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伊莉丝·弗蕾亚 于 2013-11-10 22:24 编辑
我反抗了他所决定的命运。 不管被送入什么样的战场上，我都不取对方任何一人性命的完成了任务 也许那曾是心中的执念也说不定。 正经的常识与伦理观念在教育中只会轻而易举的所瓦解。为了保护无法割舍的重要之物，单靠大道理和良心远远不够。 我不想成为他所渴望之物。我只想作为深月的哥哥。就是这份思绪支撑着我那朦胧模糊的执念。 可不管怎样挣扎，我都时常有着会徒劳而终的预感。 他并不责难一直在不断反抗的我。只要拿出上等的结果的话，甚至还会给予我称赞。 因此，我明白了：自己如今还是没能逃出他的手掌心。这一点。 哪怕我的双手从过去到现在依然坚持着未沾血腥————总有一天， 那个时刻(※) 还是会到来。 只要与nibble的战斗还在继续，那个命运就不会迎来改变之时。 结果只是个时间问题。 虽然成为战场的地方都是因为龙的通过而造成治安混乱不堪的国家，但多数的国家本来在龙通过前就已是处于内战状态。 nibble将龙作为借口，积极而反复地介入于纷争地域中。 一起战斗的同伴在渐渐增加，终于稳定在了八人。 大家都是不知被他从何处带来的少年。每个人都各自掌握着一项卓越的才能。 我们的部队被命名为Sleipnir（注：北欧神话中奥丁骑的八足军马），奔赴于诸多战场。 似乎在他看来镇压小规模战争什么的，不过是为了与 真正的敌人(※) 战斗而进行的战斗演习罢了，可对我们来说，这些都是时常要命悬一线的战斗演习。 在只被分为生和死的世界里，我这份执念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这份执念，比自己的生命还要沉重吗？ 随着不断战斗，我的脑子变得光在考虑这些事情了。 然后，在我的心中某处已经放弃这份执念，抱着“要是到了关键时刻，我果然还是会杀人的吧”这样的想法。 如果要问为什么，因为现在的我已经 想杀的话就能够杀了(※)。 我已经被改变成了那样的人。 扣着扳机的手指不会因良心的谴责而颤抖。心不会因对对方的同情而产生踌躇。 恐怖这种情感，早在 来nibble以前（※） 就失去了。 要成为杀人者的条件，已经充分具备。 讽刺的是，这样的我能够固守着自己的执念，也是因为全拜他让我变强所赐。 如果我的力量强大到能让自己有选择杀与不杀的从容的话，那我会选择不杀。 所以一旦当我失去这份从容之时，我的反抗定会迎来终结。 虽然我这么想过，但————。 「我不会输的！」 从nibble中得到解放的那天，我陷入了与至今为止所遇对手中最强大的人类——“D”的少女的战斗状态中。 虽然她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危险的家伙，可对一无所知的我来说，她跟有着战车火力级别以上的怪物没什么两样。 为了排除这足以让自己死亡的威胁，无意识的杀意比思考更快，抢先使我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动了起来。 只是那时也不是第一次把自己的生命暴露在危险之中。就算身处过有把枪顶在自己眼前的状况下，我都不失冷静淡定不迫的将其处理掉了。 竟会让我如此轻易地失去了这份从容的理由…………恐怕因为对手是“D”的缘故吧。 因为与 原本的敌人（※）所相遇，使得那养育在我体内的怪物不受控制的剥露了獠牙。 但我制止了，我以自己的意志将自己想要高高举起的手臂给抑制了。 我以自己的意志做下了 不把她杀掉（※）的这个选择。 选择，我做到了。 因此，对她来说我有着无法还清的恩情。 因为她——因为伊莉丝为我证明了，我的执念，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这件事。 2. 测验结束那天的晚餐，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这是——？」 我看着瞅准大部分盘子空着的时机被机器女仆端来的新菜，向着正坐在餐桌对面的深月发出疑问。 「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是饭后甜点哦」 「甜点？ 为什么只有今天要有这个…………」 以微微煎烤烘焙过的蛋挞为底，然后铺着一层厚厚的奶油，在其之上还漂亮地撒下许多巧克力片作为点缀————一边看着这点心，我一边小声嘟哝着。 「因为我觉得努力应该被给予奖励才对，这是对虽是候补但在测验里合格的褒奖。」 深月看也不看这边，淡淡的回答了我。 「啊，不，看起来很美味这点我是很感激………………这难道是深月为我做的吗？」 「为……为为为为什么你会会这么想？」 深月吃惊地落下了餐叉，慌慌张张地问我。 「是莉莎啊。她说深月做的西式甜点很好吃。所以我才想这会不会也是深月自己做的呢」 「那，那是……」 「看你这反应，估计我猜对了吧？」 「…………是」 深月缩起身体，小小声地承认了。 「为什么不直说呢？ 明明我可是超级感激的呢」 「因为……要是这点心不合哥哥口味的话会很羞人的啊，直白的感想我也听不进去了」 深月红着脸移开看向我的视线说道。 「真是的……我还以为你当了学生会长胆子会大点了，结果在这种奇怪的事情上还是一如往常的怯懦呢。」 我苦笑着拿起勺子舀起甜点送到嘴里。一股醇厚的甜味在舌头上扩散开来。 「————嗯，好吃得一塌糊涂」 「真，真的？」 「真的。话说，你不是都得到全校同学的认可了吗，我觉得可以再多拿出点自信啊」 「如果眼前的人不说好吃的话，多数票决定结果也没有意义了」 深月一脸认真的断言。 「…………呃，我感觉自己突然明白深月为什么能当上学生会长的理由了」 我将感想叹了出来，取而代之把甜点全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多谢款待，很美味。谢谢你了，深月」 「是，能合您口味就好」 那时深月给我看到的表情，让我想起了三年前————那时深月的笑容，也曾经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温柔。 结束了用餐，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注意到了自己那指示灯正一闪一闪着的笔记本型终端。 看了看，原来是伊莉丝发来的电子邮件。这个终端也具备了即时通话、发送邮件的功能。但是现在被登陆在我的终端里的邮箱地址，只有深月和伊莉丝两人的。 【我在海滨的沙滩上等你】 邮件正文只写着一句话。 我看向正显示在终端一头上的时间。 「7点27分啊……禁止外出的时间是8点，看来还没问题」 我拿着终端出了房间。一边走着一边给深月送了封邮件。 「我稍微出去一会儿。8点回来」 因为深月应该是负责检查宿舍出入情况的人，出去的话姑且还是跟她打声招呼比较好吧。 出了宿舍，走在沿着海滨的道路上。 虽然只是感觉，我想她在我们最初相遇时的地方等我。因为没什么时间了我开始快步赶路。 沾染了深邃之蓝的夜空上，数不清的星辰在闪烁。如同轻抚着洁白沙岸的海浪不断地涌来、又退去，发出规律的海潮声。 就像是验证了自己的感觉一般，伊莉丝果然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岸边站着。穿着学园的制服，不过脱去了鞋袜正光着脚。 海浪冲过了洁白的脚，伊莉丝注视着大海遥远的水平线。 沙——、沙——，我踩着沙子走近她。听到了这个声音的伊莉丝便将头转了过来。 「啊……物部，你来了呀。」 「嘛，毕竟邮件上写住在等着呢」 在离伊莉丝不到几米的近处，我停下脚步这么说道。 「对不起哦，这么晚了还叫你出来。小深月没生气吗？」 「照理说8点前就算到外面也没违反什么规定……不过搞不好，回去以后要惹她生气了呢」 「哈哈，因为小深月很严格的嘛」 看着伊莉丝笑着的脸庞，我的心脏不由得突然不小地鼓动了一下。眼前正沐浴着星光的银发少女，此刻的她有着远超平时的远离凡尘的美丽。 「……那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自觉着自己那有点兴奋的声音，问她。 「啊，是这样的，那，那个…………首先我想先向物部好好道谢。」 「测验结束后，你已经对我道谢过很多次了，已经足够了。而且我做的事也不值得让你感谢到这个地步的」 「没那种事！ 如果不是物部在的话，我这回肯定还是那么落后不前的了。所以——真的谢谢你了！」 