「还好啦!别小看青梅竹马啊!」

          *      *      *

「那两个人一个月后就订婚了。再来是……」
「已经够了。感觉我已经知道得非常清楚了。」

          *      *      *

第三案例:三女,希尔德·W·东乡(旧姓)的状况。
本人资料(当时):日本第三防卫军(空军),中尉。天才战斗机驾驶员。
目标:长冈凯。隶属同检修部门。希尔德驾驶的战斗机的检修负责人。
夫③:「为什么我一回房间,就发现东乡中尉全裸睡在我的薄被子里啊?」
希尔德:「笨蛋,你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吗?」
夫③:「谁会知道啊!」
希尔德:「听好了,你是我座机的检修负责人——换句话说就是我专属的检修人员。我会搭乘你检修的战斗机四处飞行。」
夫③:「的确是这样没错!?」
希尔德:「简单来讲,我本人也可以算是战斗机的其中一个零件,这不就表示我也可以交给你检修吗!」
夫③:「这是什么意思!?中尉是要我检修你的哪里啊!?」
希尔德:「笨蛋,说到男人检修女人……不就是那种事情吗!这是我妈教我的,所以绝对不会有错!」
夫③:「你被骗了!你被你妈骗了!」

          *      *      *

「……过了三天后,那两人订婚了。」
听完芙蕾雅阐述过去的事情,让我的心情变得极为苦涩。
她的姊妹们,是靠这种手段钓到老公的吗?靠母亲对她们灌输的谎言。
「…………我可以说句失礼的话吗?」
「……请说。」
「你们是笨蛋吗!?你们家的人全都是笨蛋吗?为什么会轻易就相信那种连谎言都称不上的谎言啊!?」
「这种事就算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混账!为什么我们家的女人都是笨蛋啊,可恶!」
看来芙蕾雅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家人有多么奇怪。因为当上偶像而变得较为了解这个世界,让她背负了许多原本不必承受的负担。
「唉,总而言之,虽然娇姊、露姊和希姊都是笨蛋,但还是顺利结婚了。然后,再下一个就是四女的蒂姊了!」
丝卡蒂吗?
嗯,我记得我也曾对丝卡蒂大喊「你被你妈骗了」。难不成那是……?
「在我们这些姊妹里最固执、也最可能嫁不出去的蒂姊,居然才十几岁就找到生涯的伴侣!而且那个对象,还热情到追着蒂姊跑来家里找她。」
「呃,你是在说谁啊?」
「别逃避现实了!总而言之!等现在外出的妈妈回到家后,她绝对会利用这个状况!你应该知道吧?最上面那三位姊姊胜利的原因!就是妈妈灌输给她们的谎言啊!」
的确是这样没错。
「只要和妈妈扯上关系,就算原本不会在一起的人也会被硬凑成一对。要是哥哥没有那个意思,那样绝对会是一个错误。所以要是哥哥没打算娶蒂姊,就应该尽早离开这里!」
「怎么会这样,我已经羊入虎口了吗!?」
「就是啊!话说为什么我没有马上发现这件事情呢!都是因为我脑袋里只想着蒂姊的事情,所以才没注意到!」
看来芙蕾雅也犯了战犯级的大失误,不过现在没空追究她的责任了。丝卡蒂她们的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
「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玄关敲门了!总而言之,先别管哥哥的心意如何,请你立刻从那边的窗户逃跑吧!结论等改天再说就好!」
「我知道了!感谢你的帮忙!」
我遵从芙蕾雅的建议,将脚跨上房间内的窗户。虽然这里是二楼,但在我内心的某处,已经害怕到不在乎这种小事了。
「才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米骚动~」(译注:波美在说到一半时,硬是接上米骚动来搞笑。米骚动是指一九一八年日本米价大涨而引起人民的暴动。)
「唔哇!团长!?」
团长居然从窗外将脸探了进来?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这里是二楼,这小鬼真的理解这点吗!?
「小芙蕾说了不能让任何人逃离这栋房子。逃亡者要被咬屁股。不过就算是咬男人的屁股也不有趣,所以换咬手。」

「啊啊,不要轻咬我的手……不对吧!?被禁止逃跑的应该只有丝卡蒂一个人……!」
团长出乎意料的失控,妨碍了我逃跑。就在我们争执的这段期间,有人敲响了门。
「芙蕾雅,你在干什么。我进来咯。」
娇德小姐打开门。
「啊,靠裸体钻进棉被钓到老公的人来了。」
「你好,靠裸体钻进棉被钓到老公的人。」
「什什什什什什——————!?」
我们的发言,让娇德小姐满脸通红地尖叫。
不过这状况不太妙。前门有团长,后门有娇德小姐。就算想逃跑也无法行动。
「芙蕾雅,你居然泄露了机密情报!小心我以间谍嫌疑枪毙你喔!?」
「是是是,话说娇姊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能偷看吗?明明这么冒失,还做出独自上楼这种自杀行为……」
这个人感觉就是会在半路上跌倒,然后自己摔下楼。想必是志四郎他们在替她小心注意吧。
「嗯,关于这件事,我是来叫你们尽快下楼。该准备迎接了。」
「 「咦?」 」
娇德小姐的发言,让我和芙蕾雅都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那个……娇姊……?是要迎接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从海外考察回来的父亲啊。他好几个月没回国了。芙蕾雅平常就很少回家,所以一定要和他见面喔。」
我和芙蕾雅的脸上冒出冷汗。
「既然爸爸回来了……那妈妈呢……?」
「嗯?当然是一起回来啦。母亲就是去接父亲的啊。」
为时已晚。我和芙蕾雅的脑中亮起了这句话。
 楼主| 发表于 2018-1-4 22:0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astaway 于 2018-1-13 18:13 编辑

第三章 运动型屁股结婚
走下楼梯并前往玄关大门后,我发现那里的气氛和至今为止完全不同。
「已经到了吗……?」
除了志四郎和丝卡蒂这些熟面孔以外,那里还多了新的人物。
一位外表六十几岁,刚迈入老年的男子。
满脸皱纹的男子,身穿以海洋为战场的第二防卫军的军服,下巴茂盛的胡须也变得黑白相参。
然而在看到这个人时实际感受到的,并非这些外表的特征,而是他酝酿出来的气势。男子并未刻意散发出紧迫逼人的气息。不过这个人光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便足以将我压倒。就像大海一样,即使平静无波,也足以仗其广大虏获观者的心。
那个男人是……?
「他是第二防卫军参谋长,东乡禅八郎上将。同时也是这个东乡家的家长,我们的父亲。」
从我后面走下楼梯的娇德小姐如此宣告。
那么,依偎般的站在禅八郎先生身边那位穿着和服的妇人,就是他的太太咯。
为了配合和服,妇人将和丝卡蒂一样的银发小小扎成一团,而她柳树般的站姿看起来也非常流畅华美。
尽管脸部有少许与年龄相符的皱纹,从妇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知性与优雅,依然漂亮地消除了衰老的感觉。
「伊尔玛塔·W·东乡。我们的母亲。」
那就是酿成问题的……
刚回到老家的老夫妇,在看到孩子们来迎接后自然地展露笑容。
「……志四郎。长时间拜托你留守,辛苦你了。」
「是、是的!欢迎回来,父亲!」
父亲最先搭话的对象,是四男志四郎。
「孝三郎一直窝在防卫大学的宿舍里,忠次郎也在佐世保(译注:位于日本长崎县北部的城市。)执行军务,所以家里只剩下你一个男人。谢谢你在爸爸出门在外的这段期间守护这个家。」
「不敢当,父亲!而且家里不是只剩下我一个男人。还有剑五郎在……!」
「哈哈哈……这么说也对,剑五郎虽然是小学生,但也是了不起的东乡家男人。那孩子还在学校吗?」
大厅响起与我无缘的家庭对话。现场充满了与一般家庭相同的温暖……讲是这样讲,其实我对这种事情也不太清楚。
「然后……丝卡蒂,你总算回来了。」
东乡家的父亲,将视线移向丝卡蒂。丝卡蒂低着头,肩膀稍微颤了一下。
「你的事情,我已经从妈妈他们那里听说了。你和这个家断绝关系——」
「爸爸,欢迎你回来!」
像是为了打断东乡爸爸的话般,芙蕾雅抱住了那个人。明明刚才还在我的背后,居然一下就俐落地从我旁边穿过去。她的身手真是矫健。
「哈哈,芙蕾雅,你也回来啦?真高兴看到你这么有精神。」
「爸爸也是!呐,你有好好在网路上看到我的活跃吗!?我站上了舞台中心,努力在从事偶像活动喔!」
我立刻就看出芙蕾雅是透过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来掩护丝卡蒂。
有没有办法在她努力缓和场面的这段期间,让丝卡蒂逃来这里呢……就在我这么想时——
「……父亲,请你别太宠妹妹们。」
玄关外面传来了别的声音。
是谁?这个声音和来这里后遇见的所有人都不同。完全是初次听见的声音。
过不久,一位外表伶俐的青年从玄关外面走了进来。
将颜色深沉的黑发往后梳的青年,打一开始就露出不悦的表情。工整到称得上俊美的五官,给人一种青年将校的印象。她和东乡爸爸禅八郎先生一样,穿着第二防卫军的军服。
「悌一郎哥哥!?」
娇德小姐从我的背后低喃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平常不是都待在市谷(译注:东京都新宿区东部的地名。)吗?」
「蠢材,下官也和父亲一同参与了这次的海外考察。因为这次的考察,可是重大到攸关我国的命运。」
「这、这样啊……」
面对这位青年将校,娇德小姐难得表现出退缩的样子。身为东乡家的长女,这个人对弟妹和我这个外人,明明总是表现得十分刚毅。
「妈妈,你好像闹得太过火了。已经出嫁并失去东乡这个姓氏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摆出指挥官的样子。」
「那、那是……」
「女人不需要多嘴,只要专心生产和养育小孩就够了。你的丈夫纯之助也是这么希望的。别忘了要是给他添麻烦,就等于是害你的老家东乡家蒙羞。」
「你、你说得没错……」
娇德小姐终于被逼到一句话也不敢反驳的程度。
然后那位一脸不悦的青年将校,这次换将视线转向我和团长。
「你们是谁?这里是我家的私人住宅,不是外人能够随便进入的场所。」
「嗯,我是丝卡蒂的朋友,我叫伊佐波美!我今天是来探访生病的丝卡蒂!」
团长活泼地回答。
「丝卡蒂的……原来如此,你们就是那些诓骗丝卡蒂的家伙吗?」
这个人讲话真是难听。
「如果是这样的话,请你们立刻回去。丝卡蒂是荣誉的东乡家的一员,不能和像你们这样的不法之徒交朋友。」
「哥哥?」「大哥!这有点太过……」
尽管娇德和芙蕾雅都激动地插话,青年将校依然无视她们转向丝卡蒂。
「不过,丝卡蒂现在回来得正好……听好了,丝卡蒂,我们防卫军又重新开始研究如何利用和开发MT能力了……」
「什么……!?」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的丝卡蒂猛然抬头。
「又要请身为MT能力者的你来帮忙了。至今一直没有替你安排职位,我也觉得很对不起你,不过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回军队吧,丝卡蒂。MT研究机关『槲』也将重新营运。」
「可是大哥,我……!」
「丝卡蒂,我可不允许你拒绝喔。你是东乡家的人。有以军人的身份背负国防重担,为国尽忠的义务。特别是你天生就拥有MT能力这种稀有的才能,应该要用那项能力为国效力。」
「等等,请你等一下,悌一郎哥哥!」
志四郎连忙打断两人的对话。
「关于这部分,其实出了点问题!丝卡蒂现在丧失了MT能力,我们大家正在讨论该怎么办呢!」
「你说什么……!?」
听见这句话后,青年将校首次露出慌张的表情。不过他立刻变回如面具般不悦的表情,对丝卡蒂说道:
「……这样啊,不过放心吧。丝卡蒂。经过重新编组的『槲』有许多优秀的研究者。一定马上就能解决你能力的问题。」
「大哥……!那个……!」
「我说过叫你不准回嘴了。若想在往后的新时代持续守护这个国家,MT能力将成为不可或缺的要素……芙蕾雅,你当然也必须参加这项计划。现在立刻给我辞掉偶像这种无益的游戏。」
「大哥,你在胡说什么啊!?」
这下连芙蕾雅也气坏了,但青年将校无视她继续说道:
「这次的计划不止你们,还会召集军方内的所有MT能力者。防卫军将藉此获得比他国的侵略更强的防卫力……唔噗!?」
青年将校眉飞色舞地说着,但他还来不及讲完就被打飞了。他的脸被用力踹了一脚,整个人滚到玄关的地板上。
在场所有的东乡子女们,都表情僵硬地看向这里。动手的人是我。我的飞踢漂亮地命中了青年将校的脸。
「……唔欸?怎、怎么了?你干什么……!?」
「轻易就被外行人的小鬼踢倒的家伙,居然还有脸在国防上大放厥词。」
我尽可能以冷淡的态度出言讽刺。
「你、你在干什么!?这位大人,东乡悌一郎是我们东乡家的长男啊!是迟早将继承父亲的衣钵,成为东乡家当家的人啊!」
「就是啊,正人!虽然我懂你的心情……但暴力……不对,我指的不是讨厌悌一郎哥哥的心情,那个,该怎么说……!」
娇德小姐和志四郎在周围吵闹不休,但对现在的我而言,那些都只不过是杂音。
「跟那男人一样的人渣……」
我以蕴含怒气的声音开口,两人便瞬间安静下来。
「……我认识好几个。这些人渣将MT能力者当成道具对待,只想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他们。」
「你、你说什么……!?」
「每次只要一遇见这种家伙,我就会全力与那些人战斗。如果想无视丝卡蒂的意志将她当成道具利用,就先杀了我吧。否则你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青年将校,不对,是丝卡蒂的哥哥悌一郎吧。虽然那家伙以骇人的表情瞪着我,但也仅只如此。明明都挑衅到这种程度了,对方却完全没有扑过来的气息。真是没骨气。正当我打算主动过去揍他一顿,准备踏出脚步时……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豪迈的笑声打断了我的行动。那是既沉重又沙哑的年长者的声音。
「哈哈……动口之前先动手的是斑鸠流。以匕首般锐利的言辞让周围闭嘴的是十王流。两边都用的话,就真的是敌不过了。」
说这些话的人,是丝卡蒂他们的父亲,东乡禅八郎。
「父、父亲……!?」
「退下,悌一郎。一直轻松地走在精英之道上的你,是赢不了这位少年的。」
这句话讲得真是干脆。被如此断定后,悌一郎也只能乖乖退下。
然后这位父亲将视线从长男转移到我身上。
「……你是十王正人吧?」
「是、是的……!?」
对方不知为何知道我的名字,让我惶恐了一下。
「我想跟你聊聊……伊尔玛塔,西侧的迎宾室有打扫过吗?」
「是的,亲爱的。那里总是维持随时都能使用的状态。」
和父亲与长男一起回到家的母亲,此时首次开口。她的声音果然和外表一样年轻。
「那么就去那里吧……正人,跟我来。」
禅八郎先生转过身后,便直接迈出脚步。
我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环视周围,但娇德小姐、志四郎和芙蕾雅都以手势示意我「快去、快去」,看来我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只有一个人——丝卡蒂满脸通红地低着头。

          *      *      *

「……我家的长男真是失礼了。」
一抵达迎宾室,禅八郎先生便愧疚地说道。不愧是洋房的一部分,室内的装潢也是走优雅的外国风格,我和禅八郎在柔软的沙发上对坐。
然而要说失礼,应该是我这边压倒性地获胜。
「不过请你原谅他。因为他还年轻,所以会对一些崭新的东西怀抱梦想。就连这次的海外考察,也是他硬拽我去参观各国如何将MT能力运用在军事方面。他似乎认为只要让我知道最新的世界情势,就能改变我的想法。」
「啥……?」
「然后,最夸张的就是这段影片。」
禅八郎先生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台平板电脑,灵活地操作。以这年纪的人来说,他还满习惯科技产品的。
然后,那台平板播放的影片……!
「丝卡蒂!?」
是之前的泳装大赛。丝卡蒂穿着MT装甲,与同样是「破千者」的美夜和缓花展开激烈的战斗。
「虽然我有听说会在电视上播,但已经上映了啊……」
「这个影像在各国相关组织引起了很大的话题。毕竟之前除了MINOS的十王宛奈以外,都没有MT值超过一千的能力者。」
对自称正义组织的MINOS而言,拥有姊姊这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破千者」,是最大的优势。然而随着姊姊败北,第二、第三个「破千者」也接连出现,这对正义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MINOS最近一直在隐藏邪恶势力那方也有「破千者」的事实。但最后还是被这场泳装大赛破坏了。
「悌一郎在看见这段影片时非常兴奋。毕竟自己的妹妹,居然是全世界理应只有一个的『破千者』之一。这让他对军方最近开始提出的重建MT能力研究机关的议题愈来愈有兴趣。」
「……军方已经确定要重建MT机关了吗?」
「那只是悌一郎太操之过急了。因为指挥三军之一的我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这也让他感到焦躁不安。」
那么,关于军方重建MT机关的议题,应该还停留在赞成派和反对派僵持不下的阶段。站在我这个想保护丝卡蒂者的立场,这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禅八郎先生告诉我这些,究竟是有什么意图?
「……所以十王正人。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咦?」
「MINOS的司令十王严破,是日本最了解MT能力的人,就算称他是MT能力的活字典也不为过,我想听听看儿子的意见。你赞成将MT能力运用在军事方面吗?还是持反对的立场?」
东乡家的家长,禅八郎先生以清澈的眼神凝视着我。虽然清澈,但我完全看不透隐藏在那眼神深处的想法。
我不过是个年轻小伙子,我不懂这个人为何要征求我这外人的意见。不过被他这么真挚地一问,我也没办法不回答,这位军人就是拥有这样的特质。
我沉默了几秒,在心里将该说的话整理好后回答:
「……我反对。」
「为什么?你该不会是因为不希望丝卡蒂被军方抢走才这么说的吧?」
「虽然我个人的确也有这种想法,但MT能力原本就不适合用在军事方面。」
「喔?」
姑且不论靠刀枪战斗的战国时代,现代战争的胜负关键是看装备。
胜利是属于能够开发出比敌人还要优秀的武器,大量生产,并确实运用的一方。那些装备可能是枪、战车、战斗机、直升机、战舰或核弹。而雷达和夜视装置等侦查机器也包含在内。
那么一项优秀的武器必须具备哪些要素?
威力当然是不用说,使用的便利性,安全性。在严苛环境下的耐久性。生产时的成本效益也很重要。
无论威力多强,只要制作起来需要昂贵的费用就无法大量生产。就算是完成之后,如果有过重导致不利搬运、操作方式过于复杂,或是轻易就会故障无法使用之类的缺点,那就失去了作为武器的资格。
武器的优秀性就是像这样复杂地重叠了各种要素来审查。
然后,接下来才是正题。如果将MT能力视为一种军用装备,结果会变得如何?
「作为军事武器,MT能力实在太过不安定。」
首先是威力。这点每个能力者都不尽相同。MT能力者的力量是以MT值来计算,而且该数值可以从一跳到一千,范围非常广大。当然,我们没办法将一千的能力者和一的能力者视为同一战力。
更何况MT能力者的能力特色本身就是千差万别。除了肌肉强化能力或知觉扩大能力以为,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能力。目前的状况就是,谁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完全是靠运气决定。将这种不安定的东西提供给军事组织,就等于是将战争换成赌博。
「尽可能将不确定的要素从状况中排除。这就是战略与战术的一项铁则。将MT能力者提供给军方,就等于是对这项铁则倒行逆施。」
除此之外,MT能力大幅受到能力者的心理状况影响这点也不容忽视。
这次丝卡蒂的MT能力消失就是最好的例子。
无论再怎么强大,就算是足以和大规模毁灭性武器匹敌的能力者,如果会只因为心理状态就变得随时无法使用,那就无法用在实战。
不对,倒不如说愈是强大的能力者,伴随的风险就愈大。好比说像丝卡蒂和美夜那样的「破千者」,都能仅凭一己之力驱逐敌军。但要是能力者本人的能力因为某种精神方面的要素消失,同时又遭到敌军袭击该怎么办?
基于以上的理由,要将MT能力当成军事装备用在实战上,实在是太过危险了。我努力发挥自己的说明力,向禅八郎先生阐述这些意旨。
「不过,你父亲设立的MINOS就成功将MT能力者组织化,并做出了成果。」
「那是因为MINOS是治安维持组织。治安维持组织和军队对自己的要求的战力可说是天差地远。无论是人员数量或战力,MINOS都只需要军队数的十分之一。所以才能配合能力者的特性逐一改变部队的编制,在游刃有余的状况下行动。行动起来以数万人为单位的军队,就做不到这种事。」
不晓得我想表达的事情,是否有确实传达给这个人?
「原来如此,真是冷静的意见。就连我们的幕僚监部(译注:日本防卫大臣的幕僚机关。)都没有人能讲出这样的意见。」
「喔……」
「赞成派只会主张要如何将MT能力用在军事方面,净说些手段与目的颠倒的话。反对派也几乎只会从人道的观点提出意见。所以会议一直都没有交集……我听到了好意见。不愧是十王严破的儿子兼斑鸠青盛的弟子。」
不,谁是谁的儿子或弟子啊。虽然基因方面的联系无法反驳,但说我是斑鸠先生的弟子……嗯?
「……东乡上将认识斑鸠先生吗?」
关于该怎么称呼禅八郎先生,因为直接叫「禅八郎先生」有点太装熟,叫「爸爸」又太不妙,所以最终我选了「东乡上将」。
禅八郎先生从刚才开始就好几次提到我老爸和斑鸠先生的名字,感觉似乎和他们很亲近。
正义组织MINOS的司令,十王严破=我老爸。
然后是邪恶组织阿萨谢尔银行社长,斑鸠青盛。
毕竟我老爸和禅八郎先生同样担任国家要职,所以彼此应该有见过面。不过关于邪恶大头目斑鸠先生……?
「怎么,你不知道吗?斑鸠以前当过军人。他是陆军——第一防卫军的退役上尉。」
「咦?」
那个斑鸠先生不只是大企业的社长,居然还有这种职业经历?他到底藏了多少吓人的要素啊。他的人生真是波涛汹涌!?
「所以我也认识他。他在军队时,我的阶级是上校,他到现在都还会亲切地叫我『上校』。之所以会将第五个女儿芙蕾雅交给他的公司照顾,也是基于这层缘分。」
原来芙蕾雅之所以会以阿萨谢尔银行旗下的偶像身份活跃,背后还有这些原因……
「我也是在那时候认识了你的父亲十王严破。当时还没有MINOS,他是以警官的身份来军队出差。同样是MT能力者,他似乎和斑鸠非常合得来。他们两人也曾经一起认真考虑过MT能力者的未来。每次在吸烟区和餐厅看到那两人时,他们总是在热烈地争论这些事情。」
「咦?」
之前和斑鸠先生见面时,我就曾纳闷过为何斑鸠先生会知道老爸的邮件地址,这谜团终于解开了。那两个人其实以前感情很好吗?
「那两人现在各自建立起MINOS和阿萨谢尔银行,围绕着MT能力者在引导这个社会。日本的MT能力者界,可以说就是由他们在支撑……所谓的断金之交,应该就是指像他们这样的状况吧。能拥有这样的朋友,真是让同为男人的我羡慕不已。」
禅八郎先生以像是在缅怀遥远过去般的眼神说道。不过那双沉浸在过去的眼睛,不知为何正紧盯着我。
「十王正人,看着你就仿佛实际在见证那两人深厚的交情。我一听说你待在斑鸠那里,就觉得果然是如此。十王大概是为了将自己的儿子锻炼到能够独当一面,才会将他(你)托付给最信赖的朋友吧?」(C:原文是他,但我总感觉这句好像是有点问题,也许是译者的问题吧,总之大家明白指谁就好。)
「啥!?」
虽然我从刚才开始就有隐约感觉到,禅八郎先生似乎有什么重大的误会。
我和老爸已经几乎毫无关系,就连和斑鸠先生见面,也是为了完全无关的其他原因。更何况我只是惨败给斑鸠先生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他的弟子。
「虽然俗话说能让别人放心将儿子托付给自己的人才是君子,但斑鸠确实就是那样的人。从十王将儿子托付给斑鸠养育,就能看出他对你的将来抱持多大的期待,以及多么认真地在培养你。」
「呃,那个……!」
「哈哈哈,你觉得我客套话讲得太过头了对吧。不过你真的应该重新领会一下自己究竟身处多么优渥的环境。伟大的父亲与伟大的师傅,从两位人物那里吸收各种东西,成长为出色的年轻人。十王有个优秀的继承人。想必斑鸠也因为获得了值得教诲的弟子而欢喜不已吧。」
面对露出开朗笑容的禅八郎先生,我什么都说不出口。禅八郎先生说的话全都是误会,有些内容甚至会让我感到不快,但禅八郎先生是个充满善意到让人无法表明这些事的人。

