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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6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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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哥,快起来!快起来!」
一大早,碰碰碰的敲门声夹着夏知琴的叫喊,传进夏知书的房间。然而经历了前晚劳累的夏知书与王音羽,如今不知为何在临时打的地铺上拥着,也没有起床的打算。
实际上,醒着的只有王音羽而已。
她在昨晚因为过度的精神负荷而昏倒,直到不久前才醒来。当她注意到时,就已经在地上了。夏知书没有发现,她心里觉得这样也挺好,就维持着这样到现在。
夏知琴在外面敲门,她思考着究竟该不该起来。
「哥!发生大事了啊!」
夏知琴大喊着。然后不久,传出了刷卡解锁的声音。
﹝糟糕……﹞
起身已经来不及了。王音羽赶紧松开夏知书,假装睡着。
夏知琴走进房间里。
「……哥……你们在干麻……?」
她瞪大着眼,然后猛力将夏知书给拉了起来。
「搞什么啊……!」
「知琴……听我说,不是这样子的……」
意外地夏知书却也是醒着的。他被一手揪住领子,无辜地想辩解。
「其实我知道,哥现在喜欢上音羽了对不对?」
「哪有这回事!」
王音羽在旁听了差点没露出装睡的破绽。
「所以妳这么匆忙地跑进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就是啊,今天早上魔法研究院前出现了组织的大规模抗议啊!还不仅仅这样,行政院前和学校附近也都各自开始聚集了人类主义和魔法主义的拥护者!」
「有发生冲突吗?这是重点。」
「目前看新闻是还没有,不过我认为未来必定会发生的。」
「本家知道这件事吗?」
「爸妈还没回来,伯父也失了踪。最近许多人都在忙本家的事件,几乎没有人有空了解呢!」
「那么……萧叔?」
「他只告诉我『介入的时机还没到,小心救火自焚』。」
夏知书皱起了眉头,开始思索起这句话的意义。
「就这么简略?」
「是啊……虽然这其中牵涉到了魔法主义,这让我想到孙建德,但是为何要这样的激进我却不知道。」
「也许不同派系吧!」夏知书随口回应。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之前王音羽告诉他的情报。
﹝社会民主党……亲人类主义路线? ﹞
目前站在人类主义阵营的有,社会民主党和五股邱家。
站在魔法主义的有,彰化孙家。
虽然说两边都是支持阶级间的对立,只不过前者认为魔法师应该被打压,后者认为魔法师应享有特别权利。
﹝相当水火不容的两群人啊……为什么爸连同大伯都同时消失了呢? ﹞
「我想,就旁观吧!萧叔不愿透露太多讯息,我们当前线的就算在这里着急也没用。抗议会影响到礼拜一上学吗?」
「我想他们是冲着附近的中部魔法协会吧!应该是不会影响。」
「那么就没关系。可以帮我打电话给会长,请他使用学生会的广播权限通知所有同学下礼拜上学时要多注意安全吗?麻烦妳了。」
「为什么要我打?」
「因为妳是储备干部啊!」夏知书摸了摸夏知琴的头发安慰,然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就拜托妳了。」
「真是的……」
夏知琴缓缓走出房间,消失在楼梯口。
然后。
「音羽,我知道妳醒着。」
「穿帮了啊……抱歉呢。」
「我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因为礼拜一可能需要战斗,今天想要继续特训吗?」
「我想我们实际练习好了。」王音羽站起身,指了指天花板。
「也是,那么先下楼用早餐吧!」
「好的。」
到了楼下,夏知琴刚在客厅打完电话,正如预期地早餐已经在餐桌上预备了三份。夏知书直接地拉动桌子右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而王音羽犹豫了下,最后坐到了夏知书的对面。夏知琴看了看,选了夏知书的旁边。
「那么请用吧!音羽,妳想要喝牛奶还是喝咖啡?豆浆也是有的喔!」
「我想……牛奶就好了,谢谢。」
「哥,浓缩不加糖对吧?」
「今天想喝点甜的,一匙就好。」
「咦?哥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夏知琴一面缓缓地给咖啡加糖,张大着眼问起夏知书。
「没什么,只是想换个口味罢了。咖啡因含量不变,对今天的精神不影响。」
「哥真的是咖啡因依赖症啊……来,牛奶好了。」
「谢谢。」
王音羽接过杯子,轻轻地放到了自己的左边。
「话说知琴,好久没有这么热闹地早餐了呢。」
「因为平时只有我们两个啊!」
「音羽说过是住在单人公寓吧!我只是在想,如果她愿意搬过来这里,气氛上好像也不错。」
「毕竟房子也大得有点寂寞对吧!」
「音羽觉得呢?」
「欸?」
王音羽被这突然岔出的话题吓得差点把嘴里的牛奶喷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妳会想要搬过来跟我们住吗?」
「这个嘛……」王音羽斜着头想了几秒「这样确实能够省下租金,生活照应上也比较方便,而且空间还挺宽敞的。我问问看妈妈好了,虽然觉得她会爽快地答应……」
「妳妈妈这个性也实在特别啊!」夏知琴感叹道。
「她嘛个性偏好自由,因为年轻时也这样惯了,所以也不怎么管我。不过,小的时候倒是被她强迫学习了许多人生道理啊!」
「难怪我总觉得音羽相当成熟啊!不像哥偶尔都幼稚幼稚的。」
「知琴要怎么样佐证呢?」
「举例来说,像是在书房的地板上趴着看书还笑到打滚、因为咖啡太好喝所以无耻地央求着妹妹继续泡,或者是私下指导同学课业的时候满口都是小学生层级的笑话等等,真是不胜枚举啊……」
「请别再说了……」
夏知书羞愧地低下了头。
「哈哈哈,知书完全被卖了呢!既然这样,我也来透露些八卦好了。」
「别这样……音羽……」
「曾经有一次啊,他上课很无聊,偷偷拿我备用的行动终端看着小说的时候呢,因为某个很烂的桥段公然爆笑了出来,然后就肚子痛被抬进保健室了。」
「…………」
「所以结论就是,哥是幼稚鬼!」
「哈哈……哈哈……」
王音羽和夏知琴同时笑得击掌。
「话说,妳们段考都准备得如何?下周就要考试了吧!」
「哥别转移话题。」夏知琴用力地捏了下夏知书的肩。
「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喔!」王音羽轻笑着回答「而且既然决定要来朋友家玩了,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了对吧知琴。」
「没错没错!所以我们今天就出去逛逛吧!正好昨天的雨也停了。」
「妳们会想要去哪里呢?这样说来是有三天两夜的假期,去远一点的地方玩应该也不错。」夏知书将手上的咖啡饮尽,站起走向吧台打算再泡一杯。
「哥,那外面的抗议群众……」
「随他们吧!那不是我们几个高中生应该处理的事,就算是魔法界也应该由负责这方面的『世家』去收拾。」夏知书边冲着咖啡豆,毫不思索便直接回答「人生轻松就好。」
「今天哥意外地对外界冷感啊!音羽,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啊?」
王音羽一瞬间以为在虚拟世界中的那件事就要被发现了。
如果说被夏知琴知道自己和夏知书仅仅在一个晚上就相恋,这肯定是要让她大受打击的吧!关键不在于时间有多短,反而,她是知道夏知琴付出了多少情绪在夏知书身上的。至少,短期内稍稍隐瞒关系,制造出渐进式的变化肯定会让她的心情上舒坦些。
「昨晚,和知书玩了点游戏,然后就累到直接睡着了。他那时可是十分地兴奋啊!」
「那真是太棒了。」夏知琴答道。她稍微转头看了下专心冲着咖啡的夏知书,然后将嘴靠上王音羽的耳边:
「谢谢妳呢!音羽。我好多年没有看到哥露出那么开心的表情了。」
「咦?」王音羽有些不太理解。
「虽然我很努力,但是不知为何哥的心中还是有所可惜。我想,是妳填满了那个空缺吧!他今天,是我记得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了。」
夏知琴说完,便立刻坐了回去。这时候夏知书也已经泡好咖啡,把目光移了过来:
