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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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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现实系】雪中少女(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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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8 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Tepok 于 2012-3-25 17:41 编辑

这是另一个作品《三分之四》的外传短篇

链接:
https://obsolete1.lightnovel.us/thread-240614-1-1.html



————————————————————————————————————————————————————————————

“池田優作回到臨原學院的三個月前”



楔子 丧家犬的主观

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五点,临原市南口区。
在南口的街道上,担任着街头理发师这种职业的船浦瑞穗搓了搓快结冰了的双手,抱怨着这寒冷。
虽说临原岛在地里位置上偏南,但冬季的寒风依旧是船浦所无法忍受的。
身体逐渐变冷,她抬起头环视着四周,熟练地转动着右手中的小巧金属剪刀。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们缩着身子,在明显结冰了的道路上小心翼翼地走动着。
这是在这个南口区里时常能见到的景象。
对于冬季来说显得完全不足的服装,以及清楚刻画在脸上的疲倦感。
和城市的其它地方比起来,这里显得特别地与众不同。
没有穿着凌乱的制服,放学或者逃学后在街上徘徊的青少年学生。
也没有在辛苦的一天工作以后,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归温暖的家的西装上班族。那种在电车里挤了半天积累起来、附在廉价西装上的汗臭味,也只能在晚上八点钟的NTV临原市电视台所播放的励志型剧集里感受到。
更奇异的一点:人与人之间没有交集。
可能会提出突然地和陌生人交流这种事,就平常来说也不会发生,零交集也是正常的观点。
但这里提到的不同。在大街道上,即使路人之间的确是不会发生交集,但总会看见结伴而行的团体。
有可能是朋友,有可能是家庭,有可能是同事——边行走时边和身边的人聊天,是很平常的事。
可是,在南口区里,这种景象从未、至少在船浦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看过。
原因是有的。起码船浦自己认为导致这种事发生的原因的确是那样。
这关系着南口以及其它在临原市西南的地区所拥有的别称——工业地区。
临原市是一个奇怪的城市。
当然,这个修饰词并不仅仅因为这是一个建造在人工岛上的城市。
这座城市,从刚发展时就有着规划失误的问题。不如说,是根本就没有好好规划。
虽然在那之后的新市长,一个叫石渡的金融家上任以后,完整的规划方案也出来了。
但这次,临原市被分成了三份。
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三分,但就总体来说,船浦觉得石渡的规划与三分没有多少区别。
在东边,各种各样的高楼大厦林立、在电视上看到都会误以为是赛博庞克电影场景的都会地区。
西北,高科技的元素明显减少。教育设施以及民宅占多数的学院地区。
最后在西南。工厂、高耸入云的烟囱以及脏乱的公寓。船浦所居住的,工业地区。
要说这个别称里面所隐含的意义,船浦能够肯定是贬义。
临原市开发时,从日本本土那里有很多人移居过来,希望能够借机会获得大量财富。
这些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成功。船浦的父母就是其中的成员。
幸运的那部分留在都会地区成为上班族或者在学院地区开业,也能够富裕地生活。
不幸的那部分来到了工业地区,成为了城市的最底层。
说起工业地区的居民的话,其他人都会联想到一个词——丧家犬。
承担家庭的生活不用说,就连自身的生活也很难维持。
再加上工业地区里有很多人,特别是无法上学的青少年,选择加入不良帮派以生存下去。
无法承担以及无法信赖。在这个由丧家犬聚集而成的工业地区里,几乎无法看到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船浦本身也是在南口工业退学、被父母赶出窄小的公寓后,不得已地加入了名叫“镰”(SICKLE)的帮派——虽然很快就因为被警察逮捕被老大抛弃。
在监狱里学习到了基本的理发技巧,出来后便成为了一个街头理发师。靠着慈善机构所派发的补助以及每个星期几乎不会超过十次的理发生意来维持生活。
二十三年的生涯,就现状来看根本不可能改变、糟透了的生活。
丧家犬,虽然不太情愿,但必须要接受这个由网民戴在自己还有其它工业区民众头上的帽子。
应该是清楚着自己作为丧家犬的事实,街道上的人们脸上的疲倦感比起一天的辛劳来说,更像是针对自己生活的本身。这样生活下去,究竟还有没有意思。
每一个人,都是这幅相同的表情,在船浦的视线中掠过。
除了她以外。
雷电永远。


1 理发师与少女·过去

初次遇到永远,是约一个月以前的事。
或许就连一个月都没有,船浦仅仅记得相遇的那一天,电台广播临原岛历来最低温度的记录又要破新低了:零下四度。即使是冬季(或者接近冬季),这种连北方人都无法忍受的天气——在这偏南的临原岛上出现,让船浦怀疑那些科学家是不是把冰箱效应说错成了温室效应。
「啊恰——!!好冷——!!」
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披着自己所拥有最能够保暖的毛织外衣(甩卖品),船浦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前往7/1便利店的道路上缓慢前进着。
本来,在这样的鬼天气下,船浦是根本不想离开慈善组织所提供的流浪者居所。而那个缺少维修,可怜的暖气系统在这个温度下已经完全不足以温暖住客了。
在有些许暖气的居所里也会觉得自己正处于北国的哪个冰岛上,在外头就更不用说了。
都会地区的话有所谓的地区性地暖系统,并没有冬季这种概念。
学院地区虽然没有像都会地区那样装备了不得了的高科技,但最起码公共设施以及建筑物都有着完善的空调系统。在街道上如果真的忍受不了的话,随时可以通过走进便利商店或者公厕里稍微地让血液暖和起来。
但在工业地区,街头就连商店也见不到多少个,周围的大多数都是非员工禁止进入的各种工厂。而公共设施即使配备着空调系统,也是欠缺维修的。
「偏偏是我被选中了啊……那些混蛋……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脚吧?」
船浦碎碎念着,缩着身子的同时把双手怀抱中的文件袋抱得紧紧的。
她所居住的地方,是由名叫“救世联合”的慈善组织所提供。这个组织虽然会每个月都给出一小笔补助并提供流浪者居所,但“为了防止骗子”(救世联合的说辞),接受帮助的人必须每个月都在网上提交最近居所以及接受补助的人们的现状报告,以让他们审核。
不这样做的话,首先是补助不会送到居所那里,然后就是居所的水电等都会停止。
而船浦,则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被居所的其他人所选出来的“报告员”。
她的任务是前往唯一有提供公众网络服务、距离还算远的一间7/1便利店。在那里将文件袋交给店员,再提交一些费用以后,大致上这个月的日常就这样维持下来了。
就平常来说,这还是一份不错的差事。毕竟前往便利店的人在费用交付以后,被默许留下剩余的金钱。而且7/1是任务地点的关系,很容易就能获得额外的物资。
但是今天,零下四度的天气让居所里的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退却。平时都是自告奋勇,最后猜拳选出代表的。这一次则罕有地强迫所有人把名字写在纸张上扔进盒里,抽签决定代表。
造成船浦现在这种状况的,毫无疑问是抽出来的那张签上写着这个名字:船浦瑞穗。
「……今天真是超倒霉的啊」
长长地叹了口气。在确认下一个转弯就是目的地后,她的速度也慢慢开始变快。
并没有担心会不小心在拐角撞到什么人,在这种寒风呼啸的早晨,船浦确信也就只有自己这种倒霉的报告员会在外面转悠。要去的便利店,附近救世联合的公寓好像也就只有自己住的那座。
再次加快了脚步,船浦在拐弯后已经能够看见7/1便利店那显眼的蓝白标志以及一些大写的英文字母:SEVENONE
虽然英文的话只能勉强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读出来,但船浦能够确定那是这间便利店的英文名。
右手伸进了牛仔裤口袋里,确认那笔充当报告费用的钱还在。船浦搓了搓双手,掠过了印有巨大7/1标志的落地玻璃窗,走到了贴着某个饮料广告的玻璃门面前。


