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暴露的根之罪
最初,我们对他的到来几乎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平常的,只觉得那是不起眼到很快就会忘记的接触。 然而,他个言语刺痛了我们麻痹的神经,曾以为被强加的罪责——经他解释而成了我们每个人终生的痛……
界时历2410年 阿塞拉斯王国境内 海尔布斯城
自从竞技场的事情之后又过了3天…… 这一天,早间第一堂课前,在阶梯式教厅里,每个人都在议论着一件事——有一个“零级教员”会到班里进行1天的教学。 一般来说,政级直升班的学习都是自习性质的,能达到录取线的学士,基本不用再接受教学。 因此,突然接到通知的阿萨德他们感到的只有疑惑。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就曾有过气走教员的前例,再加上班里还有铃歌与奥斯果里这两个高知力的人物在,普通教员都忌讳得不敢靠近,只有几个比较强硬的教员会偶尔来通知一些事情…… ß--------------------------------------------------------------------------------------------------------------------------à 教厅的前端是教台,上边设置着一个教桌,桌后边的墙壁上嵌着一个巨大的屏幕。 教台的正前方是两组阶梯式的桌椅,外组靠向门的一边,内组则靠着装在内墙上的巨大透明窗户,可以看见教学大楼外的全景,两组的中间和两边都各有一条宽阔的梯道。 ß--------------------------------------------------------------------------------------------------------------------------à 坐在内组第一排的阿萨德趴在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零级教员?这可真又是一个了不起的称呼呢。] 一旁的奥斯果里边看着手中的书边说道:[你脸上写着“完全无所谓”这几个字哦。]
与阿萨德对话的是一个棕发橙眼的少年,他的棕色长发在颈后绑成一束,轻贴在其背上,他两腿互叠,身子反向坐在长桌上,正好坐在阿萨德的脸旁。 奥斯果里低着头,眼睛直看着手里的书本,只用余光来看阿萨德。他有着与铃歌很近似的气质,看起来充满了知性,但与铃歌相比,他要显得有点缺少灵活性。
阿萨德抬起头:[因为就是这样嘛!虽然不知道零级教员有什么不同,事到如今教员对这个班有什么意义吗?] 奥斯果里默默地翻着书,停了一会儿才回答:[也是,对呆脑子的你们,就算多来几个教员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的。] [喂!]阿萨德气得一下直起身来——怒瞪着奥斯果里。
[怎么了吗?]这时,铃歌走了过来。 奥斯果里合起了书,他微笑着:[没什么?稍微谈了一下关于传闻的零级教员而已。] 阿萨德皱起了眉,铃歌见了转头问奥斯果里:[是不是有什么争执?] 奥斯果里很干脆地答道:[不,没有。] 铃歌微笑着说:[是吗?这样就好。] [给我等一下你们。]看着这种情形,阿萨德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铃歌:[怎么了?] 阿萨德瞪着奥斯果里:[这个人啊!一直都只会说一些伤人自尊的话。我是听你的话才和他交流的,可他要总是这样,我实在没有自信可以坚持下去啊。] [Ho~~Ho……]铃歌看向奥斯果里问:[你说了什么伤害他的话了吗?] 奥斯果里说:[不,也没什么,只是稍微开了一个玩笑……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玩笑的对象太过缺少幽默感了。] 铃歌对阿萨德笑道:[他是这么说呢。] 这令阿萨德很憋屈:[你们……]
奥斯果里问铃歌:[第一堂课就要开始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铃歌笑着回答:[也没怎么样,交给他们自由发挥好了。]
一旁听得很迷糊的阿萨德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铃歌说:[只是稍微测试一下这个零级教员的能力而已。] [你、你想干什么呢?]阿萨德听后似乎就猜到了铃歌的意图了。 铃歌:[我什么也不干哦,只是让你们如果有什么想抗议的就随便行动,要是对方都能应付下来,那就姑且算是合格了。]
阿萨德一脸懊恼的样子,他叹着气说:[随便你们,我不参加。我最近很累,记得让他们不要吵到我。]说着他打起哈欠、继续趴在了桌上。 [辛苦了。]这样调侃一句后,铃歌转过头去对奥斯果里微笑了一下,然后绕到阿萨德另一旁的座位坐了下来,奥斯果里则继续翻开书来看……
很快,早间第一堂课的音声响起,每个人都习惯性地选择就近的位置坐了下来,但奥斯果里却特地坐到后方去了。
一会儿后,教厅前面的门被拉开了,一个全身被黑色斗篷包裹的人走了进来,这副形象令阿萨德他们惊奇不已。 那个人脚步沉稳地走向中间的教台,这期间,每个人都一致向其投去了好奇的视线。 只见,那个人略低着头,同时有了斗篷的遮掩,其脸部只能大概的看清鼻下的部分。其一身的漆黑——黑色的斗篷、黑色的长靴、黑色的内装,以及耳鬓间垂下的黑色发丝,除了微露出的粉白肌色,连同他身上微微发出的“黑暗之力”气息都给人一种不适的感觉。
阿萨德暗想着(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这种装束……就像是隐藏身份的罪犯一样)
那个人走到教桌后面,转过身来:[大家好,我是今天一天担任你们全科教员的瓦格·提亚可玛,请多关照。]其声音浑厚有力,语调显得低沉,由此可以判断大概是一个40多岁的男中年。 瓦格:[在此之前,还要为大家介绍一个新学伴,进来吧。]
[什么?]即时,趴在桌上的阿萨德直起了身(究竟怎么回事,事到如今竟然还有人被编入直升班!)想到这里他转过头去看身边的铃歌,但铃歌也是皱着眉,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只听教厅外传来脚步声,随后出现的人令阿萨德和铃歌都不禁睁圆了眼,其他人也一下子投去了注目的眼光——只见,脱去了铠甲,换上学园统一的蓝纹白色学服的斯卡利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皱着眉头一副生气的样子,就跟阿萨德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但换上学服的他却显得更加美丽动人了,不知道他性别的男性肯定会不觉入迷的。 斯卡利走到瓦格的身旁,转身面向台下。
阿萨德不由得小声地脱口:[为什么他会……] 铃歌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过后再去问一下奥斯果里。]
瓦格把头转向斯卡利:[好啦!做自我介绍吧。] 只见,斯卡利从最开始就用很微妙的神情在斜视着瓦格,那表情好像在厌恶着什么。这个时候,他移过视线来漠视着所有人说:[我是巴斯特·斯卡利,今天开始迁学到这里。——顺便说一下,我实际很不想和你们扯上任何关系,所以拜托了,尽可能的离我远一点。] 爆炸性的发言惊呆了很多人,阿萨德一副懊恼地样子,铃歌的眉头则皱得更紧了。
斯卡利继续说:[还有……] [稍微等等……]这时候,坐在外组后排的菲格打断了斯卡利:[好像没有人表示过要和你搞好关系哦,你的自我意识太过剩了。] 接着,坐在菲格前面的索斯也以深沉地语气接了一句:[我承认你长得很可爱,不过……虽然不知道你至今为止遇到过什么样的人,但是拜托了,不要把我们和他们混作一谈,很恶心的。]听到这里,许多人都苦笑着回过头来看他。
索斯的话总是会钩起别人的不愉快,但仔细倾听又着实有种切中要害的感觉,令人难以辩驳。
最后,后边的罗真又补了一句:[索斯你太善良了,像她这种人肯定是自以为长得很美才会那么嚣张的,哪里有那种悲惨过去的回味啊……<看向斯卡利>你不要太自恋了,比起你,梅耶尔不知道美丽多少,我看你是终生找不到“搭档”的那种人啊,大家说是吧。] 随后就听到一阵小声的嬉笑传了开来……
<该世界观中,一部分地区里“搭档”等同于“恋人”的意思。>
阿萨德虽然明白罗真是在为所有人争取尊严,但还是不经意地产生了疑问(梅耶尔更美?)然后,他转头看向台上,结果如他所料——斯卡利已经咬牙切齿地捏起了拳头,且面相凶狠地瞪向了罗真他们。
斯卡利抬脚朝地上猛踏出了一声巨响,台下的笑声瞬即止住了,许多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被那一脚的震响吓到了,还是因为察觉到他的“光明之力”而吃惊。
斯卡利指着所有人大声骂了起来:[住口!!!你们在说什么自以为是的话呢,听清楚了!我是男的!!!!!!]