「知琴、音羽,我们今天去逛街如何?」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顺便看电影?」
「百货公司!哥要出钱回馈回馈妹妹平时的辛劳吗?」
「知琴,是时候该导正下妳的消费习惯了。」
夏知书左手摸了摸夏知琴头发,一瞬间她的心跳剧烈地加速起来。
「别这样!哥!」
「咦?不久前明明还很喜欢的啊。
「那是因为……」
夏知琴还没说完,就已逃开到楼上。
下午一点,市区巷中的某间餐馆。
早上的细雨已经停歇,轻薄的层云之上是细细卷云。阳光从甫开的长缝中漏下,在西南的天空上映出一道光芒的帘幕。
坐靠东边角落的是刘谦信,而他的对面则是个高壮的日本学生。他身上穿着深黑色的西服,左胸前挂着一片写着「山田总一郎」的小名牌。
「台湾的天气果然炎热,谦信你在这边还适应吗?」
总一郎瞄着南方窗外正在蒸腾水气的路面用日语问起。
「我回来之后到现在算是完全没有问题,您刚才也留了不少汗吧!」
「台日两国的温差果然明显啊!光是看着阳光就觉得受不了了,东京现在也很少达到二十八度的。」
「这样子在战前的年代可是会热死的说﹝ですの﹞。」
「话说你的日语还真是变得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啊!措辞那么地郑重,温婉得让我都觉得自己相较下粗俗了。」
「是吗?」
「绝对是的吧!姑且不说「您」或者「你」的差别,句末的助词也都不一样了。是太久没和哥们混在一起了吗? 」
说着,总一郎将右手掌贴上了刘谦信的肩膀。
「山田君请别这样。」刘谦信推开了他的右手「从小我就是家里四个孩子中唯一的男生,多少受到身边的姊妹影响是正常的吧!」
「是、是。话说我这次来呢,其实还被某个人托付了件重要的事情。」这个时候,总一郎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封信件:
「『那个人』要我将这个转交给你。」
「是唯姐姐写的?」刘谦信大惊,急忙要从总一郎的手中拿下信封「请给我!」
「别急,她交代我一定要用读的给你。」
「用读的?」
「是的,所以这必须要等到晚上回去之后才行。」
总一郎晃了晃手上的信封,故作挑衅的样子让刘谦信脸上狂草写满了不满的表情。
「被你这样戏弄实在令人不爽啊!」
他用中文骂着。
在郊外的住宅区中,李振豪敲响了儿子李伟文的房门。
「是我。」
他的眼神有些疲惫,肩上披着半湿的长毛巾。他刚健身完,冲过澡甫换上衬衫。没有几秒,李伟文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爸。」
他手上拿着半开的笔记问着。
「不久前听你提到学校中有个实力超群的学妹入学,那个女孩子是叫夏知琴对吧?」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提到的了……」
李伟文露出了苦笑。他表面上吐槽着父亲,但是内心中却有点同情──因为这代表他父亲在这几个月中,依旧忙于科技的研究,以致于失了时间感。虽然说是堂堂世家的家主,但是却也身兼着私人企业的开发工程师,一刻也闲不下来的性子让李伟文卓实困扰。
「总之我查了下,虽然哥哥稍稍勉强地是等级三﹝Level 3﹞,但她却稳稳地达到了等级五﹝Level 5﹞。我想你可以好好跟她打好关系。」
「为什么呢?爸有什么计画吗?」
「没什么安排。」
李振豪转身想走。
「那……让我跟知琴学妹打好关系是?」
「你现在还是等级四﹝Level 4﹞对吧。」
「是的。」
李伟文点了头,但依旧不解。
「和强者建立连结是变强的第一步。那孩子,可能将成为继战前被誉为『当代最强魔法师』的叶国荣先生之后,最接近『最终等级六』﹝Level 6 The Ultimate﹞的人。」
「但是……」
「你是我们李廖家这一代唯一有机会成长到等级五﹝Level 5﹞的人了,但其实也就把变强当作是对自己的挑战就好。」
说完,李振豪走离了房门口,进了隔壁的房间。
虽然对于父亲的话只大致理解了八成,但是李伟文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他想,答案有一天是会在行动中浮现的,因此也就关上了房门。
早上夏知琴传来的事情,还得去处理才行。
时间到了傍晚,一通电话打进了李振豪书房的桌上电话。
虽然自己的职业就身在顶尖科技的研究尖端,李振豪习惯简单而传统的生活型态。他并不怎么依赖机械,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动手。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工作是必须运用双手去创造便利,因此更不应该让便利来改变自己的型态。
他用左手把传统的电话听筒给拿了起来。摆荡着的卷曲绞线,这是如今世界仅有一只的自制品。
「这是李廖家……信扬前辈?」
电话那头传出了个苍老的声音,他讲了些话,李振豪跟着点了点头。
「所以,那件事是嘉义周家干的?」
他打开一旁笔电的萤幕,轻轻敲打了几下。
电脑的画面上是张分析表,其中夏家攻击事件的下面多了「周家执行」的一行文字。他稍微检查了一下,无误后便关上了萤幕。
「谢谢前辈您了。我想这样就不必担心我们的利益受到损害,可以放心继续观望。」
电话的另一端哼了声,随即结束了通讯。
「…………」
李振豪转过椅子,改面向右侧的桌面型电脑。这是一种角色转换,从那个魔法世家的当主到私人企业的工程师。他滑过手指将作业系统解锁,开始继续未完的工作阶段。
今年下半年的那项产品开发将要结束,李振豪早已在桌边准备好简单的干粮和饮品,今晚他打算熬夜工作到凌晨。这是连续两个月以来之熬夜的最后一日,餐桌也已经预备好了香槟,准备在深夜完工之时能够好好庆祝。
在设计图的最顶所显现的标题是,「RealWear G2二代机」──集现代顶尖科技的大成,更新代的虚拟技术。
如果能够更早,在十一点前就完成工作,自己的妻子也能够加入行列。
这不仅是兴趣,也是重要的职业。在自己无法继续以魔法师的身分获得收入的那天之前,尽可能地在「正常的事业」中占有足够份量的席位。李振豪相当严肃地看待着现在正呈现在眼前萤幕的设计蓝图,以不亚于任何工程师的热情检查、测试着它们。
明天它们将被送至总公司,制成样品开始试用阶段,任何错误都将因其延宕性而不被允许。
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空间另一端的那个房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叩叩……叩叩」
李振豪知道门外是谁,自己的儿子出现在这个时候,想要问的也肯定是那句话。为了节省时间的浪费,他从另一个窗口呼叫出HCAS的选单,然后将自己预设的回应传送了出去。
没有意外的话,这段文字将立刻自动显示在那个附有显示幕的木门上。
「唉……」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叹息声,但是李振豪似乎是没有听见。
继续着工作。
星期一,经历了三天的连假之后,时间进入了段考周。早上,刘谦信先是将来台参与高中科学交流的总一郎送到市中心的国际会议厅之后,才又搭着反方向的电车前往一中所在的都市北区。
现在大概是早上九点。虽然已经迟到,不过刘谦信特地进城却也不单是为了将朋友送到国际会议厅的──总一郎并没有那么路痴,如今高度监控下的都市环境也容不得任何的公开犯罪,特地为了那个人让他绕了这圈的理由根本不存在。
刘谦信紧紧抓住手上的密封过的提袋,不时提防着周围。
虽然说无论是街上或者是电车,这城市的各处都充满了监视摄像器,在几百公里的高空也有表面上是提供通信服务但实际上却是为了监控城市的人造卫星群随时巡逻,但是这却也无法证明不会受到意外的攻击,尤其是此刻他手上所拿着的,正是拥有如此不惜代价也要抢夺之价值的物事。
﹝好希望这时候身边能有个魔法师……不,是要知书或者知琴吧! ﹞
他环顾四周,然后终于在车厢的另一端看见了像是陈柏豪的身影。
﹝该说是太好了吗? ﹞
如果是他的话也能够稍微信任吧!刘谦信是这样思考的。
电车在这时候靠了站,于是无法穿越的重重人墙就在这犹豫之间挡了上来。远远的背影,瞬间就消失在人海中了。
他怎样钻寻着都找不着。
﹝这下麻烦了……﹞
在人群之中是最容易弄丢东西的,他也清楚这点。手掌想把提袋抓得更紧,但这样好像又更加欲盖弥彰,告诉着外人「这东西很重要喔!」。
该怎么办?
