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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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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幻想系】交错在世界中的悲鸣(7月29日首发,可能2张有点长。)关键词: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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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29 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前言:我是第一次发表自己写的小说啦,希望真心求意见。
正文:
Parallel:1   鸟笼
街边的路灯把这条道路渲染得五彩斑斓,两个少年走在这条寂静的路上,夕阳洒下它最后一丝橙色的光芒,散发着银光的月亮缓缓升起。
两个少年顺着路走到堆积着各种废材的阴森废弃工厂旁边。两个男人站在废弃工厂黑暗的楼道中,他们的身体和样貌一模一样,他们互相对视着,空洞的目光仿佛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脸上是悲怆的神情。
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注视两个男人,同时也注意着那工厂旁边的两个少年。
忽然一阵风吹起其中一个少年遮挡着右眼的刘海。
“那两个人是双胞胎么?这么晚还在这种阴森的工厂里。”那个被吹起刘海的少年说。
“什么?”另一个少年疑惑地说,“你眼花了吧,明明只有一个人在那里啊。”少年注视着那个男人。
“那真是奇怪了。”
黑暗的楼道里传出悲伤而又诡异的口风琴声,一个男人缓缓抬起手,将手紧紧地贴着另一个男人的胸口,轻轻地一推,另一个男人的身体仿佛重石从没有护栏的楼房上摔了下来,狠狠地撞击到地面,滚烫的鲜血从尸体底下蔓延开来,在月亮的照耀下泛着微光。
两个少年满脸惊恐的表情,额头上缓缓滑下冷汗。
闷热中夹杂着腥臭,在空气中慢慢扩散开来。
两个少年在恐惧中下意识地赶快走开。
狂风夹杂着暴雨冲袭着这座城市,粗暴的雨水冲刷着尸体,鲜红的血液顺着雨水缓缓流入水沟。
工厂楼里,开满了遍地的花朵,它们鲜红如血,仿佛一边安慰着死者的灵魂,一边凝视着死者的尸体——在这条"血红"的道路上。

“我上学了,爸。”少年推开门,与微风撞了个满怀,额前微长的刘海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眼前这个少年的名字叫做羽银,如果要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他的容貌的话,那用“稚嫩”是再合适不过了,他这张娃娃脸如果暴露在陌生人面前,绝对没有人想到他是一个高中生。他的刘海正好遮挡住右眼,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至今为止只有他和爸爸以及妹妹知道。
夏日的阳光照耀在羽银稚嫩的脸庞上,树下的蝉鸣延绵不绝,响彻云霄。
“哟!”一个声音从远处的那棵大榕树下响起。
羽银的目光顺着声音看到了树下的少年,然后摆出一副“果然是你”的神情。
“等了多久了?”羽银问
“一分钟吧。”少年调皮地说。
“别逗我了,快走吧,就要迟到了。”

地铁的门关闭的那一瞬间,两位少年挤了上来,此刻地铁上已经坐满了人,他们只好扶着铁杆保持平衡。

        “看!帅哥耶!”
“是啊,好帅哦。”
羽银调侃地说:“没想到像你你这种人还挺受欢迎的嘛,零亡。”
“那是,你可别嫉妒。”零亡把他那张精致的脸转向那群讨论他的女生,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地铁上更加嘈杂起来,不知何时,突然一句话打破了这个话题。
“你们看,他们穿着彼岸学园的校服。”
“彼岸学园?就是那个堆积着尸体,晚上会有幽灵出没的学园?”
零亡轻轻揉了揉脑袋,无奈地说:“哎,现在女生怎么都愿意相信这些谣言。”
“嗯。”羽银无奈地摇摇头。
地铁犹如一支爆射而出的光箭,穿梭在轨道上,最后终于在站点缓缓停下。

金色的光束透过树叶缝隙稀稀散散地散落在大树的阴影之中,隐隐能闻到树中被太阳蒸发出水汽的味道。
“彼岸学园”四个大字紧紧镶嵌在校门口的侧面,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校门,这所最让人是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完善的设备,良好的环境,巨大的校园面积,在各个方面都做得很完善,很优秀。
就是这样一所学校,第一次看到它的人一定不敢相信它是一所民办学校。
也正是这样,这里录取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这一点也是让羽银感到非常疑惑的。他是一个连普高都考不上的人,父亲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想办法让他进去,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被录取了,至于理由连他也不知道。
上课的铃声在一瞬间窜满学园。
“哎,总算赶上了。”零亡扯下了书包,把它放到抽屉里,一旁的羽银也迅速回到座位。
脚步声响起在走廊里,不一会儿,年轻的女教师夹着试卷走进教室,缓缓走上讲台。
女教师轻咳了两声,“今天入学考试,你们要认真答题。”语毕,女教师把试卷一张张发了下去,
空寂的教室里回荡着教师的声音,除了这个声音以外,没有其它任何声音。
——连答卷的声音也没有。

时间倒流到昨天早上。
“爸,我昨晚做了个梦。”羽银嘴上叼着面包,模糊不清地说。
“哥,都长这么大了还说这些干吗。”妹妹插嘴道。
“你别插嘴,”父亲把头转向羽银,“说来听听。”
“不……没什么……”
不,没什么,那只是个梦,根本不值得我去考虑,不过那梦是唯一一场能让我想去解开的迷。
——成千上万的鸟儿在这里,这个地方,冰冷无比。银色的铁链栓束着鸟儿们的脚,愚蠢的鸟儿们渴望挣脱这些锁链,可这样只能让它们更加痛苦。当然,也有少数的鸟儿挣脱了锁链,它们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振翅而飞,它们不知道,等待它们的是更大的痛苦。
这个梦,仅仅是一个片段,像一个序曲,预示着后面的旋律。


