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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神笑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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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击文库] 魔禁汉化组【电击文库】【镰池和马】简单系列第二卷:简单的观察记录【8.19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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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0 16:3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神笑琉璃 于 2015-8-20 16:42 编辑

死神游戏02 设定

1.
  金发碧眼的女性貌似名叫蕾切尔。
  她在市内的短期大学就读,通过登在报纸上的求职栏目里的电话号码应征了这次观察记录。
  不过说实话,身为高中女生的松实没有一一确认他人情况的余裕。
……喂,这里的墙壁塌掉了。”
  身穿工作服的风上说道。
  他正在查探炸弹爆炸后的五个房间之一
  不知是爆炸太强还是一开始就被设计成那么脆弱,有一扇墙完全塌了下来,能看到在那面墙的彼端有着另一块空间。
  身穿花俏西服的冰山和皮肤白得不像日本人的蕾切尔探头往房间里望去。
……处理的不错啊。)
  松实在观察着他们的同时,将目光投到其中一位参加者身上。
  名字好像是,东川。
  是个看上去和大学生差不多大的男子。不知是因为身处极限的状况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感觉他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为了报复主办者,所有人都要一个不少地活下来。

  是个很棒的目标。
  同为参加者的松实没有反对的理由。
  再加上。
……找出“集团”中的“异类”并加以攻击,是巩固团队精神的良策。)
  处于女高中生这个位置上的松实,对这种案例十分了解。只要生活在校园这个无处可逃的地方,会经常碰上这种问题。
(一般来说,如果找到“异类”的话,就必须首先将其排除在外。但“异物”本身就是“集团”外的存在的话,“集团”就不会轻易变得暴力化。)
  比如说,这就跟把临近的学校当做模拟或是社团大赛的对手一样。同学校的正规选手之间的竞争无论在明在暗都会不可避免地变得十分肮脏,但是把竞争规模扩大到学校的话,就能发现比赛将会不可思议地以纯粹的方式分出胜负。
  在这种微妙的情况下能够将大事化小,是一门技术活。
  不过,不知道名叫东川的那家伙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创造出来的这个事态呢。
……总而言之。)
  松实改变了思考方式。
  自己现在想要夺得对话的主导权这一点倒是无法否认,不过强行切入已经尘埃落定的状况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问题。
  确认一下自己的立场。
  如果要放弃中心这个位置,就必须得注意不要被排斥到团体的外围。
  她并不是完全赞成东川的看法,也没有陪着其他四人直到死亡边缘的觉悟。但是,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到这一点,身为女高中生所拥有的“微妙集团生存者”的预感是这么告诉她的。
  现在已经一致团结。组成了与主办者对抗的队伍。如果现在她说想要遵从自己的意愿而自由行动的话,就会被视为扰乱和平的人。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说不定还会被当成主办者的同伙。
  瞥了一眼在场其他的女性,冰山和蕾切尔。
  表面上看她们是同意了……但是她们真的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风险吗。还是说,她们和松实一样不想让其他人察觉到她们的想法呢。
  只是在这里观察的话,是无法了解到她们的真意的。
  从表面上来看组队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现在要是自己想试探一下的意图暴露了的话,就有可能被他人怀疑是“异类”的风险。
“你在干什么?”
  造成了这个状况的东川开口问道。
  松实运动脸部肌肉尽可能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回答道。
“等等,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她就穿过了那扇被爆炸扭曲的铁门走进了房间。
  虽然房间里本来什么也没有内饰或其他物品,不过爆炸让天花板和墙壁生出裂痕。应该是因为有细小的碎片掉下来的缘故,地板大体上给人一股乱糟糟的感觉。
  ……不过。
  摆放在房间中央的尸体被炸成碎片,进而散落到墙壁和地板上,应该是引起这种印象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松实尽力不去看它。
  问题是另一边的墙壁。
  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面墙完全塌掉了。能够看到在里面有空间,是一条很长的走廊。铺亚麻油毡的地板冰冷又黑暗,被出口指示灯阴森森地照亮着。
  和学校,不同。
  是更有清洁感,同时又与“死亡”强烈地联系起来的设施。
  没错。
“看起来像医院。”
  松实如此低语道。
  没有人提出异议,看来所有人的感想都是一致的。
  五人往深处走去。
  这条走廊上有窗户,窗外的黑暗清楚地昭示着现在是夜晚这个事实。但是,看来想要通过窗口逃出去会很困难,因为现在好像正身处于十楼以上的高处。
  再加上。
……这什么鬼?铁栅栏?”
  身穿工作服,留着稀疏的胡子的男人诧异地问道。
  没错。
  窗口的内侧焊着好几根粗大的铁棒。没有挤一个人过去的空间,也不像是能够轻易取下来的样子,说不定上面还被设置了炸弹或高压电这样的陷阱。
  安在窗户上的铁棒单纯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跑,同时也让人感到像是被关进了动物园里面的笼子那样的屈辱。
  冰山指向了走廊深处。
“喂,那边好像也装了铁栅栏。”
……什么啊?”
“这里是精神病院吗?”
  虽然装有铁栅栏的医院能在电影或电视剧里看到。但是,真实的医院里是不是也会配置铁栅栏这么不人道的设备,作为女高中生的松实则无法判别。
  但是,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景象。
  就在不久之前,有一个单词席卷了周刊杂志头条和火车上面的悬挂广告板。
……这里,像不像是地狱医院?”
“我靠!?你说那个啊……
  风上极为不爽地呻吟道。
  但是,他肯定也在想同一件事。
  肯定是能让那些准备了这种「游乐设施」的主办者们垂涎三尺的素材。
  东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说道。
“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声称收容不愿上学的孩子们帮他们重归社会的设施。实际上,却是将他们关进一座满铁栅栏的医院,并对他们施以与拷问无异的改造对吧。那里无视个人的情况,并声称他们脱节是因为精神上不成熟什么的。”
“因为有专门的医疗机构为他们撑腰,所以孩子们的父母都丝毫没有怀疑。听说到了当局终于意识到怎么回事的时候,这个集团已经扭曲到认为受到激烈暴行在床上木乃伊化的孩子们‘没有死,只是睡着了而已’,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呢。”
  松实对这件事的认识只有从杂志上看的程度,有一个假说就是“犯错”的孩子们会被施加这么一个“特别处罚”:将他们拖进手术室里,然后切开他们的头盖骨做前脑叶白质切除手术。
  虽然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不过这个案件的规模之大,已经可以在日本犯罪史上遗臭万年了。
  因为这次大事件有着与医疗相关的邪教色彩,所以据说持续至今的健康热潮和节食热潮的现象也有这案件的起头之嫌。
  不过。
……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的地狱医院啊。”
  东川如此说道,
“在影片里看到的「游乐设施」都被布置在五花八门的舞台上,这栋大楼也许是主办者们为了自己那扭曲的目的而模仿地狱医院建造的吧。”
“也是呢。”
  风上再次朝着安上铁栅栏的窗户望去。
“……外面看不到城市的灯光,远方的是海吗?”
  透过窗户只能看到一个方向,所以看不出现在是在海岸上还是小岛上。逃出建筑物之后要怎么办,就全看是哪一个了。
  总而言之站着不动也不会有进展,于是身处走廊的五人继续迈步前进。
  但是,还没有走过二十米就来到了另一道铁栅栏面前。上面装了一个可以让人通过的小门,不过当然是上了锁的。
  东川盯着铁栅栏小门。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啊。”
“但是,到此为止都是一条路。会不会像在房间那会一样,有钥匙藏在走廊的某处,又或者爆炸后五个房间里将会各开辟一条路呢……
……喂,喂,看那边……
  风上指着铁栅栏说道。
  准确来说是指着栅栏的深处。虽然乍一看因为很暗所以看不见,不过在走廊的中间设置了一个小小的告示牌,样子就像那些清洁时提醒地面湿滑的牌子一样。
  不过,在牌子的表面贴了一小张在笔记本上面撕下来的纸片。
  上面用粗线油性笔写着这几个十分圆润的字。

  有叛徒哦。

……
……
……
……
……
  不舒服的沉默降临到全员之间。
  那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没有根据,内容也没有任何可信的保证。
  不过。
……坏了。)
  松实这么想道。
  这和上面写的内容有即使没有任何根据没有关系。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种东西,要是大家开始思索叛徒的有无这个可能性那就麻烦了。说实话,这是绝对不能被灌输的情报。只要这个想法在脑海里扎根,无论在表面上多么努力地去否定,在心的角落里头也会继续刺痛着,这就等于播下了疑心的种子。
……只是想让我们动摇罢了。主办者想让我们变得怎么样简直再好理解不过了。”
  东川撂下这么一句,将视线从告示牌上面移开。
  蕾切尔和风上也如法炮制。
……
  冰山稍微盯了告示牌一阵子,终于叹了一口气跟上了东川他们。
  松实并没有跟着某人,准确地说是遵从着大流似的东西一同移开了视线。

2.
  说实话,松实没有任何记忆。
  就好像这次观察记录中途结束,回过神来已经被关在黑屋里的时候一样。只记得当时头很疼,而且前后的记忆变得很模糊。
  不过与这一次不同,松实记忆丧失的空白期十分长。
  准确来说,从醒来的时候算起,近期十五年的记忆完全没有了。
  那个时候醒来的地方,是在空无一人的电车上面。
  在车厢两侧延伸的长座椅上面一个人也没有,坐在靠近车门的长椅子一端的松实好像一直在睡觉。当她正因为奇怪的头痛皱起眉头往四周打量的时候,听见了啪的一声。
  那是放在膝盖上的书包掉到地上的声音。
  虽然没人看见这一幕,但松实还是慌忙将书包捡起。随着车厢一起震动的悬挂广告板,显示出了被称为地狱医院的设施的负责人的脸部特写。
  记不得这是哪一线的火车或是要坐到哪个站了。
  然后个问题很快让自己意识到有越来越多的事情记不起来了。当她意识到这包括了自己家的地址甚至自己的名字时,松实感到背上有一股恶寒在流窜,只剩下头部的钝痛过分地昭示着存在感。
  为了平息自己那不安的内心,松实慌忙揭开了书包翻动里面的东西。
  从里面的教科书和笔记本来看,自己原来是一个高二学生。
  当翻遍每一个口袋都找不到钱包还有月票的时候,她开始感到焦急。再次检查了两三次但还是找不到。她感觉到那名为恐惧的怪物已经张开了大口,正好在这个时候她又感到自己的大腿上有一股违和感,于是就将手伸进裙子里的口袋翻了翻。
  里面有一个闪亮的粉红色外皮还用金线织起来的钱包,以及一部同样反射着光线的手机。
  但当她打开手机时却显示出了一个密保画面。当然,密码是记不起来了,所以也无法继续进一步调查。
  她翻了一下钱包之后,发现它好像同时有着作为卡片夹的功能,上面夹着一张IC式月票。在表面打印着通常往返的车站,从【白鹭】到【草之峰】。印在前面的通常就是家里的位置,那么自己的家大概就在【白鹭】没错。
  另外还找到了好几张商店的积分卡,上面都写着【白鹭】这个地方,印在上面的使用者名字为【松实白鱼】。
  ……这就是自己的名字吗?
  松实歪了歪头,实在是没有任何实感。
  另外,钱包里还有一张折起来的照片。将它打开后,能看见一个被一对中年男女夹在中间,和自己长得一个模样的人在笑。
  是一张家庭照片……虽然她觉得在这个数码相机横行的时代里居然还夹着纸制照片这种大叔风格十足的东西实在老土,不过也许她本来是个与家里人关系很好的孝顺女儿吧。
  钱包里还装了几张一千円钞票和大量的零钱,放零钱的地方还有一根钥匙。大概是家里的钥匙吧,因为这跟钥匙并不是那种形状独特的自行车或摩托车钥匙。找不到任何收据,自己一定是那种在收银台就把它们扔掉的人。
  钱包里没有任何记载着准确地址或是手机号码的东西。
  那些私人信息应该都存在手机里面吧,并没有意用手写记下来的必要。
『下一站是白鹭,列车将会在白鹭靠站。想要搭乘文学线和临海特别线的乘客请转车。重复一遍,下一站是白鹭……
  听到毫无起伏的广播电音后,松实慌忙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这趟列车就像是地铁那样,要在隧道里的车站停车。
  走到了月台上,但果然还是不可思议的连一个人也没有。
  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家就在“白鹭”的某处,但也没有更详细的情报了。就在少女开始考虑要怎么办的时候,她想起了钱包里夹着的月票。
  再次将它拿出来确认了一下,是一张IC卡类型的月票,只要在检票口上面拿它碰一下就可以通过了。
  也就是说……上面记载了自己的私人信息。
  总之先跟着月台上的指示箭头来到了检票口跟前。她使用月票离开了车站后,朝着附近的自动贩票机走去。她将月票插到里面,调出了更改登录在内信息的菜单。
  自己的名字、地址和联络方式马上显示了出来。
  原来自己住的不是屋子,而是公寓。
  但是,并没有感到安心的空暇,因为松实的表情随即冻结了。
  在登录到月票里面的所有私人信息里,有一项在她预料之外的情报。
  职业栏。
  从自己的打扮来判断,她本来以为在那里写的应该是“学生”这么一个朴素的单词。但实际上却不是那样,在那里写着的是其他东西。

  非正式雇佣限定。
Attraction Land」营业部。

3.
  拜设置在走廊里的铁栅栏所赐,现在无法继续前进了。松实和其他人来到这里究竟是巧合,还是说摆着尸体的五个房间都本应垮掉一面墙,打开五条不同的通道吗。
  最坏的情况下,一行人就必须回到原来那五个房间里,尝试将另外四个墙壁、地板和天花板全都破坏掉。总之还是先调查一下为好,于是五人返回到走廊上细心搜索着任何线索。唯一算得上是照明的东西,就是在铁栅栏另一边的出口指示牌散发出来的灯光。
  所以他们才会花了那么久才注意到。
  都不知道主办者们到底有没有将它隐藏起来的打算。
“这里……
  因为担心会触发隐藏毒针那样的陷阱,一边在那里小心翼翼地顺着墙壁摸索的蕾切尔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这里是有一扇门吗?”
  全员随即往她靠拢。
  他们再次摸索了一下墙壁,发现果然有着异样的触感。就像是金属板那样的冰冷。说不定正如蕾切尔所说,是一扇暗门吧。
  但是,没有门把手。
  在那里的真的只是一块金属板。
“这算什么?要怎么打开它啊?”
  身穿工作服的风上提出了所有人都很在意的问题。
  松实试着用双手去推,但门却纹丝不动。
……这里,难道是。”
  东川蹲下来说了一句。
  好像正在黑暗中用手摸索着什么。
  范围主要集中在地面上。
“果然如此,这里有一个按钮。是那种踩上去就会打开的类型。”
“难道说,是通往手术室的门吗?好像是为了不弄脏手,所以才设计成通过脚踏式按钮来打开门的样子……
  冰山随口作出评论,但她马上就察觉到自己刚刚说的话的份量。
  紧张感在黑暗中蔓延。
  地狱医院,获得这个名号的原因之一正是那里面的手术室。
  身体健康的孩子们会被强行拖进去,头盖骨被打开然后对大脑实施脑叶白质切除手术,是一个极为血腥的试验场。
  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印象。
  无论这里是不是真的地狱医院,「游乐设施」的主办者们都会对这个舞台抱有强烈的执着和兴趣吧。除非他们是想要偏离王道的恶的做法,不然应该会在这里设下什么陷阱才对。
……怎么办?”
“我当然也和你一样不想进去啊,但也没有其他通道了。”
……
  胆怯的蕾切尔噤声了。
  松实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刺激而慢慢开口说道。
“这是什么陷阱,或是有下一个「游乐设施」等着我们的可能性很大。小心一点。”
  咔嚓,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响了起来。
  东川一定是踏上了门旁边的按钮吧。
  双扇门往里面打开了。紧接着,手术室里面的纯白电灯打开了,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下子无法适应过来。
  不由得抬起手遮住眼睛的松实眯着眼,总算是保留了些许的视野。
  里面出乎意料的大。
  也许是因为几乎没有专门器材所以宽阔的印象才会如此强烈。里面大概和教室一样大,色调统一为浅蓝色,墙上也铺了砖瓦,天花板大概有两层楼的高度。上层的部分都装上了玻璃。应该是为了让新人医生可以从那里观察而设计成这个样子的吧。
  手术台还有象征性的无影灯被装在了正中央,那是一部由好几个灯泡组成的器材。
  会感到如此空旷的原因,果然还是因为手术室里除了这些以外就空无一物了吧。
“这什么……?”
  东川走进手术室后问道。
  比起遵从自己的意志,不如说是判别形势后没有打算反驳的松实和蕾切尔一起肩并肩跟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
『乒啵乓——嚩!!……啊,果然音量还是太大了吗?抱歉抱歉。』
  听到高亢的声音后全员都定在了原地。
  在松实身后的手术室的门一下子就关上了,冰山和风上被隔绝到了走廊里面。蕾切尔慌忙奔向了门的方向,但无论她去拉还是推都无法将它打开。
  虽然在门旁边的地板上有一个脚踏式按钮,但蕾切尔按了一下也没有改变现状。
“打、打不开了!!”
  门的另一侧传来了咚咚的敲打声。
  风上在大喊。
“喂、怎么了!?你们从里面抵住了吗!?刚才是按这个按钮打开的吧!!”
……
  松实无言地打量了一下手术室,发现在天花板旁边有一个扩音器。
  传来的女性声音是这么说的。
『还以为你们会马上放弃呢,既然不知足的人有这么多,那么我认为是时候展开第二轮的「游乐设施」了。要是能够通过的话就可以获得铁栅栏的钥匙,做不到的话手术室的门就永远也不会打开了。』
  砰!!高亢的声音炸裂开来。
  它来自上层。
  保护着手术参观席的玻璃被打碎了。虽然只有一小部分的碎片掉了下来,但是松实等人没有去理会玻璃掉落的地方,拼命地后退。期间松实撞上了反应缓慢的蕾切尔,两人几乎摔了个七荤八素。
  有位女性站在上面。
  玻璃好像是用椅子将玻璃打碎的。她往已经大到不能被称为缝隙的洞口里,丢出了四个座机电话的话筒大小的物体。
  有几个掉到了手术台上,没丢中的就掉到了地上。
  看到那是什么的东川全身僵硬了。
  松实完全不想往那边看。
  但是,在确认那是什么东西之前,打碎了玻璃的女性直接朝这边搭话了。
『其中两支手枪装了实弹,另外两支装的是空包弹。参加者是两名。请每人任意选择两支手枪,相互瞄准对方,在我下令时请扣下拿在手里的其中一支枪的扳机一次,就是这么简单的「游乐设施」呢。』
“简直有病……!!”
  东川情不自禁地喊出这句话。
  乍听上去是很感性的发言……但在松实看来,这种“无法传达的怒火或是因恐惧而发出的尖叫”只会让主办者拍手称快而已。那个女人也有可能是故意在刺激他们,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顺便说下,手枪上装有激光瞄准器。想要故意挪开枪口的话我会看出来的。请在开枪前务必好好地瞄准对方的脸。』
  就一瞬间。
  蕾切尔的视线在手枪和上层的女人之间往返。
  用枪射击那个女人。
  脑袋里大概在考虑这个选择吧。
  但是松实觉得这太天真了。毕竟手枪本来就是主办者准备的,肯定有构思过一些如果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时的对策吧。
  松实往上层望去。
  朝着那个声称自己是「Attraction Land」的正式职员的人。
  但是,松实从来没有和她们对过话。她仍然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被强制参加这种东西,到底在期待她做些什么呢,自己到底有没有被视为同伴还不好说。
  然后上层的女人明确地对上了松实的视线。
  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后,女人如此说道。
『那么参加「游乐设施」的将会是这两位!松、实、白、鱼!!蕾、切、尔、斯、凯、丹、斯!!』
“呜……!!”
  全身僵硬的蕾切尔发出了打嗝一样的声音。
  松实暗地里咬着牙。如果刚才的爆炸打开的是另一条道路,也许就不会碰上这么残酷的事情了吧。不过,现在去考虑那些或许根本不存在的可能性也无事于补。
『只限今晚的两女厮打戏码!!她们作为女孩子的最低限度的矜持说不定会被粉碎的一干二净呢,做好幻灭的准备了吗少年!!那么就开始吧。请二位选择自己喜欢的两支手枪!!』
“不行!”
  想要制止被点名的少女们,东川慌忙大喊道。
  他也许是忘记了在极限状态下大声吼叫的话,无论意图是什么,都会对人的神经造成猛烈的刺激这个简单的事实……又或者,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呢。
“那些家伙为了享乐什么也做得出来,怎么可能会遵守约定呢。反正每一把枪肯定都装了实弹,为的就是大声嘲笑那些认真接受挑战的笨蛋啊!”
『不对不对。』
  这时候,站在上层的女人的语气改变了。
  变得平静了。
  变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诚恳。
『我们会严格尊重「游乐设施」的规则和结果,即便是你们获得全员生还这种令人恶心的happy end也是一样的。』
  在松实她们能够思索和分析这句话的含义之前,女人的语气就恢复了原样。
『话说啊?无论你们相不相信也好,「游乐设施」可是要开始了哦!?要是时间限制用尽了的话到时可就全员格杀勿论了哦!?』
“可恶……
  明明逃过一劫不用参加「游乐设施」的东川却开口骂了一句。
  他是在对无法阻止同伴自相残杀这件事发火,还是对因为不用参加而安心下来的自己发火呢。
『顺便说下,要是十分钟以内还没有做好准备的话,就会被当场杀死哦。请看!!这里准备了一整箱啤酒和燃烧瓶……嗯?在下面看不见对吧?没关系啦反正我会丢很多下去的,你们大概无处可逃吧,门也不会打开的。』
“可恶!!”
  第一个采取行动的果然是东川。
  松实像是被他所鼓动似的,接近了散落在中央手术台旁边的四支手枪。脸色惨白的蕾切尔坐到了地上,身体一动也不动。
“只能去检查一下了……
  松实以半乐观的心态说出了自我暗示的话语。
  然而暗示马上就出破绽了,她的声音切换到了逞强的呼喊:
“一定要想到区分哪一支装了实弹,哪一支装了空包弹的办法!只要找到区分的办法,就能自动知道规则是否公正,以及如何安全通关了!!”
  手枪全都是左轮式的。
“……只要知道了哪些手枪装了空包弹,那样一来不用死人就能通过「游乐设施」了。”
但是,当松实捡起一支手枪想要操作一下看看时,装弹的转轮却不能像电影那样拆开来。
一开始还以为只是自己的操作方法不对,但是同样捡起了手枪的东川摇头说道。
“不行,这枪被做过奇怪的手脚,转轮被改成无法打开了。”
“检查不了弹头的话,完全不知道装的是实弹还是空包弹啊!”
  因为是左轮手枪,转轮里会以圆周状配置六发子弹。如果将对上枪口的子弹当作十二点钟,那么只要稍微憋一眼转轮的小孔,就能看到在两点钟与十点钟方向的子弹了。
  但是。
“可恶,看起来都一样啊。”
  无法确认子弹的话,就无法从四支手枪里作出选择了。
  要是随便去选的话,不出现牺牲者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即使只有一个人选中了实弹枪也算是完了。最坏的情况下,也有一个人选中两支实弹枪的可能性。
  照这个规律来看,出现死人的概率有3/4
  比俄罗斯轮盘的风险高三倍以上。
“还有不到七分钟!”
……
  只看外表是无法识别装的是实弹还是空包弹的。
  随便去选的话,几乎没有胜算。
  一定有办法。
  除此之外一定还有识别这四支手枪的办法。
……等等。”
“怎么了?”
“你有没有橡皮擦那样的东西?还有像是尺子的东西!!”
“靠那种东西要怎么区分啊?所有的枪都是同一个型号,测量长度也没用……
“听我的!!不是用来测长度!!”
  望向中央手术台的松实喊道,准确来说,是支撑着手术台的那四根支脚。她抓住其中一根方形铁棒想要把它拔下来。
  因为被螺丝固定在了手术台上,铁棒纹丝不动。
  松实转向东川喊道。
“来帮我!把它拔下来!!”
“为什么?你要拿来做什么?”
“只要有一根这东西就有希望了!快点!!”
  东川没有继续下去了。
  他绕到松实所在的位置,用力按住手术台不让它移动。在两人的用力下,方形的铁棒就好像在慢慢扭曲一样。但其实那是将它固定在手术台上的螺丝开始坏掉的征兆。
  啪叽!!一道尖锐的声音炸裂开来。
  虽然多少扭曲了一点,不过倒是拔下了一根支脚。手术台大幅倾斜后倒下了,不过松实没有去在意它。
  她脱下了自己的学生皮鞋,将它放到地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术台支脚的中心点放在鞋子上面。
  跷跷板。
  还是说……
……天平?”
“实弹和空包弹的重量是不一样的对吧?更重的应该就是装了实弹的枪了。只要称一下两支手枪,应该就可以通过重量将它们区分开来!!”
“时间呢!!”
  东川朝着上层喊道,身为主办者的女人对此作出回应。
『还有不到三分钟。』
“能赶上……
  东川在口中低语道。
  然后声音变大了。
“这样就能赶上了。不用牺牲任何人,就能通过这个「游乐设施」!!”