只能期盼电车早点抵达一中,然后就能躲入魔法组的学生之中了吧!毕竟这所学校的魔法组可说是国家的菁英,即便是最末位也是拥有和装甲车匹敌的战斗能力。刘谦信尤其知道,这所学校中除了夏知书与夏知琴,还有「那么几个」足够一人对抗军团的高等魔法师在。
学生会长李伟文、风纪委员长周芳雅、学生议长张松平、林正威之妹林芷仪,以及二年级那传说中号称东亚最强高中生战斗魔法师的白星寒。
前面四人的实力听由夏知琴过去的介绍,他早已感到恐惧。至于最后者的白星寒,曾经有传闻提到,在当年澎湖事变中最终击沉敌军军舰,就连澎湖的马公港也一并毁灭的夸张魔法,正是那时年仅八岁的白星寒在海军的协助下从海上发动的。
在这种龙潭虎穴的地方进行抢夺,实在是下下之策──甚至连说是「策略」都不够格。
但是他最终仍然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行驶于高架轨道上的电车终于开进了一中附近的那个车站,接下来只要刷过剪票口就可以搭上出站的自动步道,仅需三十秒钟就可以抵达一中校门──刘谦信这样子想。
但是,意外比他想像中还早──或者说根本想像不到才是。在他快步出站的时候,从站外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骗人的吧……﹞
从一中的方向升起了黑烟,然后他周围的群众也注意到了这不妙的事态,纷纷尖叫了起来。
又一个爆炸声在更近的地方响起。
正在下车的人不知应该下车还是上车,出站的人们──尤其是正往一中方向的人们开始往站内飞奔回来,在步道上塞成了一片。大厅的人们虽然开始寻找避难处所的指示,但是匆忙之中意外也多了起来。慌乱中失散的孩子们、相撞而吵架的大人们、被推挤后摔倒的老年人们……各式各样的人因为不同的理由而动弹不得,站内成了一片混乱。如果有人想抢劫的话,这样的情形是最棒的了。
不远处就有个少女突然大喊起抓抢劫犯。
刘谦信往靠近一中的方向缓缓挤去。
﹝按理来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吧! ﹞
因为所有人都正往里面挤,从墙角往反方向移动应该是最能避开危险的了,他这样心想。实际上,内心里其实也期望着能够透过往一中去而遇到认识的人。
然而就在快到自动步道的出口时,他终于看见了外面发生的事。在一中的校园外,有好大一群人拿着几管疑似是反坦克火箭的装备对准着一中发射,这大概就是先前爆炸声的来源。除此之外,重机枪、小型迫击炮……等等也有。至于在校园的围墙边,则有几个看来是学生的魔法师正在抵御。
「这……」
几乎是在进行据点战。
王音羽今早起床就觉得气氛有异。
首先是,本来说好她是要睡知琴房间的。第一个晚上那纯是意外,只不过之后夏知琴那天逛完街后晚上不知为何拒绝让她睡自己床上,硬是赶她到夏知书房间。在夏知书带着她回去知琴房间的时候,却又拉着两人上床。隔天星期六,为了让她更能熟悉挥剑的感觉,夏知书不知是私底下安排了什么让她在LCO有了个自己的帐号,而且还已是高等级──像是曾被别人玩过许久,在收拾物品之后使用更名卡和改装卡让她重设形象的状态。在那天,一起登入的夏知琴也表现着奇怪的行径,不禁让人怀疑那帐号原本就是她的分身角色,因为特殊理由而被夺走那样。
昨天,知琴也很少和他们两人说话。今天,因为要回去上学了,她特意早起整理物品,却发现知琴早已做好早餐,在沙发上发呆着。
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表情,那样地看着窗外。
至于上学途中面色紧张的夏知书更不用提起了。虽然先前就从他口中得知围绕在校园四周的抗议活动似乎有越演越烈的倾向,不过他似乎也不打算介入。所做的措施,也只是让李伟文通知全校学生要多加提防而已。
也许夏知书那样是为了保护她与夏知琴,但是反观夏知琴的反应却是那么的难以解释。
于是时间就这样迎到了第一节课。
接近九点,原本全身陷在学生会室那长沙发中的夏知书,突然站了起来。
「哥,怎么了吗?咖啡就快煮好了,请在稍等一下。」
夏知琴在角落发话。这时,在场的几个人几乎同时都跟着把目光放到夏知书那了去。
「突然有件重要的公事要办。」
「公事的话让我或者何妹去吧!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在这里休息比较好。」
李伟文放下手上的公文。
「你现在脸色还是很苍白啊。」
「没关系的,那件事我来就行。知琴,妳也留在这里。」
「哥……」
还未等夏知琴反应完,他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
「怎么办,会长?」
何佳怡看着关上的木板门无感情地问。
「我也不太清楚。音羽同学,可以麻烦妳跟踪一下夏君,必要时候阻止他一下吗?」
「这个……」
李伟文从抽屉里拿出了某个物事,然后扔向王音羽。
「这是直通这里的对讲机,需要的话只要按一下中间的按钮就可以说话了。」
「……那……我去了。」
王音羽在不明的情感的催促下紧张地从门口出去了。
从入徳楼东侧的电梯直直向下,王音羽有预感夏知书会往这边而去。或者说,是这里残留有他的气味。
曾经和自己同房三晚的男孩子,她不可能会忘记那种味道。也许有人说是心灵相通,但是刚谈上恋爱的她再清楚不过,真心喜欢一个人,存在的迹象或者虚拟与现实这类的,绝对分辨得出。
所以她知道夏知书正往校园的东南侧而去。
但是,才刚走出电梯门口,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枚反坦克火箭。
﹝搞什……﹞
还来不及思考,身体早已开始动作。
就好像记录在基因中的本能,刻划于灵魂的记忆,那样的理所当然。
「Crystalize Rapier, Emancipator!」
蓝白透明的长剑在她的右手掌上快速成形,就在火箭即将击中她的身体的前一刻,一道闪光横削过去。
咚……
被精确地劈成两半的火箭本体落在斜后方的地板上,设置在内的炸药随着风,四处飞散。
「这也真是暴力的欢迎啊?」
不知为何,她突然对眼前的情景感到喜悦。
﹝知书……﹞
从心中涌出无可言喻的战意,并非能够形容成是「为了保护心爱的人」或者是「为了保护世界和平」的心情。即使她知道夏知书此刻肯定是也和还在前方的敌人对决上了吧,却丝毫没有恐惧的感觉。
是的,如果是他的话绝对行的吧!
有了在虚拟世界中对决BOSS的经验,此刻的王音羽无所畏惧。她所想着的,类似「哪个家伙朝学校射了火箭啊应该受点惩罚惩罚!」的想法。
﹝就去吧!和他一起。 ﹞
完全不去思考「这枚火箭为什么会被射进来啊?」这般的问题,她握紧「解放者」的剑把,用跑百米的速度冲向校园。随着她越来越接近围墙,开始可以听见机枪扫射的声音。
﹝这样啊……我了解了。 ﹞
她把左手的对讲机打开,传了几个枪声到学生会室后便随手将它扔了,用尽全力跳上围墙。
校园的另一头,在西北侧教学大楼里的罗心如。
她今天应该整天都是不用上课,在个人画室里完成学期作业的。因为艺术组是采取实力主义的方式,成绩的好坏和表现的优劣全凭学期末最终画出来的作品。
虽然。
虽然她总有这样的感觉,自己无法画出比画夏知书的那张,更为优秀的作品了。
「…………」
一切都是错觉的吧!
罗心如坐在画室的角落,看着窗外的城市风景。过去还在云林的时候,无论是家还是学校,周边都是一片原野,毫无例外。城市的风景,如果作为画布的底图的话……
真的,很美丽。
如果有枚飞弹从那样的天空飞过去呢?
如果用那样的东西祈求着幸福呢?
