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繁体中文

轻之国度

 找回密码
 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23825|回复: 158
收起左侧

[MF文库] 幽灵恋人4 无止尽的迷宫 [平坂 读]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7-10-28 18: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再次复活→→再次更新→→终于 真·完结  == ==
下载版稍后....

录入:apple0143  kugou 七夜


发布于轻之国度-轻小说论坛:http://www.light-kingdom.com/
—未经许可,严禁转载—$



------------------------------------------------------------------------------------------
在这世界上,死掉的人类大约会有一成左右,会变成看得见也能与之对话的存在——鬼魂。爱说谎的高中生·悠纪跟不久前遭遇交通事故死亡变为鬼魂的青梅竹马·深春,两人就读的学校正准备迎接一年一度的学园祭。因为深春的事故而相识、一心想当个「正义的名侦探」的学姊·伊吕波,硬是要悠纪帮忙戏剧社的活动,结果,悠纪只好跟深春一起演出。就连班长一之濑、同学史记、妹妹九音与伊莉丝,这些不普通的成员也都加入了练习。但这时,突然发生了某个事件……犯人是谁?事件的动机呢?……追根究底来说,到底突然出现在世界上的「鬼魂」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以「幽灵恋人的世界」为舞台,所演出的谎话连篇爱情喜剧,进入了迷雾重重的推理篇!












序曲一 十二年前~重回当天~




「悠纪好像个人偶喔。」
突然那样说我的,是跟我在同一个道场学武的女孩子。
所谓的未至磨抗限流这个护身术,到目前为止,门下弟子只有我一个。因为我老妈是师父·未至磨常代的朋友,因此我就这样义不容辞地被送来当弟子了。其实,我根本不想学什么护身术。虽然爸说「悠纪这么可爱,搞不好会被坏人欺负」,不过碰上坏人的话,其实对应的方法很简单啊,那就是——把一切当作是命运,然后认命就好了。反正我的人生就跟路边的石头没啥两样,在这世界上根本一点价值也没有。不过,要反对我们家老妈下的懿旨也是件麻烦事,所以我就乖乖地来道场了。还好,常代师父采取的是放任主义,根本很少露脸,因此,我总是坐在道场的角落里看书。尼采的东西真的很有趣,他的书内容虽然无聊得要命,但老是想些无聊的事情,然后搞到最后抓狂的这种态度,我觉得还挺滑稽的。无论是成仙或是生死,那又有什么好执着的呢。
在我入门一个月之后,有个叫做白咲深春的女孩子也进了这间道场。听说,她跟我一样都是因为家长跟常代师父认识的关系才会来的。不过,那对我来说也没啥意义,因此,我根本无视于她的存在,还是继续地读着我的书。她先是一个人在道场的榻榻米上跳来跳去,之后,便一直注视着我。我当然还是假装没看到她的样子,结果,她就突然讲出了刚刚那句我像人偶的话。
「……你是说,人偶吗?」
我无奈地抬起头,反问白咲。她笑着点头。她的笑容,在我眼里看起来简直就是傻笑。感觉上,就跟那些同年纪的笨小鬼没啥两样,我实在是超级讨厌那种大脑装渣的笨家伙们。
「嗯,因为你老是做一些无聊的事情嘛。明明长得很可爱的说。」
要你鸡婆!这世界上有很多只会傻笑,根本没啥大脑的家伙,看来,这个女孩子也是那一伙的,是个根本不值得我去理她的愚民,因此,我又再度把视线转回书本上。结果,她居然一把将我手上的书给抢走了。
「你在干嘛?」我语气和缓地问。当然,我并没有生气。对这种程度的家伙表现出个人感情生气,简直就是在贬低我自己。
「喂,别看书了啦。我们去探险吧。」
道场位于未至磨常代师父广大宅邸的一角,这间大屋里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设备,简单地说,也就是所谓的豪宅。师父她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才赚了这么多钱吧。
「你真的是很无聊耶。如果你想探险的话,请自己去。现在,请把书还给我。」我开了口。结果,白咲居然很低级地扮了个鬼脸,然后拿着我很宝贝的书就这样走出道场。真是的。看来,她必须要再接受一些人情教育才行。我虽然看起来是这副瘦弱的德行,但其实跑得还蛮快,运动神经超棒的,而且头脑清楚,也长得不错,简直就是文武双全,才貌兼备。这可不是我在自夸,只不过是叙述事实而已。因此,要教育这种愚蠢的家伙,以我的身份立场来说,可以算是绰绰有余。
我追着逃跑的白咲,不过,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白咲她居然跑得比我还快,连我都几乎要追不上。我想,她一定只有体力是值得骄傲的吧,其他念书方面一定都不行,是那种只有在运动会上才有机会表现的小孩。把这种人当对手,简直是没有意义,因此,我便放弃追她了。
另一方面,看到我放弃追逐的白咲,居然又回头跑到我身边来。然后,发出一声「啊哈!」的白痴叫声,以很帅气的姿势踢过来。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她裙子下的小裤裤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了啦。没办法,未至磨抗限流的修行,是穿着一般衣服进行的。
喀!
我努力地用手腕抵住她的攻势,但冲击力十分地大。我当时真恨不得草莓图案的心形小裤裤全部都消失在这世界上算了。我一定会把它拿去供奉给邪神。
「唔唔唔。」
「啊,抱歉,我是不是踢得太大力啦?很痛吗?」
白咲一脸很担心的表情,看着眼泛泪光的我。这厚着脸皮的样子,真是快要气死我了。
「呜啊!」
我绝不原谅她。我要杀死她。刺杀殴杀压杀绞杀扼杀碾杀斩杀枪杀惨杀诛杀虐杀暗杀谋杀毒杀药杀灭杀封杀!啊,封杀是棒球用语啦。总而言之,我冲向她又踢又打,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天啊,她到底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啊?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居然会这么地暴力,我看,这世界大概完蛋了。
等我发现的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在师父家里的庭院里,打到满身是泥了。而且累得要命,又饿。突然间,「哈哈。」她笑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我一问,「要加深友情,果然是用拳头最快耶。」她这么回答我。「那是少年漫画才有的情节吧。」我说。结果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一定是头脑有问题。真可怜啊。「悠纪,你刚刚笑了耶!」「我才没笑,应该是说,我其实非常不爽。」「你笑了啊。」「我没笑。」「我就说你有笑嘛。」「呃…大概有笑一点吧。」「你看吧。」白咲又笑得很大声。我也跟着笑了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啊,我觉得好愉快。
我在想,小孩子还真是单纯啊。虽然我自己也是个小孩子啦,真是的。bu

评分

参与人数 2轻币 +50 +20 收起 理由
bluesta + 30 + 10 是百合的都要支持!
solo919 + 20 + 10 很好,很强大, 期待楼住早日录入完结

