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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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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内たくみ][Gate自衛隊于彼地戰鬥 2.炎龍篇(下)][自翻](4/13更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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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7 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ray29ray 于 2014-4-13 15:50 编辑

作者:柳内たくみ
插圖:黑獅子
翻譯:ray29ray
掃圖:uiop031
校對:rgkny校對(代理):Lopez
輕之國度:https://obsolete1.lightnovel.us/
僅供個人學習交流使用,禁作商業用途
下載後請在24小時内删除,LK不負擔任何責任
轉載時,請注明以上信息,尊重翻譯者的辛勤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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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伊丹跟自衛隊駐守的阿爾奴斯之丘的周邊,『特地』與日本聯繫的據點越來越繁榮,雙方的牽絆也越來越深厚。
突然出現在這裡的黑精靈姚。她為了消滅一族的仇人炎龍,而故意去刺激患有心病的杜嘉,誘使伊丹去討伐炎龍。
為了拯救陷入混亂狀態的杜嘉,伊丹總算下定了決心。賭上性命跟炎龍的戰鬥開始了!超人氣自衛隊╳異世界幻想故事,文庫化第二彈・後篇!

作者:柳内たくみ————居住于東京都。擔任過自衛官後,2006年開始自主營業。從事本職的同時,在網路上展開寫作活動,于2010年4月以「Gate 自衛隊 于彼地戰鬥 1.接觸篇」的出版作爲出道作品。系列的最佳銷量已累計至60萬部。其餘還有「冰風之科爾嘉 雪之妖精和白色死神」、「戰國狙擊手」等。

插圖:黑獅子————2月2日出生。熊本縣出身,居住于東京都的插畫家。轉職後,于2012年2月以自由職業者展開活動。室内派,興趣是遊戲和電影鑒賞。最近沉迷于海外電視劇中。



咬緊牙關後,杜嘉向前踏出了一步
那是雷擊召喚。
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碧眼中流出的淚水飛散開來,杜嘉召喚出佈滿全身的雷擊。





伊丹耀司
33歲。陸上自衛隊二等陸衛、第三偵查隊隊長。阿宅


杜嘉・露娜・馬爾席
165歲。精靈上等種族的女孩,金發碧眼。身材超群。

蕾萊・拉・列娜
15歲。人種的賢者、魔導師。頭腦明晰的無表情少女。

蘿莉・麥丘利
961歲。侍奉神俄摩拉的亞神。穿著輕飄飄的黑色歌德神官服。

平娜・戈・蘭達
19歲。莫德皇帝之女。率領騎士團的女中豪傑。



倉田武雄
21歲。自衛官。獸娘控,和伊丹是宅友。

黑川茉莉
23歲。自衛官。毒舌,卻持有護士資格證。

栗林志乃
24歲。擁有格鬥徽章的自衛官。小個子,卻是個巨乳。

柳田 明
陸上自衛隊二等陸衛。防衛大學畢業的菁英。與伊丹呈現鮮明的對比。

姚・海・蒂修
315歲。美麗的黑暗精靈。為了尋找「綠衣人」而造訪阿爾奴斯。

索沙爾・埃・凱薩
莫德皇帝之子。平娜的哥哥。性格殘虐到連部下都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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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佰萬喵喵 + 10 支持阿~大大辛苦了
a22990074bbb + 1 太给力了! 感謝樓主與熱心的校對.
min2003 + 1 最后一张彩图的节操呢
maozui + 50 加油啊LZ
cwlenovo + 25 来了 来了 楼主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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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17 10: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ay29ray 于 2014-3-7 00:25 编辑

09
  「平娜!」
  「迪亞柏哥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到驚慌失措的次兄,平娜停下了腳步。
  白白浪費時間的議會好不容易結束了,接下來元老院議員們為了決定今後的方針及互相討論意見而行動了起来。但是與這個流向相反,平娜突然停下腳步,在元老院議事堂的走廊上,發生了讓人困擾的堵塞。
  過去原本是天花板的地方變成了天空,就在星星正要出現的這個時刻。
  突然的混亂讓肩膀碰撞在一起,而互相推擠的關係,讓手上的火把的火粉飛散到身上的壯年及老年的議員們一時間驚慌失措,然後皺著眉頭從平娜的身旁穿過。
  在人群中的平娜發現迪亞柏後,為了避開滿是他人耳目的走廊,將他帶到某個小房間中。這是在遭到破壞的議事堂中,損壞比較輕微至少還留著三面牆壁的地方。要說悄悄話的話也算夠用了。
  「索沙爾的事情妳已經知道了嗎?」
  「嗯。父王決定立王兄為太子,帝位的繼承人決定了以後。本宮也總算安下了一心。然後,這件事又怎麼了嗎?」
  「那個笨蛋,不知道發什麼瘋竟然想和父王競爭。我現在也不敢坦明說自己要跟哪一邊」
  迪亞柏說出了在索沙爾房間中發生的事。
  但是,平娜要到完全理解還需要一點時間。
  「......那個,皇兄平常不就是這個樣子嗎。說不定是因為被立為皇太子才變得更囂張而已。像那麼聰明的作法總覺得不太對」
  「我也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本宮想錯了? 既然王兄總有一天會成為皇帝,父王自然會對他輔佐跟監督。怎麼可能會去競爭呢。他到底是打算做什麼」
  「目前似乎還在觀察時機就是了」
  「也就是說不會就這樣一直觀望下去?」
  迪亞柏像是要吐掉口中的沙子一樣。
  「這個世上有兩種笨蛋。一種是,有自知之明的笨蛋,也就是有智慧的笨蛋。另一種則是,自認為聰明的真正的笨蛋。那傢伙看樣子應該是後者吧」
  「現在父王是打算由他親自進行輔佐,然後在自己過世後,期望能由迪亞柏哥哥擔任輔佐已讓帝國繼續營運下去......,本宮是這樣想的」
  「要我,去當那玩意的輔佐!? 我可沒聽說過這種事阿。為什麼非要我當他的輔佐不可啊! 混帳,父王也太早放手了吧!」
  氣到不行的迪亞柏,用拳頭毆打著崩壞的牆壁。脆弱的塗料隨著衝擊逐漸化作塵埃四處飛散。
  「皇兄,畢竟帝位由長子繼承才是最有說服力的。不管人品跟能力如何,對於平常接觸不到這些的人民來說也不可能會去理解。士兵們也是一樣。要是在這裡擾亂了序列,以能力優劣來決定帝位的繼承權的話,恐怕會有些有野心的傢伙想著『我也可以』。這樣的話,國家將陷於動亂之中。
  當然例外也是存在的。也正因為如此,父親才會直到最後一刻都還在猶豫。但是,現在國家正處於危急之中,要是選擇次子為繼任者而導致兄弟互相對立的話,將會讓國家陷入更加危及的地步。考慮到這一點,讓索沙爾哥哥繼承帝位難道不是最妥當的嗎?
  迪亞柏哥哥,雖然沒人看好索沙爾哥哥,但是在宮廷中可是有相當多的人,看好迪亞柏哥哥喔」
  迪亞柏因為妹妹條理清晰的話而震驚了。在不知不覺中成長了。她的話中有著相當的說服力。
  迪亞柏將自己與哥哥比較時,認為自己的實務能力較為優秀,並為了讓自己成為下任皇帝而不斷努力,但是也忘了自己的叔父、妹妹跟弟弟們也是自己競爭對手。
  查覺到這一點時,眼前的妹妹又怎樣呢?
  索沙爾以敵人不會跟自己太親近這個理由而沒把這個妹妹當成競爭對手看待。要是考慮到能利用她所擁有的人脈的話。迪亞柏這時反過來想,要是敵國的軍事力跟平娜結合的話將會相當可怕。自己要是能早點利用到她的立場就好了。
  想到這裡不禁背脊發寒。
  迪亞柏這時明確地意識到,原來平娜才是最接近帝位的人。
  立與自己最契合的王族為王,然後締結同盟關係,這也是帝國常用的方法。擁有壓倒性軍事力的日本這個國家,現在正處於能使用這種方法的立場上。而身為皇帝的父王不可能沒注意到這一點。
  迪亞柏開始推測皇帝的想法。曾經嘗試去推測。
  但是材料還是太少了,然而在加入平娜這個存在後,又刻意在這種時期立索沙爾為皇太子,迪亞柏漸漸能看見皇帝對將來的構圖的樣子。
  日本這個敵人是爛好人。只要不跟他們正面戰鬥就行了......。
  皇帝的這句話,不就是日本很容易利用的意思嗎? 愛護人民,遵從正義,過於信用。這樣的敵人要怎麼利用? 不對,是要怎麼做才能讓這樣的敵人變成同伴?
  那就是,讓日本與帝國對立這樣的構圖改變就行了。
  要怎麼做? 這個關鍵的人是......平娜。
  要在帝國中,設法創造出平娜跟皇太子反目的政治狀況。
  最好的狀況是,索沙爾以軍事力跟日本衝突讓戰爭激烈化。由索沙爾擔任主導戰爭的角色。為此需要在短時間內取的軍事上的優勢,以產生優勢與錯覺形成的混亂狀況。這又需要與政治不同的別的技術......。
  如果,能完成這幅構圖的話,就能以終結戰爭這個大義名分讓平娜與日本結成共鬥關係。以日本的力量廢除索沙爾,然後讓平娜取得帝位。
  這樣一來一直作為敵人的日本,就會變成平娜=帝國的同盟者。接著日本將成為支持帝國霸權的後盾,更進一步帝國將立於能夠比他國先一步吸收日本文物的立場上。在某種意義上,索沙爾將成為活祭品,而自己也能處於安全的地方。
  對於平娜,就算登上帝位她也不可能因此蔑視父王。再加上她手中也沒有能夠從事國政的人材,只能使用父親交給她的人。也就是說,有機會從背後操控。
  「嗯~」
  像這樣冷靜的考慮後,比起索沙爾說的「退位後的皇帝對上新任皇帝索沙爾」這樣的構圖,不如將被平娜暗藏一手的日本這個敵人變成同伴要來的現實。
  索沙爾雖然有與父王競爭的意思,然而在現實中,他的想像力卻輸了一步、兩步。再加上,他還欠缺將想像具體化的『力量』。
  迪亞柏像是從兄長的詐術中突然清醒一樣。
  這樣下去,要是成為索沙爾地同伴的話就危險了。但是就算反過來成為皇帝的同伴,迪亞柏也還是沒有活路......。最多,成為變成父王魁儡的平娜的輔佐就是極限了。
  以帝位為目標的迪亞柏繼續思考,自己要怎麼做才能踏進平娜的立場中。也就是,無論用什麼方式跟日本聯繫上,然而在這一點,迪亞柏已經大幅落後了。
  迪亞柏繼續思考。
  並試著模仿皇帝的思考方式......。
  皇帝在索沙爾跟自己對立這個單純的構圖中,嫁入了平娜跟日本這個組合的第三勢力,並嘗試著讓自己成為這個天秤當中的支點。
  這樣一來,迪亞柏能做的就是組成第四勢力。然後根據狀況投出一記魔球讓自己搶到後繼者的首位。
  問題是要讓誰成為同伴。
  跟各國及諸侯們結合是一種方式。不用說,既然要加入角逐帝王寶座的鬥爭中,當然希望能得到足以與帝國軍對抗的力量。要是,這邊沒有的話,那日本國內呢,又或是日本這個國家之外的勢力呢。總會有個擁有力量的勢力存在吧?
  「............? 皇兄,您又開始想太多了嗎?」
  沉默的思考了這麼久,不管是誰都會覺得奇怪。
  「雖然什麼都沒在想的索沙爾很讓人困擾,但是迪亞柏也想得太多了」
  查覺到平娜疑問的視線,迪亞柏把自己在想的詭計隱藏起來,並反駁說自己想太多的平娜才是在犯迷糊。
  「到底是誰啊!? 把索沙爾那個大笨蛋給推上去的」
  「這樣子,一直笨蛋,笨蛋的貶低他......再說,索沙爾皇兄,說不定真的擁有這種力量,而且一直隱瞞到今天」
  「不可能! 那傢伙是個笨蛋。因為妳看嘛。要是因為害怕身為皇帝的父王而把頭角隱藏起來的話,那就應該要一直隱藏到父王死後才對。卻在這種時期暴露出來不是笨蛋是什麼」
  「那個,皇兄。會不會說得太過分了呢? 說不定是因為力太子的事而太過高興,一時間抑制不住自己而已」
  「畢竟那傢伙是真正的笨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要是他真是像我們想的那種小笨蛋,不知道又會幹出什麼蠢事!!
  再說他可是為了自保演出一個笨蛋,然後一直在幹蠢事,而且,那傢伙啊還是個自以為是天才的大笨蛋啊!!
  聽好了平娜。大笨蛋是很恐怖的。遭就遭在他們還有一些小聰明!! 這世上可是有很多大笨蛋商人在小生意上很成功,但是卻在做大買賣時跌倒了,說不定他們和天才之間也只有一紙之隔。但是大笨蛋可是會把周圍的人捲進去跟他一起毀滅。
  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了。問題是妳,平娜。妳也該稍微考慮之後的事情了」
  最後的這句話,說不定是在警告平娜說,今後帝國將以妳為中心行動。並宣告在你身後的人(包括自己在內)將釘著妳,看妳要以什麼樣的見識推動帝國。
  「本宮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思考了」
  「這,這樣啊? 果然,不這樣行啊」
  果然她的視野中也包含著帝位。還真是讓人不能大意的妹妹。但是......勝負如何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會知道。迪亞柏握緊拳頭,下定絕不能輸的決心。而平娜的回答稍微往迪亞柏預想的斜上方偏離了。
  「本宮將成為藝術的擁護者」
  像是完全沒了解自己的立場一樣的回答。

       *        *

  蒂尤蕾將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皮革製項圈取下後厭惡的丟到一邊,在狹小的個人房間中,躺到簡陋的床上,然後臉朝下的趴在床上。
  兩隻手腕跟臉上,殘留著瘀青跟牙齒的咬痕。雖然用手指按壓了,但是痕跡仍然沒有消失。雖然知道就算去按壓也不會消失,但心情上還是止不住去按壓它。
  「............」
  小小的嘆了口氣。然後從床台下聽到了含糊不清的嘶啞聲音。
  「蒂尤蕾大人。我是波羅」
  保持躺在床上的姿勢,蒂尤蕾像是在說夢話一樣的回答。
  「什麼?」
  「這是送到阿爾奴斯的手下送回來的報告」
  「是嗎。你先放在旁邊,我晚點再看」
  雖然很感謝部下的忠義之心,但是現在實在是太累了。這種時候不管是多親近的人都會覺得像是外人一樣疏遠。
  蒂尤蕾心中期待著除了送交報告外就沒有其他事的波羅可以就這樣離開。但是,蒂尤蕾的忠臣卻依然待在原地不動。
  「蒂尤蕾大人。既然索沙爾成為了皇太子,帝國離終結也就不遠了」
  蒂尤蕾在心中咋舌。皺著眉頭小生碎碎念說,怎麼還不快走。而要部下快點離開的命令也到了喉嚨。但是,波羅是她唯一的部下。要是失去波羅的話,沒有自由的蒂尤蕾將成為索沙爾的籠中鳥。所以,也不能太強硬地拒絕他。
  這個醜男想要的是報酬。對於忠節回以相應的報酬是理所當然的,,不過......蒂尤蕾已經厭煩了。在索沙爾之後還要對付這個男人。
  蒂尤蕾抱著頭,翻身成仰躺在床上的樣子,將一隻腳踩到地上。
  不久,伴隨著水滴跳躍的聲音腳上傳來被舔舐的觸感。蒂尤蕾咬著嘴唇忍受不快感,以平靜的口氣地說道。
  「要煽動那傢伙,讓他自信過剩也是很辛苦的」
  你是偉大的人,明明很有能力卻被他人過低的評價。這是因為天才無法被凡人所理解。別人要說就讓他們說去。至少我很了解你。
  你擁有強大的力量與正氣。你那颯爽的舉止自然會引來他人的忌妒。你是,不對,只有你才是真正正確的。
  你非常完美。你的想法太過嶄新。所以凡夫俗子們無法理解。
  天才沒必要採取跟凡人一樣的做法。請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做,這才是正確的答案。
  皇帝在害怕你。所以不是不立太子,而是不能立。皇帝是個可怕的人,將你憧憬的義兄給殺害了。正因為被這麼恐怖的人所畏懼,你果然是一個完美的人。為了不向義兄那樣遭到殺害,所以要先潛伏著。隱藏自己的才幹。隱藏自己的能力。扮演一個無能的人。現在你只能扮演一個無能的人。
  跟蒂尤蕾吐出的甜蜜氣息一起,往他的耳朵注入被蜂蜜醃漬過的話語,索沙爾的靈魂就這樣被捕獲了。
  相信她好聽的謊言,並以此為基盤相信更多謊言,然後為了相信這些話更是不斷對欺騙自己。到了這個地步,本人已經連一絲懷疑都不會有了。毫無根據的自信心跟自尊心不斷膨脹,甚至把別人的想法當成自己的想法。或者是當成別人竊取了自己的想法。
  「爛好人的異世界軍不值得害怕」在皇帝的這句話進入耳朵的途中,他心中卻想成是「這明明是我的想法,你竟然當成自己的東西說出來」。
  「但是,不可以大意。要設法讓談和失敗。無論如何都要讓戰爭持續下去。往火裡加油。讓這地上的人類互相贈恨、叫罵、殺戮、掠奪、破壞,直到帝國毀滅。將王國毀滅掉,將街道毀滅掉、將村落毀滅掉,讓人類從這個地面上消失掉,絕不能手下留情。然後,我的復仇才終於能夠完成」
  「那麼我有個好主意。把霓虹人奴隸做掉就行了。他們只是發現一兩名同胞被當作奴隸,就把元老院給破壞掉了,要是知道剩下的其他人被殺害的話,肯定會氣得失去理性」
  「只不過因為一兩名同胞被當作奴隸,就氣的進攻過來」聽到這句話的蒂尤蕾胸口中不知名的焦躁變成了憤怒。
  明明自己發生這種事時誰都沒過來幫助自己。
  誰也沒來拯救自己。誰也沒來同情自己。
  沒有人在為自己的事想辦法。
  而且還聽說,倖存下來的同伴們,甚至還相信了自己背叛了一族的謊言,並因此而盯上了自己。
  只有這點,絕對不能原諒。
  自己為了守護故鄉而犧牲了。可是,誰都不肯回報自己,這種不愛自己的不講理的事情,絕對不能原諒。然後這份憤怒也將會波及到,明明處於相同境遇,卻得到拯救的諾裡可。
  「太天真了。真的是太天真了。不能由我們自己動手。必須要想個讓皇室成員下手的辦法。可以的話最好是平娜。但是,不行的話迪亞柏也可以。要讓某一方去殺了諾裡可。戰爭將會持續下去。永無止境的持續下去。戰爭將會擴大。人類互相殺害,讓屍骸覆滿大地。讓毀滅父親、母親、弟弟與一族故鄉的索沙爾、帝國,還有一切的一切都毀滅吧。然後我將感受到喜悅。然後波羅,我將實現你的願望」
  用舌頭舔舐著蒂尤蕾的小腿的融合著豬跟狗的醜陋男人,眼瞳中放出光芒臉上的表情扭曲。笑了出來。
  「交給我去辦吧蒂尤蕾大人。我會絞盡腦汁去想的。因此,請務必不要忘了約定。噫嘻嘻嘻嘻」

       *        *

  在美國、加拿大、英國、法國、德國、義大利、俄羅斯、中國以及日本的外交官集合的會議場中,嘉納太郎戴著的耳機將耳朵中蒸透了,而產生痛癢的感覺。
  將流出通訊的聲音的耳機拔出來,數次嘗試著讓耳道通風換氣。但是生來就是容易發熱的體質,外交官們彼此交換的內容也一再的刺激著他的情緒,而讓體溫有些升高。為了抑制住,讓理性總動員是有必要的。
  嘉納嘆了口氣,向斜前方坐著俄羅斯的弗拉迪米爾外交官說。
  「像這樣的要求我們無法接受。銀座位於我國政治經濟中樞的首都東京之中。怎麼可能無條件接受外國武裝後的軍隊進入。再說我國無法信任俄羅斯。侵略格魯吉亞的南部奧塞提亞州這種極惡非道之事不是最近才發生的嗎」
  翻譯人員要將將嘉納的日語轉譯成俄羅斯語需要一點時間。嘉納趁這時候,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礦泉水。然後變了臉色的弗拉迪米爾,開始用強硬的語氣向嘉納說了些什麼,但是聽不懂俄羅斯語的嘉納,面無表情的等待翻譯人員將它翻譯成日語。
  翻譯的內容是以下這些。
  「這樣充滿惡意的誹謗我國不能接受。我國在南奧塞提亞的軍事行動是以保護我國國民為目的,應該責備的是,想要進行民族淨化的格魯吉亞才對。我國的軍事行動有著正當的理由,沒有任何需要受到指責的地方」
  嘉納聳聳肩說「我說笑的」,隔壁的外務次官將視線看向他。外務次官活躍的地方不再這個表面的舞台上......也就是背面的暗中交涉(別名桌面下的外交),而他將得到美國、英國、德國贊同的結果,用筆記的方式報告給嘉納。
  筆記上寫著「基本上贊同。條件再談」。
  「我所看到的是俄羅斯兵將槍口對著報導關係者的影像,全都是這種東西......」
  不知道翻譯人員是怎麼將嘉納的江湖語氣翻譯的,似乎變成了相當刺激性的意思。
  弗拉迪米爾的拳頭敲在桌子上,面紅耳赤的站了起來。
  「這是西側的報導機關捏造的!」
  「現場直播的東西最好是有辦法造假。在事後由俄羅斯方提出的新證據才是捏造的東西。不管怎麼說,我國都無法信任貴國。因此,我方拒絕俄羅斯方提出的要求」
  俄羅斯的外交官握著拳頭看向其他國家的官員的臉。
  這個G8峰會本來就是為了檢討經濟及政治上的各種問題而設置的。當然,突然出現在日本東京的『門』也成為了議題之一。<G8峰會:八大工業國組織>
  這是在日本國內發生的事件,本來應該是日本自己的問題。而『門』也應該是只屬於日本的東西。
  但是,但是一旦知道『門』中蘊藏著龐大的利益,所有人都忘記了『門』所帶來的負面利益,也就是戰災的事情,全都只關注在其利益上。
  各國的要求其實說穿了就是「不要一個人獨占,也分我們一些」。對『門』抱有強烈興趣的不只是這八個國家。韓國、印度、台灣、巴西、墨西哥、澳大利亞、新加坡等等,以及一些新興國家。
  森田首相就是屈服在這麼多國家的國際壓力下,而做出了大幅讓步的決斷。
  當然也不可能就這麼一味的讓步。日本也有自己要謀求的國益。就算別人家裡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不應該穿著沾滿泥土的鞋子就這樣踏進去。不把該說的話說出來,該拒絕的地方嚴厲拒絕掉可不行。
  這是在內閣會議中嘉娜跟夏目提出的主張,並在總結時決定採用,不過在上面又加進了各自提出的強力的限制後成為現在的方針。
  就這樣,對於『門』的利用,以及日本所能接受的他國干預程度的框架,由聚集到這裡的八個國家決定了。
  這次換成了中國的外交官開始發言。
  「我國非常擔心日本遭到特地,也就是帝國陸軍的蠻行威脅。請相信我們是為了維護東京的治安及安全而行動。我們所希望的是,進入特地,監視日本軍的活動,以及接受為了保護我國權益而派出的最低限度的戰力。如果再像這樣頑固地拒絕,只會讓人懷疑你們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行為,這點還請多加注意」
  嘉納想起了韓國大使說過類似的話。
  「請放心。日本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戰敗之後,就成為了民主主義國家。決不會做出像維吾爾跟西藏時那樣的武力鎮壓跟虐殺。實際上,我國曾經招待當地的居民至國會上詢問他們的意見,並得到自衛隊有採取正當行動的證言。如果還是有所懷疑,非要親自去看一眼的話,我們也不是不能接受,當然,我方也會提出一些條件就是了」
  接下來的內容就是各國外交大臣翹首企盼的重點。
  「首先,由於『門』位於東京,因此要進入特地時非得先通過東京不可。但是,一國的政治經濟中樞,不可能讓他國的軍事立進入這種常識,請先在這場外交會議中承認。
  另外,在通過日本領土的階段,各國的軍隊及所屬的士兵都必須遵從我國的法律。我國對武器管理有著非常嚴謹的規定,絕對不能容許攜帶槍砲火器刀劍這類物品。
  依照我國的對爆裂物的規定,也不允許將這些裝備及彈藥以分解、捆包的方式運送到特地。如果有必要輸送這些裝備的話,也必須依照我國的規定辦理。還有請遵守交通規則。
  要是違反的話,當然也必須依照我國的法律接受刑罰。另外,為了確保這些條件能順利執行,也必須接受行李的檢查。要是拒絕這點,也將會成為處罰的對象。
  要是萬一,外國的士兵帶著武裝踏上『門』所在的銀座的土地上時,依照我國的法律將被視為犯罪者,不論有什麼理由,都會將該名將兵當場射殺,車輛的話則會擊破處理。另外,將會對該士兵所屬的國家要求其不法行為的賠償,罰金金額為一名士兵一百萬美金。要是我國的建築物及設施財產等有遭到損害的時候,則會在按照其情況追加賠償金。
  再者,這些金錢將以保證金的形式預先支付給我國......因此,保證金將依照派遣至特地的兵員人數計算。十人的話就是一千萬美金,一百人的話則是一億美金。」
  到了這個地步,各國的外交官全都鐵青著一張臉。
  只有持有日美安保條約的美國外交官還能露出苦笑。條約中允許美軍士兵持有武裝在日本國內自由移動,因此這些條件等於已經都通過了。唯一成問題的保證金,依照日美的關係,根本不用擔心日後會拿不回來。而且跟從『門』中獲取的龐大利益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英國跟德國雖然臉色依然鐵青著,但還是偷偷地跟次官拿著筆記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實際上,這兩國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放棄從特地取得領土跟權益了。這兩國跟美國一樣,察覺到將大軍派遣至特地後,卻只能由狹小的『門』維持補給線的危險性。因此他們切換為援助日本的行動間接取的利益的方針。
  這樣一來監視用的必要戰力以及特地的情報收集人員就能壓低在最少人數。這種程度的話,保證金就不是太大的問題。
  加拿大及義大利則跟輔佐官偷偷摸摸的像是在跟本國聯絡的樣子。檯面下的交涉也在推進著,將各自的意見提出來交涉,最後做出彼此能接受的結論。
  問題是,現在依然擁有海外殖民地的法國,滿不在乎進行武力侵略的俄羅斯,毫不猶豫進行領土擴張及對異民族武力鎮壓的中國。這三國對日本的要求苦著臉搖頭。
  這幾個國家依然像一百年前一樣,盯著殖民地的權益打算將投入大量的軍事力。
  對於補給物資的輸送問題,法國還有很多要思考的地方,但是中國跟俄羅斯由於本身距離日本較近,輸送距離短,再加上平常就有著軍事優先的思考模式。因此不會考慮到日本道路的特殊性。
  再加上中國為了解決過度膨脹的人口問題,甚至在想著移民到特地這種麻煩事。
  讓自己的國民移民過去後,就能以保護國民的理由以軍事進行支配。可是,這樣一來依照日本的要求就必須支付大筆的保證金,所以中國當然不可能同意。
  「我國並不會作出對日本的經濟及政治產生影響的行為。因此,我們認為這些過剩的保證金是不必要的。而且,武裝的士兵一進入東京就當場判處死刑也太野蠻了。請在重新好好考慮清楚」
  嘉納回答法國外交官的話。
  「我拒絕」
  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法國外交官的眼中卻像放出火花一樣。
  「您說了什麼嗎?」
  「請恕我方拒絕。這筆鉅額的保證金是用來防堵過剩的戰力進入特地。我國不希望特地的秩序發生混亂。特別是,現在正與特地內的『武裝勢力』進行細微的交涉中,要是在這時發生混亂,最後將演變成以戰爭做為結束的方式。還是說法國打算在我國政治・經濟的中樞引發混亂,並趁機發動攻擊?」
  「絕對沒有這種事」
  「你敢發誓越過『門』的法國士兵決不會在銀座引發問題嗎?」
  「當然」
  那麼,覺得問題應該已經解決了的嘉納大力地提出了。
  「既然說了法國士兵決不會在武裝之後進入銀座,那不管罰則再重也都不需要擔心。因為誰都不會引發需要處罰的事情。沒錯吧? 還是說有什麼人預定要犯罪嗎?」
  再嘉納說完最後這句話後,這天的會議也結束了。

