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系]死神与公主

桃符

本来是另有用途的一篇，但是不幸发生意外，变成了一个不能提到名字的东西。所以……在贴它的时候感到很【】【】【】【】。




死神与公主

世间有如此之多的人，难道不是件奇妙的事吗？
如此之多的人在同时做着如此之多的事，难道不也是很奇妙的吗？
如此之多的事同时发生时，人们却往往浑然不觉，这同样也是非常奇妙的吧？
可是，终究直到偶尔的几件事碰到一起的时候才有人惊呼：啊！这是何等的奇妙啊！可是我得说：呸，这可真是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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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一开始和其他的并无不同——
很久以前，国王无心杰克和他心爱的王后统治着一片美丽富饶的土地。样样都是天遂人愿的，比如需要下雨的时候天上绝不会落下青蛙，而真的要落下青蛙时……哦，不，那不可能。因为样样都是天遂人愿的。然而这片土地上一切的生灵加起来也不及王后一半可爱。这位王后有着乌溜溜的眼睛和毛茸茸的尾巴……呃，曾经有过，当她还是浣熊的时候，不过现在人们叫她浣熊王后她也会微笑着挥手，这就是她的可爱之处。
一年冬天，浣熊王后坐在窗边吃小饼干，一块小饼干忽然落到了窗棂外面的积雪上。它会被大雪掩埋吧，王后心想，然后在春天变成几滴香甜的雪水汇入溪流，那温暖的、湿润的、烤杏仁儿味的微风吹过城堡、吹过群山……可是她想错了，因为很快就有松鼠过来用小小的爪子捧起饼干。看到这可爱的情景，王后竟然不由地叹气了——愿我的孩子也像雪地里的小饼干一样可爱。然而她转念又觉得不应该老挂念着水洗小饼干，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愿她的头发像浣熊眼圈一样黑。
然后冬天结束，春天、夏天次第到来。国王和王后果然得到了一个小公主。她有着浣熊眼圈一样黑的头发，同时又像小饼干一样可爱——都说了样样天遂人愿嘛——当她笑的时候，空气中仿佛弥漫起甜甜的香味，人们竟然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喝一杯牛奶（或者咖啡或者蜜酒，取决于个人口味）。所以人人都叫她“小饼干公主”。

用脚丫子也能想到，世界上有一大堆小孩都和小饼干公主掐着差不多的点钟出生——这么说只是为了提醒大家不要太以自我为中心——所有这些差不多同时出生的孩子中，有一个人将会撞见一些奇遇，不过此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没错。完完全全地什么都不知道。他刚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只顾着大口呼吸屋里混合了羊粪味儿和牛油蜡烛烟的空气，发出恼人的小动物啼叫。他还来不及打量这农舍里破旧的家具，也没注意到农舍的主人（也是羊圈和羊的主人，同时还是他的父亲）脸色阴沉又为难。
“该死……唔，我是说至少要给这孩子找个教父。”于是他抓起帽子逃离这间刚刚迎来新生命的屋子。唉！假如牛奶和尿布也像教父一样时不时地免费供应，他倒很乐意先去寻找前两样呢！
农夫垂头丧气地走到镇上，心事重重满脸沮丧，一点也没有当上父亲的快乐样子。不过也难怪，当父亲的快乐他已经体会过三次了，一次比一次吃不消……他在镇上教堂大门口来来回回路过了好几趟，结果上帝的忠顺奴仆出来把他当作小偷赶得远远的。最终他只能坐在路边的界石上发呆。
“先生，你在想什么？”一个平稳轻快直指人心的声音对他说。“你在想‘把那小兔崽子丢进羊喝水的槽里淹死算了’，对不对？”
农夫大为惊讶。
“我劝你别这么想。”
“对，不可杀生。”
“不对！因为我已经非常忙了，你这傻瓜别来添乱！”
“咦？！”农夫开始仔细观察这个人，他穿着棕色的袍子，背对农夫蹲着，仿佛在整理什么金属家什，正乒乒乓乓地把一包东西收进包袱里。
“要是人人都寿终正寝我就轻松多了，可是所有人偏不消停。”这个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怨。“我今天处理了287件谋杀，一共死了301个人，自杀事件一共288件，死了289个人。哦，还有几个离太远了，来不及赶去，要么让他们侥幸再活一阵子好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侥幸活下去的人大多数都过得不坏。”他把包袱结结实实打了个结，起身说：“所以你别想着淹死别人了，我来给那个孩子当教父吧。”
农夫呆呆地望着他。这个人瘦高结实，很难说有什么特别美或特别丑的特点。或者可以说他的眼睛特别黑，但这种小特征很容易被忽略。
“喂！你在发什么呆？像我这样好的教父可没处找啊！”
农夫依然呆望着他。这个人穿着粗羊毛织的袍子，上面还有补丁和汤水的印子。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人家叫我死神，不过要我说，我只是干了这份倒霉工作而已。人自己要死，我有什么办法？你说是吗？喂，你不信吗？你更喜欢看见骷髅吗？”
有那么一瞬间，农夫觉得自己瞥见了一层薄薄的虚像之后，支撑着这个世界的骨架——不那么牢靠。而死神那张平淡无奇的蠢脸依然乐呵呵地等他答话。
“哦，是的。我是说，没有比你更好的教父了。从天堂的光辉到地狱的炭火之间，唯有你最公正，唯有你最客观。”
“当然是这样了，兄弟。现在带我去看看可爱的孩子吧。你希望他将来干什么职业？牧师？商人？艺术家？不不不，这些都不好。当牧师要先扔掉脑子，当商人要先摘掉心肝，艺术家嘛，必须抛弃理智。让他当医生吧，这职业既有人尊敬又有用，我们还能时常聚聚。”
“呃，总觉得这个场景好眼熟……”农夫的脑海中掀起一个理智的浪花。
“你这只是即视感啦，即视感。那么当厨子怎么样？我保证他日后能把一根麦秆都做成珍馐美味。”
“哦……我没想过死神也是美食家。”
“当然，当然。我是死神，掌管着人类的死亡，人类的死亡也就是他灵魂离去、人格消散的时刻，而美食正是灵魂和人格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农夫已经把死神请进了自己的小屋。没有人觉得在孩子降生当天让死神进门有什么不对，人们只觉得奥列文是个好好先生，见多识广待人和蔼。大概只有山羊觉得不对劲，但谁管山羊的意见呢？
“哦，我又有新工作了，再见。等你十六岁的时候，我会来给你指明未来的职业方向。”于是奥列文先生依次和农舍里所有人握手，大家觉得他的手指有点冰冷僵硬，不过这个小问题很快就被大家淡忘了。

