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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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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幻想系】夕颜 第一卷(天降之女篇)最终扩写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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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8 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shizhichen 于 2014-4-24 18:34 编辑

  最近因为个人原因心绪也罢生活节奏也罢都处在相当不稳定的状态。虽然说这卷小说早就构思好了,但是加上这版都算是写了三个版本了,实在不想再折腾,就决定把这版直接写完再不作大改了。罢了,不管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正文
序  
  施之忱浑身是伤,提着一把残损了的破剑站在一片废墟当中,身后是血一般的残阳和被映成红色的天空。
  身边的孕妇瘫坐在一块残壁后面,正哭泣着向他说着什么,但是他几乎什么都听不到,被导弹炸开时产生的冲击波击溃的左耳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听力,而右耳……虽然想不起来在无止境的被未知名军队追赶之前的事情,但是施之忱倒是能确认一些事情,这个孕妇只不过是一个幻影,本体应该已经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了。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围绕着他们的军队仍然没有放弃进攻的意思,几个骑着长着翅膀的野兽的士兵驱赶着坐骑俯冲过来,野兽背上驾着的轻机枪射出一连串子弹,将他们藏身的那面残破的墙壁打出无数碎屑来。
  “可恶。再这样下去,等他们绕到后面就无处可藏了。”施之忱握紧了提在右手上残破不堪的剑。右手此刻变得又僵又硬,但这倒似乎不是由于战斗的缘故。他的右臂,不,似乎是整个右半边身体,都已经变成墨蓝色的水晶质感,黑色的血管如树叶的经络般在半透明的皮肤下蜿蜒密布。
  他右脚向后一蹬,借助这股力量迅速冲了出去并高高跃起,将离的最近的一只野兽和它的主人从空中劈下来。另外一个士兵催动坐骑想要离开这边,却被正在下坠的施之忱一把抓住了尾巴。他卯足劲将这个二百多公斤的巨兽抡了半圈后丢向远方,野兽失去平衡后甩飞了背上的骑手,撞上了另外一组来不及避开的骑兵组合,双双惨叫着坠落在不远处。
  毫无征兆的,一颗大口径子弹从远处飞来,击中施之忱的胸口后透体而过。听力终于恢复了一些,那个他拼命保护的孕妇正大声哭喊着,但那声音似乎也在变得越来越远,四周原本是血色的天空也渐渐阴暗下来。施之忱感到生命像是从扎破了的口袋里源源不断流淌出去一样,失去平衡的他面朝下急速的跌落。在终于快要撞上地面时,他看到了地上水滩里映出自己恶魔般右脸上血红的瞳孔。

第一章 我所熟知的世界
  “嗵!”
  “好疼……”
我惨叫着捂住自己的额头,蜷缩成一团。床头的闹钟正嘀嘀嘀响个没完。好不容易等到阵痛消失了,我翻身过来躺在地板上,也懒得调整自己还搭在床沿的左腿。看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没错,没有长着翅膀驮着士兵的凶猛野兽,也没有流弹四蹿一片废墟的战场,也没有破坏力惊人的奇怪右手。这里是我施之忱,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的家里。我伸出无疑是正常人类的右手,在空中慢慢展开五指又握成拳头。恩,这已经是最近第五次做这个梦了,这么说的话,我体内封印着什么非人的力量也说不……
“呜啊……”
我缩回右手遮在眼前,为了挡住突然间亮起来的吊灯刺眼的光线。
  “还不起床吗?诶,怎么睡到地上去了?梦到什么很刺激的事情了吗?”
打开的门前站着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
  “可以这么说……不要用那种猥琐的表情看着我笑啊,老色狼!”
  这个被我骂成老色狼的男人是我的父亲施泽成,无论什么时候都个没有正型的外企编程员。由于一直没有父亲该有的样子,叫爸爸实在张不开口,从上初中开始我就叫他成哥。只有在母亲的灵位前才能罕见的看到他露出严肃的表情。对于我的母亲我没有任何记忆,成哥说她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但每每问起关于她生前的事情,他总是叹着气摇头,似乎一点也不愿意提起。关于绝大多数孩子应该都有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什么的,我从来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但无论怎样,成哥除了威严方面,作为一个父亲还是相当称职的,因此我也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童年有什么缺憾。
成哥微微收敛了他的一脸坏笑,把一条毛巾扔到我的脸上。
“快点起来洗脸,饭快做好了。”
  我答应着坐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叼着牙刷没精打采的站在洗漱台前,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高中二年级男生的脸,刚好停留在“老师不会找茬”程度的刘海下是一双缺乏精力的黑色眼睛。普通的不禁让我开始怀念起梦里那个自发向外放出红色诡异光芒的右眼,那看起来虽然有些骇人,但对于我这个年龄的男生来说还是会很向往。早上那个梦的尾声出现在水潭里的那张脸无疑和镜子里的是同一张,可梦里的脸似乎要年轻的多,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和平时大多数模糊不清的梦相比,这个奇怪的梦每一次梦到时我都感到无比的真实,虽然不觉得痛,我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子弹划开体内的那种触感,以及快要死去时心里那种无与伦比的失落和绝望。奇怪的是,好像丝毫没感到恐惧,这点一直让我很诧异。
虽然总是幻想着自己的人生能有什么波澜壮阔的转折,但是自己也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性。大多数故事的主人公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冒着极大的风险作出能够让人人都获得幸福结局的惊人举动,而且从未搞砸,所以能获得无数美少女的青睐和崇拜。我却明显和这种人不搭边。除了有些隐性中二病,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十六岁男孩。学习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也没有什么引以为豪的特长。虽然成哥在我小时候连哄带骗的半逼着我学了一套又难看又莫名其妙的所谓“剑法”,但作为学校武术社团的“幽灵部员”偶尔在部里露面时,我也不好意思给别人展示这套令人难为情的“剑法”。除了在人多的时候好面子会选择一些违背初衷的做法,大多数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优柔寡断喜欢顺其自然的人。
  总之,“像我这么挫的,在别的小说里一般都是酱油了。”
洗漱完了的我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
  “啊?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厨房里传来了成哥的声音。
  “没什么。饭还没做好吗?”
  “做好了。”
成哥端着碟子走出厨房,把饭菜放在桌子上。
“怎么这么没精神?有这么舍不得我走吗?”
  成哥由于工作的原因,最近要去日本出差,据他说半年以后才能回来。小时候他有时也会因为工作去一些很远的地方,因此我常常被托管在隔壁邻居家里,长大后就在这段时间里一个人生活了。我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虽说没有他的时候家里空落落的有点冷清,不过我也乐得清闲。但是这次的时间实在有点太久了。
  “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做了不少奇怪的梦。”
我伸了一个懒腰,拿起馒头送进嘴里。
  “哦?”成哥又露出早上那个猥琐的笑容,“什么梦?说来听听。”
  “不是说了不是春梦吗?”我恼羞成怒的把他凑过来的脸推了回去。
  “我有说你做的是春梦了吗?”