       *        *

  另一方,不理會世界的想法及水面下的活動,伊丹在阿爾奴斯的街上打混摸魚。
  有討厭的預感。
  而且是非常討厭的預感。
  柳田說的金髮精靈,在這個阿爾奴斯中除了杜嘉以外就沒有別人了。
  伊丹並不討厭杜嘉。不對,應該是分在喜歡的那一類。......老實說是非常喜歡。
  就算只說外表也很好看,她明明沒化妝卻有不少有魅力的地方。漂亮的臉蛋,透明如蜂蜜般的頭髮,以及被溫湍的肌膚包覆的肢體等等。讓人想把她當成可動模型裝飾起來。
  她那碧色的眼瞳有著伊丹看不到的,精靈所擁有的神祕穿透力。
  如果她有煩惱的話,也會想更積極的去跟她說話吧。但是,伊丹感覺到自己跟她之間有一道無法跨越的牆壁,所以無法這麼做。
  這道牆壁就是,她精神上的巨大未爆彈。
  「去金髮精靈的女孩子那裏看看吧」
  想起柳田那討人厭的表情。以及這句話。
  怎麼了,想著她抱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未爆彈的精神的事情。
  至今為止伊丹的做法是,為了不讓這顆未爆彈引爆,而小心地不給予任何衝擊。
  要是出了意外,她的心中一旦失去平衡,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不對,反了。
  正因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才不想讓它發生。因為不想看所以刻意把目光移開。

  柳田離開後,伊丹跟部下分開前往街上的居住區,也就是跑到臨時住宅的區域摸魚。
  不去看看杜嘉的樣子可不行。但是,要是已經變成自己最害怕的事態的話,想到這裡又不想接近了。在這樣糾結與動搖中,花了二十五分鐘才抵達,簡直像個跟蹤狂一樣。
  像這樣形跡可疑地接近女性的房間,當然是會讓旁人覺得很奇怪。但是阿爾奴斯協同生活組合的孩子跟老人們都認識伊丹。所以一看到他在做奇怪的事情就小聲的過去跟他打招呼。
  「伊塔米叔叔。晚安......怎麼了嗎?」
  那是一個比蕾萊小了兩、三歲的小正太。
  抱著裝有清洗乾淨的翼龍鱗片的箱子,就知道他一直工作到這麼晚。
  組合擴大到這個地步,雖然手下的人員增加了,但是哥塔村的居民依然沒有離開現場工作。可能還不清楚自己的立場。因此沒有雇用人員的想法。
  看見逐漸增加的人員,以及新的村民......有種複雜的心情,當然工作的做法都有事先提出要求,但是大都必須要先以身作則。因此職員們很難偷偷趁老闆沒注意到時偷懶。或者該說是,連小孩子拼命工作賺錢的時候自己卻在偷懶,作為大人也已經失敗了......。
  再加上他們個性相當純樸,對於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的專家們,例如從事傭兵、商人、工程師這類需要專業技能才能工作的人,都會表現出確實的敬意。「這個,像這樣子,就能做好了」「嘿~,叔叔好厲害啊」像這種感覺。到這個地步還是不想工作的,也只有哪些有相當的倔脾气的人。
  說不定這也就是被稱為『天國』或是『最好的職場』的理由。儘管如此,經理的重要的部分仍舊掌握在蕾萊、杜嘉、蘿莉、加圖等人的手中,因此沒有能讓人鑽空子的地方。而且也有自衛隊的視線在。
  過去曾有不肖人員嘗試偷錢,但是遭到擁有心算這種恐怖技能的日本軍隊(在特地中一般來說擁有心算技能的人,在軍隊中幾乎都會擔任重要工作)看破,而冒出大滴地冷汗。
  順便說一下,這個男人在被轉換到跟金錢無關的職場時,因為引發對黑精靈女性施暴未遂的事件而遭到解雇,並被移送到伊塔黎卡審判。
  因為這樣,跟停下腳步的少年一起工作的哈比人男性驚慌失措地說「啊,少爺。這些讓我搬過去就行了」,然後接過裝著鱗片的箱子送到倉庫去。多虧他雙手淨空的少年,跑到伊丹身邊,問了跟剛才相同的問題「怎麼了嗎?」同時露出揶揄的表情。
  「不是啦。稍微有點事」
  「難道說是,夜襲?」
  還真的是有這種早熟的孩子。但是既然比蕾萊小兩歲的話就是十三歲。從即將成長為大人的孩子口中說出這種話應該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種時候,一般的大人應該要責罵他呢? 還是說應該放著不管?
  伊丹的話就只是想著他到底是從哪學到這種話的而已,然後只回答了一句「不是啦」加以否定。接著正經的說著「這種話只能在心裡想著不能說出口。要是傳出奇怪的謠言可是會傷害到女性的」
  「話說回來不做點什麼嗎。聖下的房間是在後面,蕾萊姊的房間則是在對面,還是說是要對杜嘉小姐出手之類的,不這麼想嗎」
  「喂喂,對蕾萊出手可是犯罪啊。日本可是有著兒童福祉法,青少年育成條例這些東西。還有,我確實是有事要找杜嘉,但是不是夜襲」
  雖然不是故意提起蘿莉的事,但是她的話年齡的條件已經通過了。話雖如此,明明沒有出手的理由卻說蕾萊已經是自己的人,雖然有點意外,對這點倒是要充分的表示抗議。
  然後少年刻意的歪著頭。
  「..................叔叔該不會,不知道三日夜的事情?」
  「那是什麼?」
  「....................................不行了,這傢伙。我不管了」
  看著哼的轉過身離開的少年,伊丹想著,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啊? 然後就不再在意他了。說起來,多虧少年跟他說話讓他前往杜嘉房間的決心更加穩固了,因為他已經不想再一直在意這件事。

  敲了敲杜嘉房間的們。
  在聽到回應之前,在臨時住宅的門前想像了一下不想看到的光景。
  浮現在眼前的是,過去母親的樣子。鐵青的臉色加上披頭散髮,用額頭敲擊著牆壁的姿態,簡直就像幽靈一樣,在看見的瞬間背脊整個都凍結了。
  「還活著喔」「對,一定還活著」「還活著」「因為,什麼都沒發生過」「因為被殺什麼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對啊,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不在這裡啊」「不在啊」「那在哪裡呢?」「要把那個人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找出來」
  搖了搖頭揮開恐怖的想像。<譯:真的很恐怖,重複同一句話就用掉了1.8頁>
  明明不覺得冷,全身的毛髮卻都豎了起來。
  過了一會,門從內側打開了。
  「唷,杜......」
  本來打算跟杜嘉打招呼的,但是出來迎接的卻是蕾萊。被燈光照亮的室內,還能看到穿著黑哥德服的蘿莉的身影。
  「進來......」
  缺乏表情的蕾萊發出的聲音,小聲地像是怕被周圍的人聽見一樣,伊丹也迅速的做出對應。
  在進入室內後,反手將門關上。
  接著,三人分的視線同時朝向伊丹。
  一人是,蘿莉。帶著緊張跟逞強的表情在看到伊丹後,稍微有些緩和。
  一人是,蕾萊。看起來有點像是在不安的無表情。
  然後最後一人是,杜嘉。
  坐在木製的床上,雜亂的頭髮及像是在害怕什麼的、恐懼、憔悴的表情,在看到伊丹的時候變成了笑臉。眼中帶著淚水的站起來抱住伊丹。



  然後杜嘉抱著伊丹轉頭對蘿莉跟蕾萊說。
  「好了,你們看。這不是回來了嗎」
  「......」
  「......」
  蘿莉露出了悲痛的表情,蕾萊不帶感情的無機質的視線透過杜嘉再次集中在伊丹身上。
  伊丹為不明所以的狀況而困惑,只好要求說明「怎麼了,現在什麼情形?」。但是杜嘉先一步說了。
  「你們兩個,就算是玩笑話也有分成好的跟不好的。太過分的話人家也是會生氣的。還有......那個騙子黑精靈! 之後絕對要好好整治她! 把她從街上趕出去!」
  抱著伊丹的力量稍微增加了一些。看樣子杜嘉是真的很生氣。於是伊丹戰戰兢兢的詢問。
  「那,那個,杜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你聽我說。他們兩個說爸爸已經死掉了。很好笑吧」
  「爸爸,死掉了?」
  伊丹將要求追加說明的視線從杜嘉身上轉向蘿莉跟蕾萊。但是蘿莉卻像是被刺痛一樣轉過身去。蕾萊也只是盯著伊丹的眼睛,看著他們的動向。
  「就是啊。但是她們兩個沒有錯。錯的是,那個黑精靈」
  「黑精靈是?」
  「不知道嗎? 在街上很有名喔。為了拯救故鄉的部落,而來尋求綠衣人的幫助。但是,被自衛隊的人拒絕之後......我們也很同情她,還幫她準備了睡覺的地方,但她卻是個不知感恩的人。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就說爸爸被炎龍殺掉了。要我承認爸爸已經死了。還說了承認之後為了向敵人報仇,去拜託綠衣人幫忙,真的很失禮呢」
  「......向敵人報仇?」
  「對。就算再怎麼想找幫手,也不應該說謊啊」
  「說謊?」
  「因為,爸爸死掉了什麼的。被炎龍吃掉什麼的,像個笨蛋一樣。現在不救活得好好的嗎。對吧? 爸爸!?」
  杜嘉碧綠色的雙眼看著伊丹叫「爸爸」。
  雖然滿臉笑容地看著伊丹但是實際上什麼也沒看到的雙眼透露出以狂氣做裝飾的視線。而這將伊丹封印在腦海深處的技藝給喚起了。
  在這瞬間,伊丹的胃袋像是要翻騰了。
  在柳田請客時,吃下的東西全都從胃中逆流而上。
  就算想用手壓住也不可能壓得下去。迅速地打開門離開杜嘉的房間後,就當場吐了出來。胃像是被繩子綁住一樣把所有能吐的東西都吐光了。吐完之後連胃液都吐了出來,儘管如此依然止不住嘔吐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嘉發出像是悲鳴一樣的聲音。擔心得跑到伊丹的身後拍著他的背,伊丹想揮開她的手。但是胃部不斷發出強烈的絞痛,而一動也不動的什麼都做不了。
  「混帳! 這算什麼」
  沾著嘔吐物的伊丹轉身站了起來。
  混帳,是誰把杜嘉弄壞了!
  從背後傳來蕾萊詠唱魔法咒文的聖歌(單人合唱)。
  接著,伊丹的意識就像消失在晚霞中一樣斷絕了。

  醒來之後,出現在視野中的是臨時住宅的天花板。
  窗外已經是深夜了。但是電燈暖色的光線照亮著房間,世界彷彿只剩下這個夾在黑暗與光明中的狹小縫隙。
  「總算,醒過來了?」
  坐在床頭椅子上的蘿莉,左臉做出微笑的樣子而扭曲。蘿莉的背後是杜嘉的床台,可以看到杜嘉正發出小小的呼吸。
  伊丹躺著的地方肯定就是杜嘉決定的父親的床。儘管沒人使用杜嘉依然定期更換床單,或是晾乾毛毯。
  「是蕾萊讓狂吐的耀司睡著的。然後杜嘉她可是相當慌亂的......說爸爸要死掉了」
  站在蘿莉身旁的蕾萊左臉紅腫,嘴唇也有點裂開。
  「怎麼了?」
  蘿莉代替無法回答的蕾萊聳了聳肩後說「讓杜嘉睡覺時出了點事」。
  伊丹保持仰躺的姿勢,大大的嘆了口氣。
  幸好剛剛吐氣一瞬間就結束了,將東西全部吐光胃袋依然發出一陣陣痛覺。
  「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該怎麼說呢?」
  蘿莉將視線看向蕾萊讓她代替自己說明。蕾萊接收到她的視線後向前踏出一步。
  依照蕾萊的說明,事情得起端是從蕾萊將名為姚的黑精靈帶過來後,將宿舍借給她開始的。
  「姚?」
  「不就是那個把我當作小鬼的女人嗎?」
  想起了跟蘿莉一起喝酒時,用佩刀指著伊丹找碴的黑精靈。
  「啊啊,是那傢伙啊」
  她為了從炎龍的襲擊中拯救故鄉,而跑來這裡請求綠衣人。但是,自衛隊拒絕了他的請求。
  「這部分是從柳田那聽說的。但是這傢伙到底是為什麼要跟杜嘉說她老爸已經死掉的事呢?」
  「這一點,就由我來說明吧」
  不知何時,門前已經站著一名黑精靈的女性了。
  將覆蓋在頭上跟臉上的頭巾解開,姚露出了素顏。她的臉上展現出超越了無畏甚至接近邪惡的笑容。
  蘿莉咋舌的同時把手伸向了鐵斧,蕾萊則把手杖拉近自己的身體。兩人都展現出了明確的敵意。
  「雖然打招呼遲了點。綠衣人啊......我的名字叫做姚。是名黑精靈,舒爾茲森林部族的蒂修氏族。提哈之女姚・海・蒂修」
  然後姚深深地低下頭。
  「名字的話,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這樣啊。那時候失禮了。我將蘿莉殿下誤認為是名年幼的少女。以為是有不肖之人在欺騙小孩子。請您原諒」
  「那,為什麼要對杜嘉說些多餘的話?」
  伊丹將橫躺的身體立起來,坐在床上將視線投向姚。
  「真是意外了。我只是傳達事實而已」
  「那麼,我問你。為什麼要跟她傳達事實?」
  「這不是當然得嗎。因為這裡面帶有惡意」
  居然說是惡意?
  姚嗤笑著伊丹那吃驚的表情。
  「惡意雖說是惡意,但是是大惡意。除此之外還會是什麼? ......我特地從亞納奇塔氏那裡聽到了三位的事情。聽說三位為了救人,就算多少打破規則也不在乎。那麼,除了這麼做以外我已經沒別的辦法了。
  對於您的同僚,我都已經將頭貼在地上拜託了。也說了只要我做得到的事情什麼都會去做。不管是什麼樣的要求都沒關係......可是不管是誰,都一口拒絕了。要是這樣不行的話。現在這時候。我的同胞們還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尋求著擁有打倒炎龍之力的人。但是,那些人全都都開玩笑地說。『伊塔米的話說不定會有辦法』」
  伊丹把視線轉向蕾萊,然後她小聲地說「幫她翻譯了」。
  「所以才,把她弄壞了。 要想拯救這個精靈的內心的話,除了明確的告訴她,她的父親已經被炎龍殺害,並把敵人消滅以外沒別的辦法了吧。好了,你想怎麼做,綠衣人啊。就這樣,對那邊的精靈見死不救嗎? 還是說要拿起武器站起來?」
  伊丹的牙齒發出了聲音。
  憤怒的咬緊牙齒而摩擦發出的聲音,就這樣瞪著姚那冰冷的視線。
  姚表現出又是憤怒、又是哭泣又是嗤笑的複雜表情,留下大滴的眼淚。
  然後向伊丹走近了一步。然後在他面前說。
  「人在親愛的人被殺害的時候,肯定會想找到兇手報仇。如果是天災的話,因為沒辦法而只好去詛咒神明」
  姚的視線一瞬間看向了蘿莉。
  「但是,炎龍又如何呢? 敵人確實就在那裏。可是,卻對牠毫無辦法。誰也沒辦法抓到牠給予懲罰。可是這又不算是上天給予的災害。那麼......那麼,這份憤怒又該朝向何方呢? 這份怨恨又該發洩在哪裡? 親愛的人被奪走的憎恨,又該指向誰呢?」
  姚再一次向前踏出一步。
  「復仇是為了從失去親愛之人的憤怒與憎恨中,平復自己的靈魂的必要儀式。只有這麼做才能治癒心靈,並在現實中重新站起來。接著才能擁有明天」
  在伊丹的面前,姚把膝蓋跟額頭都貼在地上。
  「拜託你,就算是為了這個女孩也好,請救救我的同胞。我拜託你了」
  姚接著說,作為交換我也會奉上自己的身體。不管要做什麼都行。叫算要將我四分五裂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姚用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這些話。
10
  從結果來看,姚跟柳田的計畫漂亮的失敗了,姚也因此事而懊悔不已。伊丹也接受了這樣的杜嘉。
  「爸爸♪」
  伊丹配合著她那悲哀的妄想。
  她把自己當成了父親,精神似乎還停留在理性與發狂的懸崖邊,而自己也回應了這種狀態的她。
  當然,這只不過是把問題放到一邊。或者該說就這完全只是在逃避而已。
  畢竟明天就發出撤退命令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到那時候,當然不可能把杜嘉一起帶回去,只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個地方。而這也已經可以說是在精神上殺掉一個人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
  現在的我能做些什麼? 又能說些什麼? 伊丹咬緊牙關忍住眼淚,硬是擠出微笑的表情轉過來。
  「怎麼了,杜嘉?」
  杜嘉哼著歌開心的準備早餐。
  兩人圍著桌子吃完飯後,伊丹說有工作要做,所以要回到『隊』上,而杜嘉也因為組合的工作,準備前往附近的森林。
  到了傍晚,杜嘉做好晚餐等著伊丹回來。就著樣虛假而平穩的日子持續了十天。
  「今天要做什麼呢?」
  「有自衛隊的工作」
  「還真的是一個大忙人呢」
  「畢竟這條街也變得很大了。不把自衛隊交代的工作做好可不行。大家都一樣不是嗎?」
  「............說的也是呢」
  「還有,明天開始要去帝都。要好好看家喔」
  「帝都? 為什麼是爸爸?」
  「好像是需要翻譯跟帶路的人的樣子。第三偵查隊的人也在一起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吧」
  雖然現在在照顧著杜嘉,但是伊丹本來的身分是自衛官。他本人是沒有拒絕任務的權利的。所以,適當的說些謊話也是有必要的。
  「爸爸不去不行嗎? 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待在家裡」
  「別這樣說啦。出門好幾天這種事,不是都已經發生過幾次了?」
  這時杜嘉皺起眉頭。忍受著突然襲來的頭痛。
  不管杜嘉再怎麼把伊丹跟自己的父親重合,終究還是不同的人。細微的習慣跟言談都會有所差異。
  再加上,伊丹完全不知道任何關於杜嘉的父親,霍德留‧雷・馬爾索的事情。要是知道的話,多少也能裝的像一點,但是在什麼情報也沒有的情況下,杜嘉記憶中的父親跟伊丹之間,無論如何都會產生偏差。
  這些偏差......也就是現實與幻想的矛盾點,杜嘉會進行吸收整合後保存。然後對矛盾的地方視而不見。不去在意奇怪的地方。不看。不聽。不理解。
  而這時候累積的壓力就話做化作強烈的頭痛像杜嘉襲來。
  一起生活,一起吃飯,一起度過的一天又一天都逐漸讓偏差越來越大。一旦偏差增加到杜嘉難以吸收的程度時,就會以頭痛及各種身體不適的方式表現出來。而且隨著日子過去,發作的頻率跟痛苦的程度也逐漸增加。
  伊丹看著杜嘉美麗的表情因苦痛而扭曲後小聲地說。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什麼都做不到。光是保持現狀就拚盡全力了。伊丹想著這些東西的同時,離開了杜嘉的房間往街上走去,卻在這時看到了早已等在這邊的姚。
  「什麼啊,又是妳啊? 還沒走啊」
  「............」
  被那怨恨的視線盯著,伊丹多少產生了一點罪惡感而自己先把視線移開了。然後露出悔恨跟唾棄的表情哼了一聲後,把姚無視掉悠然地通過。
  在英雄故事中,當美女留著眼淚請求的時候,勇敢的戰士們都會拿起武器站出來,而這種故事也是伊丹最討厭的東西。
  因為戰鬥這種事情是,贏的話就活下來,輸掉的話就會死去。
  正因為是故事,所以戰士會獲得勝利、報酬、名譽以及愛人,但是現實中大多是相反的結果,戰士的屍骨曝曬在荒野中。
  變成這樣的話,美女該怎麼辦。
  還有,這就像是在尋找為了事成之後才支付的微薄報酬而捨棄自己性命的愚蠢之人一樣。接著成功之後再把他塑造成美談。
  這些故事中的戰士的性命都很不值錢。
  伊丹不想死。雖然至今為止的人生稱不上太好,但是也不認為自己的性命不值錢到可以隨便拋棄。
  雖然最後失敗了但是也結過婚了,但是總覺得最近認識的女性好像增加了。還想著似乎會發生什麼好事。總覺得可以有所期待。
  但是卻......。
  「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的。結束的時間很快就會到來」
  姚的這句話,就像是詛咒的話語一樣。
  伊丹停下腳步像後面大吼。
  「混帳東西!!」

