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征文]Samsara
“从哪里开始,才可以称之为轮回?”
火……很多……火焰……
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好热,身体开始熔化
所以
就算是抵抗
也是徒劳的吧
眼前一片模糊
只有
那道即将溶入心脏的月光
如此清晰
大概,是到此为止了
不对
这里并不是终点
所以,既然走到了这里
就不能停下脚步
所以
理所当然地
我要
我必须
噗,细微,却又让一切归于冰冷
没有华丽,因为本质是虚无
“我输了。”
这就是那个男人最后的话语
一定是因为鲜血太美了
就算是凝结的空气
也忍不住去化为这拭去一切的红色
那么地耀眼
然后
“尘归尘(Dust to dust)。”
“土归土(Soil to soil)。”
“灰归灰(Ashes to ashes)。”
“他们从哪里而来,他们就将到哪而去(Where they come from,where should they return)。”
相会由神来创造
人类,却只能带来分离
所以
人们匆匆离去
更多的人们
匆匆地赶来
轮回
“卡玛(Karma)。”
男子回过头。
注视着那个分外明亮的月下,有着夜一般发丝的女子。
“在看星星吗?”
那触动灵魂深处的声音,如此说到。
大概,我这一生,不……永远,都不会忘记吧。
被叫做“卡玛”的男子,笑了。
“不,只是想在这里,感受自己的存在罢了。”
仿佛被男子难得一见的微笑感染般,女子的脸微微有些潮红。
“呐,卡玛。可以陪你一会吗?”
“谢谢你……不过,如果不习惯的话,在我面前,可以用你故乡的语言呢。”
男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嘴角上扬,语气有些轻佻。
“真是的……在大家面前,却从来不见你这么……笑呢。”
女子侧着头,好像在聆听细微而又欢快的虫语,用着一种来自古老东方的柔软的语言,轻声说到。
男子眼中流过一丝悲哀,但是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女子并没有错过,所以,悲伤流到了另一双眼眸。
于是,像要等待着两人的对话般,整个世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回去吧。琳(Lynn)。明天,我大概又要早起,新的任务就要下来了呢。”
男子看着这个世界,终于不忍,开了口。
琳身躯一阵震,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
“那么,走吧。”
男子头也不回地,却是慢慢地,像是知道女子的动作般,引领着她,走向了山脚那片灯火的交汇点。
“那么,卡玛,今次的任务目标是这个人。”
身体有些发福,但和看上去不同,那双依然精明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直视着他。
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卡玛快速拿过主教右手递过来的纸,只是随意地一瞟。
“愚者(THEFOOL)。金色曙光——那个新兴的行会——的首领……吗。”
看着卡玛毫无表情的脸,不知是为了他听到消息后表现,还是言语中的用词,主教难以觉察得皱了皱眉。
“是的,诚如你所见,今次的目标,就是金色曙光的‘头目’。这里有他的资料,你拿去看一下,由于这次任务的难 度较大,我会给你一个帮手。”
卡玛似乎并没有注意主教的话,只是在低头看着那张写有目标资料的纸——尽管它上面只有几行字:
愚者(THEFOOL)
姓名:不详
性别:男
年龄:不详
国籍:不详
特征:不详
能力:不详
代号愚者,金色曙光头目,具体情况不详,最近出现地点为意大利北部城镇科尔托纳(Cortona)。
看着这除了最后一句话外几乎都是废话的资料,卡玛依然不动声色,似乎要从字与字的中间看出什么新的东西来,非常认真。
一股破风声从右后方约十二米处袭来。
瞬间判明了形式,没有时间也不需要考虑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在十二米的远处用近身偷袭,很快。
但是,要更快。
“我输了。”
一名男子站在了卡玛原来所处的位置,肩上是一柄剑,几乎要割破他的喉咙。
不能动。一动的话,就一定会死。
男子如此想着。
这个看起来如此瘦弱的男子,仿佛随便一阵风就将他会吹走般,虽然还很年轻,但是从那张有点苍白的脸上,看出了 一点沧桑,一点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强。
只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有着如此寂寞的眼神呢?
