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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lywind 于 2009-2-3 23:15 编辑
新本格魔法少女莉丝佳 第一卷 第一章
作者:西尾维新
…为什么世界上有魔法?
…为什么非变身不可?
…为什么小孩子要长大?
…为什么我是少女?
制作:flywind
发布于轻之国度-轻小说论坛:https://obsolete1.lightnovel.us/
—未经同意,严禁转载—
七天前,也就是上个星期日,我成为一场说是意外、也称不上是意外的事件目击者。记得那天上午,有事在身的我独自离开位于佐贺县河野市的住处,越过县境来到福冈县博德市的木砂町。至于是什么要紧的事,说穿了也不过就是去找人罢了,跟目击那次的意外绝对没有必要的关连。基本上当时我之所以会在现场,纯粹只是「偶然」,这也是私底下的我并不怎么讨厌「偶然」的原因。
事情是发生在从福冈县准备回到佐贺县的时候,当时我正在新木砂站的第一月台,等候从博德站开来的列车。意外发生的时间是在下午六点三十二分,那时列车正准备开进第一月台。日本的列车向来以分秒不差的准时闻名世界,所以我确定就是六点三十二分没错。总而言之,就在「列车即将进站,请月台上的乘客退至黄线后方」的站内广播响起后的几秒钟,排在我前面的四个人——当时我与他们素不相识,可是现在想不知道那些人的姓名都不行——贺川先郎、矢那春雨、真边早纪以及田井中羽实,在第一节车厢即将通过眼前时,不约而同地纵身跳下月台。或许是脑啡产生的错觉使然,那一瞬间的画面在我脑中呈现慢动作回放,无论是争先恐后跳下月台的四人,抑或是电车驾驶有如世界末日般的骇
然神情,都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可是慢动作的画面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恢复正常速度的视觉。
至于之后的结果到底如何,我想除非是大脑血液不流通的人,否则应该不需要额外的说明才是——四个人全都变成七零八落的肉块,散落在长长的铁道上。基本上所谓的「电车」,不外乎是用来行驶在铁路上的巨大金属块,工程师在设计电车的时候,不需要、也没必要将撞到人的情况列入考虑,因此集庞大质量于一身的金属块,就摇身一变成为暴力的象征。我跟那四名死者当时是站在月台上列车进站处的另一头,不过位置并不是重点,即使是站在最后面的候车区,也不过是留得全尸或是四分五裂的差别罢了。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实情」。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真相,我也不觉得有何不妥。虽然这个意外让我延后半小时才坐上电车,不过我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大发雷霆。愤怒只是浪费自己的力气,除非必须将生气当成一种手段,否则我不会轻易动怒。
然而这次事件包含了许多无法以「实情」一语带过的成份,这对我来说是个大问题,其中一个疑问就是四个人一起跳下月台的同时性。如果只有一个人跳下月台,事情就比较好解释,或者只有一个人跌落月台,这也比较容易理解,因为无论是卧轨自杀或是不慎跌落,全国各地的电车月台无时无刻不都上演着类似的戏码,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四个人一起跳下月台,这种偶然的机率实在令人不解,就算被当成同时自杀,似乎也说不太过去。
如果他们都是一家人或者彼此都是好朋友,或许还有几分「同时自杀」的可能性;不过根据我当时在后面的观察,那四个人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都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对我的观察力十分有自信(不信的列出一百种描述,而且都是针对那个人的内在性格),再说之后的新闻报导也证实了那四个人彼此没有任何关系,因此继无法解释的「同时性」之后,四人之间毫无瓜葛的「无关系性」就成为第二个疑问。
说到这里,聪明的读者应该猜到第三个疑问到底是什么了吧?简单的说,第三个疑问就是整件事的「不可能性」。互不相识的四人同时跌落月台,除了「被身后的人推落」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种可能性了,这也是警方和媒体直到现在都锲而不舍的寻找幕后凶手的原因。
可惜他们白忙一场,因为排在死者后面的人就是我,而我更不可能将他们推落月台。将不认识的人推落月台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傻事,而且就客观条件而言,我也没有将四人同时推落月台的能力。如果对方是身材修长的妙龄女子,而且只有一人的话,或许还有几分可能;可是对一个身高一百三十八公分,体重三十三公斤,才刚过完十岁生日的供牺创贵——也就是我而言,将四个大人同时推落月台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嘛。
