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言の葉 于 2014-12-18 13:08 编辑
清城高中七大不可思议 『厕所里的花子同学』
很久以前,一位少女在学校里去世了。 少女的灵魂碎片,在她死后一直逗留在学校。 即使已经没有认识少女的人了,即使学校被改建了,她灵魂的碎片也一直逗留在那里。 最终,少女的灵魂忘却了自己因何而死去,也忘却了自己在想什么,更忘却了自己是人类的灵魂。 时光荏苒`,某位学生在少女的灵魂面前说起了话,告诉了她从人们中听来的灵异故事。那就是『厕所里的花子同学』。 少女的灵魂变成了那样。 忘却了一切的少女的灵魂,从那一天开始变成了那样。
春假结束了。我身体平安、睡眠安稳地度过了一个极为和平的春假。在这段时间里,那天发生的事在我看来仿佛一切都如梦境般虚幻。
开学典礼当天。我刚踏进学校就哆嗦起来,不过让人心情愉快的好天气和一如既往的周围环境,让我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原本学年伊始,要操心的事就多得数不清。 假如班里面有不好应付的人的话。假如有记得我在体育课上呕吐了的人在的话。要是被人误会我是因为升上高三,而在昨天特意剪了头发的话! 从小到现在每次换班级,每次和人相遇,每当转折点在眼前出现的时候,我都会担心接下来的事情到底会以怎么样的形式向我袭来。 在我的脑海中,满满的是接连不断的烦心事,连去想幽灵的余裕都没有。
开学典礼结束后,我在新教室中听起了新班主任那夹杂了老套噱头的自我介绍。由于三年级学生的教室在四楼,窗外的景色和去年有些许不同。在我眺望着保龄球场的招牌的时候,老师已经说完了联系事项了。 「那么,开始午休。由于下午有考试指导,别直接回家了哦—」 他刚这么说完,仿佛等候已久的同学们就开始走动起来。他们和同社团的伙伴或是从去年开始就同班的人拼起桌子开始了午餐。 我提起装了面包的袋子,穿行过谈笑着的团体走出教室。
我走向第二校舍。那是集结了特别教室和文科系的社团活动室的校舍。我来到其最上层最深处的房间,回头朝四周看看确认了没有人以后,打开了脚边的小窗。 「好。」 我让自己的身体滑进去后,从教室的内侧关上了小窗。 随意堆积的椅子和桌子占据了教室的一半。由于这所学校的学生人数逐年减少,多少有些用来当仓库的空教室。这里也是其中之一。而因为除了我以外,似乎很少有人进来,到处都有尘埃堆积。 高一的时候,我有一同进行午餐的同学。他是来自别的初中的足球社的同学,在开学当天就开口向我搭话了。以此为开端,那一年我和他和他的朋友一起度过午休。 但升上高二的时候,我和足球社的他被分到了不同班级。即使如此,我也在第一个午休朝他身边走去,却看到了他已经和新的同学打成一片了。 假如我被笑话融入不进新的班级的话。要是被新同学所讨厌的话。要是被他认为我和同班同学关系差到要跑到其他教室一起吃午饭的话。 我这么想着,而最终无法走进那一圈人之中。 但是,即使一个人吃午饭,我的爱操心也不安稳。自己的声音不断地在脑海里回响。想着『看到这样的我,周围的人该不会觉得很悲哀吧!』,都无法一个人进行午餐下去了。 于是我走遍了学校,看到了这间空教室。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一直在这里度过午休。高一时一起吃饭的他,大概是认为我和新班级的朋友一起度过午休了,而新的同学则是以为我是和以前的班级的朋友一起度过午休了吧。而今年也理应如此。 我搬起一张堆在桌子上的椅子,拿到了窗边。沐浴着让人发困的温暖阳光,我俯视着中庭。零星分布的长椅全部被吃午饭的学生们所占据了。 「汝要是被人从下面看见的话,不会变得很难办吗?」 突然有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全身都僵硬起来,捏瘪了手里拿着的豆沙馅面包。那声音和我在毕业典礼的夜晚遇到的女人的声音,完全如出一辙。 「骗人的吧……」 我强行扭转僵硬了的脖子,回过头去。穿着和那一天一样的和服的女人,坐在一张搭在桌子上的椅子上。 「骗人?什么骗人了?」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以落叶般的速度慢慢地降落在地上。着地的时候脚边只有灰尘飞起,没有一点声音。 「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 我正想站起来,却被椅子勾住了自己的脚而摔倒了。 「哈~哈~哈!汝的反应和初次见面的时候同样有趣啊!」 她穿着和那一天一样的矢羽柄和服。被和服所强调的胸部膨起,因为她那直挺挺的站立姿势,看起来更有份量了。 「不要过来!这边、别来!别过来!」 「汝说话变得奇怪了喔。刚才摔倒的时候摔坏哪里了吗?」 「恶、恶灵退散!」 我把吃了一半的面包朝她扔了过去。但面包安静地穿过她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明明说着恶灵退散,使出的却是物理攻击呀。那种东西根本就不痛不痒的,也不会舒服的啦。」 「真的吗……?」 「真的呀。吾既不是幻觉也不是梦。而是货真价实的幽灵!总之汝先冷静下来听吾说。」 她盘腿坐下,轻轻拍了拍膝盖。 我的脑海里交织起『说不定会被咒杀的!』『脑子说不定会变奇怪的!』『不对,说不定是电视里的整人节目』之类的念头。
「您好,我……不对,我是『中崎夕也』。那个,是三年B班的。」【译注:原文前一个“我”是俺(おれ),后一个“我”是僕(ぼく)。】 我模糊起语气和情绪,开始了自我介绍。我之所以正座起来,并不是因为礼仪,而是因为害怕而缩起了身子。 「啊—敬辞什么的就算了、算了!放松点!」 她悠闲地挥着手,伸开了盘着的腿。正当她这么做的时候,她的身体轻轻地飘在了空中。 「吾叫『典子』!是这所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也是司掌七大不可思议的人,『典子』!」 她豪爽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哈啊,七大不可思议……」 「没错,是七大不可思议。」 她坦然自若地回答到,但我可不相信那种东西。我为了证实不是梦,试着捏起大腿。 「好痛!」 「腿麻痹了吗?好啦,姿势放松点。」 「不,没问题的……。那么,是七大不可思议的典子小姐对吧?您找我有何贵干呢……?」 「所以叫汝别说敬辞了。吾都不好说话了。」 「就算这么说……」 假如说,眼前的女性真的是幽灵的话,说话的语气可不能太随便。让她不高兴了被诅咒而死的话那可受不了。 「吾有话对汝说。虽然在之前相遇的时候也说过了,吾是来向汝报告,汝被选为七大不可思议的一员了!」 典子快速地加上一句「恭喜了!」拍起手来。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吾不会说更多的话了。说明结束!」 「请不要结束!」 因她那恣意妄为的举止和话语,我的语调变得粗暴。看到我的反应,她满足似的笑了起来。 「到去年为止,这所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还是有足足七个的。」 典子双手分别做出“剪”和“布”。 「但是,其中一员出外旅行了。」 「旅行?」 「想想看,理科教室不是有个骸骨模型吗?它被撤走了,从今年开始去别的学校了。因此,七大不可思议就空出一位了。」 典子弯起一根手指。 「理科教室的骸骨……」 这么说来,我想起我有听过每天夜里都听到骸骨的笑声的传闻。 「笑过头都下巴都患上关节炎了。该说那算是职业病吗。」 骸骨是怎么样才会得病的啊。典子无视想提出疑问的我,继续说道。 「因此,司掌七大不可思议的吾,就不得不找人填补这个空位了。」 