「欢、迎……临。」
推开门,刚踏入店内便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机械女声、然后便是一股噪音。
之前来这里时在欢迎以后,推荐产品以及便利店相应情报这次没有听见。
这种自动欢迎客人的系统,也因为欠缺维修,也就保持着最基本的识别客人以及做出欢迎的功能。
「啊!早安,欢迎光临!」
刚才还悠闲地坐在折叠椅上玩着7/1便利店配置的PDA的男性店员,急忙地站了起来,拿着PDA的手已经放在背后。脸上的笑脸一看就知道是勉强堆起来的,惊吓以及不耐烦在他的脸上显而易见。
尽量装作自己没有看到青年店员那明显失职的行为,船浦走向柜台,把文件夹还有钱给拿出来。
「救世联合居所101号这个月的报告。」
「是居所的报告吗,请稍等。」
了解到船浦是住在流浪者居所的人的店员摆着一副职业性笑容,接过了文件夹以及费用。
特地后退到柜台后的矮桌边上,他将捧着PDA右手从背后伸出来。大概是想让船浦觉得,自己是刚刚才从矮桌上拿到PDA的吧。
感受到店员投过来的紧张视线,船浦尴尬地转过头。
虽然的确是看到了可以让你丢掉工作的场面,也不用以那种看到老板的惊恐眼神来偷偷盯着我吧……
「唔?」
刚走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将头上的湿雪拨开,船浦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店门旁那扇印有7/1便利店蓝白相间标志的落地玻璃窗上面。
更准确地说,是移到了一个趴在那扇玻璃上、专注地望着外面雪景的少女身上。
「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船浦瞄了瞄身形娇小少女的侧影,小声嘀咕着。
即使说在临原岛上,雪并不常见,但像少女那种出神的注视让船浦完全无法理解。
而在仔细观察一遍她以后,船浦大吃了一惊。虽然无法确定里面穿的那件连衣裙是怎么样的(只能看到侧影),但她那条手织围巾以及御寒大衣毫无疑问地是名牌贵价品。某间名牌服装店的价钱标签清楚地悬挂在她腰间。
穿的靴子则是在各种意义上的相差巨大。来自船浦自己也常去的南口区著名、盗版的UNIQLO分店。看那种质地,也有可能只是地摊货。



虽然理发技术烂,但曾梦想过成为服装设计师而学习过相关知识的船浦是不会看错的。
该不会……是从外地来的富有小姐吧?
北欧那边的确也有这种灰黑色吧?刚还皮肤也是那样的苍白……
可是那边好像也会下雪?而且……这头发明显是没有修剪过的吧?
「船浦小姐,已经办好了。」
「唔?啊!谢谢!」
「那么,请你在这里签名。」
「好的——是这里没错吧?」
「嗯,是的。」
摆着那副虚伪职业性笑容的店员的提醒,把船浦将无止境的推理(或是单纯的妄想)中拉出。
接过他递来的单据以及黑色圆珠笔、尽量以最容易看到的字体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样的话只要店员把以PDA扫描的文件送到救世联合的电子邮箱里,见到确认报告的救世联合就算继续提供援助。虽然很麻烦,但船浦实在无法想到如果没有救世联合的援助,她以及其他无家可归的人会怎么样。
「签完了。」
「好的,报告我会立刻提交。援助继续的确认将会在三个工作日以后,到时候请记得返回这里。」
「嗯,谢谢。」
接过顾客份的单据COPY并把它塞进了裤袋里。船浦在轻声道谢以后,转身朝便利店门口走去。


