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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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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uestr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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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GAGA文库] [江波光则]杀戮兔女郎1[台/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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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10 12: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luestrings 于 2016-12-10 16:53 编辑

  20.MURMUR-CHANT-PRAY-INVOKE
  
  ……要是有人还没看过我国轰动全世界的电影导演——吴宇森精心制作的某间谍电影第二作,希望他们能马上去看。我的精神深受那部电影影响。
  虽然我忘记那是一部在说什么的作品,甚至连主角叫什么都忘了。我生长于国内一处圣母峰触手可及的未开化地区。在那种乡下地方成长的我,计划总有一天要考进北京大学,成为官僚,进入军系,再中饱私囊来优雅地度过一生。为此我努力读书,也做了不少努力,最后却全都泡汤了。一切全都因为日本人杀死了老爸。
  由于是穷乡僻壤,电影之类的娱乐资源当然有限。那部我连名称都忘记的电影,唯有它的电影宣传照深深印在我脑海中,想忘都忘不掉。那是我还正常的时候所见过的美好记忆。是我还不需要低声祈祷,还拥有正常的眼球和头发时的记忆。
  破军星。
  我根本不想成为这种玩意。
  我对吕商会那种粗俗的工作毫无兴趣,认为交给其他兄弟姐妹来做就行了。不过因为老爸生的六个儿子女儿大部分都不擅长打斗,于是继承以打斗为生计的吕商会当家重担就落到我这个长女身上。要是老爸还活着的话,我大概就能顺利去读北京大学了吧。
  当上吕家后继者后会怎样——会被用长长的针刺进双眼眼角,深及头盖骨内。
  我不是在开玩笑。
  也不知为何,每一代的后继者几乎都不会被刺死,但满多人就此失明。虽然在刺的时候似乎有特意避开眼角膜,可是过程是直接刺进脑部后就被放着不管好一阵子,期间只要稍微动到眼睛就会失明。
  我至今还没尝过比那时更痛苦的经历,往后也不想尝到。被用粗针刺进眼球,贯穿头盖骨后就把人丢着不管,根本莫名其妙。
  听说这个行为好像是对脑施予外部刺激来增强身体机能,并激发脑的潜能,不过我觉得跟脑白质切除手术根本差不到哪去。只有失明已经算幸运的,一个弄不好可能会变成残废。得在眼球上刺着针的状态下不能移动眼睛好几小时,这种手术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当时才过了三十分我就受不了,开始抱怨为何自己非得继承家业不可。明明我可以在考进北京大学后钓个官二代谈恋爱再结婚,利用权势一步步往上爬的,结果为何得落到眼球上被针插的下场?我不只萌生了想杀光整个家族的念头,而且几乎算下定决心。
  为了让心情冷静下来,我开始回忆那部以前喜欢上的电影。
  主角的动作太惊人了,我也想和他一样华丽地揍人或踢人。事实上,我正在接受的手术应该能把我改造成不靠钢丝或特效就做得出那些动作。由于这个手术会让眼球变得很惊悚,商会的人说要买太阳眼镜给我戴,所以我向他们要求了那部电影里出现的款式。
  我要求了「ROMEO」款式的太阳眼镜后满心期待,结果吕商会的那群蠢货买来的款式竟是「JULIET」,只因为我是女的。这群家伙什么都不懂,就算戴起来不合适,我就是想化身为电影主角才要那款,何必帮我瞎操心。
  再说不管是「OMEO」还「JULIET」,那系列的太阳眼镜根本就不适合亚洲人的脸,它的金属外框可是会挑人的。
  我真的很喜欢那部电影。
  在缺乏娱乐的边境地区,我把那部电影看了一遍又一遍。
  电影里的主角真的很强,虽然有点做作,但是个帅到爆的绅士。
  尽管被再多敌人拿枪指着也不畏惧,勇敢抵抗,发挥他奇特的走位技巧并驱使双枪瞬间解决敌人。虽然我不懂为何整部电影时常出现主角放飞鸽子的场面,不过应该只是他非常喜欢鸽子吧。所以不管多少鸽子都没差,想放飞多少就放吧。
  看到他英姿的人一定会迷上他,至少我就是如此。
  我人生唯一一次的恋爱,对象正是那部间谍电影的主角。
  我不晓得称它为恋爱正不正确,不过唯一让我心动过的就只有那名演员所饰演的主角,这也没办法吧。
  我脑袋中都在想这些。
  因为如果不去想,恐怕我早就屈服在眼角插针的拷问下,成了双眼失明的残废。最后是靠着在脑海中回想那部间谍电影的主角才撑了过来。想要成为超人就得付出代价,这世界没有天真到只要一按按钮就能不费工夫、毫无风险地获得超越人类的强大力量。
