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难看地趴在泥土里,竭力抬起头,想让视线跟上眼前的靴子。 “那么,现在可以好好对话了,小子,”头顶上传来略带嘲讽的声音,“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想把这柄短剑刺到我身上呢?” 少年咬紧牙关,什么话也不说。 “正好,我现在有这个闲心来猜猜看。让我们试试排除法吧。”声音听起来对回答毫不在意。 停下的皮靴把少许泥土带到了少年脸上,让他皱起脸吐了一口沾满细沙的唾液。 “是命令?”头顶传来了轻微的金属摩擦音, “不对,我知道你们最后接到的命令是什么。你们要坚守的位置距离这里超过一英里。”靴子又开始走动,少年的视线跟着它们往下落。 “是忠诚心让你不顾一切保卫国土?”靴子只停留了一步的时间,随即继续往下走,“你们不过是流浪佣兵,连帝国国籍都没有。” “嗯……”声音逐渐夹杂了更多的讽刺,“要说出于道义的话,那就更有趣了。帝国的土财主们只不过出了几个钱,让你们当屁股后面的炮灰,自己早跑远了。”靴子被自己的手挡住了,少年呆呆地看着将手插在地上的短剑。 “我看也不是出于信仰,”这一次脚步没有停下,缓慢而毫不迟疑地继续绕过了少年的脚边,“至少哪个神都跟我无关。”少年感到手上很冷,似乎快麻木了,然而即使最轻微的颤抖也能让他感觉到伤口撕裂的剧痛。 “如果你不是睁眼瞎的话,一位刚从反方向过来的绅士,很明显没有对你一英里外的伙伴动一根指头。至于你……”脚步声停在了背后,少年听见了一声装模作样的轻叹,“你知道的,在我把它还到你手上之前,你就大喊大叫着扑过来了。所以我们原本无冤无仇,也谈不上相互憎恨,对不对?”少年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脖子,让头半埋进土里,免得再看见熟悉的剑柄。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脑后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轻响,似乎在很近的地方。“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不过在胡乱发泄自己的情绪,对吧?”语调变得越来越轻松。 一个似乎很尖锐、但并不冰冷的东西轻轻划过少年的颈椎,让他顿时一阵颤栗,绷紧了全身的皮肉。 “顺从本能行动是好事,小子,”脑后的耳语似乎有浑浊的回音混杂了进去,“然而人类的本能从没有对过。” 话语中断了,少年的肩膀传来了前后同时被重锤砸中的冲击感,和数十枚尖利物体瞬间刺入的裂痛。张大嘴巴发出无声惨叫的少年很快被痛楚夺去了意识。 “来到我们的世界吧,我会给你足够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