「船浦小姐。」
「唔!?」
停下了脚步,船浦转过头:店员青年背对着她,手中捧着店内那台PDA偷偷把玩着。如果这种状态下被上级看到的话也就只能失业了啊……你是有多喜欢玩那东西啊?
想着这种无关紧要事情的船浦摇了摇头,声线上有很大的不同。
店员的那位青年是能够清晰听到、咬字清楚的高昂嗓音。而那种轻柔、没多少感情起伏的语调和店员联系起来。
该说是就性别上来讲已经完全错误了。
店里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一名女性。
而自己又的确不可能突然以那种声音,叫唤自己的名字、还要加上敬称。
………………那么
船浦转过头。在那里,刚才还保持着同样姿态的少女,正面对着她。
「我……?」
「嗯。」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了。」
「…………哦」
原来有注意这边啊……还以为是在一直盯着外面的雪,对店内的情况根本不去注意的状态。
现在这样面对面交谈的关系,船浦注意到少女淡棕色的瞳孔和刚才一样地无神。如果不是因为太过专注导致这样的话,少女的眼神应该原本就是这样。
眼神从某种意义上稍微有点可怕,但怎么说呢……这孩子的长相超——厉害的啊……
并不是过于可怕凶狠到可以称之为“超厉害”的意思,而是她的样貌,与自己时常在电视广告里看见的某种人偶相近。这种人偶,除了在装饰品繁多以外还以几乎相同的脸部零件而闻名。
所有的人偶,都是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庞。完全没有真实性可言。
是的,眼前的少女和那些人偶相似,除了时刻保持僵硬微笑这条以外。
精致过头的脸庞,在看到后的第一想法大概就是开始质疑真实性了。
果然欧洲那边的DNA很好啊……这孩子,果然是富有的小姐吗?坚定了刚才在妄想下做出的推理,船浦开始犹豫自己是要趁少女她好像在发呆的时机迅速离开,还是留下来继续与阶级相差巨大的人说话。
「是听到了我的名字了啊。」
还是留下来说话了。船浦能够清楚听到脑内那不擅长也不想与富人交流的想法的痛苦落泪。
也没什么办法吧,被人搭话之类的,实在是太稀罕了。退学以来就连来自“早安”之类的招呼都没怎么的船浦,一直以来被人搭话的情况从来就没有过。
不做出什么回应的话,会很对不起一直以来脑内储存下来的,希望交流的想法。
「嗯,船浦小姐。」
「船浦就行了。那么,你……」
停了下来,船浦把视线固定在少女身上。
我要……叫她什么?本来船浦是想直接以“你”来称呼她。但考虑到是富有小姐的关系,如果不好好加上敬语的话,印象分一定会归零。
「……你的名字是?」
「名字?」
「嗯,没有名字的话,就没法好好称呼你了吧。」
「是这样吗。称呼的话,的确……」
双手伸进大衣口袋里,少女开始寻找着什么。
船浦能够清楚听见各种纸张互相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你,在找什么……?」
「身份证明。」
「咦!?只是在问名字而已不需要把ID也拿出来给我看啦!」
「但是名字、称呼在上面。」
「只需要告诉我就行了。」
「是这样吗。」
停止了继续寻找的举动,少女转过了身,张开嘴对着玻璃窗轻轻地哈气。
在船浦能够对她的这个行动做出反应前,一层白雾取代了原本7/1标志中心的大写英文字母。
伸出的白皙手指在眼前的落地窗户上一点点描画着,对于富有小姐来说稍微有点过于难看的汉字在少女空洞眼神的注视下,慢慢成形。
「那个,请问你在做什么?」
「写名字。因为,我不会念。」
「这样啊,不会念自己的名字啊。」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正常来说即使是过分的DQN NAME、自己的名字无论如何都会都会念的吧。
就像是船浦自己,虽然到现在都还不会写“瑞穗”的汉字,但念出来以及用平假名代替汉字这样还是能够做到。
唔,不过作为来自外地的富有小姐……可能只是不会念别人擅自给她取的日文名吧。像是《泰迪熊》里BELINDA那个角色也完全不会念康夫君给她取的名字呢……就算加上平假名来帮助阅读也无法完成。
就字体来说,也很有那种一看就是生硬地从某处抄小,强行“画”出来的感觉。
在临时写字板/画板上划出又一条歪斜的线条,少女的空洞眼神望向船浦,手指向了由白雾作为轮廓、以及玻璃上蓝白油漆为字色所组成的,她的名字。
「称呼。是这个。」
无感情起伏的轻柔嗓音。少女挪开身子,应该是为了让船浦更容易看到玻璃上的内容。
虽然因为她的身材本来就很娇小的缘故,即使不那么做也能够清楚看到。
「哦,我看看。」
掠过少女,船浦瞄了瞄窗上那几个果然写的很丑的汉字。在仔细端详下更容易发现这四个完全是画出来的汉字 – 雷电永远。
「唔?」
揉了揉眼睛。因为昨晚一直都在看电视剧的原因,所以稍微有点视觉疲劳。
「唔……」
直直地盯着眼前那四个汉字,与想象中在揉眼睛后会进行改变的它们保持不变。
雷电永远。这绝对不是视力的问题,是确确实实被写在上面的。
扭过头望向似乎正放空着,名字为“雷电永远”的少女。
该不会真的是她的名字吧,这种比起人名来说更像是什么超级英雄的招式名……
这已经不是DQN NAME的程度了。
给她取这种名字的人太过分了吧!明明是像人偶般的娇小少女,
说起来这究竟要怎么读啊……LIGHTNING ETERNAL……?虽然很帅气但这听起来根本不像是女孩子的名字……还有这应该是别人给她取的日文名,应该是雷电永远呢。读永远的话,的确有点女性名字的感觉。
「你的名字,是雷电永远?」
没有马上应答,她的嘴唇以细微的弧度张合着。虽然在便利店音乐的大声播放下细不可闻,船浦还是勉强听到了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念出来的雷电永远。
「大概。」
不能确定啊……
船浦摇了摇头。原本永远她就说过自己不会念,从她那里得出正确读法是不可能的。
看来,读音完全可以是由自己来决定。船浦抚着下巴,试图从《临原之夜》中河木原正警长思考时的招牌姿势,帮助自己来作出决定。
果然,雷电永远才是最好的选择。对自己那小学英语没有自信的船浦在脑内做出了决定。
抬起头,永远再次陷入了放空状态。
这孩子……每次在没有和别人说话时就会变成这样的吗?
「那么,雷电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
「唉?刚才不是叫住了我吗?」
「啊。」
虽然是感叹词但依旧平淡的语调。她张开嘴,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不起。我忘记了。」
「已经忘记了吗!?」
「因为被FU……小姐打断了的关系。」
「是我的错吗……?」
这孩子,已经把我的名字给忘记了啊……船浦(FUNAURA)只说出了开头的“FU”啊……
即使是记性不好,但别人的名字在知道后的十分钟内忘记也是不太可能的吧。
「大概。」
「……那么在你想到后再来告诉我吧。」
没等她做出回答,船浦转过身。
应该是不会再次见到的了。本来像那种富有小姐会来这里应该只是来体验一下庶民的生活而已,像《金持姬》的金持亚奈迦一样,仅此一次。
虽然难得地与不认识的人交谈上,这应该也会是唯一的一次。
工业地区原本就是这样的地方,会向陌生人搭话的这个叫做雷电永远的女孩,在这就是异类。
也是仅仅这么一次了……仅仅这么一次……仅这一次……
在门前停了下来,船浦的脑内,刚才所收到的关于这个富有小姐的情报被仔细整理。
我这人,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船浦抓着自己那头过分普通的黑色直发,低着呢喃着。
不对不对不对!!!会想到这种事情的话反而更不对劲吧!?
「……试一试吧」
像是在发动什么怪异的魔法一样,在脑内重复着叫“仅这一次”的咒语。
船浦转过身,如她所料,有着空洞眼神、穿着怪异的少女雷电永远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
虽然没有聚焦,但船浦能够清楚感受到本来又再次放空的她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雷电小姐。」
吞了吞口水,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平常。
虽然在SICKLE时好像也做过性质类似的事情,但通常自己都只是在充当打手。
或者说单纯的背景角色,因为除了穿着糟蹋以及拼命给出不好的眼神以外,就什么都没做过。
除了有一次被叫佐崎的男人纠缠、结果用小刀把他给割伤了的事件,都只是背景。
不不不……在这以前不能想这种东西……!这种时候要表现得更加平常一点……
「FU……RA小姐?」
「啊这次能够记得RA了啊。」
「有事吗?」
「嗯嗯,我是想询问一下……雷电小姐你想不想让我帮你理发?」
「理发?那是什么?」
咦……连理发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在对这个似乎来自于异次元的女孩感到无奈的同时,胜利的笑容同时地浮现在船浦的脸上。虽然在上面,同时蕴含着些许的罪恶感。
在明白自己脑内那荒唐无比的恶行能够完成后,船浦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那毫无特色的短发。
「也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漂亮的方法啦!啊,雷电小姐虽然已经足够可爱了,但如果理发的话,除了可爱以外也会被人称赞很漂亮的哦!」