  虽然我原本不想获得这股力量,不过事到如今就算了吧。
  说是这么说,但假如有能让我变强的手段,我仍然会有兴趣。不管揍人或踢人,想赤手空拳把人杀了总会遇上瓶颈,像我就曾遇过。觉得自己的实力算强,却称不上世界第一。要是从近距离对我开枪的话,想必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都能杀了我。
  人类只要还是人类,能抵达的强度就只到那里。
  如果还有方法变得更强,那么的确能引起我的兴趣。
  我还想变得更强,最好强到能和那部电影的主角对战的程度。
  这和为了生活赚钱而需要实力等理由无关,我只是崇拜强焊的人,自己也想成为那样罢了。
  我喜欢那名主角默默完成各种稀奇古怪且华丽的特技。
  所以我也想成为他那样。
  这叫恋爱吗?自己想一想都不禁苦笑。想变得和他一样,这种感情真的是恋爱吗?难道其他同样实力坚强的男人就不行吗?我不知道这股想变强的感情,这股不过是将自身和电影中虚构的角色重迭的感情,究竟能否称作恋爱。
  毕竟连对象都不是实际存在的人。
  在眼角插着针的状况下过了几小时,我依然保有视力和理性。本来脑中都在想班杰明大叔的事,但跟着时间经过开始淡忘,反倒是理性逐渐回来了。
  眼珠整个充血,被染得一片血红。
  不只眼珠变得相当恶心,我的头发也因为不闻不问地被针插了数小时,受到的惊吓让头发连根变白,日后不管再么长都长不回黑发了。
  我换得的是无穷无尽的成长空间。
  没错,只有成长空间,因此我还是得重头锻炼起。必须鞭策自己去完成艰辛刻苦的锻炼,才能真正获得强悍。不可能什么努力都不做,光靠一颗按钮就让整个人脱胎换骨。
  不过所谓无穷无尽的成长空间倒是不假,我的脑在经过针的刺激后,只要越锻炼就能变得越强,只要我不惧辛劳,总有一天能超越人类的极限。反正我这种身体横竖去不成北京大学,不专心在这件事上可就亏大了。
  我尝试杀死地方上的公安。
  我只是想实际动手看看,想发挥我所学到的技巧。
  当我看到对手倒在血泊中,内心竟涌上成就感,我就想自己肯定不正常。我学的是杀人技巧,所以不杀死对手就称不上完成。
  明明就连那部电影的主角都尽量不去杀死敌人。
  我就这样缓缓累积了打倒他人的技巧,把一般人活在世上根本不需用到,过于强悍的技巧全转换成我的血、我的肉。因为如今只有这才是我想拥有的一切。
  一名英雄若想持续当英雄,就非得要有个敌人才行。
  我为了保持自我理性,不停摸索着我应该打倒的敌人。不这样做的话,我就会丧命。
  我带着如此恐惧持续锻炼,途中也死了不少次。我可是从眼角被针贯穿脑部,最后还从头盖骨里刺出来的人,不死还能如何?只要一放松戒心就会死,不想死的话就得拼命维持住理性。因此我总是不断低语、不停歌唱、不忘祈祷来保持理性,并把失去的命从鬼门关拉回。
  到头来,极限比我想象中来得早。
  无法继续成长下去——我比任何人都还清楚这个事实。
  这样也好,反正我几乎已经没有对手,尽管面对有稍微练过的对手也不会输,我就是达到了境界。假如我跑去参加女子格斗大赛,配合她们的规则来限制我的行动,或许都还能爬到前几名也不一定。不然干脆去男子组也行,前提是他们愿意接受我这个从头部突出针来的诡异女人就是了。
  我的确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满足感。
  做为兴趣来说是有些太过,何况我这身技巧可能根本无用武之地。假如真的一辈子都用不着,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甚至反而能过得更幸福。
  总有一天,当这股热情冷却下来,也不再像个小孩崇拜着电影里的间谍,然后好好谈场恋爱,过过平凡的人生。年轻时打遍天下无敌手,到了老年依然宝刀未老。要是能过这种能稍微让我自豪的人生,真不知该有多幸福。
  不过早从老爸被杀,我必须继承吕商会的那一刻起,这些就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我就为了商会那无聊透顶的面子,必须去杀跟自己无怨无仇的日本人。加上吕商会的风格必须要拿柳叶刀砍下对手首级,我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适应,毕竟直接把人揍死踹死不是比较快吗?再说,取敌人首级这种习性应该是日本的文化才对吧?
  然而,商会根本不肯听我抱怨。
  起初我刚到日本,杀死对手后为了砍下首级可真累坏我了。与其说是砍下,更不如说是好不容易劈开的感觉。实在太丢脸了,丢脸至极。因此我把当时没头没脑出现的下个目标活捉起来,并用吕商会的做法在他身上做了许多测试。
  我不只学会用刀,也摸熟了针法。吕商会传统以来就熟知这类透过眼球刺激大脑的用针技巧,因此不管刺人体哪些部位是弱点,又会产生什么效果等等,商会的人都能巨细靡遗地教导我。
  另外,一名叫做Bishop的人也协助我。
  他是驻日美军的军医,同时也是吕商会的合作对象。由于他并非我方的正式成员而只是合作对象,我不晓得该相信他几分,但他的确不择手段地替我提供许多蠢货的肉体来进行实地测验。
  Bishop偶而会以哀伤的眼神看着牺牲者。
  据他所说,由于这种实验对人体内脏和脑造成的负担太大,因此寿命会大幅减少。
  不过,被刺过的对象却可以获得一般人活几十年都无法到手的强大力量。这个实验讲白了,就是不只像我及历代破军星那样光靠意志力苦撑,而是尝试能否借由科学药物来顺利达到效果。