          *      *      *

就这样,我结束了与东乡家家长——东乡禅八郎的一对一会谈,走出迎宾室。
坦白讲真的非常费神。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对方可是承担国防的军队司令官,怎么可能不紧张。
对方不管是器量或是历练,都远胜于我。
说到大人物,虽然我前阵子才刚和斑鸠先生决斗过,但这次的对手是丝卡蒂的爸爸,所以让我更加紧张。同样都是爸爸,让我想起之前见到的美夜的父亲,虽然这么想对美夜不太好意思,但那位红衣大叔和今天的禅八郎先生相比,给人的压力就像史莱姆与魔王那样天差地远。
综合各种要素,这可以说是我从以前到现在最紧张的一次会谈。
都怪芙蕾雅事前灌输给我的情报,还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丝卡蒂他们的妈妈身上。明明爸爸这边也应该特别留意。
真是让人不能掉以轻心的一家人。
刚出外考察回来的禅八郎先生因为还有些杂事必须处理,所以之后就直接回房了。
无事可做的我,回到了大家等待的客厅。
「我回来了。大家在做什么……咦咦咦咦咦咦!?」
我愈来愈理解到自己的预测有多么天真。让我理解到这点的,是站在那里的——

穿着婚纱的丝卡蒂。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突然的状况。让我忍不住想如此大喊。丝卡蒂换上纯白的礼服,以忸忸怩怩的表情,快速地瞄了我一眼。
大胆露出肩膀的设计,搭配宛如公主的礼服般大大撑起的蓬裙。如此盛装打扮的丝卡蒂,坦白讲是很美丽,可惜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惊讶的心情更胜一筹。
「喔呵呵……怎么样啊,正人先生?很漂亮对吧?」
从我斜后方四十五度角向我搭话的,是依然维持充满活力的年轻状态的老妇人。
丝卡蒂的母亲,伊尔玛塔·W·东乡。
「我家的孩子几乎都遗传了我的银发,所以不太适合穿白色的衣服,但像这种盛装,果然无论谁穿都很好看呢。这件礼服,是那边的娇德和丝卡蒂其他姊姊们也穿过的衣服。原本只是想拿出来通风和晒一下,但丝卡蒂也到了能穿这个的年纪了呢。」
绝对是骗人的。明明才刚回到家,怎么可能会突然像把衣服拿出来晒。这位母亲明显是为了让我看到,才让丝卡蒂换上结婚礼服!
「……哎呀,话说我还没跟你打过招呼呢。我是这些孩子的母亲,伊尔玛塔·W·东乡。不用太拘谨,直接叫我『妈妈』就好。」
伊尔玛塔小姐极为自然地说道。显示出她过去击坠三名女婿的熟练手腕。
在我和伊尔玛塔小姐的周围,娇德小姐、芙蕾雅和志四郎全都一脸凝重的样子。
……咦,奇怪?刚才被我踢飞的那位长男先生呢?
「你在找悌一郎吗?那孩子真是的,他在那之后只说了句『我还有工作』就走咯。只因为讲输别人就不甘心,真是幼稚……」
伊尔玛塔小姐优雅地笑了几声。
「正人先生,请你别不高兴。你非常照顾我们家丝卡蒂,站在我们家的立场,也想好好欢迎你。不过因为我丈夫这位家长今天以前都不在家,所以大家才还没有共识,有几个孩子又比较血性方刚……」
伊尔玛塔小姐往旁边瞄了一眼,志四郎和娇德小姐的肩膀都颤抖了一下。
「正人先生,我很感谢你。丝卡蒂这孩子既顽固又笨拙,我一直担心她就算到了适婚年龄也不会受男孩子欢迎,能遇到像你这么好的人,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松了口气。请你之后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不不不不……」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只被猎人追赶的野鹿。
「话说正人先生,请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咦?我现在在法律上是住在学校的宿舍,所以几乎和丝卡蒂一样……?」
「哎呀,这样啊,正人阁下,顺便问一下,请问你父母的名字是?」
「十王严破与十王由乃……?」
「那么请问十王正人这个名字怎么写?可以请你写在这里给我看吗?」
伊尔玛塔小姐递给我一张纸。
是结婚登记申请书。
「你打算让我签什么啊——!?」
我抢走结婚登记申请书大喊。可恶,仔细一看,除了姓名栏以外,其他栏位也都在刚才的问答中填好了!?居然使用这种类似恶质的报纸推销员的手段!
可恶,果然我的预测还是太天真了。虽然被乱来的长男和气量宽广的父亲吸引了注意力,但果然就和芙蕾雅说的一样,最棘手的还是这个人!
「……我们的母亲,伊尔玛塔·W·东乡。原名伊尔玛塔·魏斯曼。」
娇德小姐像个幽灵般在我背后低喃。
「她过去是隶属于荷兰军方的事务官,母亲在年轻时的父亲为了考察而拜访她的国家时,对他一见钟情,并在猛烈的追求后与他结婚。是就这样跟着父亲回国来到日本的勇者。」
这么勇猛?
「在那之后,她努力以军人世家东乡家妻子的身份适应日本,是在茶道、花道、舞蹈和歌等技艺方面,都达到与宗师相同水准的才女。虽然不想承认,但包含下官在内,这个家的所有女性,都遗传到了她的热情。想必她应该是拥有非常厉害的显性基因。」
「怎么了,娇德,居然把自己的母亲讲得像妖怪一样。你不怕妈妈生气吗?」
长女与母亲的吵架。
「比起这个,正人先生,你从东京远道而来,应该很累了吧?肚子会不会饿?」
「咦?啊,这么说来…………」
被伊尔玛塔小姐这么一说,我看向墙壁上的时钟,现在是下午两点。明明早上就来拜访这里了,结果因为丝卡蒂丧失MT能力等问题,已经拖了这么久吗?
「虽然现在吃午餐是有点晚了,但你意下如何?要不要吃点点心?」
「点心?」
我看向桌子,发现团长已经坐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蛋糕和苹果派。
「好吃好吃好吃好吃!真是极品!正人,这点心真的超棒的!是五星级老店的味道!」
我就在想她怎么这么安分,原来是已经彻底被食物收买了。
既然团长都那样了,那我也没必要客气。就感谢地让他们招待一餐吧。
我一坐下,就有一盘蛋糕端到我面前。不愧是团长称赞的蛋糕,外表看起来十分美味……
「咦?」
仔细一看,盘子周围既没有叉子也没有汤匙。这还真奇怪。这么精致的蛋糕,难道要用手抓来吃吗?
「……丝卡蒂,正人在困扰喔。」
伊尔玛塔小姐一这么说,(装备结婚礼服的)丝卡蒂就缓缓坐到我的座位对面。
她的手上拿着一支适合用来挖蛋糕的甜点匙。虽然来得正好,但丝卡蒂看起来完全不打算把汤匙给我。
正当我为此感到纳闷时,丝卡蒂用手上的汤匙挖了一小块蛋糕……
「啊……」
啊?
「…………正人中尉,啊……!」
WO————————————————————————!?
这让我心头小鹿乱撞了一下!那个丝卡蒂说「啊——」!我完全没想到这招!虽然经典,但也因此具备了强大的威力!
「了不起,丝卡蒂!di molto(非常)好!居然第一次就能按照我教你的做,丝卡蒂果然是个能干的孩子!」
在一旁待命的伊尔玛塔小姐一个人拼命地鼓掌。
话说这果然是你教她的吗?
「好了,正人先生,现在不是在意我的时候。我家的丝卡蒂正全力向你撒娇,接下来换你回应她了。」
的、的确……!
既然丝卡蒂已经「啊——」地将食物递给我,要是作为目标的我完全不回应,丝卡蒂就必须一直拿着汤匙。
要拒绝这个喂食非常容易。只要说句「我不喜欢甜食」就行了。
不过面对低着头满脸通红的丝卡蒂可爱的模样,我、我……!
——吃下。
「啊。」
「唔嗯!?」
糟了!在脑袋思考之前,身体就先动起来了!
丝卡蒂伸过来的汤匙前端在我的嘴巴里!丝卡蒂的体温像是透过汤匙传递般,和蛋糕的甜味一同在我的嘴里扩散。怎么可能啊!
「………………」
「……………………」
我和丝卡蒂默默相觑,红着脸垂下视线。话说我们也只能这样做。
「了不起,正人先生!这正是你们两人心意相通的证据!」
伊尔玛塔小姐像个少女般激动地说道。其他人则是不知为何露出难看的脸色。
特别是志四郎,感觉光头都浮现出血管,看起来怒火中烧。
「混账东西,居然和我妹妹唧唧我我……!」
「志四郎,只要有你在就会让事情变得很麻烦,你去帮我买点东西吧。」
「母亲,至少也请你讲得委婉一点吧?」
「我想想……可以去帮我买葡萄味的○挞吗?」
「那已经停止贩售了吧!?」
「在买到之前都不用回来没关系。」
志四郎在大喊了声「可恶啊啊啊!」,就哭着跑出房间。
「这样碍事者就消失了……很好,丝卡蒂,到这里为止都很顺利!就这样一鼓作气,照我教你的去做!」
伊尔玛塔小姐一下达指示,丝卡蒂就把汤匙从我嘴巴里抽出来。当然汤匙上已经没蛋糕了。
然后丝卡蒂……
不知为何含起了那支汤匙。
「咦——————!?」
为什么!?为什么丝卡蒂要舔那支从我嘴巴里抽出来的汤匙啊!?
而且她还表现得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满脸通红地!像是在细细品尝沾满了我的唾液的汤匙!话说这该不会是,间间间、间接接吻!?这到底是什么企划!?
「………………噗哇!」
或许是已经充分品尝过了。丝卡蒂将汤匙从嘴巴里拿了出来,然后换用沾满了丝卡蒂唾液的汤匙……
「……………………正人中尉,啊——」
「我已经搞不懂了!?」
「啊——」什么啊,这次汤匙上甚至连蛋糕都没有!只有丝卡蒂的唾液!该不会想说这才是最棒的调料吧?或许是这样没错喔?
「太完美了,丝卡蒂!原本以为是我的孩子中最不知变通的丝卡蒂,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看来无论哪个孩子,都会随着年纪成长呢!」
可以请你别在这种地方感受孩子的成长吗!
「那么下一个换娇德!让妈妈看看你的成长吧!」
「母亲,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突然被搭话的娇德小姐露骨地露出「麻烦来了!」的表情。
「你也来以年长者的身份给丝卡蒂建议!教她一些能紧紧握碎男人心的秘技!」
「刚刚是不是把心握烂了!?」
「你也有成功和纯之助先生结为连理的经验,应该有什么能告诉丝卡蒂的吧?现在正是你活用那些经验的时候!」
「嗯唔唔唔唔……!可恶,丝卡蒂!过来!」
在感觉有点自暴自弃的娇德小姐呼唤下,丝卡蒂小跑步地跑向她。
娇德小姐似乎在丝卡蒂的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但我这边完全听不见。不然也没必要耳语了。
过不久,丝卡蒂离开娇德小姐,又小跑步地跑回来。脸红到几乎要冒出热气的她,在忸忸怩怩了一下子后——
「……那、那那、那、那个,正人中尉…………!」
「什、什么事……!?」
「…………………………我、我爱你汪。」
喔嘎——————————————————————————————————————————————————————————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丝卡蒂,你在说什么啊!?
不对,等等,我要先冷静下来静下来冷静下静下冷……!
不行,完全冷静不下来!娇德小姐能去当制作人了吧!这新婚妻子到底灌输了妹妹什么东西!未免太直截了当了吧!
「丝卡蒂这家伙!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能当着对方的面说这种话!」
「太厉害了,丝卡蒂!这就是姊妹同心协力的成果啊!」
虽然两人各自产生不同的反应,但最动摇的人一定是我啊!接二连三的攻势不断削减我的生命值!不对,这个状况应该要用理智值才对。一旦归零就会失去理智,就算是重要文件也会未做多想就直接签下去!
「哥哥……对不起……请原谅救不了你无能为力的我……」
角落那里传来芙蕾雅悔恨的低喃。
「很好,就是现在,丝卡蒂。对手已经在痛苦地喘息了。趁着时候一口气进攻,让正人先生娇媚地喘息!」
「……母亲,请你适可而止!」
某人的声音打断了伊尔玛塔小姐。
是丝卡蒂。明明她从刚才开始就好像一直想萌死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军人来说,长官的命令是绝对的。所以我才会听从母亲和姊姊的命令,但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丝卡蒂紧握纯白礼服的下摆。
不过丝卡蒂……可以的话,真希望你能早一点表现出反抗的意思……!
「母亲,你误会了。我和正人中尉不是那种轻浮的关系。我只是将正人中尉当成长官尊敬。请别做出那种下流的猜测。」
「哎呀,是这样吗?可是正人中尉不是为了你而特地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吗?如果只是担心部下,会做到这种程度吗?」
「那只是因为正人中尉是位非常宅心仁厚的人。正人中尉对大家一视同仁,他关怀同伴的心就像大海一样深厚。」
喂。
丝卡蒂又像平常一样给予我过高的评价,而且现在的气氛还不容我吐槽。
「……这样啊,丝卡蒂,你遇到一位很棒的长官呢。不过,你确定自己对那位长官的敬爱,永远都不会转变为别的感情吗?」
「绝对不会。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考虑军人以外的生活方式。」
丝卡蒂干脆地说道。
相对的,她的母亲伊尔玛塔小姐露出冷淡的眼神,仅以嘴角笑道:
「丝卡蒂,你在说什么啊。你已经没办法以军人的身份生活了吧。」
「……唔!?」
那是足以贯穿现在的丝卡蒂的心脏的一句话。
实际上,丝卡蒂的表情在听见这句话后就僵住了。
「你以为悌一郎刚才引发骚动时,我什么都没听见吗?我还在想从来没看过你这么消沉,原来是丧失了MT能力啊。失去了MT能力的你,作为军人还有什么价值?」
丝卡蒂无言以对。应该说她根本无法回嘴。身为母亲的伊尔玛塔小姐,准确地看穿了女儿将MT能力当成自己唯一的依靠的特质。
「失去作为军人最有用的能力,现在的你必须寻找其他的生活方式。以一个女人的身份陪着男性支持对方,也是一种为国尽忠的方式。你必须从现在开始学习这种方法。」
「可是……我已经和东乡家断绝关系……!」
「我不受理这封切结书。」
伊尔玛塔小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信封。那就是丝卡蒂过去在和正义战斗前,送回家的切结书吗?
伊尔玛塔小姐当着我们的面,将切结书撕得粉碎。
「……唔!?」
「虽然必须等获得你父亲的承认后才能正式确定,但我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丝卡蒂,你是东乡家的一员。是我辛苦怀胎剩下来的女儿。我怎么可以只因为你走错了路就抛弃你呢。我绝对不承认你和我们断绝关系。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们的家人。」
「可、可是我加入邪恶组织……!」
「这只是多余的担心。东乡家才不会因为区区丑闻就动摇。实际上,你父亲就曾主动将芙蕾雅托付给被世间认定为恶人的斑鸠先生照顾。事到如今怎么可能只有你会构成问题。」
伊尔玛塔小姐只靠这番话,就一口气解决了将近一半的问题。甚至让之前吵个不停的我们显得有点愚蠢。
「…………」
「这样你明白了吗,丝卡蒂?明白的话,就从今天开始学习能代替MT能力的新技能。所有家事、各种礼仪,以及与人交流的方法。你要学习的东西堆积如山。至于照顾小婴儿的方法,就利用娇德即将出生的小孩来学习吧。」
「母亲,可以请你别把下官的小孩说得像是教材一样好吗?」
即使是娇德小姐的抗议,对伊尔玛塔小姐也不过是耳边风。
「你在说什么啊。你不也是因为帮忙照顾过小时候的丝卡蒂和芙蕾雅,所以现在才不至于手忙脚乱的吗?这种事情就是像这样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的。」
这身为母亲的素养实在太令人敬畏了。甚至让人觉得丝卡蒂他们的母亲是个完美无缺,无可挑剔的人。
「……………………自作主张。」
「咦?」
这道仿佛勉强挤出来的声音,让包含我和伊尔玛塔小姐在内的所有人,都将视线移向声音的来源。
丝卡蒂抖着肩膀,语气颤抖地说道:「大家都太自作主张了……一下要我成为最强的军人。一下要我走别的道路……!」
「丝卡蒂?你在说什么……?」
「我已经受够了!无论是让父亲他们擅自决定我的人生!还是随着母亲的谎言起舞!什么叫副官的责任就是生养长官的小孩啊!你真以为我会一直相信这种谎言吗?」
这是从以前的丝卡蒂身上完全难以想象的怒吼。虽然她是直到被芙蕾雅指责后才发张这是谎言,但激动的丝卡蒂完全没给人吐槽的余地。
「丝卡蒂,冷静下来听我说……!」
「不,我不听!反正母亲说的一定都是谎话!我已经不想再过任你摆布的人生了!无论你允不允许,我都不把你当母亲了!」
丢下这句话后,丝卡蒂就离开了客厅。客厅外面是露台,从那里可以直接前往庭院。丝卡蒂从那里跑了出去。她的身上仍穿着结婚礼服。
「丝、丝卡蒂,等一下!」
「娇姊才等一下,让你这冒失孕妇出去实在太危险了!」
伊尔玛塔小姐默默地站在争执不休的娇德小姐和芙蕾雅旁边。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
「……嗯!?危险!?」
伊尔玛塔小姐的身体突然往旁边倒,我连忙扶住她的身子。
「……谢谢你,正人先生……呵呵,我真是想得太美了。明明对女儿们说谎是事实,被指责后却变得这么狼狈。」
尽管伊尔玛塔小姐硬装出平静的语气,但她的脸色果然还是很差。或许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丝卡蒂说「不把你当母亲了」,对她造成非常大的打击。
「正人先生或许也实际感受到了,我家的女儿们个个都是顽固的军人性格。要是放着不管,说不定一辈子都找不到好对象,所以我才忍不住对她们灌输一些多余的事情。也许是因为我自己遇到了最棒的对象,所以才认为女人必须结婚才会幸福。」
就算你在这种时候对我放闪光弹,我也很困扰。
「尤其丝卡蒂又是我们家第一个诞生的MT能力者,家里的男人们都对她抱持很高的期待。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不允许她任性。所以我才希望至少等那孩子长大后,能让她自己选择人生的伴侣。」
「…………」
「为了这个目的,我甚至对她灌输了奇怪的谎言。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会让人确实失去被骗者的信赖。明明就只有为那孩子着想的心情不是谎言,但就连这点都无法让她相信。」
「放心吧……!」
我在思考前就先开口了。我直接将心里想到的话付诸言语。
「丝卡蒂一定不是真的发自内心讨厌妈妈。就算什么都不说,或甚至说谎,父母关心孩子的心情,也一定会传达给他们。」
「正人,该出动了!」
就在我说着这些不符合我个性的话时,至今一直默默地猛吃点心的团长,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好了!丝卡蒂的妈妈请我吃的点心实在太美味了,我是伊佐波美!这时就轮到正人出场了!快点去追丝卡蒂,然后看你要安慰她还是说服她还是造成既定事实吧!」
最后那个是什么?
「快点去就对了~不然的话,我就要将这个吃到一半的蛋糕,涂到你的裤子上咯!」
居然想出这种有效的恶作剧。虽然就算你不涂我也会追上去。
「正人先生……我女儿就拜托你了。她现在应该在庭院里的凉亭。那孩子只要一遇到不好的事情想哭时,总是会独自坐在那里。」
「哥哥,拜托你了!蒂姊应该在庭院里的凉亭那里!」
「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点跑去凉亭!」
你们不用全部一起讲!话说大家怎么都知道丝卡蒂会去哪里,果然是因为家族爱吗?
虽然知道自己逐渐愈陷愈深,我还是在大家的催促下跑了出去。