“不会吧!”——除去阿萨德与铃歌,这是每个人的第一反应——在那一张张震惊的表情上仿佛都写着这三个字。
斯卡利伸手指向罗真:[话说梅耶尔是谁啊!我不认识啊!是你的梦中情人吗?!想发情的话就去找她啊,你这只发情的“公菐”!] 罗真听了不由得红起了脸:[你、你……]
<“菐”相当于“猪”,另外为了阅读方便“公、母、雄、雌”不作新词>
“Pi”——突然,外组的前排传出一声笔根折断的声音,所有的人瞬即把视线移了过去。 只见那里坐着一个有着棕红色长发的少女,她的眼睛浅橙,额前发被从两边分导向了耳后并用发夹固定住了,她的面容柔美,但却显得很严肃,从中透出一股冰冷。 少女手里捏着断掉的画笔,笔下是一张画到一半的图景——从画上看,正是教厅的教台,虽然还未完成,但也逼真的把教台上的物品都画在了上面。 这个全身散发着艺术气息的少女就是“梅耶尔·萨拉米斯勒”,既是铃歌喜欢的人,也是学园公认的第一美人。
[Ku~Ku……]阿萨德突然听到一旁传来不愉快的低叹。他转过头去,只见铃歌眉头皱得极紧。 铃歌紧咬着牙关,嘴角翘起,眼睛直瞪着台上的斯卡利不放。阿萨德看着他这样,情绪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这时,梅耶尔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瞪向斯卡利。 看到这一情景的斯卡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对梅耶尔说:[原来你就是梅耶尔啊!不好意思了,我没打算说你的,只是刚才那个发情的家伙太讨厌了我才……][明明是男人为什么长着一张女人的脸……真是恶心!]斯卡利正要低头道歉,却被梅耶尔用一声辱骂打断了。
只见,斯卡利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他缓缓地把头抬起,面无表情地看着梅耶尔:[你……说什么?] 教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起来,其他人都只能呆呆地看着两人。 梅耶尔微仰起头,以居高临下的神情来看着斯卡利,笑道:[啊啦~你没有听清楚吗?我说“很恶心”,这次听清楚了吧!还要我再说一次?] 斯卡利的眼眶缓缓睁大,随后又缓缓地恢复了,他盯着梅耶尔,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下一瞬间,梅耶尔脸上的从容消失了——只见,斯卡利高速移动到她桌前抓住了她的领口,并把她从桌后半扯了出来。
梅耶尔吃惊之余甚至来不及叫出声,她想不到斯卡利会有这种举动。斯卡利冷冷地对她说:[我可不是喜欢才长成这样的,什么都不懂的话,就给我闭嘴!]
斯卡利的举动明显刺激了其他的学士,铃歌更是果断站起喊道:[放开梅耶尔你这家伙!]跟着就从桌后翻出,走上去抓住了斯卡利的右手。 [噗呼……]霎时,斯卡利回瞪了铃歌一眼,随之一脚将其踢了出去——撞在了窗台下。
见到这一情景的阿萨德终于也忍不住站了出去:[你这家伙竟然敢对铃歌……] [Kola!]这个时候,教台上的瓦格开口斥责:[还不住手!巴斯特学士,你做得太过火了!] 斯卡利瞥了瓦格一眼,然后咂了一下嘴把梅耶尔推了回去。看到他这一举动的阿萨德更觉反感:[Ku~~~]而平时都很冷傲的梅耶尔这时却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阿萨德走过去扶起铃歌:[你没事吧铃歌?] 铃歌抬头就是瞪向斯卡利:[那个混账……]
教台上的瓦格看着斯卡利:[你坐到右边的最后排去,不准再闹出事来了。] [是,是……]斯卡利有气无力地走上了梯道,朝最后一排的最里边位置走去。这期间,几乎已经全被激怒的学士们都朝他投去了鄙视的眼光。
然后瓦格把头转向阿萨德和铃歌说:[你们也快一点坐回去吧。] 阿萨德扶着铃歌坐回自己的位置,让铃歌坐在自己的右边。 [嗯~]瓦格问:[你们坐的位置是不固定的吗?] 阿萨德正感到不耐烦,于是大声地说:[无所谓吧!这么多座位坐哪里都一样。] 瓦格说:[原来如此,这样我倒是省事了,好了,要开课了。]说着就开始操作起教桌上的数据坛……
阿萨德关心铃歌,小声地问:[你怎么样?铃歌。] 铃歌回过头来说:[背上有点痛,但不要紧。] 阿萨德追问:[被踢到的地方呢?被踢到的地方怎么样了?] 铃歌说:[不要紧,这个倒是没什么事。] [!]阿萨德愣了:[“没什么事”?]他回想起之前被斯卡利打伤时的痛楚不禁疑惑起来。 见到阿萨德纠结的样子,铃歌反问:[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啊!不,没什么。]阿萨德心想着(大概是幸运的没有被“实击”到,而只是被肢力推出去而已)
瓦格操作着数据坛,只见台上的巨大墙屏显示出了大量的文字和几张人物头像图。 瓦格:[那么,我也不知道你们的进度如何,就从“渊承改新”讲起吧,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话你们可以直接问。首先,要记住这个时期最重要的三个影响人物,修斯·博来,隆列·梅罗梭,还有“无渊名”的鸠斯班,这三人是改新的领袖人物……]
<“无渊名”就是没有姓的继承,只有名的意思。>
瓦格开始讲起“远历”,铃歌只听了开始的几句就不屑地笑了一下,接着拿出自己的数据坛自学起来了…… 没过多久,已经没有人在听瓦格讲了,有的人自学、有的人发呆,后方的斯卡利则是早在瓦格开讲之前就设下了隔音的阵界——直接趴在了桌上。渐渐的,每个人都开始犯困……
阿萨德小声的抱怨:[这种无聊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铃歌一边看光屏上的数据,一边笑着告诉他:[他从一开始就只是原原本本的照着资料读,这种人要是零级教员的话世界就完了。] [什么!]阿萨德震惊。
阿萨德的惊叫扰动了所有的人,教厅内瞬间变得一片寂静。 瓦格问:[怎么了吗?莫里亚茨学士,有什么问题吗?] [啊!]阿萨德有些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一脸的怀疑,并很直接地转过头去问瓦格:[你,真的是零级教员吗?!]
[Ho~~~]只听瓦格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疑问呢?] [你刚才……]阿萨德正要说明原因,结果铃歌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暗示他收口,并快速地接过阿萨德的话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尊敬的教员,他可能是睡迷糊了,请原谅。] 瓦格听后说:[嗯!睡着了可不行啊,现在还在上课呢…<面朝所有人>…好了,都起来,不准再睡了,不想听课也要给我自习。] 这时,铃歌笑容消失了,转而出现在他脸上的是满满的不屑。
瓦格开始拍打教桌:[都起来,别再睡了,别再做梦了,现在还在上课,快点起来。]他的这一行为令很多人都感到不耐烦,很多抬头的人都用鄙视地眼光瞪着他看,索斯则果断设起了隔音的阵界。
这时,瓦格拿起教桌上的笔壳朝阿萨德他们后方扔了过去:[还不快起来!]只见后方的莱库罗趴在桌上,笔壳正好砸中他的额头。
阿萨德见状,一咬牙,气得站起来责骂:[你在干什么?!是你太没用,讲出那种催眠的课才让我们犯困啊!] 莱库罗捂着额头站了起来,他的样子倒显得比阿萨德镇定多了,只听他开口就说:[你根本不配做教员,快滚吧!] 不知何时解除了阵界的索斯也跟着说道:[我们不管你的干劲有多大,如果太无能的话就一点意义也没有,如你所见,这个班里本就不需要教员,你不该来这里的。]
接着,很多人也跟着一起责骂起来,都是指责瓦格无能,没资格教学之类的话……
但令他们意外地是,瓦格却一点也不动摇,一直都是无言地站着,直到指责声慢慢消停了,他才终于开口说:[不要乱想,对你们这群废物,我没必要太辛苦自己,要让我认真讲,你们还没有资格。]
原本还一脸嬉笑着准备看瓦格为难的铃歌一下子愣住了,继而显出扭曲面容的怒意:[你这个混账,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么丑陋,看来你跟那家伙…<瞥向斯卡利>…是同类。]
瓦格:[把我和那样的作比较还真是伤人啊……哼~~~不过无所谓,再怎么样也比你们这群废物好多了。] 铃歌气得脸皮抽动:[你这个混账……]这样说着铃歌把手举过了肩膀。 阿萨德明白那是铃歌在暗示团队里的人准备攻击瓦格,于是他也做好了翻过桌子的准备。 铃歌故意保持着姿势让瓦格看:[把你刚才说的话全部收回去。] [呵~~~]但瓦格却又说出了更加恶劣的话来:[别想了,废物只要承认废物,有废物的样子就足够了。] [啧……]铃歌愤怒地咂了一下嘴,挥下了手。
然后,教台上就浮起了“三角魔法阵”,两个人影从中间的梯道冲了下来…… 这时,在短瞬间里,可以看到瓦格嘴角诡异地咧开……突然一声震响——在瓦格踩踏之下,刚刚耀显的魔法阵之光消失了…… 看清这一幕的阿萨德和铃歌都不禁愣住,使得刚想翻桌出去的他们一下停住了。而冲下去的菲格和罗真两人都分别被瓦格的拳、脚直击面部,身体撞在一起——飞了回去,又正好把刚走出梯道的另外两个人一同撞倒了。
阿萨德惊呆了(何等惊人的反应速度!) 铃歌回头瞪向瓦格,却见他引了一阵水在洗手,口里还说着:[啊~~真糟糕,废物的气味都沾在身上了。]这样说完之后用“驱散魔法”清干了手,接着又从斗篷里拿出一双黑色的手套戴上了。
[你那算什么啊!!!]一向沉着的奥斯果里终于也被激怒了:[你这样也算教员吗?!] 铃歌也咬牙切齿地说:[你太过分了!] [我当然是教员……]瓦格却说:[……不过,我只教想学的学士,没有义务去培养没用的渣子。] 铃歌瞪大了眼:[你说“渣子”?!]