伊莉丝猛地低下了头。长长的一头银发随着头的低下而铺展洒开。 「虽然我只是陪你一起做练习而已就是了…………嘛，不用谢」 似乎再你推我让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我老实接受了道谢。 「啊，对了，那个呢……我有想问物部的事情，可以问吗？」 伊莉丝抬起自己表情生硬的脸，用包含着疑问的仰望看向我。 「这倒没什么问题……」 我一回答完，伊莉丝就走到了我的身旁。 「物部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呢？」 「诶？」 「这么亲切至极的对待我，认真的一起陪我加油练习的人，物部是第一个。班上的同学们于己于人都是严格要求，所以我也不能依靠他们……小深月倒是经常关照我，可是我想那果然只是因为 作为学生会长的职责(※)才帮的我」 伊莉丝离我更近了。已经近得身体都要碰到了一起。 「所以我想知道。物部的……想法」 被这么近距离的盯着看，心脏的鼓动会变快的。 「那，那是因为……」 「因为？」 「因为……大概，是因为很相像吧。和以前的深月」 我把其中一个理由，说了出来。 毕竟想还欠她的恩这只是我个人非常自作主张的感情，而且如果要说明的话，就不得不谈及自己还在nibble时的事。所以涉及那方面的东西我不说。 「我很像，小深月？ 骗人，我和小深月完全不一样哦？」 「以前，她也有和伊莉丝差不多的地方。然后现在也还是如此，和伊莉丝一样拼命努力着。所以看到这个样子的你，我心想不能放着不管」 听完我回答的伊莉丝低下了脸，小声地呢喃着什么。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有点，遗憾。不过………算啦。只要以后我加油就好了」 「伊莉丝？」 在听得不是特别清楚的我刚开口叫伊莉丝的名字后，她很快地抬起了脸庞。 「物部！」 「怎、怎么了？」 「那个呢，我……我想与物部的关系变得更加要好。所、所以……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我们可以当朋——」 嘟————————————————————————————……………… 正当伊莉丝说到那里时，周围的警报器突然大声响了起来。 【紧急警报，紧急警报——警戒等级C，类型·白。重复，警戒等级C，类型·白！】 接着广播公告开始说明警告的大概内容。 「白——指的是“白”的利维坦吧……警戒程度C算情况不妙了吗？」 虽然我这么问着，但旁边的伊莉丝一副完全没有听见我声音的样子。 「利维坦……」 伊莉丝紧绷着脸，低声念着那只龙的名字。 对了，说起来——伊莉丝失去了家人那时，就曾是因为利维坦带来的龙灾。 「被伐龙队·米德加尔防卫部选拔出的学生请到各自的负责区域以准战斗姿态待机，其余学生与教职人员请根据情况就近在屋内或者附近的避难所内避难。特别是在沿岸部分的人员请尽快避难！」 「喂，公告催我们去避难了啊」 「……那条…龙……，……就在附近……」 「振作点！总之先离开这里了哦」 我抓住呆然而立的伊莉丝的手臂，一直往防洪堤的上方拉着。 低音与振动从脚部传了上来。 往远处的洋面看去，一个个巨大的四方物体接连从夜晚下本应宁静的大海中浮了上来。然后它们像是要将岛包围起来似的展开成圆形的阵势。 被这些物体挤压而起的海水变成了大浪猛烈拍打在海岸上。直达防洪堤顶端高度的大浪冲击过来，浪峰被防洪堤挡下，弹回消散，化作白浪的水沫。 「那个，难道是……环状多重防卫机构，巨蛇耶梦加得？」（注：ミドガルズオルム，本命为ヨルムンガンド，北欧神话中的巨蛇怪） 「就是这个。从这里能看到的其实只是一部分罢了……最终防卫线。从第一次到第三次的防卫线，还有更多的这种装置在海上」 总算从紧张中回归自我了吗，伊莉丝用她淡淡的声音告诉我。 「伊莉丝，你没事吧？」 「哎，嗯，没事。抱歉……我发呆了。必须赶快避难对吧。不然的话，会拖大家的后腿了」 伊莉丝一脸认真的说着，然后穿回自己放在防洪堤上的鞋子，抬头仰望夜空。 身穿制服拿着武器的少女们从上空飞过，一直向着海的那边而去。 那大概就是被米德加尔防卫部选拔出来的伐龙队的人了吧。凭借生出的风正在高速飞翔着。 「呆在这里的话（不是待，是呆），确实除了妨碍她们以外什么都办不到呐」 「是啊，我们马上回宿———呃……」 伊莉丝一副想要跑起来的样子，却突然捂着肚子蹲下身。 「什……你怎么了！？」 「肚……肚子突然变得好痛…………啊哈哈，难道是庆祝合格的时候吃过头了的关系吗……啊……慢慢，不痛了……」 额头上渗着汗水的伊莉丝站了起来。 「……还走得了吗？」 「不要紧……走吧，物部！」 似乎只是一次性过的腹痛，伊莉丝拉着我的手快步走了起来。 在中途与前往学园附近的共同宿舍的伊莉丝分别，我回到了深月的个人宿舍这里。 「深月，你在吗—？」 站在大厅的通风入口处喊了喊，但没有回应。因为深月是伐龙队的队长，所以大概已经出动了吧。 虽然在意目前的状况如何，但也不能这时候发邮件去问她，发了只会妨碍她的任务。于是我决定先老实在宿舍里待机等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来。 因为冷静不下来，我决定以学习来打发掉这股感情。但当在我摸到笔记本终端的瞬间，终端想起了“bluuuuuuu”的铃声提示音。 我以为是深月发来的，但画面上并没有显示出对方的号码。不管怎么等铃声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便踌躇着按下了接通应答的按键。 接着影像伴随着电波杂音被映照在屏幕上。一个穿着军服的嘴角倾斜微笑的年轻男人出现在画面中。 他的那个笑容，让我的心底一下子结上了冰。 『——呀，好久不见了。物部少尉』 「洛基，少佐………为什么——」 我用沙哑的声音念出他的名字。 洛基·约顿海姆少佐。就在不久之前还曾经是我直属上司的人物。（注：洛基【ロキ】北欧神话中的火神，北欧世界毁灭的“诸神之黄昏”就是他引起的，其名有“终结之人”的意思。 ヨツンハイム【约顿海姆】北欧神话中巨人的国度） 可以称为nibble中黑幕本身的男人为什么—— 『哎呀，本来的话我想早点和你取得联络的……可是环状多重防卫机构的防壁对电子性质的防御能力也很高呢。如果不是它转向迎击模式的现在，根本没办法在米德加尔那群人不察觉到的情况下和你通信，联络迟了抱歉哦』 「联络迟………？ 谁说我在等你这家伙的联络了————」 『你这家伙？ 才仅仅过了一周，物部少尉就忘记对曾经的长官说话的态度了吗』 他那细长的目光隔着画面射中了这边的自己。仅仅如此就让我的感觉被不断的拉回去，拉回到还是他部下那时的黑暗而漫长的每一天里。 「刚才抱歉了，洛基少佐」 『这就行了。不过嘛，确实你会松懈下来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米德加尔比起nibble可以说得上是乐园了吧，没有完成（※）会受其影响也是必然。真是的……没能做到把你完成，真的是很遗憾啊。』 「那么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啊啊，对哦。差点就给跑题了。是这样，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呢』 「拜托？」 『我已经不是能命令你的立场。所以是拜托。物部少尉应该已经知道“D”的龙化了吧？在nibble里虽然是机密事项，不过在米德加尔应该是所有学生都众所周知的』 洛基少佐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脸的问我。 「……是的。您是指龙纹变色了的“D”与龙接触的话就会变成同种的龙这个现象吗？」 『正是这个。真是可怕的话呢。光是想象那种怪物会增加就背后发凉了。这是个哪怕不惜一切也要预防的事态。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哈，哈啊………那是，当然」 带着不知为何有种讨厌的预感，我肯定了他的话。 『但是，呢。关键的米德加尔却不是尽最大努力来应对这件事。当龙纹变色被确认下来的时候，就要把那个人隔离于地下深处的避难所内，然后制定让其他的“D”进行龙的迎击的作战』 「请问那有……那有什么不妙之处吗」 『你在跟我装傻吗？ 你应该也想到了才对的。最有效率的应对方法即是——把引发了龙纹变色的“D”给处分掉』 洛基少佐那冷淡的眼神，让我仿佛连心都降温到零点以下。 