时间回到现在。
银的眼睛像是被磁石吸引着,呆滞的目光注视试卷上。试卷上布满奇异的条纹,奇异的条纹仿佛拥有生命,不断地在试卷上游动,不断地组合成一个个图案,但马上又像被否定似的,立刻拆散开来,重新组合成新的图案。
不知道这种组合进行了多少次,他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试卷,任何人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们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银的瞳孔不断放大的颤抖着,目光也由呆滞变成了恐惧,仿佛看到了魑魅魍魉阴森的脸,恨不得让自己的灵魂挣脱肉体。
时间飞速地流逝,仿佛奔腾不息的河流。
灵魂,肉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试卷上条纹的行动渐渐变得缓慢,它们像走到了最后一步,正在寻找最后一个关键的位置,想要在那个位置进行组合。
“交卷。”老师冰冷语气仿佛要把闷热的空气冻结。
这个声音像一声钟鸣,唤醒了处于呆滞状态的学生们。
“交卷?”羽银疑惑地大声问道,“这乱七八糟的卷子你要我们怎么写。”
“乱七八糟?”老师的口气依旧冰冷,“你糊涂了吧。”
羽银低下头,然后满脸是惊讶的表情。
——试卷上全部都是基础题。
反而是他把试卷画上了乱七八糟的条纹。

卷子传了上去,老师拿起卷子,抽出几张看了看。
她轻轻牵起嘴角,原本冷漠的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考试就到这里,下午放假,明天正式上课,没及格的人我会通知补考时间。”老师夹着试卷,带着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走出了教室。
“哎呀哎呀,看来我的情况和你一样呢。”零亡慢步走了过来。
“什么意思?”
“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下意识地就在试卷上乱涂乱画,真是奇怪,是不是这种行为会传染啊。”零亡摊了摊手。
“总觉得很可疑,”突然,羽银好像发现了什么,“其他同学呢!为什么其他同学没有感到奇怪!”
羽银拽起身边的一个同学,“你不觉得今天考试很奇怪吗,那些奇怪的条纹!”
那个同学一把推开羽银,“你有病吧,你才很奇怪。”
羽银又转头问向其他同学:“你们不觉得考试很奇……”
零亡拍了拍羽银的肩膀,示意要他停下。
“神经病。”
“无聊。”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学生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羽银,羽银无可奈何,只能憋着满腔疑云,坐了下来。
在这个班上的角落,一个长发披肩,细嫩白皙的女生缓缓牵起嘴角,阴阴地笑了。


正午的太阳高挂天空,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它过盛的活力。
“早上真的很奇怪啊。”羽银背着书包和零亡一起走在通往地铁的人行道上,旁边的公路很少有汽车行驶,一些男生成群结队的公然走在公路上。
“是啊。”零亡拿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发型,这个帅哥无时无刻要保持良好的形象,好在转头的时候把偷偷望着他的女生们迷得神魂颠倒。
“看样子你一点也不在意。”羽银半眯着眼,“鄙视”着他。
“因为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嘛,考试的时候可能出现了幻觉。”零亡继续整理自己的头发。
“这么说的话,我昨晚也失眠了。”在没有证据之前,羽银也只好把这奇异的事情往肚子里吞了。
“下午我还要练习小提琴,晚上我来找你,一起去玩,怎么样?”零亡提议道。
“随便。”羽银淡淡地说。
走到了地铁站,走进了地铁。
地铁,它和往常一样,顺着自己的轨道飞速地前进着。
那么挣脱锁链的鸟儿们,有没有属于自己的航道呢?


“我回来了。”羽银踩着拖鞋走进房间。
“哥,你回来啦。”妹妹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
“你不用上课吗?”羽银问道。
“今天星期日啊。”妹妹回答。
对,今天是星期日!羽银想。

“不!为什么今天是星期日!”

愚蠢的鸟儿们选择了自己的航路,欣喜若狂地在各自的航道上飞掠着,它们偶尔低下头,
俯瞰着地上的鸟儿,飞翔鸟儿的神情无比自豪,而在地上的鸟儿的眼中,飞翔鸟儿是那么的无比高傲。
所有的航路都是同一个出发点,当鸟儿振翅而飞的那一刻,它们就走上了不同的航路,可愚蠢鸟儿们不知道,所有的航路都是通往同一个终点……

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天空中的太阳还正散发着它的余热。
手机随着震动缓缓地在桌子上移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羽银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睡意未尽。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喂。”
“现在就带你去那地方玩。”电话里传出零亡的声音。
“不是今天晚上吗。”
“哎呀,小提琴练完了,快点下来。”
“嗯,等等我。”
羽银关掉了手机,走出房间,妹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的屏幕。
“妹,爸呢?”羽银问道。
“哦,爸去旅游了。”妹妹回答道。
“又去旅游了?他怎么不告诉我。”
“切,你在睡觉怎么说啊。爸留了点钱”
“哦,那我和同学出去玩,晚上才能回来,你自己准备晚饭吧。”


星期日,明明面试的时候说是星期一入学考试,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会认为今天是星期一,而且所有的学生都认为今天是星期一。
“今天是星期日?那我今天早上说我去上学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我?”羽银质问道。
“上学?”妹妹眼中充满了疑惑,“你早上不是说你出去玩吗,我还好奇你为什么背着书包出去玩,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当然,羽银没有说出这句话。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然后走进了房间。
“为什么发生的事情和我的记忆不同!”羽银自言自语地说。
他的脑中忽然闪过早上考试上的那些条纹,他开始回想,但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那些条纹最后拼凑而成的图案。
他突然觉得身体筋疲力尽,无尽的睡意延绵不断地涌上,他倒在了床上。
——像死尸一般。

现在。
“哟。”又是这个场面,羽银的目光看着了树下的亡。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去哪里?”羽银走过了马路。
“去学校。”
“去学校干什么?”
“其实我们班偷偷举行了一个试胆大会,你没听说吗,据说我们学校晚上有幽灵出没。”零亡咧着嘴说。
“切,无聊,我回家了。”羽银转过身,往对面那栋房子走去。
零亡扯住羽银的说,硬生生地扯着羽银往地铁站走:“就是因为无聊,所以才去玩玩嘛,一想到女生害怕的时候……”零亡满脸猥琐的样子。
羽银无奈地摇摇头,跟着零亡走向地铁站。