  “饶了我吧……”
  “哈哈。算了。”
成哥摊开手靠在了沙发上。
“我去出差了以后你可别回家以后只顾着玩了啊。”
  “好好好。”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每天回家后就拖着我打游戏的是谁。”
  “啊哈哈哈哈……”成哥挠着脑袋别开脸。
  餐厅里一时被沉默的气氛所笼罩。家里养的猫咪“面团”爬上了我的膝盖,“咪咪”的叫着。
“饿了?”我拿起一片腊牛肉放在手心里凑到它面前,面团很快就吃完了,用头蹭着我的掌心,又“咪咪”的叫个不停。我咬了咬牙,把它放在了地上,“知足吧,撒娇也没用。成哥走了你就只能吃猫粮了。”
“猫粮不也挺好的嘛,很多人家里的猫吃的还是馒头吧。”
“我宁愿只吃馒头。”
我的声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听见。但是成哥还是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了些什么,他笑着问道:“哭了?”
  “谁哭了!”
我不满的叫着,抬起头来。
成哥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了:“阿忱,不是我不想呆在你身边。去日本是有很多原因的,暂时还没法和你解释。”
“又和谈我妈妈的事情时同一个说辞吗?”
“有一天你会懂的,但现在真的还没到时候。”
  我不再说话,默默的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楼主| 发表于 2014-4-19 02:39 | 显示全部楼层
   
   ***
  和成哥道别后,我心事重重的走出了家门,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等在单元楼前的娇小身影。
   “早上好!忱忱!”
  这个一脸笑容向我打招呼的茶色双马尾女孩是我的邻居兼同班同学魏晓彤。小时候每次父亲去出差时都是把我扔在她父母那边,所以两个人几乎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幼年时期在我因为出身自单亲家庭而被周围小孩子们孤立时,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都说了不许叫那个名字!”我用一记手刀敲在她的头上。虽然力道不重,但少女的眼眶马上就泛红了。
  “好疼。小时候一直这样叫的啊,有什么嘛。”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叫这个有点恶心了吧……如果我叫你红红行不行?”
  “不行!太难听了。话说回来,为什么是红红?”
  “彤就是红的意思,那就是红红。”
  “不行。叫我彤彤就行。”
  “切。不叫。”
  “为什么嘛……”
   魏晓彤拽着我的胳膊开始晃悠。我一脸无奈的半拖着她向前走去。我们所就读的星高的校服虽然仍旧和中国大多数学校一样是难看的运动服,但比起大同小异的普通校服,星高的校服男女款的配色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异。男生的校服以黑色为主色,白色为辅色,而款式完全相同的女生校服却刚好相反,以白为主,以黑为辅。我就这样和一个穿着一身与我极似情侣装制服的女孩子缓缓走在大街上,尴尬的忍受着路人好奇的目光。话说回来,天天忍受着这段难熬的路程,着实让我的脸皮厚了不少,也不知道这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西安,这个古老的城市有着自己与众不同的特点。虽然由于城市规划中难免出现的种种难题让以被号称“中国最完整古代城垣建筑”的城墙所围绕的城内市区发展缓慢,而高速发展的城墙外围市区渐渐有了后来居上之势,但对于怀旧的西安人来说,即便城(墙)内的街道日益显得狭窄,楼房日益显得破旧,这个地段仍旧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因此也就出现了与繁华热闹的现代化大街与破旧冷清的小街区只相隔几百米甚至几十米这种奇妙的景象。星高,就位于城内人气最旺盛的四主街之一东大街——旁的一条小街里。虽然楼房年代久远,但由于这条街上同时有着星高与市立八中两所高中,周边餐馆商铺繁杂,也并算不上冷清,但这条小街四通八达的衍生小巷子里就没这么景气了,傍晚时分放学的高峰期一旦过了,这些小巷子冷清的让人不敢想象这和行人摩肩接踵的东大街只有区区一百米远的距离。
   在清晨六七点这个时间里,路上寥寥无几的路人大多都是穿着各式各样校服的中学生,马路上车也不多,因此虽然家离学校有着十公里的距离,但坐公车的话只需要半小时的时间,地铁就更快了。所以因此我和晓彤都选择了走读而非住校,也省去了住校生必须上晚自习这条麻烦的规定。
   公交车上坐在我身边的魏晓彤似乎比平日更聒噪,不停的和我说着她所在的话剧社里的种种事情。虽然有些感到无趣,但一想到晓彤是在变相安慰好面子的我,就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个女高中生的碎碎念。
   在经过了浑浑噩噩还得不时“恩”“啊”应付对方的地狱公车半小时后,终于能下车透透气了。我伸了个懒腰,和“有其他同学出现的可能”时就暂时淑女化的魏晓彤同学向着学校方向走去。看来又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啊。我叹了口气看着露出一丝曙光的天空,努力把它想象成梦里那个流弹四飞,火光冲天的世界。
   我缓缓伸出右手遮住慢慢升起的朝阳,又握成了拳头,恩,我果然还是……
   “哈……”
   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我抽痛的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吐了出来。
  连这个混蛋大力男的一击都抵挡不下来,我果然还是个普通人啊。我失落的承认了这一点。转头恶狠狠的咆哮道:“你妹啊,打招呼的时候能轻点吗?”
  “抱歉抱歉。”
   留着一头很精神的寸头,身高和我差不多但却魁梧得多的混蛋大力男的脸上一点抱歉的成分都看不出来。应付这个名叫李满,外号“李蛮子”的肌肉男的铁掌也是我悲催的日常之一。
  “真亲热啊。你们两个。天天一起上学。”
   和晓彤简短的打过招呼后,李满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滚。”
   我几乎是零响应的骂出声来。本来想着魏晓彤也应该有点什么反应,但在回头看到她一脸红晕的扭捏神态后,我觉得我还是暂时无视她比较好。
  “还不承认啊。真好奇你们能拖到什么时候。你这样作死是在跟我们这些苦逼单身男炫耀吗?”
  在得到了比刚才更为粗暴的反应后,李满终于决定换个话题。“你听说了没,最近西安晚上的灵异事件?”
  “灵异事件?是吗?听起来很有趣啊。”
   话虽如此,但我的语气里一点有趣的成分都听不出来。李满的两大爱好,第一是妄想着锻炼肌肉以受女孩子欢迎,第二就是搜集各种道听途说的所谓“灵异事件”,据他讲也是因为女孩一般比较喜欢这个话题。对于已经没救了的李满,我通常只是抱着不落井下石的心态顺口应个声的。
  “最近在西安城内,晚上总能在一些人少灯稀的小巷子里看见一个光着脚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人在走来走去。有次有人报警了,警察来了以后,发现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最关键的是,那个女人走的方向明明是个死胡同的,也没看见她掉头。”
  “呀,不是吧。城内说的不会就是城墙内吧。”
   “我们学校就在城墙内啊,那个明显是女鬼吧,放学后会不会碰见啊。”
   “好可怕啊。”
   李满稍稍提高的声音吸引到了身边不远处几个女生,我看了看压低声音讨论的她们,叹了口气。用这种老掉牙的套路就算引起这么几个白痴女生的注意到底有什么好处啊,李满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回头时吓了一跳,魏晓彤正用一脸可怜楚楚的表情看着我:“我,我害怕……”
  我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
   “怕你个头啊!不要把你在话剧社学来的演技用在我身上!”
