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伊莉丝·弗蕾亚 于 2014-7-16 21:20 编辑
总觉得呼吸奇妙的困难,身子动不了。 一吸气,鼻腔就充满甜甜的香味。 难受却不觉不悦,我带着这份不可思议的感觉微微睁开眼睛。 然后,受惊。忘了呼吸。 ……!? 我眼前的是雪白的肌肤。水嫩嫩的,散发着甜美气味的柔软肌肤——即丰满的胸部,裹着我的脸。 “唔……物部……” 有人贴着我呢喃着我的名字。看来我是被某某某抱着。 要说是谁——十有八九是伊莉丝吧。 哪怕不看脸,听声即可秒懂。 伊莉丝·芙蕾亚是与我同属布伦希尔特教室的同窗,是一位拥有一头光辉四射的银发的美丽少女。 唯一一个,让我懂得接吻的感觉的人。 不过那只是表达谢意的方式——尽管伊莉丝是我的亲密友人,但可不是能像这样在床上亲热地搂成一团的关系。 因此我混乱了。试着把握状况,但问题是头很难动。 伊莉丝的香气,以及其胸部的柔软感把我的脑子刷白了。 “啊……物部……唔……” 近在耳边的伊莉丝的声音,令我虎躯一震。 头发有被手指梳理抚摸的感觉。看样子伊莉丝并没有睡着。 “果然物部的味道……真令人安心……” 我转动眼球观察下情况,发现伊莉丝只是胸口处敞开而已,身上好歹穿着衣服。是学校的制服。 由于目光所及之处全被伊莉丝的胸部所占领了,所以获取不了更多信息。但是随着我醒来脑袋开始运作,就想起这里并非我的房间,而是医疗楼中的某间病房。 我在五天前的战斗——“永青”之赫卡同克瑞伙同琦莉突袭米德加尔的战斗中受了伤,在医疗楼接受了治疗。 虽说受伤较重的左肩至今还不能动,不过因伤而来的发烧已经退了,所以预定上是自今日起就去上学,如无大碍姑且先出院的。 “……物部也感到安心吗……这样抱着他的话,痛痛难受什么的……就都能忘光光吧。” 伊莉丝用力抱紧我的头。我整张脸都给埋进胸沟里了。既软,又暖,且舒适——快要窒息了。 听得到伊莉丝的心跳声。但又或许是我自己的心跳而已吧。 “没事的,物部……有人伴着,就不会做恶梦了……因为我就因此而没做过恶梦。” 以前为了让被"纯白"之利维坦看上的伊莉丝安心下来,我曾让她靠着我的背睡。现在说的应该就是那时候的事吧。 ——或许我被梦魇纠缠了吧。 尽管现在记不住了,但应该就是做恶梦了吧。由于现在止痛药的药效过了,所以感觉左肩隐隐作痛。如果是因此而导致恶梦那也没辙。 恐怕伊莉丝是为了让我安心下来,而做出这种事的吧。不过虽说现在理清了状况而不觉恐慌了,不过状况本身并没有变。 反而由于要考虑的东西少了,结果对伊莉丝的体温的感觉更强烈了。 伊莉丝稍微松松手,呢喃道。 “但是……怎么回事。明明感到安心……身体却热起来了——心里闷得慌……明明以前都没有这种感觉的……感觉,有什么……怪怪的……唔——” 呼着热气,身子微动的伊莉丝。我们俩的身体贴在一起,相互磨蹭,令我不由得屏息数秒。要不这么做的话,感觉会有什么语言难以形容的冲动摧垮我的理性。 “啊……唔……物部……” 身子不停蠕动,发出苦闷声音的伊莉丝,叫出我的名字。 伊莉丝的心跳比刚才快了。我的心脏也砰砰直跳。 再这样下去我的自制心被炸飞只是时间问题。但我有预感如果在这情况下告诉她我其实已经醒了的话,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救的事态。 “呀……唔呜……” 伊莉丝呼着热气,柔软的胸脯吞没我的脸,我明白情况不容丝毫犹豫,就演起我并不熟练的"演技"。 “呜呜……” 我有意发出苦闷的声音,以向伊莉丝表示我已醒来。 “诶哇!!” 如是一来伊莉丝蹦出与先前相反的大声,放开我的头。一般而言刚才的声音已经足以唤醒人了,但我继续装出睡眠中的样子。 “嗯——……” “物,物部,还不能起来!别起来!” 伊莉丝慌忙下了床。尽管我对那份已离开的体温感到不舍,但并不挽留。然后我在心中默念三十秒后,就缓缓地张开眼睛。 “早,早安,物部!”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伊莉丝,露出生硬的笑容,问候道。看起来她的脸还红红的,但我装作没注意,回应道。 “早安,伊莉丝。怎么大早上地就在这儿……?” 看到伊莉丝把敞开的制服胸襟整理好后,我放下心来,向她问道。放在病房床边的电子钟,显示为早上六点。 “啊,那个,物部今天起就复学了是吧?所以我来接你的!”
