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雷凰丝铃 于 2015-10-4 12:1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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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戦うパン屋と機械じかけの看板娘<オートマタンウェイ
作者:SOW
插画:ザザ
翻译:柚子 瞳与月
润色:欣寒
轻之国度: http://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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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时,请注明以上信息,尊重翻译者的劳动成果
因为翻译君各种各样的事情,前面拖了很久,
以后应该能一个月稳定更新,其余两部小说想在这本翻译完之后,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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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拥有人型强袭驱逐兵器“白银的狼”之称的英雄鲁特•兰迦特的梦想是开一家包店。战争结束后,鲁特•兰迦特如愿开了一家面包店并安心经营着,不过,因为那个他那令人恐惧的面容,店内生意并不是很好。于是黔驴技穷的他添加了服务员--由他军人时代的爱机“avei”的AI诞生的银发红瞳的美少女。
【那个……我是看到了这个来的】 于少女的手中的是、 一个月前张贴出来的招聘海报。 杰科布对曾经是军人的鲁特不抱有偏见的为数不多的友人。是提出采用服务生意见的元凶。 丝芠来到店里做服务生的赤瞳美少女。对店主鲁特情深意切。 鲁特·兰迦特原本是瓦鲁迪亚公国的军人。于公国合并的街道欧冈贝鲁经营面包店「托卡布洛特」。虽是个认真的老好人、却不擅言笑。 玛蕾宁用着古老的教会经营孤儿院的修女。对前军人鲁特也十分温柔的一位圣母般的女性。鲁特把卖剩的面包赠送给她的孤儿院。 米莉伊是住在孤儿院的战灾孤儿。对原本是瓦鲁迪亚军人的鲁特抱有敌意。但其实经常照顾年下的小孩、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少女。 在子弹即将要被射出之前、那绕至其后之影、仅一击便使士兵昏倒。【什…………!】
目录 前 言「某机械人偶的追想」 序章 第一章「微笑是待客之本」 第二章「三人之女」 第三章「石」 第四章「怪物」 第五章「贝伦矿山攻防战」 第六章「门扉深处龙怒吼」 第七章「其是基于盟约之人」 幕间剧 终章「赤瞳的看板娘」 后记
前言「某机械人偶的追想」
我、是曾几何时诞生于此世的呢。 记得、据我那最为古老的记录之中、那时是大陆历915年的5月10日。 瓦鲁迪亚公国的兵工厂中、我和其他的无数个我一样的、 是大批量产中的一机。 那时的我、虽有着意识、 有着知识、 但却未曾拥有意志。 自由意志这种东西并不是必要的。 要问为何的话、我们应有的姿态、 是取决于进到我体内的人们。 他们成为了我的意志、那就是我的意志所在。 是为了那样才被制造了出来。 我的、我们的名字是、L arms·cyclops。型号LS—6R。 全长8.5公尺、重量9.5吨、以 rarenium reactor为主导力、 金属质地光滑、是人型的强袭兵器——一般被称作为猎兵机之物。 而我们被搭载其上、作为搭乘者的支援用人工智能(AI)而存在。 造物主的瓦鲁迪亚公国为了获胜、于是便造出了我们、 战斗、
破坏、再创造。 仅仅是为此的存在。 全即为一、一即为全。 那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再说也无需有疑问之类。 本该是如此的—— 【请多指教哦、你就是我今后的搭档吗?】 在兵工厂被初次公展中、于将要分配的部队里、 我同那个人相遇了。 鲁特·兰迦特大尉……那个时候还不是、 那时的记录还是准尉。 貌似之前还是所属特务部队、好像是被我们将要被配备的这个部队的队长给挖过来的。 他、进入到我体内、 弯腰坐在了座位上、 很长一段时间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艾薇伊……这个怎么样?】 突然他向我如此说道。 一开始虽不能理解那说出的话语、但想了想看样子应该是对我的个别称呼。 【了解,兰迦特准尉。特征用语“艾薇伊”已登录完毕】 其实老实说、我无法理解这个行为到底有何意义。
貌似是能提高和搭乘者之间的亲密度、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怎么说我们也只是量产品、将其一赋予名字、 加授之个人的执着又有什么好处吗。 即便如此、从那日起、 我便不再是无数个存在的“我们”中的一员了、 而是成为了名为“艾薇伊”的“我”。 兰迦特准尉作为猎兵机的操纵者曾拥有着完美的适应性。 打倒了数不清的敌人、破坏了数不尽的敌阵。 瓦鲁迪亚为了振奋战意、都毫不吝啬地让稍有战功者晋升、 并默许了特别待遇。 他独自一人迎击了陆上战舰并将其击沉、在那伟绩使他连升两级晋升中尉之日、 同时也特许了他可以拥有不同的机体颜色。 在被称作王牌飞行员的人们之中有着更为显耀功绩之人、是有着为其他士兵榜样的个别涂装的特权。 不仅如此他的上官以统一的黑色为象征、有着「黑之魔枪」的名号。 随后那兰迦特中尉添置我身的喷雾、是如同白银一般闪着耀眼的白芒。