「我是觉得维持六个也挺好的……」 虽然六大不可思议并不好听,但对我们人来说六个和七个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要是能做到的话吾也想。登记新的不可思议可是挺麻烦的呀。只是,不可思议现象必须是七个才行。这可是规定。不,比起规定,说是天命比较正确。」 典子耸了耸肩。 「呃,典子小姐,该不会是整人节目之类的CG吧?」 「汝真多疑呀。多疑到这种程度比起爱操心,该说汝是有操心病吧。吾可是货真价实的幽灵呀!」 「我的思维可没灵活到听到你这么说就马上相信的程度。」 「吾是不会说谎的。吾可是以幽灵中第一诚实而自豪的。」 我觉得没有比自己说自己诚实更让人觉得你不诚实的了。 不过,我看着眼前轻轻地飘在空中的她,想到毕业典礼那个夜晚看到的情景,除了她是幽灵以外,确实就没有其他能让我信服的解释了。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做替代的七大不可思议?」 「因为汝那天在这所学校。」 典子干脆地说道。 「没错。七大不可思议的继承是在毕业典礼的夜晚,恰好深夜零点的时候进行的。七大不可思议不能有缺席,哪怕是一瞬间。」 典子在空中快速地转着圈。和服的袖子轻轻地描绘出她的轨迹。 「一般都是找已经离世的灵魂或者怨念什么的。而那天那个瞬间,正找不到其他合适的灵魂。」 「所以就把我的灵魂……?」 「嗯。帮大忙了。绝妙的时机呢。」 「呃?那,难道说我死了?」 「哈~哈~哈!没经过本人的同意吾到底还是不会把灵魂夺走的。」 大概是觉得我胆怯的表情很奇怪吧,典子大笑起来,嘴张大到都能看到臼齿了。 「我只是把汝的灵魂,暂时登记为七大不可思议而已。」 「您说登记……可我还活着啊。」 「灵魂是灵魂。和有没进入肉体并没有关系。无论在哪里,灵魂都是灵魂,肉体都是肉体。谁也不是谁的基准条件。」 典子飞到我跟前,从和服的袖子里取出了颜色暗淡的日本纸。她把卷成筒状的纸在我面前展开。上面写着像蚯蚓一样的文字,虽然花了些功夫才弄懂,不过大体上是记载着以下的内容。
『清城高中七大不可思议』 一、典子小姐 二、厕所里的花子同学 三、幽界的气息 四、十三级楼梯 五、红眼鸟 六、诅咒邮件 七、三年B班 中崎同学(暂定)
上面记载着的灵异故事有几个我是有听说过某些传闻的。自己的名字被添写在其中,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说起来,暂定是……」 「随汝怎么理解吧。不过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七大不可思议的继承只能在毕业典礼的时候进行。在今年这一年里,这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的位置就交给汝了。」 我忍不住用变的粗暴的声音,对说着仿佛理所当然的话的典子回嘴道。 「我才不要!原本我就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方面!」 「活生生的七大不可思议!这不就已经是足够不可思议的存在了吗!」 「真的可以这样吗。」 我在脑海中反复想着典子的话。这话实在是荒诞无稽,因此我需要花时间理解。 「变成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对我有没损失?」 「应该确实是没有的!」 「不不!请明确地说!」 「不!不会有的!」 「身体会渐渐变的衰弱吗?」 「不会。」 「会被恶灵附身吗?」 「不!」 「我可以平凡地生活到毕业典礼交付给别人的时候吗?」 「就是如此。汝就当作是乘上类似泰坦尼克号的大船就行了!」 「这种假设不成立!」 「不要在意细节!哈~哈~哈!」 典子豪爽地笑着。她说话的方式非常耿直,莫名的有说服力。 「还真是马虎……」 她那不像幽灵的大大咧咧的态度和性格,让我意识到我心中对她的恐惧,比一开始的时候要淡了很多。 「当然,可不是只是说说就完事了喔!在这成为了七大不可思议的一年期间,可是有准备回报给汝的。」 「回报?」 「这个就慢慢跟汝说吧。快,走吧。快要上课了。」 典子刚这么说完,预备铃就在学校里响起了。连空教室里坏掉的扩声器,都响起了变调的铃声。 「啊,对了,对了。」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 「要是汝希望的话,当然也是能让汝明年以后继续做七大不可思议的。要是有灵魂希望加入七大不可思议的话,吾在立场上是不能违背的。」 「我拒绝。原本我就是打算不挂科顺利地毕业的。不在学校的人是没办法当七大不可思议的吧。」 「吾会想办法抽出汝的灵魂,把汝关在学校里的喔。」 「好可怕!」 融化了的警戒心,在我的心中再次凝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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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从家里带来的便当一如往常地来到空教室后,典子出现了。 「出现了啊。」 「别把别人说的像幽灵一样。」 「你不就是幽灵嘛。」 「哈~哈~哈!的确如此,的确如此。这样吾就输一分了。山田君,来摸摸头。」 「把坐垫给我。」 我随意地应付着典子,用筷子夹起煎蛋。 她从开学典礼那天的对话以来,每天都在我眼前出现几次。不管是上课中还是体育课的时候都不例外。 似乎除了我以外的人都看不到典子的身影,她高兴的时候就出现,说了想说的话就消失。由于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跟典子说话,我基本上都决定无视她。不过,唯独在典子仔细地盯着疑似戴了假发的古文老师的脑袋的时候,我会拼命忍住笑意。 不知不觉中,我渐渐地解除了对她的警戒心……,倒不如说,用小心谨慎的态度来应付她那随性的性格实在是太麻烦了。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能安下心来的地方,都托你的福变得吵闹起来了。」 「这是吾想……」 「想怎么样啊。」 典子斟酌了下以后再次开口说道。 「吾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吾想在哪里,是吾的自由。」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你啊,不在我面前的时候到底在哪里干啥啊?」 在桌子上躺着的典子坐了起来,朝我看来。 「有时散散步,有时看人上课,有时睡睡觉,吾很随意的。还有就是看JUMP。」 她从和服的袖子中掏出了漫画杂志。 「你看漫画的啊。」 「看的喔。吾会捡学生扔掉的书来看的。」 典子在空中躺了下来看起了漫画。她大大咧咧地翘起了腿,裤裙都滑到她膝盖上方了。 「哈~哈~哈!JUMP每周都很有趣呢—」 杂志的封面上写着大大的『SUNDAY』。 似乎对她来说,不管什么杂志都是一样的。 「暑假什么的没有带漫画过来的学生,连跳几集看实在是让人恼火呀。对了,可以交给汝吗?去帮吾买JUMP吧。」 「别随意使唤我。怎么,你难道不能走出学校吗?」 「因为我是这所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啊。唔,稍微出去下是可以的。不过能力会变弱,时间和范围也有限制。」 怪不得我离开学校以后她就不出来了。看来回到家以后她就不能盯着我了。前提是她没撒谎。不过。 「你不会和其他的七大不可思议一起玩或者说说话吗?」 「别说游玩什么的了,其他的七大不可思议可没有人格。所谓的幽灵,是死去的人的灵魂碎片。」 「灵魂碎片?」 「对呀。不是有即使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天空还是明亮的时间段吗?」 