在这个无数事情同时发生的世界中，当死神给孩子起名戴斯并和他的家人握手的时候。小饼干公主的奶妈被烧死了。因为她四处对人说，每天早晨，当她给小饼干公主梳头的时候，镜子里照出来的不是可爱的公主，而是一只穿着公主衣服的浣熊。最初别人只是以为她在讲笑话，但是后来，她说的次数太多了，于是大家断定她是巫婆。于是，在五月节前夕，她被押上广场，绑在柴火堆上，浇油，点火……死神的工作量又增加了一件。

小饼干公主一天天长大，一天比一天更可爱，就连见多识广的太阳见到她也要称赞不已。当然，一天天长大的小女孩远不止她一个。也包括那个十六岁就会死于纺纱机的孩子，也包括那个每天在高高的塔楼里请求她的仙女监护人让她出去散步的孩子，也包括那个家事万能住在厨房里养着肥猫的孩子。同样，也包括一个戴着红帽子的女孩，她总是客厅里那个不起眼的小女仆，在这个主人家住两年，然后到下一个主人家继续干活。没有人问她的身世，因为人人都知道女仆就是女仆。
在更换过七个主人之后，小红帽女仆成了小饼干公主的侍女。她为公主整理房间，收拾衣物，早晚为她梳理浣熊眼圈一样乌黑的头发，每天把羽毛的枕头的被子抖得蓬松，每一块宝石都放在盒子里整整齐齐地编号……总之一句话，她是个非常出色的好女仆。“说不定你会成为王宫里第一个女管家呢。”小饼干公主夸奖她的女仆。
而小红帽女仆呢，只是笑笑而已。她在闲暇的时候会躲到角落里掏出一面小镜子问：“镜子啊镜子，这个女孩是小饼干公主吗？”先前的无数次镜子都回答：“不，我的主人。小饼干公主远在你换过七个主人之后。”而现在，镜子回答：“是的，主人，小饼干公主就在你的眼前。”
每个人的愿望都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东西。