4.
  与此同时。
  坐在手术室地上的蕾切尔并没有在观察松实和东川的行动。
  而是腿边。
  她在看自己的大腿之间。
  蕾切尔并不是单纯被恐惧束缚在原地,她发现了,在手术室的地面上有用圆珠笔写下的细小的字,她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自己在读那些字才会坐下来的。
  因为姿势不对所以很难看清楚。
  但无论是多么微不足道的情报都有可能左右自己的生命。
  地板上的圆润字体是这么写的。

  想要去称比重是最基本的陷阱,要小心啊。
  提示是,杠杆原理的特征哦。

……啊。”
  情不自禁地叫出来的她,在害怕被松实或是东川注意到自己的不自然。
  没错。
  杠杆原理。
  天平只有在棒子从支点处平等地朝两边延伸才能发挥作用。但是,如果两头的长度变得不平等呢?
  想要移动作为中心支点的皮鞋确实是很困难。在有两个人同时作业的场合下,肯定会有人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
  那么,被放到铁棒两端的手枪呢?
  只要稍微将枪移动几厘米,就会失去公平性,本来装了空包弹的轻一点的枪将会显得更重一些。和一般的天平不同,这个天平是没有秤盘的,所以想要若无其事地稍微改变一下手枪的位置并不会很困难。
  也就是说。
  要是测量的人抱有恶意,就可以随便篡改结果。
  捏造结果。
  作弊。
……但是,根本没有必要去做这些啊。)
  蕾切尔反射性的否定了这个可怕的想法。本来是要通过五人齐心合力全部生还,并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主办者吃到苦果才对,她想要去依靠这个梦幻般美好的念头。
  但是。

  有叛徒哦。

  在地狱医院的走廊里,在铁栅栏后面的那块告示牌。那条强力的讯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完全否定掉。明明很想去否定,但是却做不到。
不是没有。
  做出那种事情的理由,只有一个。
……松实小姐会递给我两支装了空包弹的手枪,自己则拿着装了实弹的手枪。那样一来,无论我在最后关头选择哪支枪,松实小姐都一定会吃空包弹而已。但要真的是这样,松实小姐就100%会朝我发射实弹了……
  都是主办者的错。
  作出选择的松实和蕾切尔都只是被骗了而已。
  这样一来,主办者将会拉到更多的憎恶,而松实则不会被踢出团体。即便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命而确实地造成了蕾切尔被射杀的后果,她也可以轻易转移这份憎恶。
“明白了!!右边的两支装的是空包弹,左边的两支装的是实弹!!”
“快点,蕾切尔小姐!在那个女人挑时间限制的毛病,将莫洛托夫鸡尾酒扔下来之前结束掉吧!!”
  就好像听到了恶魔的声音。
  要怎么办才好呢。
  蕾切尔稍微思考了一下后,慢慢站了起来。为了不让写在地板上的小字被发现,她自己走向了手术台的方向。
  和预想一样,拿着两支手枪的松实将它们递给了蕾切尔。
  为了不让蕾切尔作出自己的选择。
“要小心啊。记住右手是空包弹,左手是实弹……蕾切尔小姐,请不要搞混了。只要当成是用惯用手开枪就可以了。”
……那个。”
  蕾切尔慢吞吞地做了个提议。
“空包弹枪和实弹枪各两支。那样的话,你我拿到手的都是同样的组合对吧?”
“嗯、嗯。怎么了吗?”
“十分抱歉,你能和我的交换一下吗?我的枪有点,那个,该说是有点脏还是……
“嘛,反正都是一样的呢。”
  松实作出了回答,然后将自己准备用的两支手枪交给了蕾切尔。
“右边是空包弹左边是实弹,和之前的一样,不要搞混了。收到信号后就用右手开枪,明白了吗?”
……好、好的。”
  蕾切尔握住了两支左轮手枪后,松实将在之前的交换得到的枪握在手里。
  东川朝着上层喊道。
“选好了!要怎么开始「游乐设施」!?”
“请作为参加者的松实小姐和蕾切尔小姐站到两边的墙角。以背靠墙壁的状态。将枪口对准对方。按下枪托上面的小按钮后,激光瞄准器就会打开。请用那个光点来瞄准对方的脸。请注意,不照做的话就会马上杀掉你们。”
……
……
  松实和蕾切尔遵从了指示,两人分别站到了这个教室般大小的空间的两头墙角处。
  靠在墙壁上的蕾切尔现在很混乱。
  居然一下就同意交换手枪了?
  如果一边是两支空包弹枪,而另一边是两支实弹枪,这么做可谓是致命的举动啊。
  果然有没有叛徒这个问题只不过是主办者播下的离间计吗?松实和东川有没有诚实地分配了手枪呢?要是自己按照指示用右手朝松实开枪,是不是真的不用死人就能通过这个「游乐设施」呢?
……但是。)
  这时,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在蕾切尔的脑内膨胀。
  主办者在手术室地面上用圆珠笔写下的信息,是一段警告有人会利用杠杆原理作弊的文字。
  但是,那些字真的是主办者写下的吗?
  也就是说。
  蕾切尔茫然地望着身穿校服的松实。

  会不会是松实趁着没有人看到的时候写下的呢?

  故意让读到的人起疑。
  为了引诱蕾切尔主动提出要交换手枪。
  先将四支手枪分成两支装了空包弹的和两支装了实弹的,然后松实将可以杀掉自己的枪交给对方。
  等到因为看到地面上的字而受恐惧驱使的蕾切尔为了确保万一提出要交换手枪时,布局就完成了。
  虽然可以利用杠杆原理使手段来捏造出虚伪的结果。但是这么做的话,在蕾切尔被杀后,松实仍然残留着被人怀疑的可能性。毕竟说要用天平的是松实,实际去测量的人是松实,将手枪交给蕾切尔的也是松实。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蕾切尔提出了一个意料外的建议呢?
  要是将这个巧合算进去的话。
  ……这样一来,就真的不会有人去怀疑松实是否抱有恶意。要不是蕾切尔说要换枪,死的人就会是松实。就这样,加害者和被害者的定位将会被逆转。
  松实是在给她下套。
  自己中计了。
“等等……!!”
  蕾切尔慌忙喊道,但是主办者侧的女人盖过了她的声音,就好像是要故意封住她的嘴一样。
『那么就开始进行第二个「游乐设施」吧,我现在会开始倒数。数到0的时候,就请扣动扳机!!』
  站在对面的松实露出了从容的微笑。
  是因为确信自己会胜利吗?
  因为坚信自己不会死吗?
321!』
  倒数在持续。
  无论是左手还是右手的枪都感觉无比空虚。
  赢不了。
  无论开哪支枪都会是空包弹,松实手里的是两支实弹枪,跟随着激光瞄准器的轨迹飞翔的子弹绝对会打穿蕾切尔的额头。即便她在最后一刻甩头成功躲开了子弹,主办者也会杀掉她,倾泻而下的燃烧瓶会将蕾切尔烧成灰。
  无法获救。
  无法存活下去。
  只有五个人全部活下来,才是唯一能够击败邪恶无比的主办者的方法。一开始听到的时候的确很感动。可到头来,还是无法斩断杂念。每个人散发出来的恶意,就连这个理想也要侵蚀掉吗?
……那么,那么至少!!)
  蕾切尔咬紧牙关。
  右手和左手。
  她往其中一方灌注了全力。
……不想要作为傀儡死去啊!!)


0!!』

  嘭!!!!!!
  就像是要刺穿心脏的枪声炸裂开来。

5.
  在一旁看着的东川,差点以为自己的心脏会被震碎了。
  炸裂的枪声还以为会伤到自己鼓膜。
  沉默降临了。
  站在上层的女人作出了宣言。
『那么,第二个「游乐设施」就此结束,希望活下来的各位能够期待接下来的活动吧。』
  在上层的人影透过玻璃的大洞丢下来了一个闪着银光的小型物体。从它掉到地上发出来的叮当声来看,那是一根钥匙。应该是用来打开铁栅栏的门的吧。
  然后再次抬头望去时,那个女人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应该是退到后方去了吧。
  紧接着,一直封得死死的手术室的门自动打开了。
  冰山和风上二人正战战兢兢地打量着手术室的里头。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好像听到了很厉害的声音呢?”
“哈、哈哈。”
  传来了像是缓过气来又很无力的笑声。
  笑的人正是靠着墙壁站着的女高中生,松实,她仍然握着还在冒烟的手枪。应该是紧张感消失了的原因吧,她就那样靠着墙壁瘫坐到地上。
  松实活下来了。
  第二个「游乐设施」已经结束,手术室的门也打开了。
  拿到了打开堵住走廊的铁栅栏的钥匙,现在可以前往之前无法通过的地方了。
  以及。
  说到靠在另一边墙上的蕾切尔……

“哈……哈?”

  脸上汗水淋漓的她摆出了满腹狐疑的表情,就好像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一样。
  东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我们又一次全员生还了,就按着这个调子前进吧。”
  话音刚落,东川就朝着名叫松实的女高中生走去。
  直到他走近后才发现。
  少女仍是一脸严峻,还多少有点不爽的样子。
“拿着。”
  她将手上的两支枪递给了东川。
“其中一支还装着实弹。随便找个地方……对了,朝着上面的参观席开枪吧。”
  然后她那小小的下巴歪向了瘫坐在地上的蕾切尔。
“她的也是,快。”
“?”
6.
  砰砰!!连续响起了两道枪声。

  东川从松实和蕾切尔那里拿到实弹枪后,往正上方开枪了。
  事情好像解决了。
  松实从东川手上抢走了一支枪后对着一面什么都没有的墙壁扣动了扳机,不过好像除了第一发以外的都是空包弹。转轮转动了好几次,不过没有射出子弹。她明白这已经不能继续当作武器使用了,于是就把它丢到了手术室的地板上。
  五人再一次全员生还。
  虽然不知道第三个「游乐设施」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开始,不过这个进展还算不错吧。
  但是不对。
  唯有曾经拿起两支手枪,和另一方相互瞄准过的松实发现了。
  在最后的一瞬间。
  蕾切尔是用左手开枪的。
  右手是空包弹,左手是实弹。
  明明已经多次强调过这回事了,可蕾切尔依然用左手开了枪。
  说什么因为太紧张所以搞混了都是借口。蕾切尔明显知道左手的枪装了实弹,但仍然选择了左手的枪。
  然而,松实预测到了这一切。
  一开始交给她的手枪明明是安全的,可蕾切尔却在这个时间点上提出要交换手枪。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根据,不过至少可以肯定她在提防着松实。想到这一点的松实,在将手枪递给蕾切尔之前就先一步将右手和左手的枪调换了。
  此举救了她一命。
  要是松实真的就这么将右手和左手的枪交出去,她现在已经被射杀了。
……呼。”
  刚刚将手枪递给东川这个行为也包含着意义。
  装了实弹的手枪虽然是很强力的武器,但要是被蕾切尔拿在手上就危险了。要是被命令交出枪,她大概不会服从的吧。毕竟无论是谁,在这个状况下都肯定想要武器防身的。
  要是强迫她交出来,就有被击中的风险。
  正因如此,松实才首先将自己的枪“交给”了东川,在表面上树立了公正的形象。如果蕾切尔真的变得凶暴起来,这么做就会使她首先将矛头指向东川而不是自己。
  到头来,蕾切尔还是服从了指示,将自己的实弹枪交给了东川。
(但是……
  为什么蕾切尔会为了杀掉松实,不惜做到这一步呢。
  在这一次的「游乐设施」里,即使将其他参加者淘汰掉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不过。

  有叛徒哦。

  那个告示牌上面的字眼剜进了松实的心。
  松实不认为这句话指的是蕾切尔,不如说正好相反,蕾切尔说不定察觉到了什么吧。
  松实白鱼是Attraction Land的人这件事。
……总而言之。)
  心中充斥着因为跨越了一个困难的障碍而感到的安心,与仍未脱险的紧张感的少女静静地思考着。
……看来,还是不要轻易将全员协力活下去这个想法囫囵吞枣地接受比较好呢。)
  表面看上去进展是不错。
  但是不可视的龟裂,确实在蔓延开来。

 楼主| 发表于 2015-8-20 16:4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一位已亡故的自由记者的遗物


(此文件前面的部分已经损毁,无法读取。)
  一个怪异百出的“组织”。与他们进行的抢眼活动相反,“组织”的结构、有关人员以及资金来源全都笼罩在黑暗中。
  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构成这个“组织”的人员。
  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究竟是怎样招募人材的,以及他们能从中获得什么利益。有关成员之间并没有共通点,无论是国籍、种族、宗教、文化还是金钱上的联系也好。要是真的存在那样的共通点,就可以算是弄清楚“组织”的根据地或是支援“组织”的人的后台前进了一步吧。
  虽然有好几个假说浮出了水面,但我对他们是否遵从某些准则行动这件事抱有疑问。正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么做,“组织”才会如此变幻莫测。正当有人以为自己抓到了他们的尾巴时,他们就会像是幻想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了,如果他们没有严格筛选过招募进来的人材的话,那么就有很大风险将口风不严密的家伙或是卧底警探招进来。
  已经半残疾以及被切除了大部分的肉体进入频临死亡的人们那里收集到的遗言整理了一下后,可以看出这个“组织”有着多种诱惑他人的手段。它的体系也是五花八门。有些人会在无意识中成为其中的一员,也有人自认为自己是其中一员,代表着普通组织的运营方式的金字塔结构在这里并不适用。
  ……我找到查清这个“组织”的全貌的线索了。
  我获得了以参加者的身份潜入他们举办的「游乐设施」里头的权利。
  当然,从零零星星收集到的「游乐设施」的痕迹来看,从中生还的几率很低,但是我的职业精神是不会允许自己置这个“组织”不顾的。
  至今为止收集到的文件我都录入到档案里面了。
  如果我死了,与心脏起搏器联动的档案将会自动——
(此文件之后的部分已经损毁,无法读取。)

 楼主| 发表于 2015-8-20 16:46 | 显示全部楼层
死神游戏03 逆转


1.
  在堵住走廊的铁栅栏门前,将从手术室里获得的钥匙插入钥匙孔后转了一下。
“打开了!”
  身穿工作服的风上发表了简单易懂的感想。
  全员都穿过了铁栅栏,继续往前进发。
  手术室的出现基本上确认了一件事,看来这里应该是医院没错了。一路碰上的还有病房、厕所、护士站以及医务室,病房少说也有几十个,一个一个去调查的同时紧张感也在慢慢消失。即便是在这种状况下,也会心生厌倦。
  多种不同的设施意味着里面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门。虽然如此,那些也不过是每间医院都能看到的东西,不如说,之前那些“除了必要的东西以外就空无一物的四角房间”才更为异常。
“这灭火器可以当作钝器使用。”
“呐,病房里面的落地灯应该可以代替木刀吧。”
  风上和松实不知为何正以爽快的口吻不停地确认着手中物体的种类和质感,他们是在寻找武器。比起想要找到能够防身的东西,冰山认为他们应该是因为从“空无一物的煞风景的地方”来到了“和平日里一样杂乱的地方”,使得他们打起精神来了。
  然后,她确认了其他人不会发现后悄悄叹了口气。
  她在一旁的东川耳边低语道:
“(……你怎么看)”
“(……我也认为他们的做法确实夹带着相应的风险。为了与敌人对抗确实必须入手强力的武器,但要是起内讧的话,所有人都会变成敌人。到那个时候要是手无寸铁还好说,但手持武器说不定就会让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东川加上了一句,
“(……不过,也不能将他们想要武器来防身的说法否定掉吧。要是那么做的话,五个人的组合马上就会因为内讧变成一盘散沙了)”
  冰山也赞同这个看法。
  主办者本来就若无其事地在手术室的「游乐设施」里提供了四支手枪。要是他们能准备的如此周到,灭火器和落地灯又能派上多大用场呢。虽然这些武器不能镇压主办者,但用来击碎同伴的头倒是有足够的威力。风上和松实说不定比起实用性,更像是为了寻求安心感而在找作为护身符的东西。但在冰山看来,他们不过是在嬉笑着挑选自杀用的凶器而已。
  至少,如果他们是想做防弹衣这样的护身装备,还能多少表示赞同……
  明明知道这么做只会令我方陷入不利,但是不能去阻止还真是讨厌。
  正如东川所说,要是不想打破这个五人组合,就不能将意见强加给组员。可在大多数情况下,任何一个人的行动都会左右全员的命运啊。
“……不要被迷惑了,这种情况大概也在预料之中。主办者大概是想让我们起内讧吧。就跟北风和太阳的故事一样,即使大汗淋漓也不要脱下大衣,那样就是我们的胜利了。”(E:就是北风和太阳比赛谁能让路人先脱下大衣的寓言。)
“……说得对。”
  冰山并不完全认同这个观点,但她还是点头了,因为没有必要在这里制造出更多的摩擦。
  说实话,她认为要是有办法打破这个“五人有着平等的发言权”的现状的话,生存率就会大幅上升。
  也就是说。
  要是能有一个强大的队长来领导整个队伍的话就好了。
“……”
  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
  发出声音的是金发碧眼的蕾切尔。与她那华丽的美貌相反,自从手术室的「游乐设施」结束后,她好像变得更加沉静寡言了。一直在手术室外面的冰山完全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心境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单论一击的威力的话灭火器大概比较强,但是为安全着想距离也是很重要的,也许将这个拆开比较好。”
  风上和松实好像决定使用落地灯了。他们将灯罩摘下,扯断了电线,手里拿着仅剩的,大概有一米五长的木棒。
  冰山变得更加忧郁了。
  说实话,她没有跟上这两人的步调的自信。
“喂。”
  能和这俩人说上话的东川还真是了不起啊,冰山半讽刺地想道。
“你能用那些木棒试试看之前做的事吗?”
“啊?什么意思?”
“电梯啊。”
  东川之所以将风上和松实诱导到那个地方,大概是为了防止他们被激怒后变得凶暴吧。
  至今为止,他们已经累积了很多压力。被人按着头,强迫参加着一个又一个毫无道理可言的「游乐设施」。要是盖子打开了的话,情绪一会一口气涌出来。
  而现在他们虽然是就地取材但也算是入手了武器。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减压而无法抑制住不稳定的内心的话,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诱因而突然开始采取暴力行为。
  如果那只是对着墙壁或者门来发泄一番那还可以接受,但要是对象是他人的话就完了,被害者只能是尚存理性的冰山他们。
  五人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护士站旁边的电梯间虽然小,但还是有足够空间并列着四台普通电梯和一台载货电梯。
  不过为了配合地狱医院的气氛,每一台电梯都被半圆形的铁栅栏完全隔开了。那个形状在冰山看来就像鸟笼一样。
  这些铁栅栏上面也有门,不过上面装的是读卡机,用手术室里拿到的钥匙是打不开的。
  不过。
“看……我的。”
  风上将用来代替木刀的木棒伸进了铁栅栏的缝隙之间,往里头捅去。木棒的前端正是电梯的按钮。
  虽然咔嚓咔嚓地按了几下,不过按钮却没有亮起来。
“……好像没反应啊。”
“但如果能够打开这些铁栅栏的话,能不能接着强行撬开电梯的门呢?虽然这不是动作电影,不过说不定能够顺着电梯井下到一楼去呢。”
“但是找不到钥匙卡啊。”
  愤愤跺了一脚地板的风上说道。
  这家伙果然拿了武器胆子就肥了,冰山暗忖道。
“楼梯好像也走不了。”
  同样手持木棒的松实插嘴说道。
“那边和对面一共有两道紧急楼梯,而且都被上了铁栅栏,无论是往上还是往下走都行不通。”
“到头来,在手术室获得的钥匙只允许在这一层里自由活动啊。五个炸弹和墙壁,四支手枪和钥匙。现在是一层楼和好几台读卡机吗。”
“拿到钥匙卡却有次数限制,或者如果不用在出口的门上就玩完了什么的,希望不会有这种事情吧。”
“如果是动作大片,应该可以爬进通风管的对吧。”
  在这种时候还要一一对付每一个孩子气十足的提案实在是麻烦至极。明明不可能留有那种天真的机会,却还要费劲将床从病房里拉到走廊上,然后站在上面将通风管的盖子拆下来。
  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正当冰山在想这些的时候,松实骑到了站在床上的东川肩膀上,她往四方形的通风管里望去。
“……嗯,虽然很暗所以看不大清楚,不过这也太窄了,爬不进去。”
“那、那么。”
  至今为止一言不发的蕾切尔,就像是要将那份不安压下去一般,细声细气地说道,
“要前进的话,果然不找到钥匙卡就不行吗?”
  为什么她会这么认为啊?冰山想道。
  敌人在「游乐设施」里准备了手枪和炸弹这种东西,既然有破坏力那么强的陷阱,说不定就可以有效利用拆下来的炸药。但将它用在铁栅栏这种一目了然的东西上面就蠢爆了,为什么还没有人发现将墙壁或者地板破坏掉才是正确的做法呢?
  但是,擅自将自己逼到死胡同的风上又擅自达到了极限。手里的武器果然是在给他壮胆,不对,是令他变得更暴躁了。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老子受够了,再也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对他们言听计从了啊!!”
“喂、喂……”
“老子都说受够了!!你们去做好了,反正上次的「游乐设施」也是这样的对吧!我不在你们也可以继续前进,反正你们之间只要有一个人通过「游乐设施」就行了吧!!”
  大声发泄了一番后,风上抓着木棒往黑暗的走廊深处奔去。东川刚想去追他,就不出所料被冰山抓住了肩膀。
  她故意以不让同样持有着武器的松实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随他去吧,你也不想被正在乱撒脾气的他打到骨折对吧。)”
  过了一阵子,在黑暗的深处传来了乒呤乓啷的东西被打碎的声音。蕾切尔捂着耳朵蹲到了地上。风上为了平息自己那快要炸开的心脏,大概是在对周围触手可及的东西实行无差别攻击吧。
  ……他也许会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但从行动原则来看,他绝对是个弱者。
   东川挂着一副就好像望着一堆怎么洗也洗不完的衣服那样的表情,开口问道:
“要、要怎么办啊?”
“不要管他。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泄气的。停止攻击后头脑也会冷静下来,到时候他就会明白这都是徒劳的。”
  但到头来,这也只是他的大脑解除充血状态期间的缓兵之计而已。

