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系〕杀手三日记

大记过

“你已经被盯上了。这是我唯一能帮到你得了。”一把手抢。“顺带一提，盯上你的组织叫做Dollar Club。”

乐陌，父亲是一个穷且思变，但霉运熏天的男人。小学时代的乐陌随父亲辗转四方；中学时代回到家乡。过了五年平静的生活，今年高二。

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乐陌拄着脑袋出神。他极少听课，光凭着灵光的脑袋保持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切！真无聊。”窗外的风景和往常一样毫无变化。
早晨上学的路上街巷里突然走出一个着装入时的美女，吐着一口酒气，却表情严肃的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要不是突然伸出一把手枪，乐陌一定会好心的帮她叫救护车。
事实上她拿出枪后，乐陌是想要帮她叫警车的，可是一呆之际那个女人又绕进别的街道了。
然而，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异常。
“被喝醉的女劫匪耍了么？”乐陌无聊的嘀咕着。（我这是在期待着有人扛着枪来杀我吧。）乐陌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苦笑出声：“没救了，没救了……”
而旁边一个答错了老师的问题的女同学羞红了脸。

终于放学。

一天的平静，让乐陌考虑着要不要把枪销毁，一边想一边走，就到了校门口。
（今天心有所思，所以走快了么？）看到门口人山人海的乐陌不禁想道。
（不对！）
校门口拥挤的原因是因为门口有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带着墨镜不知道观察着什么。另有十数名警察，用像探测仪似的环状东西在出校门的学生身上摆弄，逐个排查。
（枪是查不出来的。出去还是不出去？）乐陌再三考虑。
乐陌回到自己的教室，割下一条窗帘，转成绳状，一边系紧窗架，一边系紧一只桌脚，想了想，又拉松了一点，就这么等着。

暮色四合。

“人都走光了吧！”乐陌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
一个坐着的黑西装拍腿站起：“人都走光了吧。”
二十名黑西装跟着下了这辆同样黑色的奔驰商务车。

“一组没人！”“二组没人！”“三组没人”……“十组没人！”
“七组呢？”
“他们检查后面这……”话还没说完一个奇怪的声音从后面这栋传来——“子……恶……”
“快走！”一群黑西装赶紧跟上。

到了这栋的四楼，终于找到一个队员。
这个黑西装硬是咬破勒住他的嘴的布条，发出怪声。
那带头的黑西装急忙问道“还有一个呢？”一边扯开布条，可还没轮到被绑黑西装回答，外面又传来敲门声，不是他们所在教室的门，而是不远处教室的门。
“在外面！”
这群黑衣人又快速，冲了出去，只见一个被绑的很夸张的黑西装被扔在地下，一个人影在拐角一晃。
“追！”带头黑西装只说最简命令。余下的黑西装自觉分左右楼梯包抄，两头并进。
带头黑衣人猜想：对方原本是想抓住两人拖延时间，再乘机逃跑，没想到藏身地点被暴露，又想带一个人质作要挟，又没想到人质太硬气，还发出声音。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到得二楼，领头黑西装只见被追赶的人，像猜到楼下有人一样，用快的只剩下影子的速度拐进二楼的走廊。
（对面楼梯也又人！）
领头黑西装刚到二楼，只见他人又闪进一间教室。
（他要干什么？）
紧接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巨响。
黑西装赶紧冲进那教室：窗户大开，窗帘少了半边，系在窗架上，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快下楼！”
（真难缠！）
这群人又赶下楼去。
楼下的那间教室：窗户玻璃碎了一地，桌椅也被撞散，前门被打开。

重新搜索……
“一组没人！”“二组没人！”“三组没人”……“十组没人！”
带头黑西装：“……先归队！”
这次大部分的黑西装甚至连乐陌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

一小时后……

三名黑西装，从乐陌一开始藏身的房子里出来。
“报告，报告，没有逗留。重复：没有逗留。……”
离学校两条街道，一辆黑色商务车里领头黑衣不禁低声嘀咕：“为什么呢 ……”“归队！”

