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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螳螂与黄雀
“那家伙应该是群狼意志的老四，卡夫曼。麻烦了，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在远处小巷的阴影里，四个黑衣人正观察着大街上的情况，他们正是之前制造了广场骚乱的元凶，现在说话的，是那个黑衣女子。
“哼哼哼……”结果唯一得到的反应就是那个头领压抑着的笑声。
“属下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了吗？”黑衣女子的声音略带不满，任何人被嘲笑都不会感到愉快的吧？
“噢，对不起，我并不是在嘲笑你的发言。”那个貌似是黑衣人头领的男子做了个道歉的手势，指了指大街上对峙的三人，“我只是看到这种情况，实在太高兴，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已。”
“高兴？为什么？那可是卡夫曼啊，大陆上为数不多的魔导士之一。恕属下直言，以我们四个人的实力，还没有资格和他抢那个蒂法。”这位上司的想法总是让她无法理解。
果然，这个黑衣男子又说出了让她意外的话语：“不不不，萨拉小姐，你看错对象了，我所指的，是站在那个道具身边的美丽少女啊。”
“……”被称为萨拉的黑衣女子无语了，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在看女人。
“这简直就是光明神的恩赐啊，赞美光明神！”黑衣男子做出了祈祷的动作，然后说道，“那位少女，她就是阿斯克雷德王国第四公主，埃兰·方·卡利司·莉莉安。你们说，这难道不是意外的惊喜吗？”
“什么！她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四公主？”其余三人同时身躯一震，萨拉惊讶的看着远处的莉莉安，她刚才可是在广场上目睹了莉莉安救助三个孩子的全过程，一个公主竟然会为了救平民而不惜生命？果然是像情报中所说的一样，是个奇怪的公主。“可是为什么她连一个护卫骑士都没带？而且还和蒂法走在一起……难道说！”她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不会是你所想的那样。”黑衣男子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样，立刻否定了她的猜想。“从刚才广场上的表现就知道了，她绝对不会是魔导士。至于是不是有人在暗中为她护卫，嘿嘿，反正有人为我们探路了，我们只需要等待机会，坐享其成就行了。”他所指的探路人，自然就是卡夫曼了，如果有人暗中护卫的话，肯定不会允许卡夫曼对莉莉安不利，如果没有护卫，那到时候再找机会抢人就可以了。虽然实力上是比不过他，但是要比手段，就算来一百个卡夫曼也没有用武之地。想到这里，他不禁又笑了出来。
莉莉安被伊贝露挡在身后，打量着拦在她们前方的男人，接触到卡夫曼锐利的眼神时，莉莉安只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寒意，浑身一颤。‘好可怕的眼神’她心里想到，与他眼神相交的一瞬间，莉莉安几乎以为自己会被杀死，那是一种难以言谕的恐惧感。
“你那是什么打扮？蒂法，难道这是你的兴趣？”卡夫曼饶有兴趣的看着伊贝露那一身女仆的装束，一脸的悠闲。的确，在他看来这个蒂法已经是囊中之物了，所以他也不急着动手。
‘蒂法！原来她是一个蒂法？’莉莉安惊讶的看着伊贝露，之前心里的一些疑问也就随之解开了，为什么魔力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她能够瞬发冰箭术，还有她手上的刻印，以及她急着要走的理由，现在莉莉安才明白了。
‘贝鲁卡式魔法’那是以前莉莉安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的魔法，和莉莉安使用的‘普兰迪亚式魔法’不同，‘贝鲁卡式魔法’是将已完成的魔法式以魔法刻印的形式附着在身体或是物品上，从而能够实现无咏唱瞬发的一种魔法系统。当然这些都是莉莉安在书上看到的，直接看到这种魔法还是第一次，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蒂法能够使用这种魔法了。
“多管闲事，你的目标是我吧，和她无关，让她走。”伊贝露看了看躲在身后正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莉莉安，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自己并不是人类。虽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但伊贝露仍然不免感到一丝苦涩。
“当然没问题，只要那位小姐肯乖乖离开的话，我决不阻拦。”卡夫曼早已从莉莉安的气质和衣着上看出她的身份不简单，当然不想节外生枝。他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伊贝露，“你这句话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打算反抗？”
“你快走吧，这件事和你无关。”对身后的莉莉安说完，伊贝露一脸坚决的向前跨出一步，迎着卡夫曼那利刃般的视线，“当然了，直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放弃希望！”
“嘿，我还以为蒂法都是很理智的呢，和你完全不同啊，凯伦。”卡夫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利爪。
“正常的，我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立的意识，性格当然也会变得多样化。”一个女性的声音从利爪上发出，她就是卡夫曼的蒂法，凯伦。
“事先申明，我可不懂得手下留情。”卡夫曼开始释放自己的斗气，在灰色斗气包围下的他，已经没有了一丝轻松的表情。如锋利的短剑般的两道目光紧紧地锁定着伊贝露，一但进入战斗状态，无论对手是什么人，他都会全力以赴。
此刻伊贝露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卡夫曼甚至还没有出手，仅仅在气势的压迫下，就让她呼吸困难，双脚发软，险些当场坐倒在地。心里仅有的一线希望也完全湮灭了，实力差距太明显了，蒂法本身可是没什么战斗力的，虽然她这一系可以算是特例，但也不可能强到能和魔导士战斗。