          *      *      *

真是的。丝卡蒂就在大家说的凉亭里。
不愧是第二方位军参谋长的宅邸,就连庭院都很宽广。在这个庭院游荡了一会儿后,我在角落发现了一座小凉亭。既然建在那种角落,与其说是用来享受眺望庭院的乐趣,不如说是拿来当成仓库使用。实际上,那里面也只放了装肥料的袋子和独轮车等园艺用品,丝卡蒂就蹲在那些东西的空隙间。
「……要是坐在那种地方,会把难得的礼服弄脏喔。」
实际上丝卡蒂的衣摆已经沾满泥土。看来是需要正式送洗了。
「…………我已经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或许是发现我正在靠近她。丝卡蒂将自己的脸埋进腿里嘟哝道。
「……其实我都知道。大家都很温柔。父亲、母亲、娇姊、四哥和芙蕾雅也都在替我担心。不过,大家聚在一起一下叫我『休息』,一下叫我『振作起来往前走』……就算同时对我说这些相反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怎么样。」
说完后,丝卡蒂的肩膀开始颤抖。我默默地将手放在丝卡蒂头上。就像在帮她梳理头发般温柔地抚摸。我一直这么做,直到丝卡蒂颤抖的肩膀平静下来为止。
「……这个家的人,都是些好人呢。一看就知道丝卡蒂是在大家的关爱下,在这个家长大。」
「是的……」
「不过,你现在面临的问题,恐怕是属于你必须独自跨越的问题。无论身边的人再怎么温柔或坚强,都一定会遇到必须一个人解决的时候。」
或许这样讲有点太严厉,但这是我今天持续观察丝卡蒂后做出的结论。
现在困扰丝卡蒂的烦恼,是丝卡蒂个人的问题。除了当事人以外,没有人有办法解决。
既然与家人断绝关系的问题,已经被母亲一句话解决,那就剩下丝卡蒂自己和自己的内心做个了断了。
「……和斑鸠先生战斗时,他曾经对我说过:『你没有构成你自己的欲望。』」
丝卡蒂一听见斑鸠先生的名字,就又颤抖了一下。果然那个人的存在,对丝卡蒂来说是心理创伤。
「活着就是希望。怀抱着某种希望,并为了实现它而努力。人类就是希望,透过实践某种希望,来了解自己是什么人……丝卡蒂有什么希望吗?」
「我的希望,就是以正人中尉副官的身份,克尽军人的本分……」
没错,她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这么说。
「可是你应该发现了,你的希望不只如此。只要继续逃避这点,你就无法前进。」
丝卡蒂现在正感到痛苦。为了摆脱这份痛苦,她必须正确地理解自己有什么希望,以及应该怎么做。
至今为止,她一直以从兄弟姊妹那里得到的「成为强悍的军人」这个目标,来隐藏自己的希望。
不过现在这些藉口已经被斑鸠先生彻底粉碎,丝卡蒂必须好好面对自己才行。
「……说说看吧,丝卡蒂。」
你发自内心的希望。
这对我来说也是件恐怖的事情。因为只要一说出口,就无法回头了。
既然如此,我还是只能做好觉悟。因为我已经不想再看丝卡蒂哭泣或受苦了。
「虽然我很没自信,但我会试着接受。」
丝卡蒂像是忘了呼吸般让嘴巴开开合合,然后像是受不了缺氧般……
「正人中尉……我……对你…………!」

「——可以让下官插句话吗?」

伴随着一道踩在泥土上的脚步声,某人以险恶的声音对我们说道。
丝卡蒂将原本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回头一看,那里站了一位将头发全往后梳的青年将校。我对那个外表有印象。
「因为是重要的妹妹。所以下官也希望能尽力帮忙。」
东乡悌一郎。东乡家的长男,换句话说就是丝卡蒂最上面的哥哥。虽然因为他刚才讲了许多瞧不起人的话,所以我把他给踢飞了……
「……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以恐吓般的语气问道,悌一郎耸肩回答:
「说什么回去,这里就是下官的老家啊。我后来想到丝卡蒂每次被骂时,都会一个人躲在这个凉亭里。而她今天的感觉似乎会和母亲吵架,所以才来这里看看。」
他事先就在这里埋伏了吗?
确实预测出丝卡蒂的行动,让人实际体会到这家伙也是丝卡蒂的家人,但考虑到他的目的……
「你盯上了丝卡蒂一个人的时候吗?」
我像是为了保护丝卡蒂般,和悌一郎正面相对。
「十王正人,刚才真是失礼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是那个MINOS司令的公子。」
「真要说起来,应该是我这边比较失礼。不过我可不想和你讲什么礼貌。」
「别这么说……有件事我想先请教一下。身为MINOS司令公子的你,之所以拒绝让丝卡蒂回归军方,是为了将丝卡蒂挖角进MINOS吗?」
我生气了。这个公子真的很擅长激怒别人。
「别开玩笑了!我和那个男人已经毫无关联,而且我是邪恶组织的一员。只有可能和他互相残杀,不可能和他携手合作!」
或许是没预料到我会如此激动。悌一郎明显畏缩了一下。胆小鬼。
「这、这样啊……那么我想重新拜托你。请你协助军方进行MT能力的研究。」
「去死吧。」
「为什么你要这么顽固……?」
来这招啊,到头来这家伙的企图,还不是想将丝卡蒂当成道具利用。
我已经知道军队还没正式决定要利用MT能力。谁要被你一个人的任性耍着玩啊。
「……是因为刚才那段互动让你对我的印象不好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愿意道歉。关于先前那些无礼的发言,我真的非常抱歉。」
「真是坦率,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没这回事,下官在心里描绘的,一直都只有国家的安宁。守护这个自己出生的国家,让它免于受到其他国家的侵略,并保护国民的生命、权利与财产。这就是诞生在东乡家的下官,所背负的光荣使命。」
「所以你是为了这种壮大的使命,将自己的妹妹当成道具利用?」
「我没把她当成道具。虽然身为外人的你可能很难明白,但我们东乡家的人生来就背负着使命。当然丝卡蒂也一样。」
悌一郎将视线从我转移到丝卡蒂身上。
「你应该明白。东乡家的人背负着什么样的责任,以及守护国家、为国尽忠的职务有多么重要。刚才我还没从你那里听到回答。所以我想重新问一次。丝卡蒂,你愿意回军队,协助军方利用MT能力吗?」
面对大哥的问题,丝卡蒂沉默以对。过不久,她像是被这股沉默逼着回答般,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办不到。」
「丝卡蒂!」
「你真是不死心!既然本人都拒绝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阻止悌一郎继续逼迫丝卡蒂。既然丝卡蒂已经做出回答,那尊重她的意志就是我的工作。
「……没办法了。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能获得你们的自愿协助,但没什么比国家百年的安宁还重要。」
「什么?」
悌一郎迅速举起右手。这个大动作,看起来像是某种暗号。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出现看似野兽的影子,讲我和丝卡蒂团团包围!?
「什、什么……?」
「正人中尉……?」
完全没有时间反应。我什么气息都没感觉到,就让突然袭击我们的影子接近到脚边,对方以老虎捕获猎物般的速度制伏了我们。
丝卡蒂现在无法使用MT能力,我又只是普通的无能力者。一旦被多数人制伏,就完全无计可施了。
是谁突然袭击我们?
虽然我连这点都不知道,但只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那就是按照惯例,又有让人进退维谷的危险降临在我们身上了。
 楼主| 发表于 2018-1-4 22:0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astaway 于 2018-1-13 18:15 编辑