乐陌从楼边的花坛中站起：“真难缠。”
原来乐陌冲进二楼教室，先丢下系着窗帘的桌子，那桌子绑的不稳，撞碎玻璃后，就和一楼教室的桌椅乱做一团不易发现。而自己则马上躲到里面的电脑早就被搬走的讲桌里。不管这个骗局能唬住黑西装多久，在教室里呆是很不安全的——没有退路。于是，趁众人以为他刚出教学楼时，躲进被搜查过的花丛里。

乐陌小心的观察着，翻过围墙，整理了下衣服。
（无论是家还是旅馆都不一定安全，不论是警察还是给你一把枪的美女都不一定可靠，电话最好别打也别接……）乐陌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哈哈……”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机找着能住人的地方。
这是一个便利店门前，才刚出学校不远。擦肩而过一个很不起眼的男人。
尽管他在这条条冷清的街边倚着栏杆喝矿泉水；穿着一件挂着一个墨镜立领皮夹克；一双鳄鱼纹却不是鳄鱼皮的皮鞋……
不论哪件都具有别样的高贵、拉风和酷，搭配起来也应该要高贵拉风酷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被这个男人身上穿得枯燥平凡土……他就是有这么神奇的力量！
而乐陌不由得被他这种没于人海的气质吸引。习惯性的用眼角余光多看了他几眼。
乐陌经过他时他自然而然的停下了喝水，并同样自然地把手放进口袋。
（这个手势……在哪里见过？）乐陌这么想着就故意把手里的手机掉到地上，以捡手机的停顿保持以余光观察。
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抽出什么东西，而眼睛正看着自己……
与其说是看那更像是瞄准。一不小心，乐陌的眼神就在那人脸上聚焦了。
这次，连眼神中的意味都看清了，四目相对。

相互瞄准！

一瞬之间，两人同时做出反应：乐陌顺着弯腰拾物的动作，以弓锯式起跑的动作，弹射而出；那人飞快抽枪，射击。
子弹带着火花，射入乐陌脚跟下的地面。
乐陌疾冲进最近的拐角，是学校围墙边的小路，（回去！）乐陌把自己的书包搭上围墙，用书包垫住倒钉，并借力一越而过。

这间学校是教学区和生活区分建的设计，以促进附近商业街发展。而此时此刻，这个只有教学设施的学区就显得太小了而不便藏身。但乐陌之所以明知如此还要回到这里的原因是：他唯一能称得上武器的手枪，早晨从莫名其妙的女人手里得来的手枪，被他藏在教学楼的卫生间水箱里。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防止被不知所为的Dollar Cube盯上后，还被警察盯上，况且乐陌并非很熟练枪械，哪着枪的效果就只是在暗示同样拿着枪的敌人：快杀了我吧，我有抵抗力！还不如拿着根扫把来的有用处。但是一个人就不一样了，而且他不仅身手不凡，那个气质也说明着他是一个杀手。

乐陌蹲在自己刚刚翻过的围墙下等着，因为围墙倒钉上的布条会告诉对方，人在这里。
果然那杀手很快追来，等了一会儿，像是听着里面的动静。
然后弹进围墙一个小球。“呲！……”是小型烟雾弹，随即听到逃跑的脚步声（果然在等我。）杀手笑了。
他也不翻进围墙，却走向学校门卫室。（他在那里等我进去，想趁我不备偷袭，又以为我在墙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不敢出来，我用烟雾弹试探，那么狡猾的人没有轻声逃跑，而且故意发出声音，好引我进入。他还在等我！）

那人敲了敲门卫室的玻璃，一个中年男人一脸不耐烦的开门。门卫室同时也是门卫的卧室。
杀手用枪顶着门卫不耐烦的脸：“我要进学校参观参观。”
门卫张着嘴，发出奇怪的音节，胡乱点头。
“哑巴？”

到了围墙内一看，哪里还有人……
“回去刚才那地方。”是那栋被乐陌砸坏窗户的教学楼。
“那里乱成一团，可以不引人注意的进入藏身。”那哑门卫只好跟着。

“你肯定原来这里没有这张牌子？”
门卫很快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几下，接着再点……。
这是二楼的洗手间门前，一张「闲人免进」的牌子引起门卫的注意。
门卫被威胁着帮杀手找乐陌的藏身地，他巡查关灯时，并没有这张牌子。
（小孩子的本事儿就这么多了么？我就算亲身进入，也没什么能威胁到我……）
杀手拿枪指着门卫，门卫全身大震，满以为他找到了人，要杀人灭口了。
“进去看一下吧，别出怪声。”（让他知道是这哑巴就不好玩了。）