  对我来说怎样都好,只要对手能活着让我持续练习就行。反正最后我都会把他的头砍掉,就算寿命缩短,都不会比我直接动手还死得快。
  到头来,那家伙的命只有供我自由运用才有价值,毕竟并非活得久就等于幸福。
  还有在来到这个国家之前,吕商会那群蠢货要我穿的服装真的让我很头痛。
  兼具防弹防刃机能,又不会限制身体动作的防弹衣。
  本来看到商会的家伙争论不休,我还以为这件动用大量资金和开发技术所做出的铠甲有严重缺陷。结果竟然只是当我一直动身体,胸部会露出来这种无聊透顶的小事,这种事我一点都不在意啊。
  反正我的胸部也没啥看头。
  大半都是胸肌。
  明明被人看到也不会怎样,但那群人仍认真讨论起这件事,最后得出和内衣穿在一起的结论。而其实这件紧贴肌肤不离身的内衣,本身也具有吸收冲击力的效果。
  另外,他们也给了我会不断渗出油脂的裤袜。
  我本身则提出以高跟鞋做为凶器的想法。我想要的是一双能让我有效利用鞋跟的鞋子。回想起来,那时我还保留着享受状况的充裕和理性。
  既然都穿成这样,那我还想戴顶兔耳——这是我的理性做出的最后要求。
  原因在于当我照镜子看到自己这身打扮,心想「好像兔女郎啊」的同时,却又有种缺少什么的感觉,结果发现原来是少了兔耳。就算它没有半点用处也没差,我就是想打扮成那样。
  这么说起来,我头上还有像白痴一样突出来的针。我刚好可以把兔耳是为了遮住它当作理由。虽然据说就算放着针不管,只要过了几年它就会因为自然磨损而变看不太到,但我现在真的很在意,也想趁机会要求他们给我兔耳头饰。
  我一直想变成兔子。
  我已经忘记理由到底是什么,不过我想动机大概只是想彻底将这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蛮不讲理的命运嘲笑一番吧。不过到了最后,就连这小小的报复也随着我没日没夜地不停锻炼,只剩一团小小的黑影残存在早已接近沸点的大脑中。
  我杀了人。
  砍下他的头,杀死了他。
  我确实杀死了杀害老爸的其中一名同伙。我真正涌现实感是在我砍人脖子,把头砍下之后。到底要刺到哪里人才会丧命,哪里又不会死?人体的构造究竟长得如何?另外,虽然我头一次见到勃起的阴茎,但是根本感动不起来。
  接着,我便一直陪这个软弱又弱小,却不断带着杀意袭向我的对手对练。而事实上,他真正让我见识到颠覆强弱差距的表现。
  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被杀了。
  我从没想过自己可能被其他人杀掉。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那个人,残忍杀害老爸那群人当中的一人带着满满的杀意攻击我。枪、武士刀、斧头、棍棒甚至赤手空拳,他都带着想杀了我的气势挑战我。
  我没打算被杀。
  所以打倒了他一次又一次。
  不过当他一拿到蝴蝶刀的瞬间,一切状况都变了。
  当时我已杀掉两人,途中一点事都没有,因此也没特别在意。即使这个一路被我打趴,从没输过的对手突然性情大变,我仍不把他当一回事。
  我在取出陷进肚子内的子弹后,伤势还没完全康复。伤口虽然愈合了,但身体机能还没恢复到完美状态。
  才会害得Bishop被那个男人杀死。
  当时他一拿到蝴蝶刀,几乎连整个人格都突然改变。就跟目前的我一样,那个男人早就因为药的效果导致人格崩坏。至于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何种功效,不是专家的话根本无从判别。我既不是专家,更连个人都算不上。
  那个化身为野兽的男人冲出我从未锁上的门后开始狂奔,杀掉刚好出现在眼前的Bishop后逃了出去。我根本没料到比起杀了我,他竟优先选择逃出去。
  我搭电梯追了上去,就这样杀掉第三人。
  砍下他的头杀掉他。
  不过我也尝到苦头逃了回来,尽管快忍不住掉下眼泪,我仍努力支撑着自我。不去思考,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为何得受如此待遇的理由,只是持续动着身体。
  在我前方等着我的,是假如我过着正常的人生,绝对赢不了的对手。
  现在的我能赢,一定能和他抗衡。
  我非得挺身面对他,因为这正是老爸所遗留下的最终心愿,也是吕商会传到我这一代后的首次任务。当然最重要的,我得向那个杀了老爸的对手报一箭之仇。
  他撕破衣服露出上半身,可以看到胸膛上有个刺青。
  「……刺青……?」
  我忍不住用母语如此低语,那个图案让我想都没想就开口了。胸膛上刻着的是正要破蛋而出的幼龙,刺得相当不错,早知道我也去刺一个。反正我的菁英之路早就梦碎了。
  如果要和那龙的幼童图案抗衡的话,应该要刺朱雀的雏鸟吗?同样都是在天空翱翔的生物,再以四象的角度来看就该如此。要是他刻的是虎,那我就得刻龟了吧。
  不对,果然还是兔子好,什么传统不传统的管它去死。
  叼着巨大刀刃的白兔——不正是我的写照吗?
  老爸死了,被杀死了;Bishop也死了,而我吕商会的佣人如今全都不在这里。
  因此要是这时连我都输了,岂不是太令人不爽了吗?不是应该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我身上已拥有不需依靠他人就能这么做的力量,缩减我的寿命,牺牲我的人生,简直就像背负高额贷款般,我才终于将潜藏在我体内的这股力量激发出来。结果若在这里败北丧命,岂不是太遗憾了吗?