【和你很配哟、艾薇伊】 如此说着便看着我那崭新颜色的躯体、兰迦特中尉满足地点了点头 在这个所谓个性颜色的制度之中、似乎是有着高涨士气的意味、 但对我而言却是毫无意义。 若是换了个颜色就能变强的话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兵器开发局也会奋起对新种颜色的开发的吧。 于是乎、对着询问着感想的兰迦特中尉、 我便依上如此阐述了。 【真有你的风格啊、艾薇伊】 如此说道、中尉的嘴角浮起了连连苦笑、 在我的座舱中轻敲着控制面板。 那是、如同抚摸着孩子的脑袋的温柔举动。 不可思议的嘈杂之音、在我之中响彻着。 并非是BUG、 或是错误。 并没有对我的机能有着任何的不利影响。 但是、从那天起我就像是游离在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之中。 战场之上、仅仅是敌人的小型枪械和便携式炸弹的程度是无法贯穿我的装甲的。 但是、要塞炮和战车炮便是两说了。
在遭受那一击、若再慢一点的话座舱内的中尉也会受到波及之时、 在我体内响彻着猛烈的嘈杂之音。 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 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感知到敌人的所在。 只要没有将自己的机能提升至极限、就无法确实地保证内部中尉的人身安全。 不管再怎么调整理想值、在察觉到了无论如何都到不到之时、 嘈杂之声也愈加猛烈。 某日、不经意地、 试着模拟了一个事态。 中尉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再继续作为我的操纵者而活动了——作为飞行员的肉体或者精神方面由于某种原因受到了波及、 如果……如果、 假设生命活动行为停止了的话。 恐怕、我就要被配备给非中尉的其他飞行员、 为了支援他、 保护他而被使用吧。 在推导出那个结果之时、我体内响起了至今为止都未曾观测到的凌冽的噪音。 为迎合中尉体型而设定的座位、让中尉操纵顺手而排版好了的拉杆还有换挡拨片、 这全都要重新设定。
说不好连我身上的白色喷漆也要被剥离。 不仅如此、除开中尉外的其他人、 将称呼我为「艾薇伊」。 我不要!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我被我自己吓了一跳。 我不对、这样的? 厌恶? 拒绝? 开什么玩笑! 我是量产型的兵器、是工业品。 仅仅是一个道具。 要是配属的搭乘者作战不能的话、被转给其他人是理所应当。 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在我体内那响彻着的理不尽的噪音汇聚成一、 拒绝了那个结果。 现在处于理解不能的状态。 我不需要意志。 我只需要目的就可以了。 为了让瓦鲁迪亚公国获胜——不对、连这都愚蠢无比。 拉动拉杆、按下按钮、 踩下离合器、 面对着那反应、 仅仅是作为那实行那往常般正确运作而存在就够了。
但这个样子、简直就像诉说着、我是为了在此世同中尉相遇而生一样吗!? 敢说而生?区区一介非人类的机械! 我并没有将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报告给中尉。 若这是系统上的什么重大漏洞的话、就有种会被解体并被丢弃的感觉。 但这并不是所谓的漏洞之类的东西。 如今、 中尉——又晋升成为了大尉——但、还是和往常一样、 进入我之中、 对我 【走吧、搭档】的话、 我便不会有任何问题地运作着。 什么问题都没有。 什么问题都没有。 今后我也要守护着大尉、大尉操控着我、 大尉的意志将会成为我的意志、 驰骋战争之上。 那是战功一直能这样辉煌下去就好了的某机械的希冀。 但是、分别突至。 【马上、这场战争就要迎来终结了啊】
东部战线——同瓦鲁迪亚的仇敌欧加斯特联邦的最后决战。 莫格豪森要塞的攻略战、也终于要拉下了帷幕之时、 大尉如此说到。 若是在这场战争中获得了胜利、这个席卷全大陆的恩洛佩亚大战也将要迎来终结。 那也是一瓦鲁迪亚为主干力量的同盟军取得的大胜利来画上终止符吧。 唯有战争、唯有战场、 才能让我常伴大尉身旁。 但我却被告知、连这个都要被夺去。 【大尉、期望观测显示生存率大幅度降低。 请您自制】 若我为人子的话、我现在的声音肯定是颤抖的吧。 【战争结束之后………有想干的职业、有想做的事】 但大尉还是继续说着。 我知道的。 以前、这个人常向我提到。 撇开战斗外的生存之道、燃尽自己生命之道。 这个人一直在寻求着。 所以、即便被称作「白银之狼」、被赞美到有着瓦鲁迪亚美誉的钢铁之骑士、 他也不能够打心底地开心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刚才、还口口声声地说着什么期望观测、 但我还是不禁问道。 大尉所要前往之处、我也想追随而去。 就算不是战场、就算不是战争、 也想成为这个人的搭档。 【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就告诉你】 如此言罢、大尉就和往常一样、 轻敲着控制面板。 就如同女子轻柔的低语、用着十分温柔的动作。 但是、我是知道的。 不管是何物、要选择除开战斗以外的生存之道的话、 我其实哪里也去不了。 因为我是兵器啊。 是驰骋战场、射出炮火、 用机枪扫射着步兵、 跨越战壕、 碾碎防垒、践踏逃慢了的兵士、 撕裂敌军战车装甲的道具而已。 我仅仅是作为我自己、不能再陪伴在大尉的身旁。 不久战争迎来了终结、大尉辞军而去、 便不在了。 弃我而去了。