「有吧。的确。」 「那是因为残留在天空的些许光照到地上的缘故。幽灵也是这样的东西。灵魂这东西,不知是去了天国还是那个世界,又或是成佛了,连吾都不知道它们是用什么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的。」 典子把两只手的手指碰到一起,再慢慢地分开。 「但是,其灵魂的碎片。思念或意志、性质的小小一部分,会作为残渣留在这个世界。」 「残渣、啊。」 「汝想想,那个花子同学看起来也像是有人格的,但实际上,那不过是灵魂中留下的“像少女”的碎片而已。毕业典礼的夜晚,她像个少女一样嬉戏对吧?」 她的嬉戏足以引起了樱花花瓣的飘散。要是人类也能办到这种事,那实在太可怕了。 「要是迄今为止死去的人们的灵魂全部都像那样恣意妄为的话……唔,那也挺有趣的。」 「咦?等等。那么,你是怎么回事。作为灵魂的碎片,你也太有人的样子了吧。」 「要说的话也是有大半灵魂带着人格残留下来的情况的。不过非常罕见,毕竟会逐渐消失的。」 「你就是那种稀少例子吗?」 「不,吾比起幽灵,更接近精灵和神明。」 典子啪哒啪哒地摇着修长的腿。 「神明?」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我说话的时候带着惊讶的表情,典子提高了嗓门。 「汝怎么摆出这样愚蠢的表情?吾可是很~久很久以前,比汝的爷爷和奶奶在河边洗衣服还要早的时候就诞生的樱花树的精灵呀。」 「树?树是说,那种树?」 「没错。就是那种树。那可真是一棵巨大的树呀。要说到底大到什么程度的话,几乎都能碰到天上了。不对,说不好真的碰到了。都能感觉到天边的稀薄空气了。」 现代建筑都会相形见绌。要是典子没有吹牛的话就是如此。 「想象下,那棵树都了不起到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崇之为尊了。在那树中,寄宿着精灵——吾。」 「为什么那棵樱花树的精灵现在会在这所学校里?」 「某一天,发生了山体滑坡,正好把树给弄倒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看到这样,便说『可不能放着不管一直保佑着我们的神树!』,在附近把吾用作建筑木材建起了这所学校,并许下了『这次就请保佑在这里的孩子们吧』的愿望。」 典子仿佛说着英雄故事般挺起了胸。 「这样一来吾就变成了这所学校本身,成为了这所学校的精灵了。」 「你说木材,这所学校是用你来建成的吗?」 我不由得环顾起教室。 「这间校舍看起来是木造的吧?由于多次增建改筑,现在已经只剩下非常少的一部分了。」 「原来是樱花树,现在是清城高中本身啊。」 毕业典礼的那一天,她之所以对让樱花飘散起来的花子同学说出「对樱花好点」的话,说不定也和她这样的过去有关系。 「唔,对汝们人类来说不管是幽灵还是精灵都没什么不同吧?所以吾自己也自称幽灵了。不用多想,就把吾当作是伟大的存在就行了!哈~哈~哈!」 看到大笑起来的典子,我心中萌发了恶作剧的想法。 「也就是说,你实际上非常老了啊。」 「从人的角度看来,的确会变成这样吧。」 「那么,也就是说你这么大了还穿着制服,玩着『我好害怕动不了了—』之类的把戏吗。那可真够呛。」 「哈~哈~哈!那时可是意外地有趣呀!」 大概因为典子是幽灵吧,又或是她的性格使然,挖苦对她完全不起作用。 「嗯!嗯嗯!啊—啊—。“好害怕,动不了了啦”怎么样?很可爱吧?」 她把声音模仿成别人的样子玩了起来。这种变化甚至让人感到害怕。 「啊,说到制服。这身和服,就是这所学校刚成立的时候的制服。」 这么说着,典子握住和服的袖子转了一圈。
吃完便当,我俯视着中庭,看着一如往常的某样事物。 「汝在看什么?」 典子从后方发出了声音,我慌忙回头。 「什么嘛,你看完漫画了啊?」 「看完了不好吗?怎么怎么,汝在看被花粉呛到的女生的鼻涕吗?」 典子穿过窗口,用手遮挡着阳光眺望着中庭。 「才不是!这是什么性癖啊。」 虽然不对,但我不想让典子知道我在看的东西,于是稍微撒了下谎。 「看吧,就是那个。我在看那个。」 我指着在对面校舍挂着的巨幅标语。上面写着『祝贺 青上新司准备参加奥运会!200米仰泳・自由接力赛』。 「那个叫青上的人,是我们学校的校友。很厉害吧。还出席奥运会哦。」 「哦哦。那个人呀。吾记得喔。看到他高中的时候那么努力,吾可不感到奇怪。」 「难道说你记得全部校友吗?」 「没有确认过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全部人都记得,但基本上如此。因为对吾来说,这所学校的学生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只要不是相当没有存在感、非常不显眼的普通~的人的话……」 说了一半,典子看着我住了嘴。 「吾会努力试着记住汝的。放心吧!」 典子拍了拍胸脯。她这种能毫无恶意地说出这种话的性格,反而还让人佩服。 「我就如同你说的那样是个普通的人。那个叫青上的在高中时候就非常厉害了吧?出席全国大赛,拿过奖项。归根结底,我觉得厉害的人,从高中开始就很厉害了。」【译注:这里夕也说的这个“你”原文是お前,基本上用于男性对同辈或年下称呼,比较粗鲁。而前面夕也称呼典子都是用あんた。】 「汝难道在想『自己就是本身就不起眼,还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吃饭的没出息的家伙啊』这种事情吗。」 典子皱起了眉头。她的表情丝毫不带嘲讽,还在真心地为我而担心。她仿佛想要抚摸我的脑袋似的伸出手,我将其拍掉。 「虽然还不到那种程度,但基本上是那种感觉。」 「嗬嗬嗬。不过,也并非如此喔。」 典子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 「或许到去年为止的汝是如此。不过今年的汝可不一样。要说为什么的话,汝可是七大不可思议之一——『三年B班中崎同学!』喔!」
典子一边敲着黑板,一边摆出一副教师似的样子开始说明了起来。 「由于七大不可思议都是幽灵,所以能够引发汝等人类无法理解的不可思议的现象。」 「像是『花子』同学变成黑雾乱跑乱闹那样吗?」 即使是现在,想起她的样子我都不由得手心出汗。 「没错。唔,她在七大不可思议中也是特别老资格的了,举动也非常夸张。」 听到了典子的说明我安心了。要是那样的幽灵多的能堆成山的话,作为这所学校的学生可放不下心来。 「总之由幽灵引起的奇异现象,在汝等人类中变成了传言。然后,渐渐地变成了灵异故事。」 「也就是说,我也有着能够引起什么奇异现象的能力吗?」 「不对,汝没有。原本汝就还只是个人类。」 对啊,我只是灵魂被暂时登记起来罢了。 「作为补偿!」 典子再次提高了嗓门。 「就让其它的七大不可思议,把能力借给汝吧。这就是吾之前说过的,让汝担任七大不可思议的回报了!」 典子用食指指向我的额头。 「借……?」 「就像吾之前说的,其他的七大不可思议并没有意志或人格一类的东西。是彻头彻尾的灵魂碎片。汝就替他们,判断使用能力的时机,做出指示。」 「能办得到那种事吗?」 「吾不是说过自己是司掌七大不可思议的吗?肯定能办到啦。」 「我借助他们的能力,引起奇异现象……?」 典子对困惑的我继续说道。 「但是!立场是对等的。汝始终只能做指示。要是惹得七大不可思议不高兴,被他们讨厌的话,汝就只会被无视了。」 「明明没有人格却会讨厌人?」 「若是灵魂碎片里留有原本灵魂的理念和思念的话,这就会成为他们的本能。灵魂碎片们成了幽灵以后,一般都是遵从这种本能来行动的。」 「灵魂的本能……」 因事故而死的人的灵魂会留在事发地点,出现在经过同一条道路的驾驶员面前,采取行动让事故防患于未然。我挖掘起了这种灵异故事的记忆。 典子从和服的袖子中拿出了前几天给我看过的纸。那是七大不可思议的名单。 「是这样。虽说你能使用除了吾和汝自己以外,其余五个不可思议的能力,不过还是先从简单易懂的开始吧。」 典子从胸口处拿出了什么东西,朝我扔了过来。我慌忙接住。 「这是手机……。也就是说,」 「没错,就是『诅咒邮件』。」