   看着捂住脑袋的魏晓彤和露出一脸不爽表情的李满,我别开了视线,却发现在前面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口,聚集了一大批路人,大多是上学的学生,也有不少成年人。晓彤和李满也注意到了前面的异常场面。我原本是不怎么喜欢热闹的人,但晓彤和李满却绝对和我不一样,所以虽然没太大的兴趣,但还是耐着性子和他们两个走到了稍微近一点的地方。
   刚刚走近一些,就看到了刚刚被人群所遮挡的警戒线和几辆警车。
   “出什么事了吗?”
   晓彤有些紧张的问我。我皱起眉毛摇了摇头,正打算开口,就听到人群中发出了叫声,不少人都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几个医生模样的人抬着一个躺在担架上从头到脚都蒙着白色被单的人在警察的维持下挪上了救护车。
  “有人死了吗?”
   魏晓彤小声问道。
  “好像是的。”
   虽然对心里这个怪异的想法多少感到有些难为情,但我还是一瞬间想到了李满刚刚所说的“女鬼”。就在我回头看向李满时,却看到他神情严肃的吐出一句:“吸血鬼。”
   “啊?”
   我和魏晓彤都诧异的发出疑问,不过他却缓缓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中二也要有个限度吧,我心里暗暗感到有些好笑,对于李满来说,现在安慰一下身后露出惊悚表情不知所措的那三个女孩才是比较容易达到他目的的做法吧?但随即想到这种轻浮的想法对这个生死未知的受害者有些太过不尊重,马上就收敛了起来。
   就在这时,都在拼命伸长脖子想要看的更清楚的人群最后面,一个染着红发戴耳钉的少年回头对上了我的视线。很扎眼的打扮,他红色的冲天头后留着一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一身黑色的奇怪短装怎么看都不像是市面上能随便买的到的。那种紧贴身体便于活动的服装只在我幼年练剑时见过有人穿着类似的打扮。最奇怪的是他腰间系着一个硕大的葫芦,看起来就像是武侠小说里剑客用来装酒的酒葫芦。他鹰隼一般的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短短几秒,在看到李满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神情似乎有些轻微的变化。红发少年默默的离开了小巷,再没看向过这边。
   “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吗?”
   等他离开视线后,我悄悄问李满。
   “啊?你说谁啊?”
   “哦。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4-25 01: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hizhichen 于 2014-4-28 03:05 编辑

  高大的法国梧桐和杨树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但这似乎也没影响到娇小的玉兰树从它们的荫蔽下汲取太阳的精华。校园正门的道路上阳光斑驳,花坛中叫不上来名字的紫色小花让空气中充满了清新的味道。虽说星高一年最美的时候是三四月份夹道上玉兰花开的时节,但即便是植物已开始显露颓败之态的初秋,也丝毫不影响这座幽静古老的校园的魅力。每天清晨,当太阳从学校东边的寺庙塔尖露出脸庞之时,这所已在城市中心耸立了一百三十余年的学校便从沉睡中苏醒,开始迎接三三两两进入大门的年轻学生们。
  今天的气氛虽然和以往没太大的区别,但路上无论学生还是教职工们讨论的话题都无一例外是早上那起发生在小巷子里的事故。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零散的对话后,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一起凶杀案了。
   能嬉笑着谈论别人的生死,大概也就只有这个年龄了。我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无论用怎样的态度去看待这件事,也不会对结局有任何改变了。对于这种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冷眼旁观似乎也不是什么可以让别人指责的事情。虽然总觉得这个结论不对,可我拿不出其他能说服自己的观点。
   虽然脸上表情比起平时严肃了点,但我倒不觉得晓彤有什么太大变化。倒是一直若有所思的李满,让我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作为一个隐性中二病患者的我,李满毫不避讳发表自己奇思异想的态度一直让我在哭笑不得之余暗暗有些羡慕他的坦诚,但今天他的反常让我开始有些认真的怀疑他的另外一面,甚至还有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也许只是小说看多了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们走进了教室。
   拍了拍在前排坐下的魏晓彤的头之后,我和李满走到了相当靠后的两张桌子前各自坐下。星高的桌椅还是那种老式的双人同座式,但是全班人数不够坐满,又得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个头比较高的我俩就可以每人独自占据一整张桌子。这倒不是因为小学时代那种“太调皮了”或者“学习太差了”所以被老师调整成一个人坐的理由,但这个座位还是没来由的让我感到一阵悲哀。
   班上同学们陆陆续续到齐了之后,班主任老王走上了讲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同学们静一静啊。在早读之前给大家开个简单的班会。”
   可能因为这是在中国的缘故,我的班主任并不是喜闻乐见的万年单身御姐,而是个略微有些秃顶的和蔼大叔。自暴自弃将自己的不幸归结于体制的我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感叹道:“我的青春啊……”老王要说的事多半跟今天早上的有关。果不其然,在啰嗦了一堆注意安全啊,静下心学习啊之类的长篇大论后,唯一有用的一句就是“出于对同学们的安全考虑,下午放学后一小时的社团活动时间取消,请大家放学以后尽快回家和宿舍,不要在路上逗留或者去其他地方玩。”这个对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用,毕竟翘掉了绝大多数武术部活动的我已经可以归结到“回家部”里了。倒是魏晓彤,她所在的话剧社最近挺忙的,好像是为了准备“红十月”文艺晚会的演出,也许终于可以轻松了一下了吧。
   放学后。
   魏晓彤可怜巴巴的抬头望着我说:“学姐说彩排不能落下,所以我们可能还是要找个地方继续社团活动……”
   “啊?”听到她的话后,站在教室门口的我有些惊讶。“去哪啊?”
   “可能在篮球馆吧,反正社团教室是不能用了。”
   “哦,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啊。你回来的时候小心一点啊。”
   魏晓彤看起来微微有些失望:“啊……那好吧。明天见啦。”
   和一脸阴影的魏晓彤告别后,我转身离开了学校。十月的西安这会儿正是一天最美的时候,我拖着慢悠悠的步子,看着被午后夕阳拉长的树木影子一个个被抛向身后,感到相当惬意。
  不经意间已经走到早上闹出命案的那条小巷口了,早上还可以说是人山人海的路口此刻已经空无一人了。爱凑热闹的人还真是奇怪啊,一出事就跟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正这么想着的我漫不经心的往身边的小巷子里瞥了一眼,却吓了一大跳。
  被两边的民房完全遮住阳光的狭窄小巷此刻昏暗无比,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人正缓慢的向前走着。

第二章 白色的女孩
   “女……女鬼?”我想起了早上李满谈起这事时那一脸玄虚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还没到发抖的地步,但是双腿已经迈不开了,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能呆呆的望向那个诡异的身影。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不似人间之物的气息,无论是银白色的齐腰长发,还是飘忽不定的步伐……
   “哈?”那个白色的身影一个趔趄,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我是白痴吗?哪有女鬼会晕倒的?”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最起码得进去看看情况吧,要不然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良心都会不安的。这么想着的我跑向那个晕倒的白色身影。
   “喂,你没事吧?”