「……那种做法不管从人道上，还是从“D”的社会价值来说都是不能被承认的。一个“D”的死，对于世界来说可是巨大的损失」 第一，我想问是哪个人能做到提议出这种事的呢？ 尽管暴露于龙的威胁中，但世界依然在慢慢的发展，维持着一定的和平。这全是多亏了“D”们进行着能源资源的补充别无他物。 『但增加的龙分散开造成经济上、人员上的损失。比“D”的损失还要大得多，我是这么想的。不过正如你说，这个方法没有被公众承认是事实。毕竟世界也在害怕得罪“D”，“D”也不会对同胞见死不救。而最重要的是，不管怎么说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祸事降临己身』 「既然如此——」 『所以说，有个内应是必要的』 洛基少佐盖过了我说的话，对我定睛而视。 「难道您是要我去做那个内应吗？」 『『不是要你去做。是我拜托你能否去做内应。你会被调动往米德加尔对我来说完全是预定之外，本来我这里就在进行着将内应的准备工作。不过现在如果你能接下这个角色的话，就省事多了。不用怕，如果有了万一，杀一个“D”也没关系』 「请您……别说得这么简单行吗」 我紧要着牙，怒视着洛基少佐。 『但对于我一手培养起来的物部少尉来说确实很简单呢。不管对手是“D”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要还处于人类的范畴里你就是不败的。因为你可是我Sleipnir中最强的“法夫纳”啊』（注：写作恶龙，读作法夫纳。） 「…………」 我什么也没能说出口。洛基少佐的话语并不是什么称赞，仅仅是诅咒罢了。 『嘛，你现在不马上答复我也没关系。只是，要是没能得到你的协助的情况时，我会因此多多少少使用些非效率的手段吧。搞不好会弄出 必要以上的损害（※）哦，关于这点————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噗哧一声画面消失关闭，通信断掉了。 我将全身体重依靠在椅子靠背上，仰望天花板。 警报，还在响个不停。 3. 结果最后巨龙接近的警戒警报响了三个小时左右后被解除了。 但是进入了深夜时分，深月也还没回来，再次见到她时已经是翌日全校集会的时候。 「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才对，昨日下午七时四十一分——发生了警戒程度为C的案件。接近米德加尔的“白”之利维坦。它本该是按照着一定的轨迹在太平洋上周游着的龙，但这回却偏离了那条轨迹侵入了米德加尔的警戒区域」 深月站在台上正在说明情况，这也是作为学生会长的工作吧。 「虽然利维坦在警戒区域内停留了三小时左右，但并未到达第一防卫线，返回了原本的周游路线去了。这是种稀少的情况，一年前也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客船沉没了。」 一年前……船……难道就是指卷入了伊莉丝的那场龙灾吗。 我一边看着眼前的银发一边思考着。因为集会的列队是按照学号排列的，伊莉丝就排到了我的前面。 但伊莉丝对刚才的一番话毫无反应，而是把手按在肚子上。难道是昨天的腹痛还没好吗。 「如果利维坦进攻过来的话，一定会是相当的苦战吧。它被认为是在“黄”之Hresvelgr后第二条不好对付的龙，拥有名为“万有斥力”的力量，不管是接近还是让攻击命中它都是相当困难————但是……」 深月向前探出身，慢慢地环视着全校学生。 「就算有谁被利维坦龙谒，就算利维坦攻了过来，伐龙队也会无所畏惧的与之战斗。绝对不会舍弃你们。所以请感觉龙纹产生了变化的同学请不要害怕，把你的情况告诉我。我——会赌上生命来保护你」 深月清清楚楚的做出了宣言。她的话语中透出强烈的信念。包含着比单纯的责任感更多的感情。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但在此之前，本因深月的演讲而深受感动的伊莉丝却没有拍手。低着头，让细小的双肩颤抖着。 【龙谒：见备注2】 「咦——伊莉丝呢？」 全校集会结束后，回到教室的我发现没看到伊莉丝的身影。 「不清楚？ 她看起来好像不舒服的样子，估计是去医务室了吧」 莉莎先是看着我，很不亲切地回答到。 「噢，莉莎也发现伊莉丝样子不对了吗」 「那是当然的。话说回来，你还真是特别担心伊莉丝同学呢。是有什么下流企图不成？」 然后莉莎又用怀疑的目光看过来。 「单纯的担心而已。和莉莎一样」 「和………我，我才没担心——」 莉莎答不上话，将视线移到了一边。 正好此时深月走进了教室。我便想也向深月问一下关于伊莉丝的事情。 「都没见到伊莉丝，深月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不，我毫不知情……」 本来要去保健室的话，我应该拜托深月给老师联络才对。但此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焦躁感。 「我去找一下她。老师问的话帮我好好打下圆场，拜托了」 「啊，哥哥等一下！」 把深月慌忙的声音置之身后，我旁到走廊。因为马上就是下一堂课开始的时间，已经几乎看不到几个学生的身影。 首先尽快去保健室看一看吧。因曾把因爆炸而昏过去的伊莉丝送到过保健室，所以位置还记在脑子里。移动至邻近的另一栋建筑，前往一楼的角落。打开作为保健室的有着金属板的房间的门。可是————伊莉丝不在里面。 「真是的……到底跑哪去了？」 心想着她是不是因为腹痛变得严重后走不了路，我走上通往体育馆的路。但依然没找到伊莉丝的身影。 「难道……在厕所？」 真在厕所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还白担心了一场。打算暂且回一趟教室后，我离开了体育馆。 体育馆和校舍有通道走廊连接着。从那里开始可以看到南国的花争相绽放着的中庭——当我不经意间抬起目光时，在校舍屋顶上的人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什…！？」 那是在很高的地方一边任自己银色的长发在强风中飘动，一边定睛俯视着地面的少女。 她那副样子使我涌出不好的预感，我赶紧飞奔起来。 奔进校舍，一步作两步的爬上楼梯，最后猛地撞开屋顶天台的大门。 嘭的一声巨响，让屋顶上那把全身重量靠在栏杆上的银发少女回过头来。 「物部？」 「果然是伊莉丝吗……」 看着睁大了双眼的伊莉丝，我长长舒了口气。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她想跳楼的感觉，看来实在是想太多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那是我要问你的吧。明明都快要上课了啊？」 「我……下节课要翘课」 伊莉丝苦笑着，蹲下身做在混凝土的地面上。一只手仍然放在肚子上。 「——你到底怎么了？」 「只是，我需要点让自己冷静的时间」 仔细一看，伊莉丝正按着的部位是腹部侧面的位置。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伊莉丝时偶然不慎看到的她洁白的身体。说起来，伊莉丝的龙纹似乎正好是在那附近——。 「……伊莉丝，你肚子痛吗？」 「……」 「可以的话，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痛的地方吗？」 「物部……H」 伊莉丝身体缩成一团，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啊，不，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我这么辩解后，伊莉丝微微笑了起来，缓缓呼了下气。 「——我知道的。故意这么说你，对不起哦」 伊莉丝把自己的制服上衣从下卷起来，露出腹部。 心猛地跳了一下。虽然也有看到伊莉丝那洁白的肌肤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惊讶。在侧腹的位置被铭刻着的伊莉丝的龙纹，正在淡淡散发着银白的光辉。 「龙纹……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注意到的时候是今天早上。不过大概，我想昨晚的时候就开始起变化了。」 伊莉丝语调平静地回答着。 「还没有对其他人说吗？」 