查看全部评分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暂定的本篇A  日常篇




我跟伊吕波学姊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在距今半年前——也就是深春刚发生交通意外过世的那时候。
那是一个五月上旬的日子。既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姊姊白咲深春(享年十六岁),在学校的屋顶上对我告白,说她喜欢我的三分钟后,她就被大卡车辗过,内脏、脑浆、鲜血四溢地死掉了。
由于她死了之后变成了鬼魂,因此对于她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死了的这一点,就看每个人怎么解释了。不过,起码在法律上,她是被认定「死亡」,而且,卡车司机也因「过失致死」而被逮捕了。我是觉得这一点都不重要,所以那个司机的脸跟名字我都不记得了。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样,帮死者举行葬礼是一种惯例。深春的告别式,是由深春的叔叔白咲幸信担任丧主,在深春过世的三天后举行。去参加的人包括了深春的同学跟朋友们,因此,人还挺多的。不过,看到当事者深春,不仅以鬼魂的姿态现身在自己的告别式上,而且还超有元气的样子,来参加的大多数人表情非但不悲伤,反而还一副很疑惑的样子。该以怎么样的态度来出席像这种诡异的告别式呢?很多人一定都没有头绪吧,我就是其中一个。照理说,我应该要以「恋人」的身份第一个上香才对,不过,我就是没有办法走进会场(深春她家)。
因此,那一天,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阳光美得让人几乎要产生世界和平的错觉,我一个人在深春家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坐着发呆。
虽然我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交往起来,不过跟鬼魂谈恋爱的话,很多事都不能做吧,例如性欲之类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呢?(对了,鬼魂这个现象是在三年前才开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看起来就跟小说轶事里记载的幽灵没什么两样。不但可以看得见,也可以和他们对话,喔,不过一般人是无法碰触到他们的,只有一些特殊体质的人才能够碰触到鬼魂。)
还有,我并不想看到秋奈阿姨——深春的母亲,白咲秋奈。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
一边感到十分地不安。
而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叫住我的。
「————你,你跟白咲深春认识吧?如果是的话,我有一些事要问你。」
我一转头,一个少女就站在眼前。明明她的声音就很好听,但却像是在演戏般地故意用很低沉的声音说话。
年纪跟我和深春相仿,身高大概跟我差不多,头发大约到耳际左右,感觉上还挺像个演员的。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但眼神有点凶恶。
明明是春天,她却穿着军用雨衣,手里拿着一支烟斗。打扮成,那叫什么来着……《名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样子,是个怪怪的美少女。……不管如何,她的打扮实在是很不自然,这是在玩角色扮演吗?
「我叫做尾张伊吕波。」
在我问她之前,她就自己先报上名字。当然,我对这个名字与这张脸一点印象都没有。虽然觉得她的名字还挺怪的,因为,念起来就跟「结束」与「开始」的日文发音同音。(编注:尾张伊吕波的日文发音为OWARI IROHA,结束=OWARI,开始=IROHA。)
「我今年十七岁,水瓶座,O型。喜欢的动物是蝙蝠,就读远夜东高中三年级。」
「……啊,是喔。……我叫久远悠纪,二年级。」
虽然有感觉到这位小姐可能又是一个麻烦的家伙,但我还是开口回应了。老实说,比起她的那些个人资料来说,我还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明明是春天,她却要穿成那个样子呢?……该不会,正因为是春天,她才会穿成这样吧。呃……听说到了春天,怪人就会变多呢。就在我想着这些失礼的事情时,她又再度开口。
「目前,我正在调查之前远夜东高中二年级·白咲深春死亡一事。」

「………………喔喔。」
她看起来好像十分沉醉在这个角色扮演里。
……不过,接下来,这位叫做尾张伊吕波(先尊称她一声「学姊」好了)的人所说出来的话,就真的让我大吃一惊。
「白咲深春不是意外死亡,她是被杀死的,也就是说,这是一桩杀人事件——」
「……咦?!」
什么……?杀人事件……?深春……是被杀的?
那个事件,应该是卡车司机没有注意的疏失占了百分之八卜的责任,然后深春的突然冲出去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责任,所造成的交通事故吧?警察的结论是这么说的。
然而……实际上深春是被杀害的吗?不是交通意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很紧张地盯着伊吕波学姊。
「——我是在想,要是这样就好了。」
「……?……啊?」
我顿时大叫出声,伊吕波学姊又再度以认直一的表情说:
「我是在想,这要是这是一起杀人事件就奸了。」
「…………」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没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
我觉得再这样聊下去实在是蠢透了,因此打算转身离开,没想到她却抓住我的手腕。
「……到底有什么事?」
「有关白咲深春的事,不管是什么样的小事都可以,请你告诉我,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出被隐藏的直一相所透露出来的蛛丝马迹。」
学姊一脸认真的表情,但我却有点……不,是非常地受不了。
「呃呃,这个嘛,尾张学姊。」
「叫我伊吕波就可以了。」
「伊吕波学姊。」
「嗯嗯。」
「……有关深春的事,警察已经说了那完全是个意外,卡车司机跟深春一点关系也没有,深春自己也说了『是因为太兴奋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卡车,要不是这样的话,应该可以躲过去的』这样的话。」
我又继续带点嘲讽意味地说:
「……这既不是。结着变声蝴蝶领结,使用麻醉枪手表的少年侦探故事;也不是老是要赌上爷爷名誉的某高中生事件簿。杀人事件是不可能到处都有的,学姊。」(编注:意指《名侦探柯南》与《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
……当时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知道我即将在短期之内就会在百货公司里、还有修学旅行的途中,被卷入恐怖份子的攻击事件……喔!对了,还有在北海道被杀手盯上的事情。
「……是吗……说得也是……」学姊的声音,沮丧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丁……杀人事件是不可能发生的……最起码在我的周遭是不可能的,不过啊,久远悠纪,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寻找,才要追求啊!这些非日常可以碰到的事情,像是一把能够脱离这种超级无趣的平常生活的钥匙、一种可以破坏日常这个大门的暴力行动、一件可以踩烂这个穷极无聊安稳世界的惨剧……啊,我是那么努力地在找寻着呢!」
她的说法,听起来就像是剧本台词一样地刻意,但是话语背后,似乎又隐藏着并非是演戏,而是「真心」的态度——老实说,我觉得这种人真的很可怕。
也不知道学姊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她笑得贼贼地问:
「……因此呢,久远悠纪,如果你有知道什么的话——就不要隐瞒,全都告诉我吧!」