  她倒是还没完全晕过去,有些虚弱的抬起头看着我,我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少女有气无力的说道:“肚子……肚子饿了……”
  这个奇怪的少女长得相当漂亮。令人相当在意的是她有一头齐腰的银白色长发,配合她那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很自然,似乎像是天生的。看着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很难和什么乱七八糟的吸血鬼或者凶杀案的凶手联系起来。为什么会在这个才发生了命案不久的巷子附近游荡而且还晕倒在这里?而且这是有几天没吃饭了才能饿成这样啊。不过现在优先解决的应该是她的晚饭吧,这是我此刻混乱不堪的大脑给出的优先级最高的问题。
   我四处张望着看了看,巷子对面有一家快餐店。但她这个样子……
  “你站的起来吗?”
  “恩。”少女点了点头。
   本来还在思考这样突然莫名奇妙的请她吃饭会不会让她有什么警备心理,所以再三斟酌着用词,但似乎是我多虑了,少女除了感谢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由于少女的赤裸的双脚引起了很多顾客异样的视线,所以我在店内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顶着许多带有笑意的好奇目光,我有些尴尬的端来食物放在她面前。
  “谢谢。”少女简短的表达谢意后拿起食物吃了起来。她每次只咬一小口,但几乎没怎么嚼就咽下去了,所以速度也很快。看起来确实是饿坏了。
  这种仪态,是某个富人家的大小姐吗?我不好意思盯着她的脸看,只能微微低着头看着她白皙的双手。
  少女吃完最后一块食物,满足的叹了口气。按捺着好奇心但却一直没有作声的我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晕倒在那条巷子里呢?”  “昨天晚上在那里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今天是来找它的,还好已经找到了。”
  “那你为什么会饿成这样啊?你的家人呢?”
  少女一直没有表情的脸在一瞬间变了,她红着眼眶,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她很努力的不让自己的声音带上颤音,但很明显失败了:“死了。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死了。”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我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瞠目结舌的我只能条件反射问道:“那你现在住在哪?”
  少女摇摇头,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她只是轻轻说道:“谢谢你的食物。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发表于 2014-4-27 21:16 | 显示全部楼层
序有点短,感觉还可以描写更多的
唔,感觉对于描写有点主次不分。
 楼主| 发表于 2014-4-27 22:24 | 显示全部楼层
Hartmann 发表于 2014-4-27 21:16
序有点短,感觉还可以描写更多的
唔,感觉对于描写有点主次不分。

因为只是一个梦(回忆),所以想着不应该写太长的,之后关于这段事件会有更详细的描写。话说我这样剧透真的大丈夫?
关于描写主次不分那个……是不是对于城市背景介绍有点过于冗长而具体的场景描写的却有点少?自己朦胧中也有点这种感觉。
 楼主| 发表于 2014-4-28 03: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报答什么的就算了吧,只是一顿饭而已。如果有什么别的忙能帮上你的话……”
  “谢谢你,真的不用了。”少女打断了我的话,随即脸上马上浮现出歉意,“对不起,但是真的请不要再过多的接触我了,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
  “不会啊,能帮上忙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
  但我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痛楚。她摇了摇头,“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我说的麻烦……是指生命危险。”她站起身,向我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让她留下来的理由,所以只能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目送她消失在餐厅门口后,我沉默了很久,萦绕在心头的谜团还是一个都没解开,不过也就这样了吧,毕竟可能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了。想到这里,眼前仿佛又晃过了少女咬紧牙关强忍泪水的样子,心头不禁一痛。
  唉,算了。我叹了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打算离开时,却发现少女的座位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闪着光。我走到跟前,发现那是一条银色的项链。是她丢的吗?我捡了起来,放在灯下打量着这条项链。虽然很精致,但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银色的金属水波链下垂着一枚泪珠状的吊坠。我仔细打量着链接处的扣环,那个老式的龙虾扣接口的地方已经很松了,即便扣上应该不久后也会从缝隙中脱落。难怪会丢啊。少女说她来寻找很重要的东西,该不是就是这条项链吧?毕竟她那一身简单的连衣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口袋的设计,她也没有背包。虽然不能怪她,但这刚找到的东西就马上又丢了,看她的口气还是一件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这得有多笨啊。
  感叹的同时心里也莫名感到一丝庆幸。可能还是不想就这样和她断开一切羁绊吧。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那个女孩和普通人不一样,不只是她的衣着言谈,或是不同寻常的经历。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陌生之余又透着一丝亲切,就好像在她身上找到了某些共通点一样。
  明明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呢。我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把吊坠凑到了眼前。泪珠状的吊坠光洁无比,在灯光下反射着耀目的光芒,仿佛像是一滴真正的眼泪。吊坠在空中缓缓的转动着,转到一半时我才发现那背后用花体刻着两个小小的汉字——“夕颜”。
  “夕颜。”我在口中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这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是那个少女吗?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人如其名呢。我用手指轻轻碰触着那两个字,却突然感到吊坠里传来一阵意料之外的触觉。我吓了一跳,像被电到似的甩开了手,差点把项链扔了出去。那似乎是……跳动的心脏?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古怪的想象,我又缓缓的触摸了一下那个吊坠。果然,虽然外观没有任何变化,我却明显的感到了吊坠的起伏,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般。里面应该是镂空的,用了什么高科技的新奇玩意儿吧。我像是为了逃避什么似的快速下了结论,用纸巾把项链包了起来装在口袋里,不敢再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触感让我感到十分不安。
  在这里等她回来取吧。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重新坐了回去,将桌上的杂物草草打扫了一下后从书包里取出课本,开始做起作业来。刚好成哥也没在家,晚回去也不用和他打招呼了,如果那个可能叫作夕颜的女孩回来的比较快的话,也许还能和魏晓彤一起回家。我在心里杂乱的盘算着,把头埋进了山一般的参考书里。