“接我……很高兴你有这份心意,但来得未免也太早了点吧?” 虽说刚才由于伊莉丝的胸抱的冲击令我的困意统统飞走了,不过放在平日现在还是睡眠的时间。 “啊,嗯,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再晚一点醒来的。所以……对不起。困的话就躺下再睡睡吧。” 伊莉丝一脸歉意地说道。 “没事,因为今天莫名好醒,不觉得困了。恐怕——是做了个好梦吧。” “是,是那样啊!” 伊莉丝欢呼着,表情也光亮起来。 我会记不起被我认为是梦魇缠身的梦的内容,应该是多亏了伊莉丝吧。不会有错,一定是由于伊莉丝的心跳及体温,痛苦的东西都给飞远了。 但是由于我装一无所知,所以无法对此作出答谢,只好撒个小谎说做了个好梦。 不对,如果从醒来开始算起的话确实是做了个好梦。 脑子里快要浮现出伊莉丝雪白的肌肤了,我赶紧晃晃头。 “怎么了?脸好红啊,物部。” 明明伊莉丝自己的脸也火红火红的,但她却以不解的表情问我。 我忍住把话还回去的想法,吐出句“没事儿。”就看向其他地方。 “是吧?那既然物部醒来了,我帮你换衣服吧。左手动不了很多事都难办吧。”(小佐没了还有小祐嘛【眼斜】) 伊莉丝站起来,把挂在病房墙上的衣架上的学院制服拿了过来。这是昨天我妹妹深月从宿舍拿来的。 “啊啊,帮大忙了——” 但是我说到半截就停下来了。要接受伊莉丝帮我换衣服的话,就产生一个巨大的问题。 “——不,不,还是算了!我自己换就行了!” 由于刚醒来就零距离目视伊莉丝的裸露肌肤,才起床不久的我是没办法立刻平静下来的。这状况下还要让她帮我脱衣服,真是太糟糕了。 “物部你真是,既然是伤者就不要顾虑太多啦。勉强地动的话伤口就会裂开哦。” 伊莉丝所言正是。不把真正的理由告诉她的话,恐怕伊莉丝是不会接受吧。但我知道一旦坦白那在场气氛就会十分尴尬。 “说,说得是没错……但或许还有晨检的,检查完再换衣服吧……” 由于想不出拒绝的借口,就试着找法子把情况稳下来,拖延时间。 “啊,有关检查的事我向护士打听过了。说是只要上课前到保健室去检查即可。还有我已经跟护士小姐说过我们要去学校餐馆吃早饭,换好衣服后咱们一起去吧。” 伊莉丝以百分百善意的笑容说道。这对于马大哈伊莉丝来说是干得很好,但这样一来我的退路就给封死了。 “不不,但是啊……” 我冒着冷汗绞尽脑汁想借口时,伊莉丝却恍然大悟似的看着我的脸,说。 “难道物部你……羞于被我脱衣服吗?” “呜……” 伊莉丝指出的点子说对不太对说错又没错,令我无话可说。如是一来,伊莉丝一脸想起什么好点子的表情,微笑道。 “那样啊,物部也会害羞呢!我被物部看到裸体时,也十分害羞的,现在这样就扯平了呢。” 看样子是想要报旧仇,伊莉丝兴冲冲地把手伸向我的衣服。 “稍,稍微等等!一下就行等等啊!” “不行—。乱动的话会影响到伤口哦?呆着别动。” 伊莉丝爬上床,轻轻推倒我。然后就这样跨坐在我身上,开始把我身上穿的淡绿色病号服往外扒。 “喂,我说!?” “呼呼,不知为何感觉今天的物部有点点可爱哦。唔……啊咧?是什么……屁股被什么顶着——“唔!?” 就在这我已经觉得穷途末路之时,病房门随着一声巨响打开了。 “啊—!伊莉丝你在干吗!?” 大喊着闯进病房的是一位长角的娇小少女。 “长角”并不是形容生气的状态,说的就是她的外表。她的名字叫缇娅·莱特宁格。她是本来年龄上应该是要接受初等教育的,但由于很多事情所以跟我一样转入布伦希尔特教室的"D"。 她跑着扑到我的床边,那光照下看起来桃色的飘飘乎的头发随之飘扬。 “悠是缇娅的老公哦!所,所以,不能跟老婆以外的女人搞三搞四!” 爬上床的缇娅试图把坐在我身上的伊莉丝挤到一边。 “没,没有搞三搞四啦。我只是在帮物部换衣服而已!” 伊莉丝夹着我的身体跟缇娅互瞪。但是脸红红的。 看来是注意到跨我身上,扒我衣服的情境在他人眼中是何种情况了吧。 “既然如此就让缇娅我来!照顾老公是老婆的本分!!” “缇娅酱又没跟物部结婚,没有那种优先权。先到者先得。我今天很努力地早起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缇娅,伊莉丝丝毫不见退缩回击道。 感觉可以看到两人之间火花四溅。不,说不定真的产生火花了。缇娅有一旦感情高涨起来,就会无意识间生成上位元素并化为电流的坏毛病。 “…………” 我不敢轻易开口,只是看着两人对峙。 平常的话是该要介入仲裁的,但眼下我需要时间。 最终伊达成伊莉丝跟缇娅协同轮流给我换衣服的妥协时,已经过了约莫十分钟了。 此期间,我也总算是恢复平常心了。
2
二十五年前,日本上空出现了最初的龙——“漆黑”之弗利多。 从此以后,人类当中开始出现具有跟龙一样能力的孩子——拥有上位元素生成能力的"D"。后来人们把这些孩子集中到了南方海域的一座孤岛上。即这米德加尔。 当初设立时米德加尔偏向于隔离设施,而现在已经转变为自治组织的形式,并在世界上拥有庞大的影响力。 能将上位元素转换为任一物质的能力,具有极高经济价值。依靠接受稀有资源的生产委托的方式,"D"向社会作着贡献。 但是米德加尔还有一个未公开的职能。那就是迎击为了找配偶而袭来的龙,并将其消灭。 被龙看上的"D"一旦受到龙的接触就会变化成龙。然后眼下被龙盯上的,正是坐在我脚上的缇娅·莱特宁格。 看上她的是红之龙——“赤红”之巴西利斯克。为了追求缇娅,现在似乎正在跨越非洲大陆前来。但是由于大陆跟米德加尔之间横隔着大海,所以有着不适于游泳的肉身的巴西利斯克,会不会跨越海洋而来,还是个未知数。 “来,啊—。” 嘿咻地横坐到我脚上——正确地说是我大腿上缇娅,把手上的三明治递给我。同时脸带纯真无垢的笑容。 尽管看起来丝毫没有烦恼,但是直至五天前她还说自己是龙,与其他"D"之间隔着一堵高墙。 不过多亏同学们温柔的接触来往,缇娅选择跟我们一起——作为人类活下去,以自己的意志拒绝了前来迎接缇娅的龙信仰团体"火巨人的孩子们"的首领琦莉,而留在这里。 “我说悠,快点吃啦—” 以一把甜美的声音催着我开口的缇娅。尽管已经融进其他人当中了,但爱撒娇这点依然没变。虽然我提出过往后就别坐我大腿了,但缇娅以“上课时我会忍住的求求你现在让我坐”为由驳回了。 “……拿你没辙。” 我死了心,老老实实地咬一口三明治。 地点是食堂楼一楼的自助餐馆。理所当然有他人在场,所以做这种事还是太羞人了。但是如果轻易地拒绝了的话,就有可能又引爆缇娅跟伊莉丝之间的斗嘴。 刚才在病房里缇娅跟伊莉丝一致决定轮流给我换衣服,但即使来到餐馆两人的照顾依然继续。 “物部,这次轮到我了哦。” 坐在我右边的伊莉丝贴着我,把三明治递过来。顺便一提缇娅给我喂的是鸡蛋三明治,伊莉丝喂的则是金枪鱼三明治。 我的右手还是好的,但现在却连吃饭都得别人喂,心里不好受。