2.
  事实与预期相反,破坏的噪音持续了好一阵子。看来他留有不少的体力啊,真亏他能够闹那么久呢。冰山冷冷地作出感想。
  从以前开始,她就一直有着以一步之距观察暴力的癖好。当她知道周围的人不是这样子的时候还吃了一惊。当普通人察觉到危机的时候,他们的视野好像会变窄,并且无法维持有条理的思考。
  她一直在想,这样下去不就无法活到最后了吗。
  而且自从被强制参加这些「游乐设施」以来,她一直都维持着这个状态。就好像想睡觉但又睡不着那样,能意识到一股令人不快的清醒。
  平时的自己应该不是这么冷淡的。
  虽然是想这么认为的……
  被风上抛下的四人要么坐到地上,要么挨着墙壁,总之为了尽量恢复体力而采取着最舒服的姿势。这并不是谁的建议,只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
“喂。”
“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主办者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应该会一直监视着我们对吧。那么,你觉得他们用了什么手段?”
“用摄像头,发信器,或是感应器之类的都行吧?”
“那种东西要装在哪里呢?也看不到防盗摄像头之类的……”
“我说啊。”
  松实懒洋洋地插了一句,
“知道手机和智能机上面的镜头是怎么样的吗?那几乎都与针孔无异啊,想要藏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即使找到了一两个,也不可能全部破坏掉。说不定我们的身体里已经被嵌入了GPS之类的呢。”
“……”
  仍然坐在地上的蕾切尔瞄了松实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就避开了视线。
  东川大概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异变,但是他正在确保对话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要是用油漆什么的遮住墙壁和地板,那样算不算是破坏了所有的小型摄像头呢?”
“好主意,反正我现在正好有用喷漆涂鸦一番的心情呢。”
  然后,破坏的噪音终于停止了。
  冰山等人交换了下视线。
“……他完事了吗?”
“希望如此吧,不过该不会是主办者做了什么呢?”
  说出这句话后连冰山自己都颤抖了,蕾切尔更是吓得打了个哆嗦,那反应就像是在怀疑冰山其实是希望发生这种事吧。
  不过。
  说一点也不希望,那是骗人的。
  之后,从黑暗的深处传来了脚步声。
  是风上吗?
  还是身为主办者的那个女人?
  所有人都注视着黑暗,在那里走过来的是……
“……唷。”
  是风上。
  他出了一身大汗,好像已经反省过了。
“那啥,那个,抱歉啊。我说了很多……我不是存心的,五人合作一起逃出去吧。我不会再唱反调了。”
  他在说谎。
  冰山抱着冷酷至极的感想。
  但是正如预料之中,脸上挂着略为生硬的笑容的东川接受了风上的归队。冰山感到自己差不多要为此感到头疼了,她叹了口气,尽量以不刺激到任何人的口气插入到对话中。
“我稍微离开下行么?”
“怎么了?”
“记得在那边看到过几捆铁丝,就在医务室里面的清洁用品柜里。用来开锁恐怕是没戏了,不过也许会在其他地方派上用场,我去拿回来。”
“那样的话……”
  在东川想要提出协助的建议之前,冰山就将食指竖到嘴唇的前面:
“我一个人就行了。即使那边的家伙大闹了一番主办者也没有出现,而且也没有触动任何陷阱。”
  身穿工作服的风上好像刚刚才意识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但是冰山没有在意。
  她稍微挥了挥手就转向了走廊深处。
  其实,铁丝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她是想要能够单独思考的时间。
  ……考虑一下今后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和这帮人一起同舟共济,通过之后的「游乐设施」。

3.
  冰山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个完美的人。
  有些是天生就具备的素质,故意装出来的部分当然也有。只具备一种的人一定很稀有吧。至于冰山,她会先给自己的目标定下价值后,再为达到目标而行动。
  无论是学历,职业或是资格都是如此。
  不仅仅是这些书面记录上的东西,还有对人关系,胸围,皮肤的质感,体重的管理等等。无论是什么,只要是触手可及的东西,她都会去追求完美,不过这种心态说不定会被当成某种疾病呢。
  她背后的动力,主要是源于某句“诅咒”。
“……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站在黑暗的走廊里的她,呆然低语道。
  壁纸被撕裂了一半,连被铁栅栏隔开的窗户都被打碎了,大部分的荧光灯也打碎了。看这个样子就好像发生了暴动一样,冰山在认识到这都是一个人闹出来的事实后,再次提高了警惕。
  并不是在提防他的腕力。
  竟然破坏到如此彻底才善罢甘休,他对暴力那不厌其烦的追求才是需要提防的地方。
“该死的异端。”
  她就像在吐痰一样吐出这句话,但是,连她自己都对自己的冷静和几乎无感的心态感到吃惊。不如说,会有人觉得比起混杂了明显的憎恨和轻蔑的话语,这样的还要来得尖锐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
  诅咒来了。
  不知是从黑暗的深处,还是从自己的脑内溢出的也好,总之马上会令她受苦的诅咒开始蔓延开来了。

『     。就是那边的孩子对吧』
『没办     呢』
『正道   过分   毕竟    对吧』

“……!!”

  啪叽、的一声响了起来。明明是那么“冷静”的她也花了几秒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扒着自己的脸的声音。
  即便如此诅咒也没有平息。
  在溢出来之后,冰山的心不被它蹂躏一番是不会停下来的。

『毕竟啊,大学里的大人物    们也说了    呢』
『搞错   最新     正道    的孩子 』
『     桥头自然直吧 。听说    在世界上    什么的』

  冰山绝对不会撒野。
  与风上这种人不同,她不会将自己的问题强加到他人身上。
  为了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她连续做了二十几秒的深呼吸,接着终于能明确地感觉到心跳渐渐恢复正常了。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将犯罪者的家庭视为一丘之貉确实是很残酷的偏见,但这个诅咒要比那还要不讲理。虽然不想去回想到底是哪个白痴提出来的主意,但就因为某人的人生经历……比如说出生地或是居住环境与历史上的罪人相似,为什么就会得出两者有联系的结论呢。那就像是在说所有吃肉的人都是大屠杀的凶手,或者所有在咖啡里放三块白糖的人都是强奸魔一样。
  想要去否定。
  去否定这个诅咒。
  但是,她没有心情去一一驳倒攻击自己的言论。无谓的讨论正中他们下怀,旁听者也不会怎么去深入思考谁才是正确的。她不想参与没有建设性的争论,想要反击的话,应该要选择更有效的做法。
“……真是受够了。”
  完全压制住了喷涌而出的诅咒后,冰山冷静地得出了结论。
  说实话,她讨厌风上这种人。
  不过,主办者大概是知道冰山会这么想,才会如此挑选这批参加者的人选的吧。毕竟都是些想要看人痛苦挣扎的家伙们。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要是主办者分析过每个人的人格,并将一群很难互相帮助的人们集合起来结成一个小组也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了。
  不如说,他们没有任何为这边提供有利人选的理由。
“……”
  不能被怂恿。
  要保持冷静。
  不要被恶意动摇。
  主办者强迫他们参加的「游乐设施」简直就是不讲理到极点,要是全员东跑西窜到头来一事无成的话就会被那些家伙耻笑。怎么能够让他们如愿呢,必须要超脱掌握着全局的主办者的意料之外,攻破任何难题,利用一切破绽最终平安生还下来。
  而想要逃出去的话就得借助他人之手吧。
  即便那都是一群无药可救,只能当累赘的人们。
“没事的。”
  冰山低语道。
  她暂时得出了结论。要回到东川他们所在的电梯厅,不过刚刚才说了要去医务室拿铁丝,要是没有拿回去就会显得很不自然吧。
  虽然很麻烦,可冰山还是往医务室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
“……?”
  嘎嚓、的一声响起。当风上用木棍打碎了被铁栅栏隔开的窗户时,有很多玻璃碎洒到了昏暗的地板上,那是她的皮鞋踩到其中一块的声音。因为碎片很小,所以鞋子没有被扎穿。
  不过冰山并没有在关注地板。
  而是。
“……为什么这里会……?”

4.
  冰山没有回来。
  因为东川他们身上没有钟表之类的,所以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他们一直以为其实只过去了几分钟,只不过是一直囤积的紧张感作祟让时间看起来变慢了而已。
  不过,他们终于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喂……”
  风上说道,
“好像叫冰山,对吧?她要走多远来着?”
“不会太远的吧,毕竟有铁栅栏在挡路啊。”
  那么,为什么要花这么久。
  对于这个问题,谁也没有答案。
“……怎么办?我们要去找她吗?”
  东川提出建议后,坐在地上的松实皱了皱眉说道。
“没关系的吧。也许只是想一个人呆着,或者说是上厕所去了。”
“那个……”
  蹲下来的蕾切尔避开了松实的视线说道。
“说不定,冰山小姐找到了逃出去的通道什么的,所以才……”
  不回来了。
  如果说是一个人前去探路,听起来是很顺耳。
  但是,说不定她只是抛弃了这里的四个人,自己单独往出口走去了呢。
  风上开始紧张了。
“等、等等啊!!那我们还不赶快动身。好处都要被冰山独占了啊!!”
“独占什么啊……”
“主办者怎么可能就这么放着门开着不管。让第一个人过去后就把门封死,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如果钥匙卡只能用一次呢!?”
  ……至今为止的「游乐设施」里根本没有这回事,即便钥匙卡只能用一次,只要全员一起通过门就行了,但是风上已经被他自己构思的危机给困住了。
  东川不想和潜意识挥动着武器的风上作对,于是他赞成去搜索冰山这个方案。不过,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吧。
“我就不去了。”
  同样手持武器的松实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本意。
  全员的视线转向了蕾切尔。
  蜷起身子的她肩膀抖了一下,但还是怯生生地站了起来。
  从之前的言行来看,她应该不是那种冲入危机之中的人才对……不过东川认为,蕾切尔是害怕和手持武器的松实单独呆在一起吧。
  虽然在手术室里的「游乐设施」以没有出现死人的方式结束了,但果然还是心存余悸吧。
“那就走吧,叫小松实对吧?如果出什么事了就大喊好了。”
“知道了,还有别叫那么亲近。”
  完全不领风上情的松实,就那样目送着东川他们三人往走廊深处走去。
  身穿工作服的男人在碎碎念。
“……可恶,要是冰山真的自己开溜的话就让她好看……”
  本来生还者是越多越好才对的,但是在风上的逻辑里好像完全忽略了这么基本的事实。
  东川感到背上有点奇怪。
  感到害怕的蕾切尔正在轻轻拉着他的衣服。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对东川抱有好感吧。冰山不见了,松实和风上又拿着咄咄逼人的武器,那么附近最安全的人就只有东川了。
  在走廊上走了十五米左右之后,发现了一个人影。
  虽然太暗所以看不清细节,不过好像是风上大闹了一场的痕迹,地面布满了玻璃碎片。在那中间有一个女性的轮廓,绝对是冰山没错。
  但是。

  人影不是站立的。
  而是倒在了布满玻璃碎的地面上。

  所有人都在想:“诶……?”
  当然,这个反应有一部分是针对倒在布满玻璃碎的地面上,一动不动的冰山所抱有的不解。
  但是,不仅如此。
  在这个样子的冰山旁边,有一个抄起灭火器的人影更是远远超出了预想。
  蕾切尔大声尖叫起来。
  然后手持灭火器的人影转向了这边。
  能看到是谁了。
“是主办者……!!”
  风上大喊道。
  女人先后望向东川一行人和倒在地上的冰山之后,丢下了灭火器,转身全力逃走了。
“站住!!”
  喊出这句然后追上去的果然是风上,武器明明只是一盏落地灯这种程度的东西,但有东西拿在手里就已经足够改变他的心态了。现在即使看到身为主办者的女人想要逃到黑暗里头,也能马上追过去。
  东川想要走到冰山身边,却被蕾切尔用力拉住了衣服。
  回头望去,发现她正在摇头。
  也不是不能理解。
  即使察觉到一点点暴力的痕迹也不想去靠近,她已经受不了了,东川也是同样的心情。
  但是。
“说不定还没死呢,现在可能还有救。”
  蕾切尔慢慢放开了东川的衣服,让他重获自由。
  他往冰山身边走去,但是蕾切尔没有跟上来。
  因为走廊里还是那么暗,很难确认伤势究竟如何。不过,单从轮廓来看至少没有折断手脚,头盖骨没有陷下去,也没有其他显眼的伤痕。
“你还好吗?喂、听得见吗!?”
  身为主办者的女人挥动的凶器是灭火器,是钝器。大概是瞄准了头部砸下去的吧。东川认为还是不要轻易去摇她,决定还是朝她喊话比较妥当。虽然想要帮她处理伤势,但与切伤不同,东川不知道在头被击伤的时候首先要怎么做才好。
  在这种生死关头下,也不知道拿冰块或是湿布来冷却伤口也不知道能派上多大用场。
“……呜、库。”
  东川朝她呼喊了几次后,冰山呻吟了一声。
  但是她没有坐起来。
  大概是造成脑震荡了。
  就在这个时候。
  从身为主办者的女人和风上消失不见的黑暗那边,传来了喊叫声。
  是男人的声音。
“可恶!!到底怎么回事啊!?”
  风上听上去十分焦躁。
  说不定是掌控着舞台的主办者发动了反击,又或者是他自己掉进了陷阱里面。
  东川的目的就是让全员平安回家。
  虽然不能放着冰山不管,但要是风上陷入了危机,果然还是不能置之不顾啊。
“蕾切尔,蕾切尔!!”
  当自己的名字被大声喊出来时,就在不远处观望的金发碧眼女性吓得打了个冷颤。
“好好看着她,我去确认风上的情况!!”
“诶、可是……”
  如果只是笨拙地听取意见,采取消极政策的话到头来就会一事无成,所以东川不等蕾切尔的答复就奔向了黑暗。
(话说回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行色匆匆的东川正在思考。
(居然敢站到同一个舞台上面……主办者难道不怕我们的反击吗?很难想象那些家伙会留下这种破绽啊。)
  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整个「游乐设施」的规则,也许身为主办者的那个女人会挑这个时候出现也是因为某条法则。
  如果是那样,能够查明主办者在此采取行动的理由或诱因的话,也许就可以解明全部规则,甚至找到逆转情形的方法。
“……这里是。”
  东川看到一块告示牌后,停下了正在追赶风上的脚步。
  医务室。
  冰山本来是要到这里来拿一捆铁丝的。
“……”
  他走了一点岔路后,朝着风上的方向继续迈开了脚步。
  风上就在紧急楼梯的旁边。
  就好像要将因为被铁栅栏挡住去路而引起的怒火撒到东川身上一样,风上大声宣泄着。大概是因为之前冰山指出了可能有陷阱,他没有去踢铁栅栏。
“妈的、妈的!!果然打开铁栅栏的钥匙卡就在这家伙手上吗!!”
  就在铁栅栏的另一边,有着紧急楼梯转角处的空间,主办者那个女的正站在那里喘气。正如风上所说,她手上拿着一张薄薄的卡片。
  这样下去就无法出手了。
  肯定了这一点后,东川将一只手搭在风上的肩膀上。
“让开。”
“干嘛啊!?那家伙手上有钥匙卡,我们没法出手啊!!”
“不是那样。”
  东川完全将风上推开到一边,完全不担心陷阱是否存在,就这么接近了铁栅栏。准确来说,是那扇装在铁栅栏上面让人通过的小门。
  不过,他并不是要去打开它。
  刚好相反。
“啊?”
  风上表示出不解。
  想要借楼梯逃到另一层楼去的主办者女人意识到异变后马上转过身来。
  东川利用从医务室里拿回来的那捆铁丝,将小门上的铁杆和铁栅栏捆起来。他咕噜咕噜地绕了很多很多圈。
  就好像要将自己锁在鸟笼里面一样。
  在某种意义上是可以这么说,但在另一层意义上则是刚好相反。
“……那家伙,故意离开了安全地带跑到笼子里面来了。会慌忙逃走是因为意识到和我们共处一个舞台很危险,那么为什么她偏要冒这个险呢?”
  东川不停地扭动着铁丝,利用金属疲劳将它掰断。
  确定了铁栅栏被封死后,他将余下的铁丝束递给了风上。
“将另一栋紧急楼梯,还有以防万一将电梯前面的铁栅栏也全部封死!那样一来,主办者就无法对我们出手了!!被隐藏起来的「游乐设施」的规则全貌恐怕就藏在冰山附近。要是能够解明规则,就不用继续在雷区里盲目摸索了!那样我们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
  主办者那女人慌忙登上了紧急楼梯,风上则掉头奔向了另一栋紧急楼梯。
  明白了规则的话,就可以反击了。
  恐怕。
  要是无法在这里逆转,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5.
  东川急忙返回冰山倒下的地方。
  冰山还是没能起身,蕾切尔看来没有逃跑,她一直呆在冰山旁边。
“……肯定有什么线索才对。”
  东川在冰山旁边来回踱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有的,肯定有跟逆转相关的东西!!她并不是被袭击后再搬到这里的,如果她是在这里受到攻击,那么站在这里肯定能发现什么。主办者会在这里袭击冰山一定有着合理的理由,一定有那样的规则存在!!”
  但是,他没能发现任何突破性的情报。
  因为风上大闹了一番,走廊的壁纸脱落了,本来被铁栅栏隔开的窗玻璃被打碎了,没有点亮的荧光灯也碎了。地上散落着好几块尖锐的碎片,并不是一个可以安全躺在上面的地方。
  但也仅此而已了。
  看不到任何染上特殊规则色彩的东西,东川开始焦急起来,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在眼前应该有什么不可忽略的暗示展现出来才对,要是在这里什么也找不到,就会继续因为不知道规则而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虽然没有证据,但心里总觉得未来就会变成那样。
  自己流出的汗更是让人火冒三丈。
  东川本来想用袖子随便擦一下额头的汗水,但他皱了皱眉。
  发现了一件事。
“……话说回来,风呢……?”
  他注视着那一点。
  那本来被铁栅栏保护起来的窗户。
“玻璃明明已经碎了……那么至少会吹些许风进来才对,为什么这里的空气还是这么闷热啊……?”
  也许只是因为外面没有风。
  也许只是个与季节不符的闷热,无风的夜晚而已。
  但是……
  双手抓着铁栅栏,再次往外看去。身处阴暗走廊里的东川会看到的景色,应该有十层楼以上的高度才对。
  但是。
“这是、怎么回事啊……?”
  东川表示着疑惑。
  没有任何变化,虽然夜景就在眼前扩展,但是窗外的空气和里面是完全一样的。温度、湿度、鲜度、空气的流动,无论是什么都是这样。就好像外面和里面没有任何区别,仿佛是一个整体那样。
  最重要的是。
“……”
  东川往下面一看。
  如果是有恐高症的人,看到这一幕应该会感到背上一股恶寒吧。
  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
“玻璃碎、吗?”
  恐怕是风上用木棍打碎窗户时掉下来的玻璃碎。那些碎片不知为什么,正十分不自然地漂浮在与十层楼的高度相等的空中……不对,准确来说那已经破坏了距离感。在本来是完美的景色中,那无数的玻璃碎片显得十分违和。
  难道说。
  难道说这是……
“……外面既没有夜景也没有大海。”
  东川呆然低语道。
“……我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十层高的大楼。”
  首要前提的丧失。
  东川将眼前的真相转换为话语。

“这种想法是被人诱导的!!”