***
  专心干一件事的时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我伸了一个懒腰,抬头看着墙上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的挂表。即便是住校生,这会儿也该结束晚自习,收拾洗漱准备睡觉了。快餐店虽然是24小时营业的,但是回家的车要再赶不上可能就没有了。不想绕远路坐地铁,更不想掏那对我来说可以算是高额的出租车费。我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后走出了餐厅。
  我左右环顾着,虽然一直在想象着有个银发女孩从远处焦急的向我飞奔而来,可事实上空旷的街道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又望了望下午遇到夕颜的小巷口,比起午后虽然昏暗但却还算普通的样子,此刻的巷口像是一只夜间出没的野兽的巢穴,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一向对这些不甚在意的我此刻却有些害怕,望着路灯昏暗的无人街道有些踌躇起来。
  再三犹豫,脚终究还是动了起来。我缓缓向前走去,望着远处这条小街和东大街灯火通明的丁字路口,拼命克制住拔腿飞奔的冲动。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也很慢,像是耳边含糊不清的呢喃声,紧紧的追随着我的步伐。西安初秋的夜晚气温并不低,但我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
  恐惧渐渐的渗透了我的全身,关节似也变得僵硬起来。背后的脚步声似乎是为了应和我的步履一样,跟着我的节奏在向前走去。“叭、叭、叭”……很轻,但也很清晰。这种感觉及其诡异。我缓缓回过头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恐怖片里鬼怪突然出现时的画面,却只能看见几米外一个昏暗不清的身影。快餐店的灯光还亮着,但已经像是从几个世纪外照来的一盏煤油灯了。除此之外的照明就只有相距甚远还昏黄晦涩的路灯,整个街道阴暗如鬼蜮。
  我吸了一口冷气,转过头来,想要加快步伐,但双腿却沉重的如同灌了铅,又像是被粘稠的黑暗绊住了脚步,仍是缓慢的一前一后挪动着。这是场噩梦吧。我想着,冰凉的手指僵硬的如同木棍。
  突然,头顶的路灯发出一声嘶哑的悲鸣,然后“啪”的灭掉了。几十米外车水马龙的东大街明亮的光线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不会吧……我心里像是突然插进了一根冰柱,定在了原地。几乎与此同时,刚刚还听起来很远的脚步声似乎在我背后响起了。“终于找到了。”伴随着一股夹杂着铁锈腥味的耳语,我绝望的看着一双枯黄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恐惧像是撕破了轮船脆弱甲板的冰山,冰冷的黑暗如海水般迫不及待的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已经崩溃的我卷入海底。对,这一定只是一场噩梦。我闭上眼,脖颈上传来一阵奇异的触感,但我已经无法去在意这个了。
  “啪”,随着一身清脆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从我身上带离了出去。大脑在一瞬间恢复清醒,伴随而来的是脖子上的剧痛和粘稠温热的触感。我因痛感而叫出声来,睁开眼睛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恐惧虽然没有褪去多少,但我已经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也终于重新感到暖和起来了。
  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亮了起来。我心怀感激的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却发现那是一只外貌奇特的白色野兽。外形像是一只巨大的狮子,银白色的鬃毛从脖子上披到了胸口。但无论是它大的异常的体形,还是额头上闪着异样光泽的独角,都无一不彰显出这绝对不是一只任何我常识中存在的生物。在它不远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是一个干枯瘪黄的男人,面相狰狞的他嘴角还残存着几滴无疑是属于我的鲜血。
  “吸血鬼。”我打了一个冷颤,突然想起了李满的话。这世上真的有吸血鬼存在吗?而且……李满他到底是……
  吸血鬼发出一声尖利的咆哮,原本就细长到让人能联想到蜘蛛腿的双手又拉长了几分,同时变成了黝黑的金属质感,锋利的尖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楼主| 发表于 2014-4-28 16:35 | 显示全部楼层
只是半夜发帖需要审核吗
发表于 2014-4-29 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shizhichen 发表于 2014-4-27 22:24
因为只是一个梦(回忆),所以想着不应该写太长的,之后关于这段事件会有更详细的描写。话说我这样剧透真 ...

单单序章的场景描写可以更细致一点,描写打斗的话,不至于会剧透吧
我就觉得心理描写啊,景物描写太冗长了。
心理独白少一点比较好吧。
 楼主| 发表于 2014-5-23 02:02 | 显示全部楼层
      白色的野兽短促的低吼了一声,高高跃起向着吸血鬼扑去。
  “小心!”我焦急的叫出了声,也不管它是否能听得懂人话。像它这样把无疑是弱点的肚皮贸然露出给敌人,很容易便会遭受到致命的攻击。
  吸血鬼站在原地,尖爪瞄向了野兽的腹部挥去,腾空中的野兽无法避开,但它巨大的身躯已经整个压向了敌人。这样一来,如果吸血鬼不避开,虽然可以重创野兽,但自己也会受到那骇人的巨口和双爪的致命攻击。在最后的一瞬间,吸血鬼向左滑了一步,挥出去的爪子在野兽的左肋上划出了一道口子,白色的兽毛在空中散乱的飞舞,鲜血很快染红了伤口附近的毛发。
  野兽扑了一个空,转过身来急速挥出一爪,但吸血鬼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跳到更远的地方去了。野兽丝毫没有停顿,立刻又全速冲向了对方。
  我此刻全身都因为不安和震惊而僵硬无比,但大脑却还没有停止思考。这只奇异的野兽无论在速度还是力量上都能压制住对手,但它却似乎没有任何战斗技巧。不,对于一只野兽来说,应该说它似乎没有任何捕食进攻的本能动作。只是一味不顾回避危险地横冲直撞,就像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
  虽然看起来一击就能重创甚至撕碎对方,但野兽的进攻却全部扑空了。反倒是吸血鬼在灵活闪躲着独角和利爪的同时,不断在野兽的身上制造着新的伤口。地面上散乱着白色的兽毛和斑斑血迹,但野兽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不断狂怒的挥出双爪。刚才还神情忌惮的吸血鬼似乎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甚至让人感到他正在有意的挑逗着对方。
  困兽。我心底此刻突然冒出这两个字。我呆呆的看着陷入暴走却仍然将对手无可奈何的野兽,想起了斗牛节目里鲜血淋漓摇摇欲坠却仍然不间断发起冲锋的公牛,这样下去它一定会死的,我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悲伤。
  野兽终于停下来了,它大口喘着粗气,紧盯着远处好整以暇歪着脑袋打量它的吸血鬼,前爪摁在地上,作出了前扑的动作。可能是已经到极限了吧,它爪子滑向一边,重重的摔倒在地。
  我焦急的往前踏了一步,倒在地上的野兽全身却突然笼罩着一层耀目的白光,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我不禁用手遮住了眼睛。当那阵光芒消失后,我重新看向那边,却发现野兽已经消失了,而那里的地面上正蜷缩着一个银白色长发的女孩,白色的连衣裙已经被鲜血浸染的无比斑驳。
  “夕颜!?”我失声喊道。
  听到我的叫声,女孩吃力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缓缓垂了下去。
  “居然交到人类朋友了呢,大小姐。”吸血鬼吃吃的笑着,往前踏了一步。
  “走开!别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我大声喊着,同时往夕颜的方向挪动了几步,挡在了她身前。
  “别管我,你快走……”夕颜沾满了血的手抓住我的脚踝,轻轻往外推着。微微抬起的脸上挂着泪珠,正用无比哀伤的眼神看着我。
  “……”虽然只是认识了短短几个小时,但我不想看着这个女孩就这样在我面前死去,更不想看到她露出那样的表情。
  “不。”我低声答道。
  “小伙子还挺重情义,我尹学建最喜欢吸的就是你这种人的血。”那个自称尹学建的吸血鬼狞笑着,大踏步向我冲来。