「可爱?漂亮?需要变得漂亮吗?」
一瞬间地大脑停止工作,船浦有点惊疑地望着眼前的女孩,有点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问题。
即使你这么问我……不、大概是问谁都不会有准确的答案吧这个。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孩子不会是连这么基本的描述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那是当然的啦!女孩子的话,如果不变得漂亮的话,男生是不会喜欢的!」
「男生?如果不变得漂亮,就不会被男生喜欢?」
「嗯,有什么特别在意的男生吗,雷电小姐?」
看来是成功说服她理发了,船浦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即使是像这样与世界脱轨的贵族小姐也会有喜欢的人吧。虽然船浦本人根本不会在意她喜欢的那位幸运的男生是谁,但为了让之后的流程变得简单(虽然就现阶段来说,船浦觉得这难易度大概是被人调整到最低),顾客与理发师之间的交流也应该做好。
「在意的男生……大概是优作。」
「唔唔是叫优作吗?真好的名字呢!那么雷电小姐,我会帮你剪一个很漂亮的发型、让优作君拜倒在你裙下的哦!」
「漂亮的发型,会让优作在我裙下拜倒?」
「那么理解应该也可以吧……那么,雷电小姐要理发吗?」
「嗯,拜托了。」
永远点了点头,伸出隐藏在外套衣袖中的右手、抚摸着自己那一头过长的黑发。她又伸出手摸了摸船浦的头发,似乎是想要对比这两种头发的区别。虽然一开始被永远的举动感到惊讶,但船浦很快地又在脸上堆满笑容。
即使说被人摸到自己的头感觉有点别扭,但船浦并不打算在这时退缩。如果自己的直觉,如果从刚才开始靠着观察而收集的情报没有错误的话,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应该就能够完成。
「明白了!……啊不过我现在并没有带理发所需要的东西呢……雷电小姐能在这里等一下吗?」
「可以。」
「在那之前,雷电小姐能够支付这次理发所需的钱吗?」
「好的,请问是多少钱?」
「唉、那个,大概也就十万円左右吧——」
随口说了一个数字。船浦现在后悔的要死,这种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天文数字,即使是没有常识的富有大小姐也能发现不对吧?
「十万円是吗?请等等。」
与预想中“你当我是笨蛋吗!?”之类的谴责不同,永远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里。在船浦能够为了补救这种情况而傻笑地提出打折以前,一大捆的福泽逾吉被永远从口袋中取出。
「十万……一万……十……十张」
「……」
「这里,理发用的金额。」
「……」
就这样成功了啊!船浦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更准确地说是她手上的那一大叠钞票),依旧无法相信脑内那荒唐无比的邪恶计划能够完成。伸出颤抖的双手,头有点昏的她接过永远所递过来的那笔巨款。
这笔钱……这十万円……花费几年也不太可能赚取到的……就这样从富有的大小姐那里骗到了吗?
在自己的脸上使劲地捏了一下。
「好痛!」
「怎么了?」
「啊没什么……雷电小姐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明白了。一路平安。」
为了要早点将钱藏好的船浦紧张地向永远挥了挥手,而后者则礼貌地向她鞠躬。虽然罪恶感充满了脑袋全域,但KARMA和MONEY这两样之间选择一个的话,船浦还是果断地选择了MONEY。
即使说自己曾经在一个讲述印度高僧的纪录片里认识到KARMA的重要性,比起后世来说船浦觉得还是这一世的幸福比较重要。





2 某种开始存在的……

『怎么了修太?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嗯。』
『唔?这样沉默不语的可不像你呢~』
『其实……』
『其实?』
『其实,其实我一直喜欢着你啊亚奈!』
『…………!你是认真的吗修太?』
『嗯……在第一次遇见你后,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
『……修太』
『是的,我喜欢着你的钱、你的钱、还有你的钱……』
『唉……?修太?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喜欢着我善良的性格吗?』
『啊哈哈哈那是骗你的啦!谁会喜欢像你那样的BITCH啊?还善良呐,恶心!』
『修太……你……』
『唉嘿嘿!』
『嘿……嘿……嘿你个头啊!!!』
『唔啊!!!』
『果然你也是那样的人吗修太!盯着我数百亿财产的贪婪家伙!』
『哼……你以为在这种时代,纯粹的爱情还有可能吗!?』
『别、别小看金持亚奈迦的实力啊啊啊!』
『去死吧畜生!YES I CA吱吱吱喳喳———— 』