彼岸学园的门口已经聚集了班上的大多数人,男生们满脸兴奋的表情,而女生们故作害怕,装成一只只软弱的小兔子来博取男生们的保护欲。
学园的这座大门如同虚设,因为门卫早已被某个有钱的学生收买好了,这个时候,所有的老师都已经走了,整座学园空空荡荡,仿佛能秒针转动的声音也能回荡几下。
校门口嘈杂的声音把空气燃烧得热热辣辣,门卫已经站在门口,他轻轻打开门,兴奋的学生们一口气涌了进去。
“现在开始分组,走进不同的教学楼,不同的入口,据说这个这个学校的一些房间里有暗道。”领头的男生对着身后的同学们说道,他挥挥手,示意自由分组。
同学们迅速自由分组,各组走进了不同的教学楼入口。
“切,真无聊,”羽银和零亡走在相对阴凉的楼梯上,“也不分分时间,太阳都没落山哪来的幽灵?”
“别计较这么多嘛,就是因为无聊才来玩玩的。”零亡拍拍羽银的肩膀。
羽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着时间。
5:47
“算了,陪你到六点半我就走……”
“啊!”尖锐无比的声音响起在某个楼道里。
“不是吧,真的出幽灵了?”羽银调侃道。
“看样子不是,”零亡目光凝重,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应该是更严重事情。”说完,便跑向那声音响起的地方,羽银看到如此急促的零亡,也跟了上去。

某楼道,一个女生瘫倒在地上,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掐着嘴唇,不断放大的瞳孔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目光呆滞,空洞的男生。
男生缓缓地向女生走来,被推倒在地上的女生已经被吓得连爬起的力气也没有了,男生紧紧地掐着女生的脖子,脖子上的疼痛被无法呼吸的痛苦所覆盖。
一个力量狠狠地把那个男生踢倒在墙上。
零亡像一个彬彬有理的绅士把女生扶起,缓过气的女生眼中闪着感激。
“你在干什么!”零亡朝着倒在地上的男生吼叫着。
地上的男生毫无反应,像一个沉睡的婴儿。
羽银粗喘着气跑了过来,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男生,“喂,你没事吧。”
“别过去!”声音充斥在这个狭小的楼道里,“他刚才差点杀人了,可能已经疯了。”
羽银依然走了上去,看着眼前这个闭着眼睛的男生,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他轻轻摇了摇那个男生。
羽银看情况不太对,带着怀疑,把手指放在了毫无生气的男生的鼻前。
心跳渐渐越来越猛烈,最后,像一支没有节奏的摇滚音乐。
羽银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他……”
“他怎么了?”零亡问道。
“死了。”
“怎么可能,只是踢了他一脚!”零亡冲上前来,把手放到男生的鼻子前。
“居然……真的死了。”零亡满脸惊讶的表情。
羽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被眼前的这一幕看呆了。
此刻,教学楼中传来了整点的钟声。
        噹....噹...噹..噹...噹..噹......

“这么说,是被你踢了一脚后他就死了?”警察站在校门口拿着本子记录着。
“嗯。”零亡点点头,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中回过神来。
几个警察从教学楼里回来了。
“臭小子,假报警可是要负责任的!”其中一个警察说。
“假报警?”零亡满腔疑云。
“根本什么人都没死,我们找遍了教学楼,你骗人也要有个限度,你不知道这是要负责任的吗!”那个警察眼中闪着怒火。
“不可能……”零亡几乎吼出来,但被那个做笔记的警察打断了。
“行了,交点罚金就行了。”
“这不是交没交罚金的问题!”
“你们几个合伙骗警察,我们现在够给你面子了,快走,去见你家长。”一个警察不耐烦地说,然后推着零亡走进警车。
零亡拍着警车的窗户,对着羽银吼道:“你在这等我,等下我还会回来的!”
闪着耀眼的灯光的警车,随着一阵尾气的飞起,飞速地行驶在公路上,缓缓消失在视野之中。
那个被零亡“踢死”的男生,叫做叶鸣,现在,他伴随着悲伤的口风琴声,正缓缓地走向校长室,目光依旧呆滞,空洞。

羽银和那个女生带着满腔的疑云走向教学楼,笼罩着学校的光影一点的一点地褪去,此刻学校里只剩他们两个了,刚才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传着传着就越来越不符合逻辑了。什么“那个男生突然被幽灵俯身了。”
“零亡才被附身了,一脚踢死了人!”把同学们都吓坏了,他们再也不想在这个阴森的学校里多呆一秒,
“我叫羽银,你叫什么名字。”羽银转过头问女生。
“我……我叫墨月。”墨月的眼神中闪烁着恐惧。
“你知不知道那个男生为什么想杀了你。”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其实我也不清楚原因,但是我和他上楼的时候突然响起口风琴声。”
“然后呢。”
“然后,”墨月握紧了拳头,“然后他笑了,像个怪物一样,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就像要把我吸进去一样。”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其实我觉得这个学校有问题……”羽银声音突然断了,他们来到了事故发生的地方。
这里空空如也。

  

“真的没有了!”零亡好像遇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此刻他正和从教学楼回来的羽银、墨月,站在校门口。
“到是你,这么快就没事了吗。”羽银问道。
“我爸交了点罚金就没事了。”零亡回答,但他好像不关心这件事,他更关心的是尸体为什么不见了。
零亡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去吧,详细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讨论吧。”
零亡把目光转向羽银,“我现在和你有相同的感觉了,这个学校可能真的有问题。”说完,他走出了校门,羽银和墨月也跟着走了出去。