此时农夫的小儿子只希望日后不用饿肚子——这是他在十六岁生日的早晨，面对羊奶和黑面饼时候虔诚许下的愿望，这个愿望已经许了很多次。所以说……这世界上很多事情也不是那么天遂人愿的。
他的教父在黄昏时分如约而至。祝福过他的生日之后，教父对戴斯说：“我在你幼年时候答应过，为你指出一条光明的道路。现在是时候了，跟我来。”
于是他们的漆黑的夜里一前一后穿过古木茂密的森林。
“教父啊，为什么我们要走这么远？”
“因为愿望越美好，路途越漫长。”
“教父啊，为什么你走得那么稳？”
“因为我走遍了这世间所有的道路。”
“教父啊，为什么你周身发出淡蓝的光芒？”
“因为……”死神教父回过头。“这是提灯的反光。”——他的脸苍白好似枯骨，戴斯心想。
他们继续在猫头鹰啸叫青蛙聒噪的森林里前行，最终来到一个山洞。洞里长着许多像猪笼草一样的植物。
“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孩子。它们叫做‘味精草’。枝子上那小瓶子似的东西是它们的荚果，里面藏着无数细小的种子。只要加上一点点，哪怕是猪食也会变得异常美味。去摘一个吧。”
农夫的儿子小心摘下一个。他的教父又说：“使用它的时候你必须遵守一个约定——假如我站在桌子的末端，你就必须给主人烹制油腻的肥肉和加了过多香料的五味酒，因为贪吃的人必然死于食物。假如我站在主人的身边，你就必须给我也准备一份食物。”
“这是两个约定了，教父。”
死神盯着这个年轻人看了片刻，“你果然还是去当商人会比较好呢，我想？”
戴斯恍然间拿不准自己的灵魂还在不在躯体里。
“好了，我要去看望公主了。”
“什么？！”
“小饼干公主，可爱极了。她奶妈死那天我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真叫人想把她一口吞掉。小子，你记得回家的路吧？”
“咦？呃……大概吧。”
于是死神把提灯塞给他，自己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他原本就很擅长这一手，像是让你以为病房外的影子是树枝，或者守灵夜的声响是穿堂风之类的。

与此同时，另外的孩子也在过生日。孩子们都是喜欢生日的，就连每天都收到新鲜礼物的小饼干公主也不例外。最令她高兴的是，她的小红帽女仆也在同一天过生日。
“哦，可怜的小红帽，你想要什么礼物吗？”
“公主呀，我希望你能赏光与我分吃一个苹果。”
那是个半红半白的苹果，像美人脸庞一样诱人。女仆把它切成两半盛在金盘子里。“公主，你吃红的一半。这样漂亮的粉红色就像每天早晨，你刚睡醒时尚未褪去的美梦。”
小饼干公主便听了她的话，十分欢喜地吃下了红色的苹果。但当她刚咽下第一口果肉的时候，她就无声无息地倒在地板上，死了。
女仆看着她低声说：“我的妈妈因为你被烧死，这样舒适地让你死去，我对你真是太好了，公主殿下。”
趁着夜色，女仆把公主拖上运垃圾的马车。当车子经过树林的时候，她把公主推下车，自己也跟着跳下去。这座林子里有好几个深不见底的地洞，没人知道这些洞是干什么用的。女仆把公主的尸体丢进洞里就走了——虽然很不赞同，但是还是要说这事她干得真漂亮，比起拜托猎人剜了她的心肝高明多了。美中不足就是她应该事先充分调查，哪怕听听当地人的闲言碎语也好呢。要知道当地人传说这些地洞是矮妖精的矿井。
事实上……确实是的。
当天夜里在矿上干活的矮妖精们只听见“砰咚”一声闷响，一个重物落到柔软的沙地上。
“哦！”
“天哪！”
“是个女孩子，你们别大惊小怪！”
“她受伤了吗？”
矮妖精之一走上前检查一番。“不，她死了。”
“死了？”
“摔死了？”
“这么可爱的女孩居然在我们的矿井里摔死了？”
“哦，天哪……”
矿井里顿时一片抽泣声。他们都是勤劳善良正直的矮妖精，虽说长得太过相像以至于人们常常以为这是他们骗人的手段，但是他们难过和愧疚的心情是完全真实的。
末了，矮妖精之一说：“我们应该用青春水晶为她做一副棺材。她太可爱了，不应该被埋进漆黑的地下，更不应该腐烂成为虫子的食料。而且把她放在外面可以随时提醒我们注意矿井安全……谨防跌落。”
其他的矮妖精纷纷赞成。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青春水晶的棺材于十天后完工。而此时国王下令的搜捕全国女巫行动也基本结束。全国共计女巫三千二百一十一人，会做半红半白毒苹果的共计二千二百六十九人，除去有明确不在场证明的二千一百三十三人，剩下一百三十六人全部烧死，不过她们中没有一个当过女仆，也没有一个戴红帽子。因为根据女巫的传统，她们不服侍任何人，而黑色的帽子才是合乎女巫身份的服饰。
这件事在历史上被记录为“毒苹果审巫案”。