「啊,又坏了。」
「明明上个星期才修好过一次?」
「真是的,偏偏是在最重要的地方坏掉!」
「喂三嶋,去拍一下电视。」
「为什么又是我啊!?上次也是我拍的好吧?」
「那就船浦吧,老办法就行。」
「哦。」
懒散地应了一句,已经回到救世联合101号居所的船浦身上,是刚才在外面也穿着的那件毛衣。
与她相似,其他躺在破烂沙发上、看着在这个在临原市以外都能算是古董的18寸电视机的贫困居民们也穿着自身所拥有最能够保暖的着装。其中一个国字脸的大妈甚至直接在身上覆了好几条浴巾。
船浦站起身来,有气无力地走向了电视机。
在提交了每月的报告、回到了居所以后,忍受不了寒冷的船浦即刻地跑去公众浴室,想着要洗热水澡。
对于空调系统坏掉了的101居所住民来说,为节约水源而规定一次最长15分钟的热水澡TIME是极寒沙漠中的唯一绿洲。在外面经历了刻骨的寒冷,平常都是在晚上才会去绿洲治愈的船浦选择了在回来后立刻享受热水的好处。寒冷的晚上……等到了那时候在说吧。
船浦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做出了“先甜后苦”的抉择。
——如果浴室的热水供应系统没有故障、让船浦在扭动水龙头后感受到更加痛彻入骨的寒冷的话。
总之在“先苦,后面继续苦”的折磨下,生气已经几乎消耗完毕。
不会是KARMA这么快就产生效果了吧……?
「喂快点啦!别发呆!」
「哦。」
有点厌烦地扭头瞄了瞄身后躺在沙发上的国字脸大妈,船浦叹了一口气、在确定了右手掌的位置后,狠狠地拍了一下电视机的脑壳。如果那个能算作是脑壳的话。
和预想中的电视在挣扎地“吱喳”几声后回复正常的情景不同,老旧无比的电视机随着船浦的掌声落下:“砰”的一声,屏幕上跳动着的雪花顿时消去踪影,剩下的只有黑色以及船浦自己在屏幕上的反射。
「唉。」
看着面前突然静寂无比的机械,船浦再次举起手狠狠地在电视上面再拍了几下。
徒劳无功。
「你把它弄坏了吧!?拍这么大力干什么啊!?」
「……那个,朝宫他平常也是那种力度的吧?」
「老夫可没有那么用力。」
「比起那个,现在电视机坏了、得找办法修理才行。」
「三嶋你出钱付吧,我看你平时都为了存钱而节食来着。」
「为什么是我啊!?朝宫你也有存钱吧!?」
「老夫是要给交保护费,倒是三嶋你存钱做什么?」
「和你没关系!是船浦弄坏的话,就由船浦来出钱吧。」
「哈啊!?」
「船浦也有存钱吧?拜托你了。」
「就是就是!你来赔钱吧!好不容易才等到这部分啊,竟然把电视机弄坏了!」
「松冈小姐……这已经是第七次观看这场景了吧?」
因为居所内的电视机只提供循环管播放救市联合赞助人,寺沢贤治竞选广告的频道的关系,现在覆着各色浴巾的松冈夏子利用自己存下来的钱订下了NTV频道,代替无聊透顶的临原市民党频道。

虽然因为非常廉价的关系、再加上古董电视本身就无法好好接收信号,导致屏幕时常被雪花覆盖。
电视剧《金持姬》作为NTV的收视率保证,一直被重播着。虽然船浦曾怀疑松冈是不是订到了山寨版本的NTV频道。利用网络将自己的电脑连接到临原公用卫星里,再以频道的方式售出的新闻,之前的确在电视山看过。
在船浦的记忆中,这已经是第七次观看《金持姬》了。这之后的剧情即使记性不好应该也能背出来吧……你的记忆力难道就这么差劲吗?
虽然想这么向松冈提出疑问,但考虑到频道毕竟是她订的而完全没有开口。
「你懂什么啊!?这之后的场景揭露亚奈其实在担忧修太仅是瞄准了她的财产而做的恶梦、难得害羞的名场景啊!」
「对不起……我会付钱的……」
「你等下打这个电话,让修理工过来。」
「松冈,那是不可能的。」
「咦!?为什么?」
「老夫今天早上才想叫外卖来着,但电话线好像被什么害虫给咬坏了。」
「那就只有在外面找一个公共电话亭吗?」
「嗯,辛苦船浦了。」
「…………不辛苦」
这算什么……因为骗了十万円,KARMA的恐怖作用已经开始发挥了吗?平常来说绝对不可能这么衰的吧?
不仅仅是要支付修理费用,就连修理工也要自己出去请来。
更糟糕的是:现在仅仅才午后三点左右,船浦回到居所后刚过了四个小时,所以“天太黑了”或者“我得吃晚饭”之类祈求能够博取缓刑的托词,是无法发挥任何效果的。


「哦,谢谢你。」
向电话另一头以稍微过大嗓音说话的修理工致谢后,船浦将话筒重新放好、走出了在7/1便利店附近的电话亭。不、更准确地说,这座电话亭就在7/1便利店停车场旁边。
因为距离如此接近的关系,船浦能够透过电话亭内的半透明玻璃,看到7/1便利店内陈列的各式商品。
接近到能够从远处,便察觉到便利店内落地玻璃前所站立着的娇小身影。
只是看见她,惊异的船浦便感觉到脑内叫做罪恶感的军团很快地进行反击、重新侵占住了脑细胞。
没有任何移动、也没有什么表情,名字以及着装都很古怪的少女:雷电永远站立在和四个多小时前相同的位置上,空洞的眼神透过玻璃似乎在盯着窗外的什么。
「这孩子……不会是从刚才一直等到现在吧?」
即使是死蠢,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以后、一定会察觉到自己被骗而气愤地离开的吧?在这以后,也会有去找警察的展开。
还是单纯地忘记了?也有可能是这样呢,嗯嗯,毕竟那孩子的记性差到不行。
或者和小时候的金持亚奈迦一样,对其他人都抱有很大的信任?也就是没有社会经验吧。
但不管怎么说,只有笨蛋才会在等了这么久以后依然没有发觉自己被欺骗了吧?
…………果然还是


「久等了啊……」
「嗯,我等很久了。」
各种意义上的当头一击,向永远挥手以试探她的船浦惊讶地退开几步,盯着眼前的少女。
竟然记得啊!?难道说这只是单纯……不、可怕的耐心吗!?比起那个,这叫做永远的孩子记性不是很差的吗!?之前还很快地就把我的名字给忘记了啊!不会是装作头脑不好、实际上是在玩弄我吧……?
船浦猛地摇了摇头,尽量没有去在意收银台处一脸狐疑神情向这里看过来的青年店员。
应该不是看我吧?那位视线中的焦点应该是待在这里很久了的这孩子吧?
「雷电小姐……请跟我出来。」
「嗯,好的。」
顺从地点了点头,贵重品大衣下摆随着她的步伐扬起。
船浦苦恼地弄着自己的鬓毛,大脑内邪恶的那一部分谴责着自己这愚蠢的行动,而良心则在赞扬的同时对接下来要干什么完全不清楚。
自己并没有把理发的工具给带出来:毕竟原本也没有真的过来把女孩理发的打算。
即使有理发工具,在这种雪天里室外理发根本就不可能。把永远带回居所里剪发也行不通,在给其它住客带来麻烦的同时也会让原本就糟糕的关系变得更加不堪入目。