第四章 运动型屁股觉醒
……到底摇晃了多久呢?
「噗欸噗!?」
在东乡家遭到绑架的我和丝卡蒂,被强制带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场所。
我真的不晓得这里是哪里。因为在被限制行动时,我还被套了个类似麻袋的东西,所以完全无法得知周围的状况。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过了十几分钟后。或许是到了目的地,我被扔到某个似乎是地面的地方,然后扭动全身挣脱麻袋。
「……噗哈…………这里是哪里!?」
我成功挣脱麻袋。与此同时,我闻到了刺鼻的药品味道。
「正人中尉……!?」
一起被绑架来的丝卡蒂,仍穿着结婚礼服倒在地上。
我试着环视周围,这里……是个像学校的体育馆般宽广,但空无一物的房间。
周围的墙壁和天花板,都被看似能吸收冲击的素材覆盖。是个让人完全感觉不到生活气息的冷清房间。
这里到底是哪?
「这里是,研究所……!」
丝卡蒂说道。
「是我们曾经参加过的军方MT研究机关,『槲』的总部。我对这个实战观察房有印象…………可是,这里应该随着『槲』被解散而关闭了……?」
「那些人应该知道答案。」
出现在我和丝卡蒂面前的,是在绑架发生前还与我们面对面谈话的悌一郎,以及他带来的古怪集团。
那些人全都一身黑衣,真的只能以古怪集团来形容。
这个集团大约有二十人。不过几乎所有人都穿着潜水员专用的那种又黑又紧的潜水服,浮现出经过锻炼的肌肉。他们戴着充满机械感的护目镜遮住脸。这种一身黑的打扮——宛如影子般的印象,然后我一看见他们就产生某种想法。
是暗杀者吗?
从这状况来看,这些人一定是仗着人数优势,将我们绑来这里……
「……这个就先由我保管了。」
说出这句话的悌一郎拿在手上的,无疑是我的智慧型手机。
可恶,是在我被带来这里的期间被拿走的吗?既然夺走我们联络的手段,就表示这些家伙是认真想绑架并监禁我们。
「欢迎来到『槲』重新出发的地点。对丝卡蒂应该说『欢迎回来』吗……?」
悌一郎以游刃有余的表情说道。都把人绑来这里了,还在说这种话。
「丝卡蒂,这里的光景很令人怀念吧。过去你曾经在这里一面和芙蕾雅练习对打,一面协助进行调查MT能力细微变化的实验。那些日子,马上就要重新开始了。」
「前提是获得军方上层的承认吧?」
我的讽刺,让悌一郎顿时语塞。
「不过既然你都做出这种违法行为了,上层绝对不可能承认吧。你自己亲手扼杀了自己的目的。还有这暗杀者集团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些荒诞无稽的书里常出现的军方秘密部队之类的?」
「不对……这些家伙和军方完全没有关系……!伊具院博士!所以下官才叫你帮这些家伙换衣服!这身打扮不仅显眼,还容易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悌一郎怒吼的对象,是除了他以外唯一没有打扮得像暗杀者的白衣男子。男子看起来约三十岁,病态般的消瘦身材给人神经质的印象。从这身打扮来看,男子似乎是个研究人员……
「伊具院博士……是『槲』的研究人员之一。」
丝卡蒂似乎认识他。
「不过他从不和其他人沟通,在研究人员中也被孤立,而且还经常因为提出过于激烈的实验引发问题。在『槲』解散时,他也是最强硬反对的人……」
「革新的科技会被无知的旧社会拒绝。这是世间的常理啊,丝卡蒂。」
名叫伊具院博士的白衣男,发出与其病态外表相符的尖锐声音。
「然后东乡上校,请别太在意这种小细节。这次的行动只有我跟你参与,既然不能使用军队的士兵,就只好凑合着利用这些兼职人员。」
白衣男子以湿滑的视线,舔舐般凝视自己的合作伙伴悌一郎。让后者害怕得不敢再追究下去。
然后他们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我们身上。
「首先,请让我为强制招待你们过来致歉。要是你们能更配合一点,我就能更和平地带你们参观这里……」
「别讲得好像是我们的错似的,你这个绑架犯。」
「唔……!我、我想重新拜托你们一次。为了国家,为了和平,请你们协助军方进行MT能力的研究。」
「你都已经犯罪了,还谈什么和平啊,危险分子。」
「唔喔!?」
我持续咬着绑架的事情不放,接着悌一郎便露出让人觉得有趣的狼狈模样。既然会让你打击这么大,就别诉诸违法的手段啦。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为了从外敌手中守护这个国家,下官甘愿承受污名!」
政治犯典型的自我陶醉。拜托也站在被迫陪这种人的一般市民的立场想一下。
「悌一郎哥哥……!就算做出这种暴行,又有什么用呢……?如同先前所述,我已经失去了MT能力。即使你命令我协助你们,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
丝卡蒂以悲痛的表情喊道。
「而且如果只是要我协助,为什么要连正人中尉一起带来……!?这和正人中尉无关。他不是东乡家的人,甚至连军人也不是……!」
「那是因为我也有事情想请他协助。」
悌一郎语带深意地说道。
「十王正人,关于前阵子播映的电视节目。虽然内容下流,但非常有趣。」
电视节目。是指我为了和斑鸠先生决一胜负而举办的泳装大赛吧。让许多拥有MT能力的女性以选手的身份参加,其中也包含了身为「破千者」的美夜、缓花和丝卡蒂。
「在看过节目后,我发现你参加的民间组织除了丝卡蒂以外,还有其他杰出的能力者。而且还是『破千者』这种远超出常识的能力者。请务必让那些人也来协助军方。我想请你帮忙游说。」
「你说什么……!?」
换句话说,这家伙光是丝卡蒂还不够连美夜和缓花都想当成小白鼠吗?
「强者总是背负着责任。背负正确使用自己力量的责任。十王正人,如果你是那位荣誉的MINOS司令的儿子,应该能够了解这点。」
「所谓的邪恶组织,就是由最讨厌这种道理的家伙们聚集而成的啊……!」
我包含着敌意与拒绝如此说道。
悌一郎因此露出失望的表情。
「……正人,你什么都不懂。不晓得现在的世界情势有多么紧迫,在和平的日本悠哉生活的你,根本就不了解日本目前面临的状况。」
「什么……?」
「MT能力是代表新时代的革新领域。各国都在激烈地竞争,努力研究这块领域,想尽早将此导入实战。日本不能在这股潮流中落后。因为一旦落后,就代表这个国家将会灭亡!」
悌一郎愈说愈激动。仿佛陶醉在自己的言论之中。
「美国、俄国、中国、印度,以及欧洲各国……他们都各自倾注所有技术,拼命想将MT能力利用在军事上。若我国能早一步将『破千者』投入实战,就能在这场军事竞技中脱颖而出!你不可能不知道这将为国家带来多少利益!」
「为了这个目的,就算要牺牲和军队完全无关的女孩子们的人生也在所不惜吗?」
「这都是为了国家的繁荣。我会让你组织的人才清楚理解到这点,而在东乡家出生的丝卡蒂更是连劝导都不用……噗哇!?」
今天第二记的飞踢命中悌一郎的脸。承受不了这道冲击的悌一郎被整个人踢飞,牵连到几名后方的暗杀者,让他们让他们像保龄球般东歪西倒。
踢的人当然是我。
「如果需要牺牲国民才能守护国家,那军人的价值就比垃圾还不如!」
我很清楚自己现在是被囚之身。要是轻举妄动,可能会丢掉性命,还是表现得顺从一点比较聪明。
不过这些无聊的道理都是屁,我才不想勉强自己不把眼前的这个笨蛋打飞。
「你们这些军人!不就是为了守护普通人的生活而存在的吗!?不就是为了要让住在这个国家的人们能够安居乐业,才会需要像你们这样的职业军人吗!?如果你们不做自己的工作,只想将责任推给丝卡蒂和美夜她们,那就不需要你们啦!你们只是派不上用场的米虫!」
即使拥有超越人类理解范围的超能力,还是会怀抱着希望生活。美夜想和信任的男性共度一生。缓花希望能穷尽剑之道。
如果有人自以为高尚且瞧不起她们,打算践踏她们的希望,那我将为了守护她们成为恶人!
伴随着「磅!」的一声,我感受到一股震撼全身的冲击。
震源是腹部,我低头一看,便发现肚子开了个洞。
「感谢你的高谈阔论,但对我来说,你的想法才是垃圾。」
说这些话的人,是刚才那位叫伊具院的白衣男子。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正冒着白烟的手枪。
「——正人中尉!?」
丝卡蒂发出不寻常的惨叫冲向我。
多亏她撑住我的身体,我才不至于倒下。但腹部理所当然地喷出鲜血。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科学的发展。人类的进化,就是科学的进步,没有科学的人类与动物无异。因此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人类都必须发展科学。若是为了这个目的,区区一般人的人生,你不觉得应该高兴地牺牲掉吗?」
「伊具院博士!?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再怎么说都不需要用枪吧……!?」
悌一郎起身靠近白衣男子,但对方冷静地回答:
「有什么关系。幸好他的价值并非他自己本身,而是握有几名『破千者』。只要利用他引诱她们过来,他就没用了。无论是生是死都无所谓。」
「可是……!」
「这个嘛。如果他能拿来当人质,那就破坏他的肺,替他装上呼吸器来威胁那些人如何?『敢反抗就停掉他的生命维持装置』之类的。如果这样就能让几名『破千者』听话,那以一个小鬼来说,他称得上是具备非比寻常的价值。」
「伊具院博士……!你……!」
丝卡蒂以野兽般的眼神瞪视那名白衣男子,但后者依然若无其事地说道:
「丝卡蒂,失去MT能力,想必也让你十分不安吧。不过你放心。我会以最尖端的科学技术,立刻让你恢复能力。看是要使用能让中枢神经兴奋的药物,还是直接将晶片埋进脑中都行。虽然以前因为那些主张伦理的笨蛋,害我只能进行儿戏般的实验,但以后就能利用你来确认各种可能性了……!」
疯狂科学家。
只能以这句话来形容这个男人。他根本不把人当人看。
过去阿萨谢尔银行的斑鸠先生,在和我比赛时也曾叫我交出「破千者」的成员。然而现在回想起来,那完全只是为了刺激我的谎言。毕竟阿萨谢尔银行非常珍惜旗下的能力者,简直就像是为能力者而生的组织。
不过眼前这个白衣男子不同。这家伙根本只将MT能力者视为用过即丢的实验道具。
「我不会让你碰丝卡蒂一根汗毛……!」
我离开丝卡蒂,只靠自己的双脚站立。
从腹部的枪伤喷出的鲜血,染红了我的衬衫。
「哎呀,你这个实验对象都当不了的垃圾还真有精神。不过身受重伤的你,能奈我何?」
白衣男子的指摘,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
我将手指插入自己的伤口,挖出里面的子弹端详。因为外表和颜色都和我预料的一样,所以我马上就丢掉了。
「……明明是军队的人,居然使用九毫米鲁格弹。这种东西杀得了人吗?」
「我不过是个协助军方的平民。威力更强的枪反作用力太大,实在不适合我这纤细的手臂。」
光是你有枪这件事就已经违法了吧,这家伙的言行举止完全是个犯罪者。
眼前是枪口,周围是之前的暗杀者集团。实质上根本无路可逃。我将丝卡蒂抱近自己,仔细朝周围投以牵制的视线。
「正人中尉……!」
「丝卡蒂,你别动……!」
虽然不太可靠,但既然现在的丝卡蒂无法使用MT能力,那剩下的武器就只有我的腕力了。
只靠这个,不晓得能不能至少让丝卡蒂逃跑。
「等等,伊具院博士!虽然下官确实违抗了军方高层的命令独断行事,但也不能因此犯法!下官绝对不允许你当着下官的面杀人!」
悌一郎用力按住白衣男子手上的枪。就在这个瞬间——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啪嚓!现场响起某个像是开关关闭的声音。
「怎、怎么了!?」
「可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是电源吗!?快去检查断路器!」
我听见悌一郎和白衣男子吵闹的声音。
从这阵骚动来看,室内应该是因为电源被切断才变得一片漆黑,而且这对他们来说还是突发状况。
好机会!
「丝卡蒂,往这里走!」
「呀啊……!?」
在灯还亮着的时候,我早就确认并记下了出入口的位置。在连窗户都没有的一片黑暗当中,我撞开了几个应该是暗杀者的障碍物,冲向房间的出入口。
「丝卡蒂!你在哪里?」
「等一下!别跑啊,我的研究成果!抓住他们!」
我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撞向应该是出口大门的地方。幸好我似乎猜对了。伴随着某种东西被撞开的声音,我和丝卡蒂穿过墙壁。
「正人!还有丝卡蒂!?」
穿过门后,某人向我们搭话。眼前有个看似手电筒的光源。而拿着那个的是……
「志四郎!?是志四郎吗!?」
东乡家的四男,丝卡蒂的哥哥志四郎。他应该待在东乡家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话晚点再说!先全力逃跑吧!」
对志四郎的提议毫无异议的我,默默跟在志四郎后面,在这个被称作「槲」的研究所走廊上奔跑。
「正人中尉……!我可以自己跑,所以请放我下来……!」
「没关系啦!」
在逃跑的时候,丝卡蒂就成了被我扛在肩上的行李。不过这样正好,她现在穿着结婚礼服,跑起来应该很困难。
「……志四郎,是你制造了这场停电吗?」
我边在走廊上奔跑边问道。
「是啊!哎呀,再被妈妈赶出门后,我想反正也不可能买得到葡萄口味的○挞,就在家附近闲逛,然后就碰巧目击你们被大哥抓走。我当时慌了手脚,所以匆忙之下就先跟踪你们,一直来到这里!」
没想到居然因为这种用过即丢的笑话得救了!?
这间叫「槲」的研究所正式上来说还没重新开放,表面上仍是关闭的状态。因为不能在这种设施外面配备警备人员,所以不过是门外汉的志四郎才能顺利潜入。
他似乎是看准那些家伙将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时,找到了研究所内的电灯开关并将其关闭。
「嘿嘿,我本来打算趁乱把你们救出来,没想到你们居然自己跑出来了。真不愧是正人!」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莫名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但总之我还是很感谢他帮我们制造了逃脱的机会。
「那么,救援什么时候会来!?」
「咦?为什么要问这个?」
「咦?」
呃,因为志四郎是在目击我们被绑架后,才一直尾随我们到这里来吧?
「你应该已经联络了待在家里的禅八郎先生,而宪兵之类的援军也正往这里过来吧?」
「说什么蠢话!我不是说我刚才慌了手脚吗!我光是跟踪你们就很勉强了,根本就没办法联络任何人!」
「干嘛说得这么得意!既然如此,那现在赶快用手机联络大家!」
「说什么傻话!立志成为军人的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轻浮的东西!」
居然认为手机轻浮,这是哪个时代的价值啊?我的智慧型手机刚才被拿走了,穿着结婚礼服的丝卡蒂也不可能有带手机。
「我在来这里的途中有巡过几个房间,或许是因为这里还在关闭中,每个房间都空荡荡的。几乎只剩下桌子和椅子。」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固定式的电话。没有任何联络外界的手段。如果想摆脱这个困境,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逃离这个研究所。
就在我将状况整理到这里的时候。原本一片漆黑的视野,突然变得清晰。白色的电灯闪闪发光。
「……电恢复了。他们已经重整态势了!追兵要来了,动作快!」
「你还真习惯危险状况啊?」
在我们目前奔跑的走廊前方,有一扇装了玻璃的门。门对面显示出夜晚的景色。
能通到外面!随着状况好转,我和志四郎自然地加重脚上的力道……
然而就像是为了阻挠我们逃跑般,之前那些暗杀者们又出现了!
「可恶!居然已经来到这里!」
四名暴徒从旁边的走道出现,阻挡在我们与通往出口的道路中间。
「怎么办,正人!」
「就算回头,也只会回到那个臭白衣男和你哥哥那里!硬闯过去吧!」
我没放慢奔跑的速度,直接扛着丝卡蒂冲向暗杀者们之间。他们手上拿着看似短剑的凶器,看起来就是想杀了我们。
首先是第一个人。我躲过朝我挥下的短剑,在擦身而过时以尖拳(译注:将中指节扣紧突出的拳头。)击向对手的人中。
「KIKOGUSI!?」(译注:きこくしゅぅしゅぅ,亡灵哭泣的声音,这里暗指游戏中的招式。)
光是这样就让第一个敌人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我脖子背后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恶寒。我顺从直觉弯下腰,接着一把刀就划过刚才我头部所在的地方。
我维持弯腰的姿态,模仿马踢人的动作,将单脚朝背后往上踢。这一脚漂亮地命中了敌人的双腿之间。
「KYO~~~~!?」
第二个人因为被击中男性要害而痛得不断挣扎,我趁机用力朝他的脊椎补了一拳。在发出某样东西断裂的声音后,第二个人也动不了了。我面向第三个人。
「HYAAAAAA!HUUUUUU!」
第三名暗杀者得意地对着我挥动装在双手上的钩爪,试图恐吓我。
……然而我在前阵子与斑鸠先生对决时,有生以来首次「体会」到了何谓「命运」。
若普通地生活,应该没机会获得这种经验吧。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拉着自己前进的奇妙感觉。
这种感觉似乎大大地刺激了我的生存本能。被刺激的感觉扩张了神经突触,然后又大大地扩大了感觉本身。
让我变得能感受到至今感受不到的东西。
「KIEEEEEEEE!」
我看得见暗杀者挥下的钩爪将往哪里移动。像是事先就知道对手的动作般,我扭转身体,躲过攻击。
然后对准敌人因为扑空而充满破绽的身体进攻。
「GA!?」
后脑被用力撞上墙壁后,第三个人也马上丧失了行动能力。
在与斑鸠先生的战斗中亲身体验过「命运」的我,变得和累积许多修行的武术家一样,能够「预测」对手的行动。
不过这必须彻底集中精神力才办得到。要是平常就能做到,就能躲过白衣男子那枪了。
好了,这样就打倒了三名敌人。一开始总共有四个人现身,剩下那个人……
「哒啊——!?」
志四郎在另一头对最后的第四个人使出一记单臂过肩摔,让对方失去意识。不愧是曾参加过柔道全国大赛的选手。
「很好!这样就打倒一个人了!让你久等了,正人,你没事吧?我马上去……帮你……?」
「全部都打倒了,快点逃离这里吧。」
我抱着丝卡蒂跑向出口,但志四郎仍呆呆地俯瞰倒在地上的四名敌人。
「你在干什么!?敌人不止这些人!其他追兵马上就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强啊!?」

          *      *      *

从镶在墙上的玻璃窗往外看,便能看见太阳下山后,布满繁星的美丽天空。
既然能看见这么漂亮的星空,就表示这里离都市的光源非常远,换句话说,这间研究所位于偏远的郊外。
在和丝卡蒂确认过后,我得知这里为了避免情报泄露,被建在人迹罕至的山区。
重点就是,即使发生一点骚动,也不至于会被附近的居民发现。
可恶。
「……喂,正人,正人!」
从后面跟上来的志四郎向我搭话。在这种危机时刻有什么事啊?
「你们经常被卷入这种事吗?该怎么说才好,简直就像好莱坞电影呢……!」
「才不到经常的地步。顶多一个月一次而已。」
「这样已经算很常了吧!」
是吗?或许我的感觉已经麻痹了也不一定。不过这次的事件,感觉和平常的麻烦不太一样。
比较的对象是美夜父亲引起的相亲骚动、油多的诡计,以及斑鸠先生对我施加的试炼,这些麻烦都是发生在我们平常当成基地的东京。
无论是好是坏,东京都是由MINOS一手控制,只要和他们唱反调,就会被归类为邪恶组织,失去法律的庇护。不过光是稍微离开东京,就会遇到像悌一郎和白衣男子这些尽管置身于体制内,依然肆意妄为的家伙。
换句话说,我现在是第一次和MINOS以外的正义战斗。
MINOS的确打着法律的旗号任意做了不少事情,不过在东京,MINOS也压制了像白衣男子这种更加乱来的家伙……?
我想起之前和禅八郎先生对谈时听见的话。
「——日本的MT能力界,可以说就是由他们在支撑。」
这句话莫名地重新在我脑中响起。
总而言之,现在最重要的是逃离这间研究所。
持续在走廊上奔跑的我,在看见眼前的某样东西后停下脚步。
研究所的玄关。
或许是为了警戒入侵者,这栋建筑物的窗户全都是直接镶在墙上无法打开,而且还细心地使用了强化玻璃,无论怎么打或怎么踹,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简单来讲,想出去就只能透过玄关……
「……正人中尉,你腹部的伤还好吧?」
被我扛在肩上的丝卡蒂担心地问道。
「不可以小看内脏的伤害。要是腹部积血,最严重的状况甚至会危害生命……!就算只做紧急处理也好……!」
丝卡蒂说得没错,但至少在逃离研究所前,我都没有这个余裕。虽然我或许会死,但我还是想以丝卡蒂的安全为优先。
为了这个目的,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以中弹处为中心扩散开来的红色血渍,已经超越衬衫抵达我的脖子。
我必须在自己因为失血而无法动弹时,将丝卡蒂带到安全的地方……!
就在我心里如此纠结时,志四郎从背后追了上来。
他催促般的对呆站在出口前的我说道:
「怎么了,正人?出口不是就在眼前吗,我们快点跟这个地方说再见吧!」
「哇,笨蛋!」
由于事出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制止。志四郎直接超越我,轻率地冲出玄关。
与此同时,原本因为夜晚而一片漆黑的屋外,突然被白画般的强光照亮。
是探照灯!
「果然有埋伏吗!」
我之所以在玄关前犹豫要不要逃出去,就是因为这个。
对手也不是笨蛋。既然不用想也知道我们的目标是逃离这里,敌人当然会想办法抢先我们一步。
「…………志四郎,是你搞的鬼吗?」
虽然因为探照灯的强光而看不清楚,但那确实是悌一郎的声音。
「可、可恶!正人,别过来!是陷阱!」
所以说我早就知道了!
怎么办,我是不是人应该冲出去和志四郎一起战斗?不过现在我的肩膀上还有丝卡蒂……!
「别管我了,快点逃啊!丝卡蒂、丝卡蒂就拜托……噗哇?」
玄关大门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我用力咬紧嘴唇,逃离玄关大门,掉头往研究所内前进。
「正人中尉……!请等一下,四哥……!如果不去救四哥……!」
虽然丝卡蒂在我肩膀上大叫,但我根本无法回应她。
若现在出去,大家都会被抓。这么一来,只会辜负志四郎将丝卡蒂托付给我的意志。
即使快被自己的无力,以及志四郎托付给我的重要之物压垮,我依然拼命地在研究所内的走廊上奔跑。
同时在路上留下无数的血迹。

          *      *      *

「可恶,果然没办法从这里出去……!」
在那之后,我在研究所内东奔西跑了十几分钟,但结果还是找不到能逃跑的出口,只是白白绕了一大个圈子。
这里是敌人的根据地。对方当然比我们熟悉这里。我们现在已经彻底被困在研究所里。
别说是向外界求救了,我们甚至无法离开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
终于喘不过气的我,坐倒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丝卡蒂也跟着从我的肩膀下来。
打从停电以来,我第一次看见丝卡蒂的脸。
丝卡蒂哭肿了眼。
「全都是我的错……!正人中尉会遭遇这种危险,四哥会被人抓住……!都是因为我成了『破千者』,被伊具院博士盯上的缘故……!」
你在说什么啊。丝卡蒂不是用那股力量,帮过我们好几次了吗?
「尽管如此,现在我却失去了力量,变成大家的绊脚石……!我太差劲了,我是个无药可救的废物……!」
丝卡蒂,你又要像这样责备自己了吗?只要派不上用场,就认为自己没有价值。
斑鸠先生那时候也一样。丝卡蒂明明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但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她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
就在我打算说些什么,将手伸向丝卡蒂脸颊的时候。
一道强烈的光芒从窗外射了进来。
是刚才的探照灯。既然能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地使用这种显眼的东西,就证明了这里果然离市区非常远。
「正人!丝卡蒂!你们听得见吗?」
走廊响起悌一郎的声音。
他的声音,是从装在走廊天花板上的喇叭传出来的。
「我现在正从外面透过室内广播对你们说话。你们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无路可逃。还是快点投降吧!」
看来悌一郎他们只知道我们在研究所内,并未掌握我们的确切位置。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只堵住出口,不进去抓你们吗?因为我希望这次你们能基于自己的意志协助我们。我无论如何都想获得你们的同意!」
那家伙还在说这种话。
不过,无论对方说的话有多么荒唐愚蠢,只要我们找不到逃离的方法,迟早还是得照那家伙说的话做。
「丝卡蒂应该也明白吧。如果不尽快治疗正人腹部的伤,或许就太迟了。立刻听从我们的…………!」
「东乡上校,该停止采取这种姑息的手段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悌一郎的诉求。我一面提防探照灯,一面看向窗外。
悌一郎和名叫伊具院的白衣男子,正在一群暗杀者的保护下,和他们并排站在一起。此外……
「……志四郎!?」
刚才在玄关前与我们失散、脸上到处都是红肿和淤血的志四郎,正被那群人制伏住。
他身上绑了好几条绳子,看起来完全无法动弹。
「只要这么做就行了。」
白衣男子将刚才用来射我的手枪,抵在动弹不得的志四郎头上。
「我等你们五分钟。让你们用自己的脚走来我这里。不然这个男的,可能会变成再也无法说话的一团蛋白质喔。」
「四哥……!?」
我慌张地捂住即将发出悲痛叫喊的丝卡蒂的嘴。这是为了避免对方透过声音得知我们的位置……那个白衣男!居然做出这种事情!?这完全脱离常轨了!
「伊具院博士!你这是什么意思!?立刻将那把枪拿开!」
「这都是为了伟大的科学。就算会造成牺牲也不能犹豫。」
「别开玩笑了!那个人是下官的弟弟!我绝对不会让你在我面前杀害我的弟弟……!?」
枪声响起。
不过被击中的不是志四郎。是悌一郎。我隔着窗户,看见他按住自己被血染红的腹部、脚步变得摇摇晃晃的身影。
「真是愚蠢。我已经受不了你了。」
白衣男子一打手势,其中一位暗杀者便压制住悌一郎。中枪的悌一郎,似乎避开了致命伤。
不过那些暗杀者并非听从悌一郎,而是按照白衣男子的命令在行动吗?
「人与国家都太愚蠢了。我不是说过那些东西在科学面前,都只是垃圾吗?人类现在的繁荣,无疑是依靠科学的力量。大家应该要知道无论人还是国家,都是依靠科学在生存。」
白衣男子抢走悌一郎手上的麦克风,开始游刃有余地说道:
「丝卡蒂,你听得见吗?我终于能把你取回来了。你是以『破千者』为目标的我,集结所有睿智完成的最高杰作。」
这家伙还是一样恶心。
不过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对悌一郎开枪,就等于完全切断与军方的连系。研究这种东西一旦少了赞助者,就没办法有任何进展吧?
「你们现在应该是这么想的:对东乡上校开枪后,我就失去了赞助者。不过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多到用不完的资金来源也会自己来找我。只要我手上有『破千者』,不管是美国还是俄国,都会主动来向我靠拢。那些家伙不过是科学的奴隶。」
白衣男子奸笑地将手枪抵在志四郎的后脑勺。
「好了,听懂的话就快点现身。你要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否则重要的哥哥头上就要多一个洞啰?」
「………………唔!」
我抓住打算冲向走廊的丝卡蒂的手。
「不行,丝卡蒂!你去的话,就顺了那家伙的意!」
「可是……!如果我不去,四哥和大哥就……!放开我,正人中尉……!只要,只要我过去……!」
就算丝卡蒂投降,我也不认为白衣男子会放过志四郎他们。从至今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出那个男的明显不是个好人。话虽如此,我们也不能对志四郎他们见死不救…………
「……丝卡蒂,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咦……!?」
我突然的发言,让丝卡蒂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一个人去那个白衣男那里。我会引开他们,你就趁这段期间逃离这里。」
「这怎么行……!正人中尉……!」
那个疯狂科学家的最终目的是丝卡蒂。只要丝卡蒂不被抓,他的目的就无法达成,这样这段期间,志四郎和悌一郎就还有作为人质的价值。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那家伙碰丝卡蒂一根指头。
「在我当诱饵吸引他们注意力的这段期间,你要想办法逃离这间研究所。虽然这里的窗户都不能开,看起来只能从玄关出入,但应该还是有后门之类的地方。你要找到其他出口,通知禅八郎先生这个状况。」
「不行,正人中尉……!那些人不正常。你去了一定会被杀掉。不可以去。不行…………!」
丝卡蒂的眼角再度涌出泪水。
「丝卡蒂……你至今为了保护我和团长,战斗了好几次。所以这次轮到我战斗了。佐藤先生之前对我说过,无论实力再怎么弱,男人都要守护女人。至少让我耍帅这一次吧。」
这些话,自然地从我嘴里脱口而出。
男人要守护女人。虽然第一次听佐藤先生说这句话时,我只觉得扫兴,但后来这句话不知为何激励了我好几次。
总是像女武神般强大的丝卡蒂,现在只是个失去MT能力的柔弱女子。
现在正是我以男人的身份,保护丝卡蒂的绝佳时机。
「不对,正人中尉……!我、我……!」
丝卡蒂紧紧抱住正准备前往赴险的我。即使力道不强,她依然竭尽全力。不想让我离开。
「我之所以保护正人中尉,并不是基于使命感或义务感……!」
「咦?」
这句话让我感到有点意外。
「为了履行军人的职务,我必须守护正人中尉这位令人尊敬的长官……我一开始真的是这么想的。不过随着时间经过,在我心中又有另一个理由逐渐膨胀,甚至超越了身为军人的我。斑鸠先生说得没错,我一直在欺骗自己……!」
『依赖碰巧获得的强大能力,持续假装没发现自己的真意。』
斑鸠先生曾经对丝卡蒂这么说过。丝卡蒂就是从那时起开始苦恼。
又或者是从芙蕾雅接触到她的核心时开始。还是从我想套出她的希望时开始呢。
不过,没有会永远持续的苦恼。
「不行……!我没办法再继续欺骗自己的感情。正人中尉,请你不要去……!去的话,正人中尉会死的。我无法忍受这种事。无法忍受失去正人中尉……!因为我…………!」
丝卡蒂………………
「…………因为我喜欢正人中尉。」