轰……
刘谦信很快地跑进一中商圈的建筑内。受到攻击的影响,绝大多数的游客都已经疏散了。接近净空的街道只有少数店家正在努力地收拾。
他紧抱着手上的袋子在空旷的街道上冲刺,在没有魔法的辅助下卷起了一阵狂风,如清扫秋叶一般卷过路上的灰烬。
﹝要快些……﹞
目前那些应该是恐怖分子的家伙似乎还都分布在靠近校园东侧的地方,这个时候只要从西侧的侧门进入学校,就可以安全抵达魔法组的教室,刘谦信是这样想的。
虽然不预期那些人会保护自己,夏知书也应该和学生会的其他人前去保护学校了吧!不过如果能够找到个能保护学生的老师的话,应该也就安全了。
所以要尽快。
他越过街上翻倒的货架,往侧门飞奔着。什么事情都不干扰他的脚步,眼见就要抵达……
咻……轰……
一枚飞弹从他头上飞过,就落在几十米的前方。
爆炸的火球往四周袭去,毫不留情地卷入一切事物。刘谦信在反应速度的极限下往一旁卧倒,冲击波从他的脚边擦过。
几滴红色的液体落在石板的地砖上。
「天啊……这真的是战场了……」
想到魔法师在这种时候就必须要挺身而出,他突然觉得纵使是能够操纵一切事像的他们,在这光景前也定会感到恐惧。
﹝不是时间在这里反省什么了,快跑! ﹞
内心正在呼喊。
他从爆炸的瓦砾堆中挣扎着爬出,往门口拔腿冲去。
﹝还有三十公尺……二十五公尺……﹞
因为门的本体连同保护装置都已经被炸毁了,现在的侧门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出的状态。他快速地钻进门内,听见后面响起了数人的脚步声。
﹝不妙……﹞
那一定就是造成这一切的恐怖分子。
此刻他的眼前就是艺术大楼,如果说放任那些人就这样追进来的话肯定会造成大损失的吧!然而就算拿周边的瓦砾东推西推一下阻碍通道,似乎又不足以制造多少拖延的机会,反而让阻碍别人的自己无法专心逃跑,变成第一个标靶吧。
﹝有什么大东西可以有效挡住的……﹞
想着想着,刘谦信闪进了门边的树丛,顺手在围墙的内侧边扳动了个把手。紧接着,从门口的两侧各滑出了一道金属墙,将门口堵住。
但是他知道自己还没安全。
那仅仅是个当侧门的电力系统无法发挥作用时,用来暂时代替的铁门而已,丝毫没有任何的防卫功能。
只要用一公斤的塑胶炸药就能轻易炸开。
﹝至少争取到了几秒……吧? ﹞
不出所料地门外响起了一个爆炸声,在那之后整个金属墙便直接被炸飞了。对方所使用的,是可以一边跑步行进一边发射的小型肩射导弹。
「竟然拿那种东西去炸一个铁门?」
刘谦信咬牙着。
朋友总一郎的背景是爆裂物制造业,因此他也非常清楚那样一枚肩射导弹所装备的炸药,其市价恐怕是那道金属墙的十倍以上。不过他没有太多时间多想,很快地身后就传来了连续的枪声。
对方的目标大概就是歼灭这所学校的教职员生吧!
紧接着,一枚手榴弹落向他的脚边…………白光涌现…………
碰碰碰………………
校园的一角传出夸张的爆炸声。
不知是否是因为距离过近,位于艺术大楼的好几枚窗户都被震破,一个像是陨石撞击的两米大坑就在树丛间。
然后,刘谦信茫然地站在坑边。
以爆发点为圆心四散而去的焦黑痕迹在他的面前却开出了一个干净的扇形,就正好让他幸免于难。承受不住这样的感觉冲击,他软倒了下来。
﹝为什么……? ﹞
虽然一切明显地便是魔法造成的现象,但是亲身体验的感觉却让他失去了这样的判断力。
﹝明明我就该……﹞
枪声再度响起。
「快起来!」
一个人影从他背后快速接近,然后抓住了他的双臂。刘谦信就像是被大鸟抓住的猎物一样,无力地被悬在空中。
那个人影正是夏知书。
「这样的光景很让人震撼,但是现在可是在战争!抓紧我!」
刘谦信听见声音,赶紧双手反抓起夏知书的手臂,而夏知书亦配合地将他往自己的身上拉了过来。在后背贴上夏知书的前胸的那一刻,刘谦信感觉到自己所受的沉重重力瞬间消失。
「我不能维持同时消除重力和子弹的时间太久,所以等一下碰上对面建筑的那一刻,请跟我一起立刻全力蹬墙。」
夏知书说着,在他视线中的步枪子弹确实地一枚枚消失。
攻击者大概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他们只认为是夏知书展开了强力的障壁魔法,于是换上了更为强力的枪枝,将对魔法师用的强化子弹撒了过来。
刘谦信无力思考。很快地,话中建筑的外墙即迎面而来。
「就是现在!」
那是一中商圈一栋突出之高楼的四楼窗户玻璃,在这两人四脚的猛力一蹬之下,原本应该抗压防弹的玻璃瞬间多了几道裂痕,然后两人也跟着往一中的校园飞去。大概在十余秒后,两人冲──或者说落是进了一间被夏知书消除窗户的小房间中。
「啊……?」
一个女学生的叫声传来。虽然此刻因为减速不慎撞进了墙边的柜子里,不过还维持着意识的夏知书与刘谦信大概也预期到了接下来的结果……
不,他们很快地发现自己错了。
「知书同学?谦信同学?你们……」
这间是罗心如的个人画室。
提着手里的魔法冰剑「解放者」,王音羽还是有些紧张地和眼前的几十名恐怖分子对着阵。
他们手里都拿着对魔法师用的特殊步枪,只要被射上一发肯定是绝对会没命的。这是为了对抗那些能够用魔法强制将子弹减速挡下的魔法师,牺牲了原先主流的连发速度和准度而优先强化子弹威力的步枪。然而纵使射速缓慢,以眼前的数量来说还是足够形成枪林弹雨的屠杀场,何况敌方还有小型迫击炮以及反坦克火箭,这样的局面可说是完全的不利。
即使。
己方这里还有一些原先正好就在附近的魔法组学生。然而他们却也并非是学校的主力,几乎都是Level3的层级。以如此的战力能够保持敌人不侵入校园,已经是万幸。
又一枚火箭飞近王音羽,被旁边的学生以反弹的魔法强迫转回敌方阵地,然后被对方的机枪打落,在围墙的正上方炸裂。
大概是察觉出了王音羽只能使用造剑的魔法,如今入侵者方大多数的火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虽然在虚拟世界中她表现出了绝佳的反应力,然而现实里她也认清了自己并不能做到以剑挡下子弹的动作。
自己,正依赖着身边的魔法师们才得以站在这个战场。
几个手持冲锋枪的恐怖份子在迫击炮的掩护下冲了过来,王音羽抛起手里的「解放者」,在同伴魔法的作用下往树梢跳去,轻轻踢过树干来闪避飞来的炮弹后接下细剑,往其中两人直飞而去。
对方猛力开枪。
虽然是对魔法师专用的枪枝,但是只要叠加多道减速魔法就是能够挡下的。王音羽信任着临时凑合的同伴们,毫不留情的将剑尖刺向敌方四肢。
一连八次的突刺,将这持枪的两人直接的无力化。
后方有人冲来接续近战,其身上装备的铱合金军用短刀却瞬间被王音羽顺势回转的长剑剑刃砍成两半,然后立刻中了后方学生发动的电击魔法。
「危险!」
在王音羽正自豪着又击破三人的同时,三枚迫击炮弹从不同的方向相继飞了过来。
「以圣灵之名降恶除魔,光耀者为绝对之盾!」
右方另一个手持短枪的三年生口中咏唱起咒文,拔腿冲了过来。
「抓住我的手!」
他在王音羽的面前将空着的左手朝她伸出,在确认抓稳后蹬地跳了起来。
先至的那枚炮弹在窄域障碍魔法的效果下被挡下爆裂,然后在剩下的两发爆开前,三年生手拉着王音羽勉强逃离了爆发圈。
千钧一发。
两人因为爆风的缘故撞上了地面,卷曲着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圈。
然而手掌似乎搞错了什么。
「对……对不起!」
「那个……没关系的。」
「真的很对不起!」
结果对方飞速地逃开了。
这场战斗已然持续了近二十分钟。
渐渐的,对方似乎决定打起阵地战了。除了牵制性的炮击和射击以外,不再进行冲锋了。几个魔法力较低的学生停下了战斗,开始将先前被王音羽和其他人无力化的恐怖份子拖往室内,进行绑缚的动作。
﹝不知道知书那边如何了……﹞
王音羽靠着入德楼的外墙休息着。
目前仍然没有学生会或者风纪委员会的人员来增援,大概是校园的其他角落也发生了攻击吧!王音羽并不抱怨他们,因为当夏知书看到她也来到这个战场的时候也表示自己要去巡视围墙的其他地方。这种时候,反倒要因为他们对自己能力的信任而感到自豪才是。