  我怎么能死。
  无论如何,我都不被允许选择「放弃」这个选项。
  不管有多么辛苦,我都会活下去、动下去,思考如何打倒、如何杀害敌人。即使沦落到多凄惨的下场,我都会持续做下去。
  看我杀了你。
  我绝不能被你杀了。
  要是想杀我,尽管展现压倒性的力量,展现足以无视抵抗的压倒性力量把我制伏吧。光靠几发子弹根本摧毁不了我的身体。我不会、也不能因为那点程度死。
  针的后半部已经从眼角中跑出来,彻底遮住了视野。要是此时心一横把它拔出,我马上就能命丧黄泉,从这充满痛苦的人生中解放,一了百了。
  不过比起一了百了的念头,想杀死眼前这个家伙的意志更胜一筹。
  那部电影的主角绝不放弃,所以我也不放弃。当我一用颤抖的双手拇指硬是将突出外面的针压回,立即有股比我身体被射穿时强上千百倍的剧痛袭来。我经历过这种光痛就足以把我痛死的煎熬无数次,这种痛苦让我的寿命缩短,同时也让我换回这个瞬间的生命。
  我驱使伤痕累累的身体站了起来。
  脸好痛。大家用客套话夸赞我很可爱的这张脸孔,如今肯定变得歪七扭八了吧。不过我想,大家依然会夸赞我很可爱,而我也没有傲慢到会去戳破客套话的谎言并觉得不悦。
  我相信假如那部电影的主角不管脸变得多难看,也一定会以毫不在意的态度去面对敌人,并轻松收拾掉他们。
  只因为我爱着那个主角。
  我一边想着这件事,一边拖着受伤的身体。血液流失让脑袋昏昏沉沉,想的净是些快乐的事。尽管我明白就这样死去肯定比什么都幸福,但我绝对不会动起主动寻死的念头。
  我还能站——如此低语。
  我还能撑——如此咏唱。
  我还能杀——如此祈祷。
  放声吼叫,不停祈祷,不断低语。
  我就是这样夺回曾经失去的东西。
  无论以什么做为代价,我都要再次夺回。
  因为我根本还没获得任何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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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10 12:47 | 显示全部楼层
  21.**W*E*R*D*N*A**
  
  我买了首饰。
  高价首饰根本不适合我,又重又烦。这是我头一次觉得买了浪费钱的东西。
  钱对我而言不过是串数字。
  要说是分数也行。尽管在游戏中只要不断不断不断地提高分数,就能获得更多成就感,却也无法成为数字以外的任何东西。而理所当然的,只要人活着,为了生活就得不断消耗最低额度的成本。
  缓缓减少那些成本的最低额度,就是我赚钱的方法。
  我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需求和社会搭不上边。我既想独自一人生活下去,也不会特地花钱让社会接纳我这个人。
  我本来就是这种人。
  我和怜是在网络上认识,聊了一些闲话后就对上拍了,真的只有这样。尽管之后约出来见面,我也不认为和他相遇这件事属于某种因缘际会。
  我偶尔会想,为何怜会邀请我去参加那次袭击。
  我在那次袭击中负责收尾,放火烧了那间房屋。该怎么做才能让整间房屋连同内容物烧得又快又干净——我并不排斥思考这种问题,而既然都思考了,当然也想亲自实行看看。
  我觉得自己这种性格真的算奇特吗?
  我偶尔也会想,怜究竟是以何种标准选中我的?
  尽管是在网络上,怜也认识许多除了我以外的人,而我不过就是其中一名路人甲,结果怜仍从中挑出我。我不会说非我不可,但我依然对有些环节非得由我负责感到自豪。
  我实在很好奇,怜究竟是怎么看穿我的。
  五千万圆。
  一笔对我来说太多的钱。
  只要有这笔钱,我能做的事瞬间变多了。因为我不只能增加,更能玩弄金钱这个「数字」,和拿每月薪水慢慢存完全不同。虽然怜说不过区区五千万,但那也只是因为他幸运过着富裕生活。
  存钱存五千万,和一口气得到五千万根本是两回事。
  前者是为了维持生活而不得不为的结果,后者则是根据选择大幅改变未来。
  当然,所谓选择也并非无穷无尽。就跟怜说区区五千万一样,这的确是笔巨款,可是却无法让人满足到往后能什么都不做的程度。
  不过真要比较起来,借五千万来开店再花好几年还款,跟在不背负贷款的情况下开店的感觉当然天差地别。
  正因为怜把五千万或三亿等数字想成光靠自己也赚得到的金额,他才有办法异于常人。要是换作是我,这些数字绝对会带给我往后的人生庞大的冲击。
  不只是我,想必其他人也是一样。
  例如来雾和玻璃人,这两人再明显不过。
  龙童我不清楚,至于燐华她肯定认为钱根本无所谓。他们心中都用一种比「金钱」更重要,也是我一辈子无法理解的另外两个字来交流——「暴力」。
  我真的没办法,我想我和来雾、玻璃人一样,只能算是普通人。
  为了得到五千万什么都肯干的人。
  我并不觉得这种想法有多卑鄙,不如说要是有人拿道德云云来质问我的话,我只会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金额的数字。仔细想想看吧,寿险也不过才一亿多圆,表示就算在父母保了寿险杀掉他们,也就只能获得那点程度的钱。所以说要是能得到五千万,就算捅出什么篓子,从报酬来看还是划算。