……那就是,我(自掘坟墓人偶)久远悠纪跟(名侦探)尾张伊吕波的第一次相遇,印象不算太好。
……根据之后我所听来的,伊吕波学姊奸像从以前就立志想要当一个『正义的名侦探』。一直到现在,只要有发生这种稀奇的事情(放眼全国来说,这种交通意外根本是天天在上演的,不过,发生在自己的周围,像是学校同学的话,当然就有点不同了),她就会到处去询问相关人士。
顺带一提的是,在问过我之后(比如说不在场证明等等的,看来,我好像是犯人候补的第一名耶),学姊又到了告别式的会场去问其他的出席者,结果,完全找不到任何深春被杀的证据。别说是现场证据,就连物证、人证,什么都没有……想也知道,要是一般人的调查就可以发现什么新线索的话,那这个世界就不需要警察了。
就是这个尾张伊吕波学姊,叫我跟深春到戏剧社的社办去。
季节是秋天——暑假结束,第二学期开始之后大约经过了两个月,十月下旬的时候,距离我第一次见到伊吕波学姊,已经过了五个月左右。
伊吕波学姊是戏剧社的社长,说也奇怪,像这种喜欢玩侦探办案的人,照理说不是应该是什么推理小说研究社之类的成员才对吗?但听说伊吕波学姊其实并没有挎别对推理有兴趣的样子。到目前为止,只要每次在走廊上碰到学姊,她都会大力劝我加入戏剧社,看来,她好像还挺欣赏我的,真是麻烦啊。
「……对了,你认识伊吕波学姊吗?」
我开口问在我旁边飘来飘去,准备跟我一起过去戏剧社社办的深春。
「嗯,讲过几次话唷,是在我的告别式上认识的。」
「……是喔。」
看来学姊竟然连死亡的当事人也问了,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名侦探居然会找杀人事件的被害者提问的,不过,这也不算是『询问尸体』,而是『询问幽灵』啦,在推理小说来说,这种方式也能被认同吗?算了,这都无所谓啦。
「伊吕波学姊找我们不知道有什么事耶?」
「……这个嘛,我是有股不好的预感啦,超想不管她然后直接回家的,今天『新鲜组!』的DVD会送来耶。」
走廊上的感觉比平常还要匆忙一些!!讲好听一点是比较热络啦!!我开口说道。
至于为什么会匆忙呢,那是因为我们远夜东高中在一个礼拜之后要举行学园祭与文化祭,因此所有的学生都为了准备而手忙脚乱。
走廊上散乱地堆着椅子、桌子、木材、油漆罐、写到一半的看板跟海报、做到一半的角色扮演服装(像是南瓜头啦、黑色披风啦、女仆装,还有像是魔法少女的那种蓬蓬短裙……看起来应该是在演戏或是扮鬼屋的时候要用的。不过,魔法少女这个部分我觉得是不要比较好,女仆我就超爱的,思思……还有女服务生跟学校泳装的打扮也不错……),形成一种像是异世界的空间。
幸好我们班的人一点协调性也没有,因此大家根本没打算以班级的名义推出什么活动或表演,因此基本上来说,一直到文化祭为止,我都算是挺空闲的,这样子也是不错啦,不过看到大家这样为了一件事物而一起努力的高中生行为,我还是会觉得有点羡慕,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学园祭真是让人期待呢,悠纪。」
深春假装挽着我的手的模样,如此对我说道。
「……嗯,也是啦。」
「学园祭的时候我们再一起逛逛吧!」
一边聊着这些五四三,我们终于抵达了位于通往体育馆的走廊,好饥间教室并排在一起的角落处,那个被通称为『社办长屋』,其中上面挂有写着『戏剧社』牌子的教室前。