  「唷,伊丹。還打算玩家家酒到什麼時候?」
  在伊丹面對著電腦打報告時,從背後傳來柳田的聲音。而且還被他拿杜嘉的事給揶揄了。
  「不用我說你也猜得到吧」
  「算了,只要你覺得可以,我這邊也無所謂。比起這個,第一批的歸還俘虜終於要從東京過來了。首相輔佐官也跟著一起。以此為契機,真正的談和協議也要開始了」
  「綁架被害人的事會怎麼處理?」
  「那個的話會當作歸還剩餘俘虜的交換條件。這次的歸還有著對平娜殿下表示義理的意義在。還有,讓他們知道就算被我們抓到的俘虜也還是能受到厚待。然後跟對方說『剩下的俘虜能不能歸還,就看你們那邊的態度了。另外視情況待遇也有惡化的可能』。帝國那邊大概也只能回答『我們盡快』之類的回答吧」
  「這樣啊」
  「這是怎樣啊。反應這麼冷淡。真不像是把對方的皇太子爆打一頓的傢伙」
  「抱歉。我現在完全沒有餘力」
  伊丹嘆了口氣,然後讓雙手離開鍵盤。
  工作毫無進展。卻跟柳田聊些有的沒的,而感覺到有種微妙的焦急感。
  本來跟柳田對話時幾乎都伴隨著不愉快比較多,而現在,這種感覺又更加強烈了。
  「你沒問題吧?」
  「老實說已經不行了。最近,腦子已經亂成一團了」
  伊丹一邊說著一邊把筆記型電腦闔上,然後抱著頭。
  「很簡單不是嗎? 去把龍給幹掉之後。你的那些煩惱就能一口氣清空了」
  「那樣做的話,部下會有一大半的人死掉啊。這可不行啊。雖然我很重視杜嘉,但是我也很重視那些傢伙啊,不管哪邊都不能犧牲啊。
  吶,你知道嗎? 桑原曹長的女兒最近就要結婚了。他還高興地打算退休後就去抱孫子呢。
  栗林也預定要跟我介紹的那些人在休假時去約會。而且她還挑得很兇呢,說什麼沒有她喜歡的類型的男人。
  黑川還是老樣子以理念為先的性格,但是在發生杜嘉的事後變得比較慎重了。算是還不錯。
  富田則跟前來參加語言研修的波賽絲交往中。甚至還傳出他打破禁令夜襲波賽絲的傳聞。要是被當場發現的話可是要被處罰的......。
  倉田則是對佛馬爾家的女僕,佩露西亞一心一意的,特別是在執行會前往伊塔黎卡的任務時就顯得特別努力。
  勝本很關心組合的孩子們。
  戶津的理財技術也越來越高明。以前開始就對股票異樣的了解,在開始擔任組合的經濟顧問後還得到了相當好的評價。
  東也差不多要結束實戰部隊的訓練。等最終過程結束後就是一名三等陸曹了。
  笹川很認真地在參加照片攝影的競賽。
  古田也不斷地在磨練自己的廚藝,一直在思考怎麼用這邊的食材創造新的料理。
  吶,都是群有趣的傢伙吧。如果是任務也就算了,要我擅自把這群傢伙帶到危險的地方什麼的我可做不到」
  柳田把附近的椅子拉過來,雙手手指交纏著坐下來。
  「我只跟你說啊,這件事可是關聯到鑽石跟石油啊。要是能從那得到那龐大的利益,對於缺乏資源的我國來說,那可是有著遠超出其表面金額的價值啊。總之你先為了國家利益先考慮一下。要是黑精靈住的地方真的有這些資源,只要趁現在賣恩情給他們。之後不管是採掘還是什麼都會很方便」
  「那麼柳田先生,你自己去一趟不就行了」
  伊丹突然對柳田說出這句話其實是在暗指。柳田也是一名自衛官。總不能讓屁股一直黏在椅子上。有時也要沾滿泥土到野外走走才對。
  然後柳田不在意的聳聳肩。
  「很遺憾,我手中沒有部下。還是說伊丹,你要把部下借我用」
  「才不要呢。你自己一個人去吧」
  「我一個人? 不可能啦」
  「柳田先生。人類能自由使用的只有自己的性命而已。如果你覺得石油跟鑽石有賭上性命的價值的話,那就先把自己當作籌碼放上賭桌吧。現在的獎金可是人頭大的鑽石,還附帶黑精靈的美女喔」
  「要是是一個人就能應付的對手的話,我也想啊。但是那可是龍耶,我一個人去了又能幹嘛?」
  「嘛,之前不是證明過LAM對龍有效嗎,只要能打的到的話......」
  伊丹瞇起眼睛說出這句話。
  就算是戰車,要在平原地帶跟龍正面戰鬥也是沒多少勝算。但是,在遮蔽物多的複雜地形中,利用樹木根森林隱藏起來,說不定一個人也能成功。
  如果對方只是戰鬥直升機的話......。
  結果說到底還是戰鬥方式的問題。那麼把對手換成號稱空中戰車的龍的話該怎麼辦。在難以迴轉的狹窄地形中......洞窟的話應該不錯。將牠引誘到這種地形中,用LAM攻擊說不定就能打得贏。
  「既然對方是生物。在飼料中下毒,趁牠睡著的時候偷襲怎麼樣......」
  「............說不定能行喔」
  柳田驚訝地看著陷入沉思而沒什麼反應的伊丹,中斷話題站了起來。
  「伊丹啊。什麼時候都行,要出發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會幫你準備文件的」
  但是伊丹沒看向柳田。
  「............啊啊,到時就拜託你了」

  當晚,伊丹帶著杜嘉一起去食堂。讓她跟大家一起喝酒。
  通常精靈因為高傲的性格通常不太會跟人相處在一起,但是看到這樣的杜嘉跟自己在一起,伊丹擔心著要是被街上的人誤會就麻煩了。而同時,這也代表伊丹自身也能暫時從父親的角色解放的意思。而且伊丹也能得到一點思考的時間。
  街上的人跟第三偵查隊的隊員們集中在杜嘉的身邊。而黑川就坐在她的旁邊支援著。
  黑川的話讓杜嘉有種相當專業的感覺。而讓杜嘉露出了容易讓人誤以為「該不會是對自己有意思......」的表情,實際上應該沒到這種程度,應該說她是抱著類似憧憬的心情。
  就這樣做在黑川旁邊的杜嘉,對著伊丹說「爸爸,來坐我旁邊吧」,而這時伊丹坐在別桌上,跟蕾萊還有蘿莉一起喝酒。
  「有一個年齡比自己還大的女兒感覺如何啊?」
  蘿莉對伊丹開玩笑地說著,伊丹苦笑著回答她。
  「感覺很複雜,非常的複雜啊」
  離產生破綻也不遠了,差不多該停手了......這句話也包含了這一類的意思在裡面,蘿莉跟蕾萊也相當清楚這點而沒有回答他。
  伊丹正跟杜嘉一起全力往懸崖奔馳。但是,一旦停下來杜嘉也會當場崩潰,所以伊丹也沒辦法中途放手。
  伊丹非常清楚他們兩人在自己做出決斷之前會一直等待著。那麼這時候就沒必要為了這件事弄壞氣氛。現在是快樂的時間。
  「來。讓你們久等了」
  搖搖晃晃不太熟練的貓娘將追加的料理送來了,看樣子是新進來的女孩。
  「德莉拉怎麼了?」
  「前輩因為收到了故鄉送來的書信,現在在休息中」
  「這樣啊」
  蘿莉舉起玻璃杯跟坐在對面的伊丹乾杯。坐在伊丹右邊的蕾萊同樣也舉起裝有日本送來的無酒精飲料的玻璃杯。
  兩人表現出明朗的氣氛。
  擁有這種氣質的女性,不論是作為戀人還是朋友都是非常稀有的存在。只會耍點小聰明的女性會以自己的感情為優先,十分明顯的,他們會不顧場合,像周圍散佈討厭的氣氛。
  從這點來說,蘿莉跟蕾萊確實是非常好的女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因為感覺到這一點,伊丹對自己做得到的事,應該做的事。針對這些事,開始思考了。

       *        *

  伊丹的母親生病時,他還是名國中生。
  起因是母親為了阻止暴力不斷升級的父親,而朝廚房的菜刀伸手發生的。
  正當防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為了安撫母親的心,警察、律師、檢察官以及婦女諮詢設施的諮詢員,許多人都說了相當多的話。但是他的母親還是無法停止憎恨自己。
  不斷的苛責自己。
  雖說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份糾結加上失去親愛的丈夫的悲痛,對奪走親愛的丈夫的『什麼』的憤怒、憎恨、以及留下來的孩子的未來的不安,這些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母親為了拯救自己的心而選擇的道路是,否定現實。已經只能這麼做了。現在得自己能夠理解。變成這樣的伊丹的母親,勉勉強強活下來了。
  但是當時的伊丹還無法理解這個道理。
  正確也好,錯誤也好,怎麼把握當中的平衡是很重要的,要拯救世界上的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年幼的伊丹還不懂這個道理。
  每天早上,每天晚上,在餐桌上看到擺在旁邊的父親的份。都會感到焦躁、感到憤怒,然後......。
  「老爸他,已經被妳殺掉了」
  要是沒說出這句話就好了。
  好幾次都想像是穿越時間的小說那樣,回到那個時間。也數次在夢中回到了那個時候。為了回到過去而許願、請求、祈禱。要是能回到那個時候的話,肯定會有不一樣的作法。應該會有吧,肯定會有的。一直這樣想著。可是,現實不可能倒轉。現實就是這種東西。
  要是能像母親那樣發狂就好了。但是,這一點也做不到。
  就這樣,伊丹看著母親隨著時間過去,一點一點的崩壞。把青蛙丟到煮沸的熱水中,它會嚇得立刻跳出來,但是如果把它丟到冷水中,然後慢慢加熱的話,它卻會一直待在裡面。跟這個一樣,一點一點膨脹的狂氣,在爆發之前,很難預先感知到。然後隨著時間經過,在伊丹眼前突然爆發了。母親最後朝自己身上放火自殺了。
  結果母親被強制住院了。因為擔心她會傷害自己或是去傷害到別人。
  這次住院在知事的命令下,以措施入院的名義進行強制隔離治療。因此並沒有經過本人及親屬的同意。費用及負擔上無法承受時,也會由公費處理。
  看著大喊著「我不要待在這裡,我想出院」的母親,高中生的伊丹什麼事都做不到。但是要跟已經壞掉的母親一起生活對他來說又太過沉重了。所以命令這句話對他來說正好變成了一張免罪符。
  「因為是命令,所以沒辦法啊。因為是法律所以沒辦法啊」
  沉重的鐵門關閉時發出的金屬音,直到今天依然留在伊丹的耳中無法消失。
  是的,這不是普通的醫院。
  坐在醫院的走廊上,能看到努力的閒談的患者的姿態。
  由於不是身體上的病痛,所以大家的身體都很健康,大部分的人也都穿著普通的衣服,只是什麼也不做的待在醫院裡任憑時間流逝。
  吃完早餐後就聊著午餐的事情,吃完午餐後,就等著吃晚餐。
  然後查覺到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年,搞不好是二十年。不對,現實中有的甚至已經過去了三十年。可是,他們跟她們的時間依然停留在入院時的二十歲、三十歲。畢竟竟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累積與其年齡相應的人生經驗。光是忍受生病帶來的痛苦就耗盡精力了。
  當時的精神病院是在一間寬廣的大和室中,所有人像在旅館的大房間中並排睡覺,這幅風景稱之為病房實在是有著相當的違和感。但是,這在當時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直到近代的『普通醫院』的『普通病房』才開始出現一人一張床的情況。
  走在走廊上時,可以看到大叔跟大嬸像小混混一樣蹲在旁邊用番茄汁的空罐代替菸灰缸抽著菸。
  這些是病症比較穩定的人。而從空隙中,有時能看到一些症狀較為激烈的人。
  例如,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的婦人。
  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憤怒的對公共電話大吼的青年。
  因為強力的藥物造成精神朦朧,露出遲緩的表情發出啪搭啪搭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徘徊的女性。
  身上掛著竊聽器,對看護室進行調查的男性。
  全身赤裸跑來跑去的少女。
  包著尿布......綁在床上,像是要撕裂喉嚨般不斷大叫的男人。
  醫院的空氣中,不只有香菸的氣味,還充滿種某種特殊的異臭。廁所的們為了防止與早期發現自殺而做的相當低,下面的空隙也很大,只要站直身體就能看到裡面的狀況。
  結果伊丹把母親丟在這樣的世界中,也只能丟在這裡了。
  親密的抓著黑川的手臂,跟周圍的自衛官們以及商店的女孩談笑的杜嘉,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它的異常。但是要是繼續放任下去最後很可能會變得跟母親一樣。不對,是一定會。
  然後很遺憾的,現代的精神科學還沒找到治療的方法。
  現在的精神科學能做到的只有用藥物讓症狀減輕,這種程度而已。治不好的人就是治不好。只能讓他們吃藥然後等待他們自然痊癒。
  伊丹用了十幾年的歲月,親身理解了這個道理。所以,他感覺到要想救杜嘉的話,現在就必須動手。
  那一天,那個時候,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當時的自己只不過是個小鬼。
  那麼,現在的自己呢。
  現在的自己還是什麼事都做不到嗎?
  讓杜嘉親手打倒殺害父親的炎龍後,說不定就能解開她的心結。接受父親死亡的同時將仇敵打倒,說不定能讓憎恨就此止住。
  但是,這是相當危險的賭博。而且是最糟的那種。
  最起碼,絕不能將別人的性命當成籌碼放上賭桌。
  伊丹能自由運用的籌碼只有一枚,只屬於於他自己的一枚。將這唯一的一枚籌碼疊在杜嘉的籌碼,然後放到綠色的賭桌上。
  但是......。
  「真的只能這麼做了嗎?」
  雖說自己除了這麼做以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但是要跟炎龍對幹......說真的還是覺得很恐怖。

  已到了接近深夜的時間帶,伊丹坐在診療設施玄關前的長椅上。
  吹著夜風。抱著頭說「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啊」。
  待了四~五分鐘後,聽到喀恰、喀恰的金屬音慢慢接近這裡,從黑暗中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伊丹面前。
  「年輕人,退到一邊去」
  人影是一個老人。不對,說不定實際上要更年輕一點。但是額頭跟臉頰上佈滿著無數的皺紋,給人一種老成的男人的感覺。這名老人走路之所以會發出金屬音,是因為他的左腳是義肢的關係。而他使用的是特地的語言所以不是日本人。
  被老人的威嚴壓倒,伊丹立刻將座位讓了出來。
  反正別的地方也有長椅。就算有人想做這裡,也沒必要刻意去為難對方。
  「喔~。相當難能可貴啊。這裡是老夫每天都會來的地方。以後注意一點啊」
  老人似乎還沒習慣使用義肢,以相當辛苦的動作坐了下來。
  「那麼,年輕人。你到底在迷惘什麼,還煩惱到了這種時間?」
  「跟老爺爺你沒關係吧」
  「這樣啊。算了。不想說的話也無所謂」
  男人深深地嘆了口氣,似乎很在意左手的義肢的動作而發出嘎恰、嘎恰的聲音擺弄著。
  「不管怎麼搞都無法理解這麼精細的東西是怎麼做出來的。在你們世界中,失去手腳的人都是裝著這些東西生活的嗎?」
  雖然覺得跟自己搭話的男人很煩人,但是自己也不能表現得太惡劣,只好回答他「恩。雖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但是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有裝著......」
  「雖然醫生說裝上這些東西以後就能像平常一樣走路了,但是實在很可疑啊」
  「也有裝著這種義足,走路卻比普通人還快的人存在喔」
  男人非常的訝異。因此伊丹追加說明,這是殘障奧運中的參賽者,所做出的肢體正常的人也難以超越的紀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總覺得你遇到有興趣的話題的話還挺能說的。就保持這個樣子,說吧,為什麼到這個時間還在煩惱」
  「哈?」
  「大男人。還在躊躇些什麼。很丟臉喔」
  伊丹不情願地想著,怎麼會在不之不覺中說起話來了。整理了一下思緒後,確實是有些想跟人說的話。
  但是伊丹真正想找的是,這個診療設施裡的精神科的社會福利工作人員。
  那名社會福利工作人員的外表看上去不太像男性,而是有著比較中性的感覺。頭髮留得很短,臉上戴著圓眼鏡。雖然穿著白衣所以還能讓人知道他是醫療相關人員,但是完全感覺不到他作為醫生的權威的氣息,反而有著讓人誤以為他是學生的軟弱,或是該說是柔和的氣氛。
  「這不是伊丹二尉嗎。這麼晚了還在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事實上有些問題想跟醫生商量」
  這名擔任精神科的社會福利工作人員的男人是為了紀子(諾裡可)而派過來的。負責擔任她的諮詢以及提供建言的對象。
  伊丹在知道支援紀子的人是名男性時相當意外。
  經歷過紀子這種狀況的被害者,大多都會把男性當作恐怖的象徵。實際上,女性的心理傷害由女性的臨床心理士處理也會比較適合。但是,對於紀子的情況,醫生則是判斷由男性擔任支援人員會比較好。
  要不然可能會讓她對男性的不信任感及不安感固定下來,而變成男性恐懼症患者。要是沒考慮到這點,將來可能會無法面對丈夫、戀人及婚約者。
  確實一開始的難度會很高。但是,分別出恐怖的男人跟不恐怖的男人是很重要的。只是這一次話,算是相當簡單就完成了。這是因為,紀子身邊有著伊丹他們。
  伊丹跟富田就出了紀子後成為了她心中不恐怖的男人的代表。作為繼承這個象徵的意義上,由伊丹介紹了男性社會福利工作人員給她的形式進行。而伊丹跟他也就是在這時候認識的。
  順便說一下,這名社會福利工作人員是由一般陸曹候補生在成為三等陸曹的同時退職,然後進入大學的奇怪的人。讓他成為預備自衛官後給與通過『門』的許可。
  伊丹坐在社會福利工作人員的對面,慢慢地說出一切。
  父親遭到殺害的女兒,難道只能靠打倒殺害父親的仇敵才能得救嗎。
  社會福利工作人員聳了聳肩後,回答他只能視狀況應變處理。
  「因為,曾經被人這麼說過」
  只是,雖然是個人見解但是他還是說了。人類向敵人報仇的想法,跟本能無關。
  抓住敵人,給予處罰。在現代,犯罪被害人及被害人的家屬的感情淨化就在警察捕獲犯人,送交裁判所判決,最後到刑務所服刑這一連串過程中實現了。
  當然,我也不否定原諒犯人這種高尚的思想,不過這也是在被害者方有著信仰心或哲學的支持才能成立。然後,這種時候被害者及其遺族就在『原諒』之後的到感情上的淨化。
  「也就是說有沒有復仇根本不重要的意思囉」
  「說的也是呢。說不定真的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呢。但是,這個不重要的事情卻能讓人向前進的力量。要是覺得不想讓自己被這種無聊的事拘束著,那也沒關係。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人類的心有必要讓這種事情有個結束」
  伊丹聽完這些話後開始思考著。要拯救杜嘉是不是真的非得打倒炎龍不可。
  發現到的時候,老人已經開始對伊丹說的杜嘉的事發表意見了。
  「老夫的想法跟他一樣。要是能夠報仇的話,至少心情上會好一點。要是老夫知道仇敵還逍遙自在的為所欲為的話,可是會氣的連飯都吃不下」
  「可是啊,敵人可是很強的喔」
  「什麼啊,是因為害怕嗎?」
  「恩恩。因為那是龍啊......用這邊的語言來說的話就是炎龍了」
  「你說什麼! 炎龍出現了嗎!?」
  老人皺起了眉頭。
  伊丹重新察覺到。老人左眼帶著眼罩的事。然後看到老人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臉頰上有留有大片的傷痕。
  「只是,因為場所的問題,沒辦法送出大規模的戰力。要是只派出少數部下,肯定會造成半數以上的傷亡」
  「說的是阿。跟強大的敵人戰鬥時,投入全部的戰力可是基本規則啊。一點一點送出小戰力,或者是不把敵人的本質告訴同伴,卻下達突擊命令這種笨蛋,有那個傢伙一個就夠了」
  似乎是說到什麼讓他很不爽的話題。
  「就算想乾脆帶著杜嘉就這樣兩個人衝過去。也不可能贏的了啊」
  「喔喔,原來如此。原來你是在怕把無關的人給捲進來啊。只是這麼做可是跟自殺沒兩樣啊」
  「就是說啊。我也知道不可能這樣做啊。所以才在煩惱啊」
  「喂,年輕人。就算不想自殺,有時卻還是會發生不得不幹的事情。為了不演變成要去自殺的情況,只有絞盡腦汁。想出辦法解決了」
  老人邊說邊站起來。
  站起來時義足再次發出金屬音,晃動著肩膀,以搖搖晃晃的獨特走路方式向前走去。然後將手放在伊丹肩上。
  「有時會遇到就算知道有危險卻又不能因此後退的狀況。有時就算知道會輸,卻還是必須前進。要是當不成聰明人,那就乾脆變成一個笨男人幹到底。你覺得呢?」

       *        *

  隔天早上,伊丹跟第三偵查隊站在契努克中。
  像平常一樣,柳田將準備送往帝都的東西運過來。伊丹在確認部下都坐定位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飛行員正跟柳田說著話。
  直升機場外面,杜嘉來送行了。蕾萊也在。蘿莉也在。
  看見杜嘉哭泣的表情,伊丹心底產生強烈的焦躁感。但是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自己執行任務,指揮部下,在帝都停留一段時間,擔任外務省負責人的護衛,然後回來。然後在下一個任務下達前留守一小段時間,只是這樣而已。
  只是留守一小段時間而已。
  完成工作的柳田下了直升機。



  在後部艙門關閉時伊丹的胸口湧出了焦急的感情。
  「那麼,我們出發了」
  駕駛員向後方通告的時候,伊丹罵了一聲「混帳!」然後向隔壁的桑原說。
  「老爹,抱歉。我不能去」
  但是為了離陸而加速旋轉的螺旋槳發出的噪音壓掉了伊丹的聲音。
  「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要下去了。後面拜託你了!」
  伊丹放棄指揮工作,在後部艙門關閉的前一刻跳了下去。
  然後直升機緩緩地飛走了。
  第三偵查隊的部下們,在伊丹目送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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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17 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ay29ray 于 2014-3-7 00:52 编辑