丝卡蒂的身体散发出朦胧的光芒。我突然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想失去心爱的人,我要保护正人中尉……!」
丝卡蒂身上散发出绿宝石色的光芒。那正是她之前失去的超常力量。
彻底包覆全身的绿光,就像是要进入下一个阶段般,凝聚在丝卡蒂身上的某个部位。
屁股。
「咦?」
丝卡蒂变得像萤火虫一般。
她的屁股散发出淡淡的绿光,并且不断闪烁。
「怎、怎么回事,丝卡蒂?你打算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也完全不晓得……!?」
就连本人都无法掌握的现象。
象征丝卡蒂的健康美、紧实又充满弹性的运动型屁股。寄宿在那里的绿色光芒,接下来又开始逐渐扩大,最后终于和丝卡蒂分离,形成一个人形。
『不过波美会从屁股出来。屁股团团长伊佐波美登场。』(译注:改编自卫滕浩幸的漫画作品《咕噜咕噜魔法阵》中的人物,拉吉尼的台词「不过魔法会从屁股出来」。)
「团长长长长长长————————!?」
从丝卡蒂屁股发出的光芒变成了团长!
闪闪发光的团长降临!
这到底是什么现象!?完美地从丝卡蒂的屁股分离出来的团长,现在也依然发出绿光,而且还浮在空中!装模作样地摆出交叉双手的姿势!
团长真的很会破坏严肃的气氛!
『现在是我的灵体状态!』
「啥?」
『我是呼应了丝卡蒂奋发的爱,跨越次元之壁被召唤过来的。羁绊的力量能呼唤奇迹。要勇往向前。』(译注:《游戏王ZEXAL》的主角九十九游马的口头禅。)
虽然团长说的话一直都很难理解,但灵体状态是什么意思啊?
团长的身体散发绿色光芒,而且还能透过她看见后面的景象,感觉就像幽灵一样的存在。
『我的本体现在正在忙,无法抽身离开。不过丝卡蒂是我从屁股团创立以来的朋友,我怎么可以不见证她突破自我桎梏升阶的场面呢。所以我就以灵体的形式来打扰了。』
「团长!那么,丝卡蒂的MT能力果然……!?」
『不过,还缺少某样东西。』
什么!?到底还少了什么!?
『丝卡蒂透过解放隐藏在自己内心的感情,成功进行了混沌超量变身。不过这份心意光靠丝卡蒂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译注:《游戏王ZEXAL》动画版的设定,用来将超量怪兽进化为混沌超量怪兽。)
团长用力指向我。
原来如此,是我吗?
都被说到这种程度了,我也没办法再装作不知道。
「我知道了,团长。我必须回应丝卡蒂的感情吧?」
『不愧是正人,一点就通!只有一方表态的爱情,就连三分之一都传达不到。坦诚向对方表白的爱情,必须要等对方坦诚回应才算完成。既然正人已经理解这点,那胜利的方程式就完成了!好了,丝卡蒂!』
我和呈灵体状态的团长一起转过头。完全跟不上事情发展的丝卡蒂,楞楞地回答:
「什、什么事?」
我和团长同时逼近胆怯的丝卡蒂。
「『让我揉你的屁股!!』」
「我知道了。」
好快!好干脆就答应了!
「我和波美与正人中尉已经一起出生入死好几次了。所以大概知道你们会采取什么行动。既然你想以这种形式回应我一生只有一次的告白…………!」
丝卡蒂转过身。不对,是将屁股对准我们。
「…………正人中尉,请将你的感情发泄在我的屁股上吧!」
「好,要上啰!我和!」
『丝卡蒂一起!』
「『屁·股』!」
在团长的鼓励下,我用双手抓住丝卡蒂的屁股。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确实摸到丝卡蒂的屁股。被誉为运动型屁股的屁股摸起来就像弹性十足的橡胶球般,将我的手指弹了回去。真是太恐怖了!
不过还不止如此。
我是因为喜欢丝卡蒂,才摸她的屁股。
丝卡蒂也是因为喜欢我,才让我摸她的屁股。
我们两人的心,透过屁股合而为一……!
『丝卡蒂!现在正是你将自己的一切全都表露出来的时候!』
丝卡蒂的屁股再次散发出绿光,刺眼的闪光,一口气遮蔽了我的视野。
与此同时,还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研究所的强化玻璃轻易地被粉碎,一阵风吹向外面。
「怎怎怎、怎么了!?」
破掉的窗户对面,传来白衣男子动摇的声音。
视力恢复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横跨夜空的极光。当然,在纬度约三十度的日本,不可能出现极光。
那道光的真面目是她。穿着绿宝石色铠甲的丝卡蒂。

「————MT装甲『布伦希尔德之铠』。」

那是MT装甲。只有MT值超越一千的能力者「破千者」能装备的超常装甲。绿宝石色的西洋铠甲。
「她的MT能力恢复了吗……!?」
我也从被粉碎的窗户探出身子,仰望坐镇在夜空上的丝卡蒂。
照理说因为斑鸠先生带来的挫折而丧失的MT能力,为什么现在……?
『这样丝卡蒂就没问题了。』
灵体团长还在啊。话说为什么这个人不直接以实体过来?
『原本受伤、受挫的内心,已经变成更坚强的心复活了。爱最后一定会获胜!那么,正人!接下来就拜托你啦!要遵守规则快乐地享受屁股!』
啊,消失了!?
刚才的灵体团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尽管留下了许多类似灵异现象的谜团,现场的状况依然急迫。
「喔喔、喔喔……!」
屋外的白衣男子以陶醉的表情仰望空中的丝卡蒂。他的手上从手枪换成了看似盖革计数器的机械。(译注:一种用来测量辐射的侦测仪器。)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这就是MT装甲,这就是我追求的全新科学阶段。太厉害了!MT值五千三百零四,这不就是完美无缺的『破千者』吗!」
「咦?」
白衣男子兴奋的声音,让我困惑了一下。
……MT值五千三百零四?丝卡蒂成为「破千者」时的MT值,不是二千五左右吗!?
「……这时候应该说『欢迎回来』吧。我的力量。在取回你后,我总算发现了。MT能力真正的意义。」
咻……!
一阵旋风,吹过白衣男子和听从他命令的暗杀者们之间。然后在那阵风的终点,出现了抱着志四郎和悌一郎的
丝卡蒂的身影。
「什么!?什么时候!?」
人质被抢走,似乎让白衣男子大为动摇,那就是以全MT能力中速度最快为傲的丝卡蒂的MT能力,「布伦希尔德之铠」的真正价值。
在将「破千者」庞大的MT能力转换为推进力后,丝卡蒂最快能以三马赫的超高速行动。
丝卡蒂已经可以说是完全复活了。
「丝、丝卡蒂……!」
「两位哥哥,请你们在这里休息。」
温柔地将抢回来的志四郎他们放到地上后,丝卡蒂以野狼般的眼神瞪向以白衣男子为首的敌人们。
「我至今都只以一种心情在使用MT能力。那就是想成为坚强军人的心,想向前迈进的心。我因为这些东西被斑鸠先生粉碎,失去了MT能力。」
此时,我正在跨过研究所的窗户,准备去和丝卡蒂会合。就在我逐渐接近丝卡蒂时,她瞄了我一眼。
「不过我现在已经有另一颗能为我带来力量的火热之心了。那是和身为军人的我无法相容的心。所以我至今一直在忽视它,拼命抗拒接受它。我认为军人不能因为恋爱而变得浮躁。」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啊,丝卡蒂……?」
只会以算式和化学记号解读世界的白衣男子,因为丝卡蒂的自白陷入混乱。
「不过人类并非那么单纯的生物。在我的心里,挤了许多理应无法相容的自己。无论是生为军人的下官,还是爱上一名男孩的我,都同样是我。如果不能接受这个矛盾,我就无法真正变强。」
丝卡蒂再次看向我。
「……我要接受!」
丝卡蒂身上的「布伦希尔德之铠」,开始出现新的动作。位于铠甲关节处的微小空隙,发出绿色的光芒,接着西洋铠甲的各个零件开始离开丝卡蒂的身体。
「怎么了!?」
丝卡蒂脱下了「布伦希尔德之铠」?才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马上就发现自己错了。
那是变化。丝卡蒂的MT装甲,配合丝卡蒂内心的成长改变了形体。
从飞散的铠甲底下现身的,是一件让人联想到神之礼服的薄纱衣。从丝卡蒂的胸部覆盖到脚踝的衣服,看起来就像蕾丝睡衣般随风飘逸。
而且那件衣服的布料本身散发出朦胧的光芒,让观者无法特定出它的轮廓。宛如漂浮在空中的窗帘状极光。
丝卡蒂现在正穿着极光……?

「————MT装甲『布伦希尔德之铠·改』。」

被如此命名的衣服,和仅存的部分铠甲共同将丝卡蒂点缀得像个女神。
分离的铠甲化为零件,持续漂浮在空中。
「我已经不会再掩饰自己的心。我爱的人是正人中尉。并非军人之间的主从关系,我想跨越这层藩篱,和那个人连系在一起。MT能力呼应了发现这点的我,其结果就是这幅副的姿态……!」
丝卡蒂举起攻击的MT装甲「齐格之魔剑」。
不过她并未呼唤武器的名字。分离的铠甲在剑的周围飞舞,然后再度发生令人惊讶的事情。铠甲的零件开始一个接一个地附着到剑身上。
铠甲的零件和剑合体,逐渐化为其他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我无法原谅你们。威胁正人中尉,害他流血的你们……」
以「齐格之魔剑」为骨干,铠甲化为新的血肉不断增加其厚度和体积。就像在看一座高塔自己逐渐堆叠起来。
然后其顶点是尖锐的……
「你居然——————」
由铠甲和剑合体而成,
「———敢伤害———」
变成完全不同形状的,
「——————我重要的人!」
一把长枪。

「——MT装甲『歼灭大枪』!」
那是叫骑士枪吗?古代的西洋骑士骑马时使用的大枪。那就是丝卡蒂的新攻击型MT装甲。
接着如极光般缭绕在她身边的「布伦希尔德之铠·改」的衣服开始瞬间闪耀,朝周围散发光芒。
那道光芒化为极光,以丝卡蒂为中心将在场的所有人团团包围。
「布伦希尔德之铠·改」与「歼灭大枪」。
丝卡蒂使用了自己进化后的力量!
「「「GUGYAOOOOOOOOOOOOOOOO!?」」」
咦!?
我不晓得刚才短短的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我回过神后,原本包围住我们的十几名暗杀者,已经飞到空中了。
他们是被打飞的。我是从暗杀者们的惨状,以及同时响起的碰撞声勉强推测出来的。
我只看见结果。这个因为动作实在太快,所以暗杀者们好像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内就被一个一个打上天,由丝卡蒂神速的技艺造成的结果。
为什么我知道他们是一个一个被打上天的呢?因为丝卡蒂做出了分身。
在暗杀者们倒地的场所,有和暗杀者们相同数量的丝卡蒂。
那该不会就是丝卡蒂以前的必杀技,「女武神骑行」吧?以超高速形成的残影,一齐攻击敌人的那招……?
进化前必须将MT能量提高到最大限度才能使用的那个技巧。如今只要在通常状态下就能使用。
丝卡蒂的新能力,就是将那个「速度」再更上一层楼吗的产物吗!?
「那不是靠『速度』做出的残影。」
像是看穿了我的思考,刚结束一场战役的丝卡蒂开口说道:
「那些是透过变动几率制造出来的『或许存在于该处』的我。」
「咦?」
那些残影宛如被关掉的电视影像般消失,只剩下唯一一个丝卡蒂。
「我从以前就在想。我的MT装甲比不上美夜小姐的『白鹭白无垢』和缓花二等兵的『慈母大河』。『布伦希尔德之铠』虽然拥有爆发性的『速度』,但代价就是MT能量很快就会耗尽,无法继续动作。是一种燃料消耗极快的不便能力。」
的确,丝卡蒂在第一次成为「破千者」和姊姊战斗时,就曾分配能量失当,导致她因为疲惫而战败。
「我经常在想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最快』、美夜小姐的『绝对防御』,以及缓花二等兵的『无形』。即使特性不同,所有的MT装甲都是超越人智的最强力量,但为何只有我的能量消耗特别快……然后,我做出了一个结论。我至今仍未摆脱常识的束缚。」
「常识的束缚……?」
「基本上两马赫这种程度的速度,只要靠现有的飞机就能实现。不过若想让机器超越音速,就无可避免地必须面对空气阻力的问题。只要物质仍是物质,就必须一面拨开空气一面移动。这点MT装甲也是一样的。」
物质超越音速时,会引发名为声爆的现象。被超高速撕裂的空气会化为冲击波,袭击周围以及引发这个现象的飞行物本身。据说过去也有高速飞机因为这样而变得四分五裂。
然后对拥有超高速特性的丝卡蒂的能力而言,庞大的空气阻力也是无可避免的问题。「布伦希尔德之铠」之所以是马上就会引发能量不足的高速消耗能力,就是因为耗费了过多的能量在解决空气阻力的问题吧?
「不过这个『布伦希尔德之铠·改』,从根本改变了能力的性质。我这身新衣产生的极光,能够自由地操作量子几率。因此只要是极光所及的范围,无论哪里,我都能将『我存在的可能性』变为百分之百。换句话说,就是能在任意坐标制造出『从一开始就在那里』的状态。」
变动量子的几率。
简单来讲,丝卡蒂的能力就是能将那道极光所及的范围,彻底化为薛丁格之箱。而箱内的猫不是别人,就是丝卡蒂自己。
在那范围内,丝卡蒂就能操作几率这个神的领域,任意地让自己存在于任何地方。
既然「从一开始就在那里」,那就没有另外移动的必要。
所以移动时间是零秒。
这表示丝卡蒂已经超越了光速。当然也不会遇到空气阻力。
而且因为是以超常的力量改变几率,所以甚至能实现「同时在两个以上的地方存在的可能性」这种扭曲常识的状况。
那就是刚才那些分身的真面目。
是类似结合了分身和瞬间移动的能力。
被打飞的暗杀者们,全都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虽然他们应该都晕倒了,但以展现丝卡蒂新力量的舞台而言,这实在太令人扫兴。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了了了了——!」
就只有白衣男子依然精神抖擞地激动不已。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开发出『破千者』,完成在科学界无人可达的创举!我会得诺贝尔奖!我将在全世界的科学史上留名!」
「你错了,伊具院博士!」
丝卡蒂以极为冷淡的语气对兴高采烈的白衣男子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丝卡蒂!你之所以能成为『破千者』,一定是因为『槲』的研究所打下的基础!即使『槲』后来解散,其成果依然遗留在你的体内!只是晚一点才表现出来而已!来吧,丝卡蒂!和我一起出席学会吧!我要将你展现给学会那些笨蛋看!」
「即使将我介绍给学会,我也只会作证自己成为『破千者』这件事,与『槲』的研究无关。当然,还有伊具院博士你的研究没做出任何成果这点。」
「什什什、什么!?」
丝卡蒂的话,让白衣男子脸色大变。
「你在说什么蠢话!丝卡蒂,看来你的误会很深!是我让你成为最强的MT能力者,你想恩将仇报吗!?」
「你的想法才是大错特错。MT能力不是能靠科学解析的领域。我之所以能在『槲』时期留下极高的MT值记录,是基于身为东乡家之女想对军方做出贡献的使命感。之后能成为『破千者』,则是因为邂逅了波美和正人中尉,找到了超越使命感的重要事物。而今天能以『破千者』的身份觉醒新的能力,则是因为确实理解到了那重要事物的真面目。」
丝卡蒂回过头看我。
「我喜欢正人中尉。是这份感情创造出这个能力。人的内心无法靠方程式解析。因此科学无法对MT能力造成任何影响。」
「不对……不对……!那是我做的。是我的研究,是科学!科学科科科学学学……!」
「我之所以不用能力将你打倒,就是为了清楚向你传达这件事。伊具院博士。你从以前到现在做的MT能力研究……全都是毫无意义的。」
多么冷酷的宣告。丝卡蒂否定了那个白衣男子至今累积的一切。
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就是让她如此愤怒。虽然作为报复实在过于残酷,但这表示丝卡蒂的怒气就是如此强烈。
「不对!不对!我是天才。科学是万能的!不准瞧不起我!你们才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这世界全都是笨蛋!」
白衣男子焦躁地抓着头,力道之大甚至抓伤了自己。他以激动的眼神看向我。啊,糟了。
「是你吗……?这都要怪你……!你居然敢抢夺我的研究成果——!?」
白衣男子丢掉MT测量器,再次拿出手枪对准我。
接着连续响起三道低沉的枪声。
不过既然丝卡蒂的力量已经恢复,手枪根本称不上凶器。能以比子弹还要快上好几倍的速度行动,现在速度甚至已经超越光速的丝卡蒂,根本不可能挡不住这种攻击。
所有的子弹都在抵达我之前,被丝卡蒂以大枪击落。
「啊……啊啊……!?」
即使继续扣扳机,那把枪也无法再射出任何东西。白衣男子丢下子弹用尽的抢,呆站在原地。然后……
「唔欸欸!?」
一记铁拳深深陷入他毫无防备的脸,将科学笨蛋瘦弱的身体给打飞。
铁拳的主人不是我也不是丝卡蒂。而是因为被那家伙开枪而身受重伤的丝卡蒂的哥哥,东乡悌一郎。
「……你想对下官的妹妹和她丈夫做什么?」
就这样,在这片夜空下,只剩下我、丝卡蒂和东乡悌一郎三人依然站着。
丝卡蒂在黑夜中闪闪发光的新衣,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极光。
 楼主| 发表于 2018-1-4 22:0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astaway 于 2018-1-13 18:16 编辑