戏剧社的社办还真不愧是戏剧社,塞满了一大堆的东西,房间的面积虽然有其他社办的两倍大,但是一些大道具、小道具,还有各式戏服就占了整个房间一半以上的空间,让人感到十分狭窄。
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大桌子,五个人正围坐在这张桌子旁。
尾张伊吕波学姊,就坐在最里面的位置。
在她右手边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非常瘦的黑发男生,眼神不但锐利,看起来头脑也不错,但是个性却有点讨人厌的样子。这就是戏剧社副社长奈多彰人学长。
而学姊的左边,坐的则是看起来像高中生年纪的娃娃脸女性,然而穿着一身套装的她,其实是戏剧社的指导老师舞坂雾子。另外,她也身兼田径队的指导老师,好像是因为她不擅拒绝别人,所以就被强制安排当上了戏剧社的指导老师,同时也因为她的个性很易怒,所以学生们私下都叫她『暴走舞』,由于这个昵称还挺适合她的,因此我虽然很喜欢帮人家取昵称,但在我的脑袋里就直接沿用这个昵称了。
坐在奈多学长隔壁的,是一年级的社员风原夏树,光听名字的话,发音还挺像是个可爱的千金小姐,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生,而且还染了一头红发,梳了个飞机头发型(这是一种看起来好像在头上放一块法国面包、必须得大量使用发胶固定以抵抗地心引力的发型),看起来是个非常有劲的不良少年。虽然造型挺复古风的,不过仔细一看,其实他长得一张娃娃脸,算是可爱型的男生。
以上四个人就是远夜东高中戏剧社的成员。其实应该还有五个左右的社员,但是却不在现场。
然后,坐在舞坂老师身边的最后一个人,并不是戏剧社的成员。
「咦?小光?」
深春很讶异地叫着她的名宇,那是一个黑发、看起来像是千金小姐的美少女,两手手腕上的护腕虽然有点朴素,但却给人很深的印象,穿着打扮十分地漂亮……就让我这样介绍她好了。
小光看着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点伯怕的。
此时!!
「久远悠纪、白咲深春,你们来啦。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为什么我要找你们来了吧!!啊啊,对了,在那之前,可不可以请你们先把门锁上?这是我们戏剧社的规短。」
伊吕波学姊两手撑在桌子上,抵着下巴,一副很伟大的态度。
「……呃呃,我们根本不了解为什么会被找来。」
我一边锁着门一边说,伊吕波学姊态度不慌不忙地回答:
「那么,现在就在当作你们已经了解的情况下,我们继续谈吧。」
「就算你这么说……」
……算了,其实我大概也猜得出来。这种时候会被戏剧社找来,理由很简单就可以推理出来。
「是为了学园祭的事吗?」
深春似乎跟我想的一样,开口问了伊吕波学姊,学姊很用力地点头。
「嗯,没错,其他的成员都因为自己班上的活动抽不出空来,因此,我们的演员根本不够。」
……呜哇,不好的预感又应验了。
「所以,就要我们一起跳下去演吗?……学姊,我已经讲过很多次了,我根本不会演戏啊,打从我出生以来,我就没有演过戏,甚至还常常被人家说,『久远太老实了,根本就不会演戏』呢。」
「那、那都是骗人的——!!」
拍桌子第一时间吐我槽的是纪史元光。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她的态度就像大海里的怒涛一样汹涌。
「学、学姊才不可能不会演戏呢!应该是说,学姊目前有一半都还是在演戏吧!不,应该是说,学姊根本就是以演技为主,真心话大概只占了一成左右吧!被你骗过的人根本就是不计其数,就连遇到生死关头的时候,学姊还是可以面不改色地说谎,简直就是令人惊讶的超变态谎话连篇性骚扰少女!这就是悠纪学姊!我是这么认为的!包括我在内,整个学校的人都被你骗了,你敢说你忘了你隐瞒性别就学的事情吗!!」
「……唔。」
好久没登场的消极电波少女小光学妹不知为何最近老是针对我,以前她还曾经帮我做过便当呢,纪史元光美眉,快回到往日那个可爱的模样吧……不过,变回以前那个样子的话,我也有点头痛就是了。
对了,暑假结束之后,我就恢复成女孩子的打扮来上学了,本来我就是打算只要有人认出我是女生,就不再打扮成男生的模样,因此,也没特别对男生的身分有什么执着,只是目前还不习惯穿裙子罢了。
头发当然也留长了,现在大约跟伊吕波学姊差不多,到耳际左右的长度。暑假过后第一次上导师时间时,当我跟大家说「我要恢复成原来女生的模样」后,大家都很善良地接受了,班长一之濑可夜子,甚至还因为太过感动(?)而哭倒了。
「嗯,那也是啦。」
我正打算要随便唬弄过去,但是……
「啊啊·学姊现在又想要随便唬弄过去了,对吧!一旦被人家说到痛处的时候,你就想要唬弄过去,学、学姊每次都是这样!碰到不如意的事情就随便唬弄过去,自掘坟墓!还是说,因为对手是我,所以才这样随便地敷衍呢?因为是我所以就无视吗?反正对学姊来说,我就是没有价值的垃圾虫,对吧!因为是虫就可以无视吗?我、我要去死!我要去死、死给你看!」
……小光却不肯让我混过去,真是麻烦啊。
此时——
「不、不行!不可以死啊,纪史元同学!」
啪!
「啊?」
小光正打算用蝴蝶刀剌向自己的喉咙,但却有人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是坐在她隔壁的舞坂老师,要是出手的角度稍有差池的话,小光现在大概已经死了吧。小光一副「你在干什么」的表情,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颊,看着舞坂老师。而老师则是连说带比地以很夸张的动作说话,看起来实在是很假,不愧是戏剧社的指导老师。
「听好罗,纪史元同学,不可以说自己没有价值,就算对久远同学来说,你是只垃圾虫还是蛆,是胆小鬼还是比蟑螂更低下的超下等生命体,就算你没有任何的存在价值,只是一个会让人觉得不爽的负面生命体。」「……唔唔……我可没有说成那样啊……(小光反驳)」「……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人是需要你的——没错,比如说像我啦。」
「老、老师…………」
小光很讶异地看着老师。
「没错,你如果死在这里的话,就会变成我的责任了,所以,纪史元光同学,你不能死啊……!」
老师讲得很老实,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诚意。
「……而且,纪史元同学,你也许觉得自己非常地不幸,但是,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比你更不幸的人唷,比如说像我啦。」
「雾、雾子老师……」
「本来听说都是些不需要担心的孩子,所以我才接任田径队的指导老师,结果王牌白咲同学一死,大家的成绩也直直落,像你这种问题学生居然也变成了队上的经理,连队长一之濑可夜子最近的行为也有点乱七八糟……而且,突然之间又要我当这个整团都是问题学生的戏剧社指导老师……我、我才是真的想死了啦……纪史元同学,刀子借老师一下可以吗?」
「不、不行,不可以的,雾子老师!」
小光拚命地阻止抢过刀子打算自杀的舞坂老师……这画面还直一特别。
「只要活着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好事的,虽然也有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不过没关系,神一定会眷顾我们的!虽然祂只能在天上看着我们!」
「是啊……不过,神都是在天国的,还是早点死了去见弛不是比较有效率吗?」
「原、原来如此……还有这一招啊!不愧是老师,头脑真好……」
「呵呵,讨厌啦,纪史元同学,你这样称赞我,老师也不能给你什么啊。而且,这不是我头脑好,是你头脑太差了啦,还有个性也是。那么,纪史元同学,就让我们一起……」
「我刚刚好像说得太过分了点……当我回头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人生就是不停地失败。就算没有注意到,人生也还是都是失败,不管做什么都是失败失败失败失败!这样的话,还不如在输得彻底以前先脱离战线!老师,我很乐意跟你一起到天国去!我们一起变成天使吧!一个人也许很难,但两个人的话,一定可以跨越这一切的!」
「纪史元同学!没错,你说得没错,就是那样!」
「雾子老师……我们……。已经可以抵达终点了吧?」(编注:此处小光的台词乃套用自名作『AIR』中女主角神尾观铃的名台词。)
……小光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最后居然跟舞坂老师手牵着手,决定要一起自杀。这一切实在进行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深春,总而言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深春接近小光之后,手一挥,在我还没看仔细的时候,「啊」地一声,小光就已经昏倒了,由于小光拥有『可以接触鬼魂』的特异体质,因此相对地,『鬼魂也可以碰触到小光』。
然后,深春又藉由已经昏倒的小光她的手,轻轻地给了舞坂老师的脖子一记手刀。「唔……」老师也被击沈了……原来如此,只要操纵小光的话,深春就可以对任何人进行物理性的攻击啊……这点我得记住。
还不到三秒钟的时间,深春就让眼前的两个人安静下来。然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真不愧是深春,『爱与和平的使者』这个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呢(虽然只有我自己这样叫啦)……对于身为一个女主角来说,虽然是有些激烈过头了。
「好啦,武力镇暴完成。」
「辛苦了。」
我感到全身发抖,但还是先向她道谢。
「……好了,这种无聊的戏剧,就到这里结束吧。」