「……嗯」 她表情黯淡地点点头。 「为什么呢？ 深月都说了“绝对不会放弃，会赌上生命来保护”的不是吗」 「所以——所以才不能说。“白”之利维坦是目前还找不到有效应付方法的龙种之一。明明如此，却让大家为了我……为了保护我这种没用的人而去战斗，这样好吗……」 伊莉丝看向围栏外的远方。 「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想在变成那种事态前，从这里跳下去吧！？」 我一把抓住伊莉丝的双肩逼问她。不好好抓紧的话，真害怕她不知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伊莉丝的脸上浮现出苦笑，然后摇了摇头。 「那个想法我是有过一点……可是太害怕了做不到。我，又不是那种坚强的人……」 「……呼，伊莉丝这么弱，真是太好了」 「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听了她的话，我不禁松了口气。 可伊莉丝却鼓起脸颊来。 「就算你现在在这里自杀，也很快会有其他的“D”被龙谒也说不定。只不过是把问题延迟了而已，不把龙本身打倒的话，根本问题就得不到解决」 【备注2：龙谒：龙会选择一个有龙纹的“D”，被选择“D”在与龙本身接触后就会被同化成与选择自己的龙一样类型的另一只龙，具有危险性。龙这个选择的行为就叫做“龙谒”。原文为見初められ但按照本意翻译总觉得怪怪的，因此采取这种译名】 【龙谒过后的龙会主动前往“D”的位置，所以米加尔德学园的应对方法是将那个“D”关在地下的避难所中，然后让其他的D去迎击巨龙】 ——最有效率的应对方法，是把被龙谒的“D”给处分 洛基少佐的话语在脑海中闪过。 如果那样做的话确实可以渡过当前的难关没错。就避免了最恶劣情况的这一意义来说，也许是最踏实可靠的办法也说不定。可是，如果那种方法重复下去的话，总有一天“D”会被全灭绝迹。 「是啊……我知道。但是，即使如此还是害怕」 「不能相信深月她们吗？」 「不是……我害怕的是我不能自我了断。让最终防卫线被突破，真的已经无计可施的时候……不能杀掉自己的我一定会就那么变成龙的。然后大家就会被我伤害的啊？ 那样不行……绝对不行的…………」 被我紧紧抓着的伊莉丝说出了心里话。正因为对与龙战斗的这件事抱着太强烈的使命感，所以才会为自己反而成为龙灾本身而感到无法抗拒的恐怖吧。 ——我们需要一个在米德加尔的内应。 洛基少佐的声音再次在耳内回荡。 不管是什么，如果没有主动承担肮脏工作的人的话，只靠表面上的那些人是无法使世界正常运行的。虽然觉得这很矛盾，但确实是事实。 米德加尔也不是笨蛋。虽然深月是那么宣言的，但肯定准备有在最后关头时使用的最终手段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是我 担任了也没有问题（※）的任务。同时还可以成为牵制洛基少佐不让他进行多余干涉的力量。 「不要担心。伊莉丝不会变成龙的。绝对。」 我下定决心，将伊莉丝紧紧抱着。 「诶……？」 对，现在到了要还你恩情之时。 伊莉丝为我证明了我的执念。让我能够就算把自己的这条命放在天平上，也能做出了 不杀（※）这个选择。 那个时候，正因为眼前的人是伊莉丝，我才能够回归自我吧。 相遇的瞬间，我的双眼被她的美丽所吸引了，因此我做到了不把伊莉丝作为“D”而是作为一个女孩来认识。 如果要杀了她，那还不如自己送命。 所以——。 「如果真的到了回天无力的时候，伊莉丝——由我来亲手杀死你」 我再次，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为了伊莉丝，把伊莉丝杀了。 赌上这贯彻三年的执念， 我一直避免着双手不染血腥，仅仅是为保护我自己的心。 但伊莉丝不想伤害大家的愿望比起我的要更加珍贵。 那个愿望，我想帮她实现。 「由物部……来？」 「嗯，所以现在就安心接受深月她们的保护吧。我也会一直坚持到最后的最后绝不放弃」 我一边轻抚着那光滑柔顺的银发一边回答，然后抬起眼看了上来，她的眼中充满了湿润。 「可以……相信你吗？」 「放心交给我吧。这是我一直没说的秘密，实话说，其实我是世界最强的暗杀者——本应成为如此的人」 伊莉丝因我的话语呆了一下之后，便轻轻笑了起来。 「哈哈……这是什么玩笑」 在这之后——我随着伊莉丝回到教室，向深月说明了实情。 然后深月便当场宣布了警戒程度到达A级的非常事态的发生。 4. 富有开放感的明朗的南国之岛。它的气氛与景色，在短短数小时内便有了巨大变化。 在建筑物的窗口上放下对冲击波用的强化百叶窗，平日收容在地下的各类对空兵器于岛的各处出现。 环状多重迎击系统以迎击模式完全启动，它的威容将整个水平线给遮盖起来。 相对于不断出现的兵器，学园却从地表消失了。集中了米德加尔的重要设备的校舍和时钟塔从地面下沉被收容于地下，被秘银制的高硬度隔壁包围着， 要去学园必须从各个宿舍或紧急通道这两者所连接着的地下通道过去。我生活地点所在的深月的个人宿舍地下也有地下通道的事，今天才刚刚知道。 「好迟啊……」 我在入口正厅的楼梯上坐下身，看着一旁墙壁上出现的通往地下通道的门。 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因为平时这时间早就睡了，所以倦意袭来感觉好困。 微微有航空飞机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是在米德加尔周边放哨警戒着的吧。 迷迷糊糊之中，随着“嘭”的一声电子音响起，通完地下通道的门自动打开了。 「欢迎回来，深月」 我向着一脸挂着非常疲倦的神色的妹妹打招呼。 「啊……！？ 哥、哥哥？ 请不要吓我好吗。 你还没有睡吗？」 深月看着我，一副真的被吓到了的样子。 「我是在等深月回来的。是去做对利维坦的迎击准备？」 我这么一问，深月立刻恢复了一副认真的神情回答。 「虽然还说不上是完美……不过我们预测已经进入了太平洋周游路线的LLL再接近是从现在起33小时后，到那时的准备应该就能完成了」 33小时后…… 把这个情报在心中不断反复念确保不会忘记后，我再问了深月一个问题。 「是吗……那伊莉丝的情况呢？」 「直到刚才为止在接受身体的检查和询问病史。毕竟是隔了两年又出现的龙纹变色者，数据再多也不够用。明明被龙龙谒了应该很害怕才对，但伊莉丝同学却十分冷静的协助着我们」 伊莉丝是下定决心了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得不坚守我对她的约定。 「深月，我想问下，我现在要怎么做才好？」 「哥哥的话……因为对巴西利斯克演习也能补缺合格，所以不会被召集作为迎击部队。应该会和其他一般学生一样在避难所里待机吧」 ——意思就是说无事可做吧。那这样正好。 「既然如此……能不能给闲得无聊的我一个工作干干？」 「工作？」 「嗯，我想做伊莉丝的护卫」 我说出了在同学们都在的教室中没有开口说出来的话。 深月怀疑地微微抽起眉头。 「伐龙队全员都会为了保护伊莉丝同学而战斗。不需要哥哥参加。」 「伐龙队是对龙战斗的不是吗？ 我说的是从 龙以外的其他东西的威胁（※）中保护伊莉丝这点」 深月听到我的话语后，表情僵硬起来。似乎很快理解了我这句话的意思。 「你想说有谁正在打伊莉丝同学的主意？」 「至少nibble并不信用米德加尔。有会从旁横加干涉的可能性」 听我这么说后，深月微微眯起眼睛思考。 「你这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什么明确依据的样子呢」 「昨天，我收到了曾经是我在nibble的长官的男人，洛基少佐的联络」 「什么……」 深月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 「似乎只有龙增加的这件事少佐想要绝对避免掉。如果我担任伊莉丝的护卫的话，某种程度上能让nibble那边暂时不会出手吧」 「意思就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最后关头，哥哥会把伊莉丝同学杀死的意思吗？」 深月强烈的目光紧紧盯着我。 「嗯。但是什么时候才是 最后关头（※）这点由我来决定。在那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杀死伊莉丝」 我从正面直面深月的视线，回答她。 「……哥哥的这种语气，简直就跟死神一样呢」 「是啊……只是某种意义上本来这确实就是我的职责呢。