我这么说了,但却被伊莉丝一句“与此无关”给顶回来了。 “……我不客气了。” 我选择无视周围人的目光,吃了一口伊莉丝的金枪鱼三明治。 “诶嘿嘿—。” 很高兴似的表情缓和下来的伊莉丝。但我总觉得没法跟她目光对上,边咀嚼边看来看去。 “快点快点,缇娅的也吃一口。” 看到这一情景缇娅看样子是耐不住了,又把她的三明治送过来。 我被两人赶牛似的轮流各咬一口。由于只吃三明治,喉咙干渴得不行。 但是由于两块三明治毫无间断地轮流递到嘴边,我抓不住说口渴的机会。 “——缇娅同学,伊莉丝同学,你们那样可说不上在照顾人哦。” 如是一来就传来一把带有莫名其妙之意的声音。 顺着声源露脸看去,就与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对上了。 “咕……莉莎,早安。” 我赶紧吞下口中的三明治,向同班的少女,莉莎·海沃克尔问好。莉莎用手哗地挥一下长长的金发,板着脸回话道。 “早上好。大早上地就有两个女生伺候着,架子摆得挺大的嘛。” 莉莎的挖苦令我慌了起来。 “不是,这不是伺候,而是两人在帮受伤中的我——” “哼—,是么。但是你真的需要别人帮忙吗?” “那是……” 只是吃饭的话我自己还能自理的,所以对此我说不出话来。 “犯不着别人帮的事却要别人来代替做,这跟伺候的意思是一样的。还有,缇娅同学,伊莉丝同学——你们也好废。” “诶哇!?” “……莉莎,好吓人。” 严厉的话语使伊莉丝跟缇娅都缩成一团。 “操心过度的话也会给别人带来负担哦?你们要站在他的角度想想,给予他必要的帮助即可。” 莉莎说着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杯水递给我。 “……喉咙,很干渴对吧?” “啊,是的,谢谢。” 我答谢道,右手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干了。 “物部悠,你要自己选择需不需要帮忙。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我也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莉莎忽地别过脸去,说出这样的话。 伊莉丝跟缇娅呆呆得仰望着莉莎。 “莉莎酱,好帅哦……” 伊莉丝两眼发光着说道。 “莉莎真厉害哦……” 缇娅也以尊敬的目光看着莉莎。 “我,我只是说出理所当然的话而已。” 看着害羞地自谦的莉莎,我也开口道。 “想想莉莎真是个好女孩儿啊。” 仔细想想的话,大早上的莉莎就在学校,这不寻常。说不定莉莎也是为了帮助我恢复校园生活而特意早起上学的。 “又,又在说这种话了!你就那么喜欢抓弄我么!?” 说着莉莎就涨红着脸瞪着我。 “不不,我不是抓弄你。只是想不出其他好话罢了。” “既然如此还望君多加学习,增加词汇量。” 双手环抱很不开心似的莉莎。只是脸依然红红的。 我微笑着看着莉莎的反应,想着接下来试着真抓弄抓弄她。 但是就在我准备开口抓弄莉莎时,设有自动贩卖机的休息室那边传来较小的吵闹声。吵闹声中包含的不容忽视的感觉, 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怎么了?” 伊莉丝疑惑地小声说道。 跟我们一样,在自助餐馆里吃早餐的职员们,也都好奇地看着休息室。可以听到从休息室传出“我说过来一下。”“怎 么搞的,这是……”之类的声音。 “悠……我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缇娅表情显得不安,抓紧我的制服。 我想起休息室里除了自动贩卖机外,还设有接收卫星信号的电视。 “咱们去看看发生什么了吧。” 莉莎说着,催着我们起身。 我们四人走到休息室,有很多职员在这里凝视着电视。画面播放的是在某地海岸线上空拍摄的场景。 “什……” 我看着电视哑口无言。 世界上不论哪个国家,有一点共同的是某项一定会最优先报道的新闻。 那就是与国境无关的,会随性到处移动的龙所引发的龙灾,以及有关受害预测的话题。 现在正在播放的画面,就是与龙灾有关的。 但是,这个龙灾是我前所未见的。 海面——被染得一片雪白。看看画面右边显示的地图,现场是非洲大陆临近赤道的,海水不可能冻结的地方。 而实际上,不论画面中的字幕,还是新闻解说员,都没有说海洋冻结了。 新闻是这样说的。 在非洲大陆上移动,到达海岸线的巴西利斯克,把周围的海洋都化为盐滩——。
3
“——我想很多人都在各大媒体上看到了,巴西利斯克终于开始渡海了。” 在朝会台上严肃地作宣告的是我的妹妹兼米德加尔学园的学生会长物部深月。虽然体型较小但完全没给人不能依赖的感觉,振作绷紧的表情令人感到威严。 “考虑到自身肉身难于游泳的巴西利斯克选择将海洋化为盐滩,不经欧亚大陆直接选择最短距离继续向米德加尔进发。估计一个月后就能横跨印度洋,穿过印度尼西亚群岛,到达此地吧。” 细微的嘈杂声在听到深月发言的学生当中传了开来。 我复学的首日就忽然把上课变更为临时的全校集会了。此前频繁地来我病房的深月今早没来,可能也是因为巴西利斯克的事吧。开会地点不是以前就用来开会的体育馆,而是广场。 前些日子,赫卡同尼瑞的攻击破坏了钟塔时,钟塔的残骸好像是直击了体育馆。因此体育馆暂时禁止使用。我到处看看,就看到恰好断在中间,处于倾斜状态的钟塔下部。 “但是这种事态是预想之中的。米德加尔及NIBBLE均各自设立了给予巴西利斯克决定性打击的计划,做好了充分准备了。我们有十足十的胜算。” 深月为了鼓舞在场人员,如是坚定断言。有多位学生也以毅然的表情坚定地点点头。 因为此前已经做过以对付巴西利斯克战的训练以及授课,所以大家都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觉悟跟自信。所以没有利维坦袭来时的那种悲壮的气氛。 “详细情况预定在为本次计划而选拔伐龙队后,集合入选者进行说明。各位,请做好充分心理准备。” 做完精短的说明后,深月就走下台。 虽说现仍是早上,但日光已经很强烈了。深月可能是认为在属于热带气候的米德加尔中,大家都不想在户外听讲话听太久吧。 随后登台的老师们讲完几项通知后,全校集会到此解散。 “深月酱那么一说,就感觉真的没问题。” 伊莉丝与我并齐走着,说道。 “深月好帅啊。不愧是悠的妹妹。” 而在另一边夹着我的缇娅,则是如此赞美深月的。 “……是啊。” 虽然我点头认同两人的话,但心里却感到不安。 对付利维坦时就已经感觉到了,正面面对龙时的深月的姿势有某种危险。 