说话不带一点感情、听起来十分冷酷的,是完全不动声色,直盯着小光跟舞坂老师的搞笑(九成是苦笑)相声的副社长奈多学长。之前被伊吕波学姊强行带到戏剧社来的时候,我曾经跟他说过几次话……老实说,我实在是不擅长跟这类型的人来往,个性差也就算了,这种了板一眼的样子,我实在是很受不了。
「白咲深春同学,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是三年级的奈多彰人,在这次的戏剧公演负责剧本,请多指教,久远悠纪同学也请多多指教。」
「……呃呃,说到请多指教——我可没有说我要参加啊。」
「当然,我不会要你们做白工。」
伊吕波学姊打断我的话。
「如果你们愿意帮忙演出的话,你们提出来的条件我全都接受,对了,纪史元学妹的条件是请舞坂老师帮她通融一下英文科的成绩喔。」
「为什么国文的代课老师可以管到英文科的分数啊?」
「这就不是重点了。」
「呜哇,要唬弄过去唷,也就是说,小光是被骗了吧!」
「……m取起码,我不会像舞坂老师那样骗人,你想要什么就说吧。」
「…………什么都可以吗……说不定,你只是听了我的条件,然后回答我『好,我接受』而已罢了。」
「……喔喔,也有这一招可以用呢。」喂喂,你还当真啊。「…….放心吧。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都会去做。」
…………嗯嗯……让我想想。什么都可以啊……随口这么说奸吗……?……嗯,这时候还是讲一个绝对会被拒绝的无理要求,然后让谈判破裂才对吧。
「……既然这样的话……」
我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露出很邪恶的笑容。
「——那么,学姊的身体要任由我处置。」
「好,那谈判就成立了,随你高兴吧。」
「啊……等、等一下,学姊!我是个女生耶!虽然说就算是男生也不行啦!」
伊吕波学姊居然这么率性就答应丫我提出来的条件,我还直一是被吓到了。
「有什么不可以吗?只不过是交出我的身体就可以得到你们的协助,这实在是太划算了。如果你要我拿出一兆圆来,我还比较头痛呢。好啦,现在我的身体就任由你处置吧。」
学姊单脚跨到桌上,摆出一个挑逗性的姿势,修长的大腿跟小裤裤都露了出来,奈多学长蹙起了眉头,隔壁的风原更是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去。
「呃……」
「好啦好啦,时间都要浪费掉罗,赶快奸奸地享受我的肉体吧,各个地方都随便你摸到你爽为止,就用你那得意的。爆热闪光手指,让我发狂地演奏起美妙的旋律吧。还是说,你打算要留到晚一点再爽?」(编注:动画「机动战士G钢弹机动武斗传」中主角的绝招。)
学姊的表情很认真,并不是那种认为我不敢做而挑衅的态度,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唔……这个嘛……」
逃吧,就在我这么决定的时候。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也很闲,听起来很有趣耶,就答应吧。」
深春开口这么说……也是啦,闲是的确很闲。
「不过呢……很麻烦耶……不是还有一个礼拜就学园祭了吗?这样来得及吗?」
「一定要来得及。」
伊吕波学姊还是一副很认真的表情,真不知道她的自信到底是打哪里来的?
「……呿,反正我早就想到会这样……」
没办法,讨厌归讨厌,我还是一脸不爽的表情,「……好吧。」答应了。
结果学姊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很有魅力地笑着。
「喔喔,谢谢啦,久远、白咲。那就马上来说明一下剧情吧,啊,对了,在那之前,得先履行约定呢,来吧,久远,我的身体就任由你处置罗。」
……学姊甚至打算要脱制服了,我实在是觉得很累,「……不用了,有你的笑容就足够了。」只好随便搪塞过去。


奈多学长所写的剧本,名称叫做『真·白雪公主』。
看名称就知道,当然是以『白雪公主』的故事为题材,但内容已经跟童话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残酷的暴力杀戮内容。
首先,白雪公主被皇后赶出城里,逃到了七个小矮人所居住的小屋,这部分都还跟原着相同。
不过,当魔镜告诉皇后,白雪公主还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之后,皇后便收买了其中一个小矮人,暗杀白雪公主。白雪公主就这样被氰酸钾给毒死了,不是睡着了,而是真的被毒死。小矮人们虽然想找出凶手,但却毫无所获。
后来,因为这件事而使得小矮人们疑心生暗鬼,开始互相残杀,结果,在死了三个小矮人之后,有个王子。侦探来到了小屋,揭开了白雪公主被杀的谜底,整件事才圆满落幕。
……呃,要分类的话,这个应该算是推理故事吧……大概吧。既有互相厮杀的场面、娱乐性颇高,又有极富悲剧性的亲情伦理故事,这……算是卖点吧?
「……唔……」
看完剧本的我,不禁发出低吟。
并不是对内容感到佩服,而是完全地愣住了,就连要吐槽哪里我也不知道了。尽管小光跟舞坂老师刚刚的自杀桥段被称作是无聊的戏剧,但跟这个比起来也还算可以……这世上果然有这种人呢……明明自己也没多了不起,居然还对别人讲话那么尖酸刻薄,比如说像我啦。
「……喂,悠纪,这个剧本实在是很好笑耶。」
从我身后偷瞄我手上剧本的深春,悄悄地在我耳边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该不会这个剧本是奈多学长开的玩笑,其实另外还有真正的剧本吧,不过,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总面百之,先忍耐再说了。」
「……说得也是。」
「有什么意见吗?」
奈多学长讲话还是一样冷冷地。
要说有啥意见或是吐槽的话,那我可是多如山高,不过呢,总而言之——
「……就算现在这里全员上阵,也不够人吧。」
登场人物总共有白雪公主、皇后、魔镜、侦探王子、七个小矮人,总计十一个人。不过,现场目前只有七个人而已。
「这部分只好一人分饰两角之类的了,奈多会负责导演兼舞台监督,风原会负责大道具跟衣服等等的幕后作业,因此只有五个人可以上场,每个人就演个两三个角色吧。」
伊吕波学姊一说,我实在忍不住开口吐槽:
「……那七个小矮人跟白雪公主同时出现的场面该怎么办呢?」
「…………」
……伊吕波学姊沉默了,喂喂。
「…………」
我看向奈多学长,结果他也是沉默地撇过头。
「……这根本不可能嘛。」
「唔唔……」
太好了,还好这群人都是些笨蛋,这样就不用参加这出愚蠢的公演了,正当我觉得安心的时候……
「喂,悠纪,邀可夜跟绀藤一起参加吧,还有,九音跟伊莉丝的话,应该很适合演小矮人吧,还有吏架也可以呀。」
……深春居然多此一举。当然,伊吕波学姊是绝对不会漏听这些话的。
「你们还有其他的人选吗?」
「……嗯嗯,要说有也是有啦。」
「那这样事情就好办了!赶快把那些人都找来吧!」
伊吕波学姊讲得非常兴奋,深春也「没问题」地答得很干脆……呿……没办法……要是多点人来的话,也可以减轻我的负担。算了,就积极一点思考吧……