瓦格:[难道不是吗?孤立成班和排斥教员就姑且不说了,仅凭在这样的龄段就结团这一件事,就看得出你们的内在有多混沌了,更别说还有气走教员的先例,这可都是残渣的一贯表现。] 铃歌:[你……] 瓦格:[不服吗?那你就证明给我看看好了,试着向我证明你不是废物。]
[好!]铃歌大声应接下了瓦格的挑衅:[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无论是证明你的无能,还是证明你是废物!!!] 只见瓦格的嘴角扬起,似乎很得意的样子,又显得有些不屑,这更加激怒了铃歌他们。
[啊!对了,忘记告诉你……]突然,瓦格说道:[我在来之前已经请莎尼教员切断这里所有的外接功能了,所以你录起来的声音和影像都发表不出去的哦。] [!]铃歌瞪大了眼。 这个时候,阿萨德才发现铃歌的左手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数据坛,根据铃歌的反应,他看得出铃歌确实在录制,由此他不得不震惊于瓦格竟然连这也能察觉到。 瓦格又说:[虽然让你录得那么辛苦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还是消除掉吧,你也该明白这种拙技对我是不起作用的了。]
[哼~~~]这时,铃歌的表情突然恢复了平静,只见他面带微笑地说:[好吧!多余的事情我就不做了,我会正面让你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的。]说着他操作着数据坛,只见,一个界面浮出后又迅速被关闭了。 瓦格听了笑道:[哈~~~说什么“正面”,如果我要和你战斗,你可就直接输了。] 铃歌回以笑容说道:[是呢!不过那样你就是自认脑子不怎么样了。] [Ho~Ho~~~]瓦格说:[你还挺能说的嘛……好吧!难得如此,让你选择吧,让我看看你怎么证明。] 铃歌笑着说:[但愿你不要后悔。]
阿萨德愣住了:[铃歌,你……]看到这里,他才意识到原来铃歌之前表现出的激动和愤怒都是故意做出来的,实际上一直都很冷静。因此他笑了,他很坚信铃歌接下来会狠狠地把瓦格羞辱一番,让他抬不起头(真是愚蠢,来之前也不先调查一下自己要面对的是谁)
铃歌想了一下后说:[这堂课是“远历”,就以远历的问题来讨论吧,如果我提出的问题您答对了,还提出了我回答不了的问题,就算您赢了,反过来就输了,您觉得怎么样?] 瓦格双肘撑在教台上,显得一副很从容的样子:[行哦,出题吧!让你先。] 此时,奥斯果里走过来坐在了阿萨德他们身后。
铃歌操作数据坛,然后把一个光屏放大,只见上面显示着一张地图,地图的中央有一块红色显示的巨大土地,在其周围还有多个其他色彩表示的小块土地,其各自之间都有隔着标粗的疆界线。 铃歌:[这是创元时期,现阿塞拉斯王国境内的一种局势,当时强大的“伦德古国”扫灭了周边的十七国完成了统一……那么,我现在要问的是,假如将“历实”无视,再次建立出这种格局,把所有可以影响战局的因素都考虑进来的话,伦德古国能够统一的概率是多少?] 问题一出,一些坐得比较近的学士都开始小声地谈论了起来。 阿萨德听得很纠结(这个……完全是军事会议吧,跟远历没有太大关系,硬要说的话更像“数算”题。)
[呵~~~]瓦格手抵着下巴说:[这样吧,原本的话我应该回答你是“绝对概率”的,因为远历已经证实了伦德王国的胜利。然而呢……你说过无视历实,所以这个以历实为基准的答案当然是错的。那么就分析各国的占地范围吧,这样的伦德王国胜率大约63%,不过这样想的话就单纯是数算学的问题了,你事先就明示问题是远历的,所以我不会犯这种蠢的,更深层一点理解的话你说的是概率而不是胜率,当然也不成立了。]
<“绝对概率”就是指不可动摇的100%,没有200%的说法,也没有原本100%但被反面抵消而不足的说法。>
铃歌摆着手催促道:[好啦,无聊的话就别说了,给出答案吧。] 但瓦格还是不慌不忙:[嘛~嘛~别那么着急,先听我说完,你也没强调不可以逐步推解。] 铃歌:[……随便你。] 看到铃歌这样,阿萨德明白瓦格说的那些话肯定与答案完全沾不上边,因而更加安心了。
然后瓦格继续说:[你刚才说了要考虑所有影响战局的因素,这样的话人才因素自然少不了,当时的战争也是持续了十年,现在无视了历实,各国都有诞生优秀人才的可能,如果周边国家运气好的话最终就不一定是伦德古国的统一了,可能被颠覆,也可能形成僵局,答案是多数的,我应该反驳你,无论我说出哪个答案,你都可以用其他的答案来否定我。] 阿萨德听完不禁心中一凉,因为就他的印象铃歌的确可能出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但当他抬头去看时,铃歌脸上却已经挂着胜利的笑意了…… [哼~这就是您的答案吗?]铃歌轻笑着:[那可真是遗憾了……] 铃歌正要宣布瓦格的错误,却又被他阻止了:[嘛~等一等嘛,我还没说完呢。]然后他又继续说:[像这种类型的问题一点也不少见哦,只不过出题的人都一个特点,就是对自己的脑力没自信才故意出这种找不到答案的题目来嘲笑别人,像这种家伙无疑是自以为是的废物,无能的同时还很无知……不过就出题上可以知道,你是一个高知力的人,不会犯这种蠢的,其实所谓的多种答案是可以用一句话作范畴的……呵呵,我的回答就是“无答案”。] 听到这里阿萨德忽然懵了(这样说有意义吗?和刚才的没有太大差别啊)
只见铃歌依然挂着笑脸,阿萨德正因此感到心安,但铃歌却说道:[好吧!这次就算你对了。] (什么?!)阿萨德感到很困惑,他小声地问铃歌:[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算他对了,你在让着他吗?] 没等铃歌回答阿萨德,就听到瓦格说:[真是了不起的诱导,要是一般的教员,现在应该已经成了废物中的废物了,不过这样还不足以让我表扬你哦。那么,接下来到我了。]说着他开始操作起数据坛……
看到瓦格得意的样子令阿萨德更加不甘心了:[你在干什么啊?像那种家伙就算是舍弃尊严也要编个答案让他屈服!] 铃歌苦笑了一声:[笨蛋,你没有听到他说那是什么一种人的作为吗?被他说成那样,我要还是没脑子的承认下来可就真的成了废物了。] [呃……]阿萨德不禁愕然。
[你这次是完全败北了呢。]突然,身后的奥斯果里说道:[你会不会太大意了。] [哈!]阿萨德听了之后很是不服气:[哪里完全败北了?只是运气不好而已,难道不是那家伙曾经见过类似的问题才答的上来的吗。] 奥斯果里却说:[不见得吧!在我看来那个答案本身根本无所谓的,如果他没有事前察觉铃歌的意图就随便回答,铃歌完全可以给出另一个答案来否定,之后不管是会被骂废物还是会被说狡猾,都可以反驳他“连一个废物的意图都察觉不到,真是连废物都不如”。]说着他看向铃歌:[估计这才是你原本的意图吧!想要把他贬得尽可能的低贱,否则你不甘心吧。] 阿萨德震惊地看着铃歌:[是……这样吗?] 但铃歌只是默默地微笑着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们。 阿萨德不禁心生不安,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瓦格的最后一句话可以说明他看透了铃歌的内心,本来这在阿萨德看来就是不可能的、难以置信的,而现在他才重新意识起瓦格那“零级教员”的资格,也由此担心铃歌会比不上眼前的那个人。
阿萨德用力地甩了甩头(不,不,不,铃歌怎么可能输掉,他的知力可是高达300啊!这可能是世界第一了,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输呢。一定是还没出全力……对,肯定是这样,再说了,每个人都是一开始没办法用上全力的,这是常识,而且铃歌可能还小看了他,所以出了比较简单的题……没错,肯定是这样,毕竟连“奥斯”都能答得上来啊。)
奥斯果里对铃歌说:[专心一点哦,你也该意识到这个人的知力有多高了,最好把他当成你来对付比较好哦。] 铃歌笑着回应:[我知道。] 对于奥斯果里的话,铃歌显得不是很在意,但却让阿萨德感到很不安,进而使他感到恼火(你为什么就不能说一些宽慰的话,像这样给铃歌施压有意义吗?还是说你想让铃歌输?!)
