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ID
- 2763
- 阅读权限
- 120
威望
轻币 枚
XD 个
注册时间2007-6-11
最后登录1970-1-1
|
楼主 |
发表于 2008-8-18 19:17
|
显示全部楼层
终章 幼鸟以母鸟的背影为目标
从建筑物的缝隙之间,可以窥见宛如经过工整切割的蓝天。今天天气非常晴朗。
这阵子白天变得愈来愈暖和,时常热到令人满身大汗。相信接下来随即梅雨季节的逼近,天气大概逐渐转为闷热型态吧。
坐在设置於医院中庭的板凳上,十郎轻轻叹了口气,整个人懒洋洋地靠著椅背。
自从事件发生的那天以来,至今已过了将近两週时间。由恐怖分子所策动的佔领学校事件,因著人质全数获救,基本上可說是顺利获得解決。
但这並不代表事后完全沒留下任何问题。
石暮加入『大袚』阵容一事,成为政府高层特別重视的焦点。照理說已於五年前在中东地区殉职的魔法师,竟出手协助恐怖分子犯案的事实,使他们受到相当大的冲擊,遂採取了情报管制,並试图解析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只不过石暮已遭枪擊身亡,而被称为槙野的首领也侥倖从警方手中逃脫。相信这方面的作业将很难有所进展吧。
(五年前——)
一回想起石暮所說的话,一股苦涩的感觉随即在十郎口中扩散开来。
* * *
「不分男女老少,杀光所有反政府游擊队成员。」
石暮如此說道。
「这就是那次派遣魔法师至海外的真正目的。不过据說表面上是以维持和平活动,或是协助恢复当地治安等說辞来敷衍大眾耳目就是了……日本新闻媒体也都是这樣报导此事,沒错吧?」
在那个国家当中,对国民实施严厉镇压的政府,以及挺身对抗的反政府组织之间的战爭陷入胶著状态。就军事力而言,虽然政府方面具有压倒性优势,但由於有许多魔法师加入游擊队,导致镇压抵抗军的行动並不如想像中那麼顺利。
包括日本在內的诸多支援国,因著收到陷入苦战的政府私下提出的支援要求,而決定在极端机密的状況下,动员魔法师军团歼灭反政府游擊队。
虽說对手是游擊队,不过这种无差別屠杀行动,可說是明显违反国际法的举动。然而一花及石暮等人奉命承接的,卻正是这种惨无人道的任务。不管是不是魔法师、大人及小孩、男性及女性,通通不加区分地大肆杀戮。他们又一一摧毀了协助反政府游擊队的村庄,以及可能成为游擊队据点的集落。
「……话又說回来,我们过去也总是负责承接这类会弄脏自己双手的任务就是了。不过那一次无论在质或量方面而言,都可說是出奇地高。」
石暮脸上浮现出只有割舍掉部分心灵之人,才有办法展露的独特笑容。
「只不过我们这群成员,並非个个都是神经大条到可以毫不在意地持续执行这类任务的人。最后,椎叶一花……也就是你姐向眾人提出了一个方案。」
他们在搭乘飞机移动之时,由於到敌方魔法师的攻擊,导致飞机遭到擊坠。而当时一花这樣对侥倖生还的魔法师们說……
『咱们何不趁此机会退出战圈呢?』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厌倦了吧……沒有任何人发表反对意见。於是他们湮灭了自己逃过死劫的痕跡,各自隐藏起自己的蹤影。