刚才深月要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但放在她自己身上,我感觉她是准备过头了。 深月曾经亲手歼灭龙化了的挚友。她说过,为了赎罪,要继续战斗下去。 相对的,我发誓要为了终结这场战争而付出一切。 即使深月自身并不希望得到我的帮助,但我无意更改这个誓言。 ——如果深月胡来的话,我得阻止她。 这么想着我就回到咱们班——布伦希尔特教室。我所坐的是3X3结构的并排座位的最后面,被伊莉丝跟深月夹在中间的位置。 至今为止都以我的脚当椅子坐的缇娅,现在坐到我前面。然后就脸转过来,抬头问我说“缇娅做得好吗?” “很好很好。” 我摸摸她的头,缇娅满足似的微笑着又面向前方。 坐在两边座位上的同学——红毛的天才少女宫泽恋以及女汉子亚雷艾拉·露——以及与此两人自然而然地聊起来的缇娅。我从她身后看着,感觉应该是没问题了,就安心了。缇娅作为布伦希尔特教室的一员,完全融入班集体中了。 坐在最前面两端的是莉莎,以及一直都只看书的文学少女菲莉尔·克雷斯特。两人之间的座位都是空的。直至我转入学前,连课室正中央的座位都是空的,但现在布伦希尔特教室也就剩前面那里存在空隙了。 教室门一开,班主任筱宫老师跟深月一同进来。 只是,深月看着被强调的空隙,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很好奇。 出席号四号,筱宫都。筱宫老师的妹妹,也是深月的挚友。 她如果还活着,教室里所有空位都能被填上吧。 “——大家,请安静。班会课还有一点时间,请让我说两句。” 站在讲台上的深月扫视我们一眼,说道。大家伙都停止闲话,看着深月。 筱宫老师则坐在讲台旁边的椅子上,手拿点名簿往脸上扇风。 “本次计划的伐龙队,预定以本布伦希尔特教室为核心组成。恐怕会把本班几乎所有人都选上吧。因此就先行简要说明下计划。” 几乎所有人……?也就是说被巴西利斯克盯上的缇娅除外么。 尽管感觉有点无法释然,但我眼下还是静听深月的话。 “巴西利斯克能用眼中放出的红光,将被其注视的对象化为石头,沙尘,以及盐堆。其射程接近五公里,因此不能与之直接对面。所以需要有东西遮住其目光。但是海上没有半点遮蔽物。因此米德加尔认为,把巴西利斯克引诱到近海的无人岛,然后连龙带岛整个炸飞的计划是最有效的。” 听到这里,亚雷艾拉举手提问。 “要怎么引诱巴西利斯克?” “缇娅同学会被暂时转送到那个岛。由于巴西利斯克是盯上缇娅同学而来的,所以一定会随之往那边移动。当然在巴西利斯克到达之前,缇娅同学会被带着退避的。” “呼—,那样的话感觉能行。” 亚雷艾拉看样子是接受了,于是放下手。感觉某种程度上还是符合我预想的答案。 接下来轮到菲莉尔举手,向深月提问。 “……没有一旦岛屿进入巴西利斯克的视野就会瞬间被消灭的可能吗?” “从至今为止的资料看来,就算阻碍巴西利斯克前进的树木会化为尘土,但地形并无变化。应该说,就算沐浴在红色闪光下,大地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那可真不可思议。巴西利斯克的红色闪光,看来并非纯粹的大火力攻击。” 面对菲莉尔的话,深月严肃地点点头。 “是的,至今有关巴西利斯克的能力的假说很多,不过这次由于获取大量资料数据,所以基本上可以借此确定方向了。在计划实施之前,应该就能得出可信度高的假说吧。” 看来巴西利斯克的能力尚未完全探明。据说自从出现以来过了约二十年,都是呆在沙漠中不外出的,所以数据少也没办法。 至今为止巴西利斯克是只要不接近它就没事的龙。当然对于被巴西利斯克圈为地盘的国家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但就对策上来说只要保持一定距离即可。这样一来就不会发生任何事。既然啥事都么那就犯不着收集数据。这样惯例直到不久前都没出过问题。 恐怕至今为止所进行的针对巴西利斯克战的训练,都是假设巴西利斯克不会离开沙漠而定的吧。 我以前曾经接受过百米外击破金刚石块的测试,但眼下情况是不可能如此接近巴西利斯克。那测试应该是假设战场为有沙丘之类的隐蔽物的地方的白刃战训练吧。 “——还有其他问题吗。” 深月扫视我们一眼,问道。 看来没别人举手了,我就决定提出一开始就关注的问题。 “我有问题。” 深月看向举起右手的我。 “请问,哥哥。” “刚才深月说几乎所有人会被选进伐龙队,那个‘几乎’是不是排除掉谁啊?” 一开始还以为要留下缇娅,但深月说要以她为计划核心。绝对不会排除在外。也就说被排除出去的另有其人。 “是的,虽然还没明确下来……咱们打算把哥哥你留在米德加尔。” “什……我吗?为什么?” 我惊讶地回问道。 “自然要留哥哥吧?哥哥是伤者。” “不不,等等。距离与巴西利斯克对战还有约一个月吧?到那时候我的伤多半就痊愈了。理论上无碍于参加行动。” 我赶紧进行争辩,但深月只是稍微惊讶地叹了口气。 “强迫自己参加行动是要闹哪样?该计划所需要的是强大的攻击力。尽管哥哥有对龙兵器,但有说过不能在没有平稳落脚点的船上以及空中使用,对吧?” “说的……虽然没错。” 被戳到痛处的我语言没了条理。 我靠借用他人的上位元素制成的对龙兵器,充其量只是被称为太阳神的遗失兵器(Lost Weapon)的一部分。因此许多机能都是不完全的,我没有在落脚点状况不好的地方瞄好目标的自信。加上我甚至都不知道落脚点能不能扛住武器的后坐力。 “咱们要连岛带巴西利斯克一同炸飞时,攻击发射点自然是选在船上。没有哥哥派上用场的地方。对缇娅同学的照顾方面,莉莎同学就足以胜任了。” “咕……” 深月所言正是。但是我没法就这么爽快接受。因为当深月要胡来的话,我为了能及时阻止她必须呆在她身边才行。 我绞尽脑汁思考跟着去的借口。 这次行动真没有能让我派上用场的地方么。如果能提出一个只有我能办得到的,无可替代的提案的话——。 “——不,深月。我觉得,带我去还是有价值的。” “……诶?” “深月也见识过吧?我在赫卡同尼瑞战中,生成了反重力物质。这份力量说不定能在紧要关头成为杀手锏哦。” 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会制造出反重力物质了。直到“苍绿”之世界树催着我生成前,我想都没想过自己能搞出那种玩意儿。 来路不明的特殊性只会令人觉得恐惧。但现在却可以利用。 “所以深月,就让我加入伐龙队吧。但计划需要更改时,选项多多益善吧?” 我如是请求着,深月则不悦地皱起眉头。 “我明白哥哥你想说什么。但是,那种不明所以的力量不能放进选项里。有关那个貌似反重力物质的东西的数据未免太少。因为哥哥你……不给我们说。” 深月还以有点执拗的口气补一句。 “我本身无意将其当作秘密。