以深月的立场来说是知道的吧。虽然实际上我们没有被投入本来规定的作战中过…………但我所在的部队Sleipnir被编成的真正目的，是负责将被认定为灾害的 “D”给暗————」 「请别再说了！」 大声的吼叫盖过我的话语。 「……请别再说了。只有这话我不想从哥哥口中听到。哥哥，请保持我所知道的哥哥的样子吧」 深月的眼角旁挂着几滴晶莹，恳求着我。 「深月……」 「护卫的请求……同意了。毕竟现在也没什么其他办法能抑制nibble。只是，有一个条件」 「条件？」 我问回深月，但她黯淡的眼神让我心头不禁生出不安。 「要是伊莉丝同学无法避免龙化的时候——让我来结束她的生命」 「什……不行！ 怎么可能让深月来做这种事！」 我动摇着喊出声，但深月只是用浮现出疲倦的微笑摇了摇头。 「————不要紧的。因为我的手，早已经沾染上血腥了」 「什么意思……这是？」 「2年前，把龙化的“D”的同伴杀掉的人……就是我啊……」 就这么说着，深月她从我身旁走过，擦肩而去，快步走上楼梯。 当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转身一看时，早已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 『——太好了你愿意接受这个请求了吗，帮大忙了。而且已经当上了对方的护卫还真是高效率呢。能有这么优秀的部下我还真是幸运啊。啊啊不好意思，已经不是部下了』 毫不理会眼前正哈—哈—哈—假笑的洛基少佐，我继续话题。 「总之，情况就是如此所以请别做出其他多余的举动，承担的职责会我好好将其完成」 『行，我知道了。不会做妨碍你的事情的。那联络先到这里吧——我相信你哦，物部少尉』 噗哧的一声后通讯断开了。 「没有比你更不适合“相信”这个词语的人了」 我低声讽刺着，横躺在床上， 和深月的对话结束后，我想回自己的房间睡上一觉的，但正好洛基少佐如同瞅准时机一般发送了联络过来。 虽然我也觉得有必要和对方进行一次联络所以时机正好，但和他联络后感觉也同时变得不好了。 「不能掉以轻心啊……」 我呆呆看着天花板念叨着。 深月的话也一直勾着我的心。 就如同这三年来我有了巨大的改变一般，深月也经历了许多事情。 但是不管就算遇上什么事情，不管背负着什么罪———— 我都没有要把伊莉丝拜托给深月的打算。 我对伊莉丝这么说过了。交给我。 同时三年前，我也对深月这么说了。全部(※)交给我。 那个约定…………我绝不能违背。 5. 第二天，我从宿舍下的地下通道到学园上学了。 说是这么说，发布了紧急事态的现在，当然不可能上课。穿过空无一人的寂静走廊乘上电梯，按下最下方的按钮。 经历了漫长的下降感之后，我到达了处于比第三演习场还要深的避难所。狭窄的走廊前站着一个金发的少女。 「听说你担任了监视伊莉丝同学的任务，是真的呢」 少女一副不满的表情看着我。 「不是监视是护卫。莉莎从昨天起就一直跟着伊莉丝吗？」 我一这么问，莉莎就挺起胸膛点了点头。 「同学之间。有困难的时候去帮助她可是当然的」 「是嘛，果然莉莎特别关心同伴呢，嗯」 「什、什么叫果然啊！ 你了解我的什么呢？」 羞红着脸的莉莎怒视着我。 「聊过那么多次的话，自然会知道一定程度的嘛。现在不也是因为担心伊莉丝才在她身旁陪她吗」 「……对于和父母分开生活于此的我们来说，同一教室的同学们就如同家人一样。怎么可能不担心？」 莉莎移开了视线小声地嘟哝着。 「既然你这么在意她的话，明明平时对她再温柔些不就好了……。伊莉丝对自己是吊车尾什么的事可是十分往心里去的哦」 「呜……」 莉莎发出像是受委屈一样的可爱低鸣，但很快又呼呼摇了摇头，重振起精神后再次盯住我。 「所、所谓姐姐，往往都是对妹妹比较严厉的啊。能够把心里所想的东西不用顾虑的说出来不是家族吗」 她的这个说法，让我陷入思考。 只有温柔确实称不上是爱情。正因为有将自己的缺点毫不留情的指出来的人在，伊莉丝也才会努力到那种地步。 「………可能嗯。也许莉莎继续保持现在这样就好。换个角度这么一看，莉莎还真是一个好姐姐啊」 「就算夸、夸我也什么都不到的！」 莉莎这是在害羞吗，说话的声音有点尖。 「反正我又没想从你那得到什么东西」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行。对了，先提醒你一句，我现在还没认可你作为班级的一员存在，所以家族爱不适用在你的身上。这一点还望你不要忘记」 「————了解。嘛，不管如何，从现在起要换班了。你从昨天开始就没睡过吧？ 为了战斗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好」 我这么一说，莉莎就一副在赌气般的表情。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实话说我很不放心，不过有相处关系最好的你陪着的话伊莉丝也会安心的吧」 说着莉莎离开了门前，向着电梯方向走去。 但我偶然想起那件事，便叫住了莉莎。 【注：Kraken是北欧传承的海怪之一，想象成巨大的乌贼或者章鱼就行】 「————2年前的与Kraken的战斗的事，莉莎知道吗？」 「那是当然的。因为那时我就在最前线战斗着」 在电梯前停下脚步的莉莎头也不回的回答我。 「把Kraken打倒的人……是深月没错吧？」 「嗯，正是如此。深月同学杀死了 两头Kraken(※)，因为这个功绩到达了现在学生会长的地位」 我能听出莉莎声音中的生硬感。 「一副不信服的语气呢」 「————我当然信服了啊。毕竟那时，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但是感情上是另一回事。我，我无法原谅杀害了家人的深月同学。」 「家族……？」 「哎，看来你还没了解到那个地步的样子呢。2年前，龙化的人是布伦希尔德教室，出席学号4号的筱宫都，筱宫老师的妹妹。」 【布伦希尔德：Brunhild，北欧英雄传说中的女武神之一】 莉莎以平稳的声音说完后便走进了电梯中，始终没有面向过我，无法得知她的表情。 「那么伊莉丝同学就拜托给你了」 电梯的门关上。我呆然的站着，这时身后的自动门噗咻一声打开了。 「物部……」 伊莉丝站在眼前，穿着睡袍的身姿让我不由得吓了一跳。 「伊、伊莉丝，你听到了？」 「嗯……我本来想向莉莎同学道谢，就在这等着。昨天她非常亲切的照顾我。可是，总找不到出去的时机——」 伊莉丝苦笑着挠了挠头。 「刚才的话，你知道吗？」 「姑且，听过传闻而已。因为我来米德加尔是一年前……那个时候小深月就已经是学生会长了」 「原来如此……不过，既然睡醒了就先把衣服换一下。我现在不知道看哪里才好」 伊莉丝的睡袍编织得很单薄，能隐隐约约看到透出来的身体的曲线。 「……这样是有点害羞，不过物部的话不要紧…，不介意快进来吧」 「你懂我不介意？——喂，等，别拉……！？」 伊莉丝抓着我手腕把我拉进了房间里。进去发现里面比想象中的要宽敞多了。因为叫做避难所因此我想象里应该是什么简单朴素的场所，但实际上这里的环境氛围与宿舍房间比起来没什么两样。 房间里布置有似乎睡着很舒服的床，放着早餐托盘的桌子，还有很大的衣橱，似乎连接着卫生间与浴室的门也找到了。 不过毕竟是地下，窗户不可能有了。相对的在墙壁上安装着大显示屏。画面被分割为若干个部分，分别显示着米德加尔周边的几处地方。 「来来，物部快坐下吧」 伊莉丝往床边弯腰坐下，然后用手拍了拍自己坐的地方的旁边。 「……要我坐那？」 「嗯」 伊莉丝一脸认真的点点头。我心怀紧张地在她身旁坐下。 然后伊莉丝便将自己的身体靠了过来，抱住我的手臂。 从手臂上传来柔软的感触。 「怎、怎么了？」 「——对不起，就让我保持这样子一下，一下就好。等午饭时间过后，又要检查了，所以在那之前……」 听着伊莉丝竭尽全力的说话声，我叹了口气。虽然深月告诉我说伊莉丝很镇静的协助了各种检查。不过伊莉丝实际上也因心里没底而害怕着的吧。 如果让伊莉丝保持这样能稍微给她一些支撑的话，那我现在还是静静不动吧。 我将自己的意识放在不远处墙壁上安装着的大屏幕上出现的岛的景色中，以便让自己不会产生什么邪恶念头。 画面中还有一些从人造卫星视角上拍摄着的影像，其中清楚无误的出现了一个小岛，还有四层包围着小岛的环状多重防卫机构。第一防卫线的外侧可以看到许多的船。恐怕那些是nibble的军舰或者航空母舰吧。 其他的影像里，还有正在岛的上空巡哨的伐龙队的少女们的身影。フィリル、レン、アリエラ也在其中。 「啊」 一瞬间不该看的东西被我的眼睛所捕捉，我不禁叫了一声。 