11
  「怎麼了?」
  看著直升機飛走的伊丹對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的杜嘉回答「我不去帝都了」。
  摘下了手套,重得要死的頭盔也放到了一邊。
  然後,有種從束縛自己的枷鎖中解放的感覺。大概,之後會拼命後悔吧。但是,已經決定不再陰鬱的煩惱下去的現在,總覺得怎樣都無所謂了。
  「這樣好嗎?」
  看樣子杜嘉在擔心自己是不是給父親造成了麻煩。但是,不用一個人看家的喜悅搶在前面,她慢慢走到伊丹身邊然後依偎在他的胸口上。
  「對我來說讓妳保持笑容才是最重要的。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的,所以妳也要加油啊」
  放開了一切的伊丹,現在情緒相當高漲,平常因為太丟臉絕對說不出來的台詞,現在也能很自然的說出來了。
  「什,什麼啊!? 這,這是該對親生女兒說的話嗎!?」
  壓抑不住動搖,使得杜嘉抗議的聲音有點顫抖。
  伊丹則苦笑著回答「聽起來像那種意思嗎?」。
  實際上,他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想勉勵至今為止一直遭受到殘酷命運的杜嘉而已。
  但是問題是,這個木頭男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會在女性心中造成什麼樣的影響。為了讓妳保持笑容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聽到喜歡的男性說出這種話,有哪個女性能不心動的。
  杜嘉把額頭頂在伊丹的胸口上小聲地說了句「笨蛋」。<譯:各位,火把準備好了嗎?><校:報告長官,菜刀隊和焚化小組已集結完畢!>
  很遺憾的現在是全副武裝的狀態,所以伊丹感覺不到她那溫暖且柔軟的身體的感覺。裝入鐵板的防彈衣把杜嘉的身體擋在外面,連同她的觸感一起。<譯:老天還是有眼的><校:火刑執行延長5秒?>
  也就是說伊丹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撫摸懷中的小貓一樣輕撫著杜嘉的頭髮。
  纖細且柔軟的頭髮在手指間流過。然後用手掌蓋著杜嘉形狀漂亮的頭上。手指碰到杜嘉那像稻穗一樣的耳朵時,杜嘉的身體突然震了一下,摸起來的感覺還不錯。而且杜嘉好像是很敏感的類型。<譯:我果然還是很想燒了他><校:隊長五升夠麼?不夠再來五升!>
  伊丹小小的嘆了口氣後整理好呼吸,通知杜嘉做好旅行的準備。
  「一起走吧」
  杜嘉稍微查覺到了父親的意圖。
  三十幾年的人生經驗中,『邀請女性一起旅行』這種事,不管想幾次都是相當困難的行為。總是會有說不定會被拒絕,說不定會露出討厭的表情之類的不安,最後都是用開玩笑蒙混過去。
  因此他是用像是父親的口吻說出這句話......但是這似乎正中了杜嘉的穴位。她表現出相當高興的反應回答「要去哪裡呢?」
  她的表情佈滿著驚喜的笑容。雖然伊丹不認識本人,依然勉強裝出父親的口氣說話,也就是杜嘉的父親霍德留。欠缺父親威嚴的男人,勉強挺直背脊演出父親的角色。反而發出微妙的音色,讓杜嘉把父親當成了男人一樣愛著。
  毫無邪氣的杜嘉的笑容,刺的伊丹的良心發痛,為了壓抑住而讓臉頰上的肌肉拚死做出微笑的表情。
  「南方。不喜歡嗎?」
  「恩,我去我去! 只要跟爸爸在一起去那裡都行! 一起去旅行,真的很開心!! 現在立刻出發嗎?」
  「現在的話要先準備。然後完成後立刻出發」
  「那麼,動作要快一點了。希望可以在中午前出發」
  杜嘉說完像是很遺憾的抓著伊丹的手離開他的身體。稍為後退幾步後,直到手指已經碰不到的距離時才轉身離開。
  「我馬上就去做準備」
  杜嘉輕快地回頭說出這句話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伊丹。你是笨蛋嗎? 不對,從以前就這麼覺得了,就算現在也是這麼認為」
  一直站在旁邊看的柳田,在杜嘉離開後第一個開口。
  「不只是放棄任務,還打算一個人去對付炎龍? 這也太亂來了。就算是我。要怎麼做才能製造出讓你一個人出去的狀況阿?」
  「柳田先生,你可不能說這種話。不是約好了這是你要負責的工作嗎?」
  「就算你這麼說」
  柳田搔著腦袋。
  「因為對外的協商已經結束了,我覺得應該不至於會被炒魷魚,但是這種作法對內可是沒用的。加上之前事件的處分還保留著,運氣好的話停職、降級,然後之後是調職」
  「雖然已經做好了覺悟,被人當面說出來還是很不好受啊」
  伊丹皺著臉抱住腹部。
  胃終於受不了了。從這問題重重的特地任務解放後,等著的不是北方嚴酷的駐屯地,就是輾轉在離島間。當然也不可能再見到杜嘉了,不做好這種程度的覺悟可不行。
  「我就不說難聽的話了。現在開始,先追上3rec的那些傢伙,完成他們的任務之後。率領他們的部隊去討伐炎龍。用這種形式應該能說得過去」
  「柳田先生,不用再說下去了。我不打算把他們捲入我的私事中,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我可不想因為把這件事推遲處理而在將來後悔,所以,我現在就動身」
  「別這樣啊,做法太過激烈了。你不覺得多帶一些裝備勝算會比較高嗎?」
  「總會有辦法的。抱歉阿」
  伊丹對著柳田合起雙手。然後保持這個動作轉向阿爾奴斯之丘頂部的狭間陸將拜了一拜「很抱歉又要給您添麻煩了」然後拍了兩下手。
  「真是的,真是不爽。那個金髮精靈真的有值得這麼做的價值嗎? 明明這世上還有這麼多好女人。憑你這種人居然能同時擁有名聲,跟超強的門路,要是再成功賣恩情給持有石油跟鑽石的土地的原住民,將來肯定還能在業界嚐盡甜頭。到時想接近你的好女人肯定多到數不完」
  確實,這樣說不定很不錯呢。
  伊丹也是一名健全的男性。在腦海中也想像過,一個由自己喜歡的類型的女孩組成的酒池肉林的風景。但是,想像出來的景象太過噱頭了。舉例的話就像是被半裸的女孩們包圍一樣,在現實中絕不可能發生。
  快速地搖頭將腦中的影像抹消掉。自己並不是漫畫中的主角。現在不冷靜的注視著現實可不行。沒錯,要考慮未來的事的話,現實一點是很重要的。這時候就算勉強一點,也要盡可能想像出現實的未來。
  但是,下一個浮現在伊丹腦海中的卻是自己被被遠遠偏離自己喜好的豪華容姿的女招待跟光纖燦爛的女性們包圍拘束住的景象,自衛官離職後像個演員一樣在評論節目出演,出席不知道是誰寫的「二重橋的英雄」的書的簽名會,或是加入保守系政黨參加選舉。
  實在是相當貧乏的想像力。
  但是,柳田所說的甜頭,伊丹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想像的到。不只是缺少了製作或是創造什麼東西的能力,也沒有想像以消費自己的形式的未來的能力。但是只因為這些原因就選擇捨棄杜嘉的未來的話,也太過殘酷了。
  既然這樣就想像自己繼續過著跟現在一樣的自衛官生活,帶著杜嘉、蘿莉、蕾萊、平娜跟波賽絲突擊同人誌即賣會,然後引發大騷動,像這樣快樂的日子比較好。
  「果然不可能啊」
  柳田對著說出這句話的伊丹聳聳肩回答。伊丹搞不懂這是表示笨蛋沒藥醫的意思,還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意思。但是,柳田就算心裡無法接受伊丹的理由也還是打算把這件事做到底。
  「就是這樣,柳田先生。理由的準備就拜託你了。另外,車輛跟武器還有炸藥的準備也要拜託你了。對了,還有備用的燃料跟糧食也是......」
  柳田抱住頭看著天上「等一下,等一下」,然後慌慌張張地從口袋中拿出筆記本,把伊丹說的東西列成清單。
  「要什麼樣的武器? 還有糧食要準備到什麼程度?」
  「LAM(110mm反坦克榴彈)最少十枝。可以的話越多越好。糧食的話,因為只有我跟杜嘉兩個人而已所以兩人份就好」
  「喂,不帶上姚沒關係嗎?」
  「姚? 誰啊?」
  「這次事件的元兇阿。 那個黑精靈的女人」
  「啊啊,那個啊? 誰管她啊。柳田先生,這麼說的話你也是第二名元凶不是嗎?」
  「嗚咳,居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被反咬了一口。我會努力完成我的工作的,所以拜託你別再說了......我知道了,糧食兩人份對吧?」
  柳田再度確認的同時,視線越過了伊丹的肩膀看著他的後方。
  「啊啊,兩人份」
  「真的兩人份就夠了嗎?」
  「有問題嗎?」
  「............」
  柳田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是,用可憐的眼神跟像是在說之後可別後悔的表情對著伊丹。這時,伊丹的雙腿突然被強烈的力量掃過。
  視野突然變成了寬廣的天空,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摔在地上了。
  伊丹因撞擊的衝擊而不斷咳嗽,這時出現在視野中的是跨立在自己身上的蘿莉的摺邊黑哥德裙,以及中途消失在襯裙中的滑嫩雙腿。
  黑色的靴子裡面是黑色的網襪。上面接著的是黑色的吊帶,但是因為陰影而看不太清楚。在往深處看去就只剩一變黑色什麼都看不到了,接著將這些東西排除到視野外後,跟蘿莉冰冷的視線對上了。
  「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有點太見外了嗎?」
  鐵斧的尾端,掠過伊丹的耳邊猛力的刺在大地上。
  她身旁的蕾萊則看著躺在地上的伊丹。
  「因為,不是啦,你看,我覺得不能把你們捲進來嘛」
  蘿莉一屁股坐在伊丹的肚子上,用小小的拳頭敲著伊丹的胸口。雖說如此,還是能感覺到相當程度的衝擊。
  「就是在說這點太見外了。你也差不多一點,把我們捲進去有什麼不好?」
  「可以嗎?」
  「別說那種讓人寂寞的話」
  蘿莉繼續敲打著伊丹的胸口。
  「但是,很危險喔。能不能平安回來都不知道喔」
  「好像會很好玩。感覺很興奮呢」
  微笑地說出這句話的蘿莉的雙眼中,充滿著像是妖魔般的狂氣跟挑戰的光輝。而現在,伊丹感覺她好像要一口咬住自己一樣。
  「但是啊,你看,那個啊......」
  「你這個笨蛋。要是想邀請女人玩危險的遊戲的話,不坦白的說出來的話,女人可是會一直等下去的喔」
  「可是,是要驅逐炎龍耶。難道要我說跟我一起去死嗎?」
  「我才不要。一起自殺什麼的也太扯了。這副肉身大概還會在用個四十年左右,我可要好好享受過以後才解脫啊」
  「那麼,就是說不行囉」
  「該不會,你從一開始就打算要輸了? 打算去自殺嗎?」
  伊丹搖搖頭。自己是想賭在等同於自殺的危險性中,那微小的生還的可能性而已。
  「那,就不是想一起自殺囉......」
  「............」
  「..................」
  「.....................」
  「.....................那麼就乾脆的說出來吧。喂」
  蘿莉的拳頭朝著伊丹的腹部刺入強烈的一擊。硬質的防彈衣確實地將這強烈的衝擊傳達了過去。
  「嗚......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我會說的,你等一下啊」
  伊丹為了避開以騎乘位準備放出第二擊的蘿莉的拳頭而坐起身來。結果臉正好對著蘿莉小小的胸部。
  「蘿莉,你能跟我一起走嗎?」
  感覺到危險的氣息退去,變成開朗的笑容。伊丹想著,原來蘿莉也能露出這麼清澈的笑容啊。
  「很貴的喔」
  「先欠著吧。雖然還不還的了還不知道」
  「沒問題。我會確實要回來的。你死後靈魂我就收下了。讓你變成眷屬吧」
  「妳是惡魔啊!」
  蘿莉無視伊丹那副可憐的模樣,巡視了一遍伊丹的身體後抓住他的右手用牙齒咬下去。
  「痛! 痛! 痛!」
  肉像是要被咬下來一樣的伊丹大叫著,接著蘿莉放開了刺入皮膚中的牙齒。
  「契約完成......」
  伊丹的有手上留下了明顯的齒痕。蘿莉舔著從上面流出的血液站了起來。
  將插在地上的鐵斧拔出來後,對著柳田伸出三根手指宣告「三人份」。然後朝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去做出門的準備。
  目送轉身離開的蘿莉的背影時,這次換成聽到蕾萊「四人份......」的聲音。
  「喂喂,連蕾萊也要去啊?」
  蕾萊以欠缺情感的視線看相伊丹,「什麼,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表現出像是對待小笨蛋一樣的冰冷的態度。然後以嚴肅的表情詢問「早上的時候太陽不是會升起嗎?」跟「物體不是會往地面上掉落嗎?」,而且是用直盯這這邊的視線。
  難道不說明就不懂嗎? 接著蕾萊開始了簡短的說明。
  「要提高生還率魔法是必要的吧。同行的許可......」
  蕾萊露出像是在說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眼神。
  被面無表情的面貌質問的這一邊,伊丹隱約察覺到蕾萊隱藏的各式各樣的感情。然後發現到蕾萊現在相當生氣。
  「蕾,蕾萊小姐? 該不會,生氣了?」
  「........................」
  就這樣,伊丹對柳天說「四人份拜託了」
  既然都答應蘿莉了,沒理由把蕾萊排除在外,不表現出感情的少女的憤怒是相當可怕的。
  伊丹雖然想用「太年輕了」或是「組合的必要人材」之類的理由來拒絕,但是大概也會被蕾萊像對付嬰兒一樣輕鬆駁倒,甚至變成是在火上加油。
  對伊丹的回應很滿意的蕾萊,也離開了這裡,她大概也是去做出發的準備了吧。

  這回出現在伊丹面前的人是姚。
  一句話也不說的站到伊丹面前,然後面對著伊丹以單膝跪在地上,將雙手手掌交叉在胸前,接著深深地低下頭。
  「不管什麼事都儘管吩咐。此身從現在開始將永遠屬於您東西。我會完全聽從您的命令。就算您命令我現在去死,我也會立刻......」
  伊丹對認真發誓忠誠的姚深深地嘆了口氣。被被她發出的真的打算自殺的魄力給壓倒了。
  「總之,你要是死在這裡的話我也很麻煩。你帶路吧。驅逐炎龍的工作我接了」
  「我了解了。要把我關起來也好什麼都好請儘管吩咐」
  從姚的話中能感覺到她自我懲罰的氣息。
  所謂的自嘲跟自我懲罰這種東西,大多是是在被他人責罵前先建立起的自我心靈防衛。姚自己也是有感受到自己的罪孽,以及伊丹的憤怒。
  這樣的姚,就算伊丹給予懲罰。她也不可能因此產生憎恨。只是平靜的當成是自己的工作而已。
  給予尋求懲罰的人懲罰,他們說不定會因此感到快樂。如果姚有良心這種東西的話,就算給予再多苛責跟懲罰......大概也沒什麼意義。
  只是,心情還是很不爽,總覺得全是些麻煩的事情,愛情的反面不是憤怒或憎恨,而是不關心,面對她的事情時要讓心靈完全凍結。
  要是,伊丹能稍微知道一點姚的境遇的話,說不定會湧現出別的感情。但是,對伊丹來說,這名名為姚的黑精靈,是莫名其妙拿佩刀指著自己,還把杜嘉的精神破壞掉的元兇。
  感覺到伊丹對自己保持著冷淡的距離感,慚愧與苛責不斷刺激著姚的良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像是活在溫柔的地獄一樣。
  正因為自己犯下了這種程度的罪孽,就算自己被當成用過就丟的道具,也只不過是剛好而已。這正是已經習慣不幸的自身的末路吧。但是,果然還是希望能得到懲罰。希望能得到痛苦與責罵。希望能得到侮辱跟凌辱。<校:ORZ,姚醬你這是何等的抖M啊>
  姚的心裡深處尋求著被虐,並因查覺到自己說不定會因此感到快樂而發抖。

  「結果,變成五人份了阿......」
  看到一連串經過的柳田像是要吐出口中的沙子一樣說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說阿,伊丹。 都這種時候了我叫老實說吧,我很討厭你。以前就很討厭了,現在則更加討厭」
  還在想著他要說什麼,柳田說出口的卻是一堆謾罵。然後把鋼筆跟筆記本收入胸前的口袋時,把視線看向服侍在伊丹身邊的姚。
  「我是防衛大學出身,而且是以優秀的成績進入自衛隊。就算說是第一選拔的菁英也不為過。但是,卻從來沒發生過什麼好事。軍事、法律以及各式各樣的東西都非常用功的學習過了,也很慎重應對同僚還有上司。該低的頭也低過了,也到處巴結奉承過了,跟本部的西裝組也確實的打過招呼,政界及財政界提出的亂七八糟的難題也確實都有做好。我啊,為了在組織嚴苛的生存競爭中活下來,一直努力到今天。真的相當辛苦。真的很努力了。所以啊,我很認真地說,我很討厭你。說白一點,就是看不起你。不認真工作,以興趣優先的人生? 別笑死人了」
  柳田忿忿不平的話語中,也能從中聽到菁英的驕傲自滿。但是,也因為他那拼命的語調讓伊丹專心聽著。
  「你到底以為你是誰啊。明明毫無幹勁,卻只因為偶然的幸運就晉升到跟我一樣的階級? 這樣的話,我一直以來的努力到底算什麼。確實,自衛隊是戰鬥組織。在實戰中立下戰果而給予相應的功績是當然的。但是啊,像你這種任意妄為的傢伙,對我在背後的努力不會太狡猾了嗎? 所以啊,你給我辛苦一點。繼續遇到麻煩事吧。給我遇到危險吧。給我站到必須給部下的家人寫,您的兒子在特地因運氣不好身亡的信的立場上吧! 這樣才對得起我的努力。不對嗎? 啊?
  可是,這是怎樣啊! 因為是私事所以不能把部下牽連進來?
  為了國家利益而行動? 難道不是為了面子才說這話的嗎!?
  我們自衛官能帶著行動的只有上面給予的部下而已! 以階級編成的部下就是全部了。這是理所當然的阿! 大家都為了得到自己的部下,都努力地完成自己被下達的命令!? 不對嗎!?
  離開部隊的話,我們一個人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做的了才有問題!!
  可是,你這傢伙,為什麼確還有人會跟著你啊!?
  可是,為什麼只有你,為什麼能找到願意跟著你的人啊!?
  混帳,超不爽的。心情超幹的」
  柳田一邊說著一邊踢著地面背過身去。
  伊丹看著抖著肩膀喘氣的柳田的背影一段時間,直到他呼吸恢復後才開口。
  「算了,那個,怎麼說呢......抱歉?」
  「吵死了,我只是在遷怒而已,你給我閉嘴!」

       *        *

  「怎樣啊,也要帶著這女人嗎?」
  對一看到姚就皺著眉頭的杜嘉,伊丹開始說明「這名女性,雖然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現在已經放棄了準備回到故鄉。因為順路的關係,所以順便送她一程」
  蕾萊跟蘿莉對這句謊言沒說半句。姚也即興配合著伊丹的謊話,低下頭說「要麻煩你們照顧一段時間了」。
  杜嘉本來以為是只有兩個人的旅行,現在卻增加了一堆同行者而不太高興。但是,蘿莉跟蕾萊都是很親密的朋友,所以也很期待跟她們一起旅行能有跟父親兩人旅行不一樣的快樂,所以心情立刻恢復了。
  在整理好旅行裝備的杜嘉、蕾萊跟蘿莉周圍,聚集著來送行的阿爾奴斯之街的人們。
  蕾萊把之後的事情拜託給加圖,讓孩子們要是遇到帳簿跟經理的問題時就去找加圖商量。
  蘿莉跟信眾們以及酒友們一個個打過招呼,姚則是用視線跟照顧過自己的自衛官還有警務隊隊員們打招呼。
  這時候,聽到喇叭聲的人牆讓開了一條路。然後柳田開著高機動車慢慢停在伊丹他們面前。
  「唷,伊丹。剛才讓你看到我丟臉的地方了。可以的話就忘了吧」
  「你在說什麼? 我怎麼不記得」
  「這樣就行了」
  柳田說完這句話後,關掉引擎下車。像是跟他交棒一樣蕾萊坐到了後座上,蘿莉......然後姚戰戰兢兢的坐了上去。副駕駛座是杜嘉的座位。
  「你拜託的東西都已經裝上車了」
  伊丹坐在駕駛座上。
  「各位,準備好了嗎?」
  伊丹向坐在車上的女姓們說著
  「好了,出發吧!」
  「準備好了」
  「隨時都行」
  「我,我,正合我意」
  接著伊丹踩下油門。
  就這樣,一行人乘著高機動車,從阿爾奴斯出發了。

  阿爾奴斯之丘的診療設施。
  從病房中能看到阿爾奴斯的街道。老人坐在床上,目送著離開街道的車輛。
  「年輕人出發了阿......」
  失去光明的單眼被黑色的眼罩覆蓋著,左手跟左腳也裝著義肢。整理好服裝後,按下了護士鈴。
  「都蘭先生,怎麼了嗎?」
  透過傳聲器聽到了看護師的聲音,老人聳了聳肩。
  「不好意思,可以幫我叫一下這裡地位最高的人過來嗎?」
  「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只是想要說說,從以前就一直隱瞞的關於老夫的事情而已」
  「是有什麼心境上的變化嗎? 明明以前不管怎麼問,都只會回答『老夫只是一名農夫』而已」
  「沒什麼,只不過是覺得既然年輕人都展示出勇氣了,老夫也不能老是龜縮在這裡而已」
  「我知道了。我立刻把醫生叫來」

  阿爾奴斯協同生活組合,員工宿舍。
  矮人工頭自誇著自己建造的房屋,絕不會輸給自衛隊的臨時住宅。
  在這裡的其中一間房間,是餐廳服務生主任的德莉拉的房間。
  石頭鋪成的地板,木造的床。通常堆積著稻草的地方,卻放著裝入棉的寢具,她當初看到這些時可是嚇了一大跳。
  再加上,這裡還安置著小桌子跟衣櫃這些家具,還有一間小廚房。窗戶上還裝著色彩豐富的窗簾。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個空間中所有的東西,全都是給德莉拉一個人使用的。
  想到這裡就感動得要哭出來了。
  這麼好的待遇,實在很難想像會用來雇用自己這種獵頭兔族的人。
  就算是號稱對亞人待遇最好的佛馬爾伯爵家,女僕們也都是住在大房間中,比較老資格的人最多也只是住在兩人房裡。
  然而,現在的自己卻擁有個人的房間。
  出入阿爾奴斯之街的人增加了之後。狹窄的餐廳的座位也跟著增加了,理所當然的德莉拉跟朵拉她們也陷入了人手不足的狀況。因此,薪水也跟著增加了。
  然後德莉拉則擔任監督教育新人的職務,並掛上了主任的頭銜,伴隨著這一點她的薪水也增加了,並被給予了個人的房間。
  德莉拉又驚又喜的。
  沒理由的,把窗戶打開後又關上,或是擦著窗簾,一看到有灰塵就趕緊清掃擦拭,並沉浸在招待來房間的同僚跟後輩羨慕的說「前輩,好厲害啊」的喜悅中。
  已經沒有需要去顧慮的同居人了,就算全裸也沒關係,一個人唱歌也沒關係。像這種開心的解放感以前從來沒有過。
  再加上,寄給故鄉的朋友們的書信中也能驕傲一番。並為了不增加他們回信時的負擔還順便把回信的費用也放在裡面了。
  在書信的最後附加上寫給佛馬爾伯爵的推薦函,希望能推薦他們到這個阿爾奴斯來。
  德莉拉急切的盼望著朋友們能回答自己也會過去。
  早上,再稍微晚一點的時間起床準備,在接近中午時把店面打開。然後,拼命的工作,快樂的跟客人聊天,接著到深夜時把店面關上,回到房間後休息。
  既不需要去擔心吃飯的問題。
  也不需要擔心睡覺的地方。
  反而多出了要怎麼度過休假時間,這種多餘的煩惱。
  每天都過著像是做夢一樣的日子。
  但是,昨晚送到的書信上,卻跟德莉拉的期待完全不同。
  「為什麼,伊塔黎卡會,送來這種內容的指令書?」
  它的內容讓德莉拉難以接受。要是,就這樣執行指令中的內容的話,自己將無法繼續在這條街上工作。而且不只如此,還會讓在這條街上工作的亞人失去立場。這已經是,絕對無法原諒的事情了。
  「為什麼!?」
  為什麼,佛馬爾家會發出這種內容的指令。以現在自衛隊跟佛馬爾家的關係來說,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事。而且佛馬爾家還是在平娜的監督下推進跟日本的談和工作,在雙重意義上不可能。
  但是,不依照指示行動可不行。
  這是作為佛馬爾伯爵家的密探的使命。德莉拉考慮著矛盾的命令與立場還有自己的幸福,將信件拿在身體前方動彈不得。
  至少找個人商量。但是,要找誰好呢。同僚? 不行。上司的料理長? 也不行。幹脆,找伊丹跟組合的幹部好了。
  就在這麼想的同時,窗外傳來高機動車的引擎聲。
  「啊,伊丹老闆!」
  打開窗戶的德莉拉面前,伊丹搭乘的車輛跑走了。

12
  「神啊。支撐天地的使徒阿。我在此獻上祈禱。以此身為祭品,我將成為祭祀火焰之人......。
  戰爭之神俄摩拉
  冥府之王漢蒂
  盟約之神德爾多特
  復仇之神帕拉潘......」
  德莉拉念誦著祈禱的詞語的同時,面對著桌上小小的祭壇。
  對著象徵神明的燭台上燃燒的燈火,單膝跪在地上低下頭。而且是她長長的兔耳尖端觸碰到地面的程度。
  她身上現在正穿著戰衣。
  她美麗的臉上化著隱蔽用的粧,手上提著以煤炭塗黑的短劍。
  「請從恐懼、慈悲、愛、迷惘中守護我。此身將在此時,以這把劍奪取敵人的性命。讓紅色的鮮血沾滿劍峰,我以我的靈魂起誓,我的忠誠永不消滅及改變」
  這是獵頭兔族的祈禱文。
  獵頭兔族曾經在大陸東北部的平原地區建立了一個小小的部族國家。
  紀錄上寫著,她們的性格剽悍殘忍、激烈且淫亂,不過這是人類單方面的紀錄就是了,對她們這種種族來說是相當不公正的說法。但是,因為會留下這種紀錄也是有它的理由的,她們生活的地域中,部族之間的爭鬥沒有一天消停過,然後,她們為了留下後代,而與部族外的男性交合,結果讓這種強烈的印象留在了史記作家腦海中。
  這個社會是中,純血種的女王擁有絕對的權力以及大量的獵頭兔族的部下。而為了支持女王,而有著與貴族相當的階層存在。但是,這只是表示地位與血統而已,跟由家系繼承的帝國貴族有著性質上的不同。這是因為,她們沒有家庭的概念。理由是,形成家庭所必要的男性的出生率實在太過低下。雖然獵頭兔族是多產的種族,但是卻很少會生出男性。所以男性的數量才會相當稀少,也正因為數量稀少,所以一族中的男性所生下來的純血種的孩子全都將會成為女王候補。
  由於一族中的男性相當稀少,其他的女性們就與別的種族的男性交合以取得精液跟孩子。而且由於她們沒有夫婦的概念,所以會在高興的時候就跟喜歡的對象生活在一起。然後膩了之後就離開。而且她們是相當隨興的的做這些事情。所以,部族本身就具備了家族的機能。德莉拉本身也是由部族中的女性們養育的,並在部族的教育下成長。
  但是,這個王國因為女王的背叛而滅亡了。
  帝國對他們發動了攻擊。
  這並不是軍事上的攻擊,而比較像是狩獵行為。沒錯,帝國軍的目的並非領土及財富,而是她們本身。捕抓以美貌出名的她們,只是為了將她們當作奴隸販賣而發動戰爭。
  她們也相當英勇的抵抗了。從個別的力量來看,獵頭兔族遠遠凌駕在帝國兵之上,剛開始她們輕易的玩弄帝國軍,讓帝國軍陷入苦戰。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
  裝備與數量的差距,再加上帝國軍洗鍊的將戰力做有組織的運用。各地的獵頭兔族的反擊被玩弄在股掌間,戰線不斷的被突破,最後全體的攻勢也失去了力量,持續受到面的壓制得她們,最終遭受到敗北的命運。
  直到最後依然持劍反抗的人在被嘲弄一番之後殺掉了,用盡力氣放棄抵抗的人,則在被士兵們凌辱之後,作為烙印的代替會將耳朵從中間折斷。然後以奴隸的身分在市場上像蔬菜一樣被賣掉。
  當然,並不是說所有人都被抓到了。還是有一小部分的人勉強逃出來了。只是,這些逃出來的人卻過著比成為奴隸的人更加困苦的日子。
  為了逃離帝國軍的追捕而捨棄故鄉在各地流浪,光是為了取得每一天的糧食就耗盡了心神。為了一小靶的古物而弄髒雙手去偷竊,為了換取一顆馬鈴薯而出賣身體。與其過著這種辛苦的日子不如成為奴隸還比較輕鬆,也開始有自己折斷耳朵後故意被捕的人出現。
  當她們做出這個決定時,旁邊的人也沒有加以阻止。
  不管是誰都開始動搖了,與其為了那一丁點的榮耀持續而過著殘酷的日子,說不定成為奴隸輕鬆地活著還比較好。
  所以,最後剩下來的,全是些為了榮耀寧死不屈的強者。然後,支撐她們的是,對背叛了自己的女王的怨念。只依靠著榮耀與憎恨,她們活下來了。
  佛馬爾伯爵家的前任當家柯爾特。
  這到底是他的興趣,還是因為他的思想相當開明,現在已經無法得知了。而熟識他的人大都會回答「應該是興趣吧」。也就是說比起人類的美女,他更喜歡亞人的美女。
  實際上,也有幾名貓人族跟梅杜莎族的女性據說曾經受到他寵愛。但是,不管問到誰關於伯爵的事,她們幾乎都只會露出幸福的微微苦笑然後什麼都不說,使得真相一直藏在謎團中。
  後年,以當家的身分長大成人的米尤將能以繼承人的特權,從年老的她們那裏,聽到父親的想法以及當時他所說的那些白癡話。只是,米尤自身也不可能把這些話公開,為了父親的名譽根本不可能隨便說出去。
  從這裡可以推測出來的只有一點。他應該沒有利用自己的地位及權利,對她們的弱點趁虛而入。就算是嗜好亞人,也是尊重她們的自由意志的開明的興趣,給他正面的評價應該沒問題。
  總之,佛馬爾伯爵家將獵頭兔族、貓人族、鳥身女妖、梅杜莎族以及大陸各地遭到虐待的亞人部族們集中到自己的領地內進行庇護,並禁止不當的買賣她們。亞人們也因此在她的領地內得到了最低限度的生活保障。
  流浪的獵頭兔族們從伯爵手中得到的是,的全是山中的難以種植作物的貧脊土地。但是,這裡也是他們唯一能安身立命的地方。建築小小的家跟集落,把同伴們叫過來,開始了將這裡當作第二個故鄉的生活。
  而且伯爵還為了將她們從貧困中救出來,從志願者中選出條件合適的人作為女僕雇用。也因為這樣,她們極為貧困的生活也稍微得到了改善。
  只要能回報這份恩情的話,不管什麼事都願意去做,而這也是她們全體的共識。
  所以,遵從伯爵家的指令。這是德莉拉最終的決斷。
  德莉拉停止了思考。捨棄掉各種疑問,她握緊了手中為了完成任務而交給她的劍。