  恐怕。
  每一扇窗户外面都被半球形的墙壁包围起来。在墙的内侧有一层伪装涂料,这样一来冰山他们就会产生自己身处十层楼的高度,还能够看到窗外夜景的错觉了。
  如果现在是白天,或者走廊完全被荧光灯照亮了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发现了。但是,周围本来就光线不足,所以并没有发现周围景象的微妙不协调感。
  紧急楼梯和电梯之所以会被铁栅栏隔开,也是为了隐藏这里其实并不是十楼所施展的小把戏。
  这就是规则,冰山就是因此遭受袭击,那样一来……
“对了。”
  东川走进了一间病房,然后学着松实和风上的样子将落地灯分解成一根长木棍。当蕾切尔看到东川手持武器来到了走廊上时,她发出了一声短暂的惊叫。
  不过,那并不是为了打人。
  东川让木棍穿过铁栅栏之间的缝隙,然后用力往外捅了一下。
  果然,木棍碰到了本不应该存在于夜景当中的什么东西。
  不仅如此。
  噗哩的一声。
  就好像用力捅破纸皮箱的感觉那样,木棍就那样陷了进去。把它拉回来后,发现伪装成夜景的涂料表面开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可以看到强烈的光线从洞口倾泻而入。
  对面有东西。
  有空间。
  主办者在那里藏了什么秘密。
“可恶、可恶!!要是能对这铁栅栏做点什么的话……!!”
  东川放开了木棍,完全不在意陷阱的有无就用双手抓住了铁栅栏。他将自己的体重施压在上面前后摇动着。本来这种程度是不可能撼动被焊接在那里的铁栅栏才对……
  但却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
  伴随着嘎吱的一声,整个铁栅栏从窗框上掉了出去。
“什……?”
  东川一屁股摔在地上,但现在已经没有空暇去思考这些了。
  窗户的外面。
  他用肩膀使劲往被伪装涂料点缀着的半球形墙壁撞去。
  伴随着厚纸板被撕碎的声音,东川滚到了墙壁的另一边。
  强烈的光线刺痛着习惯了黑暗的眼睛。
“咳……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是个整洁的酒吧。在其中一面墙壁上挂了一个巨大的显示器,好像是灯饰来着。附近还有吧台和几张圆桌,在每一张椅子前面都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面都显示着一张东川他们一直所处的地狱医院全图,还有几个奇怪的光点。果然,那上面里除了东川所在的那一层楼的情报以外什么也没有,那并不是什么医院。
  然后。
  和某人对上视线了。
  是一个在耳朵上戴着大型耳机,年龄大概是大学生的女孩子。
  并不是一直对峙至今的那个主办者侧的女人。
  但是。
(……既然她身在此处,果然是主办者那边的人!!)
  东川再次从地上捡起了自制的木棍,紧紧地握在手里。附近有一股香草的味道,这女的果然是在一边享受,一边欣赏着东川他们挣扎的样子啊。
  就在这时。
  从后面传来了很响的声音。
“喂、听我说。在缠上铁丝的时候整个铁栅栏都掉了下来!……这、这是怎么了!?这是……!!”
  是松实和风上。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手持武器,两人毫不犹豫地穿过了东川找到的“洞口”,然后和东川一样发现了主办者的人。
  两人的眼睛都散发着戾气。
  囤积起来的愤恨,将正义的假面扯碎的瞬间,大概就是眼前这种感觉吧。
  主办者侧的耳机女的眼中闪烁着恐惧。
  她慌忙朝着房间的出口跑去。
  但是来不及了。
  松实朝着她的后背投出了木棒,接着耳机女的口中漏出了奇特的叫喊声。虽然她勉强维持着姿势没有摔倒在地,但是风上已经追上来了。
  他拽着耳机女的头发,将她强行按倒在地。
  风上朝着倒在地上的耳机女的上半身挥下了木棒。没有一丝怜悯,只是一味地往死里揍。松实也没有去阻止,她捡起了自己投出去的木棒,同样朝着耳机女的方向逼近。
  这种暴行已经让人不忍直视了。
  但是同时,也觉得这是必然的。
  这可是将人命当成玩具,强制他人参加无数的「游乐设施」还乐在其中的主办者。要是那种人就在眼前,不去讨回公道才是不正常吧。
“梢惠!!”
  另一扇门打开了。
  就是刚才穿过了铁栅栏逃向紧急楼梯的主办者女人。
  这个看上去像是夜总会女郎、头发很花俏的女人,就是东川他们一直对峙至今的人。但是,她脸上的狼狈相简直让人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等等!我会说明的!!拜托你救救梢惠吧!!”

“……”
  夜总会女郎风格的女人慌忙想要靠近这边,却被手持木棒的东川拦住了。她愤愤咬着牙,但还是站住了。在这期间,殴打被褥一般的声音不停地回响着。
  乍一看,逆转算是成功了。
  但是,东川却不知为什么感到十分违和。
  至今为止的发展,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对了。)
  东川突然想起。
(……在手术室的「游乐设施」里,我们轻易地获得了四支手枪。主办者一定有很多武器才对,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用那些压倒性强大的武器来镇压我们?即使只有一支手枪也好,也可以马上逆转这个情况才对。)
  冰山被袭击时也是一样。
  为什么要用灭火器?主办者要是可以自由使用炸弹和手枪,那他们应该选择能够更轻易,更确实的将冰山杀害的手段才对啊……
(有什么不对劲,太奇怪了,隔开窗户的铁栅栏会这么脆皮也很奇怪。要是窗户外面的半球形墙壁是用混凝土做的,那么即使被我们察觉到了奥妙也不可能侵入这里才对。风上还说铁栅栏也是这样的……这样,就好像……)
  就在这个时候。
  东川发现墙上有一块软木板。
  钉在上面的A4纸印着这些。

  玩家1
  东川守。
  冰山都茂子。
  风上信造。
  松实白鱼。
  蕾切尔•斯凯丹斯。

  不用特意说明也知道,那是这次「游乐设施」的参加者名单,纸张的附近还有东川他们的大头照。
  问题不是这个。
  就在旁边。
  有另一份名单。
  一开始还以为那是主办者的名单。
  但是。

  玩家2
  安西恭介。
  春海•库沃塔瓦利。
  长谷川萤。
  久坂梢惠。
  药师寺爱洲。

“玩家……2?”
  呻吟出这句话的东川,意识到全身流出了令人不快的汗水。
  终于发现了。
  恶意。
  掌控着这整个「游乐设施」的,真正的主办者的卑鄙之处。
“不行,不行啊、风上!松实!!不要杀她!!”
“啊啊!?你说什么?不在这里逆转就完蛋了啊!而且老子可没打算听你这混蛋的废话!!”
  会造成这个局面有一部分是东川的错。为了阻止五人内讧,他将所有人的憎恨指向了主办者,是东川将风上的暴力倾向诱导到那个方向的。
  但是,就连这一点。
  说不定,真正的主办者已经预测到这种情况了。
“住手!!”
“凭什么!?”
“她不是真正的主办者!她和我们一样,是被卷入「游乐设施」的另一组玩家而已!!”
  哈……?风上和松实同时转向了东川。
  被木棒多次击打的那位名叫梢惠的女孩子趴在了地上,呼吸十分微弱。
  现在出手还有救吗。
  虽然不能确信,但至少不能让她受更严重的伤了。
  要说为什么。
“真正的主办者预测到了我们会在这里逃出来!故意让我们逃出来,让我们将怒火倾泻在首先看到的人身上。除此之外,窗户和走廊的铁栏子实际上可以打开这种情况也是不可能的。我们还以为地狱医院就是舞台,但其实外面还准备了一个更大的舞台。将所有人关在里面后,还将玩家们分散开来!!就是为了让我们亲自动手!!将无辜的人们杀死!!”






 楼主| 发表于 2015-8-20 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神笑琉璃 于 2015-8-20 16:48 编辑

玩家2的行动记录

  一切都从大学校内告示板上面的一则兼职求人广告说起。
  好伙伴四人组之一的春海对此产生了兴趣,然后因为只有女孩子会觉得不安全,就强行将另一个名叫安西恭介的学生拉了进来。一行人来到这里,是为了观察位于闻名于世的游乐园「Attraction Land」里面,仍处于测试状态的「游乐设施」。
  然后在那里不知被什么药夺走了意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身处某个设施内部。
  从主办者那里得到的命令是,完全支配另一个组合的玩家1。他们事先被告知了窗户的弱点,并保证了绝对不会将这个情报告诉玩家1,还要让玩家1完成一定数量的「游乐设施」。如果成功,玩家2的五人就会全部解放,被告知的就是这些。
  如果失败,玩家1和玩家2的所有成员都会被杀掉。
  为了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救出所有人,玩家2必须要完美地推进那些「游乐设施」,玩家1则要将它们完全通关,没有其他的办法。
  得知了「游乐设施」的内容的梢惠和爱洲她们,当然只能膛目结舌了。
  要是多次重复这种事情,玩家1肯定会全部死光。
  但是被指定为玩家2的这五人到头来还是无法抗拒,反抗就会死,主办者这些人肯定办得到。知道了之前观看的那些短片全是真货的时候,玩家2的五人组就不能更清楚这一点了。
  玩家2能做的,就是暂时听命于主办者,一边强迫玩家1参加那些「游乐设施」,一边为他们的安全祈祷。
  不过,他们也不认为就这么听从命令就会被解放。于是玩家2的五人分成了两组,其中一组充当着推进「游乐设施」的角色,另一组则是在建筑物里专心搜寻着出口。
  搜寻组的成员是安西、春海和萤。
「游乐设施」组的成员是梢惠和爱洲。
  在由玩家1和玩家2组成的「游乐设施」里,到头来获得胜利的是找到了出口的玩家1
  玩家2的败因是什么呢。
  是因为五个人没有认真团结起来以击溃玩家1为目的吗?
  还是说,在编造了什么借口的期间,还在推进那些将玩家1逼到绝路的「游乐设施」吗?

 楼主| 发表于 2015-8-20 16:48 | 显示全部楼层

死神游戏04 天敌

本帖最后由 神笑琉璃 于 2015-8-20 16:50 编辑

1.
“梢惠!!”
  呼唤着那个名字,从房间外面冲进来的应该是玩家2的其他成员吧,一共有三个年龄大概在大学生前后的男女。他们将倒在地上的梢惠围了起来,向东川他们投以混合了强烈敌意的视线。
  不过,玩家2的那个女人也将这边的冰山打伤了。
  靠在蕾切尔肩膀上的冰山,从地狱医院走到了东川他们所在的酒吧里。当玩家2看到冰山的鬓角处还流着血时,他们把马上要骂出来的话咽回去了。
……
……
  双方都怒视着对方。
  从被害的角度来看,玩家1和玩家2都有一个女人受伤了。被害的程度是一样的,看来无论是哪一边都不能责怪另一方了。
  不过。
……不对,不止如此。)
  东川能够感觉到,酒吧里的气氛十分僵硬。
  愤怒、憎恨以及怨气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一笔勾销的东西。那和实际受害程度无关,直到当事人消气之前它们都会继续溢出。即使是扫荡了无数游击队和恐怖分子的士兵,只要看到有一个战友被杀都会立刻被憎恶占据身心。
  想要用理性压制这份感情的话,就只有处于一个要是凭感性冲动行事绝对会引发更大的悲剧的环境下才能办到。
  大部分情况下,警察、军队或是监狱之类的将会充当让头脑保持清醒的角色。但是在几乎没有那种东西的现状下,想要抑制住喷涌而出的情感的拘束器已经失灵了。
  要是双方开始对骂并拿起武器,在这里的全员都会被卷入流血暴力之中。
(……想要避免流血事件的话,唯一的关键就在……
  东川瞄了一眼冰山。
  以及呼吸十分微弱的梢惠。
  玩家1和玩家2会各自心怀怨恨,说到底就是因为她们俩负伤了。
  如果两位直接受害人表达出“不想报复”的意愿,其他队友就会失去引爆自己的情感的正当理由了。
  ……当然,就好像刚才说的那样,人的感情是无法用理性去衡量的。
  不过,要是某人已经失去了正当理由却仍然发动了攻击,整个情况就会改变。到时候就不是玩家1和玩家2之间的冲突,而是两个小队一起围攻丧失理智的那个人了。
  如果拿着武器五对五互殴的话,事态会变得无法挽回。
  但要是九对一呢?
  依靠压倒性的人数差距,说不定就可以在不对那个丧失理智的人造成致命伤的情况下将他降伏住了。
  要是所有人都保留着最大限度的发言权,代替警察将失控的人控制住的系统就会自然生成。
  不用推举一个独裁者就能做到这点是很好,不过……
……
……
  不知冰山和梢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当东川朝她们投去视线的时候,两人都避开了。
  还是不行吗。
  嗞啦身穿工作服的风上在这个时候向前踏出了一步。因为玩家2是由四女一男组成的,那么作为回应,稍许摆出对抗架势的自然是那个男大学生。如果软木板上面的情报没错,他就是安西恭介。
  照这么下去事态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
  周围的气氛令人想到一只充气过满的气球。
……冰山和久坂梢惠是不会行动的了,但是将五对五变为九对一这个想法应该错不了了。那么我能将它实现吗?如果有不利用这两个直接受害人,还能导出同样结果的做法的话……!!)
  为了在地狱医院里打穿一条出路,东川分解了一盏落地灯,做出了一根木棒。也就是说,他手上有武器。
  东川抓紧了木棒,深吸了一口气。
  如此说道。
“……听着,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和预想的一样,风上和安西那充满敌意的视线转向了东川。
“那又怎么样?”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只要是玩家1或是玩家2之间有一队人举手投降,就能确保安全了。”
  听到安西的台词,东川笑了笑。
  能行。
  对话建立起来了。既然安西没有怒不可遏地大喊也没有揍过来,情况要比预想中的要好。
“没错。”
  现在说漂亮话也没用。
  说出谁也不会产生共鸣的台词,只会让情况变得混乱而已。
  于是。
  东川将手制的武器向前刺出。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会这么做。”
  指向了还想对玩家2发动攻击的风上。
  他指向了本应是同伴的,玩家1的成员。
  在场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并不是只有被武器指着的风上,包括至今为止都有着协力关系的松实和蕾切尔,甚至连玩家2的大学生五人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其他人作出行动之前,东川继续说了下去。
  要是不在这里掌握主导权,全员十人的流血将不可避免。
“五对五会发生什么事就不知道,但如果这个平衡被打破了呢?我对自己是属于玩家1还是玩家2都无所谓。我会跟着胜利的一方,能够活下来的一方。所以说,把武器丢掉吧,风上,还是说想要尝尝九对一的滋味呢?”
……混蛋,我们不是一队的吗。”
“那不过是主办者擅自决定的。”
  话音刚落,东川就将武器的前端指向了玩家2的安西恭介,
“然后,如果你还想打的话,我就会成为玩家2的敌人。我就直说了,要是我跟玩家2联手,那会对你们有利,五对五的局势就会被打破,你真的宁愿放弃这个机会,去打一场五五开的厮杀?留着绝对的优势不是更有利吗?”
……切。”
  安西啧了啧舌,往后退了一步。
  看在眼里的东川再次朝着玩家2的五人组发问。
“想要活着逃出这个地方就必须交换情报。……不过,对于一直监视着我们的人来说,我们这边没有多少有用的情报就是了。”
“知道了。”
  从玩家1跳到了玩家2
  暂时是避免了流血事件,但是酒吧里的气氛还是很紧张。在东川走过去之前,冰山在他耳边低语道。
“(……姑且感谢你。)”
  但是。
“(不过,刚才的举动也有可能让你尝到与九人为敌的滋味。不要随意做出那种决定啊。)”
  东川的背上感到一股恶寒。
  玩家1当时可能很轻易就会把他当成一个可恨的叛徒。
  玩家2当时也没有接受这么一个叛徒的必要。
  说不定会被两边同时排斥。
  九对一。
  东川守承担了自己设下的惩罚所带来的风险,阻止了流血事件。
2.