而是连我都不懂怎么回事。” “那就更不能指望那种力量了。” 深月强硬地说道,样子看起来有些顽固。对此筱宫老师就忍不住发话了。 “冷静下来。物部深月。既然数据不足,从此以后获取不就行了。本来就是要打算等他恢复后就让他去接受检查的。” “检查?” 我疑惑地一问,筱宫老师面向我说道。 “是的,物部悠——有关你成功生成的反重力物质,上头表示感兴趣。所以希望可以详细调查检测下那种新物质。” 我稍微体会下筱宫老师的话后,就开头问道。 “如果检查结果显示反重力物质有用的话……就可以让我加入伐龙队吗?” “我们希望提高哪怕百分之一的胜算。如果觉得可用的话,自然就会允许加入吧。” 听了这番话,深月少有地向筱宫老师提出抗议。 “筱宫老师!” “这是合理的判断。如果出自私心而没选到最好的选择,导致失败时,后悔的就是你自己哦。” 筱宫老师平静地对深月说道。 “………………我明白了。” 沉默了几秒钟后,深月不乐意地点点头。后来就无言地死盯着我,但那表情与其说是生气,更像是害怕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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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当日放学后,我去了地下的特别演习场。 这里跟平时用于进行能力实习的演习场不同。墙壁上安装有很多测定仪一样的东西。天花板附近有个巨大的玻璃窗,里面有穿着白衣的女性走来走去。恐怕是解析各种数据的监控室吧。 演习场内只有我,深月,以及筱宫老师。其他同学不在。由于接下来要获取的数据全都是机密情报,所以不允许一般学生进入。 说实话,我也没有再一次生成反重力物质的自信。怎么说我可连上位元素怎么转换都不知道。也无法在脑中进行模拟。 但是——这份担心就是杞人忧天。 我只是想要制成反重力物质,上位元素就自动变化成那东西了。 很轻易地,反重力物质就出现在我的手上。 虽然试验进行次数到达两位数了,但没有失败过。 “好,物部悠,再一次从头来过。” “是的。” 我听从筱宫老师的指示,右手再次生成上位元素。 ——架空武装·齐格飞。 然后我维持其上位元素的性质,只让外形发生变化。变成一把大口径装饰枪。 多次尝试过后掌握了些窍门。相比直接用上位元素进行转换,先将其转成架空武装再进行转换比较便于细微的控制。 演习场的白色地板上的一边上散落着些约十厘米长的红色积木。这是为了让反重力物质的效果能有利于视觉上观测而设的。 我瞄准距离我约三四十米的地面,小声说道。 “万有斥力(Nitro·Bullet)。” 那是利维坦的能力的名称。要生动描绘出生成的物质的性质的话,这个名称再适合不过了。 搭上想象,扣下扳机。 将上位元素弹丸射出,在被瞄准的地方上变换成反重力物质。随着一阵耀眼的白光周围的红色积木都漂浮起来了,如同浮在水面一样。 漂浮在空中的积木波群往这边扑过来了,但差一点点还是没能到达我的脚边。 白色的光约十秒后消失,如是一来漂浮着的积木就又掉到地面了。 “呼唔……一发弹丸量的变换下产生的反重力来中和重力的有效半径约为三十米。时间大概是十秒。如果使出全力的话估计为半径一百米,三十秒,这这想比较妥当吧。” 站在我后面的筱宫老师说出她的感想。 “第二发尝试着变换成反重力物质密度大的状态吧。” “是的。” 我点点头,瞄准刚才射第一发的地点,再打一枪。 如是一来那里放出比刚才要强烈的白光,周围的积木放射状地飞散开。 “……看来增大了密度就能产生更强的斥力场啊。但是范围以及持续之间均只有刚才的十分之一不到。” 筱宫老师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齐格飞能发射的弹丸最多三发。最后与刚才相反我生成了低密度的反重力物质。虽然范围跟时间都不出所料地各自增加了,但效果上则是反重力效果相应削弱了。 如是我们把能想到的一切模式都试过后,检查终于完毕。 “到极限了……” 上位元素的变换对脑部有负担,身体也会疲劳。 持续制作反重力物质的我累得靠在墙边坐着。 “辛苦了,物部悠。感谢你的协助。” 筱宫老师对我的付出表示谢意,然后就看着手中设备的画面。 “……伐龙队的事,怎样?” 我一面喘气调整呼吸,一面问道。 “别急着要结论。数据分析还没完。嘛就我个人而言感觉带去也没无妨。斥力场在不能依靠物理防御时可以作为防御手段啊。” 筱宫老师说着就走向监控室。 留在这里的我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向深月。检查时她虽然来到我身边观看但途中一言不发,有点吓人。 “……太好了呢,哥哥。” 留意到我的目光了吧,深月终于发话了。只是语气以及表情都渗透着不悦。 “你就那么不想我加入本次行动吗?” “为了不备之需……哪怕是挂上这种暧昧的理由,反正我就是不想把受伤的哥哥带到险境去。” “你有这份关心我很高兴,但我绝对要去的。去掉私情不说,就算替补里多一个人也不会导致行动出现缺陷吧。” 我如是坚定说道,但深月却表情十分严肃地摇摇头。 “不,有缺陷。如果计划失败,迎来了最坏的情况——就会多一个死者。这次跟利维坦战是两码事。” “……相比利维坦,巴西利斯克不更好打倒吗?” 我对深月的话抱有疑问,于是问道。 此前利维坦攻过来时深月说过。利维坦是棘手度仅次于“黄金”之破风天鹫的龙。既然如此那巴西利斯克不就是比利维坦还要能容易搞定的对手吗。 “确实利维坦是讨伐难度极高的龙……难得让人觉得不可能。相比于此,针对巴西利斯克的讨伐计划能立案这点确实比对付利维坦时好多多。但是战斗时的危险度就是另一码事了。” “……危险度?” 我鹦鹉学舌般回问道,深月点点头。 “是的,巴西利斯克的红色闪光能以光速扑向攻击对象。当然一旦被目视就无可回避。由于正面相对跟找死无异,所以驻扎前线的风险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所以我完全不想把跟作战计划无关的哥哥带到前线去……” 表情显得很不高兴的深月如是作答,低下头继续说道。 “如果这次计划失败,事前把哥哥留在米德加尔的话,就可以利用反重力物质来制定新计划,或许还能图谋下绝地反击。但是如果跟我们同行,还没派上作用就被干掉的话,就是完全白死。” “但是如果多我一个人同行的话就有拯救所有人的可能性哦。” “话是这样没错……” 虽然深月说的是肯定的话但语气上很不满。只是没有继续抗辩下去。可能是觉得只绕着可能性来争论也论不出个究竟吧。 ——不过,我不觉得计划有那么危险。 一看就知道深月是紧张过头了。