拿了剧本之后,总面百之今天就先到此为止,我跟深春总算可以离开了,首先分头去找同班同学的绀藤数马、一之濑可夜子和神河史记。
因为,在看过鞋柜之后,跟我还算要好而且遗留在学校里的,就只有这三个人而已了。
学园祭已经迫在眉睫,必须要尽快集合到所有的成员才行。
结果,我马上就找到了神河史记。
他在中庭正中央的树下看书,感觉就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白皙美男子。虽然同样是不多话的酷酷美少年,我就觉得他跟奈多彰人学长差很多,第一个看出我是女生的,也是他。
「史~~记~~★」我用很恶心可爱的声音叫他。
「唔唔。」
史记的眼神并没有离开他的书,头也不拾、面无表情地淡淡回了我一声。
「这个是学图祭的剧本,明天以前要全部背好唷。」
「嗯,知道了。」史记连头也没拾地就接过了剧本。
然后继续看着他的书。
我是真的打从内心觉得他很了不起。
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吐槽,说不定,他真的什么也没多想。
我实在是没办法像他这样,虽然我也不想像他这样啦。
……好啦,接下来就是一之濑跟绀藤了。
我为了找他们两个,在校园里徘徊的时候,在二楼的教师办公室前碰上了二年』班的导师时山时雨。
「久远,你还在啊?」
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的高瘦秃头男,有点讶异地看着我。的确啦,又没有要准备学园祭,也没有参加社团活动的我,在学校待到这么晚,的确是很奇怪。
「啊,是的,学园祭的时候,我要帮戏剧社……」
「是喔。」
「是的。」
「对了,如果老师愿意的话,要不要也参加演出呢?目前我们正为了人手不足而困扰呢。」
我以最近才刚学会的高中女生笑容,带点玩笑意味地说。
结果,老师居然很认真地思考起来了……糟了,我忘了这个人是不懂得开玩笑的。
「……总面百之,这是剧本,老师有兴趣的话就请一起来参加吧。」
我把剧本交给老师,正打算离去的时候,老师从背后叫住我。
「久远。」
「啊?」
「以前,曾经有个伟人这么说过……『心之朋友啊,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
……呃呃……
「……也就是说,当两个人之间变成『朋友。的时候,『你』跟『我』的界线就消失了,让『你』痛苦、悲伤的东西,全部都由『我』来承受,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我随便地胡乱解释。
「……你长大了呢,久远。」
老师笑笑地走进了办公室。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时山老师笑呢……这也是我第一次被老师称赞。嘿嘿,不过,我可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呀~嗯……啊、讨厌……不行,会被……听到……的啦……啊啊……」
「放心啦,不会有人来的。」
「啊、不行……啊;不行……啦……」
当我经过五楼角落的社会科资料室前时,突然听到从教室里传来这样的声音,虽然说是在准备学园祭,不过五楼都是这种资料室,因此根本没有人会经过,没想到,就有一些高中生在这里做些不光明的勾当……!
「啊……呀……啊……嗯啊……不行,那边不行。」
怎么听那都是喘息声嘛,还愈来愈大声,真是的,最近的年轻人实在是想爽就爽耶!告诉
我吧,大叔!为什么我会对别人的幸福感到歪局兴呢?那是因为,悠纪身为一个人你还不够格啊。
……接下来,碰到这种场合的时候,就必须要很有礼貌地捣乱一下。
「不行……讨厌啦……要是……被人家……听到:不行啦,不可以那么木为地揉……不要……啊……」
「不管你怎么说……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
隔着门都可以感觉到里面的人大吃一惊的状况,我偷偷地笑了,故意改变声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我是二年B班的导师时山时雨,快打开门,要不然,我就要用我的光头射出死光,快点,我要倒数计时罗,三、二、一,发射。」
结果,从房间里传出的回答,才把我吓个半死。
「啊,老、老师。我是一之濑,担任班长的一之濑。我有点事要调查,所以才来这里的,对不起,请您不要发射死光。」
「一……一之濑!?」
我忍不住大叫出声。
「久、久远…………」「久远?!」
两人同时发出焦急的声音,一个是我正在寻找的班长一之濑;另一个也是我正在找的最佳损友绀藤数马,他们到底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不知为何,一之濑跟绀藤两人慌慌张张地从资料室一起走出来。而且,两个人都红着一张脸,到底是为什么呢?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喔,嗨。」
「久远,有什么事?」
看得出来两个人都在努力维持很冷静的样子。
「啊,思思,对了。学园祭的时候,戏剧社有公演,想说不知道你们两个愿不愿意帮忙?」
「喔,当然罗!好朋友拜托的嘛!对吧,班长!?」
「当、当然罗,绀藤,那、那么我们先走罗。」
两人从我手上拿了剧本之后,就慌慌张张地离去了。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我有点在意地进到资料室里到处翻翻看看。
刚刚一定是像动画卡通里面常常演的:本来以为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结果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们刚才一定是在一起做钢弹模型,或是按摩之类的……结果,我的脚医突然踩到某个东西。
「……呜哇。」
那是一条看起来像是刚脱下来的小裤裤,而且还是黑色的丁字裤哩……呃……我实在是太孤陋寡闻,所以没听说过有哪种按摩是需要脱内裤的,喔喔,这真是让我学到了不少呢……想也知道不可能嘛。
「真是的……我所处的世界啊,都是些超棒的朋友呢。」
我嘲讽似地说着,离开了社会科资料室。


心里还想着一之濑跟绀藤的冲击性画面,我在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回到了家里(对了,这件事我倒是没跟深春说,那家伙,搞不好早就知道了)。晚餐就跟老妈还有两个妹妹一起吃,今天一天实在是累坏了,而身为漫画家的我们家老爸,今天也还是一样关在工作室里,活得真丰苦啊。
我一边吃着晚餐,一边询问着坐在我身旁两侧非常靠近我的妹妹们,参与戏剧演出的意愿。她们两个虽然都是国中生,但远夜东高中的学园祭基本上允许本校以外的学生参加,而且两个人的角色又没什么台词,是演马上就死掉的小矮人,我想她们应该可以胜任吧(尤其她们两个都是无敌美少女,我超想看她们穿可爱的小矮人装)。
「思,如果姊姊要我去,伊莉丝就去。」
穿着黑色蓬蓬裙的银发哥德风萝莉妹。久远伊莉丝,回答得非常干脆,边面无表情地暍着她的味噌汤。哥德风萝莉妹加上味噌汤,本来应该是很不搭调的画面,但对象变成了伊莉丝的话,整体上就像是一幅画一样,真的是很不可思议。
「……小姊姊,那学校怎么办?」
我的另外一个妹妹久远九音,是久远可怜跟久远炼狱的亲生女儿,穿着骷髅图案的和服(里面没穿小裤裤),同样也是面无表情地说。
「嗯,伊莉丝没问题,放学之后再去姊姊的学校就好了。」
「……这我知道,不过,学校的作业、还有要准备考试等等的……」
「没关系,学校的功课都很简单。」
「……什么……!」
伊莉丝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九音话都接不下去了。
「嗯,九音不觉得吗?」
「……当、当然……我也是,学校的功课……我、没问题,超VG(超级VERY GOOD)的。」
九音显得十分动摇。
……说到这一点倒是令人十分意外,从小就致力学习剑术的九音,其实在学校的成绩不是很好,然而,到处旅行没有好好接受过正统教育的伊莉丝,却是属于天才型的,一学就会。我可以理解九音知道这件事后,心里焦急的感觉,真是可爱呢。
「啊,姊姊,蕃茄酱。」
伊莉丝突然开口,然后舔了沾在我脸上的蕃茄酱,对于这未知的触感,我不禁感到脸红。
「你、你干嘛舔我啊,伊莉丝。」
「嗯,因为我手上拿着筷子跟碗嘛。」
因为两手上都有东西所以就用舔的吗?真不傀是伊莉丝……太可怕了……!今后会有多少男人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被你骗了啊?姊姊实在是很期待呢。
看到这景象的九音,不知为何全身发抖。
「……啊,大姊姊,你、你的左边脸颊上有美乃滋……」
九音接近我的脸,但是今晚的餐桌上明明没有美乃滋呀。
「……呜……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
就在接近我脸颊只剩下几公分的时候,九音突然很懊恼地说。而且马上站起身拔刀,天啊,我真是搞不懂你耶!九音美眉。