  我吸了一口气,虽然仍然有些害怕,但心头的愤怒已经压过了胆怯。我紧盯着他微微后摆准备发动进攻的右爪,预测着他下一秒的动作。全身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但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跪倒在地,咬紧了牙关,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各个角落都像是在燃烧一般,我竭尽全力把发麻的双手凑到已经开始发黑的眼前,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惊恐的发现我的指尖染上了一层黑色,而且那黑色还在慢慢往上延伸。
  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笛声,痛觉如潮水般褪去,就和刚刚发作时一样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消失了。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指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抬起头看向笛声的来源,发现有人正站在附近一家民房的房顶上,看体型应该是个女孩。路灯昏黄的光线照不到她那里,黑色的剪影映出她唇边的长笛,那笛声还在继续高亢嘹亮的响着,划破了黑夜的长空。
  尹学建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他捂着耳朵,看样子非常痛苦。
  房顶上翻下另外一个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身影。那人矫捷的从高处跳下,落在了不远处。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这是早上遇到的那个红发黑衣少年。他扫了我和夕颜一眼,抬头对着仍然在吹笛子的影子说道:“杂碎我来对付,你回收夕兽。”不等黑影作答,红发少年就打开了腰间葫芦的塞子,从里面抽出了一把白色的短刀。
  那个葫芦看起来口径也就最多两公分宽吧,刀身的宽度却超过了十公分,长度也远远超过了葫芦的长度。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么大的一把刀塞进那样一个葫芦里的?我讶异的想着。
  红发少年单手握着白色短刀,快步向尹学建跑去。笛声的影响似乎正在慢慢减弱,尹学建看起来并不像之前那么痛苦了,他咆哮着张开双爪,迎向向他砍来的短刀。白色的短刀一击就砍断了他的右爪,尹学建大惊失色,急忙挥舞着左爪逼退少年。他的右爪很快就又长了出来,但很明显这一次交手让他明白了双方实力的差距。尹学建不敢再战,转身就跑。 少年把手中的短刀向他掷去,白色的短刀化成了一道赤红色的火光,击中了尹学建的背部,背上的衣服很快就着起火来,但却只是让他一个踉跄,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少年发出一声轻蔑的闷哼声,塞上葫芦追了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的从视野中消失了。
  身边突然掠过一个影子,从地上抱起了夕颜。我连忙转过头,只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墨蓝色长袍的背影从面前一闪而过。
  “什么情况?”我呆立在血迹斑斑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知所措的想到。
 楼主| 发表于 2014-5-23 02:05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后来写的时候关于“废话”方面确实是有努力在注意了,我以后会尽量不让和主题情节无关的心理描写出现吧,但可能关于文笔啊润色啊不会再花过多的精力去关注了,毕竟我的首要目标是写完它,况且我觉得这一系列的构思比较有趣的可能都会出现在第一卷的后半段了,太过于纠结自己的文字反而拖累自己的进度和构思可能就有点舍本逐末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5-27 04: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项链与白虎
  “早啊,阿忱。”李满用他的铁掌重重地拍在我的背上后,马上缩在一边,但意料中的还击却迟迟没有袭来。我只是微微呻吟了一声,抬头看他一眼后又把头埋在了双臂间。
  “怎么了?脖子上还贴个狗皮膏药?”李满拉过一条凳子,坐在我对面后问道。
  “没睡好,落枕了。”倒也不全是骗他,在昨晚前半夜的梦里,我自己也变成了吸血鬼,被那个红发少年和看不清脸的墨兰袍少女无止尽的追杀着。后半夜好不容易换了一个梦,却梦见自己全身都变得漆黑无比,正站在一堆看不到尽头的尸体上。梦醒后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昨晚的种种奇异时间和谜团还是让我心事重重。
  “落枕了膏药也不能贴在这个地方啊。”李满指着我贴在脖子侧面用来遮掩咬痕的膏药说道。
  “……”
  “我略懂点中医,让我来给你扭一下。”
  李满说着便站起身来,我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窜起,拼命想要远离他,让这货扭一下脖子绝对会没命的。李满笑着摆摆手表示放弃了,我惊魂未定的坐下,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呐,李满。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我从书包里掏出了夕颜的项链,放在他面前问道。
   李满看见项链时的反应吓了我一跳,他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了,他瞪大眼睛,用严肃到让人脊背发凉的眼神看着我:“你从哪弄到的这东西?”
  “你先跟我说这是什么。”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别管这个,你跟我说这东西哪来的。”
  李满的态度让我有些不高兴,我抢在他前面一把抓住了项链,把手缩了回来。 “你要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不愿意跟你说,你理解不了。把项链给我。”他站起来,伸出手似乎有想从我手中抢走的意思。
  “你TM想干嘛?”我彻底被惹毛了,一把推开了他,把项链塞进了口袋。
  “你们两个别打架啊。”坐在前排正在和朋友聊天的魏晓彤听到了我的喊声,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没打架。”我沉着脸咚的一声坐了回去。
  上课的铃声响了,李满向魏晓彤摊了摊手,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倒也不是真生他的气,只是在经历了昨天晚上那样惊险的事情后,对还是什么都一无所知的自己感到十分窝火而已。但与此同时,我已经可以确定李满确实不是普通人,无论他与昨天晚上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但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
  我趴在桌子上,从口袋里取出了项链凑在眼前看着。也不知道夕颜现在怎么样了。在墨袍少女带走夕颜前,那个少年对她说的话里确实是有着“回收夕兽”这样的字眼。回到家后我特意上网查询了“夕兽”这个词,网上的资料表示这是一种中国民间传说中的怪兽,“除夕”这个节日就是人们为了庆祝赶走这种生物而产生的。独角狮状野兽的描述倒确实也能对上,但无论如何我也没办法把能露出那种表情的女孩和“穷凶极恶”“为害人间”之类的词语联系起来。
  “还是什么都弄不明白。”我烦躁地随手把项链塞进了书中,余光却看到了李满正在看向这边。
  他朝我桌上的纸团努努嘴,我抓过来打开,上面是他的字迹:抱歉刚才不能跟你解释清楚。人多耳杂,有些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放学以后我单独和你说。
  我草草写了几句话:OK,我知道了。刚才我也有错,对不住了。我向他点点头,把纸条揉成一团砸了过去。正中眉心,我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课间的时候李满还是以周围人太多为由不愿意说,非要等到放学。不过之前的误会也消除了一些,我跟他正和往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只是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忱忱!参考书借我用一下!”