清城高中七大不可思议 『诅咒邮件』
某个女生曾经收到了一封邮件。 这封邮件是由自己没有登记过的邮箱地址寄来的,上面写着某个日期。 女生觉得这是恶作剧,并没有理会。 然而从那天起,那封邮件每天都有发来,多的时候甚至一天几百封。 即使变换邮箱地址、更换手机,那封邮件也会送来。 女生放弃携带手机了。 正当女生以为这样就能放心的时候,她却因为意外事故而丧生。 而那一天,正是发来的邮件上写着的日期。 ……就是如此。」 典子氛围满满地对我说起『诅咒邮件』的灵异故事。 「什、什么嘛。我可不想用这么可怕的东西。」 我用两根手指捏着典子交给我的白色手机。 「别粗暴地对待。那台手机中可是有人的灵魂的。对它带点敬意。」 「是这样吗。」 我改而两手捧起手机。 「灵魂的碎片,是寄宿在其生前带有眷恋的东西或地方的。那台手机里寄宿着活着的时候没了手机就活不了的人的灵魂碎片。」 我姑且对着手机道了个歉。典子确认了我这么做后,继续说明道。 「话是这么说,这个灵异故事被相当地添油加醋了。实际上它只能在学校里发送邮件,或查看其中内容而已」 典子淡淡地说道。 「这么一来,就能随意地对全校学生的手机进行hacking(入侵)了?」 「hacking?虽然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算了,多半就是这样吧。但是!不准随意用来干坏事。不然就要让汝归还能力了。」 我盯着手中的白色折叠式手机。总觉得这台比普通的手机要轻一些,感觉有些瘆人。 「啊,汝不熟悉这台手机呀。是这样,打开来用的,打开来。」 典子亲切地连带动作说明起来。 「我知道怎么用啦。毕竟我的还是折叠式。」 虽然同班同学中已经有稀稀落落的人开始用起智能机了,而我由于担心着『假如要是不好用的话,马上就会坏掉了!』『要是对我的手指没反应的话!』,从考进高中到现在,一次也没换过手机。 「总而言之先用着试试!诅咒邮件!百闻不如一见!」 「就算叫我试……」 我从窗口俯视起中庭。 「可以的话知道名字的人更好。」 「那么……不,等等。」 我说着就停下了。 「你不会说『用了这一次之后,今年就不能不做七大不可思议了』之类的话吧。」 「哈~哈~哈!汝擅长的操心病呀。吾是不会做那样欺诈师似的事的啦。」 典子开怀大笑起来,打消了我的忧虑。 「……那么比如说,能看到在那边吃着饭的女生的手机吗?」 我指着在长椅上坐着的一个人。 「哦嗬,选了个可爱的女生喔。」 典子歪起了一边嘴角。 「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我没其他意思。她只是今年第一次同班的我们的保健委员而已。名字我记得是朝仓同学。因为学号是一号。」 「知道这些就够了。汝看看那台手机的电话簿。」 「电话簿……?」 「呃,该怎么说好呢,就是那个啦,那个—」 「邮箱地址簿?」 「对对。」 我打开白色的手机,翻开邮箱地址簿。大量的名字登记在上面。 「那是现在学校里的手机的一览表。按下按钮找朝仓吧。点击就行。」 「这可不叫点击吧?」 由于是按五十音排序的,我很快就找到了朝仓同学。选择了以后,屏幕上出现了可爱的猫的图案。【译注:朝倉(あさくら)开头的あ是五十音里的第一个。上面说的学号(出席番号)一般也是这么排的,所以朝仓是一号并不奇怪。】 「这样那女孩的手机和这台手机就连在一起了。」 这只猫的图案就是朝仓同学的待机画面了吧。我操作起手机,打开邮箱,翻看起她的邮件。我看到了和她同一个姓的人送来的邮件。大概是她的家人送来的吧。其他也有类似朋友的名字发来的。我真的就像是在偷看着她的手机一样。 「唔……,连邮件的内容也看的话就完全是犯罪了啊。」 我着实地体会到了诅咒邮件的力量,手心冒出了不对头的汗。 「汝这么想的话别用就行了。这就是汝的自由了。」 在典子的促使下我正要关掉手机。然而,我的眼睛在某封邮件上停住了。大概是并没有登记过,发信人的一栏上只显示出了地址,这样的邮件发来了好几封。 「咦?这全部是在这几小时内发来的啊。这是邮寄广告还是什么……?」 「邮寄广告?」 典子歪起了脑袋。 「该说是企业发来的广告邮件还是什么好……看下比较好确认。」 我不经意地打开了其中的一封。 看到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内容,我和典子一同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面写着对她扭曲的爱情和诽谤中伤的言论。长文的最后有着「想弄伤你那漂亮的脸」这样暗示着犯罪的话。我打开其他同一个地址发来的邮件。无论打开多少封,全部都写着同样的内容。有的附上了偷拍她的图片。不仅如此,还有烧她的照片的动画,连用马赛克来遮住自己的脸的发信人,正在用舌头舔屏幕上的她的照片的影像也有。 我感到作呕,猛然关掉手机。 「这可笑不出来呀。」 典子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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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中庭的樱花,有一棵在毕业典礼那天谢掉了,就一晚上。」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有大叔们跑来调查了。不知道是不是得病了。」 「多半不是得病了。现在已经长出叶子了呢—」 我经过走廊的时候听到了女生们的对话。 太阳快要下山,教室中被染成了橘黄色。教室里只有我,唯独有几人的书包,放在了桌子上。 「喏,她来了喔。」 从走廊穿过墙壁进来的典子,朝着我说道。听到典子的信号我两膝着地,开始装作找着东西。片刻后教室的门打开了,朝仓同学走了进来。 我知道放学后有保健委员的会议,所以等候着她回来拿书包。虽然典子简单地说了「平常地和她搭话即可」,但是我可没有自己开口和不认识的异性说话的勇气。演个戏以引起她注意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咦,你怎么了?」 朝仓同学看到在桌子间的空隙爬出来的我,热心地问道。 「呃,我掉了小会了……」 我把在心中练习了无数次的台词说了出来。可是,大概是因为即使如此我的话还是毫无抑扬顿挫,典子拿我没辙似的地用手盖住了脸。 「小会?啊啊,校徽!」 朝仓同学把我因毫无抑扬顿挫而变得奇怪的语调修正了过来。 「掉在了教室里了?」 「大概……」 刚才我自己摘了下来,放在了讲台底下了。 「是吗。」 朝仓同学附和道,以和我同样的姿势在地上跪下。我一瞬间因她那毫不犹豫的行动而为难起来。 「那个,呃……」 「什么事?」 朝仓同学看着我的脸。她的膝盖因为跪在地上而脏污了。 「呃,……谢谢你。」 我从她身上移开视线说道。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卑鄙了,心脏刺痛起来。 为了让本来要找一阵子的预定尽快结束,我自己把校徽捡了起来。 「有了!找到了。」 我睁眼说瞎话地报告道,朝仓同学笑着站了起来。 「找到了?太好了。」 她把膝盖上沾上的灰尘掸去。但即使如此,她的连裤袜和裙子上都到处染上了灰色。 「呃,抱歉。」 大概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而道歉吧,她有些困惑地微笑起来。 「说什么抱歉,你该说谢谢。」 「啊,嗯,谢谢。」 「不用客气。」 朝仓同学稍微害羞了下后,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拿起书包。