这时,瓦格停止了操作,只见大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有关远历的资料,而是铃歌的个人资料,许多人正感到困惑,只听瓦格说:[这就是你的资料吗?哦!梦想是成为“內议大臣”呢。] [是的。]铃歌面带微笑地问了一声:[请问这有什么奇怪吗?]
瓦格:[不,很不错的目标哦。既然这样的话,我这里就有一个很适合你的问题了。] 铃歌:[哦?请您赐教。] 瓦格:[在渊承改新时期,有一个思想进步,行政和诡辩能力卓越的学者名为“叶鹄”,在他“游礼”于各地时途经过某一座城,那时他曾三次未能辩胜于那里的城主,反而被指出了自身言论的多处缺漏,经过多日的思索,他终于在第四次驳倒了城主。在此之后,当城主再次召见他时,他却早已离开了。你就以这个事例来说出叶鹄的一个品行,如果你说出来正好是我所想的,那就算你赢了。]
[喂!你这样太狡猾了。]阿萨德忍不住大声说道:[就算答对了你也可以否认啊!](可恶,想不出问题就学铃歌) [呵呵~~~]瓦格笑道:[不用担心,我和你们这群废物不同,不需要做那种蠢事,答案就在题目里面,要是你们认输的话,我可以解释给你们听哦。] [……]阿萨德顿时语塞,他感到很尴尬,此刻,他清楚的认识到面对“高知”的领域,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铃歌问道:[您是打算这样毫无提示的让我去猜吗?] 瓦格反问:[怎么了?没有自信吗?] 铃歌说:[不……也不是,我只是确认一下。]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笑脸上,眉头已经微微皱起了。
[呵呵……]这时,瓦格笑了起来:[确实,这个问题如果只能答一次就太欺负你了,这样吧!降低一下难度,到课间为止,你答几次都可以哦,不过这样的话,你就必须答得一字不差,光是意思接近了可不行哦。] 听了瓦格这么说,许多人不由得有些窃喜,他们坚信如果是这样的话,铃歌绝对能答出来,但同时也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屈辱,因而心中非常纠结。
铃歌笑着说道:[是吗……但愿您不要后悔。] 瓦格说:[这句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铃歌说:[真是了不起的自信啊,我想我该谢谢你的好意。] 听到铃歌这么说,阿萨德不禁感到心寒,他的脑中浮现出铃歌接连几次作答都被瓦格否定的场景,一想到会变成那样,即使最后答对了也会令他们感到很尴尬,并失去信心。 不止阿萨德,其他人,包括奥斯果里都面带愁容地看着铃歌。
这时,铃歌说:[不过遗憾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我觉得您还是把好意收回去,多用脑子想一想下一个题目要怎么出吧。] 听到铃歌这么说,其他人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阿萨德则是又喜又气地在心里抱怨(你这家伙,竟在这种时候给我开玩笑。) [哦!]台上的瓦格发出一声很造作的惊叹,然后说:[是这样啊!那么就让我听听吧。]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躬下身来,手肘撑在教桌上,下巴抵在两手背上,表现得一副很从容的样子。
铃歌皱起了眉头:[叶鹄作为一个富有革新思想的学者,一直都是被视作圣者一样的存在,在评价其品行时,几乎都是单方面的认可。原本这种事例只要讲到他驳倒了城主就行了,可您却有意在最后加上他逃走的情节,很明显,您所想的答案是贬低他的,这样想的话,也暴露出了——您还真是一个有够自大的人呢!]说着,他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转而显露出不愉快的神情,瞪着瓦格。 瓦格:[Ho~~,不错嘛,很敏锐,作为表扬,我就姑且承认是这么回事好了,——不过说到暴露,我劝你不要把眉头锁得那么紧比较好哦,让支持你的人看到了,会感到不安的。那么,说答案吧。] 只见,铃歌不仅眉头皱得更紧,连表情也变得极其严肃了,他眼睛直直地瞪着瓦格,没有再说话。其他人看着他开始困惑起来,进而又感觉不安。
突然,铃歌摊着手说道:[我不玩了。]听到这句话的阿萨德他们都猛睁起了大眼……
[哦!就是说你认输了。]瓦格一边说着一边直起了身:[那还真是遗憾……] [请等等,您别误会了。]铃歌伸出手掌:[我的意思是说不想再学“你”做那种无谓的推解了。] [Ge……]听完这话的阿萨德咬紧了牙关(你想要吓死我们啊混账!!!) 仿佛听到了阿萨德的心声,铃歌转过头给了他一个带有恶作剧韵味的微笑,然后回过头去说:[既然是描述他逃走,那么只需联系一下作为他逃走的原因——城主,就可以知道答案肯定是“胆怯”了,原本我打算直接回答的,不过看了你的态度,我放弃了。] 瓦格依然不改他从容的态度:[哦!真是有趣,能不能跟我说明一下怎么回事呢?] 铃歌微笑着:[你好像很有自信的样子嘛!但是我怎么感觉你很急呢,我的推解明明已经清楚地提示了答案,你却不辩解,甚至直接承认了,这样倒让我觉得——你什么都没有想,你只是希望我快一点回答,然后再随便编理由来否定我。虽然你事先把自己说得很了不起,很不屑于这么做,但实际是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所以我只能这么回答:这个问题是无答案的,若是真有那种答案的话,麻烦您拿出一个实际的证明来证实一下好了。] 之后……瓦格没有再说话,只见他又开始操作起数据坛,翻阅着铃歌的资料。
看到这样的瓦格,阿萨德他们终于是得意了。 [哼哼~~~]铃歌又笑道:[你真是愚蠢,竟然出这种题目,表面上看起来很狡猾,其实存在巨大的漏洞,只要对方要求你给出证明,即使你心里真有那么一个答案,你又怎么证明呢,那种东西,估计一开始就不存在吧。哈呵……] 听完铃歌的话,阿萨德才猛然顿悟。 [哼~]奥斯果里却在后边挖苦铃歌说:[你这个人真是够恶毒的。] 听到这种平日常有的挖苦,阿萨德总算是确定铃歌赢了。
随后,整个教厅里就响起了一阵阵小声的、嘲笑式的议论…… [好啦!]铃歌拍着手:[大家先静一静,让我们听一听瓦格教员有什么想说的。] 阿萨德明白铃歌是故意要形成这种冷场来给瓦格施压,于是看着他,心里有了和奥斯果里一样的看法(你可真是恶毒)
只听,瓦格说:[真是的,不得了的孩子,竟然以这种方式回答,说实话,你的知力着实的令人畏恐。] 铃歌笑着说:[多谢了,我会当做是褒奖的话语,诚心收下的。]然后又催道:[那么呢?除此之外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瓦格说:[很遗憾,你回答错误了,我心里想的答案是“怯懦”。] 阿萨德听了觉得很可笑(事到如今还想挣扎吗) 铃歌果断地说:[那就请给出证明吧,我也很想听听您是怎么说的。]
[哼~]瓦格轻笑了一声:[“说”吗?不,我已经厌倦了麻烦的说明,所以我就这样来证明。]只见,屏幕上的资料正好翻阅到评价的那一页,而在教员评价处则写着“怯懦”两个大字盖住了后边的大片文字,瓦格故意把它放大了让所有人都能看见,铃歌一下子愣住了:[那是什么时候……] [不止是你的哦。]接着,瓦格接连调出班里其他学士的资料,而在他们的评价上都同样有着“怯懦”两个大字。
看到这些,其他人都各种心情复杂,但没等他们开口,瓦格就说:[我敢肯定你们现在都认定这是我刚刚修改的,认为我用了你们不知道的方法修改的,所以我让你们上来检查修改日期。]说着他退到了教台的边角转过头来继续说:[不过我断定你们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因为没有谁承担得了把你们全体都变成废物这样的重担。…<转向铃歌>…而你则是在想如果是真的,那要怎样才能当着我的面把它变成假的。看吧,你们就是如此的脆弱,这就是我为什么在你们每个人的评价上写了“怯懦”。]
瓦格的言语犀利,在阿萨德他们刚产生出相应想法的瞬间,他就说破了。 结果,真的如他所说,没有人敢移动一下,几乎都低下了头来回避其他人的视线,连铃歌也只是站着不动、朝瓦格瞪眼。
瓦格又走回教桌,他说:[我知道即使说到这种程度你们也绝不会承认这是真的,所以我让你们看一下这个。]说着他抛出了一样东西,铃歌正面接了下来,当他看了一下那个东西之后就睁大了眼:[哈啊~]
只见那是一个翡翠色的晶体挂坠,在其正面雕刻着“坚强”二字,而反面则刻着“怯懦”二字,霎时间阿萨德也惊呆了(这怎么可能!)