虽然伊贝露是几千年前被制造出来的，但这段时间她都是在休眠中度过的，从她醒来到现在也不过2年，还没有认过主人的她自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而卡夫曼可是从十几岁起就一直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他是在战场上刀锋下经过鲜血洗礼才练就的气势，哪是伊贝露能抵挡的。
“少一只手或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反正你们蒂法有自我修复的能力……！”说到一半，卡夫曼突然发现自己被一片蓝色的雾气包围了，紧接着周围温度骤降，一瞬间自己的身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在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空气中的水份急速凝固，将他整个人冰封了起来。
“寒风之棺。”莉莉安的声音在伊贝露的背后响起，这正是她的魔法造成的效果。刚才因为伊贝露的身体挡住了卡夫曼的视线，而卡夫曼又全神放在伊贝露身上，才没有发现一直在咏唱咒语的她。
“你，你怎么还没走！”伊贝露难以置信的看着莉莉安。
“别急，我现在就走。不过，你也要一起来！”这回轮到莉莉安拉起伊贝露开始逃命了！连素不相识的孩子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救的人，会扔下自己的救命恩人逃跑吗？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小姐。”阴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但这次明显带着杀气！“但你会为你自作聪明的举动付出代价。”
莉莉安骇然回头，虽然她知道寒风之棺困不住卡夫曼，她只是想拖延一点时间，但怎么想到竟然只有几秒种！这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道直奔自己心脏而来的银色闪电！伊贝露的反应始终比她快了一步，她一把推开莉莉安，而自己却完全暴露银色锐爪之下。
“不要～！”在莉莉安绝望的叫声中，伊贝露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蒂法也是有‘心脏’的，虽然和人类的心脏不同，但作用是相同的，心脏也是少数蒂法无法自我修复的器官之一，如果心脏被破坏，那么蒂法就会死亡。
“镗！”紧接着响起的，却是金属碰击的声音！莉莉安茫然地看着面前地情况，今天一天她所得到的惊讶也许比她一年要惊讶的份还要多。
卡夫曼的利爪没有刺中伊贝露的身体，而是被一柄赤红刀刃的大剑挡住了，紧接着一股劲风从头顶上方袭来，他立刻作出反应抽身飞退，下一刻，“轰！”一道红色的身影重重的落在他之前的位置上，震得地面都出现了一丝龟裂，可见这一击的威力有多么巨大。
“呼,还好赶上了。真是千钧一发。”来者红发红眸，身着燃烧着一般的火红战甲，这一身装束，除了罗伊德还能有谁？“初次见面，伊贝露，我这样说应该没错吧？”说话的则是蒂法真红，他们因为速度比卡夫曼稍逊，所以晚了几分钟才到。
“你，难道是UDW-D022，真红！？”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伊贝露从脑内的资料中找到了面前形态相符的蒂法，竟然是自己的姐妹。“为什么，你会……”
“要叙旧就等会儿吧，带着那个小妹妹一边待着去，很快就会结束了。”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真红的语气却一点都不客气。
“嗯。”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的伊贝露，扶起倒在地上的莉莉安走到了大街边上。
“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推开我？”莉莉安一脸担心地将伊贝露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不满地看着伊贝露。
“就和你刚才不肯离开的原因一样啊。”她笑着回答，看着莉莉安，她发现，这是她从醒来之后，第一次对一个人类露出真心地笑容。
空旷的大街上此时已经化为了战场，一红一灰两个身影都在默默地打量着对方，两人散发出的斗气在两人之间不断的发生碰撞，互相挤压，却都没能前进半分。看来两人在斗气方面强度不相伯仲，两人视线相交，都知道遇上了劲敌。
“不愧是群狼意志的四团长，‘瞬刃狼牙’卡夫曼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先开口的是罗伊德，他平稳的语气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样。
“哼，罗伊德，没想到一向自命清高的飞扬团，这次也挡不住蒂法的诱惑。”卡夫曼冷笑一声，讥讽道。
“呸，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打蒂法主意的家伙在，我们才大老远的赶来，专程给你们捣乱的！”还没等罗伊德说话，真红就先回了一句。
“真红！你竟敢侮辱我的Master！”随着凯伦的怒喝，银色的利爪上爆发出一阵雷光。
“哟，你吓我啊，放马过来！谁怕谁啊！”真红也毫不示弱，大剑上迸发出一团烈焰。
“真红！”制止了真红的挑衅行为，罗伊德注视着卡夫曼，“这次小弟仅仅是代表个人而来，与飞扬团无关。卡夫曼先生能不能给小弟个面子，收手推出呢？罗伊德将不甚感激。”卡夫曼无论年纪还是资历都比罗伊德高上不少，所以罗伊德说话很客气。
“哈哈！小伙子你太有意思了！”卡夫曼怒极反笑，罗伊德客气的话语在他听来简直就是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身上杀气大盛，“凭一句话就要老子放弃到手的宝贝？想英雄救美可以！就看你有没有相应的实力！”
“小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不适合英雄这份工作，小弟来这里纯粹只是为了履行一个承诺。”罗伊德笑了一下，双手持剑，将缠绕着火焰的大剑竖在身前，斜指卡夫曼，“既然卡夫曼先生要考教一下小弟的实力，那小弟自然舍命奉陪，不过这只是小弟个人一意孤行，飞扬团完全没有与狼群意志为敌的意思。”
“好！”卡夫曼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虽然蒂法是很珍贵，但还不至于能让他为此惹上大陆第三大佣兵团。“今天的事无论结果如何，都只是我们之间的事。”
“多谢。”罗伊德的斗气猛然爆发，大剑上烈焰更盛，就连站在远处的莉莉安和伊贝露都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不禁又向后退了一步。