第五章 运动型屁股做出宣言
在那之后,腹部中枪的我,理所当然被送往医院。虽然是第二防卫军直辖的军方医院,但看诊的医生对我空手把子弹挖出来这件事大为震怒,在我苦苦哀求之后,才总算避免立刻住院,顺利回到东乡家。
「正人中尉,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要是因为太小看伤口而有什么万一……!」
「我好歹也算是与社会敌对的人。不太能接受以公费营运的军方医院的照顾。而且要是不小心住院,让医院联络我的老家就麻烦了……」
如果被妈妈知道,或许会被绑在床上强制带回家也不一定。伤口大致上都已经处理完毕,后续只要请隶属于沙伍德的地下医生医治就好。
「喂,正人,难道不能像你之前的手伤那样,请那位小姑娘帮你治疗吗?」
走在我旁边的志四郎,提出纯粹的疑问。虽然他也平安获救,但全身还是布满了挫伤和擦伤,现在变得像个木乃伊一样。
「……团长MT能力的来源,是她对屁股的爱,本来是不会因为与屁股无关的事情发动。唉,虽然发动条件全都是由团长决定,所以非常暧昧……」
「嗯,原来如此。」
志四郎点头归点头,视线却明显游移不定。他嘴巴上说着「原来如此」,但实际上一定完全没听懂。
「四哥不仅是门外汉,也不擅长思考琐碎的事情,所以还是别勉强自己理解比较好。」
「唔啊!?」
妹妹毫不留情的指摘,让志四郎皱起眉头。
然而下一个瞬间,丝卡蒂突然变得忸忸怩怩……
「……不过,谢谢你。」
「咦?」
「我和正人中尉现在之所以能平安无事,无疑是四哥的功绩。这让我不得不提升对四哥的评价。」
虽然说得拐弯抹角。但简单来讲就是「谢谢你救了我们!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哥哥!」吧。
志四郎听了后露出满面的笑容,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听到了吗,正人?你听到了吗?丝卡蒂刚才跟我道谢耶!」
吵死人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变得这么熟了?
在前往东乡家的路上,我们反复进行这样的互动。

          *      *      *

「……正人,真的非常抱歉。」
进门后最先出来迎接我们的,是大家的父亲东乡禅八郎的后脑。
担任第二防卫军参谋长的大人物,居然将头低到能让人看见后脑的程度。这样反而让被敬礼的人感到畏缩。
「那个……东乡上将?请你别这样,周围还有其他人在看。」
「不,军人失控并对平民造成危害,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身为统帅军队的人,我深刻感觉到自己的责任。我已经在检讨包含我在内,所有相关人士的处分。」
在禅八郎先生的后面,以伊尔玛塔小姐为首,娇德小姐和芙蕾雅都一脸困扰地看着我。
她们不断传送「安慰他,想办法安慰他」的意念给我。可恶,我知道啦,我做就是了!
「…………父亲,没这个必要。」
就在我这么想时,某人打开我们刚才走进来的门,又有一位东乡家的成员回来了。
「……悌一郎哥哥!?」
包含出声的丝卡蒂在内,大家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因为进门的是堪称这次事件主谋的东乡家长男,东乡悌一郎。
「你不待在医院也没关系吗?你不是中枪受了重伤……?」
「关于这点,你不也一样吗?我已经接受过治疗。连身为平民的你都回来了,下官又怎么能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休息。」
话虽如此,他的脸色果然还是很差,就连脚步都摇摇晃晃的。真是爱逞强。
悌一郎从我们身边走过,站到禅八郎先生面前。他像是在接替禅八郎先生般,深深垂下头。
「……这次的事件,完全是下官自作主张。请将下官送去军法审判。无论是开除军籍或是关到军事监狱,下官都会甘愿受罚。」
「悌一郎哥哥……!」
悌一郎没有回应丝卡蒂的呼喊。
「希望能藉由处分下官一个人,让这件事就此收场。现在军方上层仍有许多优秀而又通情达理的人才。不应该因为下官一个人的错误就此连累他们。」
他打算背起所有的责任吗?这表示悌一郎在做出那些暴行时,就已经做好了相当的觉悟吧。
「……这样好吗?」
我无意识地对悌一郎问道。
「坦白讲,我觉得自己还没跟你做一个了断。因为中途就被那个白衣男子打扰。我和你的意见依然没有交集,你打算在这种不清不楚的状态下被逮捕吗?」
悌一郎重新抬起头,对我投以锐利的眼神。
「这也无可奈何。下官被你们干脆地拒绝,即使动用了强硬手段,最后依然彻底败北。下官未能看穿那个叫伊具院的男人的邪念,差点害妹妹被当成实验对象。针对这点,下官打算恭敬地接受法律的制裁。」
「…………」
「不过即使如此,下官依然坚持MT能力对现在的国防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即使接受军法审判,下官仍会全力主张这点。希望未来能有比下官更优秀、思虑更加周全的将才,能够实现将MT能力用在军事方面的目标。」
嗯~他果然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主张吗?最后之所以会殴打白衣男子,只是因为那家伙是个人渣,并不表示他放弃了让MT能力者为军方所用的野心。
「……既然你有如此的觉悟。」
禅八郎先生如此说道。这个人只要一开口,我们就无法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我们就来谈一下吧,悌一郎。即使要遵守军法,离警察来也还有一段时间。」
「咦……是、是的。」
「正人,还有丝卡蒂也一起来。听一听这些话,对你们应该也没有损失。」
为什么连我们也要过去?不过像我们这种年轻小伙子,根本就无法拒绝第二方位军参谋长平静的语气,只能默默跟在他的后面。

          *      *      *

然后我今天第二次来到了东乡家的迎宾室。
这次沙发的旁边坐了丝卡蒂,悌一郎坐在对面,禅八郎则是坐在一人座,也就是俗称的主位。
「……父亲,请问你想说什么?」
悌一郎焦急地向禅八郎先生问道。
「下官能对他们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事到如今,下官只想在法庭上阐述自己的论点……」
「自重点,悌一郎。就是因为你缺乏耐性,才会做出这次轻率的行动。」
「是、是……!」
悌一郎沮丧地闭上嘴。看来只有父亲能让长男闭嘴。
「悌一郎。你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想将MT能力引进军方的人吗?」
「咦?」
面对父亲的质问,悌一郎明显表现出惊讶的态度。
「大约四年前,也是你和几名创立成员向我提议设计『槲』。如今在军方内,也有许多人认为你是将MT能力导入军事的草创者。」
「是、是的……下官自己也对此事感到极为自负。」
「你错了。」
禅八郎严厉地说道。
「虽然是机密,但早在你之前,就已经有想将MT能力引进军方,并实际采取行动的人。那已经是约三十年前的事情。」
「你说什么?」
悌一郎发自内心地对父亲揭露的真相感到惊讶。看来他对自己是第一个想到将MT能力用在军事方面的人这点感到非常自傲。这表示他得意的成就被人抢走了吗?
「的确,距离MT能力被发现到现在,已经经过了将近半个世纪,下官也曾对军方内部居然未曾在这段期间内采用这项能力而感到不可思议……!为何军方要对这件事情保密?是因为将MT能力利用在军事方面的计划遭遇挫折了吗?」
「听我说,悌一郎。丝卡蒂和正人也听好了。」
不,机密这种东西,应该不能让外人知道吧?身为外人的我真的可以听吗?
「距离现在二十七年前,MT能力在全世界引发了比现在还强的热潮。突然寄宿在人类身上,真面目不明的力量。在相关研究开始之前,人们便已经在口耳相传这是神明赐予人类的天赋,或是被恶魔附身的证据。当时的状况就是如此混乱。」
二十七年,比我出生的时间还要早了十年以上。发生在那种时代的事情,对我来说就和传说差不多。
「当然,军方也打算有效利用这种崭新又神秘的能力。在集结海陆空三军一同协议后,众人做出的结论,就是设立仅由MT能力者组成的特殊部队。当时还是上校的我,也参加了这个计划。虽然我不是能力者,但我曾协助军方挑选队员。」
「上校……?」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
「就这样,只由MT能力者组成的特殊部队正式开始活动。实际参与行动的队员人数有五十名,规模上大致比照陆军兵团和空降特动队的营运形态,在做好万全准备的情况下起步。」
禅八郎补了一句「然后……」,将故事带到下一个场景。
「一开始的起步非常顺利。我们活跃的场合,主要是根据美日安保条约或联合国维和行动进行的海外活动,在纷争地区歼灭恐怖分子、护卫重要人物或救出人质。总之我们取得了显著的成果。每个参与设立部队的人,都确信这项计划将会成功。直到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
「在军方高层中,开始出现对MT特殊部队不满的声音。认为我们没有达成预期的成果。」
「咦?为什么?特殊部队不是取得了显著的战果吗?」
「没错,至少当时的现场人员都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们的活跃,数百名我方的士兵和平民免于白白丧命。然而在高层中有一部分的人,对此仍不感到满足。因为他们对MT能力抱持着美梦,以及无止境的妄想。」
「无止境的妄想……?」
「没错,他们期待MT能力者能够像电视或电影场景里那样,做到以肉身弹开子弹,或是空手破坏战车之类的壮举。相较之下,MT特殊部队的实际活动实在过于朴素。这是因为即使效率远胜以往,做的事情基本上仍和传统的特殊部队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里,我真的觉得那些人是笨蛋。除非是「破千者」,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弹开子弹或破坏战车那种事情。
当时的军方高层,思考到底有多么浅薄!?
「之后高层突然决定要对MT特殊部队采取一项新的措施。那就是以科学的方法,各别强化每个队员的能力……那就是所有崩坏的开始。」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悌一郎似乎搞不太清楚状况,但我大概猜到了后续的发展。
「以强化MT能力为目的,对他们使用药物吗?」
「……没错。」
「可恶。」
完全不想猜中的预想成真,让我忍不住用力拍打眼前的桌子。
透过药物强化MT能力,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进行的研究。要是有和类固醇这种肌肉增强剂一样,能提升MT能力的药物,那大家当然都会想抢着用。
不过,MT能力的来源是能力者本人的心。这世界上真的有能增强人心的药物吗?
到头来,因为科学认为心是存在于大脑,所以研究者们顶多只能着眼于此,使用能强制引发狂躁状态的药物,来排除会对提升MT能力造成影响的疑念和不安。企图藉由这个方法来短暂增强MT能力。
而能够引发这种效果的药物,大多是麻药。
「麻药……吗?」
悌一郎似乎也自己找到了答案,发出战栗的声音。
「许多队员都被迫使用号称能强化MT能力的药物,导致他们的精神因为副作用而崩溃。当然,有些人在过程中察觉状况有异。不过主导整个实验,使用这些问题药物的男人似乎是个脱离常轨的人物。他利用军方的无知当上特殊部队的医学顾问,压下所有反对的意见。MT特殊部队,就这样成了那个男人的人体实验场。」
我脑中浮现出刚才打倒的那个叫伊具院的疯狂科学家的脸。虽然那家伙也是个相当可恶的人渣,不过看来无论哪个时代,都有这种利用科学的名义,不将人当作人看的家伙。
「然后这一切终于迎来悲惨的结局。引发问题的医学顾问,被MT特殊部队的队员杀害了。」
「医学顾问……被队员……」
「犯下罪行的队友立刻遭到逮捕,接受军法审判。然后被求处无期徒刑。高层似乎认为不能将包含人体实验在内的种种丑闻泄露出去。」
「太没道理了!」
悌一郎激动地从沙发上起身。
「那个医学顾问只是遭受到报应而已!高层也该负起部分的责任,他们该做的是向那些受害的队员道歉,而不是将所有的罪都推到一个人身上……!」
「我也持相同意见。如果每个士兵都是如此,那就没有对国家尽忠的价值了……!」
丝卡蒂也同样对这荒谬的状况感到气愤。
她也差点变成那个白衣男子的实验对象。所以无法觉得事不关己吧。
「你们说得没错。当时也有人和你们抱持相同的想法,并展开行动。那就是……」
说到这里,禅八郎先生转过头,笔直地看向我。
为什么?
「……十王严破。正人,就是你的父亲。」
「咦?为什么会突然扯到老爸?」
「十王当时正以警方干部的身份被派到军方。他负责审查军队设立MT特殊部队的过程,如果确有成效,就让警方跟着效法。正因为他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观察,所以才能发现这起事件不自然的地方。」
老爸居然在将近三十年前做了这种事……
「MT特殊部队是一支秘密部队。因此就算使用了违反人道的药物,亲近的相关人士也无法得知。高层打算利用这点,将所有丑闻都埋葬到黑暗之中,但还是被十王发现了。然后他就为了拯救朋友展开行动。」
「朋友……?」
「杀害MT特殊部队医学顾问的被告,就是斑鸠青盛。他当时担任特殊部队的队长。」
「斑鸠先生!?」
为什么我知道的名字一个接一个跑出来!?
斑鸠先生居然有那样的过去,真的是愈了解那个人,就愈觉得他深不可测!
「十王是从警察那里派遣过来的人员。一旦他以这个立场行动,最坏的情况可能会引发军方和警察的权力斗争。不过十王并未因此畏惧,为了营救朋友不遗余力。坦白讲,我之所以能注意到这起事件,也是因为十王来向我求助。我在特殊部队上了轨道后,就离开了那个计划。没想到之后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的确像是正义的头目,将规则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老爸会采取的行动。
「十王找了许多协力者,搜集医学顾问不当行为的证据,向军方高层挑战。结果是他获胜了。斑鸠在军法审判中胜诉,被判无罪获释。到这里为止,一共花了两年的时间。」
「……这样我老爸不就像是斑鸠先生的救命恩人吗?」
「没错。十王和斑鸠两人坚定的友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获得释放的斑鸠……」
禅八郎在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
「……变得非常憔悴。他对那起事件感到非常后悔。并不是因为敌人,而是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杀死那个医学顾问。因为被迫使用药物,他的许多部下不是死亡,就是留下了后遗症。虽然他本人因为MT值超过规定数值而免于使用药物,但这反而拖延了他发现异变的时间。」
「斑鸠先生的MT值是……?」
「当时是八百以上。他现在似乎抵达了更高的境界。总之在他刚被释放时,我曾经亲耳听见他说:『要是能早点杀了那个人渣,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他那充满怨恨的声音,至今仍令我无法忘怀……」
原来如此,斑鸠先生也不是一开始就无所不能。想必他拥有的无敌能力「天地造化法」,就是透过累积这些无法言喻的经历完成的。
MT能力的强大就是内心的强大。能让人心变强的就只有经验与思考,没办法靠药物轻易地强化。
「斑鸠离开军队后,就不晓得消失到哪儿去了。我有听说他成为佣兵,在世界各地游荡……另一方面,十王也回到警察那里,自己展开某项行动。」
「那该不会就是?」
「见证过军方的失态,十王反倒理解了围绕MT能力者的环境是多么残酷。他似乎察觉到有必要保护MT能力者,让他们免于遭受世间的无知与偏见迫害。于是在他的主导下,警察内部设立了名为『特殊灾害对策室』的组织,那就是MINOS的前身。」
话题逐渐与现在连系上了。
「就在十王与警察诀别,成立MINOS的时候。走遍世界各地的斑鸠,也意外地回到了日本。知道他们是朋友的人,都认为斑鸠是为了协助十王才回国的。大家都以为斑鸠将成为MINOS的副司令,与十王共同对抗邪恶。」
「不过斑鸠先生……!?」
「没错,出乎众人的意料,斑鸠成立了名为阿萨谢尔银行的民间组织。现在那似乎被称为五大邪恶组织之一……我因为某个机会,从他那里听到了他为何不加入MINOS的理由。斑鸠是这么回答的:『退到距离他十步左右的地方,才更能清楚看见想从背后暗算他的人。』」
「这样斑鸠先生不就像是为了掩护老爸,才成立阿萨谢尔银行的吗!?」
「实际上就是如此吧。MINOS与阿萨谢尔银行,这两个同时成立的组织分别从官方好人民间的角度揪出违法组织,以夹击的方式将他们击溃。虽然斑鸠似乎将所有的功劳都让给了MINOS,但结果却因此产生了出乎意料的弊害。」
「咦?」
「由于MINOS取得了辉煌的成果,让军方也开始打算重新利用MT能力。」
禅八郎看向自己的长男,悌一郎惶恐地缩起身子。
「军方也应该引进MT能力,就像MINOS那样……说来真是讽刺。与二十七年前的事件息息相关的斑鸠和十王,居然成了重新将MT能力利用在军事方面的契机。」
「喔、喔……」
满脸大汗的悌一郎频频拭汗。
之后的发展,就连我也想象得到。因为MINOS的活跃而兴奋不已的悌一郎等人,也打算模仿他们,强力主张军方应该要设立MT能力的研究机关。
虽然禅八郎先生因为过去的苦涩经验而兴趣缺缺,但年轻世代根本无从得知那些事情。二十七年前的事件不仅被当成机密,还随着时间经过逐渐风化,悌一郎等人就连事件的存在都不知道。
只受到MT能力「光明」的部分吸引,未能发现「阴暗」的部分。
「结果我不得不屈服于年轻人们的要求,建立了名叫『槲』的研究机关。不过我尽了最大的努力警戒。毕竟我的亲生女儿丝卡蒂和芙蕾雅,也以职员的身份参与。我一直都在担心研究会不会像过去那样失控。」
「父亲……」
这段回顾,让丝卡蒂再也无法保持沉默。我能明白她的心情。她在这个瞬间,确认了家人是多么为她着想。
「幸运的是,『槲』在创造『破千者』的计划中遭遇瓶颈。我趁这个机会,以没有做出成果为由,逼迫『槲』解散。虽然我似乎也因为这件事遭悌一郎怨恨……」
「父亲…………!」
听完父亲的话后,悌一郎整个人从沙发上垮了下来,跪倒在地。那个姿势看起来碰巧像是在对禅八郎先生低头认错。
「对不起,父亲!我太愚蠢了……!居然完全没发现MT能力的阴暗面,只被眼前的光辉吸引……!」
禅八郎先生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抚摸跪在地上的悌一郎的背。
这让我感觉一切都结束了。懊悔的人懊悔,原谅的人原谅。这幅光景就是契合到让人对此一目了然的程度。
不过我不得不向禅八郎先生确认另一件完全无关的事情。
「禅八郎先生,如果你是想告诉悌一郎……先生这些事,为什么要连我们也一起叫来呢?姑且不论丝卡蒂,我根本就只是个外人……?」
「这和军方无关,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你既是十王的儿子,又是斑鸠的徒弟,想必未来也将承担起和MT能力有关的社会。我想这些话应该会对你有帮助才对。」
他又误会了。我就说我和老爸没关系,也不是斑鸠先生的弟子……
「关于刚才的话题,我可以再继续多讲一点吗?」
「咦?嗯,请说。」
然而禅八郎先生从容的态度,让我再次无法插嘴。
「『槲』解散后,因为身为MT能力者而参加计划的丝卡蒂和芙蕾雅,也顺利从『槲』解放。即使如此,我还是很不安。就算『槲』不在了,对MT能力抱持梦想的人依然根深蒂固地存在,我会不会落后他们一步?」
我侧眼瞄向悌一郎。悌一郎回避了我的视线。
「所以我打算先将女儿们安置到军方的人无法干涉的地方。」
「那、丝卡蒂和芙蕾雅之所以在远离老家的地方生活……?」
是基于禅八郎先生想让他们远离政治策略的危险,所费的苦心吗?
「问题在于要将她们托付给哪里。芙蕾雅这边比较容易决定。因为那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态度随便,但个性非常独立,而且从她平常的言谈来,她一直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我才觉得将她托付给斑鸠不会有坏处,没想到她居然成了偶像。哈哈哈……」
禅八郎先生发出温柔的笑声后,突然恢复严肃的表情。
「不过丝卡蒂,坦白讲我很担心你。虽然你是个认真的好孩子,甚至还有过于顺从的倾向。但我很担心你会不会太听我和你妈妈,以及其他兄弟姊妹的话。」
「父亲……」
面对父亲的指摘,丝卡蒂寂寞地低喃。
「虽然其他人都对你这部分感到放心,但我反倒觉得不安。不,虽然这只是我个人任性的想法,但我希望你也能自己决定自己想走的道路。所以我让你转入市内一间附宿舍的学校。希望离开军人色彩浓厚的老家后,你能透过认识普通的少年少女产生什么改变。」
于是丝卡蒂就变成了现在的丝卡蒂。
认识团长,认识我,认识美夜和缓花等许多的人后成为既坚强又软弱,同时极为出色的丝卡蒂。
「正人,我要向你道谢。」
禅八郎先生突然向我低头致谢。为什么?
「多亏遇见你,丝卡蒂似乎突破了自己的桎梏。她不再是个只会对父母言听计从的孩子,而是能自己决定什么才是正确的独立个人……希望以后你也能继续关照我的女儿。这不是出自军队长官,而是一个父亲的请求。」
「父、父亲……?请你别这样,正人中尉会很困扰……!」
丝卡蒂惊慌失措地劝父亲起身。
就这样,我再次体验到。是多么的被家人所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论是志四郎那时候、娇德小姐那时候、芙蕾雅那时候、伊尔玛塔小姐那时候,还是禅八郎先生那时候都是如此。然后……
「……悌一郎先生,接下来会怎么样?」
就算知道这么做很失礼,我还是问了与禅八郎先生的要求完全无关的事情。
触犯军法、袭击身为平民的我和丝卡蒂的长男,悌一郎。
「……这孩子犯下的罪无从辩解。如果不依法对他课以适当的处罚,会无法对士兵们交代。」
禅八郎先生以参谋长的身份严厉地说道。若因为是自家人就网开一面,将会扰乱军队整体的秩序。
「不对。」
我反驳道。
「东乡悌一郎上校救了我们。积极推动MT军事利用的他,透过这个立场早一步发现了伊具院博士的失控,和弟弟志四郎一同赶来救援。伊具院博士对他造成的枪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在说什么啊!?」
比任何人都激烈反对这项说法的,正是悌一郎本人。
「你这是在同情下官吗!?别太侮辱人了,下官非常清楚身为一介军人,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自己犯下的过错,就要自己负起责任……!」
「此外,我也无法赞同东乡上将反对军方设立MT机关的态度。」
「 「 「!?」 」 」
看来禅八郎先生、悌一郎和丝卡蒂都无法理解我的发言。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直到刚才为止,都反对将MT能力利用在军事上。
「虽然我反对将MT能力者当成武器利用,但也不能因此就完全忽视MT能力.上将似乎认为只要解散『槲』,就能阻止将能力利用在军事方面的潮流,但既然已经出现像伊具院这样失控的人物,就不得不说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
倒不如说,若是让「槲」勉强存续下去,将白衣男伊具院博士继续束缚在组织内,他就没办法太过乱来了。或许还能将这次的失控防患于未然也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为了将危险分子集中在一起监视,应该让『槲』继续存续下去吗?」
「没错,当然不止如此。无论军方打算利用还是忽视MT能力。既然MT能力者依然不断地诞生,那军队里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掺杂MT能力者,难保这些拥有MT能力的士兵和无能力者之间不会产生嫌隙。就算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难道不需要建立专门的机关吗?」
「在军队里建立不是为了利用MT能力者,而是用来辅助MT能力者的机关吗……?」
只要身为MT能力者就无法追求自己的梦想。为了除去这样的不幸,某人建立了邪恶组织。拜那位恶人所赐,至少那些对超能力与社会间的摩擦感到懊恼的人们,变得能够靠自己的努力实现梦想。
我只是在这里借用了那个人的理论而已。
「然后在建立起那样的机关后,便会需要能够领导那个机关,在MT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架起桥梁的人才。即使自己是无能力者,依然能够坦率地对MT能力怀抱希望的人……」
我、禅八郎先生和丝卡蒂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那就是一脸呆愣的悌一郎身上。
「……咦?……啊?」
悌一郎露出一副完全不晓得自己被人说了什么的表情。禅八郎先生见状,便像是发自内心感到愉快般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是想说让他在这里退场太可惜了吗?哈哈哈哈……!正人,你这个人真的是……!」