其实,不管是被锁链束缚的鸟儿,还是“自由”飞翔的鸟儿,它们都是被禁锢的,只不过它们的方式不同。
飞翔的鸟儿通往的是同一个终点。
那个终点,银色的铁柱在这里根深蒂固,不断地向上蔓延,消失在天空的尽头,所有的鸟儿都飞不过铁柱的另一边了。
它们绝望了,现在的它们,和被锁链束缚的鸟儿没什么两样,永远有一道屏障挡在前面,屏障坚韧无比。
其实,世界就是这样。
人们认为找到了自由,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世界,本身就是一个……
——鸟笼。
一个男人站在废弃的工厂楼里,工厂里,这里到处堆积着被太阳烧的滚烫的废弃金属,男人向下俯瞰,眼神中透露出绝望。
天空已经出现一大片一大片的火烧云了,被笼罩在夕阳之中的城市,橙色的光芒正在一点一点地褪去,男人抬起头,恨不得大吼一声来宣泄自己交织密布的情感。
怎么办,家里的女儿还等着我回去呢。只是,恐怕女儿吃不了几天饱饭了。
他转过身,瞬间,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女站在楼梯里,她的脸被楼梯里的黑暗遮挡着,可以看到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口风琴。
冰冷的月亮取代了滚烫的太阳,把它那银色的光辉洒满大地,少女顺着楼梯间的缝隙看到废弃工厂的门口站着两个少年,她牵起了嘴角。
她缓缓举起精美的口风琴,用她红润的嘴唇紧紧地贴了上去。
响起的是一阵诡异而又悲伤的乐曲。
男人看上去很紧张,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仿佛所有的情感都纠结在了一起,又像身体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去似的,瞬间,他痛苦的神情变成了悲怆,他紧紧地盯着一处地方,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他像是看着空气。
少女紧紧地注视着那个刘海遮住眼睛的少年。
“就是他可以看到‘那边的世界’吧。”
少女闭上双眼,此刻又响起一阵口风琴声。
男人的身体仿佛重石从没有护栏的楼房上摔了下去,狠狠地撞击到地面,滚烫的鲜血从尸体底下蔓延开来,在月亮的照耀下泛着微光。
两个少年满脸惊恐的表情,额头上缓缓滑下冷汗。
闷热中夹杂着腥臭,在空气中慢慢扩散开来。
两个少年在恐惧中下意识地赶快走开。
一阵阵风吹凉了尸体,狂风夹杂着暴雨冲袭着这座城市,粗暴的雨水冲刷着尸体,鲜红的血液顺着雨水缓缓流入水沟。
工厂楼里,开满了遍地的花朵,它们鲜红如血,仿佛一边安慰着死者的灵魂,一边凝视着死者的尸体——在这条"血红"的道路上。
少女也不知何时消失在了这个工厂中  
    Parallel:2阴谋
公路上被大雨侵袭的路灯已经像微弱的呼吸般时闪时灭,大地上滚烫的热气已经被冲洗得一干二净,地上的雨水因为进入不了堵塞的排水口在地上缓缓地积累着,咆哮的狂风不要命地席卷着城市,仿佛想要把这座城市连根拔起。
而家里和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羽银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走进了家门,随便说了一句“我回来了”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拿起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喷洒喷射出一条条细长的水柱,“哗啦啦”地冲撞着羽银结实的胸膛,他已经被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情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羽银的妹妹:汐,此刻,她正躺在自己充满芳香的床上,一束月光透过雨云间的缝隙照耀着紧闭的窗户,折射在落汐精致小巧的脸庞上,她把一本书捧在自己的小腹上,书名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她坐了起来,整理散乱的刘海。
她走到笔记本电脑边。
翻开电脑。
点击了一个网址,进入了一个聊天室,聊天室里已经有一个人了,昵称是:天。
天:你终于来了。
汐:我觉得应该把事情告诉哥了。
天:不行。
汐:他也应该发觉了,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对方沉默了,可以猜测对方正在努力的思考。
天:好吧。
说完,对方退出了聊天室。
汐关闭了电脑,走到了紧闭的窗户边,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大雨击打地面的声响像一曲没有节奏的音乐。
瞬间,一阵闪电照亮了汐的房间,那摆放在床上的书,可以清晰的看到书名:神论。

据说,世界上有一种声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境,人们把它称为音乐。一个少女坐在轮椅上,天空中巨大雷暴击声足以把她吓坏,可是她听不到,没错,她是个聋子,而且残疾,似乎上天专门针对她,不但夺走了她身体部分的功能,还让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父亲还没有回来,天都已经这么黑了,按理说工作不应该这么晚啊,往常一小时前应该就回来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这样想着,泪珠就开始撞击着眼眶,然后缓缓流下。
“真是个爱哭鬼!”她这么提醒着自己,想让眼泪止住。
她滑动轮椅,到达了床边,她用手撑着床,企图躺上床去
“咚!”单调的声音响起,她摔倒在了地上。
她靠着床,眼泪依旧不听话地流着。
平常都是父亲扶着她上去的。
这个狭小的屋子是这样寂静,只回荡听到少女强忍的抽泣声,和高挂在墙上的钟秒针转动的声音。


羽银回到自己的房间,一阵由汐处理过的香味扑面而来,他的房间一直是汐整理的,汐有很重的洁癖,当她看到哥哥那脏乱的房间,就有一种恨不得把整个房间扔到湖里彻彻底底地冲洗一遍的冲动。
羽银筋疲力尽地倒在了床上,尽管现在还不是很晚,但他也已经能隐隐感觉到一股睡意开始涌现,当杂乱无章的雨声传到他的耳边,仿佛也变成了一首怪异的催眠曲。
“看来连生活都变得乱七八糟了啊。”羽银自言自语地说。
他双手撑着床,站了起来,打开了抽屉,一个音乐播放器孤零零地摆放在那里。他拿了起来,戴上了耳机,按下播放键,音乐响起。
这个音乐播放器,是羽银的母亲的。
“哎,好久没有见到妈了。”
——自从某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看到她了。

“看,是羽银来了!”
“啊!听说他好像总是看到奇怪的东西!”
“你们看他右边的眼睛!好恶心哦,哈哈!”
“像怪物一样呢!”
“是啊!怪物,哈哈……”
“怪物!”
“怪物……”
这些是对羽银的评价,即使这样,他也很想融入那个儿童的集体。
对于一个八岁的儿童,是多么渴望有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嬉戏。
人,就是这样傻,对吧。身处孤独之中,却又讨厌孤独。
因为,孤独的人不懂人多的嘈杂。
他回到家中,对着浴室中的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右眼,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剪刀,剪刀的刃面闪着白光。
“其实,不好的东西并不一定非要破坏它。”声音响起在羽银的背后。
羽银转过头,眼睛里闪着泪光:“爸……”
羽银的父亲走了上去,把剪刀拿了过来,紧紧地盯着羽银的右眼,“不好的东西,把它掩饰起来就好了。”
说完,父亲走出了浴室的房门。
羽银转回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决定把刘海留长,直到遮挡住右眼,这样,令人讨厌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吧。
当刘海遮住右眼的那一天,他获得了新的生活。
也就是那一天起,他再也没有见到过母亲。