除却这些为小饼干公主伤心、落泪、愤怒、内疚、不安、自认倒霉的家伙以外，也有一个神灵为此感到焦虑。不用说，肯定是戴斯的死神教父。最近他工作明显勤奋了很多，四处去给打架斗殴投毒上吊等诸般事端收拾善后。他走过了许多城镇村落，但始终没有发现小饼干公主。
每天晚上他累得够呛地跑到戴斯的雇主家里蹭饭吃。就大模大样地坐在主人右手边，却没有任何人提出疑问。戴斯对这个现象思考良久，最终得出结论——因为每个人打从出生起，就已经为死神安排了一个尊贵的位置。所以他老人家可以去任何人家里吃饭。
随着时间的流逝，死神的口味越来越挑剔。
春天的时候他会说：“孩子，给我弄点玫瑰花蜜，这会为我带来爱情的好运。”
夏天的时候他会说：“孩子，给我弄点烤杏仁小饼干和冰激凌，我想念她的笑容了。”
秋天的时候他会说：“孩子，弄点山核桃，最近我快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冬天的时候他会说：“孩子，弄点熏猪肝，肝脏对眼睛好，这样我才不至于看漏了她。”
虽说戴斯觉得死神压根不会记忆衰退视力下降，也不大可能明白什么叫爱情，但他还是竭力照办。因为他始终牢记着十六岁生日的夜晚，突然间魂飞魄散的感觉。

又过了好几年，戴斯已经成了有名的大厨，美味的食物使得他声名远播，而那些因为肥油熏肉和五味酒丧命的人则完全忽略不计。许多国王和领主都抢着让他去给他们的生日宴会、婚礼宴会、新年宴会、葬礼宴会烹制食物。
这年夏天，又一场庆祝新王即位的盛大宴会。据说前任国王偷吃了献给仙女的浆果蛋挞，因而受到了惩罚。不过一个已经成为过去的国王就像过了保质期的蛋挞一样，是完全没有价值的。人们只顾着祝贺新国王。死神教父一边吃着火腿兔肉卷一边听着宾客们聊天。
宴会结束后他找到戴斯。“孩子，你最近给矮妖精做菜去了？”
“是啊，教父，他们很喜欢‘顶级橄榄油烹严选皮克西配咬人豆泥及食人花汁蓝芥末酱’。”
死神只觉得脑子里闪过一串奇怪的咒语，他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矮妖精和人类都喜欢在有限的生命中创造出诸多费时费力的奇怪物件。他假装很了解那个什么橄榄油什么什么东西似的点点头。“这么说他们对你很友好了？”
“确实非常友好。”
“听说他们习惯把族人的尸首放在矿坑外面？”死神小心翼翼地问。
“哦，不。他们确实在矿坑外面放了一口棺材，不过那是个跌落矿井摔死的女孩子，长得特别可爱，所以为了警示各位注意安全，他们把她放在外面。”
“非常可爱？”
“非常可爱。”
“有多可爱？”
“唔……我猜想大约和你描述的小饼干公主差不多吧，她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的样子，让我想起烤杏仁的香甜，并且很奇怪地，会想喝一杯陈年佳酿。”
“马上带我去看看！”
戴斯在他的死期到来之前，第二次体会到了货真价实的“魂飞魄散”。

他们来到林中的矮妖精矿井边。死神很小心地站在女孩的头边弯腰仔细看。“没错就是她。因为青春水晶的作用，她一点点也没有衰老。还像十六岁生日那天一样天真美丽……哦，看看这笑容，多么甜美……这才是真正的甜美……就着这微笑我能吃下三大碗黄莲根！！哦哦哦！”
“教父……你该不会是……”
死神突然抬头望着半空中一挥手，“小虫子不要来捣乱。”戴斯疑惑地看着在草丛里蹦跳的蚱蜢，完全不知道就在这一刻，距离他们一个山头之远的地方，一匹装饰着银鞍辔的黑马背上，一位路过的王子突发心脏病倒地身亡……这些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小饼干公主棺材边上的一群人（包括戴斯和他的死神教父、矮妖精、一个粉红的精灵以及一个仙女）。死神站起来高兴地宣布：“我要把她带回她父亲的城堡，请求他把小饼干公主嫁给我！”
矮妖精们很舍不得这个美丽的安全标志。“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要是你们不同意我就在这片森林里加班工作！”
这下所有的矮妖精都被吓住了，他们只能目送着死神和小饼干公主远去。

女儿失而复得，而且还和从前一样可爱迷人，这许多年对她来说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梦境。国王无心杰克和他的浣熊皇后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立刻答应把小饼干公主嫁给救她回来的奥列文先生，杰克陛下似乎有所犹豫，他仔细打量了站在公主身边的人，思考片刻，答应了这桩婚事。
在婚礼的宴会上，众位宾客都已经入座。新郎奥列文坐在长条桌的末端。国王见状突然走到他面前说：“你，坐到我右手边第一个座位上去！”随后又低声说：“你这个混蛋，我总算想起来了，在王后生病那次我见过你。不准你出现在桌子、凳子、床以及任何队伍的末尾！”
于是死神坐到国王旁边，他的对面是美丽的小饼干公主。了不起的厨师戴斯端上低脂肪低胆固醇的鹌鹑、羊腿、兔肉以及各种新鲜水果。宴会持续了三天三夜。
就这样，他们吃着健康食品，幸福地活到很老很老。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