罪恶感的确是逐渐地消去了,但无力感替代了罪恶感、入住船浦的大脑。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船浦拉开店门口的玻璃门。
「总之先出去了再说吧……唉?雷电小姐?」
回过头,刚才还踏着轻快的脚步行走着的永远僵硬地站在玻璃门后,全身哆嗦着。
一阵寒风透过玻璃门的缝隙吹进了店内,永远在更厉害地哆嗦了一下后,拉紧了身上的御寒大衣、并把下半脸藏进了那条围巾里。
「冷。」
「哈啊?」
「外面很冷。」
「这……因为是冬天呢,雷电小姐。」
「我讨厌冬天。」
「啊啊!我也很讨厌冬天呢!」
「寒冷,也很讨厌。」
「这样啊……?」
这孩子不是欧洲那边来的吗……?难道说是因为讨厌寒冷的天气才从那边移居过来的?嗯嗯,这种可能性也有呢。
比起那个,现在果然还是得先把她带出去。这么决定的船浦,能够感受到来自青年店员眼神中所包含的敌意越发强烈。
如果能够靠着她讨厌寒冷的特性躲开这次的无力感地狱,在罪恶感到来前船浦应该能享受到短暂的轻松。
「如果不出去的话就没办法理发了哦,雷电小姐。」
「那么,我就出去吧。」
与印象中大小姐(像是金持亚奈迦那个角色)的刁蛮不同,永远很快地做出妥协。
在以最大努力蜷缩起身体后,她跟随着船浦踏出便利店。
刚才还算是小的落雪,现在已经能够以惊人的速度彻底覆盖住船浦平板的黑发。大粒的雪花散落下来,如果不是正处于外面的话,她应该能够在诅咒着暖气系统不足的同时,好好欣赏难得一见的美丽雪景。
看着被雪彻底覆盖了的停车场,船浦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理发的话,说实话现在是不可能的了。但如果这次不行的话,大概以后都不会见到。
说起来我到底是为什么想要回来找她啊?是这种富有大小姐的话,十万円还是百万円其实没有差别吧?
和我这种贫困的丧家犬不同,十万円也只是日常支出吧,只是一个数目罢了。
「船浦小姐。」
「唉?啊!怎么了吗?」
「这个,是什么?」
对于永远记得自己名字而感到惊异,停止去思考奇怪事物的船浦转过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人行道路,在便利店停车场中央站立着的永远缓缓地抬起手,大小不一的白雪落入她的掌心。在接触的那一瞬间,永远和刚才在便利店里被寒风吹到一样,浑身哆嗦了一下。
「唉?这个是雪哟。」
「雪是什么?」
「又问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呢,雷电小姐……」
「虽然很冷,但也很漂亮。」
「赞同呢。」
「讨厌,但也喜欢。」
「雷电小姐原来是傲骄吗!?」
「那是什么?」
「不,请别放在心上。」
啊啊!现在不是与这孩子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得好好考虑接下来做什么才行……!
果然不应该回来找她的吧……?即使有罪恶感驱使的因素在内,但也应该就这样无视她……直接回到居所那里去……不过这样的话,除了害怕会被警察找上门以外大概也会一生被罪恶感煎熬的吧我这人……?
不过这种情况,即使是想好好帮她理发也不行啊……这种雪天……居所那里也真的不行……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船浦小姐怎么了吗?」
「唉?我怎么了?」
「嗯,从刚才开始,脸色就很坏。」
「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
「对不起?」
「雷电小姐……实际上今天不能给你理发……因为我是室外理发师的原因!这种天气怎么样都不能工作……而住处那里也因为有其他人在所以根本就不方便……真的很对不起!」
「那明天理发可以吗?」
「明天……?」
有点狐疑地重复念了一遍那个代表时间段的词语,船浦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明天……理发的话推迟到明天也可以的吧?为什么……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个啊?好好把原因解释清楚的话,顾客也能够理解的吧?即使说,我一开始的确是抱着不好的念头和这孩子做出约定的……
……信任……我是在害怕她不会相信我吗?即使说她的确有很好的理由……不去相信我……
但一般来说推迟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吧?我是以她根本不会相信我的前提下,去思考那些问题的吗?
不知什么时候,与时常被欺骗金持亚奈迦一样,船浦与其他人之间产生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仅仅是船浦,在这个工业地区居住的人,大概都是这样,在感情中根本不存在着“信任”这个词语。不信任别人,也不想让别人不信任自己、因为这会导致他人的不信任:每个人都陷入了这种怪圈。
被永远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信任着,是船浦根本没想到的。除了惊异以外,在心底某处也有着喜悦。
因为船浦,渴望着被被人信任,并靠着这个基础建立起工业地区里比金钱还要珍贵数倍的:羁绊。
「嗯,明天。船浦小姐,请来这里找我。」
「啊,嗯,我知道了!」
「明天见,船浦小姐。」
「嗯!明天见!」
如果是这孩子的话,一定可以的。船浦发自内心地微笑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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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5 17: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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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5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Tepok 于 2012-3-25 17:43 编辑