我就像电池没电了一样,望着她出神。 「喂,她要走了喔。」 典子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好不容易才开了口。 「啊!那个!」 被叫住的朝仓同学回过头来。等着我的下一句话。 「呃,被帮助了,所以,我想,回报!」 「汝还记得怎么说人话吗。」 在后面的典子再次拿我没辙了。 「因为你帮我找校徽了,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的话,请告诉我。」 她看着斜上方沉思了下。 「为难的事啊—」 「嗯。有没有?」 我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那些邮件的内容。 「我并没有什么为难的事呢。状—态—极—佳!」 她做出V字手。 朝仓同学留下一句「有什么为难的话就找你商量吧」就回家了。 我在那里伫立了好一阵子。 「典子。我就姑且作为参考问下,」 「什么?有话快说。」 「其他的七大不可思议,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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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城高中七大不可思议 『红眼鸟』
从前,这所学校里有间比现在大得多的鸟屋。 有一天,有一只鸟儿死在了鸟屋里。 一位饲养委员说「大概生病了」「大概被其他的鸟欺负了」。 然而,其他的鸟儿是知道的。 它是被这位饲养委员所杀的。 他是不满意这只鸟儿的红眼睛而杀掉它的。 他是为发泄生活的压力而杀掉它的。 他是拿这只鸟儿出气而杀掉它的。 从那天开始其他的鸟儿的眼睛也变成了红色。 鸟儿们用如鲜血般赤红的眼睛看着饲养委员。 学校中的鸟儿都用赤红的眼睛看着饲养委员。 一直看着他。 每天看着他。 直到他向学校辞去饲养委员的最后一刻,鸟儿们都不断地看着他。
「那么?这个故事从哪里到哪里是被夸大的?」 我站在校舍中的鸟屋前。 「这个全部都是真的。」 「是这样吗?」 我停下了朝鸟屋伸出的手。我意识到鸟屋中的几只鸟儿,似乎和我对上了视线。鸟屋中飘出的黏腻气味飘进了我的鼻腔。 「无论什么时代都是有过分的人的啊。」 我打开鸟屋的饲料窗,放进刚刚买的鸟饲料。鸟屋中的小鸟们一齐围到了饲料的周围,争先恐后地开始啄食。 「那么?我按你吩咐献上贡品了。这样会发生什么事?」 「别这么急着说。在红眼吃完前等着。」 「哈?叫红眼的鸟,不就是刚才你说的故事里被杀掉的鸟儿吗?七大不可思议的。」 「所以吾叫汝等红眼吃完再说了。」 我看着啄食饲料的鸟儿们。其中一只墨绿色的鸟,眼睛是红色的。 「呃,难道说这只鸟,就是红眼?」 「别把它叫做这只鸟。它可是七大不可思议的前辈呀。」 「不,可是,这只鸟是幽灵?可是它正在平常地吃着东西……」 我看起在鸟屋的网上挂着的六只鸟的名牌。 小桃 六朗 小青 比利 村上 红眼。 「喏,看,连饲养委员都做了名牌了。」 我反驳道,但典子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并不是所有幽灵都是鬼鬼祟祟地隐藏着身影的。也有像它这样融入到世间的例子。」 「不,可是……」 这只在眼前吃着东西,挂着名字被养着的鸟,我并不认为它是幽灵。这和我对幽灵的概念相当不一样。 「被周围的人所认识,极为平常地融入生活。也是有这种灵魂的理想状态的。红眼的名字也是有切实地记载在学校的资料里的。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很不可思议吧?」 我揉了揉眼睛,看到的光景丝毫没有改变,红眼依旧在那里。 「你说实中有虚……,但是比方说,在十年前毕业的人回来了的话,到底还是会觉得可疑的吧。鸟儿可是活不了这么长时间的。」 「汝有机会的话就问下已经在这所学校里毕业的人看看。他们会回答『学校里养着五只鸟』的。把这种记忆和资料理顺也是吾的工作。」 「理顺……」 「这个世界意外的可要比汝们人类想的更玄乎。」 「实中有虚,虚中有实……」 正当我无法理解典子做出的说明,打算进一步反驳的时候,红眼停在了我的肩膀上。 「咦……?」 我确认起鸟屋的网。窗口正关着,无论哪里都没有开个洞出来。 「难道说,这只鸟,刚刚穿了出来?」 红眼在我的肩膀上微微地动了动。我感觉到了让我有些发痒的质量。 「没错,它也能穿出来的。毕竟是幽灵。」 我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指摸了下,在它身上确确实实地有着羽毛的触感。 「能够穿过网,可是,又能摸得到……」 「这是看心情来的。吾不也是这样嘛?」 的确,典子有时能拿东西,有时也能穿墙。 「不要太在幽灵身上追求情理。因为人类的常识,是根本不通用的。」
即使听了典子的说明我也无法承认红眼的存在。然而,在亲眼看到了红眼的能力后,就不得不把它认作幽灵了。 「唔哇!厉害。完全是个监视摄像头啊。」 我现在正在鸟屋前,看着在操场上整理着社团活动道具的学生们。 拜托了红眼。想要看学校里的什么地方。想知道情况。我在心中这么默诵后,离学校里的那个地方最近的鸟儿,就和我的视野连接了起来。鸟儿看到的景色,倒映在了我眼睑的里侧。 「简单地做出指示的话能通过红眼出动鸟儿们的。红眼对这里的鸟儿们来说就如同领导者。啊,不过它和鹰们关系好像并不好。」 典子的口气就像是能和红眼说话一样。 「好,就用这个能力,尽可能地警戒朝仓同学的周围吧。由于犯人也有在学校里偷拍,说不定能够发现他。基本上就是,本人、鞋柜、教室了……。还有……,女更衣室……?」 「不准干坏事。」 「不,完全只是防范而已!最危险的……」 「不准干坏事。」 典子的视线狠狠地向我扎来。她的表情是迄今为止最像幽灵的。
即使借着红眼的能力,也没有马上找到犯人。监视持续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可什么成果也没有。 有时被滑翔着的鸟儿的视野弄晕了而冲进了厕所,有时视野中出现了昆虫大餐而恶心得跑进厕所。尽管如此,实际上我在做着的事,也就是闭上眼睛坐着而已,体力是不会有所损耗的。
我今天也坐在空教室里,一如既往地没有成果。我戴上眼罩在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舒展着腿。在我肩膀上停着的红眼,时不时想起来似的稍微动一动。 「在放学后这么做,总有种像是在进行社团活动的感觉呀。」 典子的声音似乎挺开心。 「只是眯着眼睛算什么社团活动啊。你也不就是在看书而已。」 她今天捡到了本周刊杂志。看来她是会看漫画之外的东西的。 「鞋柜没有异常,教室里也没有异常。骚扰邮件倒还在送来。」 我对红眼做出指示,每几分钟轮流切换一次鸟儿的视野。朝仓同学已经回家了,今天只是定点观测而已。麻雀监视着鞋柜。监视着教室的则是绣眼鸟。 「不过,那个叫朝仓的女孩,相当有器量啊。」 典子望向窗外。 「这次的事之后吾也开始留意她了,上课十分认真,追随她的朋友似乎也不少。不爱出风头,却是个美人喔。不过!还没到吾的程度。」 也许此刻典子正炫耀着自己那飘扬着的头发。要是她说话的方式再稍微高雅些,说不定看起来就会像好人家的大小姐一样了。 「是是,没错。」 「哈~哈。别这样别这样。吾会害羞的。」 只听声音的话她是真的害羞了。 「顺带一问要是朝仓不是美人的话,汝也会帮她吗?」 她这么问了后,我不由得摘下眼罩看向典子。视野回到了杂乱教室的景色。典子把并在一起的桌子当成床,在上面躺着。 「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深层含义。只是觉得不像汝的风格。」 典子的视线停留在杂志上,看也不看这边继续说道。 「我的风格是什么啊。」 