“不错。”卡夫曼双眼一亮，发出一声简短的称赞，同时发动了攻击，在斗气的缠绕下化为一道灰影扑向罗伊德。
两大高手璞一交手，全力以赴的斗气冲击下，大街上立刻成为了斗气交纵的危险地带，不时有斗气自两人交战处向外射出，这些无形的斗气竟然像锐利的锋刃一样，在地面和两旁的民家外墙上划出一道道伤痕。
为了安全，伊贝露在自己面前构筑了一面魔力护盾，并和莉莉安再度后退了几步，但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大街上战斗的两人，全然没有发现,就在她们身后几米处的小巷之中，四对不怀好意目光，正注视着她们毫无防备的背影。
第十章 闹剧
黑衣男子现在的心情只能用狂喜来形容，他恨不得能立刻放声大笑出来，这一切实在是太顺利了，所有的事件全都在按照他心中剧本上安排地顺序发展着。
在商业区中心，他完美地挑起了一场争端，不但给阿斯克雷德王国带来了麻烦，而且将警备骑士团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那里。紧接着如同预期的一样，蒂法为了救助他人而露出了马脚，暴露了身份，而让他惊喜的是，一同出现的竟然还有埃兰王最为疼爱的第四公主，埃兰·方·卡利司·莉莉安，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很明显她没有带着任何一个护卫骑士，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啊！这位四公主在阿斯克雷德有着极高的人望，如果她突然失踪……黑衣男子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挑起。
紧随着蒂法来到这里，还在担心会有暗中保护的骑士存在而没有出手的他，开始等待‘螳螂’的出现，结果卡夫曼如期而至并且为他引出了罗伊德，虽然罗伊德好像不是为了抢夺蒂法而来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无暇分心来顾虑到这边的情况。
从刚才莉莉安险些丧命的情况，黑衣男子确定了没有暗中保护莉莉安的骑士存在，而现在，两个目标正不断的向自己这边靠近，完全就是送上门来的猎物啊！他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黄雀’了。他勉强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示意一个擅长影匿的手下，先去把离他们较近的莉莉安制住，‘要活的’他用眼神下达了指示。
那名黑衣部下点头表示明白，运起自己修炼的特殊斗气，整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当然他并不是真的消失了，只是他的特殊斗气将他整个人包裹着，这种斗气就像变色龙一样，能把自己变得和周围的环境一致，如果不仔细寻找的话，根本无法发现他的身影。所有间谍和暗探修炼的都是这种斗气。
这个黑衣部下在影匿的状态下一步一步地从莉莉安背后接近，他的动作十分轻盈，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三米、两米、一米，很快他就来到了莉莉安身后，此时的莉莉安仍然全部精神都放在罗伊德与卡夫曼的战斗中，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来到了身边。
黑衣部下举起右手，手中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在针上涂有特制的迷药，被刺中的人会立刻陷入昏睡状态，至少要三天才能苏醒。他的动作悄无声息，但银针正准确无误的朝着莉莉安雪白粉嫩的后颈刺去。
三十厘米，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实在太轻松了。
二十厘米，曾经瞒过层层守卫，暗杀过数位大人物的他，对付这种娇生惯养的公主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十厘米，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出几秒后莉莉安昏倒的样子了，她只会感觉到被虫子钉了一下，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已经远离自己的国家时，她那美丽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这个家伙的脸上浮现出了邪恶的笑容。
的确，黑衣男子的计划十分成功，考虑得也很周到，事实也证明了这一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蒂法争夺战最后得益的一定是他。但是，这个假设要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才能够成立，而事实是，‘意外’发生了，那就是莉莉安的出现，在他的计划中从来没有考虑到会有莉莉安的出现，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不带一个护卫到处乱跑的公主的存在本身就是非常识性的。
但是，被意外惊喜冲昏头脑的他，没有认真仔细的分析这个意外的出现会给他的计划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而仅仅是将它作为意外的附赠品来看待，一子错满盘皆输。
现在，这个在剧本中途插入的角色，终于体现出了她在这出剧中的作用！
这名黑衣部下的右手现在就停止在离莉莉安不到三厘米的地方，当然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他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手腕处被人紧紧地扣住，一股奇怪的能量从手腕处侵入他的体内，使他半边身体完全用不出力气。但让他惊恐莫名的是，他却完全看不到那只手的存在，明明自己的手腕的衣物和皮肤呈现着凹陷的形状，但在那之上，没有任何东西，就像那是被空气压扁了似的。
‘影匿！’这是他生前脑海中最后闪过的词语。不能行动又连声音都发不出的他，只感觉到一只手掌按在了他右耳上，然后，他周围的一切声音，感觉都消失了。他的身体再也没有了抵抗自然引力的力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他的身旁，一个黑发青年的身形凭空浮现出来，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的黑色双瞳，无论何时都不曾消失过的那一丝从容的微笑，构成了那的俊美外表，正是姗姗来迟的凯因。