  “你再叫我这个就什么都不给借了。”我抓起书敲了一下她的头后递给魏晓彤。
  “真过分,不说谢谢了。”魏晓彤哼了一声,拿起书转身走了。
  “啧啧,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噗……”我用一记肘击提前结束了李满的感慨。
***
  “忱……阿忱,话剧社的学姐买好午饭了,让我过去吃,我先走了!”
  “你们的学姐还真是抓紧一切时间排练啊。”
  不知道为什么,魏晓彤看起来很开心。刚好她不在身边,李满应该就没有什么理由再继续推脱了。我看着已经慢慢变空的教室,转向李满说道:“现在可以 说了吧。”
  李满双手一撑坐在了桌子上,沉吟了几秒后才开口:“该怎么说呢。”
  我皱了皱眉毛:“就从那串项链开始说吧。”
  “好吧。那串项链不是普通的项链,上面蕴含着白虎的精魄。”
  “白虎?”
  “对,四神里的白虎,金属性。最近几十年是由一个年夕家族保管的。”
  “等等等等,我有点迷糊了……”
  “我说什么来着。”李满苦笑了一下,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还是从头跟你说吧。自古以来,妖兽和人类就共同生活在这个世界里,许多高等妖兽生来就有人形和妖形两种形态,因此可以混迹在人类社会中。而最低等妖兽也有避开人类的本能。而且这个世界有许多和我一样的驱魔师一直在竭力避免人和妖兽的接触,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世人还以为这些只不过是天方夜谭。”
  驱魔师……之前李满提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中二病又犯了……
  “妖兽到底是怎么来的,这到现在还是一个谜,只知道在远古时期第一只妖兽被人称作为‘妖皇’,是一个强大到凡人无法理解的存在。在它之下就是为世人所熟知的四神了。妖兽的寿命并非无限,‘妖皇’和‘四神’死后由于灵力太重无法完全散掉,各自化作了可以寄存在相同属性物体内的精魄。除了‘妖皇’只是一个传说外,‘四神’都已在历史的不同时期露过面,你手上的‘白虎’就是其中之一。这些精魄没有自己的意志,但是其中蕴含的强大灵力会大幅增强拥有者的属性,因此是很多高等妖兽或者修行之人垂涎的物品。”
  “年夕家族是怎么回事?”
  李满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继续耐心的解释道:“年和夕,其实是一回事,就和凤凰鸳鸯一样,公的叫年,母的叫夕,是一个很古老的妖兽家族,听名字就知道它们对中国人的影响有多大了。跟大多妖兽不一样,它们和人类结合生出的后代都无一例外全部是纯粹的人类,所以这个家族数万年来都施行族内通婚,因此数量也越来越少。国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家族了。”
  “那最近是不是有一支被灭门了?”
  “你怎么知道的?”
  “恩,这个待会跟你解释,你先说吧。”
  “一般来说除非想要利用‘四神’去做什么大事,掌管这些精魄的人都会很低调的隐瞒自己拥有‘四神’的事实。而汉中的年夕家族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走露了风声,被一股不明势力灭门了。据说只有幺女逃了出来,好像身上还带着……”说道这里,李满恍然大悟,“你遇见她了对吧?”
  “应该是。”我点点头,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从头到尾向他讲了一遍,还撕下膏药让他看了看伤口。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昨天早上死在巷子里的人应该就是和夕颜一起逃出来的仆人,在那个巷子里肯定发生过一场战斗,而夕颜昨天下午就是返回去寻找在战斗中遗失的项链才遇到的你。如果那个吸血鬼能在你拿到项链后那么快找到你,应该是拥有‘追迹’类的天赋。对于见过一次的东西,只要不出它天赋的范围它都能像闻着臭味的苍蝇一样赶来。”
  “……”
  “所以说你拿着那条项链很危险的,虽然不知道那只吸血鬼现在去哪了,但是只要它还没死心,随时有可能再来找你麻烦。至少一两只吸血鬼我还是能打发的,项链先由我保管,等你找到夕颜了还给她或者再想别的办法也不迟。”
  “好吧。”我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于是伸手向口袋摸去。摸到一半的时候心就凉了一截,我记得好像早上把项链夹进了参考书里,而那本书被魏晓彤借走了。以她的性格,多半会以为那是我送给她的礼物,因为不好意思当面给她而采取的措施……
  想到这里我不禁慌了神,三两步冲到了魏晓彤的书桌前。我抓起了自己的书,发现项链果然已经不见了。我呆立在原地,眼前不断闪过魏晓彤遭遇袭击的画面。
  “怎么了?”看见我反常的神态,李满跟了过来问道。
  我刚张开口想要回答,就听到教学楼外的某个方向传来一声尖叫。
 楼主| 发表于 2014-6-23 04: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蟠龙山的驱魔师
  “魏晓彤出事了!”我冲出了教室,李满也没多问就跟了上来。
  叫声的方向大概在话剧社活动室那边,跑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李满停了下来,我也顾不上管他,心急如焚地一路狂奔而去。
  话剧社活动室的门是开着的,我冲了进去,看到社长学姐正捂着嘴呆立在门口,而魏晓彤倒在了不远处,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往出渗血,汇聚成了一小摊血泊。
  “晓彤!”我扑了过去,用手捂住了她脖子上的伤口,拼命想要堵住那两个血洞里正外溢出的红色液体。魏晓彤因失血过多而发紫的嘴唇一动不动,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还有呼吸。  我把头贴向了她的胸口,稍许欣慰的听到了软弱但却确实存在的心跳声。我拨开她脖子间的头发,发现她后脖颈的地方有一条细细的红色勒痕,应该是被粗暴拽下项链时留下的。果然是这样,我咬紧牙齿,右手握成了拳头狠狠砸在地板上。
  李满也马上赶到了,他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魏晓彤后立刻掏出了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他看着我说道:“救护车马上就到。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摇了摇头,李满又转向学姐问了相同的问题,那个因为惊吓过度有些发懵的女孩迟疑着说道:“什么……也没看到,就看到晓彤躺在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住了。”李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贴在了学姐的额头上,纸条一碰到她的皮肤就燃烧了起来,瞬间便消失了。那道火光一过,学姐立刻昏了过去,软软的靠在了李满的身上。李满将学姐扶到了椅子上,看着有些吃惊的我解释道:“一点小把戏。等她醒来就想不起来这件事了。”
  救护车的笛声很快便在学校里响起,几个医务人员将魏晓彤抬上了救护车,但却很坚决地拒绝了我同行的要求。
  “为什么不让我上去啊?”坐在紧跟着救护车的的士上,我不解的问李满。
  他没有回答,却面色阴郁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晓彤如果……我是说如果,变成了另外一种生物,你会怎么办?”
  “啊?你在说什么啊?”