曾几何时、试着想象过那假象的光景。 若是未遂大尉之愿、那之后会不会能一直和大尉在一起。 但那样思考的结果一下便抹去了。 大尉遂了愿、有了结果、 这才是我自身那比什么都重要的愿望。 那近乎覆盖我全身的噪音响彻起来。 已经无所谓了。 不能在大尉的身旁、我也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说不定还有除那之外的理由、但也只是作为猎兵机而存在的理由、 并不是作为艾薇伊的我应当存在的理由。 在我之中并没有意志。 大尉是我意志所在、是我的全部。 明明无意志、也就没有了继续存于此世的理由了。 像死尸般一动不动的我、停止了所有的机能、 不久便被烙上了无用之印、 和其他无用的友军机一同遭到了处分——被熔成了铁渣。 被这样对待、本该是如此的—— 到底是过了多久了呢……
说不定是一个小时、也说不定是百年。 【呀啊、你好】 突然地、那个男人向我搭话了。 【我的名字是戴安·弗邱纳、可以亲切地称呼我为「魔导师」哟】 那个男人的动作像是小丑一般、言语之间仿佛欺诈师。 比起魔导师、骗子大师不好吗? 【哦呀哦呀、感觉品味还不错呢?】 ————!? 怎么回事这个男人?能读懂我想什么吗? 【我如今已经质问过了你的姐妹们了……但是、 但不管哪个都给不了我满意的答复、再说净是些连问题本身都搞不明白的……】 抱着胳膊、 点着额头、 摆着像是苦恼一般的姿势。 那不掺真的如同演戏一般的动作、 只觉惹人厌烦。 【啊哈哈哈哈哈! 暴露了吗? 你真的是有意思啊! 要是你的话、倒是说不定会说出我所寻求的答案】 这个男人、 是叫戴安的吧、 到底是想让自己给出怎样的答复呢……
【没什么、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哦? 就一问、 「不想成为人类吗?」】 诶? 成为、人类? 不可能的、 在寻我开心。 那样的是不可能的。 这是魔导师……不对、 那是连魔法使都所不能为之业。 但是、要是能成为人类的话…… 就可以追随离战场而去的大尉了。 能够再一次同大尉、在一起。 在大尉的身旁、支持着他、 成为助他到想及之处的力量。 我、我要成为! 【棒极了!六百六十六个你的同胞之中你是唯一的、 你现在、 便诞生自我】 生死交错的世界、散万命、 血与脂、 诞生于钢与肉混杂之间、无关神明之魂。 就这样、我便重生于此世。 大陆历920年3月、那时终闻春之脚步声、肌肤开始能感受到微风之亲之时。
序章 过去、曾有统治整个大陆的超级帝国存在。 那个国家的名字、恩洛佩亚——存在于大陆中央的帝都、 数以百计的高塔耸立于天、 行于繁星之间的船只浮游空中、同等于魔法一般的科学能够使死者苏生。 但是、那个都市在某一天突然之间消亡。 毫无征兆地、宛若神来之手在无意之间在历史的巨幅上重重地划了一笔、 千年前的某一天、 从这个世上消失不见。 残留下来的人们——从帝都到边境地带的领主们、被蔑视地称作「蛮族之长」的人们、 于此便开始竞相争夺起那余留下的广阔国土的统治权。 可以说成是「遗产相继」般如此声势浩大的战争、 之间穿插了几次的平和时期、 千年都未能停歇、 仅只一次的大陆再统一都没够实现。 之后、 那最为长久的、 覆盖全大陆的长达十年的恩洛佩亚大战争、 由以拥有猎兵机的瓦鲁迪亚公国为主干力量的同盟军画上了休止符。 强韧的装甲是步兵的枪械无效化、 原本的话只能运用战车和形成阵地的携重兵器的钢之巨人们、 在各地都拿到了让人惊讶的丰硕战果。
镇压住了居于天然险地的欧加斯特联邦的首都马科斯迪亚、前去迎击过去受帝国美誉的地上战舰也只仅仅用了一小队的猎兵机部队便轻松击破。 终于、缔结了对同盟军有利的和平条约、 大战争走向终结。 终战、随后、 各式各样的事情便开始了。 更替了的国境线、因合并而消失的国家、 分裂了的国家。
各式各样的事物诞生了、败北者、 镇压者、 祖国收到剥削的憎恨者。于此相比也还有许多细枝末节、 比如说在一条小小的小小的街道上、 一家小小的面包屋开张了。
第一章 微笑是待客之本 第一章 「微笑是待客之本」 大陸曆920年4月—— 瓦魯迪亞公國、 新境佩魯菲地區。 在坐落其角落的某小巧玲瓏的礦山街歐岡貝魯中的更為邊緣之地有一小小麵包屋——名為、托卡布洛特。 是在一年前開張的。 然而在開業的第二年、 就不得不面臨倒閉的危機。 【喲西……這個顏色烤的不錯……傑科布、 過來幫忙試吃一下!】 在托卡布洛特店內、 年輕的店主將剛剛烤制成功的新作品、遞給了他那為數不多的的友人兼常客的少年——傑科布。 【啊唔啊唔啊唔…………唔、 這是啥?】 傑科布銜著那香噴噴的麵包口齒不清地詢問道。 在那柔軟烤制的麵包中、 似乎是抹了層什麼漿料。 【如何? 這個叫 “豆沙麵包”、 是東之國發明的。 是抹了一層豆制的甜漿喲。 不過貌似那邊是稱這個為“夾心麵包”】 是在戰爭時、 從東方國度來的舊識那學來的。 【很有意思吧? 是群吃米飯為生的人們做出的麵包。 酵母也不一樣啊、 是用米發酵製成的“米釀”、 貌似是用那個做出來的】 神奇的是、 不知為何與牛奶絕配。 【嗯、 挺好吃的】 【是嗎! 好嘞、 成功了!】 得到了傑科布的認可、 年輕的店主歡欣雀躍。 這玩意、 瓦魯迪亞、 不對是找遍在恩洛佩亞的每個角落都不會有的吧。 【得到了這個東洋的神秘麵包的配方、 到時候肯定會暢銷的!】 店主像是要抓住希望的明天一般攥緊了拳頭。 【……不過、 我看沒戲】 但是、 那熱情、 被傑科布的一句話迅速澆滅。 【為什麼啊!?】 儘管傑科布只有十二歲、 但就像一個老江湖告誡年輕人般地用手點著額頭晃了晃腦袋。
【先跟你說好了、 我覺得、 你還算是個不錯的傢伙】 【啊、 謝、 謝謝】 突然之間幹嘛啊、 店主擺著如此不可思議的表情。 【一直都很努力、 勤勉、是一個熱情的努力家】 【哦、 噢噢、 怪不好意思的……】 店主像是害羞般低下了頭、 撓了撓腦袋。 【但是!】 伸出的手指就快要戳到了他那略微低下的腦門。 【這個店一點都不火爆的原因就是……魯特、 你的臉太嚇人了啊!】 托卡布洛特如今不得不面臨倒閉的危機。 不開玩笑話地說就是根本沒啥客流量。 並不是味道不行。 倒不如說、 由於店主的種種努力、味道已經很不錯了。 價格方面的話、用小孩子的零花錢都能買到。 市場調查也絲毫不怠慢。 調查了本土料理、也把握住了當地居民的喜好。