「フィリル的内裤……你看到了呢」 是发现了我的视线看的地方嘛，伊莉丝在我身旁小声的这么说。 「不，那啥，是这画面这么拍的我也没办法吧。话说回来，是穿着裙子飞上天的人才奇怪吧」 「果然你们男孩子，看到别人的内裤就会很高兴？？」 身边抱着我手臂的银发少女抬起眼睛看我。 「哈……？ 怎么……可能」 「啊，你眼睛看别的地方去了！ 果然很高兴是不是」 伊莉丝把身体更紧的粘过来，然后强硬的和我的目光对接。 「你这种说法把我说得跟变态一样吧！ 我那哪是什么高兴，只是感觉有种赚到了的感觉罢了」 「赚到？ 然后呢……果然还是高兴了吧？」 「呃……」 被她如同不高兴一样半耷拉下的眼神看着，我一下语塞了。 这么盯了一会儿后，伊莉丝用小声的几乎要消失般的声音开口问我。 「……那，物部就算看到了我的内裤也会感到高兴吗？」【注：不是呐，此处翻那语感会比较好】 「哈？你，你突然说些什么——」 伊莉丝不理会在一边手忙脚乱的我，红着脸着继续往下说。 「物部如果觉得喜欢的话，给你看看…也是可以的哦？一直……想要做点什么来报答你」 伊莉丝说着便用手指捏起睡裙的下摆。 我的眼光不由分说地被吸引了过去。 哎？ 喂，慢着………………………… 屏住呼吸。心跳加快。无意识地深咽了一口唾沫。 下摆被一点点的越提越高。慢慢露出来的白色肌肤让我挪不开双眼。 伊莉丝的脸色羞红，手指在微微颤抖着。但还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我的理性因她那看起来柔软得仿佛吹弹可破的腿而动摇不堪。睡裙终于要被上提到快接近大腿根的位置了。 再这么提上去就真的不想看也得看到了————。 「不，不用了！这种回报不用做也没问题！」 勉勉强强找回了自我，我赶紧一把将伊莉丝的双手压住。 「物部……不愿意…看我的？」 伊莉丝一副不满的表情问我。 「不是我想看不想看的问题。我说的是不要这么随随便便的做提起睡裙下摆这种事。男人这种东西可是比伊莉丝想象中还要危险的生物啊」 「……谁随随便便了。我可是鼓足了勇气的」 「那就更加不行了，笨蛋。给我好好珍视自己」 也许伊莉丝确实只是想给我看看，不过那样反而只会激起更大的欲望。输给欲望的话我就得去审讯会议喝茶，努力克制欲望也是受罪。既然两条路都通往地狱，那我选择右转返回肯定是正解吧。 「呜……物部欺负人」 「我觉得我倒没有说欺负人的话就是了…………」 我挠着头想着该如何是好。现在别看如此我可已经投入了相当强的自制力，再给我点什么刺激我可无法保证能受得了了。 万一把意识放在屏幕上时又看到不能看的东西就惨了，我还是专门看只拍着海洋的部分吧。 「呜呜，明明我想报答物部的…………」 伊莉丝一边叽里咕噜的怨念着，一边重新蹭了回来。隔着薄薄的布料，伊莉丝的体温更鲜明地传递了过来。 我想办法找其他话语来改变现在这个话题。 「伊、伊莉丝，那个只拍着海洋的画面到底是什么？ 虽然知道影像在动，应该不是定点摄像机才对——」 我赶忙地问伊莉丝，可还没问完她的脸色便暗淡下来。 「啊……那个啊，是正在监视着利维坦的影像，虽然潜藏于很深的地方看不见，但海水之下的地方——它就在那里」 看来我转移到一个最不好的话题上了。 「……抱歉，搞得气氛阴沉了呢」 「不，没关系。只要能让我这样，马上又能打起精神来了」 伊莉丝微笑着，越发抱紧我的手臂——。 如伊莉丝所言，快点午餐时一个女性的保健老师来了。 护卫的我陪同着换好制服的伊莉丝一起来到了检查室的门前，尽管如此不过检查室我是不能进去的，于是在门前等着检查的结束。 本来是位于校舍一楼的地方，但如今因为在地下，所以所有的窗户都被百叶窗遮盖住了。 闲得无聊之时，我将上位元素（Dark matter）生成于手中，进行着改变其形态的练习以消磨时间。 「果然轻型枪就是习惯不了啊……」 叹了口气，将弄成齐格飞形态的上位元素捏碎让它消散。正巧此时有谁的脚步声传来。 有谁从走廊深处走近。那长发随着步伐轻摇，正伸直背以端正姿势走近的身影是——， 「深月」 我的呼声让深月停下了脚步。最后一次和她见面已经是昨夜。我想起从莉莎那听到的三年前的事。 「哥哥……」 「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的。本来的话不想让你做的事情」 深月一脸忧郁的点点头。 「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早早搞定才比较好哦？」 我用显得轻松的语气催促深月快点接着说。 「这倒也是……那，请先让我问你几个问题。哥哥你在这之前的测验中有拿出真正实力了吗？」 「那自然是全力没错了。深月也看了练习所以应该明白那就是我尽全力了吧」 深月在听我回答后继续质问。 「那么，以哥哥的作法（※）来看……在不使用架空武装的方法下把那块钻石的硬块击碎是件容易的事情吗？」 「……不。我想练习的第一天应该已经给你看过了才对，使用对物来复枪进行狙击才是我的作法(※)中最有效的手段」 不知为何，开始明白深月实际想问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了。 我做好了觉悟，等待深月接下来的提问。 「既然如此——哥哥，在三年前是如何将Hekatonkheires给击退的呢。同样的事情，已经不能再做到第二次了吗？」 「…………」 终于，来了吗。这是我自从与深月重逢以来，就一直在想总有一天会被她问起的事。 为了保护我们的城市，我向“青”之Hekatonkheires发起了挑战的这件事———— 「那天的事情，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提起。我想应该这么藏于自己心中就够了。如果公开的话，哥哥会被逼到比以往更为复杂的立场上去吧。因为哥哥所做到的事就是异常到如此地步的常理之外的奇迹。可是……」 深月的脸上显现出领导者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 「我作为伐龙队的队长，不将现有战斗力全部把握的话就不行。如果不正确的运用、管理的话，强大的力量也会变成伤害我们自己的双刃剑。我…我实在不知道哥哥要做什么，我怕，好怕……所以————」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回答的」 看着深月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不忍心再听她说下去，我以自己的话语盖住她的声音并点了点头。 「……对不起，哥哥」 「不用道歉。深月只是做了作为队长应该完成的职责罢了。关于刚才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不能。现在，我一个人无法再现三年前那时了」 「一个人……吗。原来如此，使用时所需要的条件我大概想象到了」 深月一副理解了的表情说道。 「洞察力果然不错。只是现在——就算那些条件都满足了，我也无法打倒利维坦吧。所谓我的力量就是那种类别的。」 三年前，我终究还是没能杀死Hekatonkheires。尽管付出了众多的代价却还是————没能到达。 正因如此，我觉得深月太耀眼。我绝对无法拥有的力量，能够毁灭龙的力量。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无法到达深月那种程度。 「……我明白了。已经，足够了」 深月叹着气点了点头，看着我的双眼。 「如果你在期待我的话……那真对不住了。只是就算我无法打倒龙，也许还是能帮上忙的。只是结实的立足点是必要的，在空中在船上都用不了，我估计能参加攻击估计也得在最终防卫线附近才——」 「不必了，请哥哥专心负责伊莉丝同学的护卫任务吧。本来我的目的就是如果哥哥有意隐藏自己力量的话就拜托你不要使用的」 本以为铁定是期待着用这力量打倒利维坦的我，听到深月的话后十分意外。 「我使用力量的话……会有什么麻烦事吗？」 「是的。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3年前哥哥曾使用的是射击型的 兵器(※)，这类系统的兵器如果毫无计划的使用………不止是打不中目标，不妙的话甚至后被反弹给自身」 「被反弹？」 「……总之战斗开始的话就知道了。到时请认真观看避难所内的显示屏」 深月说完便背朝我转过身。 「已经要走了吗」 「嗯，还留着一大堆事情没处理呢」 「这样……啊，你别太勉强自己了」 实际上我很想向深月问一下关于筱宫都这个少女的事，但不忍心再让深月操心太多，只好将卡在喉咙的话语咽回肚子。 