台上的瓦格继续说道:[那是我来之前向你们的梅哈教员借来的,我觉得上面的刻纹已经可以证明了……不过,如果这样你们还是不满的话……]说着他又拿出了一个发光的东西,这次是一个“调音晶阵”。 经瓦格操控,晶阵发出了瓦格的声音:[梅哈女士,可以把你的挂坠借给我吗?我在第一堂课里要用它来做一个证明。]然后又发出一个青年女性的声音:[是这样吗?那么……]声音到此结束,接着瓦格又操控——让声音重放了两遍……
[什……么?!!]铃歌惊得眼框直抖。 此时,除了依旧处在阵界里的斯卡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同样的表情来看瓦格,从他们那惊恐的面容上可以看出震惊与茫然。
铃歌忽然指着瓦格:[就,就算是这样,你也要说出叶鹄的哪里体现了怯懦,要是你说不出合理的解释,我是不会认同的。] [呵……]瓦格嗤笑着:[你疯了吗?问我这种问题是想给我机会欺负你吗?] 阿萨德惊呆了,因为铃歌刚才已经自己解释了叶鹄“胆怯”,使得那个听起来很难的问题变得很明显了。 阿萨德看到铃歌指出的手在微微发抖,虽然他咬紧了牙关,但眼眶仍瞪得很大,看到这样的表情。阿萨德突然心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又似曾相识的恐慌,虽然他还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但他却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件事:铃歌输了。
[嘛,这次我就不欺负你了。]只见瓦格把头转开了,然后又开始操作数据坛,他再次调出了铃歌的资料:[还有,虽然我对你没有恶意,但內议大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你……什么意思?]铃歌的声音沙哑了,似乎很艰难才发出的。 瓦格:[不明白吗?就是说,你没有成为內议大臣的资格。] [!]铃歌一听,一拳锤在了桌子上,吓得阿萨德全身一颤,他朝瓦格大吼:[你这个家伙,不要以为赢了我就能决定我的一切,我的能力不需要你来判断!!!]
[呵~~~]瓦格长叹道:[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呢,那我再说得明白一点吧。你……已经握有了內议大臣的能力,但却没有资格成为內议大臣,这样说的话,你该明白了吧,总之先冷静下来,不然我和你说话会很辛苦的。] 对于瓦格的话,阿萨德感到费解(有能力却没资格?这是什么意思啊?能力和资格本来就是对等的。) 铃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是凭什么来为我下这种定论的。]
[“凭什么”?]瓦格说:[原本这个问题就是为了测试你资格而出的,这个我一开始就强调了,你总不会说忘记了吧。而测试的结果是你完全不合格。] 铃歌气得牙关咬紧,脸皮跳动:[……究竟哪里不合格了?!] 瓦格:[首先,我好心地承认了你对我的评价,间接地也承认了你的推解,而且你也明显知道了答案,但在最后却放弃了,为什么呢?不确定?呵呵~~~当然不是了。 不用说,明显是因为怀疑我,尽管我表现得那么真诚。——另外,你之所以选用那样的方式作答,是因为你并不满于只是回答正确,而且比起胜利,你更想在身心上摧残我,毫不留情的。 凭以上两点,我断定你的内心太过肮脏了,你这种东西要是作了內议大臣,指不定会害死多少人呢,所以我才说你没有资格。]
这话让阿萨德听了极其不服气:[你给我闭嘴啊!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铃歌他可是……] [你以为你就干净了吗?]瓦格忽然厉声喝止了他。 阿萨德一愣:[呜……]
这时,可以看见瓦格嘴角扬起,仿佛是在嘲笑他们:[忘记了吗?你们可是罪恶的西方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听完瓦格的话,铃歌愤怒得面容扭曲了起来:[你这个混账……] [闭上你的臭嘴啊混账!!!]后方的罗真更是大声激喊了起来。 阿萨德也大吼道:[你以为你明白我们的什么?!就是有你这种可恶的家伙在,才会让我们承担这种可恨的污名的!!!] 铃歌也厉声斥责道:[你要是想来传播偏见的话就滚出去!去做你那干净的东方人去吧!]
[“偏见”?Ho~Ho~~~]瓦格突然发出了嘲笑一般的感叹:[原来如此,你们是用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的啊。] 铃歌恼火地质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瓦格轻声说:[好吧,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不过在这之前……]他忽然正面转向所有人:[你们知道嘛?这个学园里有一半“教职人员”都是杀人的罪徒……] [!] [!] [!] ……
瓦格的话刚出口,铃歌和阿萨德以及团队里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紧接着其他的学士也露出了惊讶得表情……
只听瓦格继续说了下去:[……他们全都是经由你们的学园长混进这个学园,在暗地里替他执行不可明面于世的事务,其中一件就是替他搜寻能力特异的孩童,然后采取强制手段将其迁入这个学园,待其成长之后编入政级直升班,再最后进入政级。如此,你们的学园长就推举了能力特异的人才,换算成奖金,每20人就价值一座贵族豪宅,这个估计你们很多人都知道了吧……] 阿萨德有一点的惊讶,虽然这件事本身可以说很名目,因为是一项制度,所以连城街上的人也能知道个大概,但是每20个人就价值一座贵族豪宅的事情他还是首次得知,虽然他不屑,但也为王国会出如此巨额的奖金而感到悲愤。
瓦格的话还在继续:[在这里,有一件事我想你们很多人都不知道吧。要是普通人的话,就算学绩再高,拨下来的奖金也达不到这个数额的十分之一,重点是要有特异性……比如说知力高、天赋高、在一部分领域有超群的天赋,特别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一个人就有几百个人的价值,比如说,在你们之中的“阿萨德·莫里亚茨”和“桑弗尔·提格里路”。]
阿萨德震惊了,他顿时明白了一件事: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学园长吞并另一座学园是为了扩充直升班的人数,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完全就是为了得到桑弗尔。 意识到此的阿萨德转过头去看外组中排坐着的那个人。 只见,那里坐着一个同是金发橙眼的人,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在脑后的高位束成了长尾,他就是桑弗尔·提格里路。虽然没有像铃歌和奥斯果里那样的知性气氛,但他的学绩仅次于两人排在第三。 另外他的特殊能力是“读心术”,正式名称为“连知之识”,靠着肌体与人接触就能读取他人的内心。由于这个原因,几乎没有人敢靠近他,理所当然他的交友情况很差,背地里常被人议论,而他本人似乎也很抗拒这个能力,所以平时都带着手套……
由于同时被叫到,阿萨德回头去看时,桑弗尔也正好朝他投来视线,两人对视的瞬间,各自都尴尬地把头转了回去。
阿萨德抬头看了一下铃歌,只见他依然只是皱眉瞪眼的看着瓦格,明显早已知道了这件事。突然,铃歌对瓦格说:[已经够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但是……不要拿那种人来和我们作对比,我们和他不一样!] [嗯!]瓦格却说:[不好意思,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拿你那没用的养父来当代表。我想说的是,在这种制度之下,你们很多人肯定都遇到了不少麻烦吧,严重的话,亲人都会被杀死。] 阿萨德刚听完,不由得面露愁容。
瓦格对着铃歌说:[然后你……只看你的知力和养子的身份就知道你肯定是其中之一了,这样,你想成为內议大臣的理由也就明显了,估计就是妄想靠自己毁掉这个制度了。] 虽然事到如今,但阿萨德还是惊讶瓦格连铃歌的目的都能推知到这种程度。 铃歌果断地反问道:[没错,那又怎么样?!……但我不同意你说那只是妄想的!]