  看上去很朴素的男大学生是安西恭介。
  金发碧眼,日语发音有点不正的是春海。
  身材高挑,有着乌黑长发的冰山美人是萤。
  戴着耳机,裹着绷带的女孩是梢惠。
  看着像夜总会女郎,头发很花俏的是爱洲。
  以上五名玩家2的队员做了自我介绍。和玩家1的东川他们不同,他们上的是同一所大学,在参加「游乐设施」之前就互相认识了。
  必须要在如此极端的情况下重头构筑人际关系的是玩家1,和他们比起来,玩家2的情况要让人羡慕。
  不过,现在是犯一次错就会出现死者的环境。当死人候补全都是相识的时候,情况可以说是比起单纯不信任所有人要更糟。
“来这边。”
  东川跟着安西走出了酒吧。
  春海和萤也跟了上去。因为梢惠受伤了,于是爱洲留了下来照顾她。
  走出门后,景色大幅度地改变了。
……这是什么?”
“与其说是超市,不如说是大型购物中心,看上去是这样的。”
  和地狱医院不同,这个地方很宽阔而且被荧光灯的光芒所充斥着,看上去比学校的体育馆还要大两三倍。就像是学校图书馆里面的书架或是校门口的鞋柜那样,装满了蔬菜和调料的架子整齐排列着,像是蔬菜还有鱼类这种易腐食品被摆在了外围。
  身材高挑的萤与东川保持着一定距离开口说道。
……是不是觉得这个地方在哪见过?”
“这么一说……?不对、等等……
  东川皱了皱眉,然后顿悟了,
“这里,和「游乐设施」的观察影片里面的其中一个地方很像。是什么来着?好像是让心脏停止跳动,然后用AED将他们复苏就能赢的那个。”
  那个「游乐设施」记得就设在一个大型超市里。
  也就是说……
“还有其它的desu。”(神笑:这个desu请想象下洋人说日文的敬语)
  金发碧眼的春海指着另一个方向添了一句。
  在易腐食品的旁边有一扇员工专用的门。
  东川打开门一看,发现了与至今为止的结构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就和随便在办公楼里找到的房间一样。
  所有的家具都被走了,简朴的四方形空间看上去就像是个混凝土制的笼子。
  到了这一步,已经不用特意说明了。
  在房间的中央,设置着一个很显眼的特殊道具。
“……断头台……
  上面没有血,刀身也像是崭新的那样闪闪发光,因此,无法断定它有没有在「游乐设施」里被使用过。
  安西叹了一口长气后说道。
“还有几个「游乐设施」的舞台,或者说是被改造成像是舞台的房间。不过,这里面果然找不到那个拱顶球场或是亡骸岛。”
“那些室内装不下的舞台,也许就在这个设施的外面。”
  高挑的萤一边把玩着自己的黑发一边说道。
  这个意见比想象中还要让人感到恶寒。
“也就是说,我们是被带到了一个以血炼制的「游乐设施」舞台吗?”
“想不通的就只有地狱医院desu。”
  春海耸了耸肩。
“在我们看过的「游乐设施」movie里没有出现过它。”
“你这么一说……
  说起来,地狱医院本来是做脑叶白质切除手术的地方,那应该和这些「游乐设施」没有关系才对。如果要在地狱医院的手术室里准备一个「游乐设施」的话,一般应该会设置和手术器具有关的残酷规则才对。
  安西插了一句。
“总而言之,这说明幕后黑手入手了与日本全国的案件相关影片。”
“日本全国?”
“没错。”
并不是所有事件的舞台都是这里吗?”
“地狱医院是有原版的,案件也是发生在那里。那么,把这里当成日本全国那些案发现场的设施翻版也很正常吧?如此精密的内饰和布置,绝不可能只是根据脱口秀或是周刊杂志上的情报就能做到的,有种幕后黑手和原型案件本来就有联系的感觉呢。”
“先在全日本引发那些惨绝人寰的案件,然后在‘这里’建造同样的舞台吗?”
因为,你看。”
  安西指向了房间中央的断头台。
  刀身确实在闪闪发光。
  萤点了点头。
说不定,那个兔女郎也许真正的地狱医院案件暗地里活跃过,就好像制作传说好让这个地方提高‘价值’一样。”
“即使如此。”
  东川率直地提出了浮现在脑海的疑问。
……那么收集这些模板房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还没弄清楚desu。”
  在真正的地狱医院发生的案件,确实和东川等人被迫用手枪参加的「游乐设施」十分不一样。
  细心整理舞台进行各种各样的调整,但是最重要的支柱却被换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东川就好像在呻吟一样。
……说不通啊,难道说没有道理可言这件事本身是有什么意义的吗?”
“没有道理,吗?”
  安西低语道。
  但是和完全一头雾水的东川不同,安西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萤轻轻叹了口气。
而且,要是再加上那些观察影片,这可是个十分巨大的规模对于幕后的人来说,肯定有重要的意义吧。”
  一行人继续在设施里调查了一会儿,但果然还是没能找到任何出口。
  有几扇关闭着的门,但无论东川他们多么用力去推还是拉,门都还是像被混凝土之类的封住了一样纹丝不动,还是说不定,它本来就是伪装成的一部分。
“但是引发案件的人为了调整设施,肯定要进来的吧。”
“现在只能祈祷他们做完所有准备后,没把唯一的出口用水泥封住了之类的吧。”
“说不定有暗门desu!”
“就算真的有,应该至少会上个锁吧。”
  没有找到任何提示。东川他们为了和酒吧里的其他人汇合,决定打道回府。
  但是在途中,他们看到了有人在翻购物中心里面的架子。是那个大学生年纪看起来像夜总会女郎的女人……记得名字好像是叫药师寺爱洲来着,她往身边的手推车里扔进了好几个小盒子。
  东川直接问道。
……你在做什么?”
“要处理梢惠她们的伤口的话会需要绷带和消毒液对吧?幸好这个舞台很方便,能用的就要都拿走才行。”
  对此皱眉的不止东川一人。
  高挑的萤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说道。
“这个地方的商品真的能用吗?要是被做过手脚怎么办?”
“当然有可能。但只要用些试剂确认一下,就能判别有没有危险了。”
“你说试剂……
  安西发出了困惑的声音,但是爱洲好像完全不在意,她继续说了下去。
“就连小学生都知道紫色卷心菜可以代替石蕊试纸吧?即使是日用品也可以调查出不少东西哦。”
  从爱洲那流利的口吻来看,她明显不止是一知半解的程度。说不定,她在大学里是攻读理科的吧。
  高挑的萤将食指盯着下巴,稍微侧了侧头。
“说重点的话,也就是你有办法?”
“都说了交给我吧。”
  爱洲随口答道,之后又小声地添了一句。
……而且,也要好好处理那个叫冰山的女人的伤口才行。虽然当时别无选择,但是用灭火器打她的人是我。”
  在她的指示下,东川等人往手推车里装满多种水果、蔬菜和调料等。东川完全无法想象要怎样用这些东西做出各种试剂。
  收集到了必需品后,一行人回到了伤员所在的酒吧里。
  身为女高中生的松实看到装满货物的手推车后皱起了眉头。
“这什么?吃的吗?”
“在那之前要先处理伤员吧?我看看,要做试剂的话,先拿这个野营用的炉灶……
  在说出这句话的夜总会女郎风格的理科大学生、药师寺爱洲身边,风上从手推车里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
……不是很新鲜啊,果肉很干。”
“刚刚我不是说了要拿那些来做试剂的吗!?要是被下了毒怎么办!?”
“下了毒!?等等、所以才那么难吃吗!?”
  调制试剂基本上都是由药师寺爱洲独立完成的。她先将蔬菜切开榨干,然后在炉灶上煮熟,不过在一旁围观的东川想不明白她是想提取哪些成分。
  确认了消毒液和绷带都没问题后,她开始处理伤员了。
  首先是久坂梢惠。
“咕……!!好麻!真的好麻啊!!”
“行了行了,又不是还在用洗头帽的小孩子。话说真正情况危急的人好像都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你这不是挺好的嘛。”
“有精神就好desu!”
“我是不觉得凭那个就能排除万难啦……
  接着是冰山都茂子。
  她的头被砸伤了,到头来爱洲随便用消毒液和绷带处理了一下,然后将一个冰袋按到她的头上。
  不过,即便如此也很有帮助了。
  冰山将手按到东川固定住的冰袋上面,叹了一口气。
“你还好吗?”
“意识很清醒,而且五感也没有麻痹。虽然我不是专家,不过应该没问题的。”
“你可是伤到头了啊。”
  女子高中生松实说道。
  在不远处的蕾切尔也添了一句。
“要、要是能尽早正式检查一下就好了。”
“总之,要先逃出去再说。”
  风上随口应付了一句后,从手推车里拿了一包零食出来,这似乎是经过药师寺爱洲检验的安全食品。
  最令人意外的是玩家2。长谷川萤这位头发乌黑,身材高挑的大学女生居然也打开了一包甜麦片……怎么说呢,还以为她给人的感觉会更加高冷一些呢。(E:行了河马,我知道萤很高挑了,你这个御姐控晚期!!)
  不知为什么,正在被治疗的久坂梢惠的目光一下就投向了远处。
“萤是个浪漫主义者哦。”
“这和食欲没关系吧。”
“就是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萤,别一个人独占那些甜麦片,分点过来!!”
……虽然我是文科生,别看我这个样子,也有打人的文科生。”
“喂,那样也算是浪漫主义吗?”
  两个伤员被处理过后,注意力自然就集中到了余下的货物上面了……说实话,东川还以为身处这个情况下的自己没什么食欲,但是咬了一口菠萝罐头后,肚子马上就缴械了。
  风上一脸无谓的得意。
“看!果然还是饿了嘛!!”
“说不定,内心的食欲和身体的反应脱节了……话说回来,从开始到现在过了多久啊?”
  蕾切尔一边咬着脆饼干的一角,一边低语道。
  零零星星的对话渐渐扩散了开来。
“这份临时工真是糟透了啊……
“一开始知道是春海介绍的时候就应该更加警惕才对啊!她就是那种会仔细踩中所有地雷的类型!!”
、错的不是我啊。安西君也说点什么嘛!”
“啊啊,不过和之前清洗尸体的医院,在火车站搜集金枪鱼或是森林搜查队比起来的话……”(神笑:火车站捡金枪鱼是日本清理卧轨自杀者尸体的暗喻,话说安西的打工都跟尸体有关啊……)
“只不过是稍微分开了一段时间,你们俩到底被卷入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时空里去了?”
  这种不正经的对话自然首先在玩家2之间扩散开来。毕竟他们都互相认识,所以戒心当然比初次见面的玩家1队员要低。
  随便坐在地上正与一罐菠萝在搏斗的东川身边,手拿运动饮料的松实坐了下来,多少注意着自己的短裙的她开口说道。
……那些家伙好像都是同一所大学的人。”
“嗯?”
“但是我们这边,仔细想想完全不认识彼此,自我介绍的时候完全可以撒谎的。”
  为何挑现在说呢,东川想道。
  ……他没注意到,特意把理所当然的事情说出口这件事有多么异常。
  所以他爽快地回了一句。
即使如此大家也开始相互协助了,幸好大家能够相互信赖对方呢。”
……
  松实直愣愣地斜视着东川连,
也不知道每个人的经历。。”
“不过这也没什么意义吧?在这种学历和财产都毫无作用的情况下,无论我们背负着什么头衔也没用……
“那么。”
  松实本来想说点什么,不过没有说下去。
  她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后,小声说道。
“……如果我们之间混入了主办者的人呢?”
“诶?这不可能吧……
  就好像刚刚才注意到这个可能性的东川低语道。
  然后。
“首先确保立场吧,任何可能派上用场的人都利用就好了。”
“笨蛋,到那时候二话不说把那人围殴一顿不就好了。”
“我不会天真到认为这么做就会令情况好转。而且按你说的,也弄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混进来。”
……为什么要混进来吗?”
  松实皱了皱眉,东川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玩家2那边的人。
“那些家伙也是这样的吧。虽然有间谍或是妨害者混进来真的很糟,不过如果是因为背叛了组织,作为惩罚被关进这个「游乐设施」里的呢?虽然能够化敌为友的可能性是很低,但如果真能做到就会成为很可靠的同伴,因为那个人会知晓主办者的手段以及任何隐藏的情报吧……?”
……哼。”
  呷了一口运动饮料的松实,不知为什么目光从东川身上远去了。
  然后就那样子,从他的身边挪开了一点点。
“你太心软了。”
“?”
  东川一脸惊讶。
  就在这个时候。
  仿佛因为大量的应急用品以及食物缓和了气氛,所以就十分恶趣味地选择了这个时机
  每一张圆桌都被分配了三张椅子,摆在那些椅子跟前的笔记本电脑发生了变化。
地狱医院的情报和图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统一的画面。
  那个画面就是……
『哈哈哈!!哎呀哎呀真是可惜。让玩家1和玩家2互相残杀的「游乐设施」以失败告终呢。』
  是一张所有人都认识的面部大特写。
  但实际上,没有人真正与她过面。
  在被带来这里之前。在那些所谓的试作品「游乐设施」观察影片里面,这个人就是无数致命「游乐设施」的管理人。
“兔女郎……!!”
『感谢您给出一目了然的答案。但是东川先生,你们玩家1踏入这个酒吧可是有着重大意义的哦,负责管理「游乐设施」的各位玩家2一定十分清楚才对。』
“!!”
  至今为止都在履行这个职务,看上去像个夜总会女郎的爱洲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难道因为「游乐设施」出了破绽,所以要接受惩罚吗?
『不过我们这边也有着自己的‘缘由’,现在为止还不够啊。怎么办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
『你们不需要知道。就是这样,给你们一次复活的机会吧。我会专门为你们准备一次上等的「游乐设施」,这可是我发自内心的呢。』
「游乐设施」。
  听到这个单词的东川感到背上有一股恶寒在流窜,这么想的应该不止他一个。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单词的意义就已经完全替换成别的东西了。
  但是荧幕上的兔女郎还没有说完。
  应该说根本阻止不了她了。
  她脸上挂着微笑,继续充当着主持人。
“那么,请各位看好你们左边的大型显示器。”
  在这个被装修成酒吧模样的房间里,有一面墙上挂着一个被当作灯饰的大型显示器。
  东川不想去看。
  从视界的边缘就能看到兔女郎的大特写。接下来上面应该会再次显示出一些极其残忍,非人道又蛮不讲理的规则吧。
  但是实际情况却远远超出了预想。


  哐啷!!!
  巨大的显示器突然破裂,然后兔女郎从里面跳了出来。


“呜、呜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应该都发出了惊叫。
  但是被吓得摔倒在地的风上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其他人的。
  而唯独那个兔女郎在轻佻地扭动着腰肢。
“呼哈哈!!这么不错的反应真是感激不尽……风上先生,您不会吓尿了吧?”
“呼诶!?怎么、从画面里、跳出来了……!?”
“哎呀又不是恐怖电影,超薄显示器后面有个小房间啦。”
……!!!???”
  嘴巴不停地张了又合的风上,完全着了她的道。
  这个时候。
  一只手抓起了被风上掉在地上的……那根从落地灯拆下来的木棍。
  那是玩家2的唯一一位男性,名为安西恭介的大学生。
  不过。
  兔女郎连看都没有看他。
“安——西——先——生。”
……
  就在他冲过去之前说了这么一句。
  却已经足够让安西的肩膀颤了一下。
“就让我问个小小的问题吧?这个行动就是安西先生的答案吗?”
“我的……答案?”
“所、以、说。”
  兔女郎头一次望向了安西。
  以斜眼的方式。
  从她眼中渗出的粘稠色彩,将他钉在原地。
“难道将毫无预兆就突然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我修理一顿,就可以安然无事逃出这里吗?您觉得这个「游乐设施」的规则真的是这样的吗?真的会这么简单?”
「游乐设施」。
  规则。
  打破规则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玩家1和玩家2都再清楚不过了。
  谁也没有说过规则是什么。
  但只要稍稍越过界外,就肯定会受到惩罚。
  正因为没有人知道具体规则,因此连逆向思考也做不到,简直是压倒性的不讲理。
……动手吧。”
  坐在地上的风上低吟了一句。
  他的声音迅速转变为吼叫。
“动手啊!!把我们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混蛋就在眼前!不是在屏幕上面也不是躲在什么防护壁后面。就在眼前啊!!还不快动手!!”
“哎呀,风上先生只要不用弄脏自己的手胆子就壮起来了呢。虽然会违反规则,但是接受惩罚的当然不会是风上先生,不可能是风上先生您呢。”
  故意重复了这几个字。
  就好像要将其否定一样,玩家2的萤开口说道。
“无论规则是什么,只要我们能将身为‘主办者’的你无力化,那这个荒谬的「游乐设施」不就会结束了吗?”
“无力化!多么美好的一个词!!既不是打倒也不是杀死,连罪恶感都不会有呢!!正义的伙伴会将这个词当宝贝呢!!”
  不过,兔女郎添了一句,
……话说,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主办者’呢?”
……
  这个词令所有人的心脏都不自然地绷紧了。
  玩家1和玩家2
  东川等十人就是那样被主办者们分裂,被强迫进行蛮不讲理的斗争,这种情况本身就掺入了恶意。
“嘛我也不是什么可怜的受害者啦,但我真的是支配着这最前线的所有士兵的人吗?这可是在找到就像久坂梢惠小姐那样被人先揍一顿再说的环境下哦?从呆在安全的屏幕后面又特地跑到现场来的人就是Boss?你的答案总不会是这个吧。”
  没错。
  无论是准备这样的舞台,还是将十个人召集起来,都不像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在这个兔女郎后面有什么强大的组织撑腰,那些“主办者”才是定下、管理并执行「游乐设施」规则的人。
  将兔女郎杀掉这事也不算完。
  如果将她杀掉后「游乐设施」还在进行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兔女郎根本不可能特意离开安全区域。
  反过来想一下就行了。
  怎么可能会有笨蛋手无寸铁地来到人数上压倒性不利的现场呢?
  怎么会有人选择这么做?
“那么,既然各位都已经得出自己的结论了,这场败者复活战就要开始了哦。”
“喂、等等。我们还……!!”
“东川先生?”
  兔女郎嫣然一笑,
“要不要参加是由你们选择。不过,请把这当成是答题节目一样。离开解答席上的艺人还能赢吗?无论他有多么聪明,只要按不了答题键就不可能赢了哦。”
  那么。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输掉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明明四肢都是自由的,却完全动不了。
  只有兔女郎一个人在欢快地把玩着头上的长耳朵饰物。
“那就快点做准备吧,各位的名字已经输入到吧台里面了。请将显示着自己的名字的位置当成解答席,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吧。”
  东川他们十人交换了一下视线。
  这是最后通牒了。
  是要反抗还是服从?
  靠在蕾切尔肩膀上的冰山无力地摇了摇头。
……情报不够啊。最坏的情况下,惩罚说不定会是杀掉所有人。”
“但如果将她当作人质的话……
“东川先——生。那真的是您的答案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就任您处置吧——?”
  兔女郎背对着东川,将双手放到背后,然后扭动着屁股将双手往后伸。
  就好像在期待着有人违反规则的那一瞬间一样。
  终于恢复镇定的风上慢慢站了起来,但是身为女高中生的松实却无言地伸出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要受到诱惑。
  即使真的要反抗,时机也还未到。
  玩家1和玩家2的十个人都站到了自己的“答题席”跟前。
  兔女郎微微一笑。
“好的,准备完毕。”
  啪、她在胸前将双手合十。
  然后稍稍歪了歪头。


……其实根本就没有保护我的规则哦。”


  话音刚落。
  噶库的一声响起。
  东川的脚下完全失去了着地感,是陷阱。在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从酒吧里消失了。
  而且不止他一个。
  十个人同时掉了下去。
“什、么……!?”
  掉了三米左右后,东川的身体骤然停住了。整个人的周围被一层透明的膜包住,像是被铁丝吊住一样,东川在空中摇摆着。
  就像是在捞金鱼时会用到的金鱼放置袋一样,加大版的树脂袋将整个人都装在里面了。
  东川的体重使得铁丝紧紧勒住袋子的开口,所以无法逃出去。即便如此,想要弄穿这层厚树脂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理由很简单。
……开、开玩笑的吧……!!”
  从干燥的喉咙里强行挤出这句话的是梢惠。
  她正在往下看。
  能看到的只有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地面或者地板。完全不清楚这个坑到底有多深,不过至少超过1020吧。当然,在这个高度摔下去会变成怎样已经不用多说了。
  谷底。
  或者是擦窗户工人的脚手架。
  这个高度会与这些东西强烈联系起来。无论是压倒性的深度,被一根铁丝吊着摇摇欲坠的感觉硬地板被树脂取代的不稳定立足点,这些都从生理上引发着强烈的恐惧。
  兔女郎的声音从某个地方传来。
『好了,各位的袋子里应该有一张卡片才对。这是很重要的道具,要小心对待哦。』
  东川在黑暗里摸索着,然后手指碰到了一张硬物。在昏暗的光线下很难看清,不过应该是一张表面是红色反面是黑色的卡片。上面没有数字,符号或是插画这样的东西。
“这张卡片……是什么啊?”
  风上低吟道,对此兔女郎作出了解答。
『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但是规则就有点复杂了。我不会重复说明,请各位听清楚了。』
……你要我们做什么啊……?”
『请各位听我信号,将卡片展示出来。就好像‘预备,开始!’那样。不过想要展示哪一面就随各位喜欢了。那么,接下来才是重点。』
  然后。
  最恶劣的规则出现了。


『任何选择红色的人都会活下来。但是,如果所有人都选择红色的话,那样所有人都会被杀掉,请注意。』


『任何选择黑色的人都被杀掉。但是,如果所有人都选黑色的话,全员都会活下来。』


『如果选择的颜色不统一,只有选择黑色的人会被杀掉。』


“可是……
  和其他人一样被吊在空中的安西,在透明袋之中十分疑惑地说道。
“那样一来无论是谁都会选红色的吧!因为那样就肯定能活下来啊!这样一来「游乐设施」还能进行下去吗!?”
『但如果全员都选择红色的话全员都会被杀掉哦?太过慎重就是全灭结局哦。』
“那么……
  爱洲顿时语塞。
  如果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选择红色,最大量的人数就能获救。但是,如果最后一人也选择了红色,生存者会是零,会全灭。
  被杀掉。
  在这种情况下,大概会一口气切断铁丝摔到深渊下面去吧。
“呜呜……
  冰山在呻吟。不过应该不止是因为受伤的关系,大概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东川也一样。脑子里浮现出了装在袋子里的西红柿狠狠地摔在沥青上面的景象,一片鲜红色在透明树脂的内侧绽放开来。
“但、但是如果所有人都选择黑色,所有人都会活下来对吧?”
  在旁边插话的,是因为很在意自己的短裙所以坐在袋子底部的女高中生松实。
“那么大家都选择黑色?”
  风上对此讥讽道,
“如果九个人选择黑色最后一人选择红色,那就全完了!九个人被杀,然后叛徒会活下去。选择红色就没跑了!绝对可以活下来!!在这里又有谁能保证在最后关头不会反悔呢!?”
『嗯,就是这么回事啦。到底是全员选择黑色然后出洋相,还是全员向红色妥协然后说拜拜呢,你们会怎么选正是「游乐设施」的一部分!』
  兔女郎听上去很享受。
  就好像这份苦恼早就被精心计算过了一样。
『那么就开始计时吧,十分钟后就是审判的时间。在那之前就请随意交流、威逼、拉拢或是哀求,尽情发挥吧……嘛,最佳方案已经提示给你们了呢☆。』
  说完这句话后,兔女郎的声音完全消失了。
  最佳方案。
  全员选择黑色。
  嘴上说说是很简单,纸上谈兵的话无论是谁都会这么做。但是现在人命关天,而且还是自己的命。
  问题是,某人要是选择红色的话那他就一定会得救。
“黑色……才是最佳选择,对吧?总之,只要所有人都选择黑色……!!”
  说出此言的梢惠就像是要拂去自身的不安那样。
  风上再次提出反驳。
“都说了,选红色就。”
“但是,如果通过选择red来活下去,肯定要牺牲某个人啊!!”
“所以说啊!不是说所有人都应该选择红色!红色确实是上上策,但如果十个人都选红色,就注定是全灭。所以嘴上说要选择黑色的人,在最后关头肯定会选红色!!”
“那种事情……!!”
“根本没有保障吧,我说!!比起选择黑色取胜还是选择红色取胜要来的简单。只要骗到一个牺牲者选择黑色,那样‘你们’就可以活下去了呢!!”
  你们。
  东川不知道这是根据什么标准分的。
  但是他认为,风上的疑心正是这个「游乐设施」的核心所在。
  大家都去选黑色吧。
  在作战会议中提出要执行这种提案是很简单。这都是基于人之初性本善,所以赞同的话良心会感觉舒服一点。
  但当盖子被打开后,万一根本不存在一丝善心呢?
  会不会只有东川一个人选择黑色,其他人都选择红色这种事情发生呢?
  他们的熟悉程度还没能达到团结一致的地步。
  并不只是玩家1与玩家2这种队伍上的区别。
  即使在玩家1的内部,东川、风上、松实、冰山和蕾切尔这几人的相识程度,都还没有达到可以断言关系十分融洽的地步。
  而且。
  东川在纠结「游乐设施」的规则的同时,也在思考今后的事情。
  要让全员选择黑色基本没可能。
  那么,如果有人选择了红色然后活了下来,之后会怎样?
  如果不是九对一这种极端的结果,比如说五五开。一半的人将会被杀,而另一半的人活下来了呢?
  生存者之间还能存在任何信任吗?
  本来即使十人团结都还是应付不了那个兔女郎,那么七零八落的生存者又能做到什么呢?
  也就是说,这就是「游乐设施」的精髓。
  玩家1本来被设计成和玩家2厮杀,但是他们却汇合,并团结起来了。这就是破坏那个构造,令所有人再次仇视对方的第一步。
  兔女郎他们大概不认为所有人会选红色然后全灭吧。
  兔女郎他们大概也不认为所有人会选黑色然后存活。
  一个折中的结局。
  无论是七对三,六对四或是五对五都无所谓。
  不是全红也不是全黑,只有狡猾的人活下来,总之目标是要将一个团队拆散成复数的个体。
……啊。”
  考虑到这一步了。
  思考在脑内回转着。
  东川察觉到了一个基本的事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东川突然双手抱头喊了出来,余下的九人都被吓得颤抖了一下。
“怎、怎么了?”
  安西战战兢兢地问道,但是东川没有回答。
  认识到了。
  注意到了。
  这个利用了红色和黑色卡片,平衡分明的「游乐设施」的真正目的,以及真正的目标是谁。
  来到这里之前。
  为了避免玩家1和玩家2的冲突,东川故意假装背叛了玩家1,加入了玩家2。虽然这么做是为了打破力量的平衡,阻止一场五五开的厮杀,但东川也同时向其他人证明了一点。
  东川守愿意当叛徒这回事。
  那个时候得以成功解决,是因为有着保住全员十人的生存这一迫不得已的理由。
  但是。
  如果东川选择了红色,然后从「游乐设施」中生还呢?
  那个大义名分就会消失。
  之前还可以说是为了全体十人着想这种漂亮话,但现在却会背负一个为了自己的生存不惜多次背叛他人的骂名。
  即便选择红色活下来的人有好几个,东川守也不可能加入他们。
  因为多次选择背叛的只有他一个人。
  然后,被小队排斥又会有什么下场?
  孤立。
  还不仅如此。
  其他人不会允许更多的背叛。他们会寻求稳定感,构思一个将不确定因素排除的计划。
  要是真的变成那样的话……
  别说兔女郎那些人了,就连其他参加者都会变为敌人。要是在孤立的状态下继续参与「游乐设施」的话,东川将会肩负一切不利因素。在最坏的情况下,在下一个「游乐设施」开始之前就被众人群起而攻之的可能性也不是0
  东川守没有选择红色取得胜利这个选项。
  他唯一能赢的做法就是选择黑色。
(但是……
  冷汗从脸上留下,他正在咬紧牙关。
(但是!!)
  要是说出全员都选择黑色这种话,又有谁会答应呢?
  即便真的有人赞成,如果不是所有人一致赞成那还有什么意义?
  即使十个人里面有一个人选择红色,那就全完了。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作战会议一直无法拿定主意。
  全员基于善心一致决定选择黑色生还,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如果是那样。
  如果是那样,还能怎么办?
  即使想要选择红色获胜,在那之后等着的就是被围殴的命运。
  即使想要选择黑色获胜,只要有人选择红色,自己就会死。
  到头来,兔女郎的目的就是这个。
  就在玩家1要和玩家2发生冲突之前,东川守打出了“叛徒”卡避免了纠纷,他会受到孤立已经是迟早的事了
  所以主办者才会失去兴趣。
  如果可以猜到要发生的情节,那就没有看下去的兴致了。于是他们准备了一个无论怎么选择,都一定会击溃东川守的,毫无周旋余地的「游乐设施」。
  也就是说。
  这意味着。