  “吸血鬼……你总听说过一些关于这种东西的传闻吧。”
  “你是说晓彤也会变成吸血鬼?怎么可能?!我也被咬了,也没有什么事发生啊?”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
  “……”我还想再问,车却已经停下了。
  这是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医院,救护车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了,李满却毫不犹豫的向着医院大楼奔去。他带着我来到一面墙前,对着我说:“进去吧,晓彤应该就在里面。”
  “什么?”我诧异的看着光秃秃的墙壁,不禁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啊,抱歉。”李满拍了下脑袋,从口袋掏出一张画着符文的纸条塞给我。
  满怀疑虑的接过纸条后,面前的墙壁马上发生了变化,墙壁像是融化了一般,中间出现了一扇涂着绿漆的木门,看样子已经有些上年头了。门口还坐着一个正在看报纸的老头,他从眼镜上方瞅了我一眼,又把头埋进了报纸里。
  门内倒是没什么异常,不过看起来就像是电视里七八十年代的医院走廊一样,充满了年代感。向护士确认了病人信息后,我和李满坐在了晓彤的手术室门外,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刚才还没问清楚呢,为什么晓彤有变成吸血鬼的危险,我却没事?”
  “因为……”李满话说了一半,突然却停住了,他看向一间病房,表情有些奇怪。刚刚就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子呆住了。那是昨天晚上的红发少年,他正靠在门槛上,和一个背对着我们的女孩说话。似乎是觉察到了我们的目光,少年抬起头与我们的视线对上了,表情一下子变的有些奇怪,混杂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尴尬。他和女孩说了句什么,女孩也很快吃惊的回过头,看到我们后,脸上却挂上了一副似怒非怒的表情。
  “好久不见了,师兄。”两人走了过来,红发少年刚一开口,我就马上明白了他们并不是冲我来的。
  “这些天你都跑哪里去了,你这个大笨蛋!”女孩涨红了脸,叉着腰大声喊道。她穿着一身墨蓝色的长袍,竖着双丫髻,看起来应该就是红发少年昨晚的那个搭档。
  “好久不见,子翔,还是不要叫我师兄了。子墨,声音别这么大,这里是医院啊。”李满少见的露出一副苦笑。
  “师兄虽然离开了师门,但对我来说,师兄就是师兄,这点是无法改变的。”被称作子翔的少年坚定的说道。
  “子翔说的没错!大笨蛋!”子墨嘟着嘴说道。
  李满笑了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陆师伯已经开始让你们执行任务了吗?”
  “恩,这次下山是奉命来调查汉中年家被灭门的事情,我们追着年家的小女儿一路追到了这里。”
  “那个……”被晾在一边的我一头雾水的听着这神似武侠小说中的对话,微弱的挣扎着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啊,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家伙你们昨天晚上应该也见到过了。这是我还俗后学校的同班同学施之忱。阿忱,这两个是我以前在宝鸡蟠龙山上修行时的同门师弟师妹,雁天翎和陆瑶,子翔和子墨是他们的字。”
  雁天翎和陆瑶打了一个稽首,虽然看不太明白但我也知道这是在行礼,慌忙学着样子还了一礼。李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出家人的礼节,你不用跟着学。”
  “出家人?”
  “恩,是道教的一个分支,一清道。虽然是可以娶妻生子也不忌口的火居道士,但还是有修行功课的,算是出家人。”
  “昨天晚上谢谢你们救了我……们。那个女孩呢?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正想为昨晚上的事情道谢,突然想起了夕颜的事情。
  “年家的小女儿吗?她受了点伤,现在也在这里。”雁天翎指了指刚才他们所在的那个房间。
  “哇,真的假的?听说人形态的夕全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女……”李满还没说完,陆瑶就一脚踹了过去。
  “这么久没见了还是这么色啊!”
  这两个人之间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我在心里暗暗的想着,跟着雁天翎走了过去。
  夕颜正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看到我进来后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露出一丝微笑。
  我回了一个笑容:“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恩。感觉好多了。”她的神情又很快落寞下来。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不禁猛的一颤。她的项链被抢走可以说全是我的责任,而且还连带着把晓彤也推进了危险中。我握紧了拳头,对她说道:“我一定会帮你把项链找回来的,绝对。”
  夕颜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说。雁天翎突然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线索?”
  我刚准备开口,李满就插了进来:“出来说吧,这儿还有病人呢。”
走出房间后,李满冲夕颜笑了笑,关上了房门。他压低声音向雁天翎和陆瑶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三个人一时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果然啊,和传闻一样,这个女孩的头发是银白色的。”李满突然叹了口气说道。
  “诶?”
  “和人类不同,妖兽往往只有一种属性。年夕属金,而发色偏白是体质严重亏金的体现,本来是活不长的。她父亲把金属性的白虎封存在她的项链里,肯定是想要帮她延长生命的。”
  “那项链如果找不回来了就意味着……”
  “她最多只能再活一个月。”
  “什么?”我吃惊的叫道,晓彤的事情本来已经让我倍受打击了,此刻心口突然像是插进了一把刀子。“绝对,绝对要把项链夺回来。”我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了这句话。
  李满轻轻笑了笑,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们会全力帮你的。”
  “师兄,你已经想到办法了吗?”雁天翎问道。
  “恩,算是吧。在这之前得先等着魏晓彤恢复过来才行啊。尹学建只是个低等吸血鬼,肯定不可能以一己之力覆灭整个汉中年家的,背后绝对有更大的势力在撑腰,我们要赶在他把白虎交到更麻烦的人物手中之前行动。虽然被逐出师门了,但是学过的东西还没丢光,这次的侦敌工作就交给我吧。”李满哈哈一笑,神情却有些落寞。
  “你是准备用秘血天眼吗?”雁天翎问道。
  “不愧是我的师弟。“李满点点头,然后向我解释道,“秘血天眼是血咒术的一种,通过一件东西来侦测与其有紧密联系物件的所在,用这个来找尹学建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那这和晓彤有什么关系?”我有些不解。
  “现在身边和尹学建有联系的只有魏晓彤的血了,我要让那只吸血鬼为自己的混蛋行径付出代价!”李满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很快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不过这法术很伤元气,之后我得修养一阵,战斗可能就要麻烦你们了。”
  以雁天翎和陆瑶的本事来看,和尹学建的战斗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我有些自我安慰的想到。
  “今晚可能是魏晓彤最难熬的一个夜晚,血咒术至少也要等到明天才能看情况施展。”
  “最难熬的一个夜晚?”我重复了一遍李满的话。
  “她要经历从一个人类转化为新生吸血鬼的过程,是保持之前的人格还是彻底沦为魔鬼,就看今天晚上她能不能战胜自己的心魔了。”
  “怎么会这样?”这已经不知道是我第一次被震惊到了,难以接受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出现在眼前,让我无从适应。
  “有我们几个和医生在,应该不会出问题的。但你不能留在这里,不然的话只会起到反作用。”
  被当成累赘了吗?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似乎我也只能照李满说的做了。
  “还有一件事。”雁天翎插口道,“今晚这边可能没有空闲照顾夕颜,她的伤势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和陆瑶都是出家人没有多余钱让她继续住医院,今天晚上她就麻烦你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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