“凯因！”直到此刻，莉莉安才察觉到身后发生的变化，当她回头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之前强行压下的惊慌、恐惧、无助等负面感情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整个人扑向了凯因，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伊贝露的视线则在地上的尸体和凯因之间来回游走，脸色惊疑不定，她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的接近！如果凯因没有及时出现，自己和莉莉安现在就已经……她不禁仔细打量起了凯因这个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而最为惊讶的，一定是小巷中的三个黑衣人，那个死掉的暗杀者有多大本事他们都很清楚。他在影匿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即使他们三人面对他，也要竭尽全力才能看破他的影匿，而现在他就在他们的面前被人杀死了，只是一瞬间，而且对方用的也是影匿暗杀，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说明了什么？面前这个年轻人至少是一个不弱于他的暗杀者！
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无法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任何斗气或魔力的波动，他们不禁骇然，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个年轻人是个既不会斗气又不会魔力的普通人，但他能够轻易杀掉那个暗杀者，这已经证明他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了。第二个可能就是，这个年轻人有远高于他们的修为，所以能够很好地隐藏自己的力量波动，使他们无法感觉到。
想到这里，黑衣男子冷汗直冒，他看了看其他两人，很明显他们也和自己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竟然会莫明其妙的出现一个超级高手！我的计划应该没有漏洞啊，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男子在内心不甘地大吼着。
轻轻地抱住莉莉安扑来的娇躯，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凯因心里终于送了口气，“笨蛋！等下再好好教训你。”心里担心归担心，表面上凯因还是要装出凶巴巴的语气，他把莉莉安交给了伊贝露，既然这个女的和莉莉安在一起，应该就不是敌人了。
他转身对着小巷处厉声道：“还不出来吗！想躲到什么时候！”
三个黑衣人都是一惊，既然被发现了，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看到之前凯因对莉莉安的表现，黑衣男子终于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哪里，虽然心里十分懊悔，但他脑筋一转立刻又有了新的打算。
“呵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竟然已经了如此修为，实在是让人羡慕。”黑衣男子一开口就和凯因套起了近乎。
“少废话，滚！或是死！你们自己选。”凯因可没时间陪他耗，要知道凯因虽然现在表面上气定神闲，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刚才击杀那个暗杀者时就已经耗尽了功力，现在他比一个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之前他跟着莉莉安的魔力波动，找到了中央广场，但当他赶到时莉莉安正好又追着伊贝露去了，他为了不被在广场上指挥的特雷克发现，只好饶了个圈子，结果却正好让他发现了跟踪伊贝露的那三方人物。当卡夫曼对莉莉安出手的时候，凯因就已经在一旁了，只不过他靠着以前学会的‘海市蜃楼’，没有被他们发现。
凯因看出罗伊德会出手，所以他没有暴露身形，朝着黑衣人的方向移动了过去。当暗杀者朝莉莉安靠近时，凯因必须要动手了，他自知以自己现在的实力，那四个黑衣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比他强得多，正面交锋完全没有胜算，所以他依靠自己比影匿高明得多的潜行技巧，对暗杀者进行偷袭，为了保证下马威的效果，他将全身功力凝聚在掌上，乘暗杀者吃惊的一瞬间，一掌拍在他的右耳上，内劲直接灌入他的脑袋将他击毙。
果然这一击起到了很好的威吓作用，从黑衣男子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不过凯因现在也是浑身乏力，只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威势，其实就是只纸老虎，所以他巴不得这些家伙立刻滚蛋。
但偏偏黑衣男子就是不给面子，听了凯因的恐吓，他只是后退了几步，继续说道：“小兄弟请勿动怒，我们之间也许有点误会，等我解释清楚，你就知道我们之间绝对不是敌对关系的了。”
“说！”凯因心里早就把他一家问候了个遍，表面上还是只能装做从容不迫的样子，如果自己急着赶他们走也许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因为他们肯定从自己的身上感觉不到魔力和斗气的波动，现在他们还是在试探自己。
“小兄弟你应该这位美丽小姐的朋友吧，也许你刚才以为我们要对她不利，但是你误会了，我们的目标只是她身边的女仆，刚才我们是怕误伤到那位小姐，所以想让她先睡一会儿而已，不信你可以看一下那根钢针，那上面涂的只是普通的迷药。我们绝对没有伤害她的意思。”黑衣男子的语气十分诚恳，说得也是合情合理。当然他隐瞒了自己知道莉莉安身份的事，但这样听起来他说得倒也是没什么破绽。
“哦？”凯因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刚才他在边上潜伏时早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了。他表面上装出疑惑的表情朝伊贝露看了一眼，“这么说原来只是个误会吗？我知道了。”