从夏知书离开到现在,包含刚才因突刺和电击而倒下的那三人,这边已经无力化了十八个恐怖份子,后方的学生通告着。
必须要再加油才行。
目前位于罗心如的个人画室的,除了她本人以外,再来就是破窗而入的夏知书和和刘谦信。
周围的恐怖分子已被夏知书用「分解」直接截断运动神经,暂时在户外动弹不得,火箭之类的爆炸武器也已经处理掉引信部分。虽说本身他的体质天生就保有了相当数量的莫子,然而为了避免之后战况无预期的发展,节省莫子的消耗相当重要。
这种时候自己不能倒下。
「所以……为什么知书同学和谦信同学会突然从窗外飞进来呢?」
「这个嘛,我也很难解释。」
「外面有恐怖份子要进攻学校,交战之际想不了太多实在很抱歉。」
夏知书深深地鞠了躬。
「但是……那些人为什么要进攻这所学校呢?」
「大概是为了除掉这里的魔法师学生吧!现在魔法主义和人类主义的矛盾一瞬间暴涨,如果能够制造魔法师们的受伤顺手卷入普通人的死亡的话,这样肯定会造成社会动荡的。 」
「比如说……死者全部都是普通人?」
「大概就是这样,于是舆论就可以控诉魔法师们只顾自己安危而牺牲群众,这绝对是他们坐收利益的情况。」
「真讨厌这种家伙……」刘谦信愤恨骂道。
「……那么,学生会和风纪委员会的人呢?」
罗心如简单地收拾了被夏知书和刘谦信撞乱的物品问。
「那边估计应该已经都出动了吧……心如,这个房间有网路插座吗?」
「我想应该有……这里!」
夏知书听完,从长裤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携带终端和网路插座线,将携带终端连上了插座。
「让我看看……登入……」
「你这是在?」
刘谦信绕至夏知书背后看着萤幕问。
「使用学生会的帐户权限强制登入学校主机的外核心区域,这样就可以确认防卫系统的现状。」
夏知书开启携带终端的远端操作机能,使用广播权限将目前显示在他携带终端的萤幕画面传到了其他两人的携带终端上。
「我看看……等等,这该不会是军用的防卫系统吧?」
「谦信同学,那是?」
「就是军方架设在营区围墙的保护系统,用来控管围墙并且自动迎击侵入者用的。」
「是的。」夏知书回答「但是因为这里是学校单位,因此自动迎击的功能被拿掉了。从这里可以看到好多处围墙都已经被击破,但是除了我们这个侧门以外还尚未有恐怖份子侵入。」
「那这些白点是……」
「正在执勤中的风纪委员。他们出勤所携带的手环具有定位和监测身体机能的功能,当他们受到一定程度伤害或者莫子接近耗尽的时候白点就会变成黄点,提供所有人掌握。」
「所以照这个现状看,我们还是待在这里较好吗?心如同学你觉得呢?」
「我想待在这里。知书同学?」
「自然是留在这里了。这个房间作为防守那个侧门的基地视野算是不错,没有必要转移阵地。」
「那么……」
刘谦信正要说话,一个沉重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声音。
﹝这会是谁? ﹞
除了夏知书外的两人心里想着,但是夏知书早先一步开了口。
「进来!」
这个房间的安全系统按理来说并不会接受非拥有者的夏知书的声音,然而门却自动打开了。原来,开门钮就设置在他现在所站的地方,右边的墙上。
随之踏进来的人是孙建德。
「好久不见,夏知书。」
罗心如和刘谦信一时间被震慑得退往墙角。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刚才看见你和他飞进了大楼的这边,于是就一间一间敲着门来了。」
孙建德手指向刘谦信说。
「既然如此认真,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吧!话说,平常都在你身边的那位同学呢?」
「她去附近引导同学前往避难所了。是说没想到这所学校的设施根本就是要塞等级的啊!」
「因为这里聚集了这么多魔法师,可以说是全台中市最安全的地方吧。放满了大学端各种重要的仪器和机密资料,自然是这样的……你还没回答我找我有什么事情。」
「抱歉抱歉,我来这里是想提议一件事……」孙建德无意识间逐渐放低了音量「夏知书,让我加入你吧。」
「就这样?挑起魔法主义的宣传者先生?」
「我先声明,这起恐怖攻击和我无关,我所做的只有要其他的魔法组学生重视自己应有的权利而已。所有的行为只是想赏维新派一巴掌,你知道维新派吧?埔里夏家的少爷。」
「嘛,原来身分暴露了啊……」夏知书感叹「我们家族从来不会和任何一个派系联合,因此我能做的行为只有打倒这些恐怖份子,保护学校的学生而已。」
「那么我们的志向相同了。」孙建德回答,然后伸出了右手。
「仅仅是为了法治的合作而已。」夏知书说道,然后同样伸出了右手握去。
旁边的刘谦信和罗心如完全不解这两人的作为。
后来,夏知书决定让孙建德留在这个房间协助防守,理由是「校园的其他区域已经人手足够」。然而孙建德知道,这样的决定实际上只是要让夏知书自己能够减少使用魔法的次数而已。
孙建德认为夏知书应该是个专精于「消除魔法」的超能力者并同时大概拥有极高的情报能力吧。虽然他尚未知晓夏知书那不平衡的测验成绩,不过大概也清楚他应该也有简单的普通魔法实力。刚才的飞行,也被孙建德解释为「降低重力」的简易基础系魔法。
但是以这样的魔法实力,不应该能够独力守住恐怖份子攻击的。
他大概清楚,接下来的战斗会以自己为主体。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保护学校,就不应该想这些谁出力较多的问题。
夏知书正用登入学生会权限的携带终端向风纪委员以及学生会广播孙建德参与西侧侧门防守的事情,并要求派人援助王音羽的方向。至于刘谦信和罗心如,由于他们无法使用魔法,目前仅能在旁边收拾被撞乱的柜子。
孙建德从窗口往下稍微环顾了下。
「现在有办法下去回收对方的枪枝吗?」
「我想可以。」夏知书结束掉通讯后回答「让我跟谦信下去好了。」
「我吗?」
刘谦信还对刚才的战斗抱有恐惧,有些畏畏缩缩地指着自己。
「算了……还是我自己下去好了。孙建德,你觉得要把楼下还活着的敌人回收上来吗?」
「收上来的话不知道要丢哪里,就让他们在下面躺着就好。」
「但是不小心的话会被流弹波及喔!」
「知书,我下去回收枪枝,你把他们运到屋顶上如何?」
开口的是刘谦信。
「不用了,从这里把那些人送到屋顶,我来就好。」孙建德自告奋勇「枪的话我没办法准确取走,但是身体的话是可以的。」
「那就这样决定了。」
语毕,夏知书分解掉作用于自己的大多数重力,便轻轻地从窗口跳下。仅受到微弱重力的影响,当他落地时,速度就如同从一米高的地方跳下而已。
地上约有十余名手上握着枪的恐怖份子。他们四肢的运动神经都早已被夏知书切断,除了瞪大着眼看着夏知书走过,硬是从手上取走枪枝外,什么事也做不了。
然后,被夏知书抽走手上枪枝的恐怖份子一个个被身在楼上的孙建德用移动魔法传送到屋顶。完毕之后,夏知书抱着枪,再度消除身上的全部重力,轻轻往上一跳。失去重力作用的他在惯性之下不停地上升,直到抵达四楼的窗外时,一瞬间停止了下来。
「拉我一下吧,孙建德。」
夏知书假装是自己无法同时维持两项魔法,要孙建德将自己拉进窗内。
「我知道了。」
孙建德伸出手,突然,夏知书的后方爆出一个声响。
「快点……!」
夏知书大喊,突然遭遇到危机的孙建德被这一吓到,瞬时失去了用力的方寸。夏知书被猛力地扯进房间,紧接着一枚红外导弹从窗外跟了进来……
落地,然而并未爆炸。
──在被孙建德拉进房间的那瞬间,夏知书早已分解了那枚导弹的引信。
──在导弹飞进窗口的前一秒,孙建德全凭意念发动了限制热量的魔法「封火」﹝Heat Limit﹞。
结果便是,两方都清楚这枚导弹绝对不会爆炸,因为各自都做了防护措施。只是比起夏知书,孙建德是多紧张了些──他并不知道夏知书分解了引信的事情,于是便有了「好险」的感觉。
然而实际上,他也大致清楚自己绝对来得及发动「封火」,毕竟他也是前世家的长子,「封火」也是用到几乎成为反射的魔法。如果说并非这样的话,他反而会选用像是「向量操作」或者「物质障壁」这类限制飞弹进入房间的魔法吧!