  那样一来。
  已经……没有能够获救的希望了吗?
  无论怎么选,都不过是在选择哪一种残酷的死法而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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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川守感到自己的腹部深处有一股强烈的情感在流窜。
  并不只是愤怒。
  并不只是恐惧。
  不如说,是一股要是自己一不留神就会捧腹大笑的情感。腹部就好像装满了热开水,但同时又感到一股不可思议的愉快和恍惚感。
  东川守不知应该如何将这股感情分类。
  不过。
  咔嚓的一声,就好像脑内的铁轨被扳过来了一样。本来以避免死亡为前提的想法被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想法代替了。
  已经无法得救。
  已经无法得救。
  已经无法得救。
  那样的话,在这个最后的「游乐设施」里还可以怎么做呢。
  最高分数。
  决定了这个目标后,思考的速度立马突飞猛进。生存本能和身体的限制器就好像失灵了一样,视野变得莫名的光亮与宽广。大量的紧张和情感的洪流大概影响到了瞳孔的正常收缩,不过那种事情并不重要。
  要让那个兔女郎大吃一惊。
  遵从着既不是憎恨也不是喜悦的感情,他设置了这么一个头号目标。那么以此为基准,这张一面红色一面黑色的卡片应该如何使用呢?
  答案马上就想到了,就是这么简单。
  ……只要不将自身存活纳入考虑的话。
“听我说。”
  在远处的另外九人正在观察着样子很奇怪的东川。
  本来,被整个集团孤立这种事情绝对要避免才行。
  不过。
  在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获救后,这么做要来得方便一点。
  东川守深吸一口气后,将要说的事情都挑明了。
“我会选择黑色。”
“都说了……
  风上十分烦躁地说道。
  他已经受够一次又一次地讨论同一件事了。
“你说是这么说,但也不能保证其余所有人都会选黑色啊……!!”
“我知道的。”
  东川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追加了一句决定性的宣言。


“所以你们全部都要选红色,这样就能将牺牲维持在最小的程度了!!”


  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到底只是因为感到了震惊,还是因为被告知了绝对能获救的方法而松了口气呢,东川无法判别。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重要了。
“不要去想着选黑色,你们只要想着选择红色可以活下去就行了!如果十个人都选择红色,那就完了。但是,如果只有我选择黑色,这个可能性就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
  萤就像是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望着东川。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要是按照这个计划进行,东川的存活率就是0
  风上本来还完全愣住了,现在却咬着牙大喊道。
“没错,我不相信你。如果只有你一个选择黑色,你就死定了!!你肯定是要在最后一刻……!!”
“在最后一刻换成红色又有什么用?那样一来不就是全灭了吗?无论我选择红色还是黑色,我还是会死。在这种情况下背叛你们又有什么意义!?”
……你能说说看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冰山低声问道,但是东川没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是。
“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会选择黑色。我已经决定了……听着,只要你们在这个「游乐设施」里选红色,你们全都会活下来。还是说你们要赌一把黑色?我发誓任何选黑色的人都会和我一起死。如果想要绝对行得通的做法,而且真的想活下去的话,那就不要迷茫,选择红色。明白了吗?”
  无法获救。
  绝对无法获救。
  当这个真相浸透了心中后,他找到了一个奇妙的新目标。不想毫无意义地死去,想要去感受那种就像是将自己的肉削下来喂给饥饿的小孩那样的,奇妙的成就感。
  不过是错觉而已。
  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正是因为放弃了胜利的想法,才看见了只有放弃才能看见的选项。即便冷汗从全身冒出,东川仍然专注于这个目标。
  就好像是在尽力避免直视逼近的死亡一样。
“明白了吗,所有人都选红色!那样你们,总之、就绝对能活下来!!我不会叫你们相信我,但是任何选黑色的家伙都会显得像个傻瓜一样!只有这点不要忘了!!”
  因东川的死而建立起来的九对一结构,并不会是兔女郎想要的那种“互相猜疑”的构造。
  毕竟,东川现在既不属于玩家1也不属于玩家2
  这是五对四对一。利用了“背叛”来阻止双方的冲突后,只有东川守变成了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状态。
  如果在这里将东川牺牲掉会怎样呢?
  集团不会分散。因为叛徒被消灭,或者因为通过牺牲一个人来保全九个人的性命所产生的罪恶感,他们再也不会分为玩家1和玩家2了。
  兔女郎。
  主办者。
  能够将「游乐设施」的走向引导往超出他们所料的方向外。
……这就是,我最后的胜利条件。)
  无法避免被踢出局。
  无论选择什么都会死。
  他已经接受了这些,只能去接受这些。接受了之后,东川守唯一能够贯彻自己的做法的地方,只有这里了。这就是他所剩的一切。
(不能让那个可恨的兔女郎如愿!!即便是一点点也好,也要偏离那个家伙的想法!只要、只要能做到这一点的话……!!)
“喂!”
  汗流满面,双眼充血的东川望向了安西。
  冲他大喊。
“我要在这里玩完了。但是,至少答应我一件事。再也不要分为玩家1和玩家2了!从现在起你就是主角!不要只带你的熟人,和所有人一起逃出去吧!!要尽一切努力!明白了吗,绝对要这么做啊!!”
『时间到。』
  沉默许久的兔女郎如此说道。
  听上去十分轻松。
  她的头号目的就是将令主办者感到厌烦的东川守除掉。因为情况的走向仍然没有改变,正在监视这里的人当然也没有感到焦虑的理由。
  他们是这么想的吧。
  太天真了,东川心想。
  即便他的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的死法却会改变后续的结果。在最后一刻时,东川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所以他不会输。
  即使他死了,也不会输。
『决定好了吗?定好作战计划了吗?有胜算吗?觉得会按计划走吗?嘛不管怎么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那么请各位准备好卡片。当成是足球裁判那样就好,红色或是黑色,亮出来后不允许反悔,拒绝出示卡片的人二话不说就会被杀掉。明白了的话,就请拿好卡片。』
  一共十个人。
  性命同等的人们,手持着一张将命运寄托于其中的卡片。
  东川守。
  冰山都茂子。
  风上信造。
  松实白鱼。
  蕾切尔·斯凯丹斯。
  安西恭介。
  春海·库沃塔瓦利。
  长谷川萤。
  久坂梢惠。
  药师寺爱洲。
『预备。』
  兔女郎那与气氛格格不入的声音传来。
  那就是最后的信号了。
『开始!!』
  东川守勉强笑了笑,出示了卡片黑色的那一面。
  然后,另外九人选择的是……
3.
  几秒过去了。
  沉默降临。
  东川守那不规律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脏在他自己听来出奇的响亮,他选择了自己的死亡。没有回避,而是自己作出了选择。头脑现在清醒得可怕。心中一切杂念都已经消失,不存在一丝的人情味。
  无论是从高楼还是站台上跳下去的人。
  在自己毫无疑问会即将死亡时,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吧。
(结束了。)
  他在心中以及口中默默念道。
  结束了。
  现实的恐惧感到底什么时候会回归?这么想着的东川,出奇地发现好像它再也不会回来了。脑子只能感到有一股奇怪的热流在回转,脑神经的某些部分大概已经完全烧坏,说不定再也不能维持正常的思考了。
  当他真的要被杀掉,感到了难以忍受的剧痛时,痛哭流涕的他说不定就会回想起来了。
  又或者他已经崩溃到无法感到任何痛觉了。
……
  呼吸时深时浅。
  然后,那些袋子终于进入了东川的视野。
  就好像是装金鱼用的袋子一样。
  厚实透明的树脂再加上仅有的粗铁丝,组成了十分不可靠的脚手架。
  为了确认游戏最终结果的东川往那边望去……然后僵住了。
  旁边的袋子里装的是冰山。
  能够看见她出示的卡片的颜色。
  黑色。
  一瞬间。
  真的只有一瞬间。
  东川脑袋里的那股奇怪热流消失殆尽了,他无法处理眼前看到的事物。
  几秒过后,他终于理解了。
  其中的意义。
“你……!!”
  作战失败了,让其他九人全部选择红色这个选项崩溃了,这下子就成了无意义的死亡,虽然不知道她的意图是什么,总之冰山会和他一起被杀死。
  但是。
  预想再次被颠覆了。
  再次确认后,安西,松实,蕾切尔……选择黑色的并不止冰山一个。
  更多无谓的死亡。
  只要死亡人数超过一半,幸存者就会相互猜疑,这样一来全灭结局只不过是推后了而已。
  本来是这么想的。
  可是还有更多。
“诶……?”
  四处张望着。
  再次确认着。
  好好看清楚后,发现全员的卡片都是同样颜色的。选择黑色的人不止一两个,十个参加者,一个不剩地选了黑色。就好像早就预定好了一般,所有卡片都是黑色的。
  为什么?
  东川提出了这个单纯的问题。
  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他完全预料不到真的会发生这种事。
“没办法啊。”
  风上撂下这么一句话,
“你这混蛋在那擅自说什么自己要选黑色,除此以外已经没有能够拯救‘我们’的办法了啊。”
“我们终于醒悟了,可以这么说吧。”
  继续说下去的是萤,
“那个兔女郎设置了各种各样的规则,但是冷静地想想,选项一直都只有一个。”
“正是因为你决心要选black,反而推了我们一把desu。”
  继春海之后的是松实。
“说实话,我还犹豫过要不要选红色。但是假如我选了红色活了下来,之后的「游乐设施」又要怎么办呢,能够利用的人就让我利用吧。”
“你们齐心协力通过「游乐设施」的身姿,我们被迫充当管理人员的时候可是看在眼里了呢。”
  继爱洲之后的是梢惠。
“要不是你在玩家1和玩家2的结构崩溃的时候介入了,我就已经被杀掉了,不还这个人情我会不舒服的。”
……虽然在参加「游乐设施」的时候是起过不少争执。”
  安西确认了全员都选择了黑色之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但那都是为了让所有人能活下来才起的冲突吧。一旦有人决定要选黑色之后,我们要做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
  很简单。
  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东川守是以自己无法从这个「游乐设施」中生还为前提而订制的作战计划。在这个前提下,最高分数就是另外九人的生还以及铲除引起内讧的祸根了。
  但是。
  他们却不一样。
  他们想的并不是“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而是以“大家”能不能活下来为前提定下的胜利条件。
  在东川轻易就放弃了的时候,他们继续为了十人全体的安危奋斗着。
  这就是为什么会造成僵局,并且起了冲突。
  明确看到全黑这个结果的东川终于醒悟了,之前一直为了逃避死亡的恐惧感而强行建立的自我牺牲思考模式被切断了。
  自己并不坚强也不聪明。
  只不过是不敢去直面它而已。
  真正应该受到褒奖的,是另外那九个一直在争吵,直到最后也没有从眼前的困难逃避并导出了这个结果的人。
“你也许把这当成了九对一,或是五对四对一。”
  按住伤口的冰山如此宣告道。
“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十人了。就和你为了守护我们而选择了背叛大家一样呢。”
  东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愣在那里的他的耳边,传来了兔女郎的声音。
『那……个,结果有点,出乎意料呢。不过我还是宣布一下「游乐设施」的结果吧。』
  她气馁了。
  她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然后她作出了宣告。
  这个「游乐设施」真正的恶意,暴露无遗了。
『冰山都茂子小姐、风上信造先生、松实白鱼小姐、蕾切尔·斯凯丹斯小姐、安西恭介先生、春海·库沃塔瓦利小姐、长谷川萤小姐、久坂梢惠小姐、药师寺爱洲小姐……根据「游乐设施」的规则,将会杀掉以上九人。』
…………………………………………………………………………………………………………………………………………………………………………………………………………啊?”
  这已经不是被泼了一头冷水的程度了。
  一切思考都被切断。
  情不自禁地从嘴里发出了什么声音,但是没有意义。
  真正蛮不讲理以及超乎预料的事态发生了,连喊出来都做不到。
“为什、么……?”
  东川终于喃喃了一句。
  能感到身体在颤抖。之前还在脑内回旋的令人不快的热流以及完全消失了,现在全身都好像被灌满了冰水一样,
“开什么玩笑!!所有人,所有人都选了黑色!!为什么另外九个人要被杀掉啊!?”
『哦呀?』
  完全就是在戏弄他们一样,兔女郎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个声音属于毫发无伤的人。
『规则上不是这么写的嘛。如果选择的颜色不统一,只有选择黑色的人会被杀掉。』
“所以说!?”
『所以说。』
  兔女郎重复了一遍。
  那是决定性的一言。


『东川先生,您出示的不过是“很深的褐色”而已嘛。』


  就好像整个人格都被炸碎了一样。
  身处这种过分至极的事态当中,泪腺在可怕地蠕动着,他的表情已经被一股无法被分类为喜怒哀乐的洪流给击碎了。
  卡片。
  卡片被做了手脚。
  强行驱使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往下看去。在一片昏暗中,东川再次审视着进入视野的自己的卡片。
  无论怎么看,都是黑色无误。
  不可能是黑色以外的其他颜色。
  但是。
  即便如此。
『嘛,以普通人的视力看不出来也是没办法的。用CMYK的数值来说的话,红色的数值被提升过两三点呢。不过就色调来说,那还是被分类成“很深的褐色”,并不是黑色哦。当褐色的黑色素浓缩到一定程度就会被称为黑发。但是,严格来说,严格来说那还是被分类为褐色哦!!』
“少、少……少胡扯了……!!!”
『就是这样,可惜全员选择黑色失败了呢!失败了哦!!』
  本应考虑到这种情况才是。
  当那些残忍的主办者准备了一个可以让全员生还的选项时,就应该警惕着有没有同时设下了陷阱才对。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
“你想要逼到绝路的人是我才对吧!?正因为我迟早都会被孤立,所以就对我失去兴趣了对吧!如果你杀了那九个人,那么通过玩弄集团心理而建立起来的「游乐设施」也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即使如此你还要下手吗!?”
『我——说——啊。』
  兔女郎完全乐在其中。
  就好像将一只昆虫放进迷宫的模型里,欣赏着它迷路的样子一样。
『只为东川先生一人准备的「游乐设施」?只为了将您排除?为什么我们会为了您一人就不得不搞得这么隆重啊,您是不是有点自我意识过剩了?』
……!!”
『而且,我们的目的也不是一直将这些「游乐设施」延续下去。不如说,这个唐突的中断,这个蛮不讲理的逆转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说什么……?”
『毕竟,这就是不合理(Absurd)吧?』”
  开开心心地
  兔女郎以魅惑的声音如此说道。
  和至今为止戏弄人的声线有点不同。
『如果起承转合都一清二楚的话就不能被称为不合理(Absurd)了对吧?可爱的女主角没有死,并且就像预定好的那样位于安全地带,根本不能被称为不合理(Absurd)吧?在两个小时长的电视剧里,主人公在两小时之后还活得好好的也不能被称为不合理(Absurd)对吧?我们追求的就是这种东西,所以我们必须破坏掉那些基本的前提。』
“「不合理(Absurd)」?”
  愣住的安西低吟了一句,
“你刚刚……说了「不合理(Absurd)」吧!”
“哈哈——哈!它有时候也被称为Objective·AliceE:即【目标·爱丽丝】)呢。想要得到那个跟报丧女妖和普罗米修斯有联系的‘纯白少女’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毕竟唯一的法则就是任何法则都对她无效,是个很难对付的存在。模拟实验的成功率也完全不明呢。不过,既然无法理解这个状况,这说不定代表着我们正在接近位于不合理(Absurd)中心的爱丽丝呢。”
  但是,东川不可能明白这番话的真正意义,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猜错了敌人的目的。
  兔女郎设计的这个红黑卡片「游乐设施」并不是为了将东川处理掉。
  所以他失败了。
  所以他失败了……吗?
“那么那么!各位大概都隐隐猜到了吧,你们马上就要死了哦!!这·还·真·是!相当不合理(Absurd)的剧情呢!!”
  东川的脚下开始晃动。
  被另一只机械臂抓住所引起的震动过后,履带开始往上收回。
  往上。
  只有他得以离开凶杀现场,只有他被带到上面的安全地带。
……住手。
  东川希望只有自己选黑色,然后其他选择红色的人就可以获救了。
  另外九人理解了其中的风险,却还是为了救他选择了黑色。
  杀戮要开始了。
“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喊也没有用。
  只有东川一个被拉上了酒吧,然后陷阱的盖子被关上了。
  安全地带与深渊仅被一块木板相隔。
  在那黑暗当中。
  九条人命陨落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8-20 16:51 | 显示全部楼层
各自的抱负


  冰山都茂子为了向身处遥远国度的某个权威学者复仇,决定扮成一个天衣无缝的美女去接近他。那个学者提出了一个“因为罪犯都是被环境所育成,所以那些拥有着与过去犯下滔天大罪的罪犯相似的出身、环境或者经历的人们必须要提防才行”的珍奇假说。本来是想通过给那个学者提出一些十分惊人、但又不正确的暗示,好让学会的人将他驱逐出去。不过,那也不是促使她来到这个举世闻名的游乐园的正当理由。冰山十分鄙视那个让她痛恨的学者,不过看来她的人格还没有机械化到让这个想法占据余下的人生。


   风上信造并没有借助作为地主的家庭的力量活到现在,正当他为“直达运输”工作的时候,发现了一批带有血腥味的可疑货物,在调查的过程中来到了这个游乐园。一直无法解明情况,还说不定陷入了圈套里的他完全无法隐藏心中的焦躁,因此所产生的暴力倾向也被主办者好好地利用了一番,为此他感到十分悔恨。


  松实白鱼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查清楚自己究竟是谁。虽然完全没有料到真相会是如此阴暗,不过主办者没有给予她特殊对待,依然想要夺取她的性命这点还是令她安心了些许。即便被当成弃子,至少也知道了自己不是那些混蛋的同伙,没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让人放心的了。


  蕾切尔·斯凯丹斯并未习惯在日本的留学生活,于是希望在这个举世闻名的游乐园里打工会多少让她找回家乡的感觉。当她知道这都是个骗局以及自己目前的处境时,她真的有过一死了之的念头。要不是被迫和尸体共处一室的时候听到了从钢铁门外面传来的声音,她说不定已经自尽了。


  安西恭介每次都被那个女大学生四人组使唤一番。不过,要说自己没有乐在其中那也是骗人的,他也有所自觉。他对今天才认识的玩家1的看法有点复杂,不过要是将立场对换,想将暴行控制在那个程度上就完事也是天方夜谭。


  春海·库沃塔瓦利没有去想太多。求人启示虽然是她发现的,但其实自己并不缺钱。虽然她觉得游乐园听起来有点孩子气,不过还是决定以工作人员而不是游客的身份到场打工会更刺激,这样一来一定可以留下一些有趣的回忆。


  长谷川萤听说过「Attraction Land」的一些阴暗传闻,不过因为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所以就只字未提。当自己的立场从观察者变为参加者的时候她是吃了一惊,不过那只是代表着自己的思路需要切换到争取主办者最讨厌见到的happy end上面去罢了。


  久坂梢惠害怕自己会被同伴们排外。她觉得四女(+一男)这个组合最能让她静下心来,于是就决定死守这个配置。不过这回却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给救了,五人众还扩展到了十人的规模。一开始是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之后就觉得这样也不坏。


  药师寺爱洲本来是在积蓄寒假去关岛的旅费。她在凡人眼里就是天才的料,虽然能力是很强,不过如果她觉得不感兴趣就不会发挥出那份才华。她需要定期被新事物刺激一下,这次寒假的关岛之旅自不用说,来打工也是出于这一目的。


  他们已经不在了。
  全部都被杀害了。
  这并不是和人数相等的名字和符号被消除这么简单,这里每一个都是怀着各种心事,为了自己的抱负活到现在的,活生生的人。
  他们作出了要保护东川这一决定。
  然而这个决定却被最残酷的陷阱给完全颠覆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8-20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神笑琉璃 于 2015-8-21 08:38 编辑