「因为过去一直都担任著政府的走狗,这次我想說试著跟政府对抗,应该会很有趣才对,所以才向恐怖组织推销自己啰。但我可不晓得包括你姐在內的其他人,现在究竟过著什麼樣的生活。或许有人跟我一樣,偷偷跑回日本定居,說不定也有人会因为心灵彻底崩溃而上吊自杀——五年前那档子事的详情,差不多就是这麼一回事啰。」
「……你们为何不设法告发这场屠杀?这明显是个国际问题吧?」
十郎一间,石暮马上傻眼似地攤开双手。
「喂喂喂,我說小老弟啊,你有资格說这种话吗?你的脑子未免也太过天真了吧——我们之所以无法轻举妄动,乃是因为政府对我们施加了压力啊。透过在祖国挟持人质的方式……」
「人质——?」
话說到一半,十郎立刻领悟过来。一花的家人,唯一一名家属——
「沒错,对椎叶一花而言,你就是遭到政府挟持的人质啊。」
石暮嘲讽似地扭曲嘴唇露出笑容。
* * *
十郎在事件落幕后,主动调查了石暮……也就石暮陆人的过往经历。
他曾有一名女儿,由於罹患了连魔法也无法治癒的特殊疾病,而过著时常前往医院过夜的辛苦生活。五年前,在特殊执行官们即将於中东消声匿跡之前,她已提前结束了为期仅六年的短暂生涯。据說当时她所等待的心臟移植好不容易有了著落,一切只待石暮完成任务归国,便可为她动移植手术。
石暮承接『肮脏任务』所交換的报酬,便是让他女儿可以在疾病医疗方面得到政府支援,这一点八成不会有错。而自行磨练出能夠在盲目状态下进行施咒的魔法技术,以及经过严苛锻练所习得的格斗技术,搞不好並不是用来屠杀敌人,而是为了让自己不管置身於何种战场之中,都能活著回到女儿身边的护身手段也說不定。
当他在異乡得知女儿过世的消息之时,內心做何感想呢?他不惜杀死同年龄的小孩,也试图守护到底的女儿已经死亡。得知此事的他,心中浮现出什麼樣的想法呢?是否在那个时候,石暮內心世界的某个角落就已经宣告崩溃了呢?
我这根本就只是毫无意义的想像罢了……明知如此,卻怎麼也停不下来。十郎抬头仰望天空,感受到阳光彷彿试图刺穿自己的他,缓缓闭上双眼。
眼睑內侧浮现出姐姐的容貌。
对十郎而言,一花的背影是他不断追逐的憧憬目标。
那麼对一花而言,十郎究竟算是什麼呢?只是绊腳石及累赘吗?从失去消息的那一天起,直到过了五年时光的现在,仍然沒有捎来任何联络的事实,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真是不中用啊……」
口中冒出了这句轻声咕哝。
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姐姐。
甚至完全未曾试著去知道她究竟被迫执行何种任务,以及对什麼事情感到烦恼痛苦。自己只是任意将姐姐拱成目标,並像个笨蛋一樣追逐——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快的腳步声及熟悉嗓音传入十郎耳中。
「椎叶老师!」
他睜开双眼,只见雏咲月子站在他面前。她微微喘著气,並浮现出令人搞不清楚她究竟在高兴些什麼的满脸笑容。
「我在走廊那边……看见老师的身影。好久……不见了。」
「……也只有两週沒见面而已,算不上是什麼好久不见吧。」
「可是,老师从来沒有突然向学校请过这麼长一段时间的假啊——」
话說到一半,月子突然瞪大双眼凝视著十郎的脸。
「老师——请问……你刚刚哭了吗?」
「大人怎麼可能哭啊?……別一直杵在那边,坐下来吧。」
「啊,呃……嗯。」
有点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之后,月子便挑了彷彿可以碰到、又好像无法碰到十郎身体的位置坐下。