雖說店面確實是偏離街道中心、 但怎麼說也是主幹街道的一角。也壞不到哪裡去。 更主要的是、 除此之外的麵包店再無第二家。 也許大家都是在自己烤制麵包吧、 或是購買大批量的、除保質期長之外毫無優點的、 乾巴巴的類似於壓縮麵包和像是發黴一般的保存用麵包。 也就是說、 其實這家店根本就沒有敵手。 即便如此、 但這家店如今卻面臨著倒閉的危機。 其最大的原因就是、 這家店的主人魯特·蘭迦特那張可怕的臉。 【哐————當!!】 邊看著友人那深受打擊的樣子、 傑科布皺緊了眉頭。 魯特是明白的。 傑科布不會閑來無事說一些傷人的話。 雖然自己差不多年長一輪、 但他會真摯地聽取自己的意見、並且認真地提建議。 他對於自己是同等友人的存在。 這樣的他毫不猶豫地對自己說出了如此逆耳之言。想必那肯定是毫無疑問的事實吧。
從以前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了。 在路上跟別人打招呼對方卻完全沒有回應、小孩子急忙逃跑年輕的姑娘也匆忙找地方躲起來、 有時連男人都會避開。 但一直以來都僅僅是認為自己是外鄉人不受待見而已。 【有、 有那麼嚇人嗎……?】 面對如此殘酷的現實、 但即便如此魯特未曾放棄。 【因為啊、 傻大個加一身肌肉、 銳利的眼、 最後還有十字疤痕、 那些進到麵包屋來的人們只會覺得找錯地了啊!】 【怎、 怎麼這樣……】 身高這種東西出生下來就決定了啊、 肌肉也是因為過去無意之間練的。主要幹麵包店也是個重活、 手臂也變粗了很多。 【傷疤……這麼大的也不太好藏啊……】 【那眼神呢! 開門的瞬間、 都能聽到「嗖」的眼睛掃過的聲音啊! 老實說、 我是早就習慣了但要是沒做好心理準備的話心臟也會受不了啊】 【我、 我也是在努力著的啊……展現出心靈的微笑什麼的……】 【那笑個給我看看】 笑…… 笑、 不如說是在扭曲著面部肌肉來的更加準確一點。 【我說啊……不管怎麼看、 都給人一種「給老子做好覺悟、老子這就來教育教育你」的感覺啊】 看來是沒救了、 剛才那個笑容已經是極限了。 【說白了……只要你往櫃檯邊上一杵、 這家店就不會有人來的……雖然很悲哀、 但卻是事實】 【不、 不是吧……】 因過度悲傷、 魯特抱頭蹲了下來。 但那副情景、 只會給人一種神話中描寫的瑟瑟發抖的魔獸的感覺。 【不說風涼話了、 雇個打工的吧? 這樣你就不用出來、 專心地烤麵包就行了。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但、 但是啊……】 可以的話魯特也想那麼做。 烤麵包和接客、 還有店裡的掃除和其他的雜務一人包攬全部可吃不消吧。
珍惜著分秒的睡覺時間、 休假全無地工作著、但看來還是不行啊。 【嗯…….那麼、 傑科布、 你來……】 【那可不行!】 傑科布毅然決然地推著手掌表達著拒絕之意。 【我家的維修工廠也拮据的不行。 能騰出手的只有看門的馬傑斯可以的話我也想借你。但不好意思、 實在是不行啊】 戰爭結束後軍事特需也不復存在、 傑科布他家所經營的維修工廠人手大減、只好全家出動來彌補人手的不足。 【而且啊、 和麵團的是男的烤麵包的是男的、 裝進袋的也是男的、 全是男的啊! 淨是爺們啊、 男兒祭啊!】 【到、 到底要怎麼樣啊~】 【雇個女服務員啊!】 傑科布把臉湊了過來、 伸出了食指比劃了比劃。 這個樣子就像是、 發現了密室殺人案件線索的名偵探、和他的助手一樣。 【聽好了魯特、 這條街很小而且又是礦山街。 臭男人要多少有多少。 多地都能賣了。 多地都快腐爛掉了! 在這些男人們的面前、 一位容貌姣好的女服務員遞出麵包!還有比這更厲害的拉客手段嗎!】 的確歐岡貝魯是礦山街——可能是考慮到相關的周邊產業、餐飲店少之又少。 僅存的幾家也淨是些沒有幹勁又難吃的店。 【雇的員工必須是女孩子、 這一點絕對不能退讓! 條件允許的話讓她穿上輕飄飄的洋裙、 光是想想就覺得興奮啊!】 看著搖擺著雙手、 像是陶醉在自己想出的好點子一般的傑科布、魯特低語到。 【以前就有想過……你也是所謂的蘇伯利亞人吧?】 蘇伯利亞是瓦魯迪亞以南的半島國家。 那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國家、 國民以朝氣蓬勃和娘娘腔居多。 總是給人一種用著毫無意義的熱情上演著戲劇的印象。 魯特也不是討厭這個國家、 但根據自己的經驗、只是覺得對於這個國家自己並不想參與作戰行動。 說不準是所謂的民族特性這個東西和軍人不太對路。 【在說什麼呢。 魯特也是知道的吧? 我父母都是瓦魯迪亞人喲】 【我是知道啦】 傑科布金髮碧眼、 有著範本式的瓦魯迪亞人的特徵。雖說魯特這些都明白、 但卻禁不住會那樣想。 【女服務生、 呢……】 【怎麼了啊? 有什麼問題嗎?】 【唔~嗯……】 傑科布的點子絕對沒錯。 與其就這樣坐以待斃、 還不如去試著挑戰一下。 本該是如此的。 但—————— 【我……不太擅長應對女孩子啊……】 自幼從軍。 大半的青春都揮灑在戰場上了。 在魯特身旁的女性、 只有那如同姐姐般存在的那個人而已了。 【又不是小孩子……做好覺悟喲、 魯特?】 【唔~嗯……】 到了抉擇之時。 托卡布洛特的年輕店主、 魯特·蘭迦特。
過去于公國獵兵機部隊中被稱作「白銀之狼」、 震懾敵軍的男人。 然而、 如今卻成了獨守空城的王了。 事到如今已經不光是服從上級指令就行了的時候了。 自己思考、 獨自決斷、 必須由自己承擔全部責任。 【……那好】 他現在、 說不定是在決斷著人生當中數一數二的大事。 那究竟是、 開戰的決意呢、 還是敗北的覺悟呢、魯特自己也不清楚。 幾小時後、 在傑科布的協助下做成的招聘海報、就在店前·街頭巷尾的告示板·還有傑科布家工廠的牆上、 還有教會的宣傳板上張貼開來。 【女服務生募集! 靜待有著迷人笑容的您的佳音! 詳情請面談、 托卡布洛特店主、 魯特·蘭迦特敬上】 街上過往的人們、 以為以面不善而聞名的麵包屋又要開始什麼奇怪作業了都一笑過之。 最初的幾天魯特都過得很緊張。 覺得會有看到了廣告的某人來敲開麵包屋的門。 但是、 被這一帶作為「奇怪的麵包屋」而熟知、 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了。