[哼!]瓦格笑了,显得是那么的不屑,他说:[说得好像很了不起,说到底只是你个人的泄愤行为而已。]突然,他大声地对所有人说:[好啦!你们都听到了没有,铃歌学士有着很了不起的想法呢,很伟大呢…<严肃>…那么,支持他的人都站起来,让我看看能有几个。] 阿萨德瞪了瓦格一眼,果断站了起来:[我!] 原本就在后边站着的罗真也大声喊道:[还有我!] 紧接着,团队里其他人也接连站了起来……
瓦格左右观看了一下,每个站着的人态度都很坚决,但最后他却面朝铃歌说道:[看吧,一个人也没有。] [!]阿萨德一愣。 铃歌则是忍不住骂道:[你的眼睛瞎了吗?!] [O~To~~]瓦格伸出手示停说:[想骗我可不行哦,你倒是说,你们站着的这18个人里有哪一个不是你们的同伴,有哪一个不是和你有共同目的的。同样为了泄愤的人可不能作为支持者的哦。]
阿萨德心中各种纠结,他很不甘心地回头看奥斯果里(为什么这家伙不站起来,亏得铃歌还那样与他交好,为什么他不站起来……) 这时候奥斯果里也回视了阿萨德一眼,过了一会儿后,他似乎知道了阿萨德的意思,只听他小声说:[这与我们无关。] 阿萨德不由得心寒(竟然说“无关”……)他顿时对奥斯果里感到极度的厌恶,他转回了头,不想再见他一眼(这些家伙,知道了学园的罪恶……知道了铃歌的觉悟……为什么还能那么安然地坐着,难道对这个学园的罪恶,他们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台上的瓦格又对铃歌说道:[这样你应该比较明白了吧!“对他人的真心回以全力的怀疑”,“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即使是最惨的悲剧也不会插手”,这就是你们西方人一致的特点。] 阿萨德愣住了,瓦格的话令他感同身受,如今回想,他感到自己也不例外。
[那又怎么样?!]铃歌眼中透着憎恶,他大声对瓦格吼道:[没错,我们就是这样的西方人,那又怎么样?!东方人的你给我滚出去啊!!!] 后边的卡隆也跟着喊了起来:[铃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支持你!…<瞪向瓦格>…你,滚出去,滚回去做你的东方人!!!] 罗真也朝瓦格吼了起来:[你自以为是地说些什么呢?!滚出去啊!!!] 受到气氛的带动,阿萨德也大声地骂道:[你以为你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住口去死啊!!!] 瓦格沉着地推着手示意:[嘛~嘛~总之你们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完。] 阿萨德果断回绝:[住口啊你,没人想听你说啊!]
之后,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滚出去!!!] [没错,你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 ……
教厅里一片杂乱的喊声,但奥斯果里他们依然没有一个人站起,他们只是四处探头,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
[安静!!!!!!]突然,瓦格的吼声伴随着一阵强烈的音波盖去了所有的声音…… [呜啊啊啊!!!……]只见,阿萨德他们一个个都用手紧紧压住双耳,跪了下去,看起来很难受,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躲进了桌子底下,连斯卡利设下的阵界也被震破了,但音波却刚好就此消散,没有影响到他本人,他仍旧安静地趴在桌上睡着……
铃歌捂着耳朵,艰难地抬起头来:[源泉……魔法!] 只见,瓦格的面前有显现着一个正在消失的魔法阵。
铃歌刚扶着桌椅坐起来,瓦格就面朝他问:[你们知道“根引之冲动”吗?] 铃歌仍感到耳痛未消,一脸难受的样子,他问:[什么啊那是……] 瓦格一改严肃的态度,转用柔和的口吻:[“根引之冲动”是由人的躯体数据里诞生的,寄托于流动的血液,引导着一个人的一切,使人产生对事物的厌恶与衷求,遇事时引导人往特定的方向去想,使人产生想要做出某一件事的冲动。这个理论你们大概还没有接触到吧!]
铃歌忽然显得一脸动摇,他似乎已经知道瓦格想要表达什么了,但还是硬挤出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瓦格看了铃歌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应该很清楚,只要有你在,那个男人就不敢对你的母亲怎么样,他所做的也只是间接给你母亲施压而已,——你甚至有能力卸去这些压力,可你怎么会选择屈服呢? 因为,你顺从了冲动做出的抉择,你要的不是忍受,你要的是毁灭,你要的是让那些伤害了你母亲的人都彻底崩溃,你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杀了他们这么简单,你想要的,是看到他们痛苦,看到他们在绝望的深渊里挣扎,看到他们都来跪倒在你脚下,哀求你,向你求恕“我受够了”,你才会释怀。] 很多人听完之后都显得很惊恐地看向了铃歌。 阿萨德一开始还惊讶瓦格怎么会知道铃歌母亲的事情,但听到后面,他想象了学园长在泥沼里挣扎的样子,不禁怀疑起铃歌是否想得太过分了,但在想到父母的仇后,他又认定这才是那个混账应得的。
瓦格继续说:[你们肯定都以为:“西方人代表罪恶”是你们先祖一代犯了错误,引来的仇恨延至现今,所以才会诞生这种说法。哼…<嗤笑>…愚蠢,仅仅如此的话东西双方就不会分裂得这么完整了,睁眼看清现实吧!<大声>你们先祖的罪恶之血全都在你们身体里流着呢!!!] 瓦格最后的喊声令阿萨德他们不禁心生出一阵深深的寒意。
瓦格说:[还有,刚才站起来的那些人,你们可不要以为这样你们就可以嘲笑旁观的人了,你们以为你们很团结吗?] [!]铃歌一下子回过了神,他瞪着瓦格:[你想借此动摇我们吗?没用的!不管你说什么冲动,什么罪恶之血,我们的目标也不会改变的,别妄想可以阻止我们。]
[呵呵~~~我可没打算阻止你们,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们这群愚蠢的东西认清现实。]瓦格忽然从教桌下拿起了透明的方形大缸放在教桌上。 那个东西名叫“演像缸”,与“演像晶阵”配合使用可以在缸内将晶阵录下的情景重演。 [来,我让你们看一段有趣的东西。]瓦格拿出演像晶阵,放进了缸里。
只见缸中发出光芒,各种事物以半透明的姿态显示在了其中……
阿萨德瞬间愣了一下(那是……) 缸中的景象是学园长室,只见学园长和那个杀害阿萨德父母的教员身处其中。 [哈啊!……那是……]突然,一旁的铃歌显出一脸慌张,他大声喊道:[住手!停下来!] 此时只见斗篷下,瓦格诡异地咧开了嘴。
[!]阿萨德吃了一惊,他正不解铃歌怎么会如此惊慌,却见铃歌一下子翻出了桌子,冲向教台:[住手啊!!!]然而瓦格高速移到教桌前,一脚把他踩压在了地上。 这时,只见铃歌表现出的并不是愤怒,而是面带恐惧地哀求道:[求求你住手,只有这个……只有这个……]但瓦格却抬脚踩住了他的侧脸致使他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 此时,比起被踩在脚下的铃歌,他们更加好奇演像的内容。只有阿萨德大声喊道:[放开铃歌!]然而他也没能做出任何动作,因为他清楚那是没有意义的,同时,他也一样在意着演像的内容。
瓦格说:[嘛~别急,等看完了这个,我自然会放开他的……]这样说着他又用深沉的语气补充了一句:[……只不过到时你们可能就不希望我那么做了。]
演像里…… 学园长和那个教员都坐在椅子上,好像在等谁,这时,门被大力地推开了——声音响亮,每个人都能够听见。 只见两个人冲了进来,他们一进来就冲向那个教员,踢倒了他,并联手制服住了他。 [怎么回事?你们在做什么?]学园长惊讶地站了起来,质问道。
那也是两个教员装扮的人,阿萨德也很熟悉他们。 这时,门外又走进了一个人,学园长朝他看去,开口叫道:[铃歌。] 只见,幼年时的铃歌走了进来……
看到这里,阿萨德吃了一惊(铃歌!……怎么回事?这究竟是……) 只见,瓦格脚下的铃歌伸手抓住了瓦格的腿,竭力想要挣脱,但却被瓦格牢牢踩压着。
演像还在继续…… 铃歌一进来就快速朝那个教员那边走过去,朝跪着的他的脸上踢了一脚,并大声骂道:[你这个蠢货!!!] ……
看到这里,很多人都倒吮了一口气。
演像里…… 那个教员抬起头狠狠地瞪着铃歌:[你这个小鬼,竟然敢……] 学园长上前劝阻:[等一等,铃歌,这究竟是……] 铃歌回头侧视着学园长,对他说:[你们的谈话被阿萨德·莫里亚茨听到了。] ……
[什!……]阿萨德瞪大了眼,不由得撑桌站起。