  我就是想做做看这种事。
  想要超越道德,实际施行那些我在妄想中证实过的方法,死多少人都不关我的事,这跟那些战争狂热分子在模拟该如何改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失败点时,从不会去想到敌我双方的死亡人数是同样道理。
  我是真的。
  真心如此觉得。
  其实,大部分的人都会在得到特定额度的钱后就感到满足,毕竟会想追求更多的人不多。据说一般上班族生涯收入大概就是三亿,不过像我这种人只需六分之一,也就是五千万便能满足。没有家人,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一生就浪费在玩一种缓缓增加数字的游戏上。不过要是钱真的不断增加,恐怕欲求也会跟着永无止尽。
  而我现在拥有巨款,又被别人控管着钱包。
  岂不是最棒的环境。
  所以我为了守护这个环境,当然得尽到我该尽的职责。举凡放火烧死素昧平生的一家人,或在敌人来袭时保护自己的安全都算。
  失去左手的怜回来找我。
  他说要把我们剩余的所有钱,两亿多通通给我,但我拒绝了。目前他还活着,带着放置不管就会自然死亡的伤势躲在这栋房屋的地下室,一间耐震避难室。他似乎只凭着想把两亿多余款交给我的意志硬撑着回到这里。
  虽然他要我随意花用这笔钱,但其实我也没特别想做的事。因为到了这种地步,金钱游戏已不再有趣。我当然可以拿这些钱去搞怪,或是玩些一翻两瞪眼的赌博,不过要是输钱后问我满不满足,我铁定满足不了。
  只会变成凡庸的花费。
  毕竟钱多到这种地步后,标准会跟着提高,之前的方法反倒变得不值一提。就跟拳击比赛中一升阶,原本的冠军瞬间得从最下层重新来过一样。我曾在不知哪里看过一种说法,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本分以及位阶。
  给我两亿真的太多了,明明连五千万我都嫌有点用不完了。
  我有一种被强迫往上爬的不悦感。不过当怜不听我的意见,把他的计划强加在我身上时,表示他越来越适合当个国王了。
  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像讨厌的父亲。如今我这股焦躁和以前的怜虽然不尽相同,但本质是一样的。
  我想或许再过一阵子,怜就会变得和他父亲一模一样了吧。要是真是如此,别说两亿了,就算十倍一百倍他都会面不改色地染指,并自然体悟到过去为了区区两三亿就杀了一家人,还失去左臂是件多么无聊透顶的事。
  不过很可惜的,怜已不可能成为那样子的国王。
  既然他因非法事件失去了一只手,就算事情没有闹到台面上,一定也会在某处留下记录。即便把它当成意外来处理,也一定有人知道背后的真相。这使得怜再也无法登上光鲜亮丽的社会舞台。
  话虽如此,其实这样也好,反正那家伙就要死了,那伤势怎么看都已经没救。
  别怪我说得一副事不关己,毕竟对我来说确实不关我的事,而我想怜大概也不会说什么吧。虽然我没有开口问他,但我认为他选择了命丧黄泉这个无法挽回的命运,只是想给他父亲颜色瞧瞧罢了。
  两亿的金额对怜来说还是不够,但对我来说已太超过了。
  因为钱这种玩意就算不拿来做什么,光是拿着就够麻烦了。
  如今不管我愿不愿意,钱就摆在我眼前。一笔非法却不会被过问来源,但也因此难以运用的巨款。
  它只会吸引来一群蠢货,虽然也有可能引来一些有脑袋的家伙。
  我受够了,拿那一次五千万对我来说就够了。
  可是一旦变成两亿,天晓得又会有哪些牛鬼蛇神缠上我。我只能躲在这栋防卫机能过剩,甚至可以称作堡垒的房屋里,既无法战斗,也无法和人握手言和。
  他们会来抢夺,会来掠取。
  我能用这栋房屋内的设施充分对付那群家伙,只有这点让我比什么都期待。没钱就不会被盯上,相较之下只要拿着钱,就算不用也会被盯上。不过正因为被人盯上,甚至可能丧命,才得以经历未曾见过的人生体验。
  平平庸庸过完一生岂不是无聊至极?
  因此就算得承担多少风险,只要一想到能彻底展开迎击,对我而言就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即使最后我难逃一死,不也称得上是个完美结局吗。
  反正人总有一天会死。
  若问我该怎么死,又该怎么活下去,我想答案自然会随着当时是否持有巨款而改变。我的选项早在获得区区五千万的当下增加了,尽管不是每年都能得到五千万,不过这点程度的钱着实让我的人生变得多采多姿。
  我没想过要去买啥,也没考虑过获得一切,我只想做我自己。同时我也心想,排除那些不让我做我自己的外在压力,肯定是件极为痛快的事。
  然后,果然来了。
  外在压力化为确切的杀意来到我的地盘。就算只有区区一人,对我造成的压力也比千军万马来得强,毕竟千军万马根本不可能自由在城市中行动。
  不属于真实世界,毫无现实感的数字。
  最刚好的人数,大概六人左右吧。
  要是减少成一人,肯定能更增添现实感,也能提升我紧张的强度及负荷。
  伴随着真实感袭向我,让我明白一切正在发生。
  出现在屏幕上的人影。
  监视器照出的影像。
  兔女郎。
  我真的很想笑,这开的是哪国玩笑?
  她直直穿越庭院朝这走来,左手拿着一把大刀。
  是打算用它砍下我的头吗?