右手似乎很随便地握着剑柄,一副波澜不惊地表情,却又让人绝望。双眼凝视着自己,似乎在寻找一击必杀的弱点。左手依然拿着那张所谓的资料。
男子并没有感到恐惧,他只是在等待着对方的开口。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杀害手无寸铁的人的习惯。那是他自己所没有的坏习惯。男子不禁把这种得意表现在了脸上。
“果然,不用武器的话,是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无论是谁,只要敢于拔剑相向,以敌人的身份相抗衡,大概是绝对不会饶恕的吧。
举剑,就必须死。
这就是身为战士的男子的信条。
“真是……奇怪的人呢,明明有着那样一双眼睛,却依然如此仁慈。会……后悔哦。”
男子将双手举起,作出一副“真是搞不过你”的表情。
卡玛并没有注意男子内心的想法
“新搭档?过于放松。”
卡玛将手中的武器放了下来,但并没有收回衣内。
——无论是谁,只要对手有任何威胁自己的可能,都要绝对警惕,这是多年与敌人战斗所领悟的简单,却又足以保全性命的经验。
“只要有异动,三秒,不,两秒,就可以了结。”
剑锋斜对着男子,卡玛更加握紧,想着。
“好啦好啦,我可是相信你,才这么大胆的哦,不愧是传说中的‘仲裁者’,还好是同伴啊!”
偷偷地呼了一口气,男子转过头来,添了添嘴唇,饶有兴趣地看着卡玛的脸,却又似乎有点失望。于是转而看向卡玛右手中的剑。
“很稀奇的武器呢,这柄剑。”
那是一柄与欧洲普遍流行的双刃直剑(Sword)相似,却又决然不同的兵器。轻薄的剑身,让人不禁替它的主人担心——只要稍微和另一把剑想抵,一定马上就会被折断吧。长约七十公分,剑刃上似乎刻有文字,但是由于反光,所以看不大清。
“真是和这个人相配的剑呢,永远不会偷袭吧。有机会一定要试一试。”
男子回想着刚才他从大衣中拔剑的动作,暗暗对自己说道。
“不愧是‘那位大人’所注意到的人呢。”
男子嘴角微微翘起,是在佩服,还是在嘲笑呢?
“就是这样了。你可以叫他‘NO.7’。这次的任务就全靠你们了。愚者的手已经伸向意大利,这样的异端(Pagan)是我们所不能容忍的,而作为异端仲裁局的王牌(THEACE),希望你这次可以完美地消灭敌人。”
“‘NO.7’,使徒(apostle)?”
看着主教那明显表示骄傲的笑脸,卡玛终于有些惊讶,面向那个不拘一格的男子,开始上下打量。
和标准的神父服不同,虽然款式相近,但是一看便知,黑白想搭配的色彩,更结实的材料,更精细的做工,更重要的是,更适合于——战斗。
身材匀称,红色的头发不长,却被一条很宽的护额所包裹,大部分都向着上方立了起来,有点散乱,就和它们的主人一样,虽然很有活力,但是俊俏的面庞总是这么散漫。好在,不会影响战斗。
“看上去很随便,但有很强的实力。”
卡玛如此定义着,收回了武器,解放开双手——肯定了这名男子——No.7的身份。
终于……忍不住了吗……使徒也出现了。
使徒,作为教廷(the Vatican)的直属特殊机密部队,一直在黑暗中存活着,并且毫不留情地抹杀着所谓的异端,也就是异教徒(pagan)与不洁者(unholyman)。
使徒按照耶酥十二门徒为中的十一位为总数,并且只有最具有实力的圣职者(clergy)才能被编入。
每一个使徒都有消灭一只全副武装的两千人以上的军队的实力,更不用说对手是不洁者。天生的互相对立,让圣职者都有对不洁者相应的特殊能力。正常情况下,面对不洁者,圣职者的战斗力是要高于平常的。
——自从魔女狩猎者战役(The el cazador war)后近百年来,使徒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
是不屑呢,还是已经暗中行动?
卡玛并不会去思考这些,因为,无论怎样,自己已经做好孤军奋战的觉悟。并不是说自大,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如此罢了。
虽然此身现在是一名神父(Father),卡玛并不是因为其圣职者的能力而被编入异端仲裁局;相反的,是因为——“恶魔之力”。
在被称为“仲裁者(Arbiter)”之前,卡玛的称谓是——“诅咒(curse)”。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神职者所会拥有的称呼。
拥有“恶魔的印记”的卡玛,在大约一岁的时候,被一位神父所抚养。
至今依然忘不了,那双充满皱纹,但是又如此温暖的双手。
以及那个有些许湿热的雨夜。
——神父发现他时,他正缩在一只破烂不堪的藤篮子里,瑟瑟发抖。除了一床补得不能再补的薄棉被,那位仁慈的神父还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色的花体字写着一个单字——
“Karma”。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