「操心病呀。汝不是连没意义的东西都担心的不行嘛。打个比方,不停地敲着石桥,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敢走过去,汝就是这样的类型吧?」【译注:就是本书简介里的那句。】 我因这准确的指摘而支吾起来。 「真烦啊。这叫机灵吧。无论在哪里都是有陷阱的。」 乘车就免不了事故。打架就免不了受伤。 「也许是机灵,可汝也就不懂幸福了。」 典子阖上杂志看着我。 「我这样就好。」 「诸行无常嘛。」 「诸行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 「那么,无常呢?」 典子想了想后回答道。 「人生是怎么都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的。」 「什么啊那是。」 这时候,肩上的红眼啄起了我的脸。 「好痛,干嘛啦,没有面包了。」 红眼有些焦虑不安似地再一次啄起我的脸颊。 「难道说,发现了什么了?」 典子的声音紧张了起来。我闭上眼睛,眼睑上映出了鞋柜的情景。 有个男人站在朝仓同学的鞋柜前。 「红眼!跟那只鸟说飞近去看。」 视野移动到了能确认到男人的脸的角度。男人环顾了周围以后,把什么东西放进了鞋柜。 「典子。我们走。」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
确认了下朝仓同学的鞋柜,其中被放进了偷拍她的照片。她的脸上的部分,被用刀刮了深深的伤痕。 我取出了手机,并非自己的那台,而是七大不可思议的手机。 「唔,咦……」 典子看着低语着滚动着屏幕的我,问道。 「汝认得刚才那个男人吗?」 「嗯。是堀田。」 堀田。知道姓不知道名。同年级的不能说是品行良好的学生。染了发,穿了耳洞。他认定比自己瘦小的人为劣等人,对不称心如意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大打出手。就是这样的男人。因为数次在学校里引起暴力事件,而受到了停学处分。 「我高一的时候和他同班……有了。」 我看到了堀田的名字后,用诅咒的手机连接起他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我不认识的朋克乐队的待机画面。 我确认起他发出的邮件。其中除了我们看过的以外,还留着大量的邮件。朝仓同学大概是拼命地删除了收到的邮件吧。 「Bingo(找到)了。」 「那么,该怎么办?」 典子在鞋柜上坐下,俯视着我。 「爱操心的七大不可思议喔。汝打算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我想做些什么,可是……」 假如说,被堀田反杀的话?做了多余的事的话?大量的担心事慢慢地在我脑海中扩散。 「说出“想做些什么”的时候,汝就已经决定了心意了吧?」 她直勾勾地朝我投来视线。 我感到心脏温热了起来。使劲咬紧臼齿。 堀田在鞋柜里放进照片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表情。那人轻轻地吻了下照片,笑了起来。他将恶意浇洒在拼命地忍耐、在别人面前保持坚强的朝仓同学身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该怎么做,好呢。」 看着扯着嗓子说着的我,典子笑了。 「不要担心。现在的汝,正有吾等凭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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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城高中七大不可思议 『幽界的气息』
某一天,三个学生为试胆而聚在一起。 在夜幕下的学校中走着时,一个人感到自己的头上有风吹过。 ——有风吹来呢。 虽然他这么说,可其他的两人没有注意到。 ——没有风吹来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我们在楼里。 踏出脚步后,再次有风拂过他的脑袋。 ——看吧,又来了! 其他的学生没有注意到。接着,有声音在他的耳旁低语道。 ——抱歉,恐怕是我吹的气。因为我就走在你的背后。 听到了那个声音的人被吸走了灵魂,带到了幽界去了。
将堀田的手机里的内容浏览了一遍以后,我掌握了他的动机。 堀田在高二的时候,和朝仓同学在同一个班。那个时候堀田和她交换了邮件地址。他把和朝仓同学的邮件全部都加了保护留了下来,我读下去,了解到堀田多次在邮件里邀请朝仓同学去约会,而朝仓同学都拒绝了。大概朝仓同学的反应,对他那扭曲的自尊心造成了伤害吧。这样一来堀田为了不让朝仓同学察觉而更换了邮箱地址,开始骚扰她。
第二天以后,我不断地给堀田发邮件。 『我看到了你在放进鞋柜里的东西。』 『你在做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这样的内容我每天都发几次给他。在这段时间里堀田也在继续骚扰朝仓同学,不过我看到他的手机里有「最近谁把我的邮箱地址说出去了?」的向朋友询问的邮件了。 我继续给他发出邮件。 『我们在看着,一直都看在眼里。』 『你迟到了,从学生那里抢钱,我们一直都看在眼里。』 其中时不时穿插着凭借红眼的能力得来的情报。不久后堀田就似乎开始警戒起周围的人,更频繁地一个人行动,最后更换了邮箱地址。 「那么,差不多开始最后一步了。」 典子说道。 「我直接去见他?和那个人?」 「没错,只是微不足道地发邮件到底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事实上他并没有停止给朝仓发骚扰邮件。」 午休,我在平常待的空教室里和典子制定起行动计划。朝仓同学在中庭里吃着午饭。 「话是这么说,要是打起架来可该怎么办。我可没打过架。」 「吾在之前看过的漫画里有『真的打起架来有着天才般的打架才能』这样的展开喔。」 「你觉得我有那种才能?」 我挽起袖子给典子看我以之为豪的纤细手臂。 「算了,那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的啊。」 「即使是这样的汝,也许也能做些什么喔。」 典子的食指在黑板上滑动起来。尘埃随着她手指的轨迹飞舞,浮现出了文字。 『幽界的气息』她这么写道。
放学后,我朝着第二校舍走去。我通过红眼确认了堀田在没有人烟的四楼的厕所里抽香烟。 我走进厕所。香烟和芳香剂混合的味道让我非常不舒服。 我对在窗边抽着烟的堀田说道。 「抽烟是违反校规的。」 堀田回过头来,看到我的样子皱起了眉头。这是理所当然的。我正戴着从百円商店里买来的奥特曼面具。 「哈?装正义的伙伴的话到别处去。给老子消失。」 「最近,你有收到奇怪的邮件吧?」 堀田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 「难道说,那是你小子干的。」 堀田随便地把烟草扔在一边,朝我走过来。堀田那本来就很大的身体,看起来变的更大了。 「你想干嘛啊!啊啊!?」 在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他揪住了胸口。 我脚后跟被提了起来而无法着地。 「唔、咕。」 喉咙被领子勒住,让我无法说出话来。比和『花子同学』对峙的时候更真实的恐惧让我两脚发软。 「说点什么啊喂!」 ——和堀田靠近后试试这么做。 我开始按典子教的行动起来。把自己的面具稍微拉上,朝着紧紧地揪着我的胸口的堀田的手,吹出了我肺部中的全部空气。 「什么……啊?」 从堀田手里传来的力道松弛了。他就这样膝盖着地倒了下去。 「没……没死的吧?」 我用手指戳了戳闭上眼睛倒在地上的堀田。 