  很好啊。
  这栋房屋正是像我这种人,和我同种的人用他们的坚持打造出来的堡垒,要是觉得有办法突破的话尽管放马过来。大量几乎没有机会用到的机关,正代表了他们无用的坚持。
  只要没有像这样的兔女郎攻过来的话。
  如今我终于能活用这些明知无用武之地,那群和我同种的人仍坚持打造出来的各式机关。
  能让它们彻底发挥功效应战。
  就像不管核弹威力强到形同多余,以致毫无发挥它惊人破坏力的机会,往后依然有可能面临必须动用它的时势。而正是此时此刻,我的确面临到如此稀有的局面。
  兔女郎缓缓走向这栋房屋。
  要掉头趁现在。
  这里可是集人类睿智于大成,专职防守的堡垒。
  里头充满陷阱,没有自我意识的攻击机关一旦动起来,将毫不犹豫、残酷地抹杀对象。我动起手指敲键盘,以我的意识启动了机关。其实我当然能把它们设定成自动模式。
  不过那样就无法发挥它们的功能。
  把这座堡垒自动化才是真正的无用。
  正因为我能随意启动机关让它们发挥功效,这座堡垒才有存在意义,同时也是为了对创造出这些多得没有意义,形同无用的机关之设计者表达敬意。
  兔女郎闪过坑洞,躲过刺出的隐藏刀枪。
  我让液态燃料点火,或是对她喷液态氮。
  结果全遭她闪躲,全被她撑过去了。
  要多惊人就有多惊人,这名兔女郎当真打算靠一己之力攻陷这座堡垒。但也因为如此,我才能毫不留情用堡垒内所有防御机关攻击她。
  钱只要有某种程度便足够了。
  靠着那点程度的钱去摸索,去享受人生才是最棒的。
  如今的我十分激动。
  看到兔女郎一步步跨越雷池,我整个人变得兴奋。就算两亿圆不在此地,那名兔女郎肯定依然会找上门。假设我身无分文,她也一定会前来袭击我。明明光只有这样一点都不有趣,但我现在却既兴奋又激动。重点不在有没有钱,这笔钱只是成了起头,成了这女人袭击我的动机,也成了我必须保护的理由。
  来雾对强奸女人的行为觉得感动;玻璃人对能肆无忌惮撒野的自己感到满足;龙童因揍倒敌人变得兴奋;燐华则一开枪就激动起来。现在我不只能理解他们的感觉,甚至也懂怜为何会说总有一天想自取灭亡。要是此刻我发挥全力来防御,结果这座堡垒仍被她攻克的话——
  我想我肯定会满足到就这样直接射精吧。
  一边大喊「别来!」一边拼命防卫。
  和心中「快来!」这股充满矛盾的欲望,又可谓一体两面。
  我衷心希望她别放弃入侵掉头离去,因为这样我的人生又将变回那干燥乏味,成天只能赚分数的日子。
  我开始逐渐明白用全力和对手互相冲撞的乐趣了。
  眼看所有的陷阱和机关一一遭到突破,兔女郎目前已穿越门口入侵到这栋房屋,堡垒的中枢内。尽管我拼了命不让她突破,兔女郎仍彻底瓦解我的防卫,使一股强烈的满足感窜上脊背。
  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此刻最该逃走的人?
  如果只是逃走很简单,马上冲进怜所在的那间地下避难室就行了。可是进去之后呢?避难室的出入口只有一个,而我想兔女郎绝对会一直守在门前,我和怜只能活像被赶进宠物小屋的兔子般在里面发抖。
  再不然,就是我干脆舍弃这栋房屋逃跑。
  在把陷阱设成自动模式后。
  我想逃就逃得了,但是又很难抗拒迎击突破层层陷阱的兔女郎的诱惑,并觉得这样做才有活着的充实感。
  要来了,突破了所有障碍的兔女郎要来到这里了。
  我还来得及逃走。根据从怜那里听到的解释,这个兔女郎和我们袭击的那家人有关系。可是当时那个家中的老婆、女儿,所有女人都应该死了,应该被我烧死了才对。既然如此,这个兔女郎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根本不重要。
  我现在正对自己使尽全力的防卫遭到突破,末日一步步逼近的事实感到兴奋又激动。
  她已来到附近,我准备迎接她出现的瞬间。
  我能逃,但我不逃,因为我发觉逃掉后又会回到不停赚分数的无聊人生。其实不能否认那样也很有趣,只是我找到了更有趣的事。就是假如往自己身上点火烧个透彻,却依然能捡回一条小命,那岂不是种最极致的娱乐吗?
  简单来说,就是赌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救。
  这样一说我才想到,难怪在网络上常看到一些白痴老爱搞自杀未遂再大肆宣扬,因为真的没有比这更有趣的娱乐了。
  此时房门被从外侧打破,躲过火焰、利刃、液态氮、箭、陷阱、高压电和瓦斯等所有机关的兔女郎就站在门外。房内电灯清楚照出她那一副准备拿左手的大刀砍我头的架势。
  她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脸色也很差,一看就知道是缺氧状态。缠着绷带的脸歪七扭八,浮现汗珠的胸口上到处可见皮肤肿胀,里头还渗出体液。脚上那曾经是高跟鞋的鞋子也因鞋跟双双断裂,变成相当难走的鞋子。一头白发或焦或卷,一团蓬乱。
  样子完全看不出她刚才轻松突破了机关。
  岂不是一脸随时会挂掉的惨状吗?