3 鼓起勇气,邀请你
「好了,雷电小姐。」
「已经可以了吗?」
「嗯,我给你看看吧。」
将手中的金属剪刀以及塑料梳子扔到一旁的折叠桌上,船浦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两面大小相同的镜子。
她把其中的一面递给了端正地坐在破烂皮椅上的永远,而自己则举起剩下的那面镜子,让永远能够通过反射看到后面的头发。
「怎么样?」
「我觉得,和以前一样。」
「唔!不会吧……我有好好地修建呀……」
「头发,还是很长。」
「是要剪短吗!?」
「嗯,和船浦小姐一样。」
「和我的一样?」
雷电小姐,该不会是以为像我这样的发型才算是漂亮吧……?如果是她的话,的确很有可能会把我的发型……当做我述说的那种“漂亮发型”吧?
船浦苦笑地翻过手中的镜子,仔细地看了一下自己那因为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有洗过、而变得十分油腻的黑色短发。
「不,像这样的长发才更加适合你喔,雷电小姐。」
「现在的长发,更加适合我吗?」
「嗯!和《明羽的隆行》里小由衣的黑色长直发一样,很有魅力呢!」
「小由衣?魅力?」
「啊啊!总而言之就是长发更加漂亮啦!」
「明白了,我,这样的长发就可以了。」
「雷电小姐……你还真是容易受人摆布耶……」
将披在永远身上已经开始褪色了的廉价围布解下,船浦从口袋里找出粗短的毛刷开始清理脸以及脖子上剩余的几根头发。
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毛刷的永远无声地望着眼前接近的不知名物体,眼睛随着船浦右手的移动张合,似乎是在避免那些有着奇怪触感的东西进入到自己的眼睛里。
「船浦小姐。」
「唔?」
「我现在漂亮吗?」
十分正经地提出了童话故事里某坏心肠皇后级别的问题。
正在仔细清理头发的船浦有点无奈地看了看,眼前无限接近的永远的脸庞。
果然怎么看都和人偶一样啊,这孩子……在羡慕嫉妒恨的同时,船浦点了点头。如果说像是永远这样的女孩都不算漂亮的话,自己大概连在电视剧里当路人A的资格都不会拥有。
「嗯,即使不剪发也很漂亮呢,雷电小姐。」
「是吗。那么,就能让优作拜倒在我的裙下了。」
……这孩子,真是能够毫不犹豫地说出这种台词啊。
船浦把最后一根可见的毛发扫下,注意力回到了面前一动不动地坐着的永远身上。因为自己原本也是因为想诈骗到永远所拥有的巨额资产的一部分(已经成功),所以才会搬出这种从电视剧里学来,对工业地区的人来说有点过于夸张的台词。
现在被永远当做正常动词来使用,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不好意思。
「说起来雷电小姐,你所说的那个优作是谁?」
「优作,是好人。」
「一上来就发好人卡吗!?」
「但和父亲,还有女性的父亲,关系不好。和哥哥的关系不好,但和年轻的哥哥关系很好。」
「优作君的家庭,还真是复杂啊……」
「十二岁以前,在鹿的孩子为称呼的岛屿上,生活着。现在,是在佐桥庄。」
「鹿……儿……岛?」
「朋友,虽然不多,但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五人的骑士。」
「骑士?应该不是指暴走族吧……?虽然KNIGHT的可能性也……」
「很喜欢章鱼烧,在十月十四日那天,去买了味极斋的章鱼烧。非常美味,的样子。」
「味极斋……在哪里?」
「但最近,变得很消沉,在房间里哭泣了很久。」
「咦!?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是,和朋友的关系变差了。」
看着永远以那副认真的神情讲述着名为优作的少年的事情,船浦在尽力过滤永远所说的话语以外,也开始思考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永远是怎么知道关于叫做优作的少年这些信息的?
虽然如果是朋友的话,知道像家庭、住处等信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某个特定日期去某个特定买到了喜欢吃的东西,在电视剧里有描述过这种对话的可能性。(虽然船浦觉得对于工业地区的人来说,是接近不可能发生的场景)。
但像是这种,在房间里哭的羞耻信息应该不会说出来。而且那种口吻,总感觉实际关系似乎连朋友也不是。
船浦盯着身旁依旧正坐着的永远,试图把她与跟踪狂这个形象联系在一起:徒劳无功。
即使真的是跟踪狂,像那样的反应速度……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吧?
「雷电小姐……你和那位优作君的关系是?」
「关系?」  
「用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的话……雷电小姐是那位优作君的什么人?」
「我,是优作的朋友。」
「唉是那样的吗?」
有点松了一口气。船浦为了确认永远她并不是跟踪狂而感到庆幸。
那位叫优作的家伙,对自己的朋友所暴露出来的信息也稍微有点过多了吧?正常来说,男性不会把自己躲在房间哭的经历诉述给女性朋友的吧?
想象着叫做优作的粗壮暴走族青少年蜷缩在被窝里哭鼻子的图像,船浦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大概因为是自己所认识最年轻的男性只有居所的朝京,所以自动地把他的脸安在了“优作”的身上。
「怎么了吗,船浦小姐?」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接下来无法正经面对一个自称用老夫的混蛋而已。」
「混蛋?」
「啊!把那个词语给忘掉吧雷电小姐!」
「是指“混蛋”吗?」
「又说出来了啊!雷电小姐请把它给忘掉吧!」
「明白了,船浦小姐,这么说的话。」
「嗯……真是对不起……」
微微地弯下腰,船浦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把之前永远作为理发费用支付给她的那捆福泽谕吉塞进永远的手中。
虽然与十位福泽先生永实在是非常地困难,但比起金钱来说,回报他人的信任更加重要。
「船浦小姐?」
「理发的费用,六百円就行了。」
「这些,是我的吗?」
「唉?」
「我已经,支付过费用了吗?」
不会是忘记了吧!?理发这件事明明记得,但支付了十万円的事反而给忘记了啊!?船浦开始后悔自己把十万円取出,交回给永远的这一举动。
福泽先生啊,雷电小姐她已经把你们给忘记了啊!请回到我的身边吧!
「船浦小姐给我的话,应该就是我的。」
「啊、唔、嗯,是雷电小姐的呢。」
看着永远把钱随意地塞进大衣口袋里,船浦的心情复杂无比。
算了吧……这样罪恶感也就如此消除了。船浦良心与贪心的挣扎也告一段落。
「船浦小姐,这是理发的费用。」
「嗯、哦!谢——唉福泽先生!?」
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手中那张纸币,本以为会出现夏目润石的船浦眼里,福泽逾吉的身影重新显现。
「雷、雷电小姐……一万円的话我……无法找零」
「对不起,身上只有一万円。」
这种只有富豪才会说出的台词,果然雷电小姐……是富有的大小姐吗?
……一万円啊,到底要怎么样才好……?全副身家连四千円都不到的我根本无法凑够九千四百円吧。
——等等,这该不会就是在电视剧里常看到的……立旗帜吧?以这个欠款作为契机的话,以后应该也能时常见到雷电小姐了吧?
不对不对不对!我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唔,也只有这么做了吧?
「雷电小姐,关于剩下的九千四百円——」