「这句话我无法答应。现在不勉强行事要待何时？全校集会上我已经约定过要拼上这条命才是」 深月的表情让人感觉她抱着比使命感更为沉重的什么觉悟，留下这句话后，深月便离开这里，走向了微微昏暗的走廊。 除了目送这背负了过多东西的奢华却又娇小的背影。我什么也说不了，也什么都做不到。 「啊——，好累呀……」 检查结束的伊莉丝一边走在我的身旁一边伸着懒腰。 「辛苦你了。回去吃晚饭吧」 尽可能地让自己不去意识这自然而然就抱上手臂的家伙的体温，我带着她往电梯方向走去。 来到大厅时偶然碰上了熟悉的几个面孔。 「……啊」 小小惊讶了一声的是菲莉尔。恋和亚雷艾拉也在一旁。 亚雷艾拉挥着手跑过来同我们搭话。 「来得正好。我们正想在休息时间时去一趟避难所呢」 「去避难所？ 为什么呢」 我一这么问，亚雷艾拉马上皱起眉头。 「去看望下同学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旁的恋也摇着她那头红发沙沙地点着头。 「——没，这倒是一点不奇怪啊。我错了，问这种不需要意义的问题」 从莉莎口中所说的，同一间教室的同伴们如同家人的这句话。似乎亚雷艾拉她们也有着同样的意识。 菲莉尔走到伊莉丝身旁，稍稍看了下她的表情。 「……一脸疲倦呢。没事吧？」 「呃，嗯，没事。检查时间太长，肚子饿了而已」 伊莉丝脸色略微慌张的回答道。大概是她一时不习惯自己被这么温柔的对待吧。 「……这样啊。那，这个给你」 菲莉尔把一个小小的包裹递给伊莉丝。结果包裹的伊莉丝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顿时满脸的惊喜。 「哇啊，是巧克力！」 「……是不久，以前，用邮购从岛的外面买来的巧克力」 「诶，邮购……那不是很贵么？」 「嗯，但是，给伊莉丝」 「……谢谢你，菲莉尔」 伊莉丝双眼湿润的向菲莉尔道谢，而恋和亚雷艾拉也在一旁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恋的礼物是糖果，eriera准备的似乎是一盒曲奇饼。 「这些……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伊莉丝受宠若惊的接过两人的礼物，问。 「嗯」 而回应她的是不断点头一副当然可以表情的恋。 「不如说我才是……只能为你做到这点程度的帮助真的太对不起哦。不过，等明天我一定会全力为保护你战斗的」 亚雷艾拉对伊莉丝一脸认真说。 「小恋，亚雷艾拉……谢谢你们」 泪花啪嗒啪嗒地从伊莉丝的眼角落下。 「……伊莉丝，别哭」 菲莉尔递出自己的手帕。 结果伊莉丝看到后反而更停不下眼泪了。 亚雷艾拉轻轻抱着就这样哭起来的伊莉丝，而恋也无言地握起她的手。 等过了一会儿伊莉丝终于停下了哭泣大家才挥手与我们告别离开。目送着她们离开，不禁让我感叹。 「真是几个不错的同学呢」 「……嗯」 伊莉丝吸了吸还留在脸上的涕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物部，洗澡水泡好了哦！ 你也一起进来啊！」 当晚——把晚餐和菲莉尔她们送的慰问品吃光后取回活力的伊莉丝，突然就说出了这句。 避难所内一瞬间出现了神奇的寂静。因为我理解伊莉丝的话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拒绝」 回过神来的我深深叹了口气。看来伊莉丝完全没理解我早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洗澡时…不能当我的护卫吗？ 明明我很害怕自己一个人……」 「呃……」 她一副心里似乎十分不安的神情让我不禁萌生出一点罪恶感，不过这是底线，不能退让。 「……我就在房间里，忍耐下吧」 「唔……没办法。那就分开进好了，物部先去吧。既然一起待在这个房间里，希望物部也能干干净净的」 伊莉丝的神情从似乎在不安变成了似乎在不满，她催促我快点进浴室里。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为什么要我先进去？」 「因为我先用完的话，物部用时肯定要把浴缸舔啊舔的、还把泡澡的水喝掉吧？这种行为……毕竟太，太让人害羞了……」 「谁会去做那种事啊！原来你还在这么看待我的吗……」 真是倍受打击，我朝着浴室走去。在换衣间脱下身上的制服和其他衣物，光身走进浴室里。浴缸内已经放满了热水。 我坐在冲澡用的椅子上，打开淋浴器让温暖的水从头淋下——这时突然感觉换衣间的方向似乎有什么动静。 「……」 「…………」 「难道是……」 不好的预感让我抬起脸。在毛玻璃门的对面，能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 连阻止都来不及浴室的门咔啦一声被打开，伊莉丝包着一条毛巾走进来。 「物、物部，我我来帮你搓背的！果然还是觉得应应…应该为你做点什么来报————」 透着紧张的声音说到一半突然中断。在不遮一物我的裸体面前，伊莉丝的嘴毫无理由的一张一合———。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捂着眼睛，大叫起来。 「不要自己擅自进来还要叫啊！ 该叫的是我才对吧！」 我赶紧抓过自己的毛巾挡住自己的下面对伊莉丝抱怨。 「因、因为……因为……」 满脸通红的伊莉丝从自己手指缝间向我看过来。 同时从毛巾下露出来的洁白的大腿因为害羞而扭扭捏捏的互相摩擦着，她这个样子实在过于刺激，我不得不急忙把自己的视线从那里移开。 「行了，快点出去。等我冲完身上的汗马上就好。」 很想强行把伊莉丝送出去，无奈我拿的毛巾没有长到可以卷在腰部上，我连站起来都不行。 「不，不……才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灰心呢」 伊莉丝举起自己小小的拳头在胸前握紧，摇了摇头。 在迷之抑制力的发挥下，她迈着僵硬的脚步转到了我的身后。但动作在那停止了。 「呜……呐，物部」 「怎，怎么？」 我紧张地回答她。 「搓背……是怎么做的？」 「你————难道不会还来要做啊？」 我哭笑不得，问她。 「我只稍微听说了日本的习俗里也有这一个而已……不是特别清楚。把热水淋上去就可以了吗？」 「淋点热水，用涂有肥皂的毛巾擦……我觉得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哎！？ 但是我，没有拿多余的毛巾进来哟？ 我不脱自己身上这条来用不行吗？」 伊莉丝说着想要把包在自己身上的毛巾取下来。 「不用脱，不用脱了！ 没有毛巾的话直接用手也————呃，说到底搓背什么的不用做也可以总之给我先出去吧！」 「不用客气的，物部。我又不是在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这是我自己愿意的。」 伊莉丝说着用手掌把香皂泡搓起来，开始为我洗起后背。 「哦啊！？」 被他人这么触摸后背，感觉比想象中还要还要酥痒。 「哈哈——物部抖了一下」 洗着后背的手一开始还显得有些顾虑，但渐渐手法变得大胆起来。因为伊莉丝看来已经不管怎样都不会放弃了，我只好任她洗到自己满意为止吧。 「物部的背好宽啊」 「…………」 她这么说着，但伊莉丝洗着我后背的小巧的手，反而让我重新认识到她是一个“女孩”。 实话说这种感觉并不坏。只是要一直这么克制着本能，对精神力是个非常大的消耗。当初向深月保证自己不会与异性进行不纯洁交往那时，真想不到现在竟会碰上这种情况。 ——话说，现在这样不会已经算是不纯了吧？ 这样的想法在我脑海闪过，我赶紧告诉自己现在应该停留在勉勉强强还没越界的地步。 「穿着衣服时虽然不太清楚，不过现在看来意外的有肌肉呢」 「……嘛，因为我在军队里锻炼过啊」 「这样啊……训练什么的苦吗？」 「嗯，苦得差不多要死掉了」 「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物部」 总感觉伊莉丝的反应有点与平时不符，我苦笑起来。 「为什么笑呢？」 「……只是感觉有点痒而已」 「是吗，那接下来洗前面了哦」 是判断后背已经搓洗足够了吗，伊莉丝居然绕到我前方来。 「等，不行！伊莉丝你不是来洗后背的吗？ 前面没有必要啊！」 「赠送服务啦，赠送。物部，别客气哦」 伊莉丝带着一脸毫无邪气的笑容走近。 