然而外面的攻击并没有停下。刚才夏知书的行动以及导弹的路线已经透露出了四人的位置。对方大概是估计了这方有强力的魔法师,所以才以红外导弹作为开场吧!和先前以突击武器为主的编制不同,即使侧门已经被破坏,那些恐怖份子决定在门外摆起迫击炮和重武器,开始朝这个房间攻击。
「心如,拿枪射击妳会害怕吗?」
夏知书背靠着窗口边的墙壁问。
「如果只是枪声的话……还可以。」
「啊,那算了。」
另外,目前这个房间是由孙建德在「封火」之后所架设的区域性魔法「反射圈」﹝Reflective Circle﹞保护着。正如其名,所有进入建筑范围十米内的炮弹和子弹,全部都被变更为相反方向运动。
结果便是敌方放弃攻击。
孙建德的魔法实力评价也是等级四,如果只是单纯的反魔法师步枪的话是不可能攻破他的防守的。只是说恐怖份子们应该也清楚等级四是无法使用步枪击败的,因此选用了高威力的重武器飞弹来攻击学校建筑。然而,孙建德如此大范围的区域魔法大概也出乎他们的意料。
从夏知书手中接过冲锋枪的刘谦信开始朝外扫射。
「夏知书,你不觉得对方只在校园外面布阵这点相当可疑吗?」
一面流汗维持着强力魔法,孙建德问道。
「大概是在校园的另一头吃了何佳怡学姊的苦头吧!」
「怎么说?」
「副会长她最擅长的魔法,正是在地面隔空预置的「爆破」术式。只要敌方进入设置区域,基本上只要手指指去就可以立刻输入莫子引爆,而且可以大量设置。威力……大概就和一颗手榴弹差不多。 」
「所以对方在害怕这边也有设置这样的东西啊……」
孙建德对敌方的无知稍微叹了点气。
同样的魔法并非每个魔法师都可以使用出来的。即便知道原理和编码系统,即便取得了「引子」,如果没有经过适当的练习,是不可能能够达到一样的效果。更何况部分魔法甚至讲究个人特质,如果不具有一定的细心,或者是侵略性,使用上轻则失败,严重的甚至可能会失控而造成施法者死亡。
这时候,刘谦信的枪声停止了。
「知书,现在对方都已经进了掩蔽物,怎么办?」
他扔下枪,斜靠道墙上。
「我来处理。」夏知书说。听到这个回答孙建德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夏知书会避免自己使用魔法的情况,然而现在却主动要求上阵。
夏知书走到窗边,看了下外面的情况。
「看来他们是放弃那些迫击炮了啊……谦信,刚才你是怎么开枪的?」
「只是什么也不瞄准,就一直扣着板机而已。」
刘谦信指向在地上的几把冲锋枪和零散的空弹匣。弹壳在地上掉了满地,估计至少有上百枚。
「做的好。」
夏知书再度看向窗外,然后对着地面伸出手掌……
往左一挥。
原本被稳定设置在地面上的迫击炮和机枪座,连着沙包掩体都一瞬间往后飞去,在还来不及确认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对着后方的一中商圈建筑撞出了夸张的烟尘。
金属和水泥的碰撞声响彻整个校园,就好像被空袭过一样。
「……这……?」
周围的三个人目击到这片光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只是让物体相对于地球自转的速度做减速的魔法而已。」
夏知书秀出了左手上的纸条,那上面画了一个极度复杂的魔法阵。
「……那东西借我看看……」
立刻回过神的是孙建德。
「拿去,使用的编码系统是国际通用系统,基本上都是高中教育中能学到的东西。」
夏知书将手上的纸条交给了孙建德。
实际上刚才夏知书所发动的魔法,并不是以这张纸条所发动的减速魔法,而是用了「分解」的能力。他刻意画了一张确实正确的魔法阵掩人耳目──主要是针对孙建德──企图让「夏知书极度擅长负向魔法」的错误观念散播出去,掩饰掉「分解」的真面目。
「你有考虑过参加世界符咒大赛吗?」
孙建德看完纸条后,便直接还给了夏知书。
「目前还不考虑。」
「你应该去的,这符咒写得太好了。」
因为地球表面是个旋转坐标系,光是要定义魔法发生的主体客体就有极高的困难度。然而,夏知书却完美地解决了这点。
在校园的东北角落,李伟文带着学生会的主要干部正和所属不明的正规军队对抗。
之所以说是正规军队而非恐怖份子,是因为眼前的敌人和其他区域的敌人不同,身上都穿着带有徽章的军服,而且明显有所战略。此外,他们的背后似乎还有战斗魔法师的后援。
战情是十分的胶着。
从战斗开始到目前,已经经历了超过一个小时。根据风纪委员会传来的情报,无论是在东南侧王音羽的方向、北侧由几名教师组成的队伍,或者南侧由周芳雅带领的风纪委员,以及西侧的夏知书,所有的区域都已经清除所有的恐怖份子,开始进行清理周边的行动。换句话说,只要把眼前的敌人打倒就可以了。
在学校这方面,除了在避难时有魔法组和普通学生所爆发的拳脚冲突造成几人轻伤以外,就只有七名协助防卫的魔法组学生受到子弹击伤以及承受爆炸余波的内出血。这样的伤害对于那些习惯战斗的魔法师而言并算不了什么,用治疗魔法也只要很短的时间就能恢复。
「全力上了,会长,学妹!」
今日碰巧留在学校做实验的林正威也被卷入这场战役,于是便在李伟文之下协防此区。他擅长的魔法是块材控制,连续发动的移动及硬化魔法将周围的瓦砾一下化为飞行的巨大槌子,一下又变回同伴的强化盾牌。
有一名打算趁隙开火的敌方机枪手,在头伸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巨大水泥块击中后脑。然后突然,夏知琴出现在那之上,朝底下躲藏的敌军发射干冰之矛,下一瞬间又被李伟文预备的魔法送回阵地。
「做的好!」
三人在林正威魔法所制造的掩体背后击掌。
对方差不多剩下约二十人。
「知琴妹,你刚才有看见敌方的魔法师吗?」
「没有。估计是躲在远方的建筑物吧。」
「对方的魔法实在相当的棘手。直接定义空间属性,无视环境操控氢氧燃烧的火球,这个必须优先歼灭才行。」说话的是林正威。对方所使用的魔法,在这边也就只能边闪避边用「术法破坏」解决而已。一直以来都是依靠这边的人数优势才能一次处理那么多的火球,但是如今何佳怡却已经先行莫子耗尽而倒下了。
「我提议直接处理掉剩下的二十个敌人,然后再慢慢搜索敌方魔法师如何?」夏知琴说。
「我也觉得知琴妹说的有理。」李伟文回答「……不过,这个时候如果白妹在的话,我想很快就能够结束的吧!」
「白星寒吗?她的独有魔法那可是会把眼前的整个复合体育场整片化为焦土的啊!」
「或者是冻成地狱。知琴妹你选哪个?」。
「……我选冻成地狱。」
「会长……请认真点吧!她是无法控制魔法强度的。」
「我知道了。」
李伟文说完闭上眼睛,左掌朝天,开始了冥想。
大概过了半分钟。
「十九个人,躲在体育场的柱子后方。这边的掩体区已经没人了。」
「我知道了。」夏知琴大喊,然后身体随之消失。她同时使用了「透视迷彩」和「存在削弱」两大魔法,往体育场跑去。
「正威,注意火球喔!」
李伟文在脑海中扣住了「对点传送」﹝Teleport﹞的魔法引子,把戒心放到了四周围。不久,他听见了体育馆方向出现了士兵的惨叫声以及联发的枪声。
「学妹那样子没问题吧?」
林正威有些担心,其实也是因为从不久前后方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夏知琴就莫名地卖力攻击,就连莫子都不保留了。要说魔法师间的战斗决胜点在何处的话,一是发动魔法的速度,二就是持久力。