不可能會有因為喜歡這樣的店前來應聘的年輕姑娘的。 假設有人這樣想、 估計也會被父母、 甚至於全家阻止的吧。 就這樣、 在張貼出招聘啟示有半月有餘他就快要將這件事給忘了之時……再在之後的某天、 這時凝視著街上貼著招聘海報的告示板、一個女孩子的身影出現了。 【……………………魯特·蘭迦特】 寫在那裡的名字、 少女感慨頗深地低語道。 言罷隨即、 少女的嘴邊、 綻開了不勝愛惜的微笑。 【找到了】 輕言一語、 少女揭開了海報、 就像是在趕赴戰場一般、毫無躊躇地、 向著歐岡貝魯主街道奔去。
畫面轉到了被寂靜之神所支配的托卡布洛特店內、魯特用手肘撐著櫃檯、 呼出了今天的不知第多少次的歎息。 準備好了的烤好了的麵包、 自製的果醬也在邊上、美味的咖啡喝紅茶也應有盡有。 但是、 卻還是沒有等來敲開店門的人。 為了在烤麵包的時候能夠隨時接待客人、還在門上綁了一個小小的鈴鐺。 但是、 鈴鐺卻未曾響起過。 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聽到鈴響、 對聲音會很敏感、有時在風大的日子裡、 會對著勉強能聽到「叮呤」之聲起反應、 連自己都會覺得自己可憐而又悲慘。 【………………】 魯特取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鏡子。 試著笑了笑。 笑~…… 若是加上臺詞的話、 【這樣的戰力就想和我對抗、真是對你的愚蠢心服口服。 為了對你那份愚蠢表以敬意、 那就選一個吧。 想怎麼樣死呢?】這樣的感覺。 魯特是一個勤勉而又認真的男人。 店內和烤爐的清掃、 新商品的研發等等、就算是在打烊之後的休息時間裡也嘔心瀝血地琢磨著。
更甚的是、 他削減自己的睡眠時間來豐富新功能表。 現在又是練習微笑。 而這便是一個月的練習成果。 【哎……】 又一次、 歎息之聲。 笑容、 曾是怎樣作出的早已忘記了。 年幼的時候應該是能普通地笑出來的。 「果然……是從那時開始的啊」 回憶起苦澀的往事、 那扭曲了他的面孔、讓他與笑容漸行漸遠的往事。 叮鐺…… 鈴聲響起。 正在想是不是傑科布來了的魯特、 泡好了奶茶後直起了身子。 平常傑科布都會從學校歸來順便來趟店裡、買個麵包、 然後和魯特隨便嘮嘮嗑、 並且樂此不疲。 因為直接回家的話、 等待他的只有不容分說的家務重活。
在此之前填填肚子、 稍微地偷偷小懶。 傑科布的零花錢絕不能算多。 魯特也曾說過不要錢。 因為把他當做朋友、光是他來就覺得很開心、 所以讓他拿錢很過意不去。 但是、 他卻不開心地說了【還沒有到要收快要倒閉了的麵包屋施捨的程度】。 雖然平時傑科布就是這個樣子、 但那作為瓦魯迪亞人的自尊是比魯特要來的高得高。 所以至少、請他喝喜歡的奶茶作為「老主顧的特供」。 【今天真早啊、 傑科布】 難不成是翹課了吧、 正準備如此繼續說道、卻啞口無言。 【……誒?】 站在那裡的並非傑科布、 而是一名少女。 銀白而修長的秀髮、 白色的連衣裙和帽檐寬大的帽子、只有那赤大大的眼眸鮮紅而豔麗、 分外奪目。
恐怕是、 一千人看到會有九百九十九個人會點贊的美少女。 【……呵】 少女微笑了。 是不知用有魅力以外的詞來形容是否妥當的、攝人心魄的微笑。 但是、 魯特那至今為止的人生、 特別是這十年來看過的女孩的笑容大部分都是、瞄向自己錢包之中的、 或是背靠神明的聖職者的笑容。 由此、 就算是看到了表露出「親愛」之情的少女的微笑後、 魯特也只能浮現出就像是看到那神話中有著美麗羽毛的鳥兒一樣、啊啊、 真的存在啊、 這樣的感想。 【啊……啊!? 歡迎光臨!】 差點忘了。 對了、 不是傑科布的話、不就是客人了嘛。 魯特慌忙打起了招呼。 用笑容反而很危險、 應該是倒過來、 不帶表情會比較好。 如此想著、 便使了個僵硬的表情。 【那個……我看到了這個才來的】 于少女手中、 是一個月前張貼的招聘海報。 【還沒有、 招到人吧?】
【誒、 啊、 那個……】 真的吃了一驚。 沒想到真會有人來。 自己都覺得沒戲都快放棄了、 募集一事差不多也忘了個大半。 【……不、 現在、 還沒有……】 人、 在遭遇自己預料範圍之外事情的時候、和被捲入理解不能的事態的時候、 會在無意之間採取和相似經歷時相同的舉動。 這個時候魯特的表情、 先撇開他內心是怎麼想的不說、他的樣子在別人看來就像是一個因敵軍的謀略而背腹受敵的士兵。 套上臺詞的話那就是【可惡啊、 那好吧、那就來戰!】這樣剛好合適的表情。 【真的嗎、 太好了!】 但是、 少女在擺著那副表情的魯特面前絲毫沒有膽怯、反而作出了像是天使般的微笑。 一瞬間、 本是被寂靜包裹了的店內頓時充滿了生機。 【啊、 啊啊、 嗯、 太好了……】 此時魯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我、 是絲芠。 能否從今日起就讓我在這裡工作呢?薪酬多少都沒關係、 現物抵押也沒有問題】 【啊、 哦……】 少女——絲芠像是飛一般地向魯特靠近了過來、請願般地嘰嘰喳喳道。 【我、 無處可去……所以、 可以的話、 那個……請讓我住在這裡、 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呢?】 【誒? 啊、 好的……】 魯特現在腦子裡還是一片混亂、 就如此下意識地回答了。 但、 魯特的回答是【好的】。 【真的嗎! 好開心!】 別說採用還是不採用了、 都同意人家住進來了。 隨後、 事已至此、 魯特也終於理解了自己到底是說了什麼。 【誒、 住進來!? 等下、 這怎麼說都有點不太……】 魯特那店面兼住所的家、 由於大半是用作商業用途、居住空間只有寢室兼接待室兼書房兼事務所的一間房、 再加上儲物的閣樓而已。 但正要將那說出口之前、 絲芠就開心地蹦了起來、然後跳過了櫃檯一把抱住了魯特的腦袋。