「呃,那个啊……在老师请假的这段期间,其实我曾经有好几次都想說要打电话联络老师,可是卻因为不晓得该向哪个单位提起这件事,所以就……」
「联络?妳为什麼想联络我啊?」
「咦……」
对十郎而言,这是个理所当然的疑问,但不知为何,月子卻瞬间露出了泫然欲淚的表情。
「那个……对了,因为那件羽绒外套……我一直沒机会把它还给老师……我这樣做……该不会……对老师造成困扰吧?」
这种飞跃性的思考模式是怎麼一回事啊……十郎一边想一边开口回应:
「其实也沒造成什麼困扰啊。经妳这麼一說,原来那件外套在妳手边啊。反正那只是件便宜货,而且也被上次那场骚动搞得破烂不堪了吧?妳就顺手帮我处理掉吧。」
「……意思是說……呃……我可以随意決定怎麼用那件外套吗?」
「嗯。」
十郎一点头,这次她脸上又展现出相当开朗的表情。简直就跟一名收到长辈赠送一款渴望已久之昂贵玩具的小孩子沒啥两樣。
真是令人摸不著头绪啊……十郎在心中暗自嘀咕。先前饱受压抑的少女身影已不复见,如今的她确实已经一扫心中阴霾,但——十郎卻觉得她似乎又更朝著自己所无法理解的方向不断进化。
「老师今天是来接受伤势的检查吗?」
「嗯。」
十郎与石暮对峙之际,肋骨及左手均因受创而骨折。由於先前接受过信乃的治疗,因此伤势几乎已无人碍。今天刚好得到医生证实,他的伤势已完全康复。
「妳呢?」
「啊……这个嘛……我是来探望嘉神老师,顺便带大家写的卡片及花束过来给老师。」
「也对,那小子好像也被送进了这间医院嘛……不过,还真亏妳能收集到所有同学的留言呢。」
因为学生宿舍呈现半毀状态,所以现在大多数学生都回到老家,而无法回家的学生们则利用公费住在饭店。換句话說,班上同学目前应该都暂时分开了才对。
「我请那些得回远方老家的同学们先写,后来再一个一个去找住在附近饭店的同学们。幼年班跟少年班所有学生的留言,我全部都有收集齐全喔。」
还真是辛苦呢,一想到这——十郎突然察觉到一件事。
「妳所谓的所有学生……难不成也包括最部在內?」
「嗯。」
月子面露莞尔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他用很小很小的字体,在卡片一角写下了『对不起』这几个字呢。」
「哦~」
这是否代表在骏介心中也產生了某种心境上的变化,或者說是有所成长了呢?虽不知这是暂时性的转变,还是持续性的成长,至少可以确定若不是祐平,八成沒人有办法让骏介主动写下这几个字才对。结果……这大概表示观念正确的既非十郎亦非信乃,而是那个超乎想像的烂好人吧?
「然后……那个……嘉神老师对我說……好像再过不久,学校就要恢复上课了?而且听說椎叶老师还会留下来……再担任教官一段时间,是真的吗?」
「基本上是有这个打算。」
由於组合式的临时宿舍己搭建完成,因此校方开始通知可能有办法的学生们依序返校。虽然学生们所受的震撼仍未消退,並无法马上恢复正常,不过校方应该也会渐渐重新展开授课才对。
能势确定将提前回归特別对策局。虽說迫於无奈,但既然都在孩子们眾目睽睽之下,以夸张手法杀害了大量的恐怖分子,那麼站在避免学生產生动搖的意义上,自然不能让能势再度站上讲台……这是当局所做出的判断。
於是……
「啊,那在我康复重回校园之前,麻烦请椎叶老师在学校多待上一阵子啦。」
祐平所提出的这项要求,便正式得到当局的认可。