「是她的话没问题的,因为她可是首席入学的『等级五』。」李伟文一副放心地回答,然而仍旧警戒着周围。
「等级五?她?」
「是的。就算是我,距离等级五也还是有一段路。」
「这大概是今年最让我震撼的事情了。」
林正威说着,侧靠着掩体躺了下来……
「喂,火球随时都会……」
李伟文才刚喊话,眼前就出现了六颗烧着青白色火焰的球状物体飞了过来。
﹝先对付几个算几个吧……﹞
他把左手拇指按到了食指的指尖上,读取了用特殊钢笔画在那里的魔法阵。紧接着右手指向火球,其便立刻消失。
几滴汗水从他的额头滴了下来。
「正威,后面!」
两颗火球从他们的背后攻了过来,正在休息的林正威情急直下,用了周围的瓦砾块勉强拼出了数道墙。然而,火焰却无视被拼起的瓦砾块,在莫子与莫子的激烈冲突下缓缓前进。
「那边,敌方魔法师在那边!」
从瓦砾墙的缝隙中林正威看见了一个人影正往这里走来,急忙拍了下李伟文的肩膀。这时他也已经消除了剩余的火球,转过头来看见了一位年约五十的男人,踏着奇怪的步伐正往他们躲藏的这里走来。
「应该是他没错了。」
「怎么办?正面迎敌吗?」
「只能这样了……上!」
李伟文大吼一声,从掩体后方跃起,朝着那男人发出了几道雷击。然而在他看清对方的脸时,大吃一惊。
落地时没有注意,滚了几圈。
「你不是……魔法协会的……邱志达吗?」
李伟文肯定着这人就是使用火球术的敌方魔法师,因为他的背后确实有着几颗蓄势待发的青白色火球。然而,这面孔,却和他曾经出入魔法协会时所看见的,中部魔法协会副秘书长,邱志达,同时也是五股邱家的当主。
「没想到你也知道我啊,李伟文。不,应该说是『世家』‧『新竹李廖』的继承人先生。」
「你为什么要攻击学校?有什么目的?」
李伟文让自己保持在随时可以发动各种魔法的状态下,和邱志达对立着。
「我想对于奉行旁观主义的李廖家,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情。」
「我是这里的学生会长,有权力知道你的意图。」
听闻这个答覆,邱志达干笑了几声,然后板起脸来:
「为了打击企图同化的维新派。」
「所以就要制造一个适合挑起双边对立的机会吗?」
「当然。」
「那么,这些国籍不明的军人以及恐怖份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协力者。恐怖份子都是中立黑手党的成员,至于军人,自然是社会民主党叫来的……不,应该说是前党员叫来袭击IHU的东南亚暗部军人。」
旁边的林正威倒抽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本来这里还会有IHU的人吗?」
「不如说本来要来袭击这里的就是IHU,只不过他们不知为何突然收手了,所以本来站在魔法主义阵线的暗部就临时转换目标了喔!」
邱志达露出了极度奸邪的笑容。
「你的权力已经用完了,接下来就请安心地去吧!」
超过一百颗的火球被从空中制造出来,往李伟文袭去。邱志达笑着,夸张地大笑着,像是为了娱乐一样还刻意让部分火球在空中互绕着乱窜几圈才又击向李伟文。
「我的魔法实力是等级五,你还是只有等级四吧!要知道,等级的差别是绝对的,你不可能打赢我。」
「但是……战斗这种东西是讲究团队合作……正威!」
李伟文先是消除了几个最近的火球后,一手抓起掩体后的林正威,用脑中预留的「对点传送」躲避到了学校楼顶。
「就算躲藏也是没有用的,我还是可以打到你!」
邱志达操纵火球击向楼顶,但是由于李伟文对点传送所争取到的距离,两人又趁着这时间差打消了十余个火球。
但是……可以看的出来李伟文已经相当疲累。
﹝这种时候怎么办……等级五对上等级四……知琴? ﹞
他突然想起了父亲说的话……
﹝「……那孩子,可能将成为继战前被誉为『当代最强魔法师』的叶国荣先生之后,最接近『最终等级六』的人……」﹞
她的话行的吧!将她传送过来?
没有时间犹豫了。
李伟文再度发动了「对点传送」,下一秒他和林正威的身影都消失在楼顶上,出现到了邱志达的面前。
「是放弃防御了吗?」
邱志达再次制造出数量高达百颗的火球。虽然他也因为大量消耗莫子而开始呼吸急促,但是明显是李伟文方会先垮下。
李伟文闭着眼。
他从传送的时候便将自己的认知范围拓展到了体育场方,开始观察夏知琴的一举一动。
夏知琴使用的干冰之矛,是在空间中吸收二氧化碳后制成矛状,一瞬间往敌方方位以固化干冰所放出了能量发射的。因此,只要趁着她即将发射干冰之矛时将她传送到正确的位置,就能够演出漂亮的联手攻击。
方才的战斗确实都是如此完成的。
﹝那么……就祈祷吧……﹞
林正威独力防守起邱志达的攻击。
他只是不停地制造瓦砾墙,用自己的莫子与敌方莫子冲突互灭。他并不擅长使用「术法破坏」,因此也相当地吃力。
再坚持三秒……两秒……
等夏知琴准备打倒最后一人。
目前邱志达的注意力理应都放在眼前的李伟文身上,应该不会注意后方才是。那么……
﹝就是现在! ﹞
李伟文完成了「对点传送」的术式,将其投射到夏知琴身上。
下一瞬间,夏知琴连着刚造出的冰矛出现在邱志达的正后方,紧接着干冰之矛射出……
「……咦?」
发现了自己不知为何被传送了回来,干冰之矛又射进了奇怪的家伙背上,夏知琴吓了一大跳。
「做的好,这真是一场好战斗,会长。」
两人击掌。
李伟文并没有预想到事态会发展得如此成功,本来他的计画仅是想让夏知琴传送过来时能够立刻以干冰之矛制造出牵制机会而已,却没料到会直接贯穿。因为只要让她能够回来参战,情势绝对会立刻逆转。
但是更为惊讶的应该是夏知琴。
「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就是敌方的魔法师,等级五的邱志达。」
李伟文指向身前,被纯白的长矛刺穿,倒在地上而血液正四处喷溅的男人。
「邱志达?这就是那个出钱买文章来诋毁魔法师的家伙?」
让李伟文意外的是,夏知琴竟没有让自己解释什么的机会。她立刻对着邱志达的身体踩阿踩的,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地。
「让哥每天那样劳累的就是你的阴谋啊!去死吧!」
夏知琴已然失去理性。
「我说会长,那最后一名敌人士兵怎么办?」
发问的是林正威。说完,他注意到本应该身边的李伟文突然消失了。
「…………」
又过了几秒,李伟文再度出现。
「正威,刚才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没事了。」
他知道李伟文已经解决掉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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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资料
何佳怡
166cm 52kg A型
看起来就是乖乖牌的黑长直,在国庆日战斗后剪成了短发﹝还染成茶色,电磁味浓厚
学生会副会长﹝正常﹞,魔法能力擅长精细操作的部分,尤其是生活相关的应用。喜欢用魔法泡茶,目前其实力夏知琴仍无法超越。
已知的弱点是莫子量不足。
终章
「结果,你当初搭着电车忐忑不安一整个小时的,就是这个样本吗?」