演像里,铃歌继续说道:[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双亲死亡的真相。]说着他又踢了那个教员一脚:[都怪你这个蠢货做了多余的事情!] 那个教员感到耻辱地想要挣脱,但被另外两个教员用力制住了。 学园长一副思考的样子说:[是吗,原来那个时候是他……]
铃歌告诉学园长:[惊险的是,因为你们对话的刺激,他的眼睛睁开了,昨夜他逃回去想要动用家族的力量来对付你们。] [什么?]学园长多少有些慌了:[这下不妙了,得想办法处理……] 铃歌对他说:[别担心,我已经成功劝阻了他。] 学园长松了一口气:[是这样啊……]然后他按着铃歌的肩膀褒奖道:[做的很好,铃歌。]
但铃歌没有多说,只见他蹲下去面对着那个教员。 教员死死地盯着铃歌:[你这个小鬼,过后……]只听“啪”的一声,没等他说完,铃歌就猛扇了他一巴掌:[闭上你的臭嘴!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铃歌站起,并扯起了那个教员的头发:[你以为你能没事地呆在这里是托了谁的福。] [啊~痛~~~]只见教员一脸痛苦,头发好像就要被铃歌的小手扯下了,最后他终于开口哀求:[不、不要!住手啊!]
铃歌放开了那个教员的头发,再次蹲下去,双手拍在了教员脸上,把他的头端正了来正视自己:[听好了,只要我想,我就随时可以弄死你,从现在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认清你的立场!!!]这样吼喊着的铃歌露出了异常凶狠地神情,直让人全身打颤……
这时,演像停住了,只见瓦格手伸进了缸中在操控晶阵,他把演像倒退了一下,并局部放大,转向到可以看见铃歌表情地部位,之后只听缸中再次传来铃歌的声音:[……给我认清你的立场!!!] 所有人看着演像里铃歌狰狞的样子,都呆住了……
阿萨德摊的一下——坐下了。 演像里铃歌的声音直令他的心颤抖,那副狰狞的面容给了他巨大的冲击。他的脑中浮现出那时候铃歌微笑着告诉他“已经没事了”的场景,现在他终于知道在那之前发生什么了。 阿萨德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向铃歌,——此时铃歌也在看着他,与演像上对比,他的样子是那么狼狈,面色显得很苍白,接着只见他视线上移去瞪瓦格。
[喔唔……]瓦格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他低下头对铃歌说:[你可不要怪我哦,录下的人可不是我,——是你那慈爱的养父,因为你替他赢取了威严,所以他很衷意这段演像,还特意截取下来保存呢。我只是趁他不注意借来用一下而已。]说完之后把脚抬开了。
[骗人的!!!]这时,后方传来吼声,只见罗真一脸激动的样子站在那里,他大声吼道:[骗人的!骗人的!我不相信!!!] 瓦格却轻笑着说:[你对我说有什么用?你应该对那边已经伤透了心的阿萨德学士说才对啊。]
每个人的视线一下子都投向了阿萨德,只见他低着头,神情恍惚,脸上已经失去了生气。
[杀了我……]这时,依旧趴在地上的铃歌向瓦格哀求道。 [嗯?]瓦格说:[你在求我吗?为什么呢?而且,这样好嘛?你还这么年轻,仇也没有报,母亲还在等你呢。] 铃歌眼睛紧闭,泪水流了出来:[求求你杀了我吧……]
这时,后方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请等一下,这很奇怪,刚才您说过他想要残酷地报复学园长的,为什么现在却还要说他们是同伴。]阿萨德不由得惊醒了一下,但很快就确认了声音的源头再次感到失望…… 只见,一个金色长发披肩的少年站在内组的倒数第三排,他的名字叫做罗沙·米迪亚,平时在班里并不怎么起眼,很少与人交流,与人交谈时,总是会中途提出一些摸不到话题边际的话来,他的成绩很一般,勉强才达到了班级录取线,所有的人对他的印象都是“无能”。 因为是由罗沙口中说出来的话,罗真他们最多只是瞥了一眼就无视他了,他们此时共同想到的一句话都是“你懂什么”。
瓦格没有做出回答,他来回地看着所有人,最后笑了一声说道:[好啦!我也不是这么过分的!告诉你们吧……]他低头看着铃歌:[……这个人其实还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演像上的,只不过是他帮助你们的一种方式罢了。]
阿萨德和团队的其他人都一下子抬起了头,趴在地上的铃歌也猛然睁开了眼,他侧过头看瓦格,只见他的斗篷下被阴影笼罩,依旧看不清他的面孔。 瓦格单手抓起了铃歌,对他说:[看吧,这样就又恢复精神了,看来比起你,他们更愿意相信我的话呢,你们的团结力——终究不怎么样。]说着把铃歌扔了回去——正好落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
此时,阿萨德与铃歌都尴尬得尽量避开彼此的视线…… 尽管瓦格那么说了,但阿萨德仍存在疑惑(说是“一种方式”,可是……)演像上铃歌的狰狞面孔却是他至今为止都未曾见过的,这使他不禁怀疑那才是铃歌的真实模样。
瓦格走回台上,收起了晶阵,把演像缸放回了桌下,他面朝铃歌:[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吧。我还是要劝你,放弃吧!要做内议大臣可不简单哦,在下位时会受到压迫,想要往上爬就要附和,贪求荣誉的王者甚至会秘令你去作恶。 如此玷污自己,最终爬到了內议大臣的位置上,你认为你还有资格回来怜悯万民吗?别小看政级了!可悲的小鬼,那可不是你这种渺小的蠢货可以自如的地方。] [……]此时,再没有人敢开口打断瓦格的话,所有的人只能默默地听着。
瓦格继续说道:[你们的先祖把罪恶的冲动传承了下来,造就的就是如此一个个丑恶的国群,只要罪恶的冲动仍在,你们就永远也无法澄清,再天真的想法最终也会被玷污的…<面朝铃歌>…你做不了“贤臣”,也救不了万民,你只会伤害他人,就像他人曾经伤害你的母亲一样!] 如此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直让铃歌感到心痛,他极力地回避视线,不敢去看瓦格。 但瓦格的话还在继续:[少年,你可悲的地方还不止如此,你还是一个不懂努力的人,即使你看起来学识丰富,还以成为內议大臣为目标,但这些都不是证明。虽然这些在一般人看来都极难做到,但在你看来就如同提笔写字一样简单,真正努力之后才能感觉到的那种煎熬你至今一次也未曾体验过。所以,也只需一次,就足够把你整个人击垮,这才是你最可悲的地方。]
铃歌即悔恨又难受,带着流泪的面孔,低头退缩,面对瓦格的一句句指责,他已经无法再反驳出一句话了。 这一切,阿萨德都看在眼里,尽管疑惑还未解开,但他也不想再看到铃歌继续这么难受了,他抬起头用哀求的眼光看着瓦格,因为也不敢开口,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着,希望瓦格能够察觉并作出回应(停下来,快停下来,求求你了,再继续下去的话,铃歌他……铃歌他会坏掉的,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但这一切都无法传达给瓦格,他还在继续说着:[不过不要紧,这个王国的王子可是很贤明,即便是如此可悲的你,他也会……][提、提亚可玛教员!]这个时候,一个颤抖的声音打断了瓦格的话。 阿萨德似乎因此松了一口气,当他转过头去看时,只见梅耶尔全身颤抖着把手指向后方:[那……那个人……在睡觉……] 阿萨德猛然倒吮了一口气,他担心着瓦格不知会怎么对待打断他说话的梅耶尔,同时更加担心起铃歌会因此受到更大的刺激,却见铃歌一直微低着头,没有回头去看,但他肯定知道说话的是梅耶尔。
此时,教厅内气氛一片沉重,几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梅耶尔手指向的前方,还有一个不被气氛所吞没的身影悠哉地趴在桌上——那就是斯卡利。 瓦格把头转向了梅耶尔,这一瞬间里,阿萨德和铃歌同时看清了他微微咧开的嘴,没等他开口,铃歌就忍不住大声喊道:[不要啊!] 只见瓦格的嘴型上出现笑意,他没有理会铃歌,就直接对梅耶尔说:[那个人的话就无所谓了,因为他——就算睡着了,也能听清楚课堂上所讲的。] [诶?]阿萨德他们正惊奇于瓦格没有为难梅耶尔。 瓦格就说道:[怎么?不信吗?那我们来做一个实验……]说着他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巴斯特·斯卡利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并不是因为话的内容令人惊奇,而是——说着这些话的瓦格的声音就如同少年一样的清脆。 话音刚落,后方就传来一声捶桌的震响,只见斯卡利醒来:[你~这个家伙!!!]他一脚踏上了桌子,向前蹬了出去:[谁是女孩子啊!!!!!!]