「等、等一下啦,九音,你拿刀要干嘛!?」
「……因为有人在吃饭时做出不要脸的行为……!」
已经抓狂了的九音说出乱七八糟的话,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伊莉丝还是一样面无表情。
「嗯,那么伊莉丝也要。」
同样拿起了身边的蛇腹剑。
又要打起来了?就为了这点小事?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喂,你们两个,吃饭时不准乱来。」

唔,非常平稳的语气,但却带有令人不得不畏惧的恐怖压力。
在桌子另一侧默默用餐的,正是一位看起来很像卡通哆啦A梦中胖虎妈妈的中年女性,她一直在盯着这边。
那就是我跟伊莉丝的养母、九音的亲生母亲——久远可怜。
九音跟伊莉丝两人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都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母亲,不是的——」「可怜,对不起,是伊莉丝不对,不会再吵架了。」
「哈哈哈——……要处罚唷。」
老妈高举起右手——九音跟伊莉丝立刻以自己擅长的武术准备应战,不露破绽地摆出战斗姿态……接下来的一瞬间——
「……啊?」「嗯?」
两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伊莉丝跟九音同时倒地……老妈的手还是高高举着,动也没动。
「……那、那是什么?妖术吗?」
我怕怕地问,结果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哈哈哈,你这孩子直一有趣耶,什么妖术啊。我是趁她们注意我的右手时,从桌子底下戳了她们的胸口而已啦。」
……往下一看,原来如此。老妈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一支大约一公尺长的棒子,暗黑.未王磨抗限流的舞棍者.久远可怜的家暴事件啊。
「最近这两个孩子也稍微变强了点,要用武术制伏她们,也是有点辛苦呢。」
老妈说完,还哈哈哈地爽快大笑,放下了棒子。
然后她就没再看九音跟伊莉丝一眼,继续很愉快地吃着马铃薯炖肉。
不管是回力镖老妖婆还是老妈、深春……我的身边……都是些异于常人的人呢……不管有几条命也不够……



第二天放学以后。
『真·白雪公主』的所有演员(学校一放学,就像是在比赛一样——实际上也的确是真的啦,一路互相较劲地跑来的九音跟伊莉丝两人),还有负责剧本.导演的奈多彰入学长,大家都聚集在社办和体育馆之间走廊旁的草地广场上。
由于体育馆的舞台必须由所有表演戏剧跟办活动的人轮流使用,因此这里就成为了我们平常练习的场地。
角色分配就在奈多学长看了我找来的演员之后,擅自决定了,而且还修改了不少剧本台词,角色分配如下:

·白雪公主(女同性恋,被杀):白咲深春
·皇后(命人杀害白雪公主,之后就没有戏份)……纪史元光
·魔镜(只会说真话):久远悠纪
·小矮人1(么女,自甘堕落):久远九音
·小矮人2(二女,自闭个性,在家一条龙,出外一条虫):久远伊莉丝
·小矮人3(长男,对奇怪的宗教很有兴趣):神河史记
·小矮人4(长女,卖春,跟白雪公主有一腿):一之濑可夜子
·小矮人5(爸爸,破戒的僧侣):时山时雨
·小矮人6(二男,失业青年):绀藤数马
·小矮人7(妈妈,有外遇):舞坂雾子
·侦探(揭开杀人事件的真相):尾张伊吕波