尾声 与众不同

即使还是不太相信,但这四个汉字所组成的并不是笔名或者代称,而是真实姓名。
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的永远身上的着装,有着与她那另类名字相衬的怪异程度。
做工精湛的手制围巾作为主调,这种对于船浦来说根本不可能会获得的名牌产品,被永远很随意地用明显错误的方法戴在脖子周围。同样属于贵重品的御寒大衣下摆在寒风中飘扬,没有被撕下来的价格标签,即使像船浦这样的退化视力也能够一眼发现。
和那过分的围巾还有御寒大衣有着巨大的反差,永远里面所穿的那件连衣裙,与名牌还有贵价品这些词语搭不上任何关系。一件异常老旧的褪色连衣裙,在体型娇小的永远身上甚至有点窄小。
而最后似乎是和连衣裙组成廉价组合以对抗大衣以及围巾的贵价组合一样,那双深色的长靴也明显来自于不知道哪里的地摊。虽然从外貌上来看,并没有像那件连衣裙一样年代久远。
「小永远——!这里这里!」
深吸了一口气,船浦挥动着双手,脸上罕有地露出笑容。
在以前的话,船浦是不会相信会说出像这样的台词。
也不是性格上的问题而导致热情的台词无法从嘴里传出,而是根本就没有可以那样说话的对象。
之前也提起过,在南口、在这工业地区里面羁绊是和幸福生活一样,罕有到不行的东西。
以前在加入镰的时候虽然也有过几个所谓的“伙伴”,但称呼无非是“那家伙”、“这家伙”之类的。平日见到时,招呼也就固定是冷淡的“哟”、或者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是永远不同。这个名字古怪的女孩、目测也应该只有十四岁左右,是一个不测不扣的异类。当然,是以工业地区的标准所衡量的怪异。
不仅仅是她那身搭配古怪的着装,也不是那个名字。而是一种笼罩本人的怪异氛围。
和工业地区本身格格不入。船浦并不清楚她在其它地区的话,会不会也是像在这里一样显得不合群。
「瑞……穗姐姐。」
「嗯,嗯!小永远,终于能够记住姐姐的名字了吗!真了不起!」
「嗯,瑞穗姐姐。」
已经走到船浦身前的永远点了点头。语气中虽然无法听出愉悦,但光是能够正确说出船浦名字这一点便让船浦感到温暖。
把手中的剪刀扔向一旁的折叠桌上,船浦从一直占据的皮椅上站起,让永远坐下。
「小永远,要剪什么样的发型呢?」
「和,以前一样。」
「明白了!」
翻弄着永远那一头灰黑色长发的船浦从口袋里拿出了崭新的金属剪,开始修剪她的头发。
因为之前已经修剪过数次的原因,很快地,船浦就已经把永远那头稍微有点凌乱的头发修剪好。
照例地把镜子递给了永远,船浦自己也从口袋里取出了另一面镜子。
「瑞穗姐姐,剪得很好。」
「啊啦!小永远就不用这样奉承我了!」
「奉承?」
「唔啊,这种困难的词语小永远不用去在意。」
「好的。」
不知道这两人才相识了一个月左右的话,绝对会错认为认识许久的好友。
实际上,“小永远”还有“瑞穗姐姐”之类的称呼,是船浦自己突然采用以后好不容易才让永远也采用的称呼。
在一个月前第一次帮永远理发以后,船浦提出了“把剩下来的那笔钱留下,以后永远想要剪发时来找自己就行”的承诺。
抱着与永远的关系能够慢慢变好的愿望,船浦靠着这个所谓的提议与她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在一个月的时间内,靠着故意时常去便利店那里找她打招呼、聊些不明所以的话题终于让她能够记住自己。
之后靠着“顾客与理发师之间要建立起某种羁绊”的缘由,更改了互相的称呼。
船浦并不知道这样的称呼到底能不能够让自己与永远产生友情,但起码能够感到温暖。
或者说,一种特殊的优越感。知道在这个工业地区里仅有自己一人拥有能够真心相处的存在而产生的,优越感。
即使是丧家犬,如果能够找到同病相怜的另一位共同努力的话,就算无法成功也不会对人生的意义抱有疑问。
小永远她,会与我一样有着相同的看法吗?与我不同,与其他人不同的小永远。
不,正因为小永远她与众不同,才能够……给予我信任吧?
「小永远,这个送给你。」
「唔?为什么?」
「是圣诞夜啦!」
「圣诞夜?」
「小永远……连圣诞夜都不知道是什么吗?」
「嗯,不知道。」
「那就让我来给小永远解说吧!圣诞夜呢,据说是一个住在北极的老头的诞生日,在那天,他会给乖孩子们带去礼物!」
「北极,能够居住吗?」
「应该可以吧……?总之,这个礼物就送给永远了!」
「我是乖孩子?」
「嗯,是乖孩子哦!」
「谢谢,瑞穗姐姐。」
收下船浦好不容易凑够钱到某间装饰店买下来的发夹,永远礼貌地鞠了一躬。
船浦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虽然没有期待中的笑容,但单凭能够给别人送礼物这一点,她已经觉得能够认识永远实在是太好了。
与工业地区那些行尸走肉的人不同,我,能够与别人真心地交流。
船浦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我和小永远,与他们不同。

后记

(节选自“我与冬天还有巧克力义卖后记”【喂)
感谢您阅读本文,我是糟糕作者TEPOK、别名是海谷尤里安。
一开始构思的时候是想着写一个非常温馨的冬季故事的、但不知不觉间好像就成了奇怪的东西……咳…果然我是无法温馨起来的人吗。
嘛,虽然说这篇文在一开始是向着温馨向短篇这个目标努力、最后沦落为奇怪无比的故事,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的超级失败作…自信都没了呢。但毕竟有着画师パパ君帮在下画的一张插图呢,想着吸引读者这个工作应该是能轻松完成了。
谢谢画师君~!谢谢パパ唔…真是辛苦了呢……
唉……有机会果然还是大大修改一下好了……第三卷完成以后之类的唔
发表于 2012-3-26 19: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或许需要静下心来看,我收藏了。
发表于 2012-5-23 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嗯嗯LZZZZ神武
发表于 2012-5-23 22:09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实话,对于标题有些不解。
粗略看了一下,文中只有一段有关于雪的描写,其他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不知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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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7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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