「不是什么客气的问题……前，前面自己洗才符合礼仪啊」 「礼仪？ 啊，确实我没听说过前面要洗之类的话…………」 「对对，可以交给别人洗的最多就是后背了。想想看，有句俗话叫“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伊莉丝应该知道吧？」 「嗯，嗯…………但是，为什么我有种好牵强的感觉……」 不好，脑袋有点晕……对我的话话抱着怀疑的伊莉丝抬起头从下面一个劲的盯过来。可从我的视角却能看到伊莉丝那抱着毛巾的胸部的谷间。 这种状态下给她洗前面，绝对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事情。 最后拼命想办法终于说服了伊莉丝，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关……。 可这一晚，还有更大的试炼在等着我。 「物部……今晚陪我一起睡」 穿着睡袍要我到床上配她一起睡的伊莉丝站在面前，我的意识一瞬间到远方神游去了。 「今天……可能就是最后一晚了。对于我来说，也许现在的时间就是最后的时间也说不定了……我不想一个人…」 ———真是卑鄙的说法啊，让人不忍心放着不管。 …… …………呃 尽管如此我还是先试着全力抵抗试试？ 「不能拜托其他的人吗？ 比如莉莎的话——」 「要物部陪好。不是物部我才不怨你呢，拜托了，真心请求，一辈子的愿望啊！」 「不要像撒娇鬼一样粘人啊……」 「撒娇鬼就撒娇鬼！ 要是明天我的人生就结束的话，不在今晚用掉一辈子的愿望就太亏了！」 这时我才想起，伊莉丝口中所说的“一辈子的愿望”，正如她所说的字面意思。 「为什么……要我就好了？」 就这点无法理解，我只好问她。 「——因为很温柔啊」 「什、么…？」 「因为物部对我最温柔了。因为一开始，物部握住了我的手。大概，问我而我能回答出来的理由，只有那个而已。只有这个理由的话……不可以吗？」 被伊莉丝湿润的眼光看着，我有点退缩了。 「不……没那种事——」 「求你了，物部。只把后背向过来也可以……后背——不就是可以托付给他人的地方吗？」 把浴室里我用的话现学现卖过来的话，我也只好认输了。 「……好吧，我懂了。背朝你就好的话，那我就陪到伊莉丝睡着为止」 做好觉悟的我爬上床背朝着伊莉丝随便躺下了。 「谢谢你……物部」 伊莉丝从背后把身子靠了过来在我的耳朵道谢。从后背传来的柔软感和热量让我的意识一下子沸腾。 被香甜的气味包围着，感觉理性又飞天神游去了。明明都穿着衣服，我却有种比洗澡时更不妙的危险感。 「是物部的味道……呼，果然本物就是好啊……」 丫头把脸贴在我的上衣上喃喃着。 「本物？」 「哎？ 没，没什么哦。别、别在意……」 这么随口一问，没想到身后的伊莉丝意外地慌了起来。 「说起来啊，刚遇到你时我借给你的衬衫……怎么了？」 「叽咕！？」 「……呵。把叽咕用语言表现出来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看不到伊莉丝的样子，但想象着她奇妙的反应，我苦笑起来。 「才，才不是的。 我可没有拿来闻啊、抱啊什么的，更没有拿来当睡衣用哦？」 身后的丫头赶紧嘴快的反驳，不过在我看来只是比刚才更为奇妙的自曝罢了。 「……真没想到你变态到这种地步啊」 「我不说说了没做吗！ 如果你非要的话那我下次还你就是。特别允许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闻啊舔啊都没关系。」 「谁要闻啊舔啊？ 话说那本来就是我的吧。我可没对别人穿过的自己的衣服兴奋的狂热嗜好！现在还给我也难办了，还是给伊莉丝吧」 虽然不是特别抵触，但那件不知道被伊莉丝这样那样做了什么的衬衫，我没有想穿的意思。 「……真的给我吗？谢谢！ 果然物部太温柔啦」 「哈…就算你在这时感觉到温柔什么的，我也只有困扰啊……」 因为刚才那句话完全不是出于温柔而说的，伊莉丝这么一回答，为此该怎么反应让我伤了脑筋。 「没哦，没有的事……物部确实很温柔的……非常」 伊莉丝紧紧贴了上来。两个柔软物体的感触被越发鲜明地压印在后背上。 「一…衣、伊莉丝，碰到了！ 碰到了啊！」 虽然感觉这么提醒出来也有点不好，不过理性在警告我再这么下去就要到达界限了，促使我怪叫出声。 「嗯……我知道，不过不要紧哦」 可伊莉丝没有一点动摇的意思，小声在我的身后说道。 「呐，我说，物部。能让“D”避免被龙化的方法呢，有三种。第一种是把龙打倒。第二种是了结自己的生命。而第三种呢……就是让自己不再是D」 「意思是————」 我想起从深月那听到的“D”会失去力量的条件，心跳突然一下子变得急促。 「嗯……是否到达20岁左右，或者是否怀孕，我们就会变成普通的人类。所以——」 伊莉丝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明明只是低声的细语，却在不停回荡着。 「所、所以？」 「………………」 伊莉丝不再回答。 只是将自己火热的四肢抱紧过来。 心跳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般。每次跳动都会让脑海变得越发空白。 沉寂的房间里只能听见我们的呼吸声。 什么也无法说，什么也无法做，只有时间在慢慢流逝。 理性……在一点，又一点的被磨损掉。 可就在我即将到达忍耐极限的时候，身后的伊莉丝突然笑了。 「对不起呢——刚才的话有点，太狡猾了」 「嗯？」 「……实际上，就算怀孕了“D”也并不是马上失去力量。而是力量慢慢的变弱，等完全不能用的时需要三个月左右。就算被龙谒后马上行动起来也已经晚了」 「不，不要说得这么不清不楚的啊……呼…」 我理智的枷锁多亏你那句话差点就要卸掉了。 「哈哈，物部……刚才心跳得好厉害哦。把耳朵贴在后背上一听，好清楚呢」 「……伊莉丝的心跳我也听见了」 「诶诶，骗人！？」 身后的丫头又慌了。 「你贴得这么紧会听到是自然的。话说回来如果你要弄刚才那样的恶作剧的话，我就下床睡了啊」 「啊……抱、抱歉！ 物部不要走呀！」 伊莉丝拼命紧紧地把我抱住。 「喂，喂？」 「不是想恶作剧的…本来……我是在想如果物部希望如此的话，那我就……虽然是这么想的……途中突然变得害怕起来……」 「那个……伊莉丝，虽然我觉得你可能还在想着回报我什么的，只是刚才那个太过头了。弄不好的话可连与龙战斗的力量都失去了哦？」 伊莉丝对与龙战斗的事情抱有强烈的使命感。参加测验，拼命的磨练自己的力量。我不希望她那么轻易的舍弃这些，那是她积累下来的一份份努力。 「可是……要是我明天死了的话，那种事还有什么关系啊……」 「比起考虑死掉的情况，还是考虑活下来的情况更有建设性哦」 「可这台词，真想不到是从一个约定好要杀我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啊……？」 她的语气里透着想不通的感觉。 「嗯，万一伊莉丝变成龙了，我就会把伊莉丝杀掉。但是你再考虑一下从万里留下的其他啊」 「从万里…留下的？」 看来还是听不懂的样子，我继续说下去吧。 「假设就算一万份可能性里你也许会死——还剩九千九百九十九吧。有这么多的剩余的数量，也就是未来所被留下。那些我不会杀掉伊莉丝的未来」 「这种，不过是语言游戏罢了」 嗯？ 好像听到伊莉丝在后面小声的反驳我。 「是吗？ 我倒是觉得有那么多不杀死你的概率呢。我们这边可是有着把龙打倒的深月这样的实绩存在着哦，再多信任一点我的妹妹吧。」 没有回头，我这么乐观的说着。虽然一半确实是虚张声势，不过另一半绝对是真心话。 「呵——总感觉，不可思议。有种如果物部这么说的话……那就是那样子的感觉」 「那今天就早点睡吧。为了明天，还有往后的未来」 「……嗯。晚安，物部」 「睡吧，晚安——伊莉丝」 在我应答后没多久，睡着的呼吸声很快在我身后静静的响了起来。难不成昨天她没睡吗。 不过伊莉丝睡着了，这样一来我也可以————诶？ 伊莉丝就这么紧紧从后面抱着我睡着了，我想偷偷爬下床铺没能成功。 「……………………………………………………」 虽说讲了一些听起来很帅气的话，但我这边依然因为伊莉丝的体温和她的，她的……呃，柔软物而精神上兴奋中。 「……………………………………………………………………………………」 在这之后我与烦恼进行了彻夜苦战——等睡意袭来之时，已经差不多迎来清晨了。
| 
发表于 2013-6-29 08:58
楼主
发表于 2013-6-29 20: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