「别挖苦我了。而且总一郎给我的这个样本确实有那样的价值。」
「能够重设世界的药水吗?」
在幽暗的研究室里,夏知书拿着一小瓶透明的液体端详着。
这里是理学栋的地下二楼,专门保管中部地区特殊理学研究器材的实验室。
「才没有那样的东西。这溶液,据说可以使鲜奶突破七天的保存期限,却又不必制造成保久乳而破坏蛋白质。」
刘谦信自豪地介绍。他向夏知书伸出右手示意要拿回瓶子,而夏知书却在空中晃了一圈的假动作后又冷不防地塞进他的左手里。
「真是的……一点都没有笔试全年级第一该有的模样。」
顺便一提,在这第一次段考中,魔法组的笔试第二是陈奕心,而这两人又遥遥领先第三名。
「不过算上技术成绩的话,全年第一是妹妹喔!反倒是你,也拿到了全年第二吧?」
「是第四喔!全年第二的是心如。这所学校,实在是完全让人不会无聊啊!」
刘谦信说完,把瓶子中的液体倒进了分析仪器,之后打开了灯,和夏知书面对面坐了下来。
「你这样说得好像是以前的学校很无聊一样。」
「因为开学日就发生了『那样的冲突』,段考前还遇上什么恐怖份子攻击事件的。原本的敌人……」
说到这里,刘谦信想起了孙建德。
「那个人最后,跟你结盟了吗?」
「不如说是放弃作为,公开道歉了吧。你看看这个影片。」
夏知书操作携带终端,将一串校内网址传给了刘谦信。
「这个……好啦还算可以。」
「另外,他还要我转告你,今天下午四点时请在宿舍恭候,他会亲自过去请罪。」
「告诉他我没空,改天再来吧。」
刘谦信别过头,又开始操作起仪器。
「真是的……」
夏知书感到有些无聊,站起身开始在研究室里乱晃。
「是说知书,你知道心如最后在考试中所画的作品是什么吗?」
「我没有听说,你知道是什么吗?」
「主题叫做『背后就交给你了──魔法师与机枪手』。」
刘谦信缓缓地念出这串字,夏知书听了有些惊讶:
「魔法师与机枪手?这不是拿我们那天的事情……?」
「据说在老师间的评价很高,而且还要被推荐参加全国美术竞赛。」
「谦信。」
夏知书停下了闲晃,将手掌放到了刘谦信的背上。
「我真的好高兴能遇见你们。」
「谢谢。」
刘谦信并没有转头,依旧专注在他的仪器上。
「不过呢知书,我强烈建议你该稍微小心了。」
「为什么?」
「心如那孩子,似乎喜欢上你了。」
「什么?」
突然浮现在夏知书脑海里的,是段考前和王音羽等人拆开的那幅画,十二色的感情。
「如果不想最后变成修罗场路线的话,你就必须做好伤害少女心的准备喔!」刘谦信拿出半嘲笑的语气告诉夏知书「结论就是,太受女孩子欢迎是正常向男性的地狱,请在这美好的世界里安息吧!」
在这个时候,夏知书的携带终端接收到了一封简讯。他起身走向户外阅读时,瞬时吓了一大跳。
那上面的传送人是罗心如,内文写着:
「下礼拜六中午可以跟我到A餐厅吃饭吗?」
﹝糟了……那天中午明明已经和陈奕心约好要和二十三班的同学以及妹妹去……同一间餐厅? ﹞
还来不及思考太多,他又立刻收到了简讯。他打开来看,传送人这次是王音羽。
「下个礼拜六中午有空吗?来A餐厅约会如何?」
这一切完蛋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传来陈奕心奸邪的笑声。这是错觉吗?夏知书已经摸不清现实在何处了。
「结果……被判无罪吗?」
在学生会室,夏知琴有些吃惊地站在李伟文的桌前。
「就是这个样子。邱文达的死,被当成是叛国罪,因此妳还会多获得一枚奖章与奖金喔!」
「那我们辛辛苦苦地和敌人战斗,想尽办法将他们无力化……」
「听说西门那边,学弟是直接将敌人连同街道一起毁掉了啊。」
何佳怡插了嘴。她手中拿着计算机,看着一份文件皱起眉毛。
「结果,对周边地区造成的破坏,修缮费有百分之五要由我们学生会与风纪委员会负担。会长,你怎么看?」
「那就付钱啊。」
「但是,这百分之五算出来是,两百九十零九万七千四百一十七元。」
「…………」
学生会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决定了,这笔钱由孙建德出。」
何佳怡如此宣布。
员林古宅,「狗神父」的居处。
这「人类」的书房就像是神秘骇客的基地一样,充满了电脑主机和各类显示屏。虽然房间没有开灯,但是里面却已被萤幕的光照的极为明亮。
在某个萤幕上,秀着同夏家当主,夏谨言的视讯通话。
「我的哥哥这几天承蒙你的照顾了,非常感谢你,『 』。」
并不是被消音过,而是当夏谨言说到这「人类」的名字时,声音确实地自动含糊掉了。
「你不用客气,毕竟他那样张扬的举动已经造成暗部们严重混乱,那样也会造成我的麻烦。」
「所以……这次能不扣用我的委托权吗?」
「委托权已经确实地交给他了,所以你这边必定会减少一次。」
「那好吧。毕竟不赶快把那次打赌后还欠我的一千九百七十八次委托权赶紧处理完,你会不安心呢!」
说完,夏谨言呵呵地笑了出来。
「反倒是你那边,结果弄得如何?」
「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虽然小希处决掉了IHU的东亚支部首领,但是等到我们会师的时候地下兵团已经派出了,杀掉的全是些没有用的残兵。」
「那还真是可惜。」
那人类发出了失望的叹息。
「帮敌国清理叛军真的是非常地令人不爽啊!」
「那么下次行动就要快点,不要顾着耍神秘,把家族吓得半死。你大概不知道吧,那场攻击事件之后你家找凶手几乎快把这边的新闻版面占满了。」
「嘛,因为我可是受困在泰北山区断绝通讯好一段时间……」
「总之,还有什么新进展吗?」
「我们已经确定了李廖未来还是会保持观望。这次的事件普通人无人伤亡,新闻已经确实地将这个讯息传达出去了。最终结果应该会使维新派更加稳固,传统派应该也不敢再随意乱动了。」
「你或许也知道彰化孙家的孩子,已经归顺于你家孩子了吧!正如你说的,之后『那些人』应该会确实地安分些。」
那人类吸了口气,表情露出了些微的微笑。
「于是『敌人』,就只剩下中华联邦的激进派了。」
「同时也是最为棘手的。这次你会帮我吗?」
「如果你要用你的第一千零二十三次委托权也可以,那样就会只剩一千九百七十七次。」
「你也真是的,『 』。」
萤幕上的夏谨言露出了苦笑。
「呐,老夏。你觉得呢,所谓的『魔法之名』﹝The Name﹞会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人类不明地正襟危坐,虽然口气依旧是随意,但不难看出这对他会是个重大的问题。
「我的想法嘛,那当然是个造成世界平衡的力量之一啊。」
「我总觉得,『魔法之名』﹝The Name﹞同时也是个用于完成现有的人类史,引导人类进入新的『时代』﹝Epoch﹞的工具。」
「端看你如何使用而已吧。至少,我对这个世界保有眷恋。」
「以你儿子的力量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喔,老夏。」
说完,这「人类」直接结束了通话。
﹝那么,一切又会如何演变下去呢? ﹞
他把升降椅降到最低,然后完全躺下。
﹝当魔法之名造就了混沌,那就会有开天辟地的那天再临吧……﹞
当他这样想着的同时,就不明地沉沉睡去。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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