「这个能力只是用吹气夺走对方的意识。并不是杀人。」 堀田变的不动了,可我心跳依旧很快。意识还没来得及冷静下来。 「由于至多只能作用于气息能够到的范围,只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夺走意识。即使是刚才的势头也只能让他睡五分钟。但就算是如此,就算扭打在一起汝也不会被单方面挨打的吧。」 我反复地浅浅地呼吸着。由于觉得自己呼出的气好像变成了毒还是什么东西,老实说心情不怎么好。 「那么,这之后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是什么意思?」 「咦?你不是有什么目的才在堀田的面前出现的吗」 「不对不对。只是来展示下七大不可思议其一的『幽界的气息』的力量而已。很厉害吧?」 典子心满意足地张大嘴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计划呢……」 「没有那种东西!吾是最不擅长思考这种事情的。」 我急躁得想一拳揍过去,不过由于对方是幽灵这么做没有意义。 「依赖吾有什么用。想要帮助朝仓的是汝。吾等七大不可思议只会把能力借给汝。考虑如何使用这些力量的是汝自己的事。」 她的说话方式就像在疏远我,不过她也没有说错。 「汝就把汝这只会操心的思考方式用在别的地方看看如何。」 我注视着失去意识的堀田。在什么时候醒来都不知道的堀田的面前,我的脚现在仍然在发着抖。 「我……嗯?」 堀田的制服口袋里掉出了银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 「是数码相机。他是用这个偷拍的吧。」 我在伫立着注视了数码相机好一会儿后,从口袋里取出自来水笔,在撕下来的卫生纸上写下文字。 『你若想让我归还 证物数码相机的话,今天晚上十二点,到教室来』 我把因写字的劲而戳到满是破洞的纸放在堀田身上,离开了厕所。 「典子,你说过了吧。」 「说过什么?」 「鬼怪的工作是吓人。」 「好像有说过。」 「我就去做妖怪做的事。因为我现在也是七大不可思议啊。」 「嗯,真是不错的表情,不过汝喔,」 「什么?」 「要是堀田带大票同伙来,汝该怎么办。」 我慌忙回到厕所在纸上加了一句『一个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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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城高中七大不可思议 『十三级楼梯』
白天登上去十二级。晚上登上去十三级。 有人说过,这所学校里有这样的楼梯。 几位学生想弄清其真假,在晚上偷偷溜进学校。 一位学生登上了传闻中的楼梯,在白天的确是十二级的楼梯,确实增多了一级。 ——数错了吧? 觉得被愚弄的其他的学生也数了起来,但仍然是十三级。 学生们因恐惧而发起抖来,跑着逃出了学校。 ——真的增多了。楼梯真的增多了。 ——太奇怪。太奇怪了。 ——是啊。不可能的啊。 ——不是这个问题。太奇怪了。 ——我们确实是来了八人对吧? ——嗯。 ——好奇怪,无论数多少次,都只有七个人啊。
——数错了吧?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吗?该不会逃跑了吧。」 典子摆出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问道。刚才她也啪嗒啪嗒地抖着和服的袖子。 「我们都已经掌握证据了,他是不可能逃跑的吧。」 马上就到约定的时间了。今晚的月光很淡,学校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三年D班的门被用力地打开了。 「来了……!」 我低声说道,堀田是听不到我的声音的。因为我正用红眼的能力,从远处看着教室。 「一个人来了吧?」 「嗯,因为堀田也不想让自己的跟踪狂行为被众所周知吧,所以才一个人来了吧。」 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在确认了之前,我也不得已地担心着。 「不管怎样,这样就开始作战了。」 堀田用力地皱紧眉头,在教室中徘徊着,窥视着附近。 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后,慢慢地吐出来。自己对自己说道「冷静下来。和预定一样」。朝仓同学的脸一瞬间在我脑海里闪过。 「好,典子。电话。」 我按下了诅咒的手机的发信按钮。不久后,堀田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你小子啊?』 在红眼的视野中,堀田拿出了手机。我并不做出反应。 『是你吗!啊?你在哪里啊!』 扬声器中传来了恫吓。声音在我耳边劈裂,鼓膜稍微痛了起来。 『快说点什么啊!』 堀田再次提高了嗓门。我开口说道。 「我是这所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三年X组,不希望公开姓名。」 『啊?开什么玩笑!』 「你认为有幽灵吗?」 『别说些没有意义的话!快点把相机还来!』 「有意义哦。我一直在看着你。确认你值得活着。」 堀田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教室里毛毛腾腾地四下张望。 『你小子一个人吗。好了快点出来。』 「我知道了,可以。你试试从窗口往下看下。」 我睁开了眼睛,中断了来自红眼的视野。然后,用自己的眼睛抬头看。校舍的最上层。堀田从四楼的教室中探出脸。 「是你小子啊!」 看着在校舍下方的我,堀田叫了出来。他看不到我被面具覆盖着的我的脸。 「喂。」 我大大幅度地挥动着手臂给他看。 「给老子站在那别动!」 堀田大声地喊道,回到了教室里。电话还没挂断,耳边的扬声器中传来了打开教室的门的声音。 「喂喂?听得见吗?」 『你别逃!老子要宰了你!』 堀田的话断断续续的,他大概是正在走廊里全速奔跑吧。我在原地等着堀田说道。 「你知道『十三级楼梯』吗?在半夜中登上校舍的楼梯,会多出一级的事。」 堀田没有答复。 「那个啊,并不是阶梯增加了,而似乎是楼梯的灵,让人类数错了。」 『吵死了,给老子闭嘴!』 仿佛摔在地上的脚步声紧接着堀田的声音。 「而且,这个幽灵。并不只是阶梯数,能够强行扰乱一点人类对数量的认识。你明白吗?是“数错”了哦。」 他大概是正在跑下楼梯吧,从电话中响起的脚步声如同鼓声一般零碎。 「比如说,楼层数。」 脚步声的音调再次改变,同时响起了打开教室的门的声音。那声音并不是从电话里听到的,而是直接经由肉耳听见的。 「横穿过教室从窗户跳出来也许是来到我这里的最短距离吧。不过,」 堀田拨开桌子跑动着。 「那里,真的是一楼?」 堀田从窗户跳了出来。但是,是从二楼的窗户。 看到了理应不存在的离地距离,堀田想要折返回教室,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坠落了。 「呜……!」 堀田连发出惨叫的时间也没有,就从一屁股摔进了灌木丛。 我挂掉电话,朝堀田走近。堀田一边因疼痛和惊恐呻吟着,一边从灌木丛中仰起身子。 「什么啊,搞什么啊,你小子是……!」 堀田拼命挤出话语,声音里没有气力。 「所以不是说了嘛。我们是幽灵啊。最讨厌堕落的人类了。」 堀田想试着站起来,可由于支撑着体重的灌木枝从根部折断了,他只得陷了进去。 「哈?别开,这种,玩笑。」 「这所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每时每刻都在看着你。你有活着的价值吗。」 红眼和其他的鸟儿,一同在我的周围拍起翅膀。几十只鸟的振翅声,如同雷霆般在耳中炸裂开来。 