羽银把播放器关闭,放回了抽屉,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哥,是我。”门外响起汐的声音。
“进来吧。”随后,房门打开了。
汐手上拿着一本精心包装过的书,书的封面上用黑色的胶体印着“神论”两个字。
“这是爸寄来的礼物。”汐一双大眼睛闪着清澈的光芒。
“这种时候送到?算了,放到桌子上吧。”羽银有气无力地说道。
“嗯。”汐把书放在桌子上,然后走了出去。
汐背靠着房门,眼睛里强忍着泪水。
“神论?”羽银拿起书,“无聊。”
   虽然嘴上说着无聊,但心里面还是有点在意,他撕开包装纸,随便翻了起来 ,目光注视到了一个标题上面:游文,与次元羁绊的炎鸟。
他失去了兴趣,大概又是讲什么神明的文字或者图案吧,他合上书本,躺在在床上,疲劳地闭上了眼睛,沉睡了。
鸟鸣与蝉鸣交织在这个雨后的清晨,经过一个晚上的冲洗,连同空气的味道也变得清新了。
羽银在门口取下订购的报纸,走回了屋子,他翻开报纸,顿时,他的眼睛被一条大大标题给紧紧地吸引住了,仿佛是一对异性的磁石一样,难以分离。
他的眼睛向下扫描,看到了一幅图:图上,一个男人倒在工厂里面。
这……就是昨天在废弃工厂楼里看到的那个男人,不过,他总感觉这图里面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努力的寻找,男人的手上多了一张纸,上面布满了条纹,那条纹组成图案是鸟型火焰。
紧接着,他的眼睛开始扫描报纸上的文字,而文字上却说,那个男人拿着一张白纸!目前已经找到了死者的家属,死者有一个女儿,是双腿残疾,耳聋,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
报纸的后面还登出一段话,大概的意思是:希望有好心人能收留死者的女儿。旁边贴着少女的照片。这大概编辑对死者的女儿感到同情,而刊登出来的话吧。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会为了一丝同情去收留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人。
当然,羽银并不在意这最后一段话,他更在意的是前面的内容。
他拿起手机,按下数字。
“零亡,快出来,我在家门口等你。”话音未落,他就按下了结束键,连给对方回话的空隙也没有。


羽银和零亡坐在地铁里面,羽银手中拿着一张报纸,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
“居然这么快就刊登出来了!”零亡有些吃惊地说。
“而且你看,”羽银把手指向男人手中拿着的纸,“纸上明明有很多条纹,可是报纸上却说那是一张白纸。”
零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轻声说:“这种条纹感觉和我昨天考试时那种条纹很相似。”
羽银也顺着这条思路想,微微点了点头,“真的很像!”
“不管怎么样,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太奇怪了。”羽银这么想着,收起了报纸。
地铁缓缓停下,像一只动物在奔跑得筋疲力尽,动作变得缓慢。
地铁站上可以看到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身影,炽热的阳光从空中火热的太阳暴射而下,一切在普通人眼里都是那样平常。
偶尔天空中的云朵遮挡住空中的太阳,向地面投射出一小片阴影,这一小片阴影像一小块秘密,只不过没有人去注意它罢了。
羽银他们走到校门口,校园豪华的气势在这里紧紧地根深蒂固。
羽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金黄的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几只鸟振动翅膀飞起,停落在楼顶的围栏上。
他随意地翻着书页,即便目光不是书上。预备铃已经打响了,羽银把笔记本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老师已经走进教室,她扶了扶眼镜,做完不必要的礼仪后,就开始叽里呱啦地在讲台上说个不停,在黑板上指指点点。
羽银和其他学生一样,认认真真地做着笔记。
少女手中拿着一叠试卷,一张一张地翻阅着,叶鸣靠在门口一动不动,她抽出两张,上面布满了火红的条纹。
“是游文浮现,游文之鸟的羽毛没白用,一下就找到两个可以变成强大的‘尸’的人,”少女用目光扫描了两张试卷的个人信息,“羽银,零亡,呵呵。”
“睦月,你笑什么?”女人对那位名叫睦月的少女的怪异笑声充满疑惑。
睦月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白色的短裙微微摆动,阳光照耀到她精美的脸庞。
她面带天使般的笑容:“不,没什么,明天你通知他们两个补考,做一次确认,”她随意地看了一下羽银试卷上的图案,“看来他可以看到‘那边的世界’呢。”
睦月灵动的眼睛中流露出一股兴奋,瞬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好一首悲伤的乐曲呢,可怜的男人,”她把头转向那个女人,“你说,等会儿他的灵魂是去天堂还是地狱呢。”
“你说呢。”女人牵起嘴角,反问道。
“呵呵。”睦月妩媚地微微一笑,吹起了口风琴。
睦月白皙光滑的小脚被一双白色高跟鞋束缚着,高跟鞋下地面突然出现一阵蓝色的闪光,一个蓝色圆形的光圈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少女娇小的身体从指尖开始消失,最后,只能看到一团蠢动的空气。
某废弃工厂楼里,楼道中,闪起一阵蓝光,睦月出现在这蓝光之中,她随意披散着柔顺的长发,燥热的空气在工厂里涌动,像是煮开了的沸水。
“无良老板修筑没有手续的楼房,结果被发现,逃之夭夭呢。可是,这里的工人都等着拿钱回家糊口呢。”睦月望着眼前那个肩膀宽厚的,背影对着她的男人。
男人惊讶地转过头,紧接着一句话让他变得紧张起来。
“不知道你家里那可怜的女儿会不会饿着?哎哟,女儿居然还是残疾人。所以,请你去另一个世界,你会觉得解放把。”突然,睦月看到两个少年站在废弃工厂门口——羽银和零亡。
“你……”男人说不下去了,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谢谢你给我一个这么大的‘缝隙’。”睦月的嘴巴弯成一个向上的月牙,红润饱满的嘴唇贴上了口风琴。
黑夜早已降临了,银色的月光照亮了这一小片世界,也照亮了这一小片秘密。
一个与男人一模一样的另一个男人被排挤了出来,被排挤出来的男人的声音有些虚幻。
睦月的眼睛望着羽银,“他应该已经看到灵魂的投影了吧。被排挤出来的灵魂会很快地再次进入肉体,为了保险起见,要设个圈套了。”
灵魂渴望肉体,把手伸向肉体的心脏,渴望回归。
又响起了一阵乐曲。
肉体被少女控制了,它倒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整个城市被笼罩在雨幕之中。
“欢迎去往,平行世界。”
灵魂在一大片一大片鲜红如血的鲜花中,缓缓消失。
去往那未知的世界,新的起点。