由于自己的判断关乎人命,所以自己会逞强也可以理解。 正因如此……果然我得呆在她身旁。 只是我清楚要把现在的话题持续下去的话只会越抹越黑,所以我试着找其他话题。深月可能也在想同样的事,不时窥看下我。 我们兄妹暂时少有地陷入不自然的沉默中。 被这尴尬的气氛煎熬着的同时,我做作地说起话来。 “我,我说深月。为什么我忽然就会生成反重力物质了呢。” “天,天知道?哥哥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明白,只是……虽然当初觉得惊讶,但想想就觉得说不定跟我那时差不多。” “深月那时?”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就问道。 但是这时却被另一把声音打断了。 “——亦即你不是第一个模仿龙的能力的人。” 一看,就看到夏洛特·B·罗德学园长以及她的秘书玛依尔·斯图亚特小姐。 学园长快步走过来,头发随之飘扬,就这样走到躺尸原地我的旁边停下。看起来就像个十来岁少女这点依然不变。如果穿上制服一定会被误认为是学生吧。但是她可是正儿八经的米德加尔最高负责人。 玛依卡小姐穿着平日的女仆装,而学园长则是在日常装之上披一件白衣。 “……学园长也在观看我的检查吗?” 我如是问道,学园长点头承认。 “啊啊,在监控室里。话说你想要躺到什么时候,就那么想看我的底裤吗?” “诶?不,不是,对不起……” 我赶紧站起来。虽然学园长披着的白衣下摆很长,但里面穿的裙子却十分短。从我的位置几乎可见底裤。 “我家兄长有失礼仪了。” 深月眯着眼瞪了我一下,礼貌地向学园长低头表示歉意。 “没事,不用在意。被女孩子的内衣牵着鼻子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啥?” 看着深月呆住了的表情,学园长做作地干咳一下。 “咳咳,没啥。不小心泄露了些真心话。” “……学园长,没有下次了哦。” 玛依卡小姐露出颇为恐怖的笑容。学园长脸上冷汗直冒,同时面向着我。 “咱,咱们回归主题。就刚才的样子看来,你还不知道为什么"D"能做出秘银以及反物质的缘由呢。” “何故……么?确实是没听说过。” 我所知道的就是那两个物质可以作为最强的盾与矛来使用。 “最初秘银跟反物质也是没有人能制成的。但是一个跟操纵着两种物质的龙——"紫炎"之克拉肯交战的"D"之中,有人模仿出克拉肯的反物质弹并发射出去。” “那是……” 我看了看深月。 “对对,就是你的那位妹妹。自从讨伐完克拉肯后,就接连出现能成功变换出秘银的"D"了。” “深月,真的吗?” 可能是因为引出了克拉肯战的话题,深月表情有点阴沉,肯定道。 “是的,确实如此。我不经意地就模仿出了克拉肯的反物质弹。” 深月如是说道,给人感觉是除此之外无可说明。 我终于明白刚才她说的"一样"是咋回事了。那是跟现在的我突然就能制成反重力物质一样的突发情况。 学园长有点惊讶地看着我,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你之所以能制成反重力物质,那么契机极有可能是跟利维坦交战并将其消灭吧。嘛啊,至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根本理由,完全搞不懂就是了。” 学园长苦笑着耸耸肩。 “不,那里是重点吧……” “别那么说。既然有前例你就多少安心点了吧。不管是因自己独具一格而带来的骄傲,还是因为身为异端而带来的自卑,都可以抹掉了。” “嘛啊,确实如此。” 我暧昧地点点头,忽然察觉到。 莫非学园长是为了鼓励我才到下面来的? “过了刚才的大肆检查,往后就不会拿你做实验材料了。只是,正如你妹妹坐上要职一样,说不定以后也要你多扛点工作了。” 学园长脸带恶作剧般的微笑,以她蓝色的双瞳看着我。 “如果这样能帮到深月以及其他有困难的同伙的话,我求之不得。” “……觉悟很好。那你就尽力干吧。” 学园长满足地说道,点点头,然后转身要走。 “咱们回去吧玛依卡。” “是的。” 两人就这样走向电梯那边,但学园长途中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了。 “啊啊——刚刚想到,说来所有"D"不都是偷盗弗利多能力的人而已嘛。呵呵,只要跟着龙,人类就能从中不断抽取出属于自己的特权,说不定就是可怕的掠夺者啊。” 学园长愉快地笑着说。 “你们不用挂虑太多,尽管从巴西利斯克身上抢到什么算什么。你们不是龙的猎物,而是猎龙者。” 如是学园长鼓舞我们一下,就跟玛依卡小姐走掉了。那可真是跟小身材不匹配的强大魄力。不愧是米德加尔的最高负责人,真不是摆设的。 “……那人是何方神圣啊。深月你知道些什么吗?” 目送学园长离开后,我向深月问道。 “不,详情我也不知。只是……据传米德加尔能以自治教育机构的形式独立,并且在世界中的影响力急剧上升,就是因为有她在。” “愈发多谜团啊……年龄也未知。” “对于年龄还有个传言,就是说当初设立米德加尔时她就来到岛上……” 深月的话令我惊讶地不禁拉下自己的脸。 “不,不是真的吗?因为那即是说……” 一不小心差点把推测的年龄说出口,我赶紧把话吞下去。 感觉背上有一阵莫名的恶寒。这种感觉就像在战场上感受到生命危险一样。明明这番对话不可能被学园长听到的,但我本能地不愿说出来。 “……不不,还是别做些无谓的探讨了。” 结果,我为了保住小命,有意地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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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完检查的两天后,正式发表了参与行动的成员名单。 总共有二十人。其中八人是布伦希尔特教室的学生。幸运的是我也名列其中。 考虑到行动的规模,这人数比我想象中要少。恐怕这是为了应对最坏的情况,尽量减少损失而得出的结果吧。 发表当日就召开正式的战前会议,传达今后的预定。 预定上为了引诱巴西利斯克,布伦希尔特教室的成员先行前往无人岛。 然后一番忙乱搞完准备后的第二天——我们就在船上了。 “物部快看,米德加尔已经变成小点儿了!” 伊莉丝指着离远了的岛,兴奋地说道。 “……自外看那岛,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心中有一阵我们"D"的世界是这么渺小的感慨。 延伸到地平线的天空与海洋。夹在其间浮在水上的小不点,就是我们刚才还待着的米德加尔。 