【等、 等、 等等啊啊啊啊啊!?】 【粉身碎骨、 一心為公。 請多指教了、主人!】 那是如同在命運的指引下、 再會的戀人般熱情的擁抱。 這就是、 在小小的礦山街歐岡貝魯、 在就要倒閉了的小小的麵包屋中將要開始的、小小的、 平和的故事。
在夕陽西下的無處可消遣的無趣之街歐岡貝魯、發生了一場不小的騷動。 也不是有人掛了、 也不是有人詐屍了。 即便如此、 也依舊是人山人海、 嘈雜不斷。 【大家看這邊、 托卡布洛特內牛角麵包、百吉餅、 三明治等各種麵包應有盡有! 務必請來光顧本店!】 看著穿上了黑白的洋裙、 戴上了蕾絲發箍的絲芠那一身女服務生的行頭、還有她那惹人憐愛的笑顏、 人群連連點頭。 說到底男人們就是一群蠢蛋。
路上的行人們、 一開始還在想到底是那個笨蛋在那裡瞎嚷嚷、但是看到了在瓦魯迪亞的首都貝倫的大劇場都難得一遇的美少女絲芠、 男人們就像被鳴笛號召的老鼠一般一下就將這裡圍得水泄不通。 【剛剛烤好的是新商品! 東洋的神秘、甘甜可~口的“豆沙麵包”絕贊開賣中! 歡迎大家前來選購~!】 絲芠不僅容貌姣好、 聲音也十分動聽、猶如天籟之音。 而最終的殺手鐧、 則是面對著人群。 【呵】 送出了連天使都相形見絀的微笑。 那是能奪走男人們之心智的、 十分的、不對是十二分的、 不對不對是一百四十分的笑顏。 那一天、 托卡布洛特創下了開業來的最大客流數的記錄。 只是、 那讓人們跨越恐懼的力量是源自於絲芠的笑顏。 愛是能碾碎恐怖的。 【請、 請給我這個!】
一名客人遞出了裝著麵包的託盤、 緊張的抬聲道。 【好的、 謝謝惠顧! 額、 兩個收您2茲克又3克朗特】 接過錢、 像是對待心愛的孩子般將面包裝進袋子、溫柔地遞出。 這時、 絲芠的指間、 在不經意間和客人的手指相觸。 【謝謝惠顧。 下次、 還會再光顧的吧?】 輕握著客人的手、 甜美地問道。 【好、 好好好好的!!】 那些像是喝醉般紅著臉從店裡飛奔出去的男人們。爭先恐後地排起長隊、 有序卻又焦急地等待著就為了稍微靠近一點絲芠。 在此之中、 有個叫做蘭烏蘭的因食量大而出名的胖子、拿著裝滿了麵包的託盤出現在櫃檯邊上。 【哇、 這麼多! 果然食量大的您十分健壯呢】 說罷、 便用雙手輕握住了他那肥胖的手。 看到了那副光景、 男人們的眼神一瞬間就變得淩厲了起來。
【等下! 我要買這裡的瓦伊森五個、 還有月牙麵包三個!】 【那麼、 這裡的森梅爾我全要了!】 【不能認慫啊! 麻花麵包、 佈雷茲、還有羅根布魯特全部來十個!】 說到底男人們就是一群蠢蛋。 這一天、 托卡布洛特開創來了有史以來營業額的新高——並記錄下來了一個人買了多少個。 魯特在烤爐邊看著這幅光景、 臉上擺出了複雜的表情。 【這是什麼表情啊?】 【傑科布!? 不是跟你說了別來烤爐這嗎、這裡可是烤麵包的要地啊!】 【好了啦都事到如今了。 比起這個、 那女孩可真厲害啊、完全是將那群男人們迷得團團轉。 是怎麼搞到手的啊、 那套衣服】 在那具有衝擊性的初次接觸後、 絲芠在閣樓裡找到了以前住在這裡的人所遺棄於此的縫紉機、還問了【有什麼多餘的布料嗎?】。 即便是有也只是些不能用的黑色毛毯之類的。 不過、 絲芠說了【這個就足夠了】、 然後就在閣樓裡嘎吱嘎吱地擺弄起來縫紉機來。
幾小時後就以華麗的服務生姿態亮相了。 那是甚至連裁縫屋相形見絀的、 絕贊的手藝。 頭箍和洋裙上的有些部分還縫上了精緻的刺繡、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僅僅即興發揮之作。 只是、 黑色的部分先不說、 那奶白色的布料是從哪裡來的。 【難道……是用了穿的衣服嗎?】 【是的! 睡覺的時候內衣就足夠了、 所謂醒來便是戰場】 也就是說、 剛才為止一直都是在一絲不掛地作業吧? 試著想像了那樣的光景、 魯特不禁羞紅了臉。 【主人?】 【啊、 啊哈哈哈哈哈! 沒、 沒什麼喲!?但是沒有換洗的衣服該怎麼辦啊?】 可以的話至少還是想給她配一套、 沒有比這個更優先的事項了。 【哼哼哼……請不用擔心。 這件衣物在耗損之前是可以接待數以萬計的客人的】 看著如此說著自鳴得意而竊笑的絲芠、 感覺她就像是在炫耀自己新武器的精銳士兵一樣。 於是乎、 僅此一天就招攬了五十名客人。的確照這樣子下去、 一年不到就可以應召絲芠所言。
但是、 魯特心境甚是複雜。 【怎麼說呢、 真沒有想過呢、 這—樣—的……】 【指什麼呢?】 【只要有可愛的女孩子在的話就什麼都可以賣出去什麼的?】 魯特曾一直都堅信著。 只要認真的、 竭盡全力地去創作美好的事物、在將來的某天一定會有理解之人會出現的。 只是從結果上來看、 感覺像是在說、 比起居屈人下並且忍耐度日、絲芠的笑顏更勝一籌。 客人們能來買麵包很開心。 但是、 有個地方很痛苦、喘不過氣來。 【太天真了!】 對著那樣的魯特、 傑科布擺著手指說道。 【太天真了魯特! 光是靠女孩子的笑顏就覺得什麼都能賣出去的話、大家就都這麼做了。 但事實上不是這樣吧?】 【唔……什麼意思?】 因為失落身子比往常還要蜷縮、 傑科布戳著他的鼻子繼續說道。
【我的意思是客人們也不是笨蛋啊? 魯特、我就這麼說吧、 從明天起你會變得更忙】 【啊……?】 傑科布如同預言者一般自鳴得意地笑著、然而、 那卻成為了現實。 於是到了第二天—— 【這什麼情況啊……】 次日、 雖然來了一些聞風而來的大老爺們、但是不僅如此、 與其數量相同的、 不對、 是在其之上數量的女人和小孩也前來光臨。 【呼呼呼、 如我所料呢】 傑科布忘記了魯特的告誡再次來到了烤爐旁、凝視著店內然後托著下巴笑道。 變成如此情形是有原因的。 昨天買了很多麵包的男人、 不全是單身狗。 其中包括了和家人同居的人、 有老婆的人。女人們都被男人們瘋狂掃貨的舉動給激怒了。 【亂花什麼錢啊! 明明還有晚飯!】 面對著她們、 絲芠的魔法不奏效。 奮起譴責。