已经到中午,羽银和零亡在激烈的人群竞争中,买到了面包。
“唉,等下还是要去补考。”羽银无奈地说道,他早就猜到了,他把试卷乱涂一通,要补考也没什么奇怪。
零亡挠挠头,像个人畜无害的小男生,“好像这次补考就我们两个,糗大了。”
羽银摊了摊手,和零亡一起走向那老师指定的空旷的补考教室。

整间教室的温度漂浮在三十摄氏度左右,连个风扇都没有的补考教室中,两个满脸怂样的男生坐在这间教室第一排,手上拿着的考试卷,一头的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领。
此刻,试卷上闪现出微微的红光。卷面上一条条怪异的条纹缓缓浮现,布满整张试卷,像是一条条蚯蚓,在试卷上四处蠕动。
“很好。”昨天给学生们监考的老师,今天正站在他们面前,继续监考他们。
夜老师,同学们都这么叫她,一天到晚板着脸,好像只要轻轻吐出一个字就能把空气冻结,如果你要和她说话,就像是一个暗恋着某个女生的人,和那个不喜欢他的女生谈话,不必担心,气氛一定会变得很尴尬!
而此刻,她看上去截然不同,好像看上去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她居然笑了!但看上去和普通的笑不同,那是一种阴暗,冰冷的笑。或许她正为自己进行的再次确认计划感到满意,得意地笑了,又或者是自己心里早已把眼前的两个男生比作蠢蛋,连他们自己快要死了都不知道。
可惜,这次她错了。
两个男生早已心存警戒地对待着这场考试。
羽银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卷子上复杂的条纹,他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而且又要装出和上次一样的神情,那种仿佛被催眠后神往的神情,以免被眼前这个正露出怪异笑容的夜老师看出些什么来。
仔细,再仔细!羽银这么想着,仔细地盯着那些条纹,那些条纹就像一条条游动的怪异文字一样。
“游动的怪异文字!”羽银突然想到什么。
快了!那些条纹还是减慢速度了,情况和上次一样!它们想是在寻找最后的时机,组合成最后的图形。
“一定要保持清醒啊!”羽银心里这么提醒着自己,以免自己再次出现上次的情况。
火红的条纹速度越来越慢,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时刻准备着扑向那措手不及的猎物,给它狠狠的致命一击!
羽银瞪大了眼睛,这次他没有出现上次情况,虽然他也不知道原因。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那种震惊,就像原本一条条如细蛇般闪电在云间穿行,突然,天空中一支粗壮的雷霆从天空的中央垂直劈下,如同一把能斩断一切的快刀,斩断空气。
似乎一切都可以联系起来了,游动的文字,和游动文字最后组成的图案,一切秘密的答案,其实就在离他不远的身边——神论。
图案组合完成了。
那是一幅鸟型火焰图!
老师笑得更夸张了,那是一种胜利的神情,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满脸写着“我赢了。”
“哈……”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羽银和零亡带着满脸疑惑望着老师,夜老师回过神来,脸上又变得和往常一样冰冷,就像寒冷的冬天里,湖面上的一层厚厚的冰。
她把卷子收了上来,看着上面的图案,什么也没说,推门而出,她知道学生会怎么想:为什么老师收到这样的卷子还不会生气?
但她也懒得表现出一付普通教师该有的反应了。
因为,他们就要死了啊!
没错,就在今天下午的5:47,那边的世界会多出两个新成员!
“哈哈。”她又忍不住笑出声了,像一个顽皮的小女孩。

羽银和零亡一面啃着面包,一面走在这条寂静的路上,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学生们早已在放学的时候回了家,只有他们两个“抢到”面包后,又“抢到”了本年级最“光荣”的入学补考双人座位。
“可恶,我早就说这学校有问题了,”羽银叼着面包说,他从口袋里拿出折叠成一个小正方形的报纸,双手把它展开,“你看到试卷上最后条纹组成的图案吗。”
“哦,那是一只鸟!就是不明白它身上为什么着火了,它不会被烧死吗!”零亡捂着额头,像一个专业的学者陷入无法解开的谜题,进入了忘我的沉思状态。当然,这种状态是他装出来的。
“这不重要!”羽银把手指向报纸上最新的报道,一个男人死在工厂里,他手上正拿着一张纸。
零亡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男人拿着的纸上的图案,和我们考试试卷上的图案居然是一样的!”零亡把报纸夺了过来,仔细地在上面扫描。
羽银把目光的轨道轻轻地向上抬移,金黄炽热的阳光照耀在他没有表情的脸上,他停顿了下来。
“怎么了?”零亡也停了下来,望着羽银,然后顺着羽银的目光望过去——那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儿。
她坐在轮椅上,从轮椅的痕迹来看,它已经有些岁月,少女推动着它,想要进入这个废弃的工厂,可工厂门口高出了一层,无论怎么推都推不上去。
这个工厂,就是昨天死人的那个工厂,尸体已经被抬走了,男人的死被认定为自杀,不过差不多就是这样吧,警察也不是闲着无聊,谁不想舒舒服服的不干活就拿工资?所以随便检验了一下,就判断为自杀了。
一般人可能会这么想,但事实不是。
少女用她没有多少力量的手去推动轮椅,可就是过不了那一关,就像一只渴望自由的鸟儿卡在了瓶颈。
一个力量帮她推了上去,少女回头,看到了羽银稚嫩的脸庞。
“谢谢。”说完,她扭过头,向着工厂内部滑动着轮椅。
羽银望着少女娇小的背影,而零亡在一旁调侃:“你以前可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啊。”
“少啰嗦。”羽银转身,向着远方那地铁站走去。