  站在门外的,是惨到形同僵尸的兔女郎。
  或许刚才只要再拖一会,我能战胜了这股威胁也说不定。我的确听怜说她受伤了,没想到她还能以跟死人无异的模样出现在这。虽然正因为她能抵达这里才称得上威胁,不过没能收拾掉这种状态的敌人也是我的失策。我真希望能和设计这栋房屋的设计者碰上一面,然后把此地改造成完美的堡垒。
  「……现在已经是关店时间了,麻烦妳明天再跑一趟吧。」
  伤痕累累的兔女郎走近我。
  「我只警告一次,马上掉头,往回走,这是在替妳可怜。」
  她仍然走了过来,一张扭曲丑陋的脸孔越靠越近,上头展现出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我的意志。看来她也有不得不坚持的理由吧,不过我不会问她,反正不过是陌生人无谓的尊严和坚持罢了。
  我也没打算把自己说成大圣人。既然做了坏事,遭人怨恨是天经地义。
  要杀我毋须什么正当理由或借口,尽管动手就是了。我不会责怪也不会客气,只会尽全力保护自己。因为我这人已无可救药到即使像这样被袭击、被逼到绝境,依然还会感到愉悦。
  结果他人对我的评价竟还能如此不一,我真的只能以为我在听什么笑话。
  杀人,让人断气后再一把火烧光。
  我对此从没感到后悔。我不过是在施行一种把脑中认为不错的情况,在现实中模拟出来的娱乐。就算结果死了多少人,死的又是哪些人,在我眼中都只是冷冰冰的计算结果而已。
  杀了我吧,用那把大刀砍下我的头吧。
  没有人会怪妳,就连我这个当事者都不会怪妳,所以妳别再说奇怪的名号了,管它去死。
  这岂不是逼我不得不猜测妳是想受谁称赞啊?明明根本不必理会其他人怎么评断妳,难道不是吗?
  我要被斩首了。
  这也没办法,这是我愉悦的终点站。正因为只有这么一次的享受,才更显得至高无上。虽然我还想再多体验几次,不过要是我连这种刺激都腻了,日后我又该何去何从?
  一旦往前踏出就无法回头。
  不可逆反应所产生出的快乐,才是最棒的娱乐。
  所以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杀,会抵抗到最后一分一秒。要问我是不是对烧死那家人,抢了钱感到后悔、反省、自责,答案早已摆在眼前。
  我的头。
  不只是我,这个兔女郎对于「斩首」行为异常执着,明明就有其他能杀人的办法,她非得要砍人头颅。这就是所谓的「坚持」,我也有,怜也有,龙童、燐华、玻璃人、来雾,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坚持。
  无关利益得失,只是单纯想那么做的冲动。
  兔女郎已来到我眼前,明显看得出身上那件兔女郎装十分坚固。而似乎是为了顾及硬度和灵活度,胸部以上甚至连肩带都没有,这样不管她怎么动都一定会滑开。
  面临这个局面,我脑中只想着一件事——看看她的乳头再上路吧。
  可惜,她穿着内衣。
  紧贴身体,和铠甲同色的内衣。
  就因为有这件内衣,她才会丝毫不在意衣服歪掉或滑落。不过要是让我说句公道话,这样未免太不解风情,也太不公平了。明明我可是堂堂正正迎战耶。
  头被砍下来了。
  
  ……**CONGRATULATIONS……!
  
  恭喜。
  我就祝妳能带着荣耀与坚持死去吧。祝福妳,也祝福我自己。
  我的视野瞬间旋转,停了下来。能看到我那失去头颅,喷出鲜血的尸体以及兔女郎。我想我的头颅肯定滚到蛋幕前就定住了,因为如今无数的情报开始随着鲜血从我脑中流失。
  燐华变成这样后,还能靠着死后僵直扣下板机。
  而我早在变成这样之前就完成一切了。
  要是兔女郎不是以斩首的方式杀害我,那就是她赢了吧。坚持到了最后只会换来败北。如果借用怜的话来说,就是业余恶党肯定蕴含的自我毁灭。正因为不那样做就无法接受,就算等在前方的是穷途末路,也无法可躲。
  我挂在脖子上的首饰是个重三公斤的塑料炸弹。不过由于我买的是个人自制品,因此也不晓得当它一离开我后颈部,连着钢索的点火装置能否顺利启动。
  毕竟钢索有可能跟着脖子一起被砍断。
  这部分就是场赌博了。
  我的意识逐渐淡去。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感觉到首饰爆发的反应,让我似乎能笑着上路。我赌赢了。
  我明白一切都在爆炸的火焰及狂风下炸裂破碎。
  都将被烧个精光。
  兔女郎被狂风和烈焰吞噬,消失在眼前。
  我在很早以前就成了死人。
  我在完成了妳和怜都没能成功的事后便要上路了。自杀的快感,即使怜不希望我这么做,我还是干了。不只未遂,是真的要死了。而且还随意拖人下水,陪我共赴黄泉。
  我很满足,甚至有点满足过头。
  怜肯定无法满意这种做法吧。即便我们同样脑筋不正常,但他是国王,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小市民。
  然后我希望兔女郎在被卷入爆炸焚烧后,依然能苟延残喘活下去,不过这好像有点太强人所难。因为要是她真能够办到,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凡事总有个规则。
  因为有规则存在,人才能从中感到成就感。
  违规获得的胜利哪里值得高兴?