即使如此,警方还是有可能把我带进派出所做笔录,所以我只好利用身材的优势,趁着混乱的时候钻出人群离开。因此第三个疑问,就是从「我不可能是杀害那四人的凶手」这项不争的事实,所衍生出来的「不可能性」。集合「同时性」、「无关系性」以及「不可能性」这三大疑问的事件,就是我所面临的大问题。就像之前说的,我前往福冈只是为了「找人」这个单纯的理由罢了,因此电车事件对我来说,绝对是不在规划内的「意外」。不过我倒是很喜欢这类型的「意外」,因为我并不怎么排斥「偶然」。
好,我继续说下去。
那天本来想直接拜访莉丝佳,可是车站里一下子出了四条人命,警方和媒体铁定是倾全力出动,因此我决定将预定行程延后一个星期,等事情过了之后再说。到时若整件事有个可笑的圆满结局,也就不必惊动莉丝佳了——也对啦,这只是安慰人的场面话,其实我心里总觉得事有蹊跷。好吧,我承认「事有蹊跷」只是一种语带保留的说法,这也是因为我的个性比较内敛。然而事实上不是「事有蹊跷」,百分之百肯定是「真有其事」。在我面前跌落月台的那四个人绝对不是被害者,而是不折不扣的「牺牲者」。
「莉丝佳,我来爱妳了。」
「……」
「抱歉,应该是来看妳才对。」
莉丝佳不具备高度的对话能力,很难期待她对冷笑话有所反应;可是对着空气说话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悲了,于是我只好以自问自答的方式替自己打圆场,然后从房间的角落捡了个蝙蝠形状的坐垫,一屁股坐了下来。面向书桌的莉丝佳正在振笔疾书,我悄悄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打量着桌面。书桌的左边摊着一本厚厚的硬皮书,右边则放着一本大学笔记本。就是那种虽然冠上「大学」两字,但没有一个大学生会想用的笔记本。
莉丝佳正将左侧的文章抄写到右侧的笔记本,看来左边的书不是她新买的,就是从某个秘藏图书馆借来的魔法书。抄写魔法书是莉丝佳相当热中的嗜好,身后的书架摆着各式各样的魔法书,替这单调的房间增添了几分书卷气。《妖蛆的秘密》、《断罪之书》、《尸食经典仪》、《尸体咀嚼仪典》、《魔法哲学》、《暗号》、《女巫的制裁》、《世界的真相》、《尸灵秘法》等等热门的书籍,几乎是应有尽有《不过这些也是抄本》,至于其它比较稀有的魔法书,就只好自行抄写了。严格说来,莉丝佳的兴趣应该是魔法书的「搜集」,抄写不过是过程罢了。毕竟搜集得花上不少钱,人总不能不知变通嘛,而且莉丝佳不愧是来自「魔法王国」的人,全世界大概只有她在抄写的时候会顺便把原文翻译成日文。
「呜哇!差点被妳吓死!」
莉丝佳突然回过头来大叫一声。
「我才差点被你吓死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又不像妳会使用魔法,当然是走进来的。我先推开楼下咖啡厅的大门,跟正在打扫的千百力叔叔打声招呼,请他打开吧台后面的小门,然后走上楼梯穿过走廊,先敲敲妳房间的门,结果没有声音,然后又敲敲门,还是没有声音,所以只好自己开门走了进来,站在妳的后面。」
「先后逻辑倒是很清楚嘛。」莉丝佳点点头,一样面无表情的。「算了,欢迎你。随便坐坐在那边吧,渴的是喉咙吗?」
「还好,现在还不算太热。再说咖啡厅老板的女儿问我会不会口渴,一定是不安好心。」
「我们不会跟小学生收钱啦。」
「妳在抄什么书?」
「这个吗?不明的是书名,正在调查的是现在,稀有是唯一的价值,没什么大不了的是这本书。」
「是哦?『抄写』的工作真的很累人,如果直接用影印机拷贝,或是用妳的『魔法』来抄写,一定会比较轻松。」
「我不想这么做,就算可以。」莉丝佳回答得很干脆。「最快乐的不是结果,是抄写的过程。」
「过程本身才能带来乐趣?这种想法可真是阿Q。」
「你不是也一样?」
「什么?」
「带来乐趣的是过程。」
看着莉丝佳似懂非懂的神情,我不禁大声反驳:「才不是呢,过程不过是过程罢了。」
没错,过程不过是过程罢了,这是我的真心话,绝无虚假。
我是在去年的四月,也就是刚升上小四不久的时候,才知道水仓莉丝佳的存在。严格说来,其实我早在一年前就听说隔壁班上来了一个拒绝上学的转学生,而且也知道那个学生的名字就叫做水仓莉丝佳,即使是隔壁班的,我多少还是会听到她的八卦。不过这里所指的是「存在」,直到升上小四重新编班、发现莉丝佳的名字出现在点名簿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来自「魔法王国」的「魔法少女」,这才是「存在」所代表的意义。