布伦希尔特教室的学生们今天中午登船前方要引诱巴西利斯克前去的无人岛。这条船是用于运输物资的运输船,所以没啥武装。 虽然请求NIBBLE的话可以借到航速更快的军舰,但这样就等同于给了对方介入本次行动的理由了。这次行动的指挥官筱宫老师似乎特别警戒NIBBLE的横插一手。 利维坦来袭时由于NIBBLE将部队送入米德加尔,导致双方之间产生莫大的间隙。虽然我对两者不能协作感到不安,但这样总比相互扯后腿要好多了。 ——如果这次别演变成人对人的争斗就好了。 我愣愣地望着消失在水平线上的米德加尔,如是想道。相比起对龙我更擅长对人的战斗,但不代表我喜欢人对人。 “啊,物部!那是不是海豚吗?” 伊莉丝摇摇我的肩膀,指着船的斜后方。那里有一群追着我们的船的海豚。它们的背鳍划开水面,看准时机就来个漂亮的跳水。真是美丽的抛物线。 但是对我而言相比起海豚,欢悦的伊莉丝的侧脸更吸引目光。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注意到我的眼光的伊莉丝,疑惑地侧头问道。 “啊啊,不——那个,我觉得你很高兴的样子而已。” “嗯,我很高兴哦!总感觉是跟大家出去旅游一样,好兴奋的。” 伊莉丝笑嘻嘻地一副发自内心高兴的表情,回答道。 但是……我知道。以前我曾听伊莉丝说起过她自己的过去。 伊莉丝是在跟家人乘船出游途中,遭遇了龙灾。因为利维坦在附近经过,导致船只沉没,伊莉丝的家人成了不归人。 “……你没逞强吧?” 所以我怎么都很在意,问道。 “逞强?啊——难道因为这是乘船出行,所以物部你担心吗?” “嘛啊……有一点点吧。” 我抓抓脸点头承认,伊莉丝高兴地笑容绽开。 “谢谢,物部。不过我没事儿。最后一次的家庭旅行也有很多美好记忆……那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回忆……尽管结局是悲惨的,但我并没有就此讨厌乘船出行。” 说得十分理所当然似的令我只有呆着的份。 正常来说就算对乘船出行有心理阴影也不奇怪,但伊莉丝却说那是重要的回忆。 “伊莉丝总是能轻易超越我的想象啊。” 我苦笑着说道。伊莉丝蠢萌蠢萌的,办事常失败,曾经哀叹自己的弱,但我想其本性比我之流的人还要坚强。 “呼呼,我可是不能以常识看待的女孩子哦。” 自豪地挺起胸膛的伊莉丝。 “是啊,不管生成什么都会爆炸,谜团不要太多。” “那,那没什么不好的吧!就算依然是个谜,但已经找到可以派上用场的地方了,还像这样被选上的伐龙队了。” “嘛也是。但是——我想总有一天要解开那谜团。我想了解更多有关伊莉丝的。” 然后我忽然惊觉自己说出了何等不得了的话。那简直就是求爱的用语啊。 伊莉丝最初看起来表情十分惊讶,接着就满脸通红的。 “那,那个,我,我也是‑……” 伊莉丝则是鼓足勇气一样看着我的眼睛。 伊莉丝粉红色的嘴唇颤抖着提高音调继续说。 “……也许我也想,让物部你……了解我,吧。” 最后,音量就如蚊子一般。 “什——” 这一神展开令我思考当机了。搞不懂这会话到这里要怎么接下去。 看着呆站着的我,伊莉丝略显不安地点点头。 “物部……?难道是,听不到……吗?” “不,不是,听得很清楚——” 我如是回答,伊莉丝看样子是放下了心叹口气。 “那,那个……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吗?” 说话结结巴巴地,小声地问道的伊莉丝。 “告诉我……告诉我什么?” “就是……各种各样的。物部想要知道什么,我都说。” 伊莉丝很害羞似的扭捏着回答。 “你,你说什么都告诉我,让我也很苦恼啊……” 我挠挠头说道,而伊莉丝抬头看着我,有点犹豫地问道。 “一时半会想不到的话,总之……先到我的客舱来,行不?这里不能进行什么,秘密对话……” 满脸通红地提出意见的伊莉丝十分有魅力,我不由得咽一口水。 “嘛啊,伊莉丝觉得没关系的话——” 当我正要顺着气氛点头答应时,就听到有谁往这边走来的轻微脚步声。 “悠!我已经转了一圈甲板了!” 一看缇娅喘着气冲了过来。缇娅乘上运输船时就特别兴奋,一直在周围跑来跑去。 运往米德加尔时应该也是乘船的,但恐怕那时候没有能到处走走看看的自由吧。 “我说,悠,接下来我们一起去探索船里面好吗?” “缇娅,等等。我现在跟伊莉丝——” 我右手被缇娅扯着同看向伊莉丝,请求指示。 “啊,没关系,你就跟缇娅酱去探索吧。我的事就……也用不着现在就办。” 伊莉丝一点腼腆地送走我跟缇娅。也就是意味着要我待会儿到客舱去吧。原则上不纯异性交往是严禁的,所以我绝无半丝邪念,但还是不由得觉得心跳加快。 “悠,来下这边!” 缇娅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快步向前走。运输船的甲板非常大,连运送集装箱用的起重机都设置有好几台。 可以看见起重机旁有工作中女性船员。看来运作这条船的工作人员也是统一为女性。 进入船内,沿着走廊一直走就进入一个宽阔的休息室。由于这是船员休息的地方,所以墙边并排设有自动贩卖机。看样子还有自助式的餐馆,虽然现在闭馆中。 休息室的角落中看到有同学趴在桌子上。 是菲莉尔跟恋。 菲莉尔单手拿着文库本,有气无力似的软塌在桌子上,而恋则是保持着敲键盘的姿势,身体不停的颤抖。 “你,你们俩怎么了!?” 缇娅吃惊地扑到她们身边。 忽然反应过来的菲莉尔脸色苍白地面向我们。 “……好恶心。” 只用一句痛苦地说明现状。 “……唔。” 恋也摇摇晃晃地抬起头来,只是点点头,就立刻趴倒在桌子上。 “悠,怎么办!两人生病了!” 缇娅焦急地拉着我的衣服。我也担忧地向两人问道。 “喂,你们怎么了?刚上船时还很好的啊。” 菲莉尔跟恋均脸无血色地看向我。 “看书看着看着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唔……” 菲莉尔举起手中的文库本,而恋则是指指笔电。就此我大体上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就把手放在缇娅头上,让其安心。 “缇娅,不用担心。两人只是晕船而已。” “yunchuan?” “是的,不同于陆地,船是会不停地摇晃的。有些人会觉得恶心。” 我对缇娅如是说明着,同时疑惑地看向两人。 “——话说,都是因为你们明明都不习惯乘船,却还在船上看书打电脑,才搞到现在这地步吧?” 是人都知道在船上那么做的话非常容易晕船。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但是……我想看书啊。还差一点点就能知道事件的犯人是谁……” 菲莉尔看的似乎是推理小说。