黑衣男子心里一喜，只要这个神秘青年肯带着莉莉安公主离开，虽然有点可惜，但有这个高手跟着，打莉莉安注意是肯定没戏了。现在只求他带着莉莉安离开，那么至少此行的本来目的还是可以达成的。
伊贝露则是心里一惊，‘难道他打算把我交出去？’她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怎么逃跑了。
莉莉安则在伊贝露怀里偷偷朝凯因使眼色，看到莉莉安用刚哭过的红通通的双眼在那边挤眉弄眼的样子，凯因差点没笑出来。
“不过呢，”勉强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凯因语气突然一变，强硬的说道，“最近我那里正好少个女仆，她我看着还顺眼，我收下了。”
“啊？”除了莉莉安以外所有人同时发出了这个音节。
“我说这个女人我要了，你们可以滚了！”凯因一声怒吼，威吓那些黑衣人的同时，他不动声色地暗自运功，不论情况如何，多回复一分实力，就多一分生存的机会。大街上那两个家伙打得天翻地覆，特雷克肯定已经察觉到了，应该正在向这里赶来，能把他们吓跑那是最好，最坏情况到了要动手的时候，能拖多久就要看自己了。
“可是……”黑衣男子也傻了眼了，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难道他不明白狗急跳墙的道理？
伊贝露也呆住了，以往的经历让她变得很难相信别人，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时，会有一种毫无来由的感觉，觉得这个人可以信任，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没有可是，滚！”
黑衣男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部下，三人交换了下眼神，都做出了同一个决定，三人同时扯下了身上的黑袍，这时他们的样子才第一次出现在凯因面前，三人都长得十分普通，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不过这也正是暗探所需要的。“虽然我们明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们就这么回去也难逃一死，而且会死的很惨，倒不如舍命一博，至少可以死个痛快。”
这下轮到凯因无语了，你们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你们想死还要看老子能不能干得掉你们呢！结果还是变成最坏的情况了，凯因不禁叫苦，但他的心却反而冷静了下来，以前的经验让他知道，只有冷静的思考才能在危机中找到突破口。
这种生死一线的紧张感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不由的唤起了他还是‘罗兰’时，和某人战斗时第一次体会到的那种感觉，招牌式的微笑再度出现在他的嘴角，从容地、自信地、还带着一丝兴奋地那种微笑。
‘这，就是那家伙所说的兴奋的感觉吗？这就是战斗的喜悦？’享受着这种感觉的同时，某人的身影也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与‘罗兰’对等战斗的存在，‘下次见面时可要好好谢谢他，用我的方式。’
第十一章 炼装师
“锵！”银灰色的利爪划过赤红大剑的剑身发出刺耳的锐音，电光与火焰四下飞散。
挥动缠绕着烈焰的大剑横扫，将卡夫曼逼退，罗伊德的左肩铠上已经多了三道爪痕，‘好快！’他心下一懔，多了几分警惕，手上却无半分迟疑，踏前一步，双臂发力，大剑追着卡夫曼的身形拦腰斩去。
没想到罗伊德竟然这么强横，原本打算一退即上的卡夫曼却正好迎上了斩来的赤焰大剑，眼看大剑来势汹汹避无可避，但‘瞬刃狼牙’又岂是白叫的？卡夫曼虽惊却不慌，双脚一弹整个人凌空跃起，躲过大剑横扫，而身在半空的他脚下显现出一个灰色的魔法阵，卡夫曼在魔法阵上借力一蹬，在空中去势一变犹如饿狼般扑向罗伊德，右爪五指张开抓向他的天灵盖。
罗伊德的一击落空原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卡夫曼在半空中竟然也如此灵活，见雷爪袭来，连忙身形一矮同时抽回大剑挡在头顶，“嘡！”地一声，两人身影交叉而过，冲出几步后两人同时转身，这一番交锋电光石火，不过短短几秒，两人心态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
罗伊德扫了一眼手腕处的爪痕，虽然有铠甲保护没有伤到身体，但卡夫曼爪上所带的雷电让他右手感到一阵麻痹，这样的小问题当然对他产生不了甚么影响，罗伊德手腕一振，自身的斗气立刻将残留的雷系魔力清除了干净。只是如果在交手时，面对卡夫曼那样迅猛的攻势，这一瞬间的空隙就有可能决定了胜负。
‘还真是个麻烦的对手。’凝视着卡夫曼，罗伊德心里清楚，第一次的交手双方都只是试探而已，接下来的战斗中，卡夫曼的速度至少还会增加两成，再加上他的蒂法凯伦附带的雷魔法……‘选择用大剑好像太托大了一点啊。’
‘罗伊德你给我认真点，要放水也要看对象啊。’真红不满的声音在罗伊德的脑中直接想起，融合后的蒂法和主人可以直接通过意识来交流。‘到时候伤了残了，还要我照顾你一辈子。’
虽然话说得难听了点，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罗伊德精神一振，身上斗气更盛，将大剑背在身后，剑上的火焰开始减弱，但凝聚的魔力却越来越多，“这次，就让小弟先手吧！”话音刚落，凝聚到饱和的魔力骤然向他的后方爆发，利用爆炸产生的巨大推力，罗伊德就像一根火箭般激射而出，两人间近十米的距离，只是一瞬间就化为零，手中大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卡夫曼。
卡夫曼虽然早已全神戒备，但罗伊德这一剑来的实在太快，只是眼前一闪，燃烧着的赤红剑刃已经来到了头顶！
“Master！”凯伦惊呼一声，全力支起一道魔法护盾，但在被斗气武装过的大剑面前所能起到的，也只是使剑势出现片刻的滞缓。
“乒！”护盾在大剑面前就像是脆弱的玻璃一样被砸的粉碎。但就是这一刻的滞缓，使卡夫曼有了后退的时间，他双臂交叉挡在面前，同时整个人向后疾退，即使如此，他也没能完全脱离罗伊德的攻击范围，“铛！”银爪与大剑硬碰了一击，幸好卡夫曼正在后退中没有被正面劈中，但是这一击所蕴含的巨大威力竟然将他整个人震飞了出去！
“轰！”一声巨响，剑势不止，罗伊德这一剑就这样顺势劈在了地面上。顿时，刚猛斗气直撞在地面上，化为一阵暴风激起满天尘土如巨浪般向四周散开，大街两旁的小贩摊位、露天餐厅的桌椅都被暴风带起撞到墙上砸地粉碎。一时间大街上尘雾弥漫，能见度几乎为零。
“呼～”在产生暴风的中心处，罗伊德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刚才这一击让他耗力不菲，看了看周围，满天的尘土使他完全看不到卡夫曼的身影，“真红，你能找到他的位置吗？”