死神游戏05 终结
1.
  他胡乱地挥动着自己的双手。
  将那层厚实的透明树脂用双手强行撕开,跑到了袋子外面的酒吧。
  兔女郎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一脸笑容的她交叉着双脚,俯视着趴在地上呼吸紊乱的东川。
“也许太暗所以您没有看清,不过下面有一池子的强酸哦。当铁丝被松开,掉下去之后就没救了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要大喊“你这混账!”。
  却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作为代替,他无视了正在颤抖的舌头和嘴唇就这么放声咆哮。如果考虑到野兽的咆哮其实混杂了信息,东川现在的喊叫就连野兽的智商都没有。
  为了将坐在圆桌上的兔女郎拉下来按在身下,东川伸出了双手。
  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兔女郎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
  正当东川双脚运力准备朝她扑过去的时候,脚却很不自然地滑了一跤。看见摔了个狗啃泥的东川,兔女郎笑容满面地说道。
“没用哦,刚才的「游乐设施」十分的不合理(Absurd)。在它结束的那一瞬间,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闭嘴!!!!!!”
  终于能够用嘴组成词句发泄出来了。
  顺着感情的驱使,趴在地上的东川大声喊道。
“我会救他们……无论如何我都会救那九个人!!是那些家伙冒着选择黑色的风险拯救了想要轻生的我!每个人!每个人都这么做了啊!!这样的人们被肆意利用然后再杀掉绝对是错的。为什么只有我没死,他们却非死不可啊!?所以!!”
“所以您要怎么办嘛?铁丝的制御器已经解开了,现在他们已经在那池强酸里化成骨头了吧,过不了多久就连骨头也会化为乌有。”
……!!!!!!”
  咬破的嘴唇渗出了铁锈味。
  东川心怀的希望,不过是在拒绝想象无法直接看到的情景而已。这就跟将一只猫塞进铁罐子里,然后从外面彻底将罐子殴打一番一样。这个时候如果说出“看不见里面所以猫说不定还活着”这种话,称之为乐观也太邪恶了。
  他知道的。
  那种事情明明是知道的。
  即便如此,东川守不会放弃那九个人。
  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放弃……!!
  就好像被丢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一样,东川的思路不停地在咕噜咕噜地空转。全身都渗出了汗水,在地上难看地滚来滚去,最后蜷缩成婴儿的姿势,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他的意识在抵御外界传来的信息。
  他是在集中精神,还是说只是一种逃避手段?
  另一边的兔女郎,摆出了就像是放完喧嚣的烟火后准备打扫残留的垃圾那样的表情。
“嗯嗯,原来寄宿在我身上的是这种东西啊。嘛,毕竟是这种格式,即使在作为试验者的我身上写满这种不合理(Absurd)也不奇怪呢。”
  她好像在说话。
  不过无所谓
  兔女郎俯视着仍然趴在地上、呼吸紊乱的东川,一边拆开了一台摆在自己坐着的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从里面拉出了什么东西,那是一个由五彩缤纷的电缆组成的工业制品。
  这次用的是薄板而不是圆筒容器,不过和东川他们被迫参加的第一个「游乐设施」里的炸弹十分相似。
“这是预防你们想要访问任何不正当的情报时所设下的惩罚。不过嘛,构造的细节都是外包的,所以我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原理呢。”
  在说出这句话的期间。
  兔女郎那修长的手指正在掰开一根又一根的彩色电缆。
  在这超过二十根的电缆组合里,大概超过一半都是陷阱吧。
  如果随便将它切断就会爆炸。
  但是。
“不会爆炸的话,无论做什么它都不会爆炸。这既不是哑弹也不是故障那种程度的现象,不应该输的时候就不会输,盘踞在我身上的就是这种规则。”
……
  好烦啊。
  简直烦透了。
  那又如何。电缆被全部拉出来的炸弹又算什么。
“您把这当成是什么戏法也行,不过那种程度的答案想要打倒我是不可能的吧。”
  兔女郎随便敷衍了一句。然后她就像将看完的杂志丢到房间一角的垃圾桶那样,将这枚失效的炸弹丢出了酒吧的门口。
  从购物中心那边传来了巨响以及冲击波,不过东川依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应。
  那又如何。
  那样子就能救出那九个人吗。
  如果不能,那就保持沉默好了。
  东川守只能想到这种事情,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玩弄人命的赌博系故事线,也许是拜扮演这个故事所赐,这已经不是运气这种程度的事情了。能将这种东西完全弃之不顾,这是只要站在这里就能无限唤来成功的属性,大概和希腊神话的胜利女神尼克一样。总之,我充当着庄家,从系统上来说就是王者,我大概获得了赌博系的「不败的帝王」这一角色属性吧……一开始就得到了这个,计划果然进行得很顺利呢。”
  她已经不期待东川会回答自己了,好像只要有人在那里听她说话就满足了一样。
  这么做完全没有目的,这个解释和这次对话完全没有意义,兔女郎只是突然间想要自我满足一下罢了。
  还是说。
  正是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与她揭示的不合理(Absurd)这一不明的概念联系起来了吗?
“那么,杀死那九个人的行为完成了大致的趋势,接下来我们主办者这边只要悠闲地等待,目的就会达成。您明白这里重点是什么吗,东川先生?”
  倒在地上的东川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终于动了动眼睛。
“没错,就是如何对待您。”
  兔女郎笑得更灿烂了。
  就好像黄油在平底锅上面化开那样,笑容在脸上诡异地伸展开来。
“在那九个人被杀死的时候,不合理(Absurd)的条件就已经满足,已经没有了要怎么对待生还下来的您的合理解释了。因此,您明白其中的意义吗?在这之后您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会得救吗?
  是说会放他走吗?
  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却不和他打一场,甚至不屑于继续让他挑战下去吗!!
“没错。”
  兔女郎笑了。
  笑了,笑了,笑了。
  她从乳沟中慢慢拔出了一把刀,然后在手中缓缓转了个向。
“如果遵从合理性来决定要怎么做,费尽心思引入的不合理(Absurd)说不定就会云消雾散了。”
  正因为没有理由去杀所以才会去杀。
  进展顺利所以要破坏掉。
  还存在任何逻辑的话,就将它逆转掉。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这种规则支配着一样。
“很快,‘那个’就会来了。”
  坐在圆桌上的兔女郎抬了一下屁股后,双脚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手持锃亮的刀,脸上挂着微笑的她正在逼近。
“不合理(Absurd)集合体的外表是一个纯白的少女,她和我是完全不同一个次元的不合理(Absurd)存在。东川先生?您身陷的状况确实十分不合理(Absurd)。如果那个少女和不合理(Absurd)可以互相干涉,那么只要先准备好不合理(Absurd),就可以将少女引过来,您不觉得这个理论能够成立吗?”
  到了这一步,东川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不是不懂之后自己会变成怎样。
  他不认为自己能依靠惊人的身体能力来回避刀刃,也不认为兔女郎的手会笨拙到无法成功刺中自己。
  他保持着沉默。
  连呼吸也停止了。
  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么东川先生,不知道您是没有在听还是说已经无法识别听到的声音……总而言之,将军了,永别了。”
  毫不犹豫。
  既没有为剧情服务的英雄跳出来,也没有在最后关头觉醒体内的秘密能力这回事。
  兔女郎的右手大幅度地挥下了刀刃。
2.
  结果很简单。
  即便自己的命已经被擅自拿去作为赌注,东川也对结果没有兴趣了。
  仍然趴在地上的他,稍稍动了动嘴唇。
……啊、咧?”
  兔女郎好像喃喃了什么。
  东川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刀刃,居然从刀柄上滑下来了?不对,不对不对。我确实已经证明了自己有着不不会输的时候就绝对不会输的力量。那么,为什么……为什么您能够在此处引入成功呢?”
  她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停手了。
  东川完全听不懂那些话。所以右耳贴着地面,趴在地上的他低语了一句。
  主题。
  重点。
……能听到哦。”
“什么?”
“地板下面传来了吱呀作响的声音,那不正是袋子挂在铁丝上面的声音吗!?”
  与此同时。
  放在酒吧的圆桌上面的笔记本电脑全部变成了红色,屏幕上全部显示着报错信息。从一并显示出来的图形来看,这好像和那些袋子与控制它们的滑轮和齿轮有关。
“因为「游乐设施」的装置出了故障,袋子还没有掉下去吗……?而且不止一两个,九个人的全都故障了吗!?”
  兔女郎打了个响指后,笔记本电脑上面的报错信息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东川他们的档案。档案里记录着学历和资格的简介,以及参加这个「游乐设施」期间所采取的行动一览。
  其中有一部分的标题是,进展报告#201
  在“初期设定”里面补充的资料是这么写的。

  东川守。
  观看以及协助制作凶杀影片。
  毁坏尸体,并教唆他人模仿。

  冰山都茂子。
  观看以及协助制作凶杀影片
  毁坏尸体。

  风上信造。
  观看以及协助制作凶杀影片。
  毁坏尸体。

  松实白鱼。
  观看以及协助制作凶杀影片
  毁坏尸体。

  蕾切尔·斯凯丹斯。
  观看以及协助制作凶杀影片
  毁坏尸体(但尚不知晓是否承担主导责任)。

……原来如此。让玩家1在第一个「游乐设施」里毁坏那些尸体的时候,只有您采取了超脱常规的行动。为了拯救蕾切尔·斯凯丹斯,您教唆她毁坏那具尸体……于是罪状就出现了偏差!!所以才会这样!!”
……
  细节上的理论都不重要。
  虽然事态已经刻不容缓,不过那九人还活着。
  那么,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趴在地上逃避现实了。
  东川守一拳打穿了附近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拿起了一块屏幕的碎片。
  与此同时,兔女郎再次拔出了一把刀往东川冲去。
  两者同时采取了行动。
  东川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手持尖锐的碎片朝着兔女郎的胸口刺去,兔女郎也朝着东川的喉咙以水平的轨迹准确挥出一刀。
  不过。
“!?”
“!!”
  两人的攻击都失败了。
  东川的碎片在碰到兔女郎的胸口前就碎成了粉末。在另一边,兔女郎的刀刃再次滑稽地从刀柄上掉落,刺进了旁边的墙壁里头。
  两人在可以伸手抓住彼此的距离内盯着对方。
  将刀柄丢到一边的兔女郎,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悠闲。
……看来是徒劳的呢,这个距离是无限的。即使将加特林机炮或者便携式导弹拿进来,我们也杀不死彼此,我们就是被塑造成了这样的角色。”
……
“本来,你们玩家1和玩家2的十个人应该要平等地作为赌博参加者,并且在这种程度的角色定位上丧命的。对于我这个获得了「不败的帝王」这一角色的庄家,你们是没有胜算的……但是,唯独您采取了超脱常规的行动,让用来引导「不合理(Absurd)」的罪状出现了偏差。真要说,您获得了一个在参加者中扮演特殊使命的机会,也就是「常胜的挑战者」这一角色吧。”
“那又怎么样?”
“真是不错的表情,终于下定决心来杀我了啊。不过没用的,现在的情况是不可改变的。就算是使出浑身解数,我们所持有的引入成功的强大力量都会自动使我们避免死亡,这就是个让我们大战一百年也绝对得不出结果的世界……正因如此,才要深入研究不合理(Absurd)。毕竟,它连因果和连续性都能无视得一干二净呢。”
“?”
“还不明白吗?让那九个人免于死亡的机械故障应该是由被赋予您的角色所引发的。不过,您又是什么时候获得这个角色的?作为庄家,我为了导入「不合理(Absurd)」而牺牲那九个人才获得了「不败的帝王」,您的「常胜的挑战者」一定也是这样的……但是,您的力量却救下了那九人,使用以他们的死所引发的力量来拯救他们,这要不是自相矛盾还能是什么。这是一份可以无视时间和连续性的力量,像是刀子和炸弹这种普通武器又怎么能决定我们之间的胜负呢?”
  东川不明白实际发生了什么,不过说不定兔女郎也没有完全掌握现状。
  从箱子里拿出来的猫处于无法解释的状态。
  这正是「不合理(Absurd)」。
“那要怎么办?”
“这么办。”
  啪叽,兔女郎打了个响指。
  随后,酒吧里的所有笔记本电脑都发生了变化。白色的字母在黑色的屏幕上高速滚动着,这似乎并不是英语,所以东川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义。
“你在做什么。”
“改变设施的主密钥的设定哦。”
  手里拿着一张卡片的兔女郎随口应道。
  那并不是应该以这种口吻说出来的事情。
“有了这张卡就可以打开所有的门,看任何文件,任意开关陷阱以及控制任何装置。可以将被吊起来的那九个人通过后备机器拉上来,也可以让他们掉到强酸池里面。”
  主密钥。
  想要救出那九个人然后逃出这个设施的话,这就是最好用的道具了。
……为什么你要给我看这个?”
“因为必须要这么做啊。”
  兔女郎轻快地答道。
  她接近到了能让东川感到她呼吸的距离。
“到头来,我们都被支配着这个场地的赌博系「不合理(Absurd)」支撑着,在这个地方拿出刀子和手枪已经失去意义了,那些合理的答案会被「不合理(Absurd)」消灭。因此我们必须根据不合理(Absurd)的规则来分出胜负,必须要扰乱那份支配着场地、可以像胜利女神那样引入成功的力量,这是「不败的帝王」和「常胜的挑战者」之间的力量争夺。只有做到这个地步,我们才能获得杀死对方的权利。”
“你的意思是说,要将主密钥赌在一盘「游乐设施」上吗?”
“就是这样。如果东川先生赢了,就只有您手上的红黑卡可以发挥主密钥权限。如果主密钥在我手上,你和那九个人就会死,如果主密钥在你手上,我的命和主办者的计划也会随即消逝……只有当我们赌上一切,这个「游乐设施」才能确实地颠覆不合理(Absurd)。为此,这种程度的赌博是必须的。”
“「游乐设施」的具体内容是什么?猜密码吗?”
“那是没有意义的。您已经获得了「常胜的挑战者」,大概随便敲几下键盘就能猜中了吧,所以我构思了一些更有趣的问题。”
……
  反正一定是些十分恶趣味的东西。
  在那个由红黑卡片组成的「游乐设施」里,东川已经充分认识到这个兔女郎所持有的恶意了。
  绝对会远远超出预想的上限。
  然后,在大量的屏幕上显示的字母终于停止滚动了。
  显示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毫无条理的程序代码,而是正式的日语文字。
  为了理解上面写的是什么,东川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
  然后。
………………………………………………………………………………………………诶?”

  理解了眼前的文字意味着什么之后。
  东川守的思考完全停止了。

3.
  在一动不动的东川的耳边,传来了兔女郎的悄悄话。
  已经可以闻到她那甘甜的吐息。
“本来,这是在设施的出口处设置的最终挑战,为的就是观察你们苦苦挣扎的身姿。”
  最终挑战。
  并不是一道令全世界的数学家叫苦不迭的难题,也不是语言学家们无法解读的古代文字。
  不过。
  在某种意义上,对东川来说这是个比明显的难题还要更可怕的障碍。简直就是一道悬崖峭壁。
  东川读了出来。
……我们……参加过的「游乐设施」观察……?”
“「Attraction 01 枪杀游戏」,「Attraction02 捉迷藏赌博」,「Attraction 03 BangBangBang!!」,「Attraction 04 突然死亡模式的抽鬼牌」,「Attraction05 败者复活战」,「Attraction06 满贯全垒打」,「Attraction07 记忆力游戏」,「Attraction08 以血洗血」,「Attraction09 利用不会死人的推理杀人」,「Attraction10 以一毫米赚取二十万日元」……嘛,您应该都知道的。不过。”
  兔女郎笑了。
  恶意。
  不仅仅是“充满”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一个象征着恶意本身的,邪恶的笑容。
“这次在档案里的规则都被更新了。多亏有你们填的观察答卷,规则的不足已经被订正了。”
  正在萌芽。
  充满恶意的漆黑存在正在绽放。
  以东川个人的角度来看,这是世界上最恶心的难题了。
“接下来,请您为自己一手完成的「游乐设施」找出攻略法吧!!要是您通过全部十个「游乐设施」那就是您的胜利,即使有一个答不上来就算输。怎么样,很简单的观察记录对吧!?”
  也许是有答案。
  也许存在漏洞。
  但是填掉这些漏洞的正是他自己。利用答题者自己的思路,去封死答题者首先想到的漏洞,就是这样的一个「游乐设施」。
  即使这些问题由第三者的思路来看是很简单,但是答题者本人当然是无法去利用那些答案的。
  也就是说。
“答题者自掘坟墓了!赌上自己的生命的最后一问,拦住去路的最强敌人偏偏是答题者自己!!哎呀哎呀,您不觉得这正是与「不合理(Absurd)」相称的刁钻难题吗!?”
  出题的时候,就几乎是将军了。
  就好像要再次挑战一个被自己亲手封掉出口的迷宫一样。
  不过。
……只要我通过这些问题,就会获得主密钥对吗?”
“什、么?”
“「不败的帝王」和「常胜的挑战者」这些我不管,反正只要那样做就能让这些羞耻的称号以及「不合理(Absurd)」消失,也可以朝你脸上来一拳对吗?”
“难道说,您真的想要答这些题?但是这个「游乐设施」观察就是被设置成让您被自己的思考赶入绝路,然后举白旗的啊。”
……
  作为回答的代替,东川转向了附近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算什么难题。
  他知道有一道更加更加困难的题目,也认识那些解开了它的人们。在那个利用红黑卡片的「游乐设施」里,那九个人为了救他,给出了赌上自己性命的答案。他们并不只是信任着东川,这十个人都信任着这个十人团体,他们是为了所有人的存活才选择的黑色。
  和那个决定比起来。
  和那个答案比起来。
  怎么可以被这些渺小至极的文字排列吓到呢!!
“这就是最终挑战。”
  面向电脑的东川守说出了决定性的一言。
“给我觉悟吧,这就是最后的「游乐设施」。管他什么「不败的帝王」和「常胜的挑战者」!你们主办者的所有计划,将会在这里化为乌有!!”

(接下来就要开始最终问题了。请自备纸笔,以及之前做观察时使用的卷子吧。)