其实是否编在同一班并不是重点,反正莉丝佳几乎没来学校上课,所以我根本没见过她。虽然到教务处调出学生名册就可以知道莉丝佳的长相,不过毕竟是隔壁班的同学,就算知道她长得是圆是扁,似乎也没什么意义。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她成为我班上的同学,而我这四年来也蝉联七任的班长,于是我们的生命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交集。身为班上的班长,我必须也有义务去探视拒绝上学的同学。其实那个姓水仓的人来不来学校与我无关,可是假如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说服她来学校
上课,不但老师会对我另眼相看,在校内的名望也会扶摇直上。社会就是这样,我必须主动去亲近那些庸俗的家伙,即使对他人的赞许没有兴趣,我也必须打造出「供牺是个有用的人」的印象,这点十分重要。一旦旁人认为我很「有用」,自然就会来「用我」,而我也因此得以接触各种意外、事件,或是不同类型的人。虽然其中绝大多数都不值一哂,不过还是有极少数往后可供我「利用」的特例,所以我决定扮演一个聪明伶俐的资优生。同学当然不是我的目标,我锁定的对象是学校的老
师,也就是所谓的大人,即使他们的生活一样浑浑噩噩、漫无目标,大人跟小孩的行动范围就是不同,他们拥有我渴望得到的信息。
从上课内容看来,学校的老师绝对不是什么聪明人,可是他们毕竟比我多活了好几十年,多少还是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当然,我也不是说同学的情报就没有用处,这只是很单纯的效率问题。比起跟老师学习,跟班上同学虚度光阴就显得微不足道,如果非做个取舍不可,他们绝对是被舍弃的一方。集体授课的制度是要求合群的个体,一旦被班上同学孤立,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因此就算对方毫无利用价值,有时还是得和他们套套交情。说实话,讨笨蛋的欢心真的是件苦差事。虽然理论上来说,再怎么无趣的人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所以某人才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可惜现在的我似乎还没达到那种境界。待在学校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要我为了那些低能儿降低标准,无疑是天大的侮辱,所以我并不是在扮演资优生,应该说我天生就有资优生的气质,否则今天就不会连着五年担任九届的班长了。没错,我绝对是一个资优生,只是从外表看不出来罢了。
话虽如此,当初我拜访莉丝佳的目的,纯粹只是为了替自己的形象加分罢了。莉丝佳跟家人住在两层楼的小房子,楼下是风车造型的咖啡厅。文质彬彬的老人站在吧台之后(他叫做千百力,似乎是莉丝佳的仆人),看见我来就带领到她的房间去,然后推开房门,看到了在书桌前抄写魔法书的莉丝佳。
(啊……)
火红的头发、火红的双眸、火红的长袜、火红的洋装。洋装的腰间挂着一条类似枪套的皮带,细长的设计,里面插着一把美工刀。莉丝佳戴着红色的手套,右手手腕套着一副银色的手铐,这是她全身唯一不是红色的地方。手铐的两个圈圈都套在右手,仿佛造型独特的银饰。当她转身看着我的时候,银色的圈圈互相碰撞,发出高亢刺耳的音波。
(啊、啊、啊——)
见到莉丝佳的那一剎那,盘旋脑中那「如何说服拒绝上学的人到学校上课」的所有方法,全都被我抛在脑后,委曲求全替形象加分的念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是的,我的直觉告诉我,水仓莉丝佳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可怕的魔法少女。打从出生之后,我就一直在「观察」身边的人,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天真无邪的幼稚园学生,甚至连生我养我的父母都是观察的对象。历经了无数次的考验、累积了无数次的经验之后,我的眼睛很清楚的告诉我,拒绝上学的水仓莉丝佳绝对不是一
个凡夫俗子。于是当千百力离开之后,我毫不犹豫的走到她的面前。如果要表示真正的诚意,无论对方是谁、身在何处,都必须直截了当的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来历与目的,绝对不能有所保留。
莉丝佳很干脆的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甚至大方的表示她来自「城门」另一边的「魔法王国」长崎县,出生于「魔法王国」的首都森屋敷市。
「妳才第一次跟我见面,就告诉我那么多?」
「没关系,这种事情不需要刻意隐瞒,大不了使用让你消失的那种魔法就好了。」
「消失?」
「彻底抹煞你的存在。」
莉丝佳的口气十分轻松,毫不在乎的把玩腰间的美工刀。她的神情让我确定了一件事,眼前这个女生绝对是我所有认识的人当中,最有利用价值的一颗棋子。