然而、 食物並沒有罪過、 那天晚上魯特烤制的麵包最終還是擺上了餐桌。 【哎呀……】 【嘛?】 【嗯!】 這條街上沒有麵包屋。 大家都是在家自己烤麵包。行商賣的難吃的保存用麵包、 若不是實在沒吃的了是根本不會有人去吃的。 但是、 外行人烤的麵包和、 魯特日夜鑽研製成的麵包相比、那便是小巫見大巫了。 於是她們便想起來了。 麵包竟然有如此的美味。點起了她們的心中那所謂「想吃美味的麵包」的欲火。 更甚的是、 托卡布洛特裡販賣著許多為了能讓小孩子用零花錢都能買得到的價格標價的點心。 為了吃到塗滿了巧克力和堅果的小小的甜甜圈、孩子們也緊攢著手中硬幣飛奔而來。 而且、 絲芠的笑顏、 不僅虜獲了男人們的心、還給了女人和孩子們一種舒適的安心感、 完美無缺的待客之道。
【謝謝惠顧。 購買這邊的新商品可以免費贈送一個。如果您中意的話、 我們店隨時恭候您的下次光臨】 對著女性顧客用著親愛和飽含敬意的微笑。 【好的、 謝謝惠顧。 剛烤好、 請小心食用喲】 對著孩子們用著慈愛又溫柔的微笑。 【不敢相信……】 看著店內那滿溢的客人們的身影、 魯特顫抖道。 曾幾何時、 這一直都是自己的夢想。 自己做的麵包、 會有大票大票的人買去品嘗。 太高興了、 太開心了、 就快要哭出來了。 【嗚、 嗚嗚嗚嗚……】 不如說、 已經哭出來了。 【你現在明白了吧? 那個女孩是才鑰匙所在啊、是能打開寶庫的門呢。 其中放著魯特夢回縈繞的寶藏啊。 大家都是被她吸引而來的啊】 不管是再怎麼好看的女孩前來推銷、 賣的東西不好的話也最多只能暢銷一時。 傑科布提出了「雇一個女服務員」的建議是因為知道這個有著兇狠面貌的男人做出的麵包只有著能抓住人心的力量。
【主人、 粗黑麥麵包已經售罄! 請求緊急補充】 店的那一邊傳來的絲芠的聲音。 【哎呀、 在幹什麼啊! 魯特露臉的話客人不都全跑了?是男人就默默地烤麵包!】 說完傑科布使勁地拍了拍魯特的腰。 但是和他說的相反、 淚水已經浸濕了他的眼眶。 【啊啊、 說的是啊……我烤! 直到我的身體化為灰燼之前我都要烤給你看!】 【不不不、 我覺得還不至於到那個程度喲?】 退伍之後有兩年、開店有一年、 但是像今天這麼幸福卻是第一次。
隨後是打烊時刻—— 【謝謝惠顧、 請下次再來!】 那是用笑顏送走了最後一名客人的絲芠的聲音。 【呼……】 【主人、 您辛苦了】
絲芠用著、 用著客人們所看到的不同的、擔心這世上最為重要之人的表情注視著魯特。 【給、 請慢用】 銀色的鋼制託盤放著熱騰騰的咖啡。 【謝了、 絲芠】 太幸福了。 今天也來了一大批的客人。 【非常好吃喲】、 聽到了轉角雜貨屋的老闆娘如此說道。 剛到這條街的時候、 當時見到他還瑟瑟發抖呢。 但是那個人、 吃了自己做的麵包後、 竟然稱讚到很美味。 【……絲芠、 真的非常感謝。 這全是托你的福啊】 之後想了想、 覺得絲芠是不是最初就瞄準了這個才主要面向男人招攬顧客。這樣的話才說得過去、不是選擇在白天的時候、 而是在人們工作完後回家的夕陽西下的時候。 【請、 請別這樣說……我什麼都沒有做。 是主人做的麵包一級棒。我說到底僅僅只是個打下手的而已!】 絲芠無比榮幸地搖了搖頭。 魯特突然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就像白天傑科布說的那樣、 絲芠是早就認同了魯特、所以才想出了那次攬客吧。 但是、 每天都會造訪這家店的傑科布暫且不提、初次見面的少女、 憑什麼如此地相信著自己呢? 說回來、 為什麼絲芠會對面不善的自己抱有如此的好意呢? 和她見面是第一次。 若是曾和如此美麗的少女有過邂逅的話、就算是閉上眼睛、 恐怕也會十年都無法忘懷吧。 本該是那樣的、 但卻有種和她不是初次見面的感覺。 突至的擁抱也好、 面對著自己的那微笑也好、雖然有時會感覺到困惑、 除此之外、 還有一種、 不可思議的懷念的感覺。 僅僅是她在身旁、 說是安心呢、 還是放鬆呢、總之都是這幾年來所未曾感受過的感覺、是一種十分平靜的感覺。 這份感覺、 說不定是自退伍以來、 第一次感受到。 【呐、 絲芠……那個……我、 以前和你在哪裡見過嗎?】 魯特是不會想到的、 那個疑問觸到了絲芠的神經。 【誒………】
一副吃驚的表情在絲芠的臉上凝固了。 【總覺得不是第一次和你見面。 有種在某處、和你見過的感覺……】 【主人……那個……】 那白天還很有活力的攬客聲、 變得語無倫次起來、眼神也像是發了高燒一般失去了光澤。 【沒、 沒事——】 啪當! 【誒?】 【啊啊!】 金屬制的託盤、 像是被切割了般地一分為二。 可能是做工粗糙的託盤、 在哪裡出現了裂痕吧、不過這樣漂亮地被一分為二甚是少見。 【呀! 非非非非非常抱歉! 弄壞了店裡貴重的器具…….要怎麼謝罪才……】 【比起這個、 沒事吧!? 手、 手指沒受傷吧?】 慌忙地用自己雙手握住了絲芠的手擔心地詢問道。
兩人的距離被拉近、 差一步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吐息。 【啊、 啊啊啊啊啊啊…………】 這時、 絲芠變得稍微和剛才的樣子有些不同。 慌忙地從魯特那裡抽回手來、 藏於身後。 【那個、 我、 我……沒事的……那、 那個、 那個……主人、 請讓我休息下~!!】 說完、 像逃一般地向閣樓跑去。 【呃……】 被留在原地的魯特、 呆然片刻、 思考著。 【莫非……我剛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嗎……?】 察覺到了之後魯特長出了這句無可奈何的話語、事到如今、 能做的只有抱頭惱悔。
瓦魯迪亞公國首都貝倫——有著可以為人樂道的兩百年前歷史的這個城市、以坐落其中央的王宮為中心、 呈放射狀擴散、 揮著了這個都市的版圖。