虽然最后结果算是顺利擊退了恐怖分子,不过纯就有当局成员在场,卻还允许恐怖分子入侵校园、並造成警卫人员不幸丧命的这一点而言,特別对策局仍无法规避责任,必须对校方做出某种形式的补偿不可……听說这是当局同意让十郎留下的另一项因素。
关於十郎继续留在学校教导小孩子们一事,原以为信乃会提出強烈的反对意见,然而她並未特別针对此事发表看法。而且这麼一回想起来,十郎觉得在事件落幕之后,她那带刺的尖銳态度似乎有点软化的跡象。只不过,她依然是十郎不擅应付的人种就是了……
「我大概从下週开始,便会回到学校上课。近期內学校应该会收到通知才对。」
「真的吗……下週怎麼不快点来到呢?」
「妳还真是个勤奋学习的孩子呢。」
「才、才不是咧。这不算是什麼勤奋学习啦——呃,因为等学校复学之后,每天上学……不是都可以上到老师的课吗?这令人感到很期待,所、所以,也就是說——」
「——?这不就是所谓的勤奋学习吗?」
「……算了。」
月子叹了口气,她果然是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小女孩啊。
「总之,用功学习是件好事,也能帮妳更快接近养貓这个目标啊。」
「…………」
「雏咲?」
「……老师今天沒有带小芝麻跟阿福一起出门吗?」
「啥?哦,有啊。只是因为这裡是医院,所以不便放牠们出来罢了。」
现在人在屋外,又沒有其他人看见,叫牠们出来应该沒关系才对。十郎轻轻拍了口袋一下,芝麻一郎及福次郎随即探出脸来。月子伸出手掌,两只天竺鼠马上轻灵地跳到月子手中。
她目光溫柔地凝视著在掌心玩耍的两只天竺鼠,並开口对十郎說道:
「前一阵子我去刑部老先生的诊所探望过鲭太郎喔。牠的行动虽然还不太方便,不过看起来相当有精神,他說那是因为小貓的复原速度比较快。」
「那真是太好了。」
「……老师之前曾经說过,要我『先随便设定一个目标即可』……」
她的声音突然夹带著一丝认真语气。十郎转眼望向身旁,只见月子露出十分正经的表情凝视著他。
「我想跟牠……跟鲭太郎一起生活,这是个不变的目标。可是在这段休假期间,我想了很多很多事,最后发现我心中又出现了另一个更远大的目标。」
「另一个目标?」
「嗯——我认识一个魔法师。」
月子用手指轻轻抚摸著芝麻一郎的背部。
「那个人的魔法能力十分高強,而且又帮了我很多忙——我,我很喜欢、也相当尊敬那个人。我打算一直用功读书、努力学习,希望有一天能夠成为跟那个人一樣的魔法师。」
在她的声音当中,蘊含著既正直又纯粹的意古。
十郎回想起年幼时期的自己。因为憧憬姐姐而拚命掙扎,试图追上姐姐的那段时光——
「……嗯,这个目标很不错啊?我不知对方的水準到哪种程度,不过凭妳的资质,相信这絕非是一个高不可及的目标。只要妳肯付出努力,理当有办法超越絕大多数的魔法师才对。」
月子具有优越的天赋才能,复数施咒及絕佳的玛那处理能力。只要能夠再学会控制情绪的技术,让自己随时都可以发挥出稳定的魔法能力,那麼搞不好有一天,这世上将再也沒有任何人能与她並驾齐驱。
「真的吗……现在我总觉得我一辈子都追不上那个人,而且我这樣做……不会惹得对方感到不愉快吗?」
她以有点在意的上飘眼神注视著十郎。
「妳是指把某人当成目标吗?这种事因人而異啦。如果对方是个具有教师气质的家伙,应该反而会觉得很高兴吧?」
「…………」
「又怎麼啦?」
「沒什麼啊。」
月子有点高兴地露出笑容。
(目标……吗?)
他十分能夠理解想这种要追逐某人背影的心情。但是十郎卻又突然想到:只有这樣做,好像还不太足夠吧?