       *        *

  目送伊丹離開的柳田這次沒有露出憤慨的表情,過了一段時間後,聳了聳肩後「呿,真拿他沒辦法」,然後將大腦切換回日常業務用的模式。
  阿爾奴斯之街的人也各自回到自己擔任的工作中。PX的店員回到PX,料理人跟服務生回到食堂,而矮人工頭則回到施工現場......。
  柳田也準備回去處理伊丹給他增加的額外工作。
  向滿臉苦惱表情的檜垣三等陸佐,說明伊丹的行動後,接著拿出的文件讓他的表情更加的苦惱了。
  「也就是說,『從當地居民得到重要地下資源情報的伊丹二等陸尉鑒於緊急性及重要性,將部隊的指揮權移交給桑原曹長,在當地居民的協助下單身前往易北藩王國國境周圍進行調查』,是這麼回事嗎......」
  「沒錯。從很久以前開始,上面就有命令伊丹利用這邊的人脈,優先對戰略資源等情報進行收集。這次也是遵從這條指令所採取的行動」
  「算了,既然關係到原油、鑽石這些地下資源那也沒辦法」
  「恩。從以前開始國內的那些傢伙就一直在囉嗦『快點找,快點找,還沒找到嗎』。這邊精通語言的各偵查隊隊員們光是帝都的活動就忙得半死了,根本沒空去搞什麼地下資源的調查,雖然這也是極為重要的任務就是了」
  「目的是沒問題了。但是,問題是緊急性。有急到必須放棄前往帝都的任務那種程度嗎?」
  「是的。現在日本周邊的情勢越來越嚴峻。要不了多久美國、EU、中國、俄羅斯......世界各國都會踏進這片特地中。要是不能趁現在將資源的正確位置的情報掌握住,我國將失去優勢。這在國家戰略上是極為重要的任務,不盡快進行可不行。因此我認為伊丹的判斷相當正確」
  「但是,單人行動不會太危險了嗎? 我聽說那裏還有龍出沒」
  「那傢伙已經做好了覺悟了」
  「這樣啊。做好覺悟了啊......」
  檜垣三等陸佐說著這句話的同時,在文件面前閉上眼睛思考,然後朝印章伸出手。
  「好吧。就當作是這樣吧」
  柳田收下文件後,像檜垣三佐行了一禮後退下了。而這時檜垣三佐卻突然對轉過身去的柳田說話。
  「我一直在想。那個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
  柳田按照基本教練的方式向右迴轉了180度,然後斷言道。
  「我從以前開始就覺得他是個笨蛋。而現在則是完全確信了」
  檜垣把目光看向窗外,然後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
  「為什麼,那傢伙能笨到那種程度啊」
  柳田無視檜垣的問題。
  「規則跟規矩是為了遵守而存在的。只是,如果只是一味地遵守規則的話,我們人類這種存在,總有一天會比搭載了人工智慧的人形機器人還不如」
  「這是啥啊? SF的話題?」
  「不是。我認為這是不遠的將來的問題」
  「這樣啊。這樣說的話人類的價值又是什麼? 又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人類的價值在於能超脫出規則跟規矩的束縛。在某個時間,因某個理由打破規則跟規矩。然後在打破的同時。就能從中看出人類的價值」
  檜垣以柳田也能清楚聽到的程度深深地嘆了口氣。
  「姚那女孩曾經將頭貼在地上拜託我,拯救她的故鄉跟一族的同胞。甚至還抱著我著大腿。而且還是那麼美麗的女孩。當時她的哭聲可是讓我心痛的不得了。當時我也迷惘了。但是我還是沒有行動。動不了啊。我有家人要養。部下們也有自己的家人。根本不是能隨意出手的立場」
  「三佐。這樣很普通啊」
  「藥事照你說的那樣,那傢伙展現出了人類的價值的話。那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檜垣說完後將椅子轉過去背對柳田。
  柳天對著他的背後說。
  「三佐。這只不過是你的『那個時候』,剛好還沒出現而已」

  柳田繼續他的工作。
  「好了好了,下一個是...」
  小跑步一段路後抵達的是,陸上自衛隊特地方面派遣部本部・作戰幕僚部的第二科執行室。
  擔任二科科長的今津一等陸佐是特地『情報』工作的負責人。
  雖然他的部下基本都是制服組的自衛官,但是也包含了情報本部西裝組派來的要員、公安調查廳、外務省、以及警察的公安等派過來的人。在某種意義上,第二科其實是是各種單位的派遣人員的據點。
  然後,已各自擅長的方式在特地收集情報,又或是情報分析、評價、方針的確立。而統御這一切就是今津的工作。
  「今津科長。有些文件要請你蓋章」
  今津稍微眺了一眼柳田交出的請示書。這是為了支持伊丹單獨行動的合法性而在事後補充的文件。另外,檜垣的印章已經蓋在上面了,最後只要把自己的章蓋在剩餘的空格上就完成了。
  今津一張一張看完文件後把印章蓋上去。
  「柳田。雖然這關係到了天然資源的情報,但是不會太急了一點嗎? 感覺像是被什麼逼迫著一樣......」
  「現在剩下來的偵查隊人員,全都被派去進行由二科主導的帝都工作。以現狀來說實在不是能隨心所欲的狀況」
  「那就想點辦法啊。我們雖然也有從加圖老師或是蕾萊醬這樣的學者取得情報,或是讓空自的人進行航空攝影。但還是有必要到現場進行調查。雖然談和交涉也是很重要的工作,但是我們的工作很重要,拜託你了」
  實際上,能夠靈活使用當地語言進行調查及各種工作的人員相當有限。為了補充談和交涉及帝都內活動的人手,而使得資源調查的工作一直被延後而毫無進展。
  柳田依各部屬的希望進行調節,以及為了讓實行部隊能順利執行任務,必要時則會將要求駁回。但是以現狀來說,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了。所以到最後,都只好以隨機應變,並想辦法爭取應對的時間。
  「仔細想想,伊丹那傢伙這次的行動。不是也能成為一種解決辦法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讓幹部自衛官雇用三~四名當地人,然後到各地去偵查。這樣人手不足的問題不就解決了? 從六個偵查隊中,各抽出一兩名人員,不就能組成六支資源偵查的隊伍。而偵查隊應該也只要以一兩人左右就能夠組成了」
  確實是這樣沒錯。
  資源偵查也就是說只需要尋找礦山的地點就夠了,要是遇到敵人的話逃走就行了。這樣一來也只需要通常裝備的隊員兩名就足夠了。
  雖然人數越少危險性也越高,而這點則以雇用了能夠信任的當地人的方式彌補。名目上則以帶路人處理。也就是說,就跟這次的伊丹一樣。
  只是,還是有必要保持在發生狀況時能夠隨時進行支援的態勢。如果能用上特戰的西普連(西部方面普通科連隊)的話,應該就是不錯的點子。
  「麻煩你稍微想想看吧。也不是說要你現在馬上就做什麼,只是真的拜託你了」
  柳田思考著資源探查隊的構想離開了二科。

  想起了降下國旗的喇叭聲。
  已經到了太陽西沉的時間了。隊員們的各種訓練及工作也都結束了。各自集合到隊舍前,向中隊長報告課業終了後,開始整理各自的武器,並收到武器庫中的作業。然後在結束之後,吃飯、洗澡、洗衣服及擦鞋子,這些都完成後就打掃房間跟整理身邊的物品,各自度過了這段閒暇的時間。
  不用說,要執行傍晚及夜間任務的人不包括在內。為了偵查及警戒周邊的環境,這些人則才要開始進行為武器裝填彈藥的工作。
  柳田也是到了這個時間工作還做不完的其中一人。
  還必須向這個特地的自衛隊中最偉大的人,提交文件跟說明,然後請他蓋章這個最重要的工作。
  「這樣啊,得到了可能埋藏有原油的情報的伊丹二等陸尉,在數名現地協助人的帶路下前往易北藩王國國境地帶進行資源探查,是這麼回事吧」
  對著以沉重的口氣說話的狹間,柳田挺直了背脊一動也不動的點頭表示。
  陸將室嚴肅的氣氛,讓柳田感到相當緊張。這是因為,配置在特地的第一、第二、第四、第五、第六的全部的戰鬥團的隊長們,以及空自派來的四名飛行員全都看著他的關係。
  特別是加茂一等陸佐(第一戰鬥團長)、健軍一等陸佐(第四戰鬥團長)那像是隨時要開打般的銳利視線,讓柳田感到無言的壓力。他們的怒氣很明顯的一陣一陣的傳過來
  我有幹什麼惹他們生氣的事了嗎? 戰戰兢兢的,緊張感逐漸升高。不管柳田的菁英意識再怎麼穩固,在現場他不過是最下端的二尉而已。
  柳田咬緊了牙關,對狹間的問題回答「是,就是這麼回事!」
  「那傢伙到底在想什麼?」
  「本省命令五之304號『特地的戰略資源調查』,這是伊丹的行動的根據」
  「這我們知道。我說的不是這種表面的理由你應該聽得懂吧?」
  「我不明白。表面也好裏面也好,伊丹都是為了資源調查而行動的」
  柳田的迷彩服像是被水淋過一樣濕透了。只要稍微擰過肯定能擠出不少水滴。
  「是嗎。那就這樣吧」
  狹間看相柳田不時偷瞄的文件,坐到了椅子上後,向在場的部隊長們提問。
  「各位。有什麼看法?」
  健軍說道「我們會依陸將的命令行動」。
  「我們也是,隨時都能做好準備」
  空自的神子田二等空佐緊接著說出這句話,久里浜二等空佐、西元二等空佐、瑞原三等空佐等四名全都挺胸表示。
  「很好。非常好」
  狹間站了起來。
  「先不說現在的中國,古代的中國有很多值得我們尊敬的人物跟事蹟。像是申包胥這個人。他是中國戰國時代楚國的臣子。在楚國即將被吳軍消滅的時候,他為了請球援軍而前往秦國。但是秦王卻拒絕他『楚國即將滅亡,那也只是你們自己的問題。為什麼,要讓我秦國的士兵陷入危險中』。然後申包胥就在秦宮的廣場上連哭七天七夜繼續請求援軍,被他打動的秦王因此而答應派出援軍。......你們有什麼想法?」
  率先回答的是空自的神子田二佐。
  「為了他國的戰爭,而讓秦國的士兵失去性命,這是相當愚蠢的作法。只有笨蛋才會這麼做」
  「沒錯。但是,我們之中也確實是有這種笨蛋」
  久里浜二佐嘆了口氣說道。
  「雖說是個笨蛋,但他也是日本的國民。總不能見死不救」
  「就是這樣,各位。別讓笨蛋死掉了。加茂一等陸佐!」
  「是!」
  加茂全力挺直了背脊。
  「命令第一戰鬥團保持待機。並抽出適當的戰力,做好隨時支援伊丹二尉的資源探查的準備! 下一個是神子田二佐!」
  「是!」
  「申請航空支援。準備好對應各種預想中可能發生的不測事態,例如遭遇到特地甲種害獸時的狀況」
  「了解!」
  隊長們各自散開,離開了陸將室。
  雖然對眼前發生的事還有辦法理解,但是柳田還是愣住了,然後戰戰兢兢的向狹間詢問。
  「那個,之前不是為了避免越過易北藩王國國境,所以才決定不出手的嗎,為什麼現在又決定行動了呢」
  柳田這是以伊丹會被燒死為前提條件的思考方式。要是一開始就能這麼乾脆的派出部隊的話,姚也不需要淪落到必須把杜嘉逼上絕路的地步。
  狹間看著柳田。
  「現在不管說什麼都一樣。既然那傢伙開始行動了,其他人也就不需要自報姓名了。柳田,我記得你很擅長這邊的語言吧」<這段我怎麼翻都覺得沒辦法把意思充分表達出來所以在這裡補充一下,他的意思是把接下來的所有行動跟問題全都掛到伊丹的名字上>
  「恩。日常會話的話,還可以」
  「那你接下來到診療設施跑一趟。想讓你見一個人。你的任務是聽取對方的要求,以及傳達我方的要求」
  「我了解了。但是,對方是什麼人呢?」
  狹間聽到柳田的問題後大大的咳了幾聲,然後脫掉滿是汗水的上衣之後回答他。

       *        *

  「北藩王國的國王,現在在診療設施中住院中?」
  狹間的話讓柳田掩藏不住驚訝。
  這麼重要的人物居然就在身邊。要是是真的的話,這次的事件,將讓藩王國這個國家跟日本朝有利的方向展開交流。
  「那,是真的嗎?」
  「啊啊。就在剛才,收到波賽絲小姐他們的聯絡。語言研修生中的一位叫做修賽絲的小姐跟他本人親自交談過了,絕對不會錯。她們也因此被嚇了一大跳」
  狹間也確實的,讓語言研修生們確認過國王是否為本人。他認為如果是帝國的貴族的話,說不定會跟帝國的諸侯國的君主認識,最後果然正中目標了。
  就這樣,柳田前往診療設施的病房拜訪了......。
  柳田看見的是一名坐在床上吃飯的單手單眼的男性。完全他是在住院的人,看上去胃口似乎相當好。
  「喔喔,來了啊。我等很久了......老夫雖然給留守中的,代理執行政務的王太子寫過信,不過那傢伙大概也高興不起來,恐怕會就這樣當老夫已經死了吧」
  都蘭一看到柳田,就開始說明目前的狀況。以及之前打死都不肯做的自我介紹。
  柳田看起來已經把握住了狀況而沒產生動搖,這讓都蘭不理他再度開始享用料理。看樣子本來是想要搶到對話的主導權但是卻失敗了。
  柳田放棄以頑強的方式進行交涉。不管對方的國家再怎麼小,好歹也是率領一國一軍的男人。可不是能輕易小看的對手。都蘭接著評論著正在享用的料理。
  「老夫因為一直喝不到酒可是很不高興呢。但是醫生跟看護人卻一直囉嗦,只會叫老夫忍耐。但是,從今晚開始晚餐就能到外面的食堂買回來吃了。這個阿爾奴斯的庶民們,吃的還真都是一些好東西啊。這種像節慶一樣的日子,正是人民生活富足的證據啊」
  托盤上裝著炒過的肉跟蔬菜。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吃了些什麼,但是街上的食堂賣的應該都是普通的定食而已。將特地的新鮮食材用日本的調味料組合調理的話,確實很美味。但是,實在不認為是能讓處於被尊稱為陛下這種立場的人,也能讚不絕口的程度,畢竟這只是普通的餐點而已。
  只是,醫院的料理很難吃已經是定律了。雖然不知道詳細情況,但是看樣子都蘭已經過了一段相當長的住院生活,恐怕每天都是吃著毫無味道的病人餐。因為這點,而造成了普通得食物也美味了數倍的錯覺。
  「嘛,下面的街道也有受到我國影響的關係。說當然也是理所當然的」
  柳田以這種方式誇讚自己的國家,然後詢問對方為什麼留在國內的王子收到國王生還的信會不高興的原因。
  「啊啊,那傢伙啊,總覺得越來越跟老夫疏遠了。所以老夫要時不在了他不就清淨多了。對我派過去的使者也沒給什麼好臉色」
  「是這樣啊」
  越過國境的軍事活動就算能得到國王個人的認同,要是本國的人不遵從也毫無意義。有必要讓易北藩王國政府確實明白國境上的騷動決不是軍事侵略才行。
  「把放在那裏的信分別送給克雷姆宗公爵跟瓦特公爵。這兩人是老夫的同伴。地點也已經標示在地圖上了」
  都蘭將兩封信跟手繪的地圖交給柳田。
  「通知這兩人,請國內有利的貴族幫忙」
  柳田並沒有老實地收下這些東西。而是揮著雙手拒絕「哪的話」。
  「我們可不想介入你們的家庭紛爭。這跟我國沒有關係」
  「別這麼說。藩王國本來就是老夫的東西。只是為了把它拿回來想請你們稍微幫忙一下而已」
  柳田對都蘭的要求皺著眉頭回答「這種問題請你去拜託宗主國的帝國幫忙」。
  然後都蘭露出失望的表情說「我討厭帝國」。看樣子似乎對帝國相當深惡痛絕。
  「可是就算陛下提供的助力,對我國究竟又能有什麼利益呢?」
  「我可以許可你們為了消滅炎龍而越過國境。這個怎麼樣」
  柳田搖了搖頭。然後露出非常狡猾的表情說。
  「我想把陛下的首級泡在鹽中送給王子殿下,還請您許可」
  都蘭「呿」的咋了聲舌。
  「真是討厭的傢伙。你想把老夫的頭泡再鹽中? 既有那種為了他人賭上性命去驅逐炎龍的好人,也有像你這種討厭的傢伙。到底哪一種才是霓虹人啊?」
  柳田回答兩邊都是日本人,而且兩邊都不能代表所有的日本人。日本人每個都有著各自的個性,沒辦法用一個人當標準來評斷所有的人。
  這樣的陰險對話是為了各自的國益而展開的舌戰。
  本來這應該是外交官的工作,而不是他該負責的,但是現在柳田只能自己想辦法對應,要是再拖下去搞不好會失去本來能得到的利益。實際上,日本政府就是因為經常把事情拖得太久,而老是錯失機會,甚至造成損失。但是柳田由於平常工作的關係,或者是本來就是這種性格,就算可能性很低也會狡猾的運用智慧,努力搜刮所有能拿的到的利益。
  柳田理解到狹間跟自己的差別就在這裡,所以才會派他跟都蘭交涉已讓事情能朝有利的方向進展。
  「那,你想要什麼?」
  總算,都蘭不再裝傻,表現出單刀直入的態度準備聽取這邊的要求。都蘭老實的承認了自己沒有能夠拿出來交易的材料。
  柳田也不再顧慮老實地說出己方想要的東西。
  「地下資源的採掘權。免除稅收」
  「金山跟銅山可是我國富裕的泉源啊」
  「也不是說要你全部交出來」
  「可是......」
  「那麼,金、銀、銅各一半。然後除了金銀銅以外,如果有有價值的資源的話,就全部給我們」
  「等一下。你是說現在所有的金礦的一半?」
  「那麼,新開發的金、銀、銅的礦山一半,金銀銅以外的未開發的地下資源全部」
  「這很難答應啊」
  「為什麼?」
  「你啊,你先告訴我你想要金銀銅以外的東西的理由。總覺得很讓人在意呢。要是有金銀銅以外的有價值的東西埋在我國地下,老夫怎麼不知道?」
  「就算你想知道,我有告訴你的理由嗎?」
  都蘭像是要解除緊張感一樣說「我可不想吃虧啊」。
  柳田嘟噥的說本來就是要讓你損失的,然後面向都蘭。
  「不知道的話,那就跟沒有是一樣的。請您就這樣繼續不知道下去吧。還是說,我果然還是必須把鹽準備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金銀銅的貨幣用的礦物以外,地下資源的一切,這樣行了吧?」
  柳田站了起來,像都蘭伸出手後說了句,「請不要把免稅特權給忘了」。要是忘了這點,油田及礦山的利益,以及通商及通行都會被要求龐大的稅金。
  「呿,麻煩的傢伙。沒辦法了」
  「那麼,作為交換,我們自衛隊將擔任陛下的護衛送您回國。關於驅逐龍的事。也請您幫點忙吧」
  「好好。這樣一來,我國跟霓虹國就是同盟關係了」
  「就這樣約定好了。很遺憾的是我只是最下端的人員,外交負責人在後天從城裡回來後,就會來拜訪陛下。到那時候,在詳細的跟您談談」
  「什麼啊,真是不可靠的傢伙」
  對於想與帝國保持距離自立的都蘭來說,只要這個條件能得到承認,就能確實得到日本的庇護。
  都蘭不滿的哼了一聲。但是柳田毫不放在心上。
  「只要陛下遵守地下資源的約定,貴國就能與日本保持善意的外交關係」