當然、 防禦部隊、 也以王宮為中心配置妥當、但有一個、在某種意義上是有著比王宮還戒備森嚴的設施存在。 那便是、 王立兵器開發局、 瞬間改變戰場格局的兵器、獵兵機的誕生之所。 而在那開發局的走廊上、 索菲亞·馮·倫提修塔特、擺著非常不爽的表情、 踏著軍靴疾走著。 要去的地方是、 管理這個設施的地方、也就是開發局局長辦公室。 【索菲亞·馮·倫提修塔特少佐來了!】 以破竹之勢敲開了門、 還未等到對方說【進來】就先一步打開了門、而此時和十分焦躁的她四目相對的、 是一位笑眯眯的男人。 【哎呀哎呀、 索菲亞小姐。 怎麼了這麼急急忙忙的。您有什麼事直接打個招呼我就過去了啊】 對著和往常一樣唱著無聊的獨角戲當作迎接之禮的開發局局長、索菲亞連笑都不想笑、 直接用著淩厲的眼神看向了他。 【聽說實驗體不見。 是怎麼回事呢、 想請您說明一下】 索菲亞是護衛開發局的警備部隊的隊長。 但是、 那指揮系統卻不在局長的麾下。
她說到底也只是、 從軍司令部配備給開發局的警備、在階位上是有著與大佐差不多級別的官銜、 並沒有服從開發局局長指揮的義務。 所以、 這個男人若是有著任何對軍司令部有著不利的舉動時、有訓斥並指正的義務。 【啊咧、 為什麼你會知道呢? ……真奇怪啊~明明封了口的】 【你說什…….!?】 面對著局長那無所顧忌的回答、 索菲亞只感覺在一瞬間喉口發甜、感覺血氣在往上湧。 兵器開發局、 為了下次戰爭在做著整備、不停地研發著新式兵器。 其中被稱作是最重要機密的一個、 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了、那還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花費了公國、 部隊大筆開銷的開發試驗開發出來的實驗體不見了、對國家有著直接的危害、 單單是隱瞞事實就屬大罪。 【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 索菲亞的雙眸、 射出了為人所懼怕的「黑之魔槍」的銳芒。 根據前面的言行、 她是有立馬將他逮捕的權利的。 【被別國奪走了貴重的實驗體! 真虧的你擺著幅嘴臉啊!】
終歸是動怒了的索菲亞、 在揪住前襟正要向前邁去的時候、 局長就像魔術師一般攤開了手、 說出了讓她止步之語。 【並沒有——被奪走喲。 倫提修塔特少佐】 【啊………?】 並不是——無聊的文字遊戲。 在眼前那如同跳樑小丑一般的男人、 有著確實的意志。 【請想像一下啊、 少佐……這個開發局、 表面是你們的軍部的警備部隊。內部是我們開發局的精銳、 布下了這麼嚴密的警備網。 不管怎麼說、 于之公國最為重要的機密的“門扉”——】 【局長閣下!!!】 像是要掩蓋著局長的滔滔不絕、 索菲亞抬聲道。 【那個、 不是能……隨便說出來的東西!】 【唔嗯……失禮了】 在擺著可怕表情的索菲亞面前、 本來至今都還是吊兒郎當的局長也終於稍微嚴肅了一點。 雖說大戰迎來了終結——不對、 正因如此、必須為下次戰爭做整備、 因為各國的情報機關都在打聽關於瓦魯迪亞公國的戰略核心所在的獵兵機的秘密。
他剛剛說到嘴邊的、 則是其中最為核心的機密。 就算是在局內的房間裡、 也是不能隨便能夠說出來的。 【嘛、 不說那個。 就是這樣、 這個開發局不托大的、是在「連一隻螞蟻都鑽不進來」的森嚴戒備下的……因為、 你過了一個月才知道這件事的】 【………………!?】 終於、 索菲亞察覺到了局長想說什麼了。 如他所言、 開發局的警備體制、 不僅保護著軍事機密、其警備網比王宮還要森嚴。 要是其中、 身為重要的機密的新兵器的實驗體被奪走了的話、擁有了那有著幾個師同等、 並且能夠攻破城寨的戰力、 戰爭估摸著早就要開始了。 但是、 那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一個月前索菲亞所在的警備部隊的日誌裡也僅僅是記載著「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也、 也就是說……難道說……是自己、 出去的?】 【不愧是索菲亞小姐、 真是聰明伶俐呢。就是那樣。 實驗體憑藉著自己的意志、 自己從這個開發局逃出去了喲。 就算從外面是鐵臂重重、 但是從裡面的話就並沒有那麼困難了。 而且、 本來“她”就是為了那樣才被製作出來的。是她的拿手絕活】 【真的…….是那樣的話……】 像是聽到了一個惡趣味的玩笑……不對、 正確的來說、 擺著像是做了噩夢一般的表情、索菲亞用手撫著額頭。 兵器開發局深層開發的新兵器、 那如同妄想一般的計畫、從結果來看是成功的。 【就是這樣呢、 我們這邊立馬就派出了搜查隊。不管怎麼樣、 試驗是成功了。 其過程觀察就是我們開發局的任務了。 你們的任務是開發局的警備、 對的吧?】 隨後、 局長的嘴角浮現出了如願以償的壞笑。 (唔……!) 隨後、 面對著那笑容、 索菲亞一臉悔恨之色。 其他體系的警備部隊特地前來駐留、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地方是要地、還是軍司令部向——因戰後而逐年削減的軍費、 全部都到了其腰包裡去了的開發局的——示威行為。 要說的話就是所謂的「貓之鈴」。
但是、 其許可權是只限于開發局內部。 若是到了沒有追蹤權的外頭、 也就沒有向這邊傳達的義務了。 【失禮……了……!】 留下了這麼一句惋惜之辭、 索菲亞轉身離去。 【下次再來哦~索菲婭小姐♪ 下次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聊啊~】 【……!!】 瞥都沒一瞥在觸自己逆鱗的局長——戴安·弗邱納、索菲亞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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