“不行，刚才的一击造成的余波还没有散尽，魔力和斗气的波动都很混乱，没办法确定他们的位置。”真红无奈的回答道，几乎所有的蒂法都有着对魔力、斗气的探测能力，根据个体的不同能力也会有较大的差别，而真红就不太擅长探测，她只能探测到半径50米以内的目标。突然，她的声音转为急促，“罗伊德，小心！”
就在真红出声示警的同时，一道电光撕裂了周围的尘雾，直射罗伊德毫无防备的后心，正是刚才被震飞出去的卡夫曼！
罗伊德反应奇快，听到真红示警，立刻前冲一步，头也不回的挥剑向后砍去。“嘡！”地一声，他仓猝间回防的一剑，哪及得上卡夫曼蓄势一击，硬拼之下强弱立判，罗伊德向前冲出数步，整条手臂一阵麻木，大剑也险些要脱手飞出。
此刻卡夫曼已经毫无保留的用出全力了，如果有人看到刚才那一剑后还要有所保留的话，那他如果不是绝世高手，就是个白痴！
卡夫曼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剑爪交击的余音未散，他已经换了个方向从右侧再度发起了攻击。罗伊德躲避不及，右臂被狼爪划过，刹时间血光飞溅，幸好有真红的魔法盾加上火焰铠甲的保护，才使罗伊德免去了断臂之灾。即使如此，仍然伤可见骨，真红一阵心疼，“罗伊德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但是罗伊德已经没有回答她的余裕了，展现出全部实力的卡夫曼这时才展现出了与‘瞬刃’之名完全相符的速度，整个人化作一团灰色旋风缠绕着罗伊德，利爪化做的银光不时闪现，所有攻击都直指罗伊德身上各处要害，他高速移动所带起的风压使布满大街的尘雾也在他们周围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
“乒！乒！乒！乒！”武器的抨击声接连不断，在右臂伤口剧痛的刺激下，罗伊德精神一振，竟然堪堪抵挡住了卡夫曼狂风暴雨般的猛攻。但是，数十次的碰撞后，罗伊德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起来，卡夫曼爪上挟带的雷魔法终于开始显现出效果了，雷系魔力开始逐渐侵蚀罗伊德的身体，麻痹他的神经，现在的他没有空闲，也没有余力来阻止麻痹的扩散了，再加上右臂的不断失血，他的身体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变得越来越沉重。
渐渐的，罗伊德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真红的魔力也消耗极大，火焰铠甲开始变得虚幻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赤红大剑也没有了之前厚重的感觉，剑上的熊熊火焰已经只剩下一点火苗了，但罗伊德不愧是威名远播的‘飞扬团’的副团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能够保持着稳固的防守，这一点从他身上的伤口就可以看出。虽然他身上大小伤口十几处，但没有一处是致命伤，而且能被称为重伤的，也就只有最初右臂上的爪伤。
只是，谁都可以看出，罗伊德现在的状态只是垂死挣扎而已，单是右臂上的伤口那不断流失的鲜血，每一滴都会带走他一分的力量，再加上卡夫曼爪上的雷魔法，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值得敬佩了。
即使是卡夫曼，也在内心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敬意，在接了罗伊德之前那充满爆发力的一剑后，其实卡夫曼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若无其事。仅仅只是被剑气的余波扫中便被震飞出去的他，双手也受到了重创，现在的他每发动一次攻击自己也要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很明白手指的骨头肯定是折断了，至于是一根还是数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融合后的蒂法对主人的身体有着极强的修复能力，只要有1、2分钟的空余，不管是几根手指，哪怕是整只手骨头被碾碎，蒂法也能让它回复如初。
但是卡夫曼会停下吗？当然不会，也不能停止，面对着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为了治疗伤势而放弃压制，给予对方喘息的机会，绝对是愚蠢的举动。更何况，自己所受的伤并没有威胁到生命，只是疼痛的话，对卡夫曼是完全没有任何影响的，所以他非但没有减缓攻势，反而变得更加凶猛。
“凯伦，启动固有机能‘雷暴模式’。”看出了罗伊德已经接近极限，卡夫曼用出了自己最强的王牌，因为作为一个强者，一个被他认同的强者，卡夫曼不能容忍对方以失血过多这种凄惨的方式来结束生命，让罗伊德死在自己最强的一击之下，这就是卡夫曼表示自己敬意的方式。
“……yes,master。”凯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服从了卡夫曼的命令。虽然她很清楚以卡夫曼现在的身体状况，发动自己的固有机能可能会产生的副作用，但同时她也太了解这个主人的性格了。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全力辅助卡夫曼的行动，使‘雷暴模式’对他身体施加的负担减到最低。
这一刻，凯伦也终于能够发挥出全部的能力了。如果有人以为蒂法的作用仅仅是提高主人身体能力，具现化武器并使用魔法进行辅助的话，那么，这一瞬间，他就会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和无知。如果仅仅只有这三种可以说是全辅助型的能力的话，蒂法又怎么配得上古代贝鲁卡最强魔导‘兵器’的称号！
每个蒂法拥有的独一无二的‘固有机能’，这才是蒂法做为最强兵器价值的体现。‘雷暴模式’这便是凯伦独有的能力，也是伴随卡夫曼渡过无数生死关头的最强王牌！
发动了‘雷暴模式’后，凯伦的魔力完全爆发出来，化为无数实质的雷电将卡夫曼完全武装起来，在雷电的刺激下，卡夫曼头发根根倒竖，双眼完全变为银色，他身上所发出的斗气竟然开始和雷电融合，转化成一种完全不同于斗气或魔力的全新能量，覆盖着他的全身成为了一副外形酷似狼人的战甲。卡夫曼手上的双爪也放弃了实体化，而变成了雷电能量的形态，但从雷爪不断爆出的“劈啪！”声和它散发出的惊人能量就能看出，这个形态的双爪，杀伤力至少比之前强上一倍。