       *        *

  阿爾奴斯的診療設施之所以被稱為『診療設施』,實際上是有它的理由的。在日本,對於醫療機關的定義在醫療法中有著明確的規定。病床數在十九以下的醫療機關稱為『醫院』或是『診療所』,病床數在二十以上的則稱為『病院』......。
  阿爾奴斯的診療設施以病床數來說擁有過百的收容能力。在這層意義上已經足以匹敵室內大醫院。但是,現在使用中的病床數只有五張。依照法律規定,配置的人員數只達到『醫院』的標準。但是,要是把它按醫院的標準設置的話,再發生萬一的時候,將無法收容超過二十名以上的患者。戰鬥地區在性質上,什麼時候會出現大量負傷者根本不知道,真變成這樣可就麻煩了。
  所以,為了超脫出法律上的醫療設施,而用哪邊都稱不上的『診療設施』蒙混過關。不管外觀看起來是再怎麼氣派的建築物,都跟災區的帳篷造的臨時診療設施一樣。
  話雖如此,從外觀來看還是相當氣派的病院。
  診療設施的玄關口設置著長椅,而那裡現在坐著一名女性。
  是紀子。
  空中佈滿著無數一閃一滅的星星。
  在過了熄燈時間的病院中,由於病房不能抽菸所以才特地跑到走廊上指定的吸菸區。這也是在大醫院的玄關前特別容易看到穿著睡衣的患者們聚在一起抽菸的原因。
  並不是想誇獎他們。但是只有精神特別好的整形外科系(骨折之類的......)的住院患者比較不容易累積壓力。所以醫生及看護師只要本人的身體狀況許可,都會默認他們抽菸。
  但是,這裡的診療設施的住院病患全部只有五個人,而當中的吸菸者只有紀子一個人而已。平常這個時候,叫做都蘭的義手義足爺爺都會在這裡,然後像是為了不讓紀子感到鬱悶一樣跟她說話,但是唯獨今晚他沒有出現,所以紀子一個人靜靜的抽著菸。
  幸運的是。唯獨今晚,她希望能一個人待著。
  今天,在醫生會同下,聽取精神醫學的社會福利工作人員的通知。
  那就是,「你的家人全員在銀座事件發生後就連絡不上了。恐怕所有人都已經過世了也說不定」這樣的內容。
  「騙人的吧」
  「......」
  理所當然的紀子立刻表示懷疑,而醫生也只能搖頭。然後將手機交給她。
  「這是怎樣,不是說電話沒辦法用嗎。騙子」
  理所當然的,紀子立刻打電話回家。但是電話卻打不通。也撥了兄妹的手機,結果接電話的卻是不認識的人。
  「奇怪了。電話故障了嗎」
  下一個,則是打給大學的朋友們。
  但是,親近的友人們的電話號碼全紀錄在已經失去的手機中。而腦中也幾乎沒有殘留下記憶,所以無法打給親近的朋友們。
  幸運的是,想起了有個只有認識的程度的朋友的電話末四碼剛好是1111,然後發抖的手指一個個按下按鍵。
  接著這個朋友因為紀子撥來的電話而嚇了一大跳,然後因為紀子平安無事的消息相當高興。之後告訴紀子在她失蹤後,她家裡發生的事情。然後就這樣透過她,向紀子的朋友們傳達紀子平安無事的消息,而所有人都無法跟紀子的家人取得聯絡。最後聽說了紀子的家發生火災已經燒光了。數個月沒人回去的家,因家電製品過熱起火燒掉了。
  人在受到強烈衝擊的精神刺激後,就會切下斷路器而什麼都感覺不到。
  紀子的身體裡只剩下無力感跟倦怠感。
  雖然不會感到悲傷是不錯,但又不是完全不會悲傷。
  這種時候,大概會是一臉憔悴的模樣吧。如果是電視或動畫的話,大概會大哭到把枕頭都給哭濕了,不這樣不行吧。這樣一想,要事採取現在跟自己的狀況相符合的行動的話,應該就是露出悲傷的表情吧。但是,不管怎麼樣都做不出來。簡直就像現在發生的都是別人的事。跟自己毫無關係一樣的感覺。多虧如此,反而覺得這一切都變得很可笑了。
  不管做什麼,都沒什麼感覺。用手敲東西的話應該會感覺到痛覺,現在也只像是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一樣。無法湧出痛覺的實感。或者可以說是自己感覺不到自己。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像是身體找不到能夠安定下來的地方。躺在床上也好,坐著也好,看樹也好,毆打牆壁也好,敲打自己的頭也好,全都沒有用。
  而紀子自己也注意到了。「總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一樣」
  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跟自己一起被綁架的戀人,也不知道變得怎麼樣了。每天也只能想著這件事,好不容易得救了之後,卻發現家人已經全都死光了,甚至連家都沒了。就算變了也是沒辦法的事。
  紀子的頭腦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對,變了才是正常的。紀子這樣想後,為了讓心情鎮定下來而像玄關走去,拿出菸草抽菸。
  嘆氣的同時將菸一起吐了出來,然後想著。
  「乾脆,去死一死好了」<校對:哀莫大於心死,可憐的紀子>
  居然說出這種話。平常的話,自己到底會怎麼想呢......這樣想著,然後一連想到死亡的方式就打了個寒顫,這樣的事也沒發生。只是,「這樣啊,妳想死啊? 太好了」傳來一句令人安心的女聲。
  幸好在被綁架後,為了在擄囚生活中活下來,而拚死學到了日常會話程度的特地語言,紀子能聽懂這個聲音的主人想表達的意思。
  「是誰?」
  「這樣說來,叫妳諾裡可可以嗎? 要是我搞錯人就頭痛了」
  站在紀子面前的是一個獵頭兔族的女人。恐怖的偽裝,女性的身體曲線微妙地散發出妖豔的氣息。
  「我也是,要是妳不想死的話我也不想殺妳,但是既然妳想死的話,可以啊。我可以幫妳......」
  「妳要殺我嗎?」
  「嗯。稍微有點理由」
  「這樣啊。我,要死了啊」
  紀子站在被死亡之影包覆的女人面前,心靈卻毫無動搖。恐懼也好,討厭也好,或是反過來高興也好全都沒有。只是,是這樣啊......只是這樣想著。所以,紀子直接看著女人的眼睛。沉默地看著自己身上即將發生的事情。
  獵頭兔族的女性拔出掛在腰上被煤炭燻黑的劍,以像是握著撞球桿的姿勢,瞄準著紀子的喉嚨。
  「抱歉啊。真的很抱歉。會有點痛請妳忍耐一下。這樣會比較不會痛」
  「是哪邊啊? 雖然我很討厭痛......」
  然後喉嚨感覺到了劍尖抵在上面的力量。
  「傷腦筋啊。我不知道不會痛的刺法。要怎麼辦才好。我能做的,只能讓妳能盡快死去這樣可以嗎?」
  「盡快是能快到什麼程度?」
  「傷腦筋啊。該怎麼才好啊......」
  獵頭兔族的女性是真的在傷腦筋。
  「雖然我已經做好了妳會不想死而抵抗或逃跑,但還是要殺死妳的覺悟,但是我真模想到妳會教我幫忙殺死妳」
  像是想說什麼,搔了搔長長的耳朵的後面。
  這種動作,微妙的很像是認識的獵頭兔族一樣,讓紀子笑了出來。
  「呵呵。總覺得現在妳就好像蒂尤蕾一樣」
  紀子無心的一句話,讓女人凍結了。
  「......妳剛剛,說了誰的名字?」
  頂住喉嚨的劍就這樣維持這頂住的狀態不動,一直等著的紀子重新看著眼前的女性問到「怎麼了?」。就在這時。
  「那邊在幹什麼!?」
  獵頭兔反射性的行動了。
  柳田將九mm手槍對準目標,毫不猶豫地扣下板機三次。但是,兔子的身體動作遠超出了柳田的預想。在空中跳躍躲過了柳田的槍擊,然後就這樣順勢揮下手中的劍。
  能避開這一擊只不過是偶然。
  為了讓視線追上跳躍的目標,而讓平衡崩潰。柳田因此退後的半步剛好救了他一命。
  銳利的劍尖劃過柳田的下顎刺進腳尖。柳田朝蹲在跟自己腹部等高的地方的兔子踢了一腳。軍用半長靴的硬質鞋尖成為了充分的凶器。但是,兔子向後空翻避開了,然後保持著劍夠不到的距離。
  柳田立刻重新把槍口對準兔子,但是槍口的延長線上看不到兔子,被像是避開槍或劍一樣的技巧躲開了狙擊。雖然無法避開已經射出去的鉛彈,但是負責將槍口對準目標的還是人類。這對擅長擊劍的高手來說是有可能辦到的技術。
  「呿」
  明知道打不中柳田卻還是持續扣下板機。
  為了避開槍口,獵頭兔趴在地上,然後維持這個姿勢朝柳田突進。將劍尖刺向他的腰部。
  對於從下方朝下半身發動的突進,柳田來不及對應。
  光是難看的轉身避開就盡了全力。多虧如此腹部感覺到了像是被火燒到的觸感。
  「在那邊!」
  因為這份衝擊而不小心扣下了板機。但是幸運的是,槍口的前方正好是敵人的後背。柳田已經不需要瞄準了,然後不斷扣下板機,就算子彈射光了也無法停止。
  一直到失去意識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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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4轻币 +57 收起 理由
eee111 + 1 柳田抱怨成那樣死得卻是自己
裝甲人仕 + 1 柳田轉職獵兔族
jwd2730576 + 50 很给力!
天球记事志 + 5 祝早日顺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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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17 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ay29ray 于 2014-4-13 15:49 编辑

13
  陰暗的地下倉庫被數個燭台照亮著。濃厚的溼氣讓空氣相當沉重,冰冷的石造牆壁一點一點的奪走體溫。光與聲音都被隔絕在外面,這裡只剩下彷彿地獄般的黑暗。在這種地方,唯一一個能稱得上是日用品的東西是。
  一張腐朽的椅子。
  經過長年的使用,整張椅子發出吱吱啞啞的聲音,再加上放置了很長的時間的關係。上面積了很厚的一層灰塵。
  佛馬爾伯爵家的老管家,就坐在這張快要壞掉的椅子上,額頭流出汗水且不斷喘息。他的視線看向虛空中的黑暗,看得出來他相當害怕。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像喘息一樣的對著某人回答。
  從黑暗中浮現數個人影,其中一人朝老管家揮了一巴掌。
  「啊嗚」
  跟打擊的聲音一起,管家的呻吟聲在地下室內響起。嘴角因這一擊裂開了,然後流出了紅色的血液。
  「巴索羅謬。妳冒用當家的名義寄出信件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
  貓耳眼鏡女僕佩露西亞抓住沉默不語的管家的衣領,將他舉了起來。站在她背後的女僕長,以無機質的表情看著露出痛苦表情的老管家接著繼續質問。
  「我,我不知道。不是我幹的。絕對不是我。相信我!」
  「請老實地把真相說出來。現在的話還來的及」
  接下來還經過了數次的毆打。但是,老管家還是打死不肯承認。
  「真的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再說,到底是用什麼來懷疑我。我服侍當家的時間可是比這裡所有的人都還要長。應該還有很多比我更可疑的人吧。如果只是要進入書齋裡,明明誰都辦得到啊」
  「可是伯爵家的公印是由你一個人保管的吧。我有說錯嗎?」
  看到老女僕長用視線給出的指示,佩露西亞再度開始毆打老管家。避開致命傷,只是不斷給他施加痛苦跟折磨。
  但是,老管家依然頑固的不肯開口。
  「乾脆,讓我來讀心吧」
  奧蕾亞向前站了出來。身為梅莉莎種族的她的頭髮,在吸收犧牲者的『精氣』的同時,也能一並讀取深層跟表層的思考跟記憶。只不過要是吸到這種量,犧牲者也死定了。
  但是老女僕長制止了她。
  「請等一下。靠她讀心是無法成為證據的。必須要讓他自己說出來.......」
  老女僕長看向站在這個地下倉庫角落,像是在監督現場一樣的人影。
  這場拷問的目的,是為了證明佛馬爾伯爵家以及作為保證人的平娜的清白。至少,要讓現在在現場的人能夠接受。雖然奧蕾亞主張「只要讀了心,就能知道真相了」,但是要是欠缺證據能力是無法讓其他人信服的。
  瑪米娜站在同一間房間的另一個角落氣得全身發抖,然後用包含怒氣的聲音說。
  「佩露西亞,換人! 讓我來!」<譯:閃開,讓專家來>
  獵頭兔族的瑪米娜插了進來,朝管家揮下拳頭。德莉拉既是他的同族,也是交情很深的朋友,她認為德莉拉的暴行的責任全在老管家的身上,無論如何都無法壓住身上的怒火。
  「請住手! 我們還只是在懷疑他而已。要是只因為憤怒就把他打死了怎麼辦! 搞不好會被人認為我們是趁機在封他的口!」
  老女僕長的話讓瑪米娜得拳頭停了下來。
  老管家連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呻吟。
  瑪米娜像是很可惜一樣的咋舌,搖晃著肩膀跟耳朵向後退去,然後把身體靠在牆上。
  德莉拉引發的事件,震撼了阿爾奴斯之街。雖說是才剛開始發展的小小的街道。警務員開始調查員工宿舍的德莉拉的房間的事,一瞬間就傳到所有人都知道了。
  然後,各自開始推測「看樣子德莉拉似乎幹了什麼好事」,接著在得到住院中的矮人弟子的情報「獵頭兔族跟柳田滿身是血地被送進來」,跟「德莉拉刺殺了柳田」結合,作出了正確的推測,然後廣泛的傳開了。
  料理長也在預先通知他之後,由警務隊的菊地作例行調查,而他也老實的回答「恩恩。從以前開始,她似乎就很熱心的在調查些什麼」。
  「那麼,我們會被趕出街上嗎?」
  料理人跟PX的女孩們都低著頭。他們都以為同伴引發的不祥事態會牽連到自己。但是警務隊的菊地歪著頭問道「為什麼?」。
  「這件事跟你們沒關係。還是說其實跟你們有關?」
  這句話讓阿爾奴斯得居民們安心的鬆了口氣,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了。
  但是,佛馬爾伯爵家卻沒辦法這麼做。從德莉拉的房間中,找到了指示她進行暗殺的文書。而那上面寫著伯爵家專用的信箋以及公印的印記,命令她去暗殺叫做諾裡可的女性。
  雖然是相當荒唐無極的話,但是可讓人笑不出來。
  現在的佛馬爾伯爵家作為帝國及日本的中立地帶,維持著安定及繁榮。所以要是破壞跟日本的關係的話,等於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還有,就算有個萬一,發生非得這麼做不可的事態,覺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直接實行。特地留下發出暗殺命令的證據,就算稱之為笨蛋也太抬舉了。但是,知道事實的時候,老女僕長反射性地認為伯爵家已經完蛋了。
  不只是日本這邊的世界過去也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在這個特地的裡,在要人暗殺現場留下帶有家徽的劍,貼上詛咒國王的紙條,就算嫌疑人沒有記憶也還是被當作證據的例子可是多到數不完。而且,德莉拉是佛馬爾家的密探這件是也是事實。可是,他們絕沒有命令她去暗殺日本人的女性。只有這點是毫無疑問的。畢竟他們連這名叫做諾裡可的女性的存在都不知道。但是這樣一來,就想不出到底是誰對德莉拉發出假命令了。
  率領著第四戰鬥團的四○一中隊的用賀二等陸佐拿著作為證據的文書對老女僕長問道「這份文書是你發出去的嗎?」,並要求「希望你們能儘快調查出真相」,之後老女僕長就立刻開始調查家中的所有人了。
  最後查出來的可疑人物就是。伯爵家的管家,巴索羅謬。
  理由是,伯爵家的公印是由他保管的。
  當然,老管家絕不會承認自己曾經發出過這道命令書。他也是伯爵家的一員,伯爵家要是陷入危機跟災禍中他也逃不過一劫。但是,也只有他有機會拿公印跟信箋用在這種用途上吧?
  就在佩露西亞在老管家身上找不到可以染上新的烏青的地方時,待在房間角落監視的男人們,總算要出動了。
  「夠了」
  用賀二等陸佐帶著負責翻譯的第一偵查隊的陸曹。
  兩人表現出面無表情的態度。看到日本對伯爵家表現出如此冷淡的態度,老女僕長跟瑪米娜還有佩露西亞都相當不安。
  「不。這可不行,事情的真相還沒查明」
  老女僕長相當的拼命。她無論如何都必需要查出真相跟真正的犯人並交給用賀。只要能查出真正的犯人是誰就能解開誤為。而這也是她最後的一絲希望。
  「可是,這個男人什麼都不肯說啊」
  「不會,肯定會讓他說出來的」
  「婦女長。這是在浪費時間」
  浪費這句話,對伯爵家就彷彿死刑宣判一樣。
  「怎麼這樣!」
  用賀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敲了敲地下倉庫的門。
  「二佐。你叫我嗎?」
  「喔,讓你久等了。進來吧」
  「這裡是怎樣? 怎麼這麼暗」
  說出不和現場氣氛的隨興感想的是一名二等陸尉的醫官。但是他的這句話也讓現場的氣氛不再那麼陰鬱。老女僕長跟女僕們都在想著用賀他們到底打算做什麼。
  「抱歉啊,請你幫忙一下」
  醫官「哼」的一聲後點頭回答「我知道了」,然後從包包中取出注射器。接著拿出安瓶並去掉頭部後,把藥劑裝進注射器裡。
  「接下來」
  用賀請佩露西亞跟女僕們先退下,然後看著老管家的臉說。
  「我們不會毆打你」
  這句話讓老管家哽咽地回答。
  「這,這樣啊。那你請聽我說。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用賀利用翻譯的時間差,從行囊中取出一張紙。那並不是原本寄到德莉拉那裏的那張文書,而是影印本。而且上面不只是文字,還浮現了觸摸過的人的指紋。
  「那麼,你說你不認識這封寄給德莉拉的文書沒錯吧?」
  「當然。我從沒見過」
  「是這樣嗎? 要是想的起來的話,就要趁現在喔。這裡,看清楚了」
  用賀指著文書上的指紋。
  「這個紋樣,說是爪印你應該就懂了吧。這是手指的紋路。會殘留下這個指紋也就是說,這是曾經觸摸過這份指示書的證據」
  老管家聽到翻譯過來的話語之後臉色變得鐵青。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紅色圓圈裡的是德莉拉得指紋。然後不屬於她的指紋,另外還有兩種。接下來,剩下來兩種指紋都不是你的指紋就好了」
  說完這句話,用賀緊緊握住老管家的手。負責翻譯的偵查隊員則將印泥跟指拿過來。
  老管家身體僵硬的拼命抵抗。
  「怎麼了? 為什麼要反抗。只要好好配合我們一下就好了。只要證明這枚指紋不是你的東西,你的嫌疑也就能夠洗清了」
  老管家咬緊牙關握著拳頭,表現出絕對不把手指張開的態度。
  「各位,能幫個忙嗎?」
  用賀的這句話讓佩露西亞跟瑪米娜開心的出手幫忙。他們抓住老管家的手,硬是把她的手指撬開,然後採集了十枚指紋。
  「不是我。 不是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在全身發抖不斷說著這句話的老官家面前,用賀將紅色的指紋跟影印紙的指紋重合對照。雖然這麼說,但是實際上在昏暗的地下室中根本無法進行精確的比對作業。所以這其實只是作作樣子給他看的。
  可是,別說是比對作業都還沒結束,光是看他在採取指紋時表現出的態度就不言自明了。
  「嗯~,真是遺憾。至少確定你有在說謊了。可以讓我們聽聽理由嗎」
  全身發抖的老管家,到了這個時候依然相當頑固。像是痙攣一樣的拒絕,並拼命搖頭而不肯開口。
  「說不定是有什麼不能說的理由吧」
  從負責翻譯的陸曹聽到這句話後,用賀轉身面向醫官。接著醫官在老管家的手腕上綁上橡膠管,然後開始將他的雙手用酒精消毒。
  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的老管家,驚訝地盯著自己的雙手。
  佩露西亞跟瑪米娜,表現出既然已經到這地步了,不管什麼忙她們都會幫的態度,並將老管家的雙手固定到動彈不得的程度。老女僕長也因為感覺到用賀的做法能查出真相而保持沉默。
  等到橡膠管讓靜脈浮起來後。就用針頭(點滴用的針)刺進去。並在另一端裝上注射器。這樣一來,就算稍微亂動,也不用擔心針頭會被拔出來,而這也是精神科醫院用來鎮住陷入混亂的病患時使用的手法。
  醫官用惡作劇的口氣告訴他。
  「這是叫作異戊巴比妥的藥。把這個藥打入你的體內後,會讓你失去思考能力,跟你的意志毫無關係,不管問你什麼都會回答。不錯吧。跟你的意志毫無關係,是這個藥硬是讓你說出來的。所以你並沒有打破(跟某個人的)約定」
  當然這個藥本身並沒有『自白劑』的效果。可是,在被舉出證據之後,又聽到會被施打「跟自己的意志無關而將一切說出來」的藥後,老管家放鬆了抵抗跟辯解。
  醫官慢慢的將注射器中的藥打進去。然後放鬆橡膠管,讓藥液通過靜脈在體內循環。老管家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最後維持在朦朧的狀態。
  醫官繼續將注射器的押子慢慢的按到底。異戊巴比妥是鎮靜劑的一種。一次大量的將這種藥打進去的話,就會真的睡著了。要調整到剛剛好要睡不睡的狀態是非常困難的。但是醫官已相當熟練的技巧完成了。
  「請」
  配合著醫官,用賀開始質問了。

       *        *

  陸上自衛隊特地方面派遣部隊・作戰幕僚的第二科長今津一等陸佐,在看過用賀送來的報告後不禁咋舌。
  上面寫著,有著妨害日本與帝國談和的地下組織存在。這次的事件概括來說就是,某個人對佛馬爾伯爵家的秘密工作員發出假命令,所以才引發這次事件。
  對老管家詢問的結果,確定就是他流出『信箋』的。但是,之前投宿在伊塔黎卡的『某個人』已經逃走了。雖然有留下一些痕跡,但是這條線索也在中途就斷掉了。
  剛好保持在恍惚狀態的高超技巧。
  外行人根本作不來。今津強烈的感覺到除了一般的情報收集,積極的進行諜報工作也有它的重要性。
  為了在事件發生的階段就加以阻止,就必須比敵人快上一步。這次能成功阻止德莉拉的暗殺,不過是個偶然......只是因為柳田剛好在那裏而已。可是,既然已經知道敵人就在那裏,就能夠想出對應的辦法。
  「問題是,敵人的正體」
  好不容易找來了適合的人員。防衛、警察、外交、內閣府、公安......各自為了情報交換而聚集到這裡。今津向聚集到這裡的他們尋求意見。
  「也要討論在掌握敵人的正體後,進行反擊的方法」
  「從一開始就說過了,敵人是處在能正確掌握『紀子』這名女性的存在跟容貌的立場」
  「沒錯。她既不是女優,也不是名人。是在這片特地上幾乎沒人認識的異邦人。從日本跟帝國的關係來看,知道她的重要性的人相當有限。再加上還知道她的容貌,絕不只是見過一面那種程度的人」
  「皇太子索沙爾。一般來說都會認為是他吧」
  「的確。但是也必須要考慮到這是對方作出的『這麼回事』的印象。不只是那個傢伙,也要把他周圍的人一起考慮進去。關於他的人際關係,就找望月紀子問問看吧,這件是有必要在暗中好好的調查清楚」
  今津點頭同意,其中一名部下迅速地著手準備。
  「在那裏面,有對帝國跟日本談和感到不高興的人」
  「總覺得,索沙爾才是最可疑的」
  「啊啊。那傢伙確實很可疑」
  關於索沙爾是主戰派的人,以及他不希望跟日本談和的事情,已經在讀過菅原等外交官從貴族們收集的一般情報的報告書後充分了解了。
  這些男人們在猜測敵人是誰的時候混入了戲謔的笑聲。
  「還有另外一個。他是站在知道佛馬爾伯爵家派遣諜報員到阿爾奴斯這件事的立場的人」
  「那不是當管家的那個巴索羅謬嗎?」
  「巴索羅謬只不過是在這次事件中被當成棄子利用而已。只要詳細調查一下,就能找到一堆可疑的地方。反過來說那傢伙沒有消失才是最可疑的地方」
  「也就是說,還有別人潛伏在伯爵家」
  依據用賀送來的報告書來看,管家巴索羅謬平常就有著借錢跟女性的弱點。只要讓旅行商人用高價就能跟他買到蓋有伯爵家公印的白紙。再加上用美人計之類的方法設局就能脅迫他了。因此敵人是處在能掌握他的借款跟女癖的立場的人。
  「只要調查一下伯爵家,應該就能找到跟敵人有聯繫的人了吧。說不能找到已經斷掉的線索」
  「不只是伯爵家。說不定在這個阿爾奴斯裡也有敵人潛伏著」
  「話說回來,伊塔黎卡到帝都的情報傳達速度到什麼程度?」
  「真是麻煩啊,沒有資料。從距離來看大約是騎馬十~十三天的路程」
  「這是不包括夜間移動的速度吧。大概也就這種程度」
  「敵方的工作員雖然知道德莉拉會在今天引發事件。但是,還不知道事件的結果。所以敵人現在應該正拼命調查事件的結果」
  「啊啊」
  「只要敵方的工作員不具備特別的情報傳達能力,事件的報告應該要十~十三天後才會送到帝都」
  今津聽到這裡,大略已經想好了大方針的方向,但是這並不能靠他一個人決定,因此他向二科全體詢問「那要怎麼做比較好?」
  西裝組的科員總結後回答。
  「伯爵家雖然有諜報員潛伏著,數量應該也相當有限。這樣的話就讓伯爵家放出假情報,然後根據其傳達路線,找出敵方的位置,這雖然是很古典的手法,但是相當有效」
  「說不定沒必要欺瞞。放出暗殺失敗。然後談和交涉團即將抵達這邊。接著將在伊塔黎卡進行第一次俘虜歸還及進行談和交涉的情報。白百合輔佐官預定跟第一批俘虜歸還一同過來這邊的事情,因為還沒通知地都應該也能在這裡用的上」
  「這會讓想要破壞談和的敵方神色大變吧。接下來可能會直接對談和進行妨害」
  「提案。 在皇太子索沙爾周邊進行追查的時候。『線索』在中途就斷了,但是只要向他們放出假情報,應該就能從裡面的人的反應看出端倪了。但是這樣就必須先決定要派誰負責潛入內部......」
  一邊說著,一邊從桌上的資料中取出現在派遣到帝都的人員名單。
  「對了。這傢伙的話應該派的上用場」
  其中一名科員從背後的事物桌上那堆積如山的文件中挖出一份報告書。
  「這是由黑街從事特殊職業的女性們提供的情報,上面寫著帝都的貴族子弟、千金以及議員們被自己家中的女僕所流出的醜聞。因為都只是些閒言語,所以到今天以前一直都派不上用場,但是現在說不定能用這些東西讓他們成為我方的協力者」
  男人們互相看著對方的臉露出像惡作劇的小孩子的表情。
  基金站起來對會議做出總結。
  「德莉拉不是一個壞女孩。而且還是我們食堂中的一朵花」
  所有人都一起點頭。這裡的所有人都曾經在食堂跟她說過話。
  「各位。一定要找出不只是欺騙她,而且還讓我們的同伴流血的傢伙。確實敵方占有我方所欠缺的地利。但是,我們擁有敵人所沒有的速度,最起碼能比敵人快十天。絕對不能輸啊。聽到了吧!」
  就這樣由二科主導的反恐作戰靜靜的開始了。

  「這個叫做白蘭地的酒真是不錯。足以評價為上等品。似乎有人把它當成供品獻上去了,最近貴族大人那邊的需求量增加了。因為有很多人來買。所以我也嘗試過了,那個確實很好喝啊。難怪連那些平常就吃遍好東西的傢伙都停不下來」
  阿爾奴斯協同生活組合・帝都分店。
  這裡是帝都的商人進貨的地方。
  倉田在混雜著貓耳及犬耳的女孩們的店中幫忙,跟商人們熟捻的交談著,並試著將話題誘導到皇太子的周邊去。
  「但是,比起貴族大人宮廷中不是更好賺。比如說,沒有關於皇太子周圍的人買了些什麼東西的消息嗎。如果是皇太子御用的東西,那販賣的價值可是能夠提升的阿」
  「皇太子殿下啊。這很難辦啊。跟他們有來往的御用商人都很頑固,根本找不到空隙啊」
  「果然還是不行啊」
  倉田嘆了口氣。一直無法超越帝室關係者的御用商人這道牆壁,連要接近她們都很困難,完全束手無策了。
  這時商人突然跟他說。
  「喂喂,別那麼簡單就放棄了啊。現在才剛要進入正題......」
  「你的意思是?」
  「其實阿,最近殿下頻繁的借用貴族的房子舉辦宴席。因為是非正式的。所以像我這種小商會的商人也能得到做生意的機會。後面的我就算不說你也懂吧?」
  「原來如此......果然啊,我幫你算『便宜點』這樣可以吧?」
  「啊啊,這樣就行了。」
  兩個人握住對方的手。
  「你那邊的訂購品,我會優先送過去。那麼......要什麼時候送過去? 還有地點? 你那邊的聯絡人,把東西直接交給料理人可以吧」
  「這是怎樣? 真是奇怪的交易方式」
  「你看嘛。 既然是要進酒跟料理的材料這些東西,把它們交給專家們,不是更能表現出商品的價值? 把這些東西交給手腕高明的料理人,讓那些饕客吃到上癮。這樣我們不就能賺到的更多的錢!」
  「我的商人魂燃燒起來了,真的拜託你了。這樣一來,就算只些殘羹剩菜的我也一定要參一腳,好,我成交了」
  兩人再度握手。