打从第一天认识莉丝佳开始,我跟她之间的交集就从来没有断过。升上五年级之后,我们又被分到不同的班级,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到我跟她的接触,反正莉丝佳也很少来学校上课。通常都是我主动前往咖啡厅找莉丝佳交谈,她几乎整天都待在房间里面,原因并不是讨厌上学。基本上莉丝佳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定居佐贺,除了抄写魔法书之外,其它时间都忙于完成「目的」的工作。设籍在学校只是因为法律如此规定,除非有其必要性,否则她根本没打算到学校上课。
一目了然的设定,不是吗?基本上我不排斥这种简单的设定,因为我可以借着协助莉丝佳达成「目的」的名目——当然在面对学校老师的时候,我还是以关心同学的立场为出发点——频繁的与她展开接触。莉丝佳并不排斥我的出现,或许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她也需要一个「人类」的仆役吧。总而言之,莉丝佳将我视为一颗有用的棋子,而且这绝对不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只要比较我俩认识之前与之后的「目的」达标率,就知道不是夸大。
对于莉丝佳来说,我是「好用」的人类,翻译成白话文就是有利用价值的帮手;不过我也不是抱着牺牲奉献的精神替魔女做白工,我要的是水仓莉丝佳这颗棋子,她那「魔法少女」的身分。没错,我跟莉丝佳都是彼此的棋子,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不过是人类的社会、甚至是全世界的缩影罢了,我应该为彼此的利害关系一致而感到庆幸。可是问题来了,到底是谁在利用谁?这个问题绝对没有想象中单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将莉丝佳定位为「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可是这种认识只对了一半。莉丝佳确实是个魔女,而且是个年纪轻轻就取得乙级魔法执照的天才魔女;可是对现阶段的我而言,她的魔法并不具备太大的意义,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无法驾驭。
「无法驾驭」,是的,彻底的无法驾驭。水仓莉丝佳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掌握的人物,不过这种消极的理由并不能让我打退堂鼓,因为她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遇见的魔女。佐贺县和长崎县之间有一道高耸入云的「城门」,基本上只要依法办妥手续,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出,不过魔法师具有相当强烈的排他性,多半不愿意通过「城门」来到此地,就算非来不可,也会选择隐藏身分。莉丝佳在学籍数据上的出生地填写长野县,就是为了这层顾忌,因此不具特殊能力的凡夫俗子根本没有机会遇见魔法师。能够认出莉丝佳是魔女纯属侥幸(即使我的观察力高人一等,就当时的客观条件而言,邂逅莉丝佳绝对是老天爷赐给我的运气),而且这颗棋子十分珍贵,就算现在的我无法驾驭,也不能轻易离手。就算现在无法驾驭,也不代表往后也都无法驾驭,更何况无法驾驭的棋子也有无法驾驭的用法。
「创贵,今天有什么事来找我?」
「我有个可能对妳有帮助的消息。」
「哦?」莉丝佳拔出插在枪套上的美工刀,将刀片推了出来,然后又收了回去。玩弄美工刀似乎是莉丝佳的习惯动作,那把美工刀就像是莉丝佳的魔杖。
「说吧,我很有兴趣。」
「上个星期我碰到了一件无法解释的怪事。那件怪事超出我所能理解的范围,说不定跟妳的「目的」有间接性的关系。」
「对我真好的人是创贵。」
莉丝佳说话的语调不太自然,而且发音也有点奇怪。就拿我的名字来说好了,她的语调很难让人联想到「创贵」这两个汉字,听起来反而有点类似拉丁语的感觉。或许莉丝佳不常使用我们所熟悉的「日语」吧,她的单字不但比我这个天生没有语言细胞的人少了许多,也掌握不到文法和助词的使用方法,去年刚见到她的时候尤其严重。长崎县当然也是使用日语……姑且称之为「大和语系」的地方,不过在绵延万里局耸入云的「城门」的阻隔之下,两边的文化差异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好歹那边也是「魔法王国」,文化差异势必存在)。
莉丝佳跟我说「日语」的时候,虽然我还能正确的判读出她想要表达的含意,但叙述方式却令人不由得联想到别脚的翻译(有种太强调主词的倾向)。就拿刚刚那句话来说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是「创贵对我真好」,可创贵之外,大家都对我不好」的意思。我再举个例子好了,当莉丝佳要表达「说谎是万恶之首」的时候,她会说成「万恶之首是说谎」,「人在做、天在看」就会变成「在做的是人,在看的是天」。句子短的时候还没什么问题,怕的就是她说出比较复杂的长句,以前就常常发生不知所云的情况。不过现在好多了,或许是这一年来跟我不断交谈的训练成果吧。站在莉丝佳的角度来看,或许她也觉得我们所说的语言很难理解,可是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也只好学着怎么入乡随俗。至于住在楼下的干百力虽然长得一副西方人的面孔,他的「日语」倒是十分流畅。