「妳刚刚是不是說妳很尊敬那个人?那我问妳……那个人对妳而言,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人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使月子眨了两、三下眼睛,随后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我告诉妳一个好主意。只管全力去追,不过也別只顾著追,而是要让对方回头看妳。」
「让对方……回头看?」
「不只是背影,也要顺便看清楚那个人的容貌。试著去理解那个人会对什麼感到高兴、对什麼感到悲伤、以及对什麼感到愤怒。追上之后,试著让自己能夠跟那个人並肩前行,別让那个人再度从妳眼前消失……」
少女花了一段时间,默默无言地凝视著十郎的双眼,最后缓缓开口询问:
「——请问……老师也曾有过这樣的经验吗?」
十郎点了点头,又补上一句话。
「不过我失败了。」
「失……败?」
「沒错,那是一次沒有任何挽回余地、彻头彻尾的失败,甚至导致对方跟我絕交。因此我便放棄了……」
脸上浮现出苦笑。
自己犯了过错。满脑子只顾著追逐她的背影,但卻从未停下来看看一花的真实面貌。直到为时已晚之际,才赫然发现自己犯了滔天大错。
十郎身为教官、月子则是自己的学生。那麼自己理当将这份经验及教训传承给她才对。这是十郎心中的想法。
(真是夠了……每次只要跟这小妮子在一起,就会不自觉地說出一些不符自己风格的话。)
实在很不像话……但不可思议的是,十郎並不讨厌这种感觉。
差不多该离开了……十郎结束这次谈话,正準备起身离开。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月子卻突然冒出一句话:
「老师——真的已经放棄了吗?」
「啥?」
在她凝视著自己的目光之中,浮现出一道彷彿遭到背叛似的愤怒神色。
「是因为老师惹对方讨厌了吗?因为对方向老师說过『別再靠近我』这类的话吗?所以老师才決定不再追逐对方吗?看不见对方,其实不正是代表对方也无法再看见老师了吗?在这种有所误会的状況下,结束你们之间的关系……这樣实在太过悲哀了。換作是我——如果換成是我,我絕不会放棄。說什麼我也絕对无法放棄啊!」
这种不像她平常风格的強硬语气,使十郎不禁哑口无言。
而这股激动情绪就跟湧上心头之时一樣,又十分唐突地从月子心中散去。月子猛然回过神来,顿时变得满脸通红。
「……真、真的很对不起。那个……我总觉得这事並非与我无关……看著看著,也不晓得为什麼,突然就感到相当火大……」
「为什麼会轮到妳火大生气啊?」
月子宛如窥视自己內心情绪一般陷入沉默,或许是因为无法找到适当的字句吧,只见她有点难以啟齿地开口回答:
「……因为我不想听见老师开口……說出那麼消极的话……我唯一无法接受的,就是老师說出这种话。因为……老师,所以……我……」
「…………」
「呃,那个……」
「……真是夠了,妳也未免太畅所欲言了吧……」
十郎叹了口气,以低沉的声音說出这句话,月子浑身顿时为之一震。她露出坐立难安的樣子低下头去,並试图用带有几分哽咽的声音为自己辩解:
「我、我、我是因为——呀?」
十郎伸手搭在她头上,轻轻搓了搓她的头发。
「用不著害怕,我又沒有生妳的气。」
月子說的对。
过去,自己任性地以一花的背影为目标。如今,自己竟又任性地打算主动放棄。结果說穿了,这两个決定的错误程度都一樣严重。
或许一花还活在这世上,也或许一花早已丧失生命。
今后,搞不好还有机会见到她,也說不定沒机会再见到她。
但是,假设真能再与她重逢,自己可是有堆积如山的话想要对她說。
一向很喜欢小孩子的姐姐,如果知道目前自己在学校裡面当老师教育小孩子,真不知她会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是会大吃一惊呢?还是会感到高兴呢?
看见十郎之时,她会說『你变了』呢?还是会說『你一点都沒变』呢?
——說什麼早已放棄﹒简直就是自欺欺人嘛!
十郎不禁对自己苦笑了一番。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就此死心。多亏这名少女的率直霹辞,让他得以领悟自己心中的真正想法。
自己方才居然将欺瞒当成宝贵教训一般侃侃而谈——实在是丟脸至极的行动啊。
十郎缓缓起身,将小芝麻及阿福丟进口袋。
「我要回家了。雏咲打算搭公车离开吗?」
「呃,是的……怎麼了吗?」
月子面带尚未从混乱情绪当中清醒过来的表情,开口回答十郎。
「那我请妳吃碗拉面,顺便开车送妳回学校,就当是给妳的答谢吧,跟我来。」
「咦,请问……答谢是指……?啊,等……等等我啊,老师——」
十郎一边听著在背后追赶的月子,所发出的『啪躂啪躂』腳步声,一边迈步前行。
为了抬头挺胸面对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后记
小时候,我非常非常不擅写作文章。每次只要老师派出作文类的家庭作业,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忧郁。
首先光是思考该如何写出某个主题,便足以让我想破头也得不到任何头绪。当然导致笔连动都沒动到,只有时间一分一秒地不停流逝的状況发生。而烦恼许久所得到的结果,则是在写读书心得感想之时,几乎浪费了整张稿纸的篇幅来描写故事大纲及介绍登场人物,至於在日记方面,也只是以条列式写法记下一整天当中所发生的事,並在交差了事之后,換得老师留下「请深入思考之后,再动笔写作」之类的红笔批改字句——像这樣的情況一再於我的孩提时代上演。
或许可以这麼說吧,当时我对自己的作文能力,甚至怀有相当強烈的自卑感。
那麼,如此不擅写作的我,为何突然全心全意地決定成为一名作家呢?