          *      *      *

「……看来下官似乎欠了你一个人情。」
在东乡家的玄关前方,我和丝卡蒂为了目送开往第二防卫军幕僚监部的车离开了而走到门外。
要搭那辆车的正是刚刚才在迎宾室内和我们谈话的父子,禅八郎先生与悌一郎。只不过悌一郎并非以罪人的身份搭乘这辆车。而是为了辅佐禅八郎先生,推动新的计划。
「别搞错了。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比起直接排除,还是将那些有可能乱来的家伙绑在目所能及的地方比较好处理。」
「原来如此,所以这份人情就是用来绑住下官的锁吗……下官会铭记在心。」
被我这么一说,悌一郎便露出苦笑,不过那并非邪恶的笑容。
「十王正人……结果下官还是逃脱不了你的手掌心。无论知识,见识还是构想,全都比不上你,下官明明比你年长,这让不得不讶异自己至今到底都在做什么。」
「MT能力姑且算是我的专长。不过对你而言,只是国防这项主要任务的一部分吧。光是拿来比较就是错误的。」
「这样啊……不过你等着瞧吧。下官打算遵照你的建议,以全新的观点让MT能力者在军中扎根。并不是为了让军方利用MT能力者,而是为了让MT能力者主动对军方做出贡献,下官会完成这样的组织改革给你看。」
悌一郎默默地伸出右手,我也不发一语地握住那只手。
之后悌一郎潇洒地转身,走向已经在车那里等待的禅八郎先生。
「好了,父亲,我们出发吧!现在幕僚监部应该正乱成一团才对!」
你不会一搭上车,就忘了造成这股混乱的元凶是谁吧。
引擎声逐渐远离,直到车尾灯完全隐没在黑暗中为止,我和丝卡蒂都一直在玄关前目送。
感觉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在这起以和斑鸠先生的激烈战斗为开端,发生的丝卡蒂失踪事件中。我为了取回丝卡蒂闯入她的老家,一下和各式各样的人起冲突,一下又互相理解。感觉在跨越了许多困境后,我自己似乎也获得了许多东西。
丝卡蒂顺利恢复了与家人的关系,并取回了失去的MT能力。
此外…………
「…………正人中尉。」
我的左手传来冰冷的触感。站在我身边的丝卡蒂握住了我的手。
「这次真的给正人中尉添了很大的麻烦。对不起。」
「如果是丝卡蒂带来的麻烦,那我可是非常欢迎。」
解除MT装甲后的丝卡蒂,现在仍穿着结婚礼服。
因为中途根本没有换衣服的余裕。虽然在经历先前的混战后,那件礼服已经变得肮脏不堪,下摆也充满磨损,但丝卡蒂映照在月光下的礼服打扮,依然宛如女神般美丽。
「……我对自己的不才感到羞耻,明明主动说想成为正人中尉的副官,却完全没履行副官的职责。我是个无能又派不上用场的女人。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
丝卡蒂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接着她像是想将哽在喉咙的感情挤出来般,重新缓缓张开双唇。
「……我还是想待在正人中尉身边。这样可以吗?」
「那还用说!」
我被丝卡蒂握住的手举到胸前,将另一只手叠上去。用双手紧握住她的手。
「就算丝卡蒂说不要,我也不会放开这只手。副官无论生死,都要和长官在一起吧?那么我会让丝卡蒂完成这项本分。」
「正人中尉……!」
面对我使出浑身解数的告白,丝卡蒂害羞地垂下视线。这个动作,让丝卡蒂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性感。
「……不对喔,正人中尉。」
「咦?」
「我的确曾经说过,我想成为正人中尉的副官。不过,现在已经不只这样了。我变成了一个贪心的女人……!光是被你信任,还不够满足我……!」
丝卡蒂冲进我的怀里。但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她满意。
她顺势将嘴唇凑向我的嘴唇,给了我一个吻。
或许是因为今天经历了一整天的骚动,从丝卡蒂的嘴唇传来尘土的味道。
我反射性地抱住丝卡蒂的头。我至今已经摸过她的头很多次,但这次是在我们嘴唇交叠的同时这么做。
可以说这个行为本身,就象征着她的希望。
这个吻与其说是爱情表现,不如说是用来表现出想要跨越那条无法回头界线的觉悟,丝卡蒂在移开嘴唇后说道:
「我希望正人中尉能将我当成一个女孩子看待……!我发现了自己心中下流的愿望……!既然已经发现了,就再也无法忽视它……我知道正人中尉基于许多理由,无法接受我的任性……可是……!」
「丝卡蒂……」
丧失MT能力,然后又重新恢复。这表示丝卡蒂与MT能力直接连结在一起的内心,曾经因为深陷纠葛而混乱,但她之后又克服了那些纠葛。
这就是她最后做出的结论。所以我必须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我笔直地看向丝卡蒂的脸。然后开口说道:
「丝卡蒂 我……!」
「我说你们两个,大家都准备好啰。」
玄关的大门开启,一位夫人从屋里走了出来。那是丝卡蒂他们的妈妈,伊尔玛塔·W·东乡。
我和丝卡蒂慌张地从原本互相拥抱的姿势 一口气跳开约两公尺的距离。伊尔玛塔小姐见状,像是眼尖地看穿了什么似的说道:
「……我真是的,居然在绝妙的时机打扰了你们。啧。」
这个人居然露骨地咋舌。
接着这位做出难以置信行为的母亲,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那么,你们两个今天遇到了不少事,应该都累了吧?别一直站在外面,快点进来吧。」
「…………那个,母亲。」
丝卡蒂战战兢兢地对开朗地邀我们进屋的母亲说道:
「之前真的很抱歉。居然对你说什么不把你当母亲……!」
这段话,让原本兴高采烈的伊尔玛塔小姐突然安静下来。她静静地等待女儿将所有感情化为言语表达出来。
「……明明大家那么担心我,我却只顾着自己。甚至还说了许多过分的话……」
「没关系啦,丝卡蒂。」
伊尔玛塔小姐像是要包容丝卡蒂的一切般将她紧紧抱住。
「只要是人,都会有想生气或是抱怨的时候。就是要能包容这些,才叫做父母啊……」
或许这个人真的是个理想的母亲。不愧是养育了十一个小孩的人物。
「好了,阴沉的话题就此为止。快点进去吧。已经准备好啰。」
准备?虽然刚才也有讲过一次,但到底是什么准备好了?
看见我们一脸惊讶,伊尔玛塔小姐可爱地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喔。毕竟是重大的活动。为了配合这点,我鼓足了干劲做了许多料理。」
重大活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准备好了…………!」
我们一进屋,就看见室内被装饰得像派对会场。

「当然是婚约纪念派对啦!」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居然还挂了一面写着「恭喜正人和丝卡蒂订婚」的横幅布幕!?
这里什么时候被装饰得这么喜气?被带到餐厅后,那里更是热闹得像要同时过新年和圣诞节一般,光鲜灿烂的装饰、豪华的料理,以及坐成一排的出席者,实在是无可挑剔!
「恭喜。」
「恭喜。」
「恭喜啊!」
「恭喜你们。」
虽然出席者全都是东乡家的人!娇德小姐和芙蕾雅像是发自内心感到疲惫般的拍着手……呃,旁边还有两个看起来像是小学生的人。
「正人中尉,这两个是我们最小的兄弟姊妹。他们是双胞胎,白天时还在国小念书,所以不在家里……」
原来如此。不过我现在完全没有精力去在意这种事情!
「妈,房间装饰成这样可以吗?」
在刚才的战斗中变得遍体鳞伤的志四郎辛勤地工作。
「住手啊!既然是伤患,就给我好好休息!」
总之我又被这位母亲给陷害了!
虽然伊尔玛塔小姐只要一逮到机会,就想将自己的女儿和其他男人送作堆。不过没想到她居然会采取这么直接的手段,来制造既成事实!
「真是的,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哥哥这个没用的家伙!」
懒散地拍着手的芙蕾雅终于生气了。
「我明明提醒过你好几次要注意我们家的妈妈,你却无视我的忠告,只顾着去和别人战斗!接下来我要站在妈妈这边,全力撮合你和蒂姊!」
咦————!?
东乡家珍贵的同伴背叛了……!
「虽然你说我只顾着战斗,但我可是很努力想保护丝卡蒂耶……!?」
「既然如此,那就待在蒂姊身边保护她一辈子吧!」
这是什么「没面包就吃点心啊」的说法!
至于丝卡蒂,则是穿着礼服忸忸怩怩低着头。
「哎呀,芙蕾雅,怎么可以对即将成为你姊夫的人这么失礼呢?正人先生,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还请你多多指教啰。丝卡蒂的个性看起来顽固,但亲近后就像小狗一般可爱喔。」
我知道!不过这和现在的状况……应该没关系吧!
「那那那、那个,妈妈……不对!太太!没获得本人的同意就做出这种事,该说是太急,还是会造成问题呢……!」
「哎呀,那么正人先生会讨厌我们家的丝卡蒂吗?」
又提出这种超难回答的问题——?这个人是故意的!因为知道我没办法直接回答「讨厌」才问这种问题!为什么她这么擅长逼迫别人啊?
就在我整个人慌了手脚时……
「我……我…………!」
一旁的丝卡蒂抓住我的衣服下摆开口:
「妈妈,虽然……我、我的确,爱着……正人中尉……」
「哎呀呀呀!丝卡蒂真是的,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这样就可以确定了!既然你们都喜欢彼此,那就没问题了!」
哇啊哇啊哇啊啊啊啊啊……那个,等一下!
「啊啊!早知道如此,就叫你们的爸爸和哥哥一起留下来了!正人先生,请你稍后!我现在就把所有不在这里的孩子们都叫来,让你和他们见面!」
「我说啊————!?」
无视我的制止,伊尔玛塔小姐开始拨打手机。
大事不妙了!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逼得与丝卡蒂正式结婚。


叮咚。


「哎呀,已经到啦。」
「骗人!?」
是伊尔玛塔小姐刚才打电话叫来的人吗?这么快?
伊尔玛塔小姐一面喊着「来了!来了!」,一面走向玄关。接着她带回来的人,果然是我没见过……不对,是我认识的人。
「美夜!?」(C:修罗场哈哈哈~)
而且还超熟悉。
美丽的黑发、丰满的身材,难以言喻的魅力。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女性,散发出令人惊叹的女性特有的美感,她正是我们屁股团的伙伴,橘美夜。
「对不起……啊!正人,丝卡蒂!太好了,你们平安无事?」
认出我们后,美夜立刻跑了过来。
丝卡蒂困惑归困惑,还是上前迎接美夜不过美夜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次她应该和其他伙伴,一起留下看守基地才对。
「我一去玄关应门,就看见她站在那里。你是丝卡蒂的朋友吗?真是位漂亮的小姐……」
跟在美夜后面回到房间的伊尔玛塔小姐,似乎也因为跟不上状况而露出困惑的表情。这时候应该由认识双方的我来帮大家整理状况,然而就在我准备走出来说明时,另一位同时认识双方的人就先行动了。
「美夜是正人中尉的正室。」
丝卡蒂干脆地说道。在聚集了她半数家人的派对会场上。
………………
「 「 「咦?」 」 」
大家当然会有这种反应!
丝卡蒂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这么简单就说出来啦?在这时候说这话,就像对巴尔干火药库丢燃烧弹一样啊!
「……啊,原来如此。」
美夜在看见写着「恭喜订婚」的横幅布幕后似乎察觉了什么!?
「该怎么说,丝卡蒂,恭喜你。」
「谢谢你,美夜小姐。」
然后美夜和丝卡蒂似乎心意相通了?这是怎样?这姑且算是惨烈的场景吧?尽管气氛非常安详,但应该算是惨烈的场景吧?
「正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着从别的方向传来了真正惨烈的气息?丝卡蒂的妈妈像个恶灵般,飘到我的背后!
「明明已经有我的女儿了,看来这次的女婿品行似乎非常不良呢。值得我这个岳母好好调教。」
不,说什么品行不良。我这边可是完全问心无愧,这些全都是我赌上性命换来的结果……!
「混账东西!你果然是在玩弄我的妹妹,去死吧,正人!」
「轻拳!」
「唔喔!?」
我以熟练的动作击倒按照惯例又开始袭击我的志四郎。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到底是谁把美夜找来的?
「是我叫小美过来的。」
这声音是团长。
我还在想回来后怎么一直都没看见她,原来她正在大啖作为派对料理的生鱼片拼盘?
「我就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所以事先准备了这颗爆弹!这也是我只送灵体去正人那里的原因,这场用来吓大家的企划大·成·功啊!」
什么!团长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才在我们面临危机时只送灵体过来!虽然我也觉得她似乎隐藏了什么愚蠢的动机!
太厉害了,团长!真是足以与诸葛孔明相提并论的先见之明!感觉鲁肃之流似乎会说「团长的智谋连神都能骗得过」呢!
「请大家安静……!」
丝卡蒂毫不客气地对陷入大混乱的会场说道。尽管她的声音平静,但包含在内的坚定语气还是让所有人都立刻沉默,现场变得一片寂静。
「东乡家是军人的模范,请大家别轻举妄动。而且我原本就没打算成为正人中尉的妻子。」
「 「 「咦!?」 」 」
几乎所有聚集在排队会场的人,都被丝卡蒂的发言吓了一跳。
「可可可、可是,蒂姊!你应该喜欢这位哥哥吧?」
「肯定的。我之前只是因为还没做好觉悟才欺骗自己。我爱正人中尉。」
「唔哇,说得好干脆……!可是,既然蒂姊明明就喜欢哥哥,为什么还要把他让给这位巨乳小姐?」
「我没有这个打算。」
「我愈来愈听不懂蒂姊的话了……」
我也愈来愈听不懂了。
简单来讲,丝卡蒂虽然不打算和我结婚,但仍坚持要实现自己的愿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以一个女人的身份陪伴在正人中尉的身边。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另一个愿望。那就是作为东乡家的一员,成为世界最强军人的愿望。」
「咦?」
「这是我最早怀抱的愿望。虽然是曾经一度受挫的梦想,但我果然还是无法放弃。既然我已经明白自己心底深处的想法,就应该重新揭示自己该前进的道路…………所以正人中尉……」
「什么事!?」
我直立不动地回答丝卡蒂。我已经完全无法预测这个话题最后会怎么收场。
「我想重新拜托正人中尉。请让我——请让下官成为正人中尉的副官。」
「啥?」
丝卡蒂称呼自己的方式称「我」恢复成「下官」。
这表示……
「为了以军人的身份锻炼自己,为了获得身为女人的幸福,请让下官留在正人中尉的身边。下官认为,这是满足下官希望的最佳途径。然后期待在未来的某一天,下官能完成作为一个副官最崇高的使命。」
「崇高的使命?」
「那就是……」
丝卡蒂暂停说话,做了一个深呼吸。

「生下正人中尉的孩子……!」

「 「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 」
所有人一起放声尖叫。
东乡家的餐桌,就这样以出乎意料的方式,进入了宴会的最高潮。
 楼主| 发表于 2018-1-4 22:0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astaway 于 2018-1-13 14:59 编辑

终章 运动型屁股回归
那么,虽然一切看起来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只有一件事的真相仍未厘清。
那就是那个白衣男子=伊具院博士率领的暗杀者集团。
那个恐怖的变态集团。就是因为那些家伙挥着短剑和钩爪追着我们跑,这次的麻烦才会充满危机。那些变态为什么会听从白衣男子的命令?与军方究竟有什么关系?全都依然成谜。
坦白讲,其实已经发生过一件能够解开这些谜团的事情。
那是发生在昨天晚上丝卡蒂恢复能力,将暗杀者们和白衣男子打倒后的事情。
地点是在「槲」研究所。