  在烈火焚烧我,蹂躏我的同时,我沉浸在不断败北的成就感当中,感到无上的满足。我将带着这股满足,继续当我的死人。

 楼主| 发表于 2016-12-10 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22.VORPAL BUNNY
  
  破军星「摇光」。
  位于北斗七星的柄头。据说是能让朝着那方向前进的军队必败无疑的凶星。
  不过换言之,只要背对着它就一定能打胜仗。
  在未开发地区的山中一处只要凝神望向远方就能隐约看见圣母峰的地带,过着近乎自给自足的生活——这相当适合我的个性。
  明明吕商会的行动据点设在香港,我人却待在看得见圣母峰的地区。虽然我很纳闷我这新当家这样做没关系吗?但是我不太明白工作的事,目前暂时交给叔父处理,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不过如果要提到把人揍死的话,就算跟这个国家的所有人交手,我都有自信会赢。只是商会的人当然不可能让我这么做,真无趣。
  我忍不住扬起嘴角。不管对手是谁,通通杀掉吧。我想我一定能赤手空拳打赢老虎,水浒传里有个谁我忘了,反正他就做过这种事。可是毕竟老虎不常见,又是保育类动物,所以我不能杀它们,但我当然不想连一招打击技都没使出就被咬死。顺带一提,老虎一看到我都会主动逃走。
  「……小丑妳搞什么,还不快下来?」
  有人生气地叫了我名字。
  与其被叫破军星还是什么摇光,不如被这样喊比较开心。我很高兴能继承这个名字。
  我从屋顶一跃而下,习惯性地用脚尖着地。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都已经在用脚尖移动了。毕竟从我五岁时开始就像个傻子般被强迫这样做,至今长达了十年之久。
  我的监视人扳着一张吓人脸孔站在眼前。
  「……等会要举行让妳成为吕家新当家的仪式。」
  我本来很好奇那仪式到底是要做什么,可是因为不管怎么问他们都不告诉我,后来我就死心了。我肯定能变得更强,明明现在我就有能揍死老虎的自信,没想到接下来我还能变得比和六名日本人同归于尽的姊姊以及她的上一代,也就是我爸爸还更强。
  夜空中能看到北斗七星,途中的路一旦朝向破军星就马上弯开,但又会马上弯回来,有时也转向相反方向。
  在树木及群山的遮掩下,我已分不清北斗七星位于何处。
  我哪管破军星在哪里发着光,反正我会把冲着我来的家伙通通了结。让我本人成为破军星,化身为凶兆的代名词。
  当我发起呆来,监视人从副驾驶座递给我一个手掌大小的细长盒子。
  「……这什么啊?」
  「上任贺礼,妳之后用得到。等仪式结束后,一定会。」
  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
  里头躺着一副金属镜框的太阳眼镜。
发表于 2016-12-10 14: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人想到LOL的兔女郎雷玟的造型??
发表于 2016-12-10 22:3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好看吗,我想还是等评论多点再看吧
发表于 2016-12-10 23:46 | 显示全部楼层
没记错的话..轻历提名里面有
加油 (0v0)
发表于 2016-12-10 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觉得这是本好小说啊。。。
发表于 2016-12-11 00:33 | 显示全部楼层
彩插的第三章 那个叫燐華的女的 画的好像不二子
发表于 2016-12-11 01:3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什么鬼啊,这不是轻小说吧,有种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香港电影的感觉,整个就是黑吃黑,故事感觉很零散,没看出什么主题,不明所以的杀杀杀,说到底我为什么会看完啊,还是我没认真看的原因?
发表于 2016-12-11 0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像是很黑暗的小說。
但畫風倒是很輕鬆的樣子。
发表于 2016-12-11 04:52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简介和人设风格似乎是货真价实的血和硝烟,GAGA好像这方面两极分化得很严重,我印象中虽然是萌系很多但偶尔也会有一两部黑暗血腥风格的。
发表于 2016-12-11 07:45 | 显示全部楼层
突然有种永生之酒的感觉
发表于 2016-12-11 08:45 | 显示全部楼层
雖然戰鬥場面稱的上暢快,但是,發現手槍沒效時就該準備炸藥(大範圍重裝武器)吧...
发表于 2016-12-11 09: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agoth48 于 2016-12-11 09:48 编辑

感谢录入君,这部之前就很想看。
插画很合我的口味,尤其是封面

至於剧情,感觉比较像格斗游戏的剧情模式,告诉读者为什麽这群人会打起来。

人物刻画我觉得算ok。

打的部分就有点微妙。

毕竟市场上一大堆奇幻丶惊悚丶病态的作品,用文字去表现功夫片的拳拳到肉就显得不够剌激。

就我而言,这部里面描写人性黑的部分比打斗的部分好。
发表于 2016-12-12 07: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战斗描写的还是很好的,不过剧情没什么新意,话说小说拍成电影应该不错。
发表于 2016-12-12 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大大的录入,这种类型的小说近来很少见呢。看惯萌系,异世界开挂类型的,看看这样的也不错。
发表于 2016-12-12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真的是轻小说吗?不过我看的很过瘾就是了
发表于 2016-12-13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鬼剧情。。黑道的感觉?而且剧情人物都死完了?最后出现新的剧情人物。。一脸懵逼
发表于 2016-12-14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初看到封面还想开坑来着,幸好没开要不就被NTR了。
好像是有第二卷的吧,男主还活着断了左手貌似去了中东。
有种以前看香港枪战片的感觉,看内容作者也是相当迷这的,还知道吴宇森。
虽然故事凌乱但还是挺好看的。
发表于 2016-12-14 13:27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挺有趣的!插图的兔子看起来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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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0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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