——接下来当然不可能继续延伸这个话题,我只是很想跟各位說,到现在我还是一樣很不擅写作,光是为了填满这几张留下来做为后记的空白页而,便让我吃足了苦头啊。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樣写一写,我已经用掉大概一页的版面啰。
哎呀,我都忘记向各位打声招呼了。初次见面,我是lOJ\qt6Li-,]-:} 。
这次承蒙各位读者大人们拿起拙作观閱,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各位的支持与爱护。(至於各位究竟是掏钱买回家看,还是目前正站在书店裡面翻閱,在下就不刻意去过问啰。)
「对了,我来写一对年龄有点差距的情侶好了!」
本作乃是因这个点子而开始进行创作的一部作品,我记得那大概是二00七年年初的事吧。
我马上开始思考角色及故事情节等相关设定。
我还是比较希望主角具备充满魅力,且能夠博得读者好感的个性。
把男主角设定成一名年纪较大,拥有实力、包容力及決断力,能夠善加引导还只是个小孩子的女主角之成熟男子,感觉起来应该还不赖吧。好,接下来就一鼓作气写完这本小說吧!
完成。
…………这个乖戾的姐控是什麼玩意啊?
到底是谁创作出这个糟到不行的角色啊?
是我吗?
这樣啊。
——也不晓得为什麼,看起来既不年轻又缺乏活力的青年‧十郎就这麼莫名其妙地问世了。
附带一提,身为女主角的月子,则是变成了一名比原先设定更加诚实,而且选男人的眼光奇差无比,令人不禁对她心生『妳的人生当真这樣就满足了吗?』之担忧念头的小女孩。真是不像话啊。
只不过由於结果有幸获獎,让这部小說能夠得见天日,因此这或许也可以說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撰写小說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呢。
沒啥用处的作品介绍就到此告一段落,接下来请容小弟发表谢辞。
将大獎这个愧不敢当的荣誉赏赐给小弟的诸位评审先生、承蒙照顾的担任编辑‧齐籐先生及所有编辑部同仁、为这部作品提供精美插画的かぼちゃ老师、以及参与本书印刷出版流程的所有工作人员,在此谨向各位致上十二万分感谢。都是多亏了各位所付出的心血,这部作品才能夠顺利问世。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各位。
……咦,好像还有一点空白篇幅可以用。那我们就回到一开始的那个话题吧。
孩提时代的我虽然很不会写作文,不过卻相当喜欢在脑子裡面描绘天马行空的幻想。
正因为年纪幼小,所以想像力得以无限延伸,不过卻由於当时的表达能力过於拙劣,导致无法将脑中所想、心中所感受到的事物化为明确言语展现出来——所以当时的自己才会那麼讨厌写文章这件事吧……至少现在的我是如此认为。
长大成人的我,还是一樣很不擅写作文章。不过就在因为抵抗不了想将存在於自己心中的某些事物展现出来的慾望,而持续不断地执笔创作的过程中,卻也让我不知不觉地开始从中感受到小小的乐趣以及幸福。
我费尽千辛万苦撰写出来的作品,能夠这樣交到各位手中,让原本只存在於我心中的故事,变成跟各位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我觉得这算得上是一项让我能夠抬头挺胸向孩提时代的自己夸口一番的壮举。
如果能夠早日再与各位相逢,不知该有多好。
再见。
二00八年五月 すえばし けん
[ 本帖最后由 Ozzie 于 2008-8-26 02:28 编辑 ] |
评分
-
查看全部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