          *      *      *

「你们是谁!?」
突然现身的西装集团,让我吓了一跳。
白衣男子他们全都倒在研究所的庭院内,不过突然有几辆卡车开进这里,数十名穿着西装的健壮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尽管这些西装男子全都打扮得像上班族,但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清楚窥见经过锻炼的肉体,即使从言行举止来看,他们也明显不是什么好货色。
西装男子们给人的印象,比较像是秘密特务或MIB之类的人物。
虽然我、丝卡蒂和悌一郎都表现出最大限度的警戒……
「男孩子别表现得这么胆小。我们又不是来找你们打架的。」
一位美丽的女子推开西装集团现身。
女子的年龄看起来接近三十岁?穿着紧身牛仔裤的下半身,洋溢着野性的短发,以及充满力量的眼神,在与她视线交汇的瞬间,我产生了一股类似麻痹的错觉。
看来那些西装男子,就是由她率领。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前阵子我家的人妖老头似乎受你照顾了。」
「人妖老头?」
「我姑且先做个自己介绍吧。我叫岸母美香,是阿萨谢尔银行内部监察部门的人。」
阿萨谢尔银行!?
这不是邪恶组织的头目,斑鸠青盛先生建立的邪恶组织吗?
所以说这个人是斑鸠先生的部下?
「虽然姓氏不同,但我和那个人妖老头是如假包换的亲生父女。同样都是第二代,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美香小姐向我伸出右手……话说女儿?斑鸠先生有小孩吗?
不过斑鸠先生虽然外表是那个样子,其实也快五十岁了,就算有这么大的女儿也不奇怪。
我顺应对方的要求,战战兢兢地问道:
「……那么,斑鸠先生的女儿来这里有什么事?」
「回收作业。」
说完后,美香小姐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些暗杀者……换句话说,他们是邪恶组织阿萨谢尔银行的成员吗?
「这些家伙以前是被邪恶组织『灵灭论』当成弃子使用的士兵。」
灵灭论?
「是在现在的五大组织之前的世代乱来的组织。同时也是个提倡末世论,想要毁灭世界的邪恶教团。这些家伙是被称作『天使号角』的下级士兵,因为被下药而失去正常判断力的他们,会像机器人一样替教团战斗。在我和你的父亲一同歼灭那个组织后,就由我们收留了他们。」
这个黑衣人变态集团,居然还有这种背景……
「『灵灭论』被摧毁后,这些家伙的僵尸状态依然没有解除。他们似乎同时被危险的药物和某种MT能力操作。虽然我们的药学部门花了好几年治疗他们,但结果还是不太理想……然后,那个药学部门的其中一名研究者,就是倒在那里的那个男人。」
美香小姐宛如狮子般的眼神,不悦地瞪向那个白衣男子。
「咦!?」
白衣男子按着被悌一郎殴打后肿起来的脸颊,难看地往后退。
「拜天生的扭曲个性所赐,那家伙在军方的研究机关解散后,仍辗转在各个研究所间流连。最后就来到了我们这里。因为只要拥有能激励自己的欲望,我家的人妖老头根本是来者不拒 」
美香小姐率领的西装男们,将倒在周围的黑衣暗杀者们——是叫「天使号角」吗?——一个一个搬到卡车上。
在这段期间,美香小姐仍单独与白衣男子对峙。
「那么,伊具院先生,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吗?」
「我、我想做的事情是世纪伟业……对科学的发展做出贡献,为了全世界……」
「你以为这种借口对我们行得通吗?」
白衣男子纤细的身体,就像静音模式的手机般不断颤抖。
「邪恶组织阿萨谢尔银行最尊重的,就是个人拥有的欲望。我们组织的人都分别拥有自己的欲望,而如何为了实现欲望行动,便决定了那个人的价值。无论其结果是对社会带来贡献还是造成麻烦,这些我们都不在乎。」
从这项标准来看……美香小姐轻笑着。
「你算是非常忠于自己的欲望。一发现曾经和自己有关的金蛋孵化,就立刻离开我们。甚至还利用研究疗养中的『天使号角』们会忠实服从指挥者命令的特性,将他们当成自己的棋子带了出来。你的欲望还真是疯狂呢。」
「那、那么……!」
美香小姐充满善意的口吻,让白衣男子的表情瞬间亮了起来。大概是看见了希望吧。不过看在我这个曾经实际接触过那个组织的大头目斑鸠先生的人眼里,这样的推测实在过于乐观。
「不过你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既然你为了自己的欲望践踏了其他人,那你当然也有被别人践踏的可能。」
「欸……?咦……?」
「首先,无论我家的人妖老头怎么说,阿萨谢尔银行基本上仍是间公司。所谓的公司,就是让隶属那里的成员互相合作,一同追求利益的集团。如果其中有一个人擅自做出会损害大家利益的事情,而我又没好好教训那个小看我们的家伙,那还要我这个内部监察人员做什么…………!?」
「咿呀啊啊啊——!?」
回收完「天使号角」们后,西装男们从左右两侧抓住白衣男子,将他拉了起来。就像是要送犯人去坐电椅的看守。
「我们的公司名称阿萨谢尔银行里的『阿萨谢尔』,是赋予人类知识与文化的恶魔。恶魔绝对不允许人类破坏契约。别太小看我们了。」
「不要!不要啊!谁来救救我,来人啊————!?」
「放心啦,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让你去南美旅行一阵子而已。在没有护照的情况下。」
最后将哭喊的白衣男子丢进去后,卡车货柜的门就发出夸张的声音关闭,就像盖上地狱锅炉的锅盖。
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后,美香小姐将视线转向我。让我吓得全身僵硬。
「小子,今天真是对不起你啊。明明在别件事上也受到你不少照顾……」
「?」
「是我这边的事情。对了,方便的话,可以帮我带话给田中那家伙吗?告诉他我的手机号码没换。」
虽然最后那句话有点莫名其妙,但岸母美香小姐为首,那些西装男们也跟着搭收容暗杀者们的卡车离开,只剩下我们被留在这里。

          *      *      *

回忆结束。
这就是我为何能作伪证保护悌一郎的理由。
简单来讲,就是除了我们以外的事件当事人都消失了。所以就算我谎称「被悌一郎救了」,也没有人能否定这点,一切都能平安收场。
军方应该会寻找白衣男子他们的行踪,但不可能抓到他们。
我不认为阿萨谢尔银行,应该说斑鸠先生会犯下遗留对自己不利证据的失误。
「喂,正人……你有在听吗!?」
阿萨谢尔银行内部监察部门,岸母美香。
这也是我今天遭遇的MT能力阴暗的一面。考虑到社长斑鸠青盛先生这个人的伟大,就算公司本身有阴暗的一面,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那个白衣男子的罪状,以及「灵灭论」这个曾经存在的组织也是如此。
这些阴暗面确实存在于MT能力的社会,总是从某处对我的同伴们虎视眈眈。
我必须将战斗的对象不只MINOS这点铭记在心。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长官问你话,你是不会复诵吗?」
啪叽!
好痛!头部被打,强制中断了我的思考。
站在我面前的,是东乡家的长女,娇德小姐。就是这个人打我吗?
「明明别人在跟你说话,你在发什么呆啊?集中力这么散漫,要是上战场五秒钟就死了!给我绷紧神经!」
「是、是……!」
这里是JR横须贺站的月台。东乡家激动的一天过后的隔天早晨。解决完所有事情的我们,带着丝卡蒂返回屁股团的基地。
途中……对了,娇德小姐说有话要告诉我,所以请其他人先回避了。
「……说到哪里了。对了,是关于下官丈夫的事情。下官的丈夫,秋山纯之助原本是下官在第一防卫军时的同僚。虽然他的阶级和下官一样是中校,但坦白讲刚认识他时,下官做梦也没想到会和这个男人结婚。他看起来既软弱又缺乏霸气,是个只有陪笑特别显眼的人。和下官的兄弟相比,他非常缺乏男子气概,别说是生涯的伴侣了,下官甚至没把他当成晋升的对手。下官本来以为他马上就会落后大家,被贬到偏远地区。」
「…………咦?」
「不过就在以同僚的身份和他相处过一段很长的时间后,下官改变了想法。男人也好,军人也好,光靠强悍无法守护重要的东西。必须既强悍又温柔,才能在真正的意义上守护他人。纯之助教会了下官这点。所以下官觉得和他共度一生也不错。」
……这是怎样?特地留我下来,就只是为了说和丈夫的恩爱故事?别闹了,我快被甜死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坦白讲,下官并不赞成你和丝卡蒂在一起。」
…………咦?
「……唉,这也无可奈何。毕竟无法在两位女性之间做出选择,就这样维持现状,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情。」
「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你刚来下官家时的事情。你该不会忘了自己在被下官和志四郎斥责时,为了见丝卡蒂做了什么吧。」
「……啊。」
我为了见丝卡蒂所做的事情。是指从娇德小姐手中抢过箭,往自己的左手刺,造成大量出血的事情吗?
我本来是想藉此展现自己的觉悟,平息娇德小姐他们的愤怒。
「在看见你这么做时,志四郎似乎非常佩服你的勇气,但下官正好相反。下官反而对让妹妹留在会做出这种事的家伙身边感到害怕。」
「害怕……?」
「下官刚才也说过。无论男人或军人,光靠强悍无法真正守护重要的东西。温柔也是必要的……能轻易伤害自己的家伙,同样也能轻易伤害别人。下官就是害怕这点。」
我一时无法反驳娇德小姐的话。因为我确实比谁都还要不珍惜自己。我确实认为如果是为了保护丝卡蒂、团长、美夜以及其他众多的伙伴,我愿意随时牺牲自己的性命。
「对自己再更温柔一点。那一定也和对丝卡蒂温柔是息息相关的事情。」
这个建议里,也包含了娇德小姐关心妹妹的心意。除此之外,也多少包含了一些对我的认同。
这个话题结束之后,我和娇德小姐一起跟待在车站月台的其他人会合,大家的妈妈伊尔玛塔小姐仍在试图说服丝卡蒂。
「听好了,丝卡蒂?军人的道路的确也很重要,但关于结婚或是女人的幸福,你还是再多多考虑一下比较好……!」
「下官认为应该能将这些事情做到浑然一体。副官的任务是生下敬爱长官的孩子,这不是母亲教给下官的吗?」
唉,虽然那是伊尔玛塔小姐灌输给她的谎言。
不过丝卡蒂反过来利用那个谎言,而那也成为消除她内心矛盾的关键。
如果这样就能让丝卡蒂想开,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要下官以副官的身份侍奉正人中尉,就能与正妻美夜小姐维持圆滑的关系。这实在是良策。母亲的教诲真的大大派上用场了。」
「讨厌啦!丝卡蒂真是的!」
……从某方面来看,这该不会也算是一种报复吧?
东乡家的父亲禅八郎先生见状,便像平常那样开心地笑道:
「伊尔玛塔,你也差不多该死心了。虽然是为了女儿们的姻缘,但你终究是对她们说了许多奇怪的谎,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如果这次学乖了,以后就别再对芙蕾雅或澜说谎了。」
「啊啊嗯!连亲爱的都这样!」
以这年龄来说,伊尔玛塔小姐生气的方式还蛮可爱的。
除了娇德小姐、伊尔玛塔小姐、禅八郎先生、志四郎和悌一郎以外,就连许多今天第一次见到的东乡家人,都聚集到横须贺站的月台。
大家都来为准备返回基地的我们送行。
「正人,我女儿就拜托你了。丝卡蒂,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思,走自己的路吧。我永远都会支持你。」
「是的,父亲……!」
在丝卡蒂于电车内敬礼的同时,发车的铃声响起。
「正人!不准弄哭我妹妹喔!」
「喔。」
我和志四郎碰了一下拳头,和悌一郎只交换一个眼神。
车门关闭。开始启动电车,逐渐远离横须贺,以及住在这里的温暖的人们。
「……他们都是好人呢。」
对着窗外挥手的我,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对啊!是个不但请我吃蛋糕和生鱼片,还让我享受到各种屁股的美好家庭呢!」
团长活力十足地回答我的自言自语。她坐在正常入座的丝卡蒂的大腿上,晃动着自己的双脚。
「……波美,这次真的非常抱歉。也给美夜小姐添了麻烦。」
「不会啦,只要丝卡蒂的心能够释怀,那就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因为我也遇过类似的事情。」
在丝卡蒂的旁边,同为「破千者」的美夜微笑道。
「丝卡蒂。我啊,在喜欢上正人的时候,觉得很对不起你呢。因为明明是你先遇到正人,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偷跑一样。」
「美夜小姐……」
「所以这次就让我对你说声『恭喜』吧。放心吧,以正人的器量,一定有办法同时让两个女人幸福。」
「美夜小姐……我的战友啊……!」
算我拜托你们,像这种对话,至少别在本人面前说啊。
在家人的目送下,前往有伙伴在的地方。这样丝卡蒂应该在真正的意义上获得了幸福。
「喔~喔~真热血呢,屁股团团员们。」
丝卡蒂的旁边是美夜,从美夜再过去的一个座位传来挖苦的声音。
坐在那里的是……
「芙蕾雅?芙蕾雅也搭这班电车吗?」
「那还用说!我也有偶像的工作,所以要回新宿啦!都怪这次回家,害我的行程表都乱掉了!」
芙蕾雅是阿萨谢尔银行旗下的偶像,这次她为了姊姊丝卡蒂,丢下工作陪我们一起回老家。
她不仅在一开始帮我们劝解娇德小姐和志四郎,还在各个重要的关键时刻提供忠告,帮了我们非常多的忙。
她真的是个可靠的妹妹。
「……芙蕾雅,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不用放在心上啦,只不过是卖了未来的姊夫一个人情而已。这次我也很开心。要是下次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记得叫我喔。再办一次和偶像有关的活动啦。」
「作为一个军人,我倒是不想再经历那种事情……!」
丝卡蒂颤抖地呻吟。
「唉,总之虽然我们的目的地不同,但到武藏小杉那附近为止都是一起……啊!」(译注:位于神奈川县川崎市的车站。)
原本活泼地加入对话的芙蕾雅,突然把话又吞了回去。
「………………」
「芙蕾雅?怎么了吗?」
「抱歉,蒂姊,哥哥。我果然还是先在这里告辞了!那么,我们之后再联络吧!」
芙蕾雅突然改变态度。我们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她就从座位上起身,打算赶去别的地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芙蕾雅的目标,是一个站在车厢尾端的车门前面,看起来像是国中生的男孩子。
……像国中生的男孩子?
「嗨!由纪人!」
首先停听到的是芙蕾雅的声音。
「唔哇……咦?芙蕾雅?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回答的人是刚才那个男孩。
「居然问我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都不联络我!不认真的男人,在演艺界可是行不通的!」
「呃,可是我上星期才寄过简讯给你…………」
「不过是个简讯,给我每两天寄一次啦!听好啰?我东乡家和你山本家都是军人世家。小孩子之间打好关系不会吃亏啦!」
「嗯、嗯,没错,你说得对……!」
「喔,你听懂啦?既然这样,为了惩罚你没寄简讯给我,接下来带我去哪里玩吧!我们在横滨下车,一起去搭宇宙世界游乐园的摩天轮吧!」
「现在去?可是芙蕾雅,你偶像的工作不是很忙吗?不对,在那之前,偶像去那么多人的地方约会,难道不会有问题吗?」
「谁说要跟你约会啦,笨蛋!这是……那个啦。为了增加偶像表演的广度,还是先体验过约会比较好!」
「果然还是约会嘛!」
「吵死人了!听好啰,只要当上偶像,不管是约会、接吻还是结婚,都能当成是为了演技修行被允许,这是我妈说过的话!」
「你被骗了!你被你妈骗了!」
类似这样的对话,混杂在电车的行驶声中,传到我的耳里。
…………
…………第五。
…………原来已经出现第五名被害者了!?
 楼主| 发表于 2018-1-4 22:0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astaway 于 2018-1-13 15:01 编辑

后记
至少次女和五女明知那是谎言,却故意被骗。

我是岡沢六十四。初次见面的读者,大家好。好久不见的读者,从第四集以来就一直疏于问候。谢谢你们继续购买本作!
第一行的内容和本篇的剧情有关。从后记先开始看的读者,请小心留意。

总而言之,《堕落邪恶组织,拥抱美少女大胜利!!》第五集顺利发售了。
真是令人感慨!这一切都是多亏了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的支持,为了回报大家,我会尽可能努力写出更有趣的故事。
这次的第五集,主要是在补充第四集尚未铺陈完的剧情,以及解决和丝卡蒂有关的种种事情。
距离在第四集结尾留下「丝卡蒂退出屁股团了!」这种明显的爆点已经过了四个月,如果因此造成某些读者感到烦闷,真的非常抱歉。其实我本来也尽可能不想使用这种延续方式。
在最令人在意的地方出现下集待续!这种手法只能用在周刊漫画杂志这种发行间隔短的媒体,也站在必须等这么久的读者们的立场想想啊!
不过一旦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在前作结尾感觉到的紧张感,应该也确实冷掉了吧。
所以在创作作品的时候,我总是不断提醒自己每集故事都要有个段落,为什么这次没办法遵守呢……?
基本上都是斑鸠先生的错。还有正人。就是因为他们无视剧情的框架到处乱来,丝卡蒂的故事才会无法告一段落,就这样拖延到下一集!可恶!胸部晃啊晃!(译注:出自网路上知名的希特勒恶搞影片。)

基于上述的反省,第五集虽然在延续上一集情势的状况下展开,但剧情从头到尾都围绕着丝卡蒂进行,从第一集开始就不断在各方面支持这个故事,为剧情增添光彩的她,终于获得了回报。
要是能让希望「快点轮到丝卡蒂当主角」的读者们感到满意,那就太好了。
这次的主题正如各位所料。就是「家庭的爱」。
虽然本作有像十王家和橘家那样家庭关系不太好的家族,但这次总算出现能描写这方面主题的人们。果然家庭还是要能和乐融融最好呢。
关于东乡家这个构想的起点,恐怕是受到电影《夏日大作战》的影响吧。
尽管我很喜欢这部电影,但本作明显受到电影中描绘的构图——「误入大家庭中的孤独少年」的影响,这点我也有在反省。
在本作中担任这项职务的正人,比《夏日大作战》的主角健二更加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的孤独,甚至还有偏好孤独的倾向。
这样的正人,在面对家人之间诚挚的关怀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平常总是爱装坏的家伙,接触到货真价实的美丽事物。虽然对自诩为恶人的家伙来说,如果加以肯定就等于是输了,但究竟是要逞强地否定,还是承认自己的败北,将正人投入那样的纠葛,让他做出许多不符合自己风格的事情,这让身为作家的我非常开心。
希望各位读者也能觉得有趣。当然除此之外,我还有准备许多用来娱乐读者的卖点。
从这个观点来看,比起《夏日大作战》里的健二,正人或许更像侘助先生也不一定。

《夏日大作战》真的是夏天必看的电影。
由于今年的○曜roadshow没有播,因此我后来是去出租店借来看。(译注:暗指日本电视网协议会每周五播映的电影节目,《金曜ロードショー》。)
然而就在我怀抱着类似「今年也看到棒球比赛了」的满足心情还完片回家后,又在nico○画上发现即将播映《夏日大作战》的通知。(译注:暗指知名线上影片分享网站,niconico动画。)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今年的夏天,能看两次《夏日大作战》啊!呀呼————!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我的想法真是乐观。嗯。
既然就这样无聊地把纸都写满了,那么差不多也该做个结尾了,首先是谢辞。
责编南部先生,这次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的非常抱歉。负责插画的むっみ老师,感谢您每次都为本作带来美丽的插画。
其他参与这本书制作的所有人,还有阅读并享受这本书的各位读者。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希望下一集也能多多指教。

最后是我开始用推特了!虽然有种「都出道这么久了才开始用?」的感觉,但希望大家能上去看。
https://twitter.com/rokuyonokazawa
发表于 2018-1-4 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好多年前的了 居然诈尸了  感谢LZ录入!
发表于 2018-1-4 23:3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yqwinds 于 2018-1-4 23:38 编辑

台版蛮久前就有了,到现在才出现愿意录入的大佬,这作品的人气还真是低迷啊,明明个人觉得还是不错的……虽说已经入手了实体书,但还是十分感谢lz录入,毕竟没电子版总觉得有点可惜。
发表于 2018-1-5 00:2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竟然有人要錄入!? 讚歎LZ
发表于 2018-1-5 01:3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以前看过,很好的一部书,现在有人录入了,多谢LZ。
发表于 2018-1-5 05:09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录入!这一卷是丝卡蒂主场啊,这章节标题剧透一览无遗……
虽然说剧情也基本上能猜到啦。
发表于 2018-1-5 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谁便问一下,楼主录入完第5卷后,会继续录入第6卷?很想知道大结局是啥
 楼主| 发表于 2018-1-5 17:4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嘛(:3_ヽ)_,天使那边其实有人录,可是不知道多久才会出一本(笑),3,4卷隔了一两年,所以我抢坑了,至于录完5卷后会不会录6卷,可以说会的,不过也不要催得太急啦(´▽`ʃƪ),总之我会尽量在近期之内录完的
 楼主| 发表于 2018-1-5 22:5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rico_stier 发表于 2018-1-5 22:02
希望有人接坑录完啊~

录完五卷就会开六卷的了,这本也就六卷(´▽`ʃƪ)
发表于 2018-1-7 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等到看新篇的这天了
发表于 2018-1-8 09:01 | 显示全部楼层
Castaway 发表于 2018-1-5 22:51
录完五卷就会开六卷的了,这本也就六卷(´▽`ʃƪ)

辛苦了辛苦了XD 那我坐等完坑(。◕∀◕。)
发表于 2018-1-11 03:3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小说最深入人心的是对屁股的爱,话说我最喜欢的桥段是男主和美夜见家长那一段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Archiver|轻之国度

JS of wanmeiff.com and vcpic.com Please keep this copyright information, respect of, thank you!JS of wanmeiff.com and vcpic.com Please keep this copyright information, respect of, thank you!

  

GMT+8, 2024-5-13 01:13

Powered by Discuz! X3.4 Licensed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