哪怕脸色发青,也要坚持看下去。 “再看下去只会越看越晕。真是……这个暂且要没收。” 我没辙地拿走菲莉尔手上的文库本。 “啊!?还,还给我……” “菲莉尔你的晕船症过了就还给你。再这样下去就连饭都吃不下,真的会生病的。” “呜呜……。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被怨恨地瞪了。虽然有点点罪恶感,但眼下不能把书还给菲莉尔。 然后看到这一幕的恋则把笔电藏到自己身下,警惕地看着我。 “唔!” 以手示意让我滚边去的恋。只是她脸色跟菲莉尔一样苍白。 “不不,我不会强行抢走恋的笔电啦。只要你不要勉强自己再用笔电,回到自己房间休息的话,我就不会没收。” “……嗯。” 听到我这番话,恋安心地点了好多次头。 “恋是好孩子嘛。能自行回房间吗?” 我叹叹气摸摸恋的头。 “唔呜……” 尽管恋不满似的鼓起脸颊,但还是轻轻点头。 “那你们两位要好好休息哦。” “恢复后找缇娅我玩吧!” 我跟缇娅向菲莉尔跟恋道别,再次开始船内探索。 转了几个弯后向里面深入,就走到楼梯口了。 下一层是居住用客舱集中的甲板。上船搬东西时曾经来过。可能是考虑过会有VIP乘船吧,明明不是客船却不拘泥于此,给我们设的房间十分豪华。女孩子的房间在船首处,我的房间在船尾端,同处一层甲板但来回距离挺远的。 再下一层应该就是货舱跟动力舱了。 上面层我还没去过,恐怕上了楼梯就到达舰桥了吧。 “往哪边去。” “上边。” “了解。” 虽然应该不让进舰桥的,不过还是陪着缇娅的冒险遍能走的地方吧。 我跟缇娅走上涂成白色的铁楼梯。如是一来——就听到上面有细微的声音。越向上声音越大。 内容听不清楚,不过感觉是在争吵些什么。但是那把声音我却听得出是谁。 “……莉莎,还有深月的声音。” 缇娅拉着我快步向上走。我也跟着快步走,因为想知道发生什么了。 上了第二层楼梯,就清晰听到声音了。穿过设在楼梯平台墙上的铁门,就进入好像是会议室的甲板了。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无论过了多久,我都原谅不了你!” “犯不着你来原谅我。我只是做那些事而已!” 莉莎跟深月的声音从转角处清晰传来。同时还看到躲在转角处偷看她们吵架的亚雷艾拉。 亚雷艾拉注意到我们来了,就露出困惑的表情。 “啊—,是你们啊。那个,就如你们想在所听到的,现在正忙着。你们有事找深月她们的话,待会儿才找吧。” “莉莎跟深月在吵架吗?不去阻止吗?” 缇娅带点责备的语气向亚雷艾拉说道。 “我是超级想劝架的。但看样子不是我能出面调停的问题啊。” 谈了口气,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的亚雷艾拉。 “——深月同学你这是主张把自己亲手杀掉都小姐的罪过,以及赎罪,全都揽到自己身吗?” “正是我意。我无意把自己的罪过推到别人身上去!” “哼,嘴皮说着倒是好听。如果你只是自个儿抱着那份觉悟不放手,是没有人理解你,也没有人跟着你的。试着多多正面面对下其他人和事怎么样?” “我,我有好好面对——” “你明明就没想要我的原谅,麻烦你不要草率地就说出那种话来!” “唔。” 莉莎这一喝令深月把话吞下去了。 我躲在角落偷偷看看。莉莎环抱双手叉脚站着,深月则低头站在她面前,肩膀不住颤抖。 “莉莎……好生气的样子。” 在我下面露出脸来的缇娅小声说道。 正如缇娅所言,莉莎前所未有地愤怒。虽然我曾经被莉莎凶过好多次,但没有一次比得上这次的。 吵架的原因似乎是筱宫都的事。我也明白亚雷艾拉不吱声的原因了。给个不明真相的人去调解只会是搅浑水越搅越浑。 我所知的也不多。 深月是亲手讨伐了龙化了的挚友的。然后莉莎为此至今不能原谅深月。莉莎曾经说过,她明白那是无可奈何而为之,但就是无法接受。
“深月同学,要说两句不?” 看着默默无言的深月,莉莎说道。 “…………!” 但是深月却不作任何回应,只是逃一般转过身。 看到深月面向过来,我们慌忙藏到角落,贴在墙上。幸好深月没有注意到我们,而是往走廊里面去了。看她的眼睛好像带有泪珠,我迷惑要不要追上去。 “你们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但是在我犹豫时,莉莎却往我们这边喊话了。虽然我们没被深月发现,但莉莎的视野似乎是能看到我们的。 “抱歉,我本来无意偷听的……” 亚雷艾拉很抱歉地走出去,我们跟着出来。 “抱歉,因为我们听到声音。” “因为听到很生气的声音,就很担心……” 我跟缇娅向莉莎道歉,莉莎叹了口气。 “哈啊,事情真是没个完……嘛啊,也罢。是我们在走廊吵架的不好。不是能责备你们偷听的立场。” 莉莎语气像是累了一样,然后看着深月离去的方向。 “……只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当听不到。不用担心深月小姐的。傍晚的集会上她就会重整好脸容出席的。一如往日的……” 莉莎以悲痛的语气说道,我对此产生疑问。 “一如往日……常这样吵架吗?” “时常有。上次吵架是利维坦往米德加尔接近时的事。由于在应急计划上起了纠纷,结果就像刚才那样吵起来了。这次一开始也只是要谈谈今后的预定而已……” 莉莎呢喃一句“为什么会这样。”,然后大大地叹口气。 “那是——” 我几乎要反射性地说出“还不是因为莉莎你至今不原谅深月。”这句话,但中途吞了下去。我责备莉莎的话只会令事情恶化而已。刚只是因为看到深月的眼泪,有点火气上头而已。 “……有什么想说的麻烦你一说到底。嘛啊,大体上都能猜到要说什么了。” 莉莎以尖酸的语言砸我,然后就走过我们上了楼梯。 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目送莉莎离去。 亚雷艾拉等到看不到莉莎后,就松了口气,小声说。 “忽然觉得前途多难啊。那两人的话虽然会把该做的事做好……但总感觉放不下心来。” 缇娅表情也蒙上一层乌云。 “嗯……就这么吵下去是不好的。我想让她们和好。” “……是啊。” 尽管我同意缇娅的话,但我也明白那不是能轻易办到的。这个问题的根底很深。深月跟莉莎之间的争斗,自从两年前筱宫都死后就一直持续至今。 还是别去找跑远了的深月吧。我怕走错一步的话深月就连"一如往日"都恢复不了了。 但是,我觉得维持现状也不是正确的。 ——得做点什么。 总之先找点头绪吧。 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说不定跟解除深月身上的危机相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