从‘雷暴模式’发动到卡夫曼全身披上雷电战甲，只有短短的几秒而已，在转变的过程中，罗伊德仍然在顽强的防御着卡夫曼的攻击。然而就在卡夫曼完成转变的那一刻，罗伊德败北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吼！”一声咆哮，代表着‘雷暴模式’的发动完成，一股强劲的能量冲击从卡夫曼的体内发出，已经连站立都很困难的罗伊德毫无抵抗地被吹飞了出去，卡夫曼身形一闪，带出一道残影直追罗伊德，速度之快与之前判若两人，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头狂暴的猛兽。
如果之前罗伊德还能够看清卡夫曼的行动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只能够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完全凭借自己的战斗经验，罗伊德举起大剑挡向前方。
“嘡～！”剑爪相击，短短瞬间，卡夫曼的雷爪在大剑上连击了七抓，因为速度太快，使七次碰击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次长音一样。
“嘣！”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这次不是因为卡夫曼的攻击，声音的来源是罗伊德手中的大剑，在经过这样狂风暴雨般攻势的洗礼之后，罗伊德终于无法再维持大剑的形态，赤红大剑就这样化为零星的火焰四下碎散，同时也代表罗伊德已经完全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了。
不需要经过思考，卡夫曼的身体自动的作出了反应，右爪并指成剑，化为夺命的利刃，代表死亡的这道银色光芒，就这样刺向了罗伊德毫无防备的胸膛。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就在眼前的胜利，卡夫曼却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多年来经历无数鲜血与战火的洗礼后所产生的一种对于生命威胁的直觉。这是没有道理可循的，纯粹的由经验中得来的第六感，卡夫曼曾经靠这种直觉躲过了数次死亡的威胁。
‘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不对？’这一刻在卡夫曼的眼中，时间仿佛是停顿了一样，一切行动都变得非常缓慢，他仔细地观察着现在的情况，破碎的火焰、毫无抵抗力的罗伊德、刺向罗伊德心脏的右手、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问题，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注定，下一秒，自己的右手就会破开罗伊德的胸膛，刺穿他的心脏。
但是与他的思考完全相反，那种不安的感觉反而越发强烈了，卡夫曼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不知躲在何处的猎人注视着一步步走向陷阱的猎物，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再一次分析了周围的情况，大街上的能见度依然很低，刚才自己的能量波激起的尘土反而更加重了尘雾的浓度，加上遍布整条街的能量余波，他也无法确定在尘雾之中是否还有敌人的存在，很不巧凯伦也是不擅长探测的类型。
想到这里，卡夫曼突然觉得很可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谨慎了？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无论有多少敌人在暗中窥视，在‘雷暴’状态下的自己，又何时怕过谁了？要来的，就让他来吧！放弃了无谓的思考，卡夫曼已经没有了一丝的犹豫，他心中反复思考其实只在弹指一瞬间，但就是这一瞬的前后，他的心态却完全是两个境界。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用自己的右爪撕开那燃烧着烈焰的铠甲，取出敌人的心脏！
却也就是在卡夫曼毫无保留的发动致命一击的同时，在他脑中闪过的，是那莫名的危机感的来源。卡夫曼察觉到的异常，是映入他那银色瞳中的，充满了质感，散发着比之前更强热量的红色铠甲，之前它那稀薄脆弱的状态仿佛就是幻觉一样。
可惜即使卡夫曼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也已经无法收回自己的攻势了，“噗！”没有想象中的强烈反震，卡夫曼的右爪很轻易的刺入了罗伊德的身体。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因为他右手的触觉很明显的传达了一个信息，这，决不是刺入人体的感觉，反而像是用力插入了一团棉花之中，毫无受力感。
卡夫曼现在就像是全力向空气挥拳，那种用错力的感觉让他难受的几乎要吐血。而就在这一刻，被他刺穿的‘罗伊德’突然炸裂开来！
“轰！”漫天的火焰在卡夫曼的面前爆发，就像一只噬人的猛兽将他一口吞掉，在他的眼中只剩下火焰的存在，身上的雷甲虽然可以抵挡火焰的灼烧，但在火焰包围之中却没有可以供他呼吸的空气。
此刻，卡夫曼终于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错误，每一个蒂法都有自己的固有机能，凯伦的能力便是‘雷暴模式’，那么真红的能力又是什么呢？在没有摸清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就自以为是的认为胜券在握过早的揭开了自己的底牌，归根结底，卡夫曼还是过于自信了。
灼热的烈焰仿佛红色的毒蛇一样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身上，即使卡夫曼疯狂地扭动身体也无法将它抖落，火焰是无法伤到他，但是他毕竟是个人类，就算能够长时间的闭气也总有限度。
“喝啊！”无奈之下，刚刚使出全力一击的卡夫曼只能选择了最危险的办法，解放对自身雷甲的束缚，依靠雷甲自身包含的能量来震散包裹着自己的火焰。但同时，这一瞬间他也将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只是事到如今，他没有选择了。
失去了控制的无数雷电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四下奔散，穿透了火焰和尘雾，在地面上，周围民宅的墙壁上留下无数焦黑的痕迹，声势竟然比雷系高级魔法还要庞大，巨大的轰鸣声响彻王都上空。