  「弗魯塔先生,你這個馬奴卡肉可是大受歡迎阿。晚一點,拜託你教教我怎麼做吧」
  在廚房裡燃燒的火焰前面揮舞著平底鍋。
  作為臨時料理人混進廚房的古田,向忙碌的來回於廚房跟宴席的女僕回答。
  「好啊。做為交換,你也幫我介紹一下客人吧。因為都是些嘗遍美食的人,所以都有各自喜歡的口味。像是女性的話,大多會比較喜歡甜一點的口味......可以的話盡量詳細一點,還有是哪裡的什麼人」
  「耶~! 今天是軍人比較多......這樣子可以嗎?」
  「我想在知道詳細議點。年輕的軍人的話鹽味強一點比較好,年長的偉人的話就要抑制鹽跟油的用量,改用香辛料增加風味。可以的話我想知道他們的名字」
  「嗯,我知道了。這樣的話,我就去打聽看看了」
  女僕說完這句話後,就端著古田剛燒好的肉往宴席的方向去了。
  接著,過了一會之後索沙爾很沒禮貌的衝進了廚房。
  「這個馬奴卡肉是誰作的!?」
  發出巨大模糊的叫罵聲,古田一瞬間嚇了一跳。畢竟是暗中潛入所以心中有鬼,擔心暴露出身分的心理讓心臟產生強烈的反應。
  而且索沙爾還發現了被廚房中的其他料理人注視著的古田,並以驚人的氣勢走過來。
  (糟了。被懷疑了嗎,難道是身分暴露了?)
  一邊想著一邊往懷中的九mm手槍伸手。
  但是,看樣子根本不需要擔心,索沙爾看著古田拍了拍他的肩板。
  「這個是你做的?」
  「是,是的。是我做的沒錯!」
  「我找你很久了。你之前在平娜辦的宴席上做過料理吧。不對,我知道的。我可是一直忘不了那個味道」
  「耶,啊,是的,我確實曾接在平娜殿下手下工作過」
  古田挺起胸膛直立不動。
  「果然沒錯,這個味道真的是太棒了。實際上,我有工作想交給你做。明天來宮殿一趟。可以吧」
  這等於說了「不容拒絕」這句話,索沙爾從一開始就表現出對方不可能拒絕的傲慢態度。而且,手上還拿著剛剛做好的整盤馬奴卡肉,說完想說的話後就轉身離去。
  緊張得全身僵硬的古田,光是目送索沙爾離開就筋疲力盡了。
  然後索沙爾拉著的獵頭兔族女性對古田投來像是在估價一樣的眼神。
  「那是,怎樣?」
  回到廚房的女僕聳了聳肩。
  「你說那個獵頭兔? 不認識。大概是殿下中意的玩賞奴隸吧。平常就一直帶著到處跑了。但是她的眼神,相當自大呢。 我是不知道她是被殿下喜歡還是怎樣,不過是個獵頭兔而已」
  既然女僕這樣說了,看樣子那個女人不只是只有對古田一人投出這樣的視線。

       *        *

  特地的空中有兩架如白銀之劍般的幽靈戰機在飛翔著。
  在雲的上方。
  以蒼藍的天空為背景,在炫目的太陽照耀下。沒有任何東西遮擋陽光,就這樣暴露在太陽的直射下,幽靈戰機的積體被曬的發燙。
  「現在,高度一萬一千英呎」
  二機的編隊,保持著安定與高度飛行著。
  擔任副駕駛的久里浜在頭上代替地圖的面板上描繪出線條。並對照燃料消費量變更及記錄航路。
  擔任飛行員的神子田如機械的部件般,來回對周圍保持警戒。斜後方位置的僚機則擔任辯識方向的工作。
  「神子田。距離國境還有十分鐘。速度二百八十海里。方向一百九十。Turn Heading(方向變更)......Now」
  「喔」
  『了解』
  僚機漂亮的跟在後方。
  「Complete」
  久里浜如同電腦般進行精密的飛行管制。甚至到了會讓普通人感到厭煩的程度。
  但是,這樣一來就不會因為迷失方向而迷路了。而且這是以引出機體的最大性能為前提條件作出的判斷,因此神子田感到相當安心。
  飛到誰也沒去過的天空。
  在這裡沒有GPS跟航空管制網。必須依靠實際的地形跟地圖,還有測量器來推算出現在的位置,然後決定前進方向,最後再依氣象條件跟燃料消費量決定航線。除了戰鬥機動以外......但是,這些工作確實都是由久里浜一個人完成的。
  正因為如此才能發揮出幽靈戰績的全力。
  正因為如此神子田他們才能來到這裡。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差不多應該能看到了吧」
  「就算看到她也別突然就發動攻擊喔。這次的目的只是要評估她的戰力而已」
  「我知道啦」
  『話雖然這麼說,要是有個萬一的話,神子田先生就拜託你威一下了』
  僚機的瑞原的聲音通過接收器傳了過來。
  『夠了,大叔你已經不是能說這種話的年紀了啦,拜託稍為自重一點』
  在西元開出這句玩笑的瞬間,測量器發出小小的電子音。
  「雷達感知,一百二十七度。高度三千二百五十。Combat Manoeuvrin,Go」<Combat Manoeuvrin = 戰鬥機動>
  「喔」
  神子田以像是打開了開關般的氣勢,調整節流閥讓機體傾斜。引擎發出龐大的噪音,全力讓速度向上提升。
  水平的大地在視野中像牆壁一樣立了起來。沒錯,就像是一片巨大的牆壁。強大的G力綁住兩人的身體。穿過雲的空隙像大地衝刺過去。

  「咳,呼......目標前進方向一百八十八度,高度不變。距離......好近。果然是生物,電波的反射率太低了。接近到這種程度才能『感知』到,這已經跟隱形差不多了」
  「哼,也就是要靠目是進行接近戰囉。就,就照基本規則從後方對付」
  用腹肌呼吸以對抗G力,並在這段時間跟同伴做好準備。
  僚機停留在高空中觀戰。並在萬一的時候進行支援,彼此都沒有多餘行動的完成各自的任務。
  撕裂空氣,引擎大聲的咆嘯著。
  抬頭顯示器(HUD)的中心附近,出現了龍那被紅色鱗片覆蓋的身體。它悠然的滑翔在空中的姿態相當美麗。
  「就是那個」
  「目標。確認是特地甲種害獸,通稱龍。不會錯」
  這個地方有這個地方的弱肉強食。
  在某種意義上,她只不過是在捕食餌時而已。把他這種行為定義為有害只不過是人類的自以為是而已。龍在這個世界上,不過是剛好位於食物鏈的頂點而已。
  但是人類不管這一點,就決定狩獵她。不能眼睜睜放任她到處殺人。而這也不過是人類自己的理由而已。
  「雖然要打的話應該是打得到」
  「就算打到了也打不下來。20mm就跟水槍差不多。不要作無意義的攻擊,沒必要讓把我們的武器情報交給對方」
  「知道了」
  如同預定的一樣,神子田讓機體的力量全開,從龍的背後接近,然後掠過它。也就是,挑釁。
  被強烈的亂流捲入,嚇了一跳的龍稍微亂了手腳。
  神子田讓機體迴旋了一圈飛到龍的周圍,並跟龍保持相同的前進方向。就像狗被敲了頭一樣會咬上去。飛行受到干擾的龍似乎被傷到了自尊心,從後方緊追著幽靈戰機。
  「嘿,好像生氣了啊」
  高度一萬五千英呎,西元向守望著跟龍接觸的神子田的瑞原說道。
  「迴旋半徑,還真是有夠小的」
  「是因為身體能自由扭曲的關係吧。看樣子是不能跟它進行纏鬥了」

  「下一個,上昇性能」
  神子田刻意抑制出力,開始緩緩的上昇。
  龍從後面繼續追擊過來,神子田維持著好像要追到又追不到的距離,一點一點的提高出力,已觀察龍的極限。
  「高度三千六百,三千七百,三千八百......明明是用翅膀再飛,推進力比預想中的要高出許多啊」
  「下一個,急下降」
  將持續上昇的機首轉過來改成急下降。
  被重力牽引開始了自由落體。龍也停止了拍動翅膀,將翅膀收起來追了上來。
  「糟了神子田! 提高出力!」
  這是能用翅膀自由調節空氣阻力的龍的優勢。



  一瞬間就被拉近了距離。
  「高度一千,七百,五百」
  雖然駕駛艙內並沒有響起被鎖定時的警報,但是兩人卻能感到足以與其匹敵的緊張感像自己襲來。神子田為了擺脫龍,在掠過地面後將機首上揚,提高高度。
  龍雖然馬上又追了過來,但是理解到自己的上升性能不足,而在中途就放棄停在空中。
  「擁有滯空能力」
  「連V・STOL的格鬥戰都能打啊」
  「從機動力來看,跟戰鬥直升機差不多。而且,腦筋似乎不錯......」
  神子田讓機體恢復安定,將高度維持在兩千英呎進行盤旋。
  「久里浜,你那邊的測試完了嗎?」
  「啊啊,基本上都知道了」
  「嗯,哪麼這回輪到我們這邊了」
  「雖然是想這麼說啦」
  久里浜說這句話的時候,下巴還有點在發抖。畢竟神子田剛剛有好幾次將機體的性能給逼到極限了。
  「戰鬥並不是只靠機體性能決勝負,還需要跟精神配合。要知道龍那傢伙到底到什麼程度。又不能讓這傢伙反過來被摸透,所以才只能做到一半。沒錯吧?」<精神:原文為スピリット,有呼吸、魂、勇氣之類的意思>
  神子田一邊說著,一邊讓機體跟龍正面相對。
  幽靈戰機根龍向著對方急速接近。
  從HUD的正中心可以看到龍的臉。
  「調整衝突路線......這傢伙,只有單眼啊」
  龍的身體,在視野的正中心急速擴大。
  「這可真是不錯的情報啊」久里浜說著。雖然不知道實際接近後這個死角到底能不能真的派上用場。
  最大出力。後燃機啟動。
  突破了音速,產生了衝擊波及爆音。
  這正是,膽小鬼博弈。
  龍悠然的將翅膀張開身體也毫不動彈,一點也不慌張的筆直向前突進。而這行動正符合空中王者的霸氣。

  「那,這是怎樣?」
  整備班長斜眼盯著神子田跟久里浜。
  「部品的庫存已經剩沒多少了。而且,耐用年數也差不多快到極限了」
  「這句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神子田跟久里浜的機體的機首已經漂亮的燒焦了。受到相當的高熱量從正面襲來,座艙罩整個變成白濁色的。
  雖然從外觀上看不出來,但是裡面的雷達之類的電子裝置都已經因為高熱而受損了。
  整備員們檢查著,確認傷到了非常危險的地方。燃料系統的管路有受到高溫損傷的痕跡。
  能躲開它那強韌的爪子的一擊說不定只是好運而已。
  神子田握緊拳頭後說。
  「那個混仗,居然在不使用武器的勝負中噴火。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混帳東西!! 那隻大蜥蜴,哪會管你這種事! 再說,那傢伙搞不好是母的也說不定」

14
  暴風雨的雨水,讓前進的道路全都泡在水裡。
  天空被厚重的烏雲覆蓋而顯得相當昏暗,這也讓水面下的坑窪變得更加難以辨識,每次車輪一陷進去就讓車體大幅搖晃。
  一旦陷入爛泥中要脫困就很辛苦了。伊丹判斷就這樣繼續前進太危險了,所以讓高機動車熄掉引擎休息。
  「這附近的雨下得很厲害,就算早上的天氣很好也會在一瞬間就會變天了」聽到姚這樣說明後的伊丹,決定待機到天氣好轉之後再繼續前進。
  引擎的噪音消失了,只剩下雨水打在車體上的聲音。
  伊丹打開車門,使得車頂的雨棚產生晃動。兩側因為沒有雨棚,所以外面的風雨不斷吹進來。由於這一帶的日照相當強烈,所以這種程度則是剛剛好。
  雨水不斷從兩側飛進來,幸好車體夠大而不至於淋濕。車上的成員們看著窗外的雨景,等待風雨過去。
  空著雙手的伊丹從行囊中取出地圖跟指北針,,確認接下來要前進的方向。
  「現在位置是PDG・34・RE249.487311......」
  由於特地的經緯度還沒確定,所以是在航空照片上畫出線條來代替,並依此來確認所在的位置。
  為了做為前進方向的參考,伊丹詢問姚前往阿爾奴斯時的路徑。
  從摩達巴丹的村子出發後從南邊繞過科爾羅山的山腳,之後,穿過泰莉莉亞平原,梅塔巴魯,格雷米納,赫布拉耶,通古特......。
  將姚口中的地名連在一起後,在地圖上就畫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路線。伊丹他們正依照這條路線回到姚的故鄉。
  若是直線距離的話絕不算很遠......,但是中間一遇到山跟山谷還是不得不迂迴前進才行,要直線前進是不可能的,但是姚從舒爾茲之森的國境附近出發前往阿爾奴斯的路徑,還是漂亮得繞了一大圈,所以才會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抵達。
  「這也沒辦法啊。我只是追著綠衣人的傳聞過來的。要是一開始就知道阿爾奴斯得事情的話,我也不會繞這麼一大圈」
  蘿莉跟蕾萊以呆若木雞的視線看著姚。
  這樣說來的話。她是從街上跟村莊收集傳言,然後以此為情報最後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抵達了阿爾奴斯,從這點來看她花的時間反而應該算是很短的了。
  「現在位置是泰莉莉亞平原」伊丹在地圖上用紅筆做上記號。
  「再來,就是為了不被龍發現,要選擇繞過科爾羅山腳,還是沿著格爾邦河前進。雖然不管選哪邊道路的狀況都很差就是了」
  從早上到傍晚的前進距離相當有限。不管怎麼說,要在連道路都沒有的地方高速行駛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這個泰莉莉亞平原,也沒有地圖上那麼平坦,本來還期待能增加一些前進距離的,卻因為到處都是大岩石,三不五時就要左轉右轉的迂迴前進,到最後速度只比徒步前進稍快一點而已。
  為了計算抵達目的地還需要多少時間。伊丹坐在貨台上看著地圖。
  貨台上的三分之二是預備的汽油桶、LAM(110mm反坦克榴彈)、大量的炸藥、各種機材、彈藥箱跟裝了水和糧食的箱子。要是一個不小心讓火飛到這上面,肯定會弄出一個新的火山口出來。
  另外還有其他各種物品。這些東西像徹夜潛逃一樣被隨意堆積著,杜嘉鋪著厚毛毯睡在這些東西的空隙中。雖然她的臉色還不錯,但是留給伊丹的時間已經剩沒多少了。
  從阿爾奴斯出發之後,杜嘉的症狀就越來越嚴重。想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杜嘉的父親竟然能自在的操縱高機動車這種不可思議的東西,這在她的心中產生巨大的矛盾。
  由於杜嘉不時受到強烈的頭痛侵擾,因此蕾萊用睡眠魔法代替安眠藥讓他睡著。但是也多虧如此,一些不能讓杜嘉聽到的話也能直接說出來了。
  「姚。龍的出沒地點是舒爾茲之森沒錯吧」
  伊丹指著地圖上的一點詢問,姚則點頭示意。並在伊丹指出的地點周圍描出一個圓形的範圍。
  「嚴格的說來是包含舒爾茲之森在內的南部地區全域」
  「這麼廣?」
  「要找炎龍的話,從舒爾茲之森往南走到羅魯多姆溪谷就可以了。炎龍有著在同一地點覓食的習慣。我們可以在這裡埋伏牠」
  羅魯多姆溪谷是姚她們一族隱藏的地方。
  「我們的目的是讓杜嘉親手向仇敵報仇,並不是要拯救妳的同伴」
  「但是,那裏有知道炎龍巢穴位置的人在」
  「確實是這樣沒錯」伊丹認同了姚的發言,而決定向黑精靈居住的溪谷前進。
  姚滿足地露出的笑容,伊丹卻感覺像釘子刺在身上一樣。
  「話說在前面,我可不在那裏戰鬥。在龍能夠自由飛行的場所會戰對我方太過不利了」
  「那要怎麼做?」
  「現在,預定是要去偷襲那傢伙的巢穴。主要還是要看地形跟狀況決定」
  「什麼樣的地形會比較好?」
  「例如......」
  龍在飛行時無法自由迴轉的狹窄場所。如果龍的巢穴不是這種類型的場所的話,就必須將戰場設定在別的地方,並將牠引進來再加以擊潰。
  「需要陷阱的儘管說。必要時我可以找同胞們幫忙」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簡單了,姚輕鬆地說道。
  「從以前開始就覺得很不可思議了,妳們難道不能選擇逃跑嗎?」
  就像捨棄村落的哥塔村村民一樣。明明有這樣的選擇。
  但是姚回答。「雖然人類做得到,但是精靈卻沒辦法」
  精靈只能生活在適合精靈生活的土地上。
  像人類那樣臨機應變的移動,建造街道跟集落對精靈來說是做不到的。所以才會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住慣的舒爾茲之森。光是隱藏在羅魯多姆溪谷中,就讓身心累積了相當大的疲勞。
  「只是旅行這種程度的話還沒問題」
  姚像在自嘲一樣地笑了。
  伊丹把他們的狀況用雖然能搭船旅行,但是無法住在船上的方式理解了。當然也是有人能夠在海上生活的,但是現實是他們做不到這一點。就像人類只能生活在不會動搖的大地上一樣,黑精靈們也只能生活在森林中。
  仔細想想,杜嘉也是很小心的在照顧阿爾奴斯之丘山腳下的森林。對她來說這是必要的環境吧。
  「但是,這樣好嗎?」
  蘿莉將視線轉向睡著的杜嘉問道。
  理所當然的,不能讓杜嘉知道旅行的目的。只是告訴她要往南邊,到姚所居住的故鄉附近而已。
  「啊啊。我是打算把她帶到炎龍的面前,然後跟她說這就是殺掉妳的父親的敵人」
  「她肯定會因為被騙而生氣的」
  應該會生氣吧。但是利用杜嘉的妄想,而假裝是她的父親這件事就已經是在欺騙了。伊丹笑著說「事到如今還說這幹嘛」
  「這樣的話,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共犯了」
  蕾萊的這句話讓蘿莉露出苦笑。
  「真是沒辦法啊。一起聽她發脾氣吧」
  蘿莉說完後拍了拍伊丹的肩膀。

       *        *

  舒爾茲之森有著被稱為樹海的廣大地域。
  其深度遠遠超出了想像的範圍。最深處倒下的樹木被堆積的腐葉所掩埋,而在上面張開著巨木的樹根。樹根互相交錯著而看不到底下的大地,天空也被樹冠所覆蓋,這裡宛如是一個異世界的空間。
  當然的,光是要徒步踏進這裡就夠辛苦的了,更何況是要讓車輛進入更是不可能的任務。這樣一來只能設法繞過去了。將前進方向轉向南邊並在中途休息一晚。隔天早上沿著樹海周圍向西邊移動,才總算抵達了羅魯多姆溪谷。
  黑精靈們就隱居在這裡的洞窟中。
  這裡看上去也是相當不錯的地形。
  就如同溪谷這個名字一樣,平坦的大地被溪流切開,形成一個狹窄的深谷。要是能讓炎龍降到谷底的話,說不定就能夠在這裡進行伏擊,但是這裡實在太過狹窄,炎龍的巨體大概進不來吧。
  話說回來這裡本來就是黑精靈為了保護自己而躲藏的地方,要是炎龍進的來就傷腦筋了。
  谷底相當狹窄。河川帶來的大小石頭到處都是,要是能在這裡釣魚的話應該會很開心。但是,生活在這裡的黑精靈們不可能在這種地形中取得足夠的糧食。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離開溪谷,而炎龍就隨時盯著這種時候。
  再加上不時降下的雨水讓河川的水面上升,而流進了黑精靈們居住的洞窟中。每次都為了不讓財產跟糧食被沖走而拼命著,每天都不斷持續著痛苦的日子。
  「稍微停一下」
  在懸崖上等待伊丹他們的姚,毫不在意雨後泥濘的地面,一個人敏捷的下到谷底。穿過剛好只能容下一人的狹窄通路,從懸崖上斜向穿越到達谷底。
  伊丹關掉引擎。
  而杜嘉正好在這時候醒了過來,像萬歲一樣的伸直雙手伸懶腰。然後像小孩字一樣揉了揉眼睛,這個動作相當可愛。
  但是,馬上就皺著臉說「油味好臭」。
  因為杜嘉是睡在備用油箱跟彈藥・炸藥的空隙中,所以會這麼說也是理所當然的。除了正面以外,高機動車車門上的窗戶沒有裝上玻璃,行走時外面的空氣吹近來剛好可以換氣,但是在停車時,雖然不至於中毒,但是揮發出來的汽油卻不斷刺激著鼻子。
  「睡得好嗎?」
  「恩。很好」
  杜嘉說完後就跳下車。
  然後又再一次大大的深了個懶腰,並將外面的空氣吸入肺中。
  伊丹看著這一幕,然後拿著手槍也跟著下了車。這一帶已經是炎龍出沒的地區了,至少要做好一些準備。話雖如此,7.62mm彈根本無法發揮作用。不過他還是拿著望遠鏡警戒四周,特別是對天空的巡視。
  「這裡是哪裡啊?」
  對杜嘉的疑問,伊丹回答她「這裡是羅魯多姆溪谷,姚的同族就在這裡避難」
  「這樣啊,終於到了啊。總算可以擺脫那個黑精靈了」
  杜嘉對姚的感情很難用言語表達。因為姚的旅途到這裡就是終點了,所也她也總算能鬆了口氣。
  「但是,居然住在這種地方......」
  杜嘉戰戰兢兢地往懸崖下看去,河水在遙遠的下方流過。
  精靈喜歡的綠色的森林,在這裡卻完全都看不到。
  在懸崖上只有岩石跟砂礫,能稱得上植物的只有少數的灌木跟覆蓋在地上的雜草。
  「為什麼要住在這種地方呢?」
  看樣子她已經讓自己忘記了姚他們被龍襲擊的事情。關於炎龍的記憶已經從她腦中徹底地被切離出去了。所以伊丹也只能回答她「誰知道。應該是有什麼理由吧」。
  在對話的同時,他依然不忘注意著空中。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周圍突然出現了七~八名拿著弓的黑精靈男女。他們小心的包圍住伊丹他們的周圍。