厨房里传来一阵阵惊悚的切菜声。
菜被切得横七竖八,羽银的妹妹汐正哼着小曲,一对耳机连着她最新买的MP3, 她决定在父亲时不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旅行中,在家里用自己的手艺,来征服哥哥羽银的胃!
可怜的羽银!
“我回来了。”羽银踩着拖鞋走了上来,听到了惊悚的切菜声后,走进厨房。
“妹,你在干吗!”羽银抹了一把冷汗,看着那切得乱七八糟的菜,然后再看到那被蒸汽推动得晃动的锅盖,知道那锅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做咖喱啊!”汐说,她打开锅盖,里面是一锅浓浓的,黑黑的,像雨后湿润的粘土一样的东西,她把菜倒进锅里,盖上锅盖。
“我想我还是去买泡面吧,家里泡面没了。”说完,羽银摸索着口袋里还有很多钱,够买很多桶泡面了!他走出家门,隐隐听到妹妹在后面疑惑地问道。
“买泡面做什么?”妹妹在后面喊道。
羽银内心喃喃道:“我真怀疑你是个天然呆,不买泡面吃,难道要吃你做得东西吗!”
他走向那个离家不远的超市,突然,天气变得阴暗起来,一层层乌云遮挡着太阳射出的茂盛的阳光,一阵阵带着狂暴气息的风吹来,树木落下的叶子随着风向飘动,翻飞。
大风吹得路上的女孩的裙子猎猎作响,羽银抬头望了眼暗沉的苍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羽银拍拍头,自言自语地说。
他走向超市……


地铁还是如时出发了,羽银坐在空荡的车厢里,他一只手托着腮,像是在想着什么,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已经买完泡面回家了,但有一个理由驱使着他坐上了地铁。
整座城市被笼罩在雨幕之中,强而有力的雨水击打着地面,变成粉末和细小的泡泡,不断地在坑洼的地方组成一个新的整体。
明明是中午,天空已经变得和傍晚差不多,地铁的动力推得羽银的身体微微晃动,它正缓缓停下,到站了。
羽银走了出来,雨水“哗啦啦”地击打在他的脸上,虽然不痛,但能感觉到一股坚定的力道。
他并没有带伞,他在雨中走着,越走越快,越来越快,最后飞奔起来,像一支弓箭爆射而出,拼命地、玩命地跑!
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少女的身影,她十分娇小,能激发一个人保护她的欲望,但他们仅仅见过一次面,而且说不定她已经回家了才对。
他跑到废弃工厂的门口,扫视着。
他看到那个少女还在那里,她正坐在轮椅上,望着那个男人死去的地方,尽管那个男人很卑微,不是什么有钱的人,但对她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么他只为折磨世人。
她拥有的东西,一件件被夺走了,她还剩下什么?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生命,和那无聊,没有价值的尊严?
雨水击打在她的脸上,没有人看的出来她在流泪,她的衣服湿透了,她低着头,轻轻蠕动着嘴唇,像是在跟那个死去的男人说些什么。
那个男人,宽厚的背影,温柔的笑容,可靠的肩膀,坚毅的心灵!
已经没有了,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是那种失去最重要的一部分后所产生的孤独。
她绝望了,想爬到楼顶,然后摔下来,或许这样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但她连这力气都没有了。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在雨中坚持着,已经再也坚持不住了。
她的身体前倾,昏倒过去,本应该重重地摔倒在地,却感受到一股力量扶着她,手心的传达出一股温暖。
羽银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就是那个报纸上的少女吧,这么说那个死掉的人就是她的父亲。


羽银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少女,进入家里。
这个时候妹妹应该正在睡美容觉了,她每天都会准时睡觉,即便天塌下来了改变不了,更别说等羽银回来吃饭了。
他扶着少女,让她躺上床,她已经浑身湿透了,透过透明的衣服可以看到她细嫩的肌肤,但又不能为她换衣服。
少女很乖巧地躺在床上,突然,她的眼睛轻轻动了一下,缓慢地睁开来。
羽银拿出手机,切换到短信界面,开始打字,然后放到少女面前:“你醒了?我看到你倒在工厂中,把你推回来了。”
少女看着手机里面的字,稍微往后退一下。
羽银的指头按动输入键:“我没什么恶意,你是,他的女儿?“羽银把报纸拿给她看。
少女点点头。
羽银牵起嘴角微微一笑,打出一行字:“你睡吧,以后就住在这里吧。”
少女的眼眶红润了,她轻轻蠕动嘴唇,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谢谢。”然后缓缓闭上眼,疲劳感让睡意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羽银拿起桌子上的《神论》,现在,羽银已经用不同的眼光来看这本书了,在这一系列的谜题之中,这本书就好像是解密之本。
他轻轻翻动书页,直到看到一个题目:游文。其实发觉游文是羽银补考的时候,那些条纹像游动的文字,所以他立刻联系到了神论上的游文。
他的眼睛如同扫描仪一样向下扫描,那些就是解开一切的答案了!
神论--第四章《游文-与次元羁绊的炎鸟》
游文之翼:
是一种特殊的纸。拥有强大的彼岸之力的人触碰此纸会看到奇异的图案,并且会无意识的描绘,异世界的神文之图。
游文之羽:
外形很像鸟的羽毛,呈现血红色。能够治愈任何病。
游文之环:
圆形的环,直径约1厘米,能够召唤火焰。
上面三种是很久以前 游文之鸟的宝物,他利用这些宝物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为此,一位勇士站了出来。将其封印。随后其宝物也不知堕落何处。