「如果你是没有活着的价值的败类的话,我们马上就会来迎接你的。」 沉闷的摩擦声在堀田的头上响起,半空中的空间被切裂开来。出现了无视重力的、与地面平行的厕所。 「什么啊,什么啊那是!」 变成了黑雾的花子同学从厕所里飞了出来,如同龙卷风一般包围起我和堀田的周围。 「哈……啊……」 他的声音已经不成话语了。我进一步向堀田走近。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明白了吗?」 「啊……!」 我向堀田的前襟伸出手,狠狠地揪起来。 「要是不想最后的一年都在诅咒中度过的话!就给我老实一点!」 「啊啊啊啊啊啊!」 我拉近堀田的脸,吹起了气。 正当我这么做的时候,他翻起白眼失去了意识。他的身体失去了气力,比刚才更深地陷入了灌木丛里。 「哈~哈~哈~哈!」 典子突然在上方发出的响亮笑声,让我哆嗦了下肩膀。 「漂亮!漂亮!汝让吾看到了好东西啊!」 典子一边用洪亮的声音笑着,一边慢慢的拍起手来。我摘下戴着的面具,催着『花子同学』回去。黑雾变回了少女的外形,轻轻地挥了挥手回到了厕所里。 「不妙—,真想现在就让汝正式地成为七大不可思议啊。爽快爽快!」 我放着兴高采烈的典子不管,重重地吐了口气。我在原地泄了气。 「饶了我吧。这种事可做不了几次。啊—真让人—提心吊胆。超可怕的啊—」 手开始颤抖起来。我无法在其中注入力量,连擦汗都不能很好地做到。 「喂喂,七大不可思议怎么反而害怕了。」 「吵死了。可怕的东西就是可怕。」 假如说我失误了的话,假如堀田并不像预想中行动的话。我脑海中三番五次地闪过失败的映像。 「但汝不是办到了嘛」 典子用拳头捶了捶我的胸口。虽然没有感觉,但不知为何我觉得心中就这样温暖了起来。 「虽然是偶然,不过选择了汝真是太好了。这样胆小的七大不可思议,可真是前所未闻啊。」 「你啊!到底是在称赞我,还是在把我当成傻瓜啊!」 「你?」 糟了。好像有点太没大没小了。 「你呀!哈~哈~哈!比起被称作“您”更让人安心呀!」 我无视满足似的笑着的典子,为了把残留在体内的紧张和恐惧都排出来,我再次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译注:这几句里夕也开始称呼典子的是多用于男性对同辈或年下称呼的お前,而前面则都是相对比较客气的あんた,为表明此差别,这句里的あんた处理成“您”。而前面仅有刚在空教室见面的时候夕也说的比较客气的一部分使用“您”。此外,前面有一段夕也也说漏嘴了,但是典子并未对此做出反应,疑为作者笔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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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堀田似乎买了新的手机,不过此后都没有给朝仓同学发邮件了。 虽然解决了事件比什么都好,可典子无聊了,就变的缠人起来。为了给她解闷,我今天带了花札过来。 「自己去跟朝仓说汝帮了她不就好了嘛。哦,来来。」【译注:这里典子和夕也玩的是花札中的来来(こいこい)。这个游戏的目的,是将牌配对为“役”的特别组合,然后放置于自己的得点牌堆中。获得点数的方式有两种:将手上的牌与台面上的牌配对,或者是抽牌来配对。牌的样式可以看这里:http://www.gamedesign.jp/flash/hanafuda/fuda.png】 「要怎么去说啊。告诉她我擅自看了她手机,意识到了骚扰邮件,然后擅自多管闲事了吗?」 这才搞不好,假如说被当作变态的话!假如被误会成犯人的话!什么的。 「哈~哈!说的也对呢。」 典子把视线从手里的牌中移开,看着窗外下方。朝仓同学今天也在中庭里和朋友们共进午餐。其中有两个到此之前都没有加入这一团体的女生。 「怎么样?汝不是帮到了她了吗?」 我打出画着我不是很清楚什么种类的植物的牌,把同种类的牌拿到自己的那边。 「帮助人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不直率。」 典子也出牌了。她拿起画着樱花的华美的牌。小声地低语「是吾的牌啊」。 「唔,既然知道了她有为难的事就没法放着不管吧。而且……」 我一边犹豫着出什么牌好,一边斟酌了下后开口说道。 「而且,也许到之前为止也什么都办不到啊。」 「之前为止?」 我故意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因为被可靠的伙伴凭依,所以办到了。」 稍微称赞过头了。我这么想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典子满足似的交叉起手腕笑了起来。 「啊,佳奈。结束。」【译注:タネ:得到5张10点的牌,每一张能获得额外的1点。例子可见这图:http://www.gamedesign.jp/flash/hanafuda/tane.png】 典子的笑声中断了。 「什么?可恶—!又是这样!吾偶尔也想凑到大役啊!」 典子扔掉了手里的牌。我捡起散乱在地上的牌。 「因为我就是这样看着你自取灭亡的啊。」【译注:在こいこい的规则中,凑到役后即可结束当局,也可像前文的典子那样喊こい来继续这局以换取更多大的役。可以说是比较有风险的行为,这点和麻将有些类似。】 「汝真是没意思!再来一局!」 我再一次部署起整理好的牌。 「对了,下次就试着赌些什么吧。」 「能赌什么啊。我能从你那里得到什么。」 典子抿嘴一笑,竖起一根手指。 「就赌秘密如何?」 「秘密?」 「没错,输的人,要向赢的人坦白自己的一个秘密!」 「行啦。就算不赌也可以的。」 我从自己的手牌中,拿出最初的牌放于台面。 「汝不想知道,吾的秘密吗?」 「什么啊。第一诚实的幽灵,会有秘密吗?」 「谎言和秘密是不一样的吧?」 典子莞尔一笑。 「话是这么说,的确是在意。」 「对吧?有时有些东西必须冒点风险才能到手的。汝也差不多到成长的时候了。没成长的人类就和幽灵一样了。」 「在意是在意。但是,我还不至于想要冒着风险来问。因为不管怎么说,我可是操心病啊。成长就留到下次吧。」 「什么—,那样的话汝要多少年后才知道吾的秘密啊!」 「那时候我都毕业了。」 「吾对你的秘密有兴趣喔。」 「我的秘密?没有那种东西。」 「当真?」 典子出牌。再次拿过画着樱花的牌。 「那天,汝把朝仓选为诅咒邮件的试验品真的是出于偶然吗?」 我的心脏揪了一下。我为了假装平静而出牌,但打出了和预想不一样的牌在台面上。 「又胆小又爱操心的汝会生气到去顶撞堀田的地步,其中理由真的只是因为有可靠的同伴?」 典子带着从容的笑容出牌。那是画着满月的牌。 「你想说什么。」 「汝从一年前到现在都是在这间空教室吃午饭的吧。」 没错。 「而那个叫朝仓的学生,也是每天都在能从这里看到的中庭里吃午饭的吧。」 的确如此。 「一开始,汝只是因为无聊,而单纯眺望着整个中庭吧。可是怎么说。汝看到朝仓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的时候……」 典子顿了一顿说道。 「就喜欢上了她对吧?」 「别恣意妄想!明明没有证据。」 「有证据。」 「什么!」 「就是现在汝的脸。都通红了喔。」 我的脸滚烫。搞不好头发都全部倒竖起来了。 「所以汝才把她选作诅咒邮件的试验品。然后,就没办法放着为难的她不管了吧!」 「别说了……!」 「汝离跟踪狂大概也只仅有一步之遥了吧!」 「请别再说了。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我一头趴在桌子上。 「不不,吾支持汝喔!」 典子在桌子上打出最后的牌,拿走画着鹤的图案的牌。 「哈~哈~哈!看来这一年会变的很有趣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