  「姚啊,妳總算回來了。但是,我們把妳送出去的理由沒有忘了吧?」
  這裡是光線照不到的溪谷深處的洞窟中。灰暗的燈火下,姚單膝跪在由七名長老圍成的馬蹄形的中心,臉朝著地面小心地回答「是,我沒有忘記」。
  「自從把妳送出去之後,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在這期間又有許多同胞喪命了。分散住在其他地方的同胞也連絡不上」
  「由於妳遲遲未歸,我們也開始在想著是不是該放棄了」
  姚面向長老中主要的三名未在中間的長老,直接地說道。
  「在對方知道是要擊退炎龍的前提下,我將綠衣人帶回來了」
  「喔喔!」
  長老們一齊發出驚嘆。
  「幹的好,嗯。 幹的好」
  「那,那個綠衣人現在在哪裡?」
  「因突然帶他們到這裡只會引發不必要的騷動,所以我讓他們在山谷的入口待著」
  姚的回答讓長老皺起了眉頭。並驚訝的問她?
  「讓遠方來的客人等待太失禮了。 為什麼不把他們帶到這裡?」
  「沒錯。一旦失去禮節,是會影響到我們一族的品格的」
  長老們立刻就站了起來打算走出洞窟。但是姚卻「請等一下,請等一下」為了說明事情的經過而擋在他們面前。
  「妳的理由是什麼」
  「這就是綠衣人拒絕了驅逐炎龍的請求後的經過。此身罪孽深重」
  姚說出了自己在阿爾奴斯的所作所為。特別是她對杜嘉所做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以我們的立場來說,我們的確是在問妳理由。以及妳所做的事情的意義。但是,我們想問的是。有必要在意這種事情嗎?」
  姚得到了不明白她的作為的意義地反問。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她本來認為應該會被這樣責罵的。對姚來說,是自己做出了違反人倫的事情來的。
  但是長老們並不在意這些。這讓姚覺得自己的倫理觀有著微妙的扭曲。
  「這麼說來,名為伊塔米的這個人,是為了拯救那名精靈而來的」
  「是的。然後,這位名為伊塔米的人就是被稱頌為綠衣人的其中一人」
  「如果是知・慮兼備的人的話,只要判斷會有危險,就算是認識的人也會做出見死不救的判斷」
  「但是,具備仁・情的人的話,為了自己認識的人,也會願意踏入危險之中,甚至是打破規則」
  「嗯,真是一條漢子。面對物慾色慾名譽都能不為所動,是能夠信賴的人。那麼,那名精靈為了要驅逐炎龍而去埋伏」
  「是。伊塔米打算將杜嘉帶到炎龍面前,並在那裡說出一切事情」
  長老們看見姚難以接受的表情,歎息著面面相覷。
  「姚。妳看起來無法接受的樣子啊。換作是我們也會跟你做出一樣的事情。這是為了完成使命所必要的行動,不管人們怎麼批評,也要用盡所有手段。這正是我們黑精靈的美德」
  「就是啊。用奸計也沒關係。這次姚做得很好」
  長老們將姚的行為與不足的道德觀相對照後,對姚不斷加以讚賞。
  「妳不將為了達成目的而使出的手段贖罪就不能接受吧? 但是,這不是妳一個人該背負的事情?」
  「對。是我們命令妳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妳只是遵從命令而已。責任應該由我們全員一起背負」
  長老們將姚的視為全體部族的行為,並開始討論應該如何補償。
  「可是,這次的事件說到底是我一個人做的。要補償的話,不是應該由我來做嗎?」
  對著主張應該由自己來做出補償的姚,長老們鬱悶的回應她。
  「妳想怎麼做?」
  姚以澄淨的表情回答「請交給我來辦」。
  「關於妳的事情。肯定是要賭上性命的,如果只是輕率的做出這個決定。那才是真正的恥辱。這樣就不能算是贖罪,只不過是狡猾的選擇輕鬆的道路而已。而這才是罪上加罪啊」
  「這還真像是妳會說的話。 那麼,真的要補償的話,就不能選擇太輕的方式。 必須選擇更為麻煩,更為漫長的道路。而這一切都將會由妳一個人背負,我們則不會過問」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呢?」
  「協助討伐炎龍就不用說了。另外,全力保護那名對綠衣人來說很重要的精靈」
  「當然。也要把戰士們聚集起來」
  「還有綠衣人,他是擅自離開軍隊而來的。為了不讓他回去時陷於不好的立場。向軍隊的上層部獻上贈禮與感謝怎麼樣?」
  「只有我們的話還不夠。 為炎龍所苦的國家級部族相當多,將他們集合起來一起獻上贈禮與感謝的話,在軍隊的上層部應該就能站得住腳了」
  「嗯。就這麼做」
  長老們訂好了今後的方針。 同時,姚所沒想到的方案也被一一制定。
  姚的想法一下子就被長老們一腳踢開,並且認識到,在現實中靠她自己一個人是無法恢復伊丹的名譽的,於是她只得待在一旁。
  「那麼,去迎接綠衣人吧」
  「喔。去迎接曾經擊退炎龍的『綠衣人』吧」
  姚跟在長老們身後走出洞穴。
  但是在這個時候,溪谷中發生的爆炸傳來巨大的衝擊跟聲音。

  「混帳! 是炎龍!」
  四周響起黑精靈們的聲音。
  為了調查伊丹而接近過來的黑精靈男性,被突然從空中飛下來的炎龍給抓走了。從炎龍牙齒的空隙中,還能看見他的手腳。眾人眼前的巨獸將他咀嚼後吞下。
  「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
  從頭到尾目擊到這一切的杜嘉凍結了。站在炎龍面前等於是自殺行為。
  其他的精靈們開始拼命逃走,並且架起手中的弓箭對炎龍射擊。但是,在如同堅固的鎧甲的龍鱗面前完全起不了作用。
  炎龍完全不把精靈們的抵抗放在眼裡,而是用爬蟲類特有的縱向瞳孔盯著全身凍結的杜嘉。然後將染著鮮血的下顎朝杜嘉打開。
  杜嘉即將被死之顎捕獲的瞬間。溪谷中發出了巨大岩石裂開的巨響。
  宛如一朵在強風中飛舞的黑色的花朵,蘿莉・麥丘利衝了過去,並且用鐵斧放出一擊。這個巨大的鐵塊捕捉到了炎龍的下顎。
  但是如此強力的斬擊依然無法切開炎龍那強韌的鱗片。但是重攻擊所產生的衝擊,依然漂亮的將炎龍的臉打到一邊去了。
  這一幕簡直就像螞蟻將大象痛毆一樣不可思議。
  但是事實上,炎龍摔倒在大地之上。沙塵被捲起來四處飛舞。這時的衝擊讓大地動搖,發出巨響。
  「好強」
  黑精靈們看得目瞪口呆。
  「duge-main」
  緊接著在發動魔法的蕾萊面前,魔光形成一個個圓環組成一個圓錐。
  在蕾萊彈指的瞬間,強力的爆轟波的奔流打在炎龍的身上......。
  可是,這條射線打到躺在地上的炎龍身上時,卻被彈開了,並往地上刺去。
  炎龍巧妙地活動翅膀跟腳取回平衡。明白自己在大地上居於劣勢,而踢了一下地面飛上空中。
  蘿莉試圖跳過去進行追擊,卻被炎龍吐出的火焰給擋了下來。
  戰爭之神俄摩拉的使徒揮舞著巨大的鐵斧引發強風,將高熱的牆壁吹開。但是,炎龍也趁她疏於防禦的這格時候用右手銳利的爪子加以攻擊。
  「呀啊!」
  雖然轉身避開襲來的利爪,但是蘿莉小小的身體卻還是被炎龍的手掌打飛了出去。
  雙腳踩在沙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蘿莉以猛力打擊之勢重新抓穩鐵斧。並用拳頭擦拭沾上泥土的臉頰,然後用舌頭舔了一下裂開的嘴唇流出的血液。
  「幹得不錯嘛」
  戰鬥陷入膠著,雙方出其不意的一擊都沒成功。
  蕾萊製作出第二發連環圓錐,炎龍理解了這是什麼而打算避開她的正面。
  光環一旦製作出來就很難再改變方向。結果她只能在地面上開出一個洞,蕾萊小小地咋了舌以吐露心中的不快。

  「哈,哈,哈哈,哈,哈......」
  杜嘉因全身發抖而呼吸困難。
  伊丹在蘿莉對炎龍給予強烈的一擊的同時,抱著杜嘉的身體趴下。
  「啊,啊,啊哇,啊」
  伊丹對不斷喘氣的杜嘉說。
  「杜嘉,看好了,看清楚那個」
  伊丹從背後抱著杜嘉,雙手捧住她的臉強迫她面向炎龍。
  「那是炎龍。是殺害妳父親的仇敵。明白嗎?」
  杜嘉閉著眼睛拼命想把臉轉過去。但是伊丹用渾身的力氣制止她。
  「看著牠! 好好看著牠! 那是把妳居住的村莊毀滅掉的炎龍! 就是牠把你的父親殺掉的!」
  「騙,騙人。爸爸沒有死。因為爸爸......」
  「我不是妳的爸爸。只是一個外人。妳不是我的女兒!」
  「噫噫噫噫噫噫噫。不要,為什麼要說這麼過分的話? 誰來救救我!」
  杜嘉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樣。伊丹的話語,以及擺在眼前的冷酷的現實不斷的攻擊著她。
  炎龍VS蘿莉&蕾萊組合在一瞬間的交錯之後就結束了,炎龍的目光掃過全場。牠的眼神像是在找尋記憶中的敵人一樣。
  插在炎龍單眼上的箭矢,進入了杜嘉的視野中。
  杜嘉的眼前出現的是,讓自己逃入水井時父親逐漸遠去的身影。以及他背後長著銳利牙齒的炎龍之顎。
  「......那,那是」
  「沒錯。就是這傢伙殺了妳的父親! 開槍,打倒牠,把他殺了! 憤怒吧!」
  「不可能啊! 我做不到。那種怪物不可能打得贏的!」
  伊丹維持抱著杜嘉的姿勢,下了高機動車。並把堆積在後面的LAM拿出來。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遇到敵人,所以預先準備好一支以便隨時能夠使用。
  「這是能把牠扯掉一隻手臂的LAM」
  杜嘉看見LAM的瞬間,炎龍如慘叫般大吼,並踢擊地面飛了起來。巨大的聲響傳入耳中讓她的雙腳使不上力,伊丹因為之前有過一次經驗,還不至於就這樣愣在那邊。
  「混帳,那傢伙還記得吃到這玩意苦頭時的事」
  一旦飛到空中,蘿莉的鐵斧就打不到牠了。激烈的運動狀態下,蕾萊的魔法也沒辦法瞄準。
  蘿莉好幾次跳起來試圖攻擊炎龍,但是全都被炎龍用右手妨礙或是用火焰阻擋。
  蕾萊的魔法破壞力雖然很高,但是缺乏即時性。
  然後,黑精靈們的箭矢就算命中了也完全沒有效果。
  就在他們想著,只能等待炎龍自己離開的時候。
  炎龍飛到蘿莉完全碰不到的高空中,悠然的張開雙翼背對著這她們。
  但是,伊丹拿著LAM從後面緊緊抱住杜嘉。
  為了不讓她再一次逃避現實。絕不能表現出在炎龍面前的無力感。
  瞄準飛行中的炎龍的背部,將杜嘉的手指扣上板機。這件事不讓她自己做可不行。
  「可以吧,好好看清楚了。那就是敵人。用力扣下板機。上啊!」
  伊丹在杜嘉的耳邊怒吼。
  「不可能啦,我做不到啦!」
  伊丹壓制住邊哭邊叫拼命反抗的杜嘉,並調整LAM的角度不讓它離開炎龍。
  「夠了,快點扣下板機!」
  杜嘉一邊恐懼著耳邊的叫罵聲,一邊陷入無我的夢境中。手掌握緊了握把。
  扣下板機後,火箭發出噴射音,對戰車彈頭發射了出去。
  理所當然的,這發彈頭嚴重偏離到炎龍之外。但是,在擊中溪谷之後引發爆炸擊衝擊,溪谷中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        *

  在聽到趕走炎龍的消息的瞬間,黑精靈們全都跑了出來。
  「綠衣人來了。還有蘿莉・麥丘利跟魔導師的女孩」
  對單方面遭到捕食的黑精靈們來說,這是最大的好消息。現在正是驅逐炎龍,取回安心舒適的森林生活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拿起了各自的武器。
  驅逐炎龍這件事。綠衣人的話就有可能做得到。再加上還有俄摩拉的使徒蘿莉跟林頓派魔導師。
  就這樣,躲藏在周邊的山谷、原野、以及山上的黑精靈們燃起了復仇心向羅魯多姆溪谷聚集。到了半夜的時候,狹窄的溪谷中已經擠滿了黑精靈們。到天亮時還會更多的人前來。
  長老們想著「竟然還有這麼多的人還活著」,或是「竟然只剩下這些人了」。不知道已經隱忍了多長的時間。但是,只能等待滅亡的日子已經結束了。決定黑精靈存亡的一戰已經到來了。
  為了歡迎伊丹,以及聚集而來的戰士們,將珍貴的糧食倉庫打開了,在缺乏材料的情況下,努力用自身的功夫做出一道道料理。
  另外成功將伊丹他們帶回來的姚,受到朋友們跟同伴不斷的讚賞。
  過去擁有『厄運』這個外號的姚,從來沒有這麼受歡迎過,心裡一直靜不下來。<譯:果然是M>
  她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受到大家如此的讚賞。至少在自身的罪孽贖清之前。像這樣考慮著贖罪的方法時,卻被長老們用「輕率」一腳踢開,到此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
  雖然她現在平安無事,但是很多人在她不在的這段期間卻誤解了。
  「托多洛姆怎麼了?」
  「那傢伙阿,被吃掉了。就在你出發之後的隔天」
  「怎麼會,連那傢伙都死了?」
  「明明是跟你爭奪使者之位的人啊......真是遺憾」
  一眼看過去,同年代的同伴減少了很多。這麼多人的死訊,就連習慣不幸的姚也忍不住垂下了肩膀。
  「姚這個笨蛋! 為什麼不早一點回來! 這樣的話,梅托莎就! 梅托莎就!」
  姚從正面承受著失去心愛之人的友人的悲嘆。
  「姚這個笨蛋。你這傢伙!」
  看見姚默默承受著友人不講理的怒罵的姿態,任誰都會原諒她。但是,對姚來說,毫無顧忌地怒罵聲才是最適合現在的自己的。
  再加上,這還是過去捨棄自己跟朋友跑掉的男人,現在卻跑來跟自己說妻子已經過世了。
  對於床上的行為姚並不討厭。但是,對於捨棄自己跟朋友跑了的原戀人,就算是姚也是會拒絕。應該要拒絕的。但是,只是像這樣抱著自己尋求安慰的話,她覺得應該也沒關係,接著她突然對這樣想的自己感到驚訝。
  她查覺到對自己來說這是相當自虐的事情。
  只是,姚的立場已經不容許她擅自決定自己的事情了。
  姚想起了這件事,於是開口說道「我,我已經是綠衣人的人了」,然後轉身從友人們的身邊逃走。
  這個時候的伊丹表情相當陰暗。

  「真是不爽」
  在火堆旁邊,杜嘉躺在伊丹的膝蓋上睡著了。她因為剛剛哭過一場現在已經累壞了。
  來觀察情況的黑精靈的長老們認為,她為了保持心靈的平靜而封閉了內心,由於突然將現實全部理解了,結果讓累積下來的情緒在一口氣爆發出來。這種悲傷會比平常要來的激烈,所以無法忍受的杜嘉才會為了逃避這一切,而拼命將伊丹當作父親。
  現在只要走錯一步,就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現在的休息本身就是一種警告。
  這種狀態下的杜嘉要怎麼處理。讓伊丹抱著頭沉思。
  「伊塔米殿下。你在想煩惱呢?」
  對姚提出的疑問,伊丹嘆這氣回答道。
  「我在想杜嘉的事。她現在滿腦子爸爸,爸爸的,不管我怎麼否定她都聽不進去。害得我有種什麼事都做不到的無力感」
  「我也是在失去未婚夫的時候,情緒低落了好幾個月。直到現在也還是會不時地感到心痛」
  「怎麼。你有未婚夫啊?」
  姚稍微嘟著嘴唇回答「有過,有問題嗎?」
  伊丹搖著頭表示沒這回事,然後把話題轉回杜嘉的事。
  「算了。不管怎樣,就算用拖的也要把她拖到炎龍面前去」
  姚用點頭回應伊丹的鴂定。
  「我已經是伊丹的所有物了。隨時聽候你的命令」
  姚跟伊丹說完這句話之後,像是要等待伊丹的命令一樣坐在旁邊。

  「傷腦筋啊,鐵斧的刀刃根本傷不了她」
  蘿莉一邊研磨著鐵斧的刀刃一邊發牢騷。
  想著乾脆將鐵斧當作鈍器使用好了,說不定還能靠連擊把炎龍打趴。當然,炎龍不可能乖乖地待在那邊讓她打。就算只剩單手,牠也還是具備了足以跟只能待在地上的蘿莉戰鬥的力量跟敏捷性。
  雖然不覺得會輸,但是也不覺得贏的了。炎龍對蘿莉來說是相性最差的對手。
  「用撲殺可是一點都不有趣啊」
  撲殺的手感很差。果然,不是乾脆的切斷的感覺的話......在蘿莉小聲的碎碎念的時候,黑精靈的長老走了過來。
  「聖下。 非常感謝您來到這種不成樣的地方」
  蘿莉停止為鐵斧潤色。用鐵斧指著長老說。
  「無所謂, 我並不是為了你們才來的」
  「這一點我們很清楚。好了,不要待在這種地方,請到裡面來吧」
  長老迎接蘿莉前往洞穴中。「裡面會比這種湖畔旁更舒服」。
  但是蘿莉露出厭惡的表情搖頭拒絕了。
  「你應該知道我不能去地下吧?」
  「聽說您是跟我的主神有過爭執,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
  「......不是,請不要生氣......但是,我聽說不是什麼不好的事啊」
  「為什麼我非得成為那傢伙的新娘不可啊? 總之,他只是想要把擁有肉體的亞神當成自己的棋子使用而已吧。我可不想把剩下來的四十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嘛,也多虧如此讓我跟一個有趣的男人相遇了」
  「喔呀。聖下的心上人是哪位呢?」
  「我打算在那傢伙死去之前,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黑精靈的長老順著蘿莉的視線找到了伊丹。
  伊丹現在保持坐姿並讓杜嘉的頭枕在自己的膝上。
  而姚正站在旁邊跟伊丹說話。
  「但是,為什麼漢蒂要在阿爾努斯開出那麼大的一個洞穴?」
  在蘿莉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姚坐到了伊丹的身邊,蘿莉嘴唇不高興地扭曲後了,然後站了起來。
  「洞穴? 阿爾努斯?」
  被丟下的長老來不及詢問蘿莉這句話的意思。

  蕾萊在為自己的魔法的重大缺陷煩惱著。
  目標要是在移動的話,就會變得難以瞄準。
  在她進行攻擊準備的期間,炎龍不可能完全都不動。這樣的話,不先想個辦法把牠釘住的話可不行。
  當然,以現階段的蕾萊的技量來說是做不到的。
  因此她認為有必要得到伊丹跟蘿莉的支援是,而開始尋找伊丹,然後看到了膝上枕著杜嘉的頭,並且夾在姚跟蘿莉中間的伊丹。這副景象讓蕾萊突然產生嘔吐感,而讓她站了起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以伊丹為中心開始聚集起來了。
  蘿莉、蕾萊、以及姚。雖然這三人在身邊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黑精靈的長老們,以及部族中被稱為戰士的人也圍在了他的周圍。
  長老們告訴伊丹部族的戰士們明天會跟著他一起出發。不過對伊丹來說,只要告訴他炎龍的巢穴的位置就夠了,因此他反過來跟長老說明,抵達目的地時的危險,以及各種狀況,而長老們則露出了難以接受的表情。
  「那麼,明天早上......」
  「不好意思。就請你們幫忙搬運行李吧」
  「這沒什麼,想要一同去驅逐炎龍的人早就都聚集起來了。要是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出來,沒有人會拒絕的」
  「沒錯沒錯。年輕人早就都做好的覺悟。大家都認為明天會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話雖如此,也不可能光明天一天就搞定的。光是抵達目的地就要荒花上二~三天。要是遇到狀況,甚至還要......」
  伊丹這句話讓長老們笑了出來。
  「我們明白。 既然是打算對空巢下手的話,要是主人在家就沒辦法動手了。可是,綠衣人也相當擅長使用奸計呢」
  伊丹的炎龍攻擊計畫是,趁炎龍不再的時候,將帶來的75公斤黏土炸藥(C4)全部裝上去,然後趁炎龍歸巢時一口氣將牠炸飛,這種兇惡且卑鄙的手段。
  像傳統的勇者一樣正面挑戰,既不是伊丹的興趣,也相當的不確實。盡可能避開困難的狀況。而找出這種可能性本來就是伊丹的專長。
  要是,這樣還炸不死的話,就用LAM進行連續攻擊。這樣一來就算是炎龍也會受到相當程度的傷害,而是狀況也能往有利的方向發展。
  長老們基本上無法理解伊丹口中的『炸彈』與『爆炸』這些單字的意思,只是單純地想成既然是綠衣人說出來的話,應該就是相當厲害的東西。
  「讓年輕人們去見習一下」
  雖說如此,長老們口中的年輕人,從伊丹來看,他們的年齡全都比自己還大。
  舉例來說,姚看上去只是一個妖豔的三十歲女子,而實際上她已經三百一十五歲了,伊丹當初知道的時候心情可是相當的複雜。在意識到這種年齡的問題時,就想起了外表同樣看起來很年輕的杜嘉跟蘿莉的實際年齡,於是伊丹改變了話題。
  「話說回來,這種在同一個狩獵場找尋獵物的方式,在我來看實在不是什麼聰明的作法,難道說炎龍的腦袋不怎麼聰明?」
  接著蕾萊回答了伊丹提出的這個疑問。
  「炎龍的活動期與休眠期的循環時間很長。所以餌食的需求量在休眠期中也不斷增加,我們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嘿~。活動期是多久」
  「本來的話應該還有五十年的」
  「休眠期間牠都做些什麼?」
  「會以類似動物冬眠的狀態進入睡眠,這在博物學中的書中有紀載」
  「活動期吃飯,休眠期睡覺。真是快活的人生啊......不對,應該是龍生」
  伊丹覺得相當羨慕。對於將歇口氣之間當作人生的伊丹來說,在那中間再加進玩樂的話,就是最理想的生活方式了。
  「這可一點都不快活。不管是什麼動物,在活動期都有很多事要做。例如除了捕食以外,還要築巢,或是爭奪地盤,還有............啊」
  蕾萊的這句話讓所有人的時間都停止了。
  這個世界上有時確實會遇到必須張口做出「......啊」的動作的時候跟場合。
  例如,治療中的牙醫要替患者的牙齒鑽孔的時候。
  例如,替客人理髮的理髮師將剪刀剪下去的時候。
  對客人來說,本來是安心的交給理髮師處理,結果卻突然聽到「......啊」的話,肯定會感到相當不安。
  又或者是,載著乘客離陸的客機機長在對客艙廣播到一半時,卻突然說「本機現在順利飛行中......啊」,不管是誰的背上都會突然感覺到一股惡寒吧。
  與此相同。蕾萊說出的這句話的時候,伊丹跟精靈們的背都因為某種不安的戰慄而挺直了。
  至今為止一直沒發現的重大的失誤,現在就要被挑明了。身體因為這種恐怖感而發冷。
  「......怎麼了?」
  蕾萊戰戰兢兢的回答。
  「......就是說,像動物一樣在活動期時繁殖,養育孩子」
  「喂喂喂,別這樣啊。我可不想遇到炎龍海啊」
  「新,新生龍的威脅沒有炎龍那麼嚴重」
  「那大概到什麼程度」
  「古代龍>新生龍=高齡的亞龍>飛龍」
  狀況根本沒什麼變化啊。
  伊丹聽到這裡,突然站了起來。
  「我東西忘記帶了,我要先回去了」,伊丹突然開始做起了返回的準備,旁邊的姚哭著說「都到這裡了怎麼可以這樣」。而長老們則慌了手腳。
  抱著杜嘉的蘿莉這時對伊丹說了一句話。
  「這孩子該怎麼辦?」
  伊丹大大的嘆了口氣。
  「龍產卵一次只會生下一兩個蛋。再加上,古代龍的繁殖期數百年才會發生一次」
  像是為了穩住現場,蕾萊繼續說明,伊丹則在雙重意義上放心了。
  「也就是說,機率很低就是了」
  「沒錯,伊塔米殿下。我們也只看見過一頭炎龍而已」
  「也是啊。總不會真的那麼倒楣吧」
  伊丹說著這句話的同時也安心了一點。
  但是在旁邊的黑精靈們,卻在聽到伊丹的「倒楣」這句話時,全身抖了一下,然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姚的身上。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伊丹感覺到氣氛突然改變而向周圍的人詢問。
  「沒事。那個,這個......啊哈哈哈哈」
  姚因為某人說的倒楣這句話,而不斷留下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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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

参与人数 2轻币 +10 收起 理由
八佰萬喵喵 + 5 希望能更完,或者有大大願意接坑.
jwd2730576 + 5 先预先存款~~~

查看全部评分

 楼主| 发表于 2014-2-17 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15+16占坑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评分

参与人数 1轻币 +10 收起 理由
jwd2730576 + 10 加油~~~~

查看全部评分

 楼主| 发表于 2014-2-17 10:58 | 显示全部楼层
17+後記占坑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发表于 2014-2-17 11:0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占楼完毕?速度实在惊人,翻译辛苦咯~
发表于 2014-2-17 11: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那张彩图……事后?继萝莉之后精灵也沦陷了吗……来自: iPhone客户端
发表于 2014-2-17 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想开坑,辛苦了…最后一张彩图!那是事后!?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来自:Android客户端
发表于 2014-2-17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居然睡在一起?伊丹去死!!
发表于 2014-2-17 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伊丹你把妖精娘睡了,你们家萝莉知不知道
发表于 2014-2-17 1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幅彩圖是甚麼回事??
伊丹必須死!!
FFF團召喚!!
发表于 2014-2-17 13:0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彩图一种事后的感觉。话说那大量描述的蠢到爆的政治斗争和奇葩且不切实际的国际形势真心求放过,我只想看异世界的魔法和幻想生物还有神。
发表于 2014-2-17 14:04 | 显示全部楼层
1.8页。。。这作者骗得一手好稿费
发表于 2014-2-17 14:26 | 显示全部楼层
決不會做出像維吾爾跟西藏時那樣的武力鎮壓跟虐殺。
不管怎么样,听到上面那句话还是很不爽!
发表于 2014-2-17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彩图,难道伊丹终于出手推倒杜嘉了?
发表于 2014-2-17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还真是喜欢拿西藏维吾尔说事儿啊,嘛,感谢开坑!这次轮到精灵攻略回了吗?
发表于 2014-2-17 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开坑了呢,期待翻译君的翻译了。
真心不想坑日语QAQ
发表于 2014-2-17 16:34 | 显示全部楼层
说起来没人注意那个正太说的“三日夜”是什么意思么?
发表于 2014-2-17 17:29 | 显示全部楼层
才剛看完2卷上阿
沒想到速度這麼快
下已經開坑了
工作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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