“居然是这样,没想到父亲的《神论》记载的是真的!”羽银阅读之后,吃了一惊。这很明显和科学不符,但他又不得不相信,不然如何解释试卷上奇异的条纹。
当他触碰到神论的时候,就等于触碰到了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窗外的天空变得明亮起来,好像太阳蒸发了乌云,但现在更热了,太阳狠毒的阳光激烈的投射在地上,让地上的水分变成水蒸气,如果让一个人站在地上,就好比小笼里面的包子,夹杂在蒸汽之中。
夏季的太阳一直像这样充满激情与活力,羽银合上《神论》,拿起手机,按下电话簿,迅速翻页,寻找着零亡的号码。
找到了!点击。
“是哪个不良!居然在本大爷睡午觉的时候吵醒我,不知道大爷我要睡美容觉吗,本大爷就是靠脸吃饭的!”电话那边的零亡抱怨起来,很明显是对羽银说的,每部手机上都有来电显示。
“哦,那我不打扰你,正好发现考试试卷的秘密了,那……再见。”羽银欲擒故从。
“哎!别别别……”对面的零亡,刚才还是大爷,现在语气一下就软了一半。
“嘟……嘟……嘟……”
手机响起了忙音。
羽银笑着,看了下时间,学校给学生们午休的时间并不多,马上就改去上学了,他敢肯定零亡再过不久就会出现在他们家楼下。


雨后的阳光透过树木叶片间的缝隙挥洒而下,像一条条细小的光剑斜插地面,蝉玩命的叫,好像在抱怨着鬼天气,雨不下多一点,搞得现在蒸发的水蒸气让人感到更热。
“没搞错吧,还有这种事?”零亡挠着脑袋,半信半疑。
此刻,羽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零亡坐在羽银的前面的座位,与羽银面对着。旁边那个站着的同学用充满鄙视的眼光注视零亡,因为零亡看到羽银坐下后,生猛地、充满力量地把羽银前面座位的那个同学硬生生地扯开了,自己坐了上去。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了,再说这种现象本来就不科学了。”
学园的预备铃响起了,零亡迅速地跑回自己的座位。
又是这样无聊地上了一下午的课。
但是没有人注意在这个班级的角落,那个座位是空着的。
没错,是一位叫睦月少女的座位。


睦月看着叶鸣,就像看着一个精美的艺术品,每一寸肌肤都观察地仔仔细细,深怕遗漏了些什么。
她满意的笑了,她看着眼前的杰作,不,改造过的杰作。
现在叶鸣的力量、速度、跳跃力等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但他没有被改造成机器人,他的身体确确实实还是血肉。
他目光空洞,好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童,等着一个人来灌输他思想,好让他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可惜,你已经是死人了。”睦月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叶鸣,像是在挑逗,不过他没有任何反应。
“啊,逃课一下午了,终于要放学了,叶鸣,你说和他们玩玩好不好?”睦月举起精美的口风琴,吹奏起来。


放学的铃声打响,终于熬过了一个下午。
同学们很快就走光了,只剩下羽银和零亡慢慢悠悠地走在走廊上,现在5:47了。
突然,一个黑影走了出来。
“银,那是……”零亡用战栗的语言说出口。
“叶……鸣……”羽银睁大了双眼看着前方的低着头的少年。
因为上次那件事情,叶鸣再也没有来过学校,像是经历了什么传奇之后,神隐了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喂!”羽银向前跨去,想看得更清楚。
“等下!”零亡挡住了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示意让羽银后退。
“有点不大对劲,稍微等下!看看情况!”零亡将银拉到侧面的楼梯口,躲了起来。
此时,叶鸣缓缓抬起头来,在他脸上那原本空洞的双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仇恨,像黑夜中突然闪过一把匕首,他缓缓的转身向羽银所在的走廊前进。
  “似乎有点奇怪……”羽银话还未完,忽然,叶鸣用那无神的目光盯着银所在的楼梯口,扒开步伐,冲了过去。
  “不妙!”零亡立刻拉起在一边蹲着的羽银,转身向楼上跑去,叶鸣也似乎有什么目的似的追着他们。
“砰!”的一声响起,校园的楼顶的门被撞开,零亡拉着羽银站在楼顶喘着气。
“跑什么啊?”羽银不解的问着零亡。
“小心……”忽然一根木棒从羽银的头上挥下,在那一瞬间零亡推开了羽银,自己的肩膀被那根木棍狠狠地打了一下。
夕阳洒下它橙色的光芒,那手持木棒的人在橙色的光芒下缓缓露出脸庞。
“叶鸣?怎么会这样!”零亡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此时一阵音乐如同拉开序幕般缓缓奏起,那是一首悲伤的乐曲。
“发什么楞,躲开!”零亡在羽银的提醒下恢复了过来,面前是手持木棒,面目狰狞的叶鸣。亡弯下腰,一拳打在叶鸣的肚子上,让后立刻从侧面滑出。左脚后滑。再立刻回头向叶鸣脸上打去。
就在离叶鸣脸还有2公分左右时,叶鸣瞬间向后退去!躲开了攻击。
“好快!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速度。”零亡看着面前的叶鸣,他没想到叶鸣尽然能在短短一秒内后退近20米的距离。
“小心!”羽银的话还未落,叶鸣又再次冲到零亡的面前,挥起了手中的木棒。
“哈哈,你就这种程度么,夺命之神!”一个男人冲向叶鸣,叶鸣侧头看了一下,似乎感觉有些危险,停下了对亡的攻击,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夺命之神?是指叶鸣?”羽银现在满脑郁闷,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还没有理清。
零亡坐到地上,长呼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有了保障。
“吾祈求死神之力,邪恶之力,退治之力!千叶镰。”男人的脚边出现一个细小的黑色洞穴,那洞穴缓缓扩散开来,里面缓缓浮出一把纯黑色的镰刀。
男人轻声笑了一下,握住那把镰刀。
“夺命之神零亡,真是好久不见。这些天看来你变弱了!那么这份工作,由我猎尸者:立华幕接手!”语毕,叫立华幕的男子将镰刀高高举起,镰刀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音,像一个索命的死神,冲向叶鸣面无表情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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