最终问题01:枪杀游戏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会使用标有分数的物品抵御正面射来的子弹。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最终问题02:捉迷藏赌博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被分成躲藏者和寻找者的两个小队将会在限制的时间内来一场捉迷藏。被手持数码相机的寻找者拍到的躲藏者,将会被认定为“抓住了”。以躲藏者的立场来看,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最终问题03BangBangBang!!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五个参加者会被各自分发一支手枪。子弹只有一发,他们接下来会展开厮杀,最后活下来的人就是胜利者。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最终问题04:突然死亡模式的抽鬼牌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一叠好好洗过的卡牌将会被选手A和选手B平分。然后每位选手将会得到26张鬼牌,选手AB将会递出两张一组的卡牌来玩抽鬼牌。最后手上持有最少鬼牌的选手就是胜利者。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最终问题05:败者复活战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参加者会被分成两人一组,让其中一人的心脏停跳,然后另一人要是能施展心肺复苏术成功救活队友,就算胜利。期间可以利用舞台上的所有物品。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最终问题06:满贯全垒打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必须要在拱顶球场内面对由最新型投球机投出的球,击出一次全垒打就算胜利,一共有十球的机会。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最终问题07:记忆力游戏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参加者首先会看到屏幕上的一段短片,然后以回答问题的方式打开挡住去路的铁栅栏,最后将会回答一道考验记忆力的问题。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最终问题08:以血洗血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参加者们将会以抽签的方式获取不同的武器,与其他参加者展开厮杀。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最终问题09:利用不会死人的推理杀人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参加者们会首先输入一个二位数号码,然后利用各种质问卡来掩饰自己的号码,并推理出对手的号码。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最终问题10:以一毫米赚取二十万日元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自己的身体会被固定在断头台上面,利用让刀刃落下的按钮和让刀刃停止的按钮在最后一刻停住刀刃。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4
…………………………………………………………………………………………...不会、吧?”
  完全愣在原地的兔女郎喃喃道。
  她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可是、这个问题、不应该解得开的啊,明明不应该解得开的啊……!!这是利用答题者本身的思考封死本人构思的所有漏洞,让答题者陷入最糟糕的处境的难题啊……!!”
“最糟糕?”
  东川守停下打字的手后,不解地皱了皱眉。
“这种程度就是最糟糕?这只不过是,简单的观察记录而已吧?”
“原来如此,正因为是绝对无法解开的难题。所以、所以、所以才会这样!!是「不合理(Absurd)」介入了吗!?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力量,解开了您不可能解开的问题!!”
……
  东川守慢慢摇了摇头。
  要解开这种程度的问题根本不需要什么奇异的力量。
  不过是先入为主的问题而已。
“自己绝对无法解开”这个固定观念会限制自己的思考。只要将一切推倒重来,从零开始思考就能找到突破口了。
  反正,这不过是个单人构思问题再解出答案的单人游戏而已。
  要背负的东西只有自己一人。
  不过东川知道的。
  那九个背负了其他人的生命和未来的同伴们,为他导出了最佳的答案。
  只要想到他们。
  只要承担着他们的命运。
  那就再也无法把这当成是自己一人作出的决定了。这已经超越了单人游戏的领域,与至今为止不同的思路得以被拓展开来。
  堕入爱河的时候。
  结婚的时候。
  生下孩子的时候。
  每当有人肩负重大责任的时候,思考回路就会变得焕然一新。
“我赢了。”
……
“我赢了。无论你接受与否,我已经赢下了最后的「游乐设施」。拯救那九人所需的主密钥是我的东西了……最重要的是,无论是「不败的帝王」还是「常胜的挑战者」,已经不用受那些莫名其妙的力量限制了,对吧。”
“哈、哈哈。”
  兔女郎笑了。
  并不是因为被恐惧切断了思考,也不是自暴自弃的笑。
  有什么决定性的核心残留着,还没有崩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笑的?自己的下场吗?”
“怎么可能不笑出来啊?这真是不合理(Absurd),这才是不合理(Absurd)!!虽然这超出了我们主办者的预想,但纯度却比我们期待的还要高!得到这个结果后已经可以确信了。「纯白少女(Objective Alice)」绝对会被引到此处!!我们主办者那宏大的理想将会就此实现!!”
  啪叽,兔女郎打了个响指。
  随后。
  全部的笔记本电脑都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并不是单纯在显示什么,而是机体本身绝对已经超出了某种极限。过量的电流使得它们散发出就像是照相机的闪光灯那种程度的强光,过度的负荷使得所有笔记本电脑迸出火花并炸裂开来。
“!?”
  东川守用双手掩面,然后等到能够再次看清四周的时候,兔女郎已经消失了。酒吧里的其中一扇门不自然地打开着,但她是不是真的从那里逃跑了就不清楚了。
  不过,现在手里有着整座设施的管理权限。
  而且还有那股应该是源自「不合理(Absurd)」,可以引入成功的奇异力量。如果兔女郎说的没错,只要加入一个阵营,这股力量就能决定战争的胜负,这和甚至让诸神展开争夺战的胜利女神的力量是同等级的。
  想要找到她的话,马上就能找到。
  想要杀她的话,马上就能杀掉。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
  先将被吊在地板下面的大洞里的九个人救出来。
  东川四处打量了一下,本以为所有的笔记本电脑都被破坏了,然后就发现了一台刚好完好无损的机体。
  到底是因为从爆炸中存活,还是说他的力量再次颠覆了因果,这就不知道了。
5.
  东川守在操纵专门的器材这方面是个完全的菜鸟,不过只是随便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就成功像捞大型金鱼那样,将困住九个人的那些袋子安全拉了上来。就好像有什么不可见的力量在指引着一般,整个过程都顺利得出奇,不过现在管不上那么多了。
“喂、喂。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快要被杀掉的吗!?”
  拉开了厚树脂滚到地上的风上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就好像整个过程在中途就stop了一样。”
  春海和蕾切尔好像也不明白状况。
  借女高中生松实的一臂之力,从厚实的塑料袋里来到外面的冰山开口问道。
……那个兔女郎呢?”
  东川回答道。
“已经不是敌人了。”
  说完这句话后,东川和另外九人离开了酒吧。他们本来身处一个被主办者准备了好几层锁的巨大封闭空间里面,但是东川手上有主密钥。各种各样的电子锁都没有意义,轻易地打开几乎和墙壁一体化的暗门,过道里的陷阱和感应器也没有启动,他们毫不费劲地来到了出口。
  那是一道小小的铝或是不锈钢制的后门。
  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安西反而警惕了起来。
“真、真的会这么轻松吗?”
“根据之前的经验,我总有股预感这是故意让我们放下戒心然后一口气玩一把大的。”
  就连给人的印象十分冷静的萤也不由得起了疑心。
  不过东川认为已经不用担心了。
  比赛已经在「不合理(Absurd)」那种莫名其妙的层次上得到解决了。即使用屏幕的碎片,炸弹还是刀子都是无法伤到对方一丝一毫的,这就是这个疯狂世界的规则,而现在这已经将东川他们保护起来了。所以无论身为败者的兔女郎和其他主办者在谋划着什么,东川认为事态也不会如他们所愿。
  于是。
  他毫不犹豫地抓住门把手,然后扭动了。
  门大幅敞开了。
  首先感觉到的,是风。
  不过是一阵凉爽的普通夜风吹了进来,但是,这个现象却扣动了所有人的心弦。不是巨大封闭空间里面的沉淀空气,是自然流动的风。重新接触到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后,他们感慨至极。
  那是自由的象征。
  从那些「游乐设施」逃脱并生还的证明。
“哦、哦。”
  有谁发出了声音。
  是谁大概已经不重要了。
  全员同时大声喊了出来。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
  喊叫着、喊叫着、喊叫着,争先恐后地往门口奔去。门很狭窄,所有人都挤在一起你推我攘,最后都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
  是泥土的味道。
  泥土。
  这不是地板,是只有在大地上才能尝到的味道。
  反复去咀嚼这份感觉的东川,泪腺终于崩坏了。
“哈哈哈!!赢了……可恶,我们赢了!!全员都从那些蛮不讲理的「游乐设施」中,一个不剩地、活下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倒在地上仰天望去,是一片星空。风中夹杂着一股海潮味,这么说他们应该在海岸边或是小岛上。躺在地上的他转头望了望,发现在远处有一个应该是拱顶球场,以及在港湾处的吊车的轮廓。
  应该都是在观察短片里看到的,与过往的「游乐设施」有关的设备吧。
  不过无所谓了。
  总而言之只要逃出去就行,那就是击败主办者的证明。
  职业女性风格的冰山俯视着东川的脸。
“辛苦了。”
……总算是做到了,虽然大部分都是通过临场发挥。”
“明明弃我们而去也没关系的。”
“那就不算是胜利啊,都受到你们这么多帮助了。”
  东川抓住了她伸出的手,想要坐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
当他为了撑住自己将一只手放在地上的时候,手掌摸到了什么奇怪的硬物,好像是金属制品。东川拂去了表面的泥土后,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是一个把手。
  继续挖了一下后,发现了一个两米宽的四方形门框。
“这是什么……?”
“通往、地下吗?”
  冰山喃喃道。
  风上摇了摇头。
……住手吧,我们已经逃出来了,那不就够了吗?只要离开这里然后回家,就能得救了,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继续往里面钻了!!”
“但是主办者真的会就这样放过我们吗?”
  萤提出了疑问。
  爱洲也表示同意。
……毕竟他们掌握了我们的私人信息,之后不知道会不会袭击我们的家呢?”
……
  蕾切尔怯怯地缩起身来。
  说实话,根据现在的状况来看,主办者应该无法继续加害东川他们了。虽然不知道「不合理(Absurd)」和「常胜的挑战者」这些是什么鬼东西,但是力量平衡已经很清楚了。和东川自身的实力无关,引入成功的力量应该会自动处理掉那些主办者吧。
  但是,这份力量能永远保护东川吗?
  毕竟连这份力量的根据是什么,以及需要消耗什么东西才能起效也完全不明。说不定只要离开此处,第二天醒来,或者完全忘记了这回事,这份力量就会突然消失,然后自己就会变得毫无防备了……
  东川他们真的确保了自身的安全了吗?
  趁现在还拥有这股无与伦比的力量的期间,冒着些许风险去接近主办者的核心不是更好吗?
  东川在安西的协力下,一起将地上的门打开了。果不其然,下面有一道通往地下的混凝土阶梯,里面的情况因为太暗所以看不清楚。
“主办者……就在这里面吗?”
“话说回来,主办者究竟是什么人啊,除了兔女郎好像还有其他人吧。”
  东川确实也对梢惠说的事情抱有兴趣。
  毕竟,还是没弄明白他们决定举办如此大规模的「游乐设施」的理由。兔女郎好像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目的,但却不明白其中的意义所在。
  反过来说。
  要是能够掌控“那个东西”,会不会成为和主办者进行交涉的强大筹码呢?
“怎么办?”
  安西恭介开口问道,
“是继续前进,还是逃到外面去?”
……
  东川在思考。
  全员一起离开应该就是最佳的结果,但是,要是在这里选错答案也会造成全灭。
  可是另一方面,主办者计划的核心说不定就在眼前了。将它偷走或是破坏掉这种想法实在是很诱人,至今为止东川他们一直都在单方面挨打,但现在终于有真正的机会作出反击了。
  怎么办?
  要如何行动?
  考虑了一阵子后,他终于作出了答复。
……我自己去。要是里面有陷阱,牵连越少人越好吧。”
  东川他们十个人击败了主办者,全员都从「游乐设施」中生还。
  但是,在某种特别规则中取得胜利,并从中收到最多恩惠的人明显是东川。要踏入最危险的地带的话,必须是获得了「常胜的挑战者」的东川才行。
  安西问了一句。
“真的没问题吗?”
“要是在这里视而不见,说不定之后就会吃苦头。我会找到一些让我们安全逃走,并不会受到报复的交涉筹码,这才是最佳的结果。”
  说完这句话后,东川望向了通往地下的阶梯。
  冰山从他的背后说道。
“如果出事了就大喊吧。”
“知道了。”
  他迈出了一步。
  感觉到了脚下的坚硬触感后,他继续朝着黑暗的地下走去。
  脑中浮现出了地狱深渊这个词语。
  不久后,暗淡的星光也渐渐消失了,来到阶梯的底部时已经是一片漆黑。四处摸索了一阵后,发现面前有一扇铁门。
  抓住了把手。
  好像没有上锁的样子。
……
  东川守。
  将门。
  打开了。
6.
  房间里很暗。
  不过比起之前的一片漆黑,这已经算是亮了一点了。
  小小的四方形房间大概有学校教室的大小,大概五十张折叠椅均等地排列起来。右边的墙壁上有一台放映机一样的东西,而左边的墙壁则挂着一张纯白的幕布,房间里的光明来自于正在播放的影片。
  幕布上显示的是东川和冰山他们。
  自己在地狱医院里苦苦挣扎的片段被做成了影片,正在毫无顾忌地被播放着。
  五十张椅子里大概有三十张坐了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好像这辈子没吃过苦的中老年人,他们甚至没有转向突然走进房间的东川。透过放映机射出的光线,可以隐约看到人群的侧脸。他们都在笑,那种统一性没有人类的感觉,就好像看到一大群虫子那样,恶心的感觉从东川的指尖传遍了全身。
  当他看到兔女郎也在人群当中的时候,一股无法控制的热流涌上了大脑。
“别开玩笑……!!”
  就在他叫喊着,想要抓住她的肩膀之后。
  在人群之中,只有兔女郎的头转向了东川这边。

  没错,只有头。
  除了端正的脸颊和脊椎以外,什么也没有。

  就好像一朵猎奇的鲜花一样,她的脸上绽放着笑容。
……诶?”
  视野不自然地扭曲了。
  大脑在拒绝接受眼前的光景。
  从颈部以上,她那白里透红的光滑皮肤保持着原样,但是颈部以下真的只有一条白色的脊椎。然后在折叠椅旁边的地板上,有一些黏糊糊,肉色的液体在扩散。只剩下这点东西,看起来像是衣服的东西也一同落在地上。
  只剩下这点东西。
  她估计已经不可能还活着了。
  就算她能够改变表情然后进行对话,她也绝对和我不同,现在她已经变成了故事里被断头台砍头之后还能眨眼的角色了。
“怎、么……?”
  只是单纯在对兔女郎的异变表达疑问。
  但是。
  难道说。
  他转向了那群一直都没有动过的中老年人。
  他们也变成这样了?
……我、们的。”
  唯一一个显得妖艳迷人的部位,兔女郎的嘴唇开始动了。
  根据现在的状况来看,兔女郎她“还”活着,而且还一如既往地露出微笑这件事,真的是违和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目标是,获得「不合理(Absurd)」。召唤象征着不合理(Absurd)的Objective·Alice,然后将她抓获。”
“什么……?”
“赌博系的故事线,以及从中生出的「不败的帝王」和「常胜的挑战者」这些角色都不过是附属的产物和效果而已。从一开始,我们对赌博系本身就没有兴趣。怎么说呢,无论是恐怖系、料理系、赌博系、浪漫喜剧、动作系、战斗系、运动系、科幻系还是奇幻系,我们的目的是抓获那个可以被称作所有故事线的「领路人」的特殊少女。而从「领路人」衍生出的无数故事线当中,赌博系是最容易利用的。然后从那里顺藤摸瓜,接近作为「领路人」的爱丽丝……真要说的话就是这种事情呢。”
  乍一看好像是在解说,但她却没有去确认信息是否有传达到位,或者对方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就好像一台只能吐出早已编好的情报的录音机一样。
“你们也许不会相信,不过硬要说来我们是一个站在正义一方的思想结社。坦白说,这是一个无法靠任何正经手段解决的大问题,所以我们就一直活动至今,用歪门邪道的手段试图一下子将它全部解决。”
  不合理,Absurd
  目标·爱丽丝(Objective·Alice)。
  东川完全不明白这些单词的意思,自然也就无法理解剩下的解说了。不过,兔女郎十分不自然地省略了对那些东西的说明。
  就好像。
  有人剪辑了他绝对不能听到的情报一样。
“无法用常识去解释的「不合理(Absurd)」,是一种会扰乱正常参数的存在。如果被合理利用,我们认为它可以跳过解决各种问题的过程,一口气导出答案,就好像一本预言书那样……
  兔女郎露出了一个分外鲜明的笑容。
  那个笑容中包含了什么样的感情,东川就不知道了。
  不如说,连兔女郎本人的意识还在不在都值得怀疑。
……但当我们下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看来,我们在模拟的过程中激怒了爱丽丝。她为了保护你们,或是你们之间的某人,毫无保留地使出了全力。”
  这种疯狂现象的始作俑者。
  可以轻易击碎举办了这些「游乐设施」的主办者的存在。
  远远超过了「常胜的挑战者」,东川那可以引入成功的超凡力量……就是如此压倒性的角色。
  站在多段式恐怖电影里面肆意妄为的怨灵和怪人之上,微笑着将每段故事联系起来,位于正体不明的「领路人」这一位置上。
“但是,这是个新发现。”
  兔女郎她露出了发自内心感到高兴的笑容。
“毕竟……我们知道了Objective·Alice原来有着根据伦理观的标准感到愤怒的倾向。也就是说,只要这样刺激她,不需要进行那个根据复杂方程式构筑的模拟就能……
  兔女郎的话一下就被切断了。
  她那对美丽的眼球转到了很奇怪的方向。
  哗啦的一声响起。
  那朵命悬一线的鲜花终于化为了一滩肉色的液体洒到地上。
  同一时间。
“放置”在其他椅子上的其他中老年人也一同化为了地上的液体,打翻水桶一样的声音在四周回响着。
  就好像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
  这副情景就好像有一部割草机辗过了一个恶心的花园一样。
  将那些话传达给东川之前,他们都被不合理(Absurd)延续着生命。
……
  东川对自己还在继续呼吸这件事产生了疑问。
  感觉就是如此的非现实。
  咽了一口口水后,充分感到自己真的还活着的东川,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些凶残的主办者已经消失了。总之,我们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就在他这么想之后。
  传来了小小的,咔嚓一声。
  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不如说没有注意到实在很奇怪……房间里原来还有一扇门。锁被打开,然后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透过门的缝隙什么也看不到。
  说不定里面有人在窥视自己。
  主办者已经消失了。
  东川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么。
  门的另一边究竟有谁?
  还剩下什么人呢?
……不会吧。”
  如果兔女郎,或者驱使她说出那些话的人说的是对的,那么Objective·Alice是为了拯救东川等人才对主办者们执行了如此残酷的刑罚。
  即便如此。
  现在就好像是在引诱他前往那片毫无道理的黑暗深处一样。
  是要救他,还是另有所图?
  没有任何统一感,各个企图也是七零八落,东川想到了某个词。

  不合理。
  Absurd

……
  要是现在转头攀上阶梯回到地面,说不定就可以什么也不用知道,就这么与另外九人汇合并安全生还吧。
  但如果继续往黑暗中前进,就会冒着大量的风险接近“真正的事实”。那份风险,绝对不是「常胜的挑战者」这种半吊子的不合理(Absurd)就能与之抗衡的吧。
  汗水从东川的额头渗出,从他的鼻子上坠落。
  要选择哪条路?
  然后。
  他终于。
  作出了选择。

 楼主| 发表于 2015-8-20 16:55 | 显示全部楼层
灵活利用「不合理(Absurd)」的方法报告


  被称为Objective·Alice的存在可以自由扭曲任何基于一般物理法则的参数。在某种意义上,她是灾厄的象征,而在另一种意义上,她又是富裕和成功的象征。
  把她当成中世纪口耳相传的贤者之石就容易理解了。
  她不但可以把铅转换成纯金,还可以将高浓度的核废料转换成无害的白金块。
  可以无限接纳一切法则,然后将它们加以扭曲的存在。
  有时候会被称为「领路人」的她,本质上说不定更接近于对构成世界的基础骨干来说的一个黑洞。
  研究如何应用Objective·Alice时最需要注意的是,做好防范措施,不被卷入以她为中心展开的无数「不合理(Absurd)」的故事之中。
  坦白说,确实做到这一点的方法并不存在。
  毕竟Objective·Alice本身就被定义为“可以扭曲任何固定法则的存在”。即使真的构筑出了绝对的手段,这个事实本身说不定会使得Objective·Alice更新自身的存在,以此消除那个弱点。
  通过准备好几个Objective·Alice本来会散布的不合理(Absurd)故事,反过来将Objective·Alice引诱到指定的位置上。在这个模拟计划当中,这应该是最重要的一环。
  如果我等能被Objective·Alice接纳,就能成为统治整个世界的王者,但如果被拒绝,那么不合理(Absurd)就会朝我等露出獠牙,在那一刻我等就会从从历史的长河中消失,就好像使用时间机器改变历史后被消去的配角一样。
  从方程式导出的结果来看,这次我等使用的手段想必相当恶劣吧,因此只能期望Objective·Alice不是一个目击到此等暴行后会感到盛怒的合理存在了。
  那么。
  是吉还是凶,我等受到考验的时刻到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8-20 16: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神笑琉璃 于 2015-8-20 16:57 编辑

没有被记录的结果


  有一个纯白的少女。
  她有着一头白色长发,几乎透明的白色肌肤,身穿一件不知是什么质地的雪白连衣裙。
  这个一切都被染上纯白色的少女脸部着地倒在了地上。
  在她旁边,还有一个人。
  在那里站着一个同样雪白的少女。她一脸不为所动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少女,然后抬起了一只纤细的脚。
  将与自己有着同样外表的少女的头轻松踩碎了。
  紧接着。
  被踩碎的头部为中心,倒在地上的少女发生了异变。那头白发,近乎透明的肌肤以及质地不明的连衣裙,全都化成了无数页的报告。
  哗啦哗啦。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成千上万的纸张随着夜风在黑暗中消散了。进展报告#201,来自一位已亡故的自由记者的遗物里,玩家2的行动记录,各自的抱负,灵活利用「不合理(Absurd」的方法报告,另一个少女用手指夹住了其中一张。
  瞄了一眼那份报告后,她轻叹了一声。
  放开手后,那张纸也乘风飞走了,就好像溶化在黑暗中一样。
  剩下的这个少女完全不在乎那些纸张的去向。
  她以听上去觉得无聊的声调轻声说道。
……可以用语言解释然后理解的现象,不能被称为不合理(Absurd)呢。”
  全部的报告都被吹走,不知消失到何方后,少女也开始朝着某处迈开步伐。四面八方都被黑暗笼罩着,她就在这片看上去好像能通往任何地方,又好像无法通往任何地方的情境中行走着。

“对吧,模拟器。”

  将这个被称为Objective·Alice的存在消灭掉的少女,消失在黑暗尽头。
  哗啦的一声。有那么一瞬间,连衣裙的裙摆「不合理(Absurd)」地分解了,无数卷像是电影胶片一样的东西伸展了开来。

 楼主| 发表于 2015-8-20 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本帖最后由 神笑琉璃 于 2015-8-19 17:34 编辑


  咚!毫无预兆的第二卷。
  我是镰池和马。
  这次的主题是生死赌博。比起之前的《简单的调查问卷》,我认为颜色应该改变了很多,不过“她”仍然与故事的中心有关……看起来是这样的,但要注意最后的部分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要是粗心错过了的话,也许会以为“前作的她”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在这个《简单系列》里,登场人物所说明的情报几乎都是假的,但只要对比不同角色的发言,真正的设定就会开始浮出水面,是这么个特别的构造。说实话,当我想要表现出处于故事中心的“她”的时候,我尽力让它显得云里雾里的样子,因为直接说得一清二楚的的话所有人都会死,所以有种强烈的情报不足的感觉。
  例如,拿故事中段突然出现的那段电话留言来说。请不要直接认为那是留在故事后半的主角,东川手机上的东西……不过嘛,如果看过前作的话,应该能够猜出留言的是谁,以及是给谁留的吧。不过,其实在那上面还有一重陷阱。读到这本小说的最后,再比较一下语气应该就能发现的。(E:不明白的去比较一下前作有谁用过‘此方’为第一人称)

  另外,在本书的后半段里,我故意改变了故事里好几个地方的“速度”。比如说,当东川透过铁门想要说服蕾切尔,以及与兔女郎进行最后对话的时候。我想留下和明显的怪物不同,无形的「不合理(Absurd)」正在慢慢无声靠近的感觉,各位觉得如何呢?

  比起《简单的调查问卷》,我有点担心这次的读者参与环节会不会太过复杂了。
  不过,会准备这种噱头是因为我真的很想将“自身的选择反倒成为了最强的拦路虎”这个不合理的展开表现出来。
  ……顺便问下,您是否能够活着通过那个最后的问题车轮战呢?

  谨此向作画的葛西心先生,编辑的三木先生以及各位读者表示感谢。
  这个系列已经概括了恋爱喜剧以及赌博,感谢各位能够陪我到现在。……完全想象不到下一本什么时候会出,不过我希望还能继续出就好了。

  没有解说,这还真是一种相当特殊的故事结构呢。

  镰池和马


 楼主| 发表于 2015-8-21 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5终于弄好了,这该死的审核,都过两天还删原贴才弄好
发表于 2015-8-21 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容易啊,等了两天终于不需要255的权限了,不过好像还是没有人评论的样子,我对其他人对这本书的看法很感兴趣
发表于 2015-8-21 13:2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后记,再结合兔女郎变成橙汁之前的那番话,爱丽丝是为了救安西才将力量给的东川
发表于 2015-8-21 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翻译君的辛勤劳动,河马这年也是劳模,出书不断,汉化组要干趴下了
发表于 2015-8-21 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神笑琉璃 发表于 2015-8-21 10:57
5终于弄好了,这该死的审核,都过两天还删原贴才弄好

我想问下epub里面有2个是不是一样的,下哪个好一点?都是第2卷?
发表于 2015-8-21 19:07 | 显示全部楼层
神笑琉璃 发表于 2015-8-21 10:57
5终于弄好了,这该死的审核,都过两天还删原贴才弄好

我想问下epub里面有2个是不是一样的,下哪个好一点?都是第2卷?
发表于 2015-8-21 1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文中一大堆尸体爱好者。
发表于 2015-8-21 19:49 | 显示全部楼层
Yui1122 发表于 2015-8-21 19:07
我想问下epub里面有2个是不是一样的,下哪个好一点?都是第2卷?

那是第一和第二卷,不同的
发表于 2015-8-21 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entei07 发表于 2015-8-21 19:49
那是第一和第二卷,不同的

哪个是第一卷,哪个是第二卷?
发表于 2015-8-21 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簡單系列...
簡單個鬼啦!我頭都暈了!超複雜的好不?
讀第一卷是幾個月前的事了...看來要重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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