“烈闪枪破！”在这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这一声轻喝却清晰无比的传入了卡夫曼的耳中，惊天的雷鸣也无法掩盖这坚定的声音，就像周围狂乱的雷电无法阻挡那激射而来的红色身影，赤发红瞳，不是罗伊德是谁？只是他手持的却不是大剑，而是一杆样式古朴的红色长枪。
罗伊德手中长枪化做一道红色刃芒疾刺卡夫曼胸口，此时正在虚弱状态的卡夫曼无从闪避，仅仅来得及侧过身体，以自己的左肩迎向枪尖，罗伊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他没有调整枪势来追袭卡夫曼的心脏，通红的枪尖毫不迟疑的刺入了对手的肩胛，肌肉撕裂和烈焰灼烧的使卡夫曼忍不住惨哼一声。但罗伊德蓄势已久的一击又怎么会就这样停止？他冲势不减，竟然借势将卡夫曼整个人挑起，挂在枪尖上撞向了路边民宅。
“轰隆！”脆弱的民宅又怎么挡得住罗伊德全力的冲击，被长枪顶着的卡夫曼就这样被撞进了一旁的民宅中，好在这家的主人早已逃命去了，不然看到这样的情况只怕是要吓掉半条命。
“轰！！”下一刻，罗伊德这一招的威力才真正爆发，随着一声震天的爆炸，只见民宅的所有出口同时吐出了火柱，从窗、门、以及墙上被他们撞出的大洞，在外面看来，这栋民宅就像是一只暴怒的巨兽在肆意喷吐自己的怒火。
当扬起的灰尘散去后，民宅内部只剩下一堆炭化后的黑色物体，一片狼藉，只见罗伊德一身红衣持枪而立，枪尖抵着卡夫曼的胸膛，呼吸略显急促，显然他也消耗不小。而卡夫曼此刻已经完全败了，他无力地仰面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他的左半边身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身上被烧成焦黑的伤口在不断的流出鲜血。耗尽魔力的凯伦已经和她的主人强制分离开来，此时正在用仅剩的一点魔力为卡夫曼治疗肩上的伤口，但她那丁点的魔力，就连止血都做不到，看着主人的鲜血不断流失，凯伦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卡夫曼紧盯着面前的长枪，他曾经在佣兵口中听到过这样的传闻，在佣兵界突然出现了一个拥有七种战斗形态的魔导士，人们都在猜测那个人的蒂法是否就是属于传说中的那个最强系列，但那个魔导士行踪不定而且刻意隐藏身份，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佣兵们为这个神秘魔导士所取的代号就是‘炼装师’。
“炼装师……没想到、竟然、是你。”卡夫曼一脸惊讶，随即变为坦然，在普通人早就应该死亡的这种状态下，他竟然还有说话的能力，每说出一个字，都会有血液随着嘴角流下，凯伦一言不发地，只是默默地为主人一边又一边擦拭着嘴角地血迹，“败……在你……手下，我也……认了。”
“你很强，如果我不使用真红的能力，说不定败的会是我。”罗伊德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对手，眼神中带着敬意，但更多的，是无情的杀意，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冰冷起来，“可惜，凡是见过真红能力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我早就猜到了。”对于罗伊德的杀意，卡夫曼没有太多的反应，从传闻就可以推测出来，一个能成为传闻的魔导士怎么会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解释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死了。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卡夫曼对这一刻的到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凯伦了。
似乎察觉到了卡夫曼的心思，罗伊德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对蒂法动手的。”
听了罗伊德的话，卡夫曼脸上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而凯伦则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仍然在对卡夫曼的伤口进行徒劳地努力。
“最后……有……一个……问题。”卡夫曼已经非常得虚弱了，连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你……是什么……时候……用那个……分身……和……自己交……换……的？”
面对卡夫曼的疑问，罗伊德只是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反问道：“你说呢？”
顺着罗伊德的视线看去，卡夫曼突然笑了，惨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血色，连说话都变得连贯了，“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哈哈——”笑声嘎然而止，因为罗伊德的手中的长枪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而在他握枪的右臂上，没有一丝的伤痕……。
罗伊德抽出枪尖，手中长枪一抖，枪身便化为火焰分解，瞬间重新组合成大剑的形态，他将大剑背在身后，转身跃出了民宅，只剩下凯伦跪在卡夫曼的尸体旁，就像一尊雕像般纹丝不动，只有泪水顺着脸颊默默流下，是在哀悼死去的主人，还是诅咒自己的无能？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做出选择，来决定自己以后的命运。
[ 本帖最后由 sherrykid 于 2008-6-5 22:29 编辑 ] | 
发表于 2008-5-31 11:49
楼主
其实我就是不善长描写环境，目前正在努力学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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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为耐心看到现在的各位了。
），不过现在看了各位的评论，我觉得很有必要修改一下了，而且顺便要重新想一个小说名。。。现在越写越发现《世界树编年史》与文章内容不太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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