「说吧,你来找我带了怎样的怪事?」
「上星期天的下午六点三十二分,博德的木砂町车站发生一起四名乘客同时跳落月台的意外,四个人全都当场死亡,尸块散落一地。这件事妳知道吗?」
「嗯……」莉丝佳从书桌最下面的大抽屉拿出一份厚样,看来应该是剪报的数据簿。莉丝佳不疾不徐的翻阅资料簿,右手的手铐也跟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应该就是这个吧?嗯,我有印象。唔……贺川先郎、矢那春雨、真边早纪以及田井中羽实,身分分别是高中生、上班族、家庭主妇和帮佣,没有照片是美中不足。」
「长相我还记得,当时我就站在他们的后面。」
「哦,那可真巧。」
「用不着我刻意解释,妳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吧?我不可能将素不相识而且彼此之间毫无关连的四个人推下月台,这对我没有好处,也缺乏犯案的动机,所以『事情的真相』就变成了难解的谜题。」
「……难解的谜题。」莉丝佳点点头,表情十分凝重。就报导的说法,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社会事件罢了;不过将目光栘至资料簿的莉丝佳却不这么认为。
「意思是……认为这件事跟魔法有关的人是你啰?」
「嗯。」我点点头。「以前不是有什么操纵人心的魔法师吗?当然,念力系的魔法也有可能。」
「……」
莉丝佳沉默不语,我只好故作轻松的补上一句。「随便说说而已啦,我对魔法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其实我绝对不是一窍不通,不过为了往后着想,还是在她面前装迷糊比较妥当,毕竟我对莉丝佳还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嗯……」莉丝佳思索了半晌,然后将数据簿放在桌上,一脸为难的看着我。「最不可思议、最难以解释的怪事总是被冠上『魔法』的标签,我们最害怕的就是这种误解。大部分的魔法几乎派不上用场,在日常生活中。现代的魔法没有那么厉害,跟中世纪的女巫相比。」
「这我也知道,所以我才等了一个星期。如果在这段期间之内找到合理的解释,就能证明跟魔法无关。」
警察虽然是无能的昏庸之辈,不过还是有基本的办案能力,就算再不济起码也算是人多势众。可是一个星朗过去了,人多势众的警察所做仅是寻找目击者。
「所以我才来找妳商量,妳应该判断得出事件到底跟魔法有没有关系吧?」
「嗯……」莉丝佳将大学笔记本收进抽屉,银色的手铐铿锵作响。「无论是操纵人心或是使用念力,都是十分高阶的魔法。我不认为高阶的魔法师会毫无理由就杀害四个人,这是无意义的举动,除非死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失去的环节。」
「应该没有。就我的观察,那四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就算真的有好了,也只是刚好站在一起而已。」
「嗯……假使真的是操纵人心,不适合这种情况的是这种复杂的魔法。不过我不敢肯定,既然你这么坚持。」
「光是猜测也不是办法,」我忍不住出声。「眼见为凭。如果妳有时间的话,直接到现场走一趟不就得了?」
「时间?时间的概念是残酷的,对我而言。」莉丝佳露出一丝不适合这身打扮的浅笑。「不过,也对……只要到现场走一趟,就可以确定答案了。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去新木砂站?」
「包括换车的时间在内,大概两、三个小吧。拿去,地图和时刻表。」我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当然只影印了需要的部分)交给莉丝佳。「至于妳的速度,我就不知道了。」
「嗯,把帽子给我。」
「好。」我走到衣帽架的前面,捡起掉在地上的红色三角帽。这时莉丝佳以美工刀在食指的指尖划出一道伤口,暗红色的鲜血缓缓流出。紧接着她收起美工刀,从我手中接过帽子戴在头上,宽大的帽沿立刻盖住了她眼睛。莉丝佳费了一番工夫,才将三角帽调整到最恰当的位置。「谢谢。」
「路上小心,莉丝佳。」
「我马上回来。」
[ 本帖最后由 flywind 于 2007-8-30 14:06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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