乐陌在那烟雾弹进来后又等了五分钟，等烟雾散了再走，因为如果要进来趁着烟雾是最好的选择。
来到二楼的洗手间，乐陌拿了枪，正要走时却看见那人和门卫一起走向自己翻越围墙的方向。

……
洗手间的格间门被一间一间打开。
门卫既怕里面有人误杀了自己，又怕里面没人被身后那人杀了泄愤，怕上加怕，手颤畏畏，脸皱巴巴每开一格就换一个受死的表情。
最后一个门被打开了。
门卫苦着脸看向杀手。
“没有啊？”（是拖延时间。）

乐陌就在最后一个格间。他用枪指着门卫。

就在那人分神之际，枪声连响：“砰砰砰砰！”乐陌开枪了。
那人瞬即扑倒，但右肩还是中了一枪。来不及他多想，就传来洗手间窗户被人用力拉开的声音。
“想跑？！”
多年的杀手生涯，让这个男人对待自己的身体像对待自己目标的身体一样毫不留情。
马上枪交左手，不顾汩汩涌出的血，一跃而出，对着那个正在开另一扇窗户人“砰！”子弹烫焦那人后脑的头发，钻了进入，减速后又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从前额钻出，带着血雾……
可是，到下的是门卫。
杀手：“遭……”
这时乐陌从杀手右边伸出枪，抵着他的胸口，两人这次以极近的距离再次四目相对。
（还没完呢！）杀手。
他试图抬起枪。
（这次不会射偏了！）乐陌。

传说人在将要被杀时，能听到杀人者的心声。

“砰砰！”

那人猛然想起三天前在德州杀的一个黑手党干部时，心里想的是：下辈子做个好人吧。便露出自嘲的微笑。

尽管有点好奇他的笑，乐陌没有多问，更没有犹豫，干脆的开枪，而且熟练的拾起杀手的手枪。
可是瞳孔的动摇，粗糙的平静呼吸，都暴露了他是第一次杀人这个事实。

杀手：“慢着……”
乐陌一惊（没死？）子弹射中的是肺。
第一次杀人的不成熟。

杀手：“你这样出去的话可活久哦。”
“嗯……”
“我叫Ghost，你很厉害。”
“……”
Ghost用力地想从夹克内袋中拿什么……乐陌一见如此，就帮他拿了出来：一只老旧的平板手机，一根钥匙。
刚才那一用力，让Ghost的学又涌了一小股出来——已经没剩多少血了。但他还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恶水车站，357，1、5…9。”
说到最后声音就像蚊响一般大小。

翌日。恶水车站。

“是个交叉啊，真是没创意的密码！”这样说着插入钥匙，乐陌也有点儿紧张了，或者说期待。
昨晚打电话给不知多久没联系了的父亲，果然听到的是已关机提示音。
而稍微一看Ghost的手机，发现居然是卫星手机，要不是太小，它的坚硬度，拿来当板砖抡都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现在面对的是一整个储物箱，里面会放什么呢？枪械？炸弹？毒药？还是某人的首级……

打开：这是一整套装备，具体点就是和Ghost死时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

就在乐陌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衣服时。电话响了，当然响的是Ghost的，乐陌自己的早就丢掉了。
（明明是个杀手，手机还开着声音）
“喂”乐陌的声音经过手机自带的变声器，变成了一个粗糙得夸张的声音。
“Ghost，任务怎样？”同样是变声器的机械音。
“干净。”
“嗯。钱已经到账。另有一票，目标是Dollar Cube 的干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说。”
“哈哈，刚收了他们的钱就杀回去？”，顿了顿，“不过是内部清洗，你是不会得罪Dollar Cube的”
“这次的目标怎么样？”
“一般吧。”
“一般？！那可是泄露者啊。要是让尼克兄弟知道要死不瞑目了。”
“嘿。”
“目标在马尔代夫，关于目标的详细资料等你你到了再发给你。”
“好。”
嘟………

这是一架飞向马尔代夫的飞机，乐陌在笔记本上写完了日记——杀手日记。
“以后我就是Ghost了。”乐陌拉下眼罩。
“开工前，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