一瞬间斯卡利就到了瓦格面前,眼看沉重的一拳就要落在那个——给人“不可击破”印象的身影上,却见,那个身影向一旁挪了一下,斯卡利就一脸栽在了巨大的屏幕上——这使原本还对斯卡利抱有一点期待的阿萨德不由得暗自嘲笑起自己的天真。
[你这……]斯卡利正要破口大骂,但转过脸,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施放“催眠咒”的瓦格的手掌……
斯卡利软的一下趴在了地上,瓦格转身对着已经睡着的他,继续以清脆的声音说:[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里的建筑和山丘学院不同,到处都有气息附着,很坚硬的,撞上的话,可是会很痛的。] 瓦格带着微笑抬起头来,见到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的惊讶,他问道:[怎么了各位?]
[……声……声音……]一个声音从后边传来,但都没有人回头去确认声音的源头是谁。
[哦!]只听瓦格嬉笑了一声:[嘻……]这一声嬉笑非常的清澈,使人觉得“无邪”。瓦格对所有人说:[……说来,我还没有对你们说过呢!其实三天前我才刚过16岁诞生日,比你们很多人都要来得龄幼呢。] 难以置信的事态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什·么?!]
阿萨德脑中一下子生出了一大堆的不解和疑惑(诶?!16岁?怎么会?他刚才明明一副中年大叔的样子,中年大叔的声音……还说着那么深沉的道理……诶???)
就在这个时候,课间的音声响了,所有的人都呆得回不过神来。只有瓦格侧过脸去听铃响…… 音声停止之后,瓦格转头朝向了铃歌,——这一瞬间,教厅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
只见,瓦格翘起嘴角笑了,用他那清脆得令人骨寒的声音说:[将这份绝望“铭心印骨”,不管你怎么挣扎、怎么逃避,罪恶的冲动也会终生伴你的。] 瓦格刚一开口,铃歌就再次低下了头…… 之后,瓦格拖着睡着的斯卡利走向了门口:[那个挂坠就麻烦你们交给梅哈教员了。]
[……找上我……]突然,一个不清楚的声音从铃歌口中传出,阿萨德正想靠过去听时,他突然抬头朝瓦格大喊:[为什么找上我?!回答我!智慧者!!!]
当其他人听到铃歌对瓦格的称呼时,全身都一下子僵住了…… (智·慧·者……)阿萨德麻木地转过头去看瓦格,只见他停在了门口。此时,在所有人眼里,一身黑装的瓦格俨然就如一个恶魔。 瓦格缓缓回过头来,霎时,阿萨德仿佛再一次看见了他咧开的宽嘴,这一幻象着实如同恐怖的恶魔一般……
只听,铃歌又急促地问道:[就因为我不畏惧你吗?就因为我无视你的存在吗?那你倒是告诉我,要是不那样,我到底要怎样活下去?!]
然而,瓦格只是轻笑了一声,并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会是为了什么呢?] 这话在阿萨德听来已经不再是人的声音了,他仿佛从中听出了另外一句话“我要的是你的绝望”。
(智慧者!他就是智慧者!他就是那种可怕的恶魔!……怎么办?……杀了他……对,杀了他,不能让他活着!)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阿萨德拿出了桌下的长弓——拉满弦对准瓦格的后脑……
[阿萨?你要干什么?快住手!]外组那边传来一声焦急的劝阻,但阿萨德却丝毫没有理会,他毅然发出了“长弓战技·长袭”——光矢穿过弓前浮现的魔法阵变成了一支急速的螺旋光刺——突向了瓦格…… 然而,光刺即将射中之时却被一个半透明的屏障阻止了,眨眼间,光刺反袭向了阿萨德……好在他靠感测能力躲开了光刺。最终,击在窗墙上的光刺一下子就化作了光点——消散了…… 阿萨德愣住了(这个角度……他是真的想杀了我……)最后只能呆呆地看着瓦格离开教厅……
门关上之后,一个女学士朝阿萨德走了过来,她指责阿萨德:[你都做了什么……我不是喊你住手了吗?对方可是智慧者,得罪了他可就什么都完了,你知道吗?!] 阿萨德眼前这个头发扎在脸的右侧的金发少女名叫“米修·美亚”,她是除了梅耶尔与罗沙外,另一个与团队无关又考进直升班的人。
阿萨德茫然地看着美亚,他的心里空空的,眼前的光景几乎都是一个样子,一时间他几乎没有了美亚是异性的认识。 阿萨德担心地看了一下铃歌,只见他面色苍白,面无表情地低着头。
原本喧闹的课间,此时却一片寂静,气氛也十分尴尬,每个人对彼此就如同是考虑着要不要向对方开口的陌生人一般。 [铃……]美亚正要向铃歌搭话,阿萨德急忙拉住她的手,劝阻了她:[现在让他冷静一下。]说着,他走出了桌位,朝门口走去……
阿萨德很明白自己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他闭上眼睛,释放出了感测的空间(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法容下一个人,那个恶魔,黑色的恶魔,如果他还在,我就无法安宁,我不管失败了会怎么样,也许真的会“什么都完了”,但我无法停下……)他的脑中不断浮现出杀死瓦格的场景,他感觉自己就如同要坏掉了一样,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事要做。
阿萨德全力释放出感测的空间,奇怪的是:他感测到了在地上拖行的斯卡利,却感测不到瓦格的存在。 阿萨德追了上去,在拐过弯后看到了二人。 阿萨德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因为瓦格明明就站在他的眼前,但他的感测空间里却没有瓦格的存在。他瞪大着眼睛(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测不到他?)他不甘心,闭上眼睛更加集中地去感测,但不管他怎么努力,还是感测不出瓦格的存在。 [你找我有事吗?]突然,身后传来清澈的声音,阿萨德猛然睁眼,只见,原本在眼前的瓦格已经不见了,只有斯卡利被用魔力浮在了空中。阿萨德的额边流出了冷汗,他知道瓦格就在他身后,但他却感测不到,此时他身处在通往学园长室的走廊上,这条走廊平时都很少人会靠近,因此都很冷清,这更使得阿萨德感到恐慌。
瓦格绕到了阿萨德身前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呢?我很可怕吗?]然后又说:[别担心,就算你期望我的死,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阿萨德艰难地挤出一句话问:[你是什么意思?] 瓦格露出微笑:[世界上想要我死的人到处都是,你也不过是他们中渺小的一部分,我没有必要一点一点去计较。而且……我对你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哦!愚蠢的……“无爱异常感触者”。]说完之后,瓦格就转身,背向着阿萨德走开了。
留在原地的阿萨德感到心中开了一个大洞,特别是在听到瓦格对他不感兴趣时,更是有种整个人跌入了深渊的感觉。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这么失望?难道我想要他认同我吗?……不,我是要杀他的,为什么要在乎他的看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心酸?为什么会这么不甘心……)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