……小矮人家族的设定也太过夸张了吧?感觉上像是因为家庭暴力而快要四分五裂的。海螺小姐一家人一样。(编注:海螺小姐为日本著名的长寿动画。)
而且,这个角色分配实在是有太多地方可以吐槽了。特别是要我演魔镜,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当然,其他的角色大家也都很有意见。
「…………为什么我要自甘堕落呢……」
「卖、卖春…………这、这不是好像在说我很淫乱吗……!」
「对啊,而且开苞的人居然还是我——呜哇!(绀藤被班长踢飞的声音,好久没看到这个画面了)」
「……唔唔,我对宗教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啦,不过神秘宗教算是科学延伸出的一门学问,所谓的宗教也就是人类的精神方面……(略)」
「为什么我要有外遇呢?好不容易我是演个妈妈耶……我一直都很喜欢时山——啊,不,没事,啊啊,身为老师居然要演这么奇怪的角色,我实在是太不幸了……」
……其他的抱怨,因为「时间有限」的关系,就先略过不谈了。
「嗯嗯,这个角色分配实在是太棒了,不愧是奈多,谢啦。」
说这话的人,当然是戏剧社社长。尾张伊吕波学姊。
「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没什么好谢的。」
……的确,安排给她的侦探角色,可以说是非常适合的分配,不管是台词或是个性,都跟平常的伊吕波学姊没什么两样——这简直就像是……
「……哇,这次的演出又是为了衬托社长而已。」
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小小声的吐槽。
一转头,就是之前那个像是不良少年,专门负责幕后工作的戏剧社社员,风原夏树。
夏树一对上我的眼神,马上就转过头,可能是不想被听到他说人家坏话吧,他的脸都红厂。
我还是继续地看着他,结果他受不了地对我说「干、干嘛啦,学姊」。
不过,还是没有看向我,没办法,我只好靠近他,抬头仰望,他的身高大约有一百九十公分,很自然地就必须抬头看着他。
「连戏剧社社员的你都觉得不满吧。」
我小小声地尽量不被奈多学长他们听到。
「……那是当然的啦,是也。」
他一脸不爽,眼神撇开地点了点头。
「……人不多学长每次写的剧本部这样,最后一定会有侦探出来……然后每次都是尾张社长演,我猜大概奈多学长喜欢社长吧,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
……唔唔。这倒是个意外的情报,看起来很酷、对戏剧好像没什么兴趣的奈多学长,为什么会来参加戏剧社,我本来就觉得很奇怪,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啊。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没办法罗,嗯。
「对了,夏树,你干嘛不看着我说话啊?」
刚刚我就觉得有点奇怪,结果他很明显地动摇了。
「……没、没有啊。什么事也没有,是也。」
「不过,上学期的时候你还会看着我跟我讲话啊——而且还是那种很酷的态度耶,那时候很带种的你,跑到哪里去啦?」
「那、那是因为我以为学姊是男的——」
夏树讲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喔喔,该不会……?」
我贼贼地笑。
「有、什么事吗,是也。」
「……你该不会是害怕跟女生讲话吧?」
「才、才没有呢……是也。」
「唉唷,不用讲什么话都要加是也啦。不过,看你这么慌慌张张地否定,倒是很奇怪耶,喂,深春、九音、伊莉丝、一之濑,还有舞坂老师、小光,夏树说要教你们演戏唷。」
「啊,真的吗?」
我一吆喝,所有的女生部很兴奋地跑了过来。
「喂,学姊!我才没有说——」
「拜托罗,夏树。大家都是没演过戏的人,就算是悠纪学姊拜·托·你·罗☆」
「可恶……之后我一定要让你哭……!」
夏树很不爽地抱怨。
「男生可以让女生哭的情形呢,只有在床上唷。」
「谁管你啊!」
「好啦,夏树会教大家各式各样的事情喔。」
我说完后,伊莉丝便抬头看着夏树。
「嗯。夏树大哥哥,伊莉丝应该要怎样演戏呢?」
「大、大哥哥…………」
「姊姊敦我的,要叫高中男生大哥哥才是有礼貌的行为,所以伊莉丝要叫夏树、史记,和数马大哥哥。」
「久、久远学姊,你到底都跟你妹讲些什么啊!」
「…………大、大、大哥……哥。」
「呜哇,连另外一个妹妹也是……」
「大·哥·哥~~☆」
「不要连老师你也这样叫好不好,很恶心是也。」
「风、风原大哥哥。」
「喂,纪史元!我们是同年级的吧!对了,你干嘛叫我的姓啊?!」
「呜哇,夏树,你还真大胆耶,你希望她叫你的名字喔?哦哦~告白!?这是对小光爱的告白吗?」
「请、请不要开我玩笑!久远学长的朋友!喂,纪史元!你干嘛脸红啊?」
……被女孩子们闹得一塌糊涂,反而变得很有精神的夏树,我就抛下他不管,定到了尾张学姊跟奈多学长的旁边,做了好事之后,心情真好耶……呵呵,人要坏掉也是在一瞬间啦。
「谢啦,久远。」
我一靠近,伊吕波学姊就对我说。
这样气氛会稍微和缓一点,风原好像很讨厌我们的样子……因为他是今年唯一的新社员,所以我希望到毕业为止,都能够跟他保持良好的关系。」
「没有啦,我也讨厌那种死板板的样子。」
「……所以你就利用了女孩子们进行怀柔战术吗?这个方法我倒不是很同意呢。」
奈多学长嘲讽似地笑着,总而百之,先反驳他试试看。
「……嗯,我觉得搞好人际关系是很重要的呢。就算是要稍微向当时的状况妥协也没办法啊。」
「……哼,没必要,演员只要照着我的剧本演就好了。」
…………这个人的个性果然很差。总有一天一定要他走着瞧。
此时,绀藤数马有点犹豫地从身后叫住我。
「喂,久远,有关昨天的事。」
「嗯嗯,怎么啦,这位。SENOR。」(编注:SENOR=西班牙文的先生、大爷。)
「呃呃……就是呢……」
「啊,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不会跟别人讲的。对了,这个是我昨天在资料室里捡到的,不知道是谁掉的小裤裤,你拿去给一之濑吧。」
我将放在口袋里的黑色丁字裤偷偷交给绀藤。
「咦!呃,谢啦,帮了大忙了呢,SENORTA——啊,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嘛!把这种东西当着大家的面拿给我,你刚刚还说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这样不就露馅了嘛!?应该是说,不要把小裤裤放在口袋里啦。」(编注:SENORITA=西班牙文的小姐、姑娘。)
「口袋里有一条小裤裤~~~★」
「不要唱啦!这样小裤裤会多变一条出来吗……你的口袋是聚宝盆喔!?什么嘛,你故意的喔,久远……」
「我就是故意惹人厌,怎样?谁教你居然可以交到女朋友。」
「太过分了,这太伤我的心了!我是真的觉得很受伤唷!」
「好啦好啦,罗唆!你觉得心痛,我也觉得痛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耶……」
「……绀藤同学,我话先说在前头,不纯的异性交往是违反校规的喔……也就是说,只要——没有不纯的话,就没有问题啦。」
时山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们身后,打断了我跟绀藤的愚蠢谈话。史记也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绀藤的脸,还有他手上那条一之濑的小裤裤,然后又看向已经满脸通红,站在远处不停地瞄着我们这边的一之濑。
「……唔唔……这是被洗脑了吗?」
「才不是呢!」
「……唔……」
「干嘛要那么认真地想啊?」
史记很认直一地思考了一下。
「……你跟一之濑会成为男女朋友,这几乎是接近奇迹了。」
「啊,有必要讲成这样吗…………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啊……」
绀藤很惊讶地大叫,结果,又是那讨厌的声音传来——
「……唔,久远,你带来的都是这种人啊……女生们都只围着风原打闹,根本就不看剧本……这些人真的可以派得上用场吗?」
「嗯,学长,你等着看吧,她们虽然看起来是这样的,但可都是我挑选出来的菁英呢,绝对、绝对不是因为我的朋友少,所以只能找来这些人喔。」
我很努力地用听起来也许足很有自信的口气说道。
「喔喔……」奈多学长的气势似乎有点被我的自信压制住,尴尬地笑。
「那还真是令人期待呢,大家一起努力让这出戏成功吧。」
伊吕波学姊大动作地说。
「呵呵,这就交给我了……」
我说完后,脸上浮现充满自信的笑容,还学那种男管家做出一个优雅的敬礼动作。



然后,过了三天。



……对不起,奈多学长。我错了。
我带来的这些人,真的完全派不上用场。
首先,是一之濑,她在念台词的时候,完完全全地像是在背书般照本宣科,一点抑扬顿挫也没有。
……恐怕,有太多猥亵的台词也是原因之一吧,「我的身体好痛唷~~爸爸,快插我~~」像这类情色的台词,居然要身为班长的她来讲,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虽然我个人也挺想听她说的啦。
不过,扣掉这些部分的话,她的演技还真是差得可以。如果有那种会演戏的机器人,应该就是这种戚觉吧。
「我。的.身。体.好.痛。唷.爸。爸。快。插.我」……像是在念经一样。
绀藤——因为是笨蛋,所以台词根本记不起来。
不,其实这家伙在学校的成绩还算不错,说不定他其实早就背熟了,但是比起正确的台词来说,他比较喜欢配合当下的气氛,添加一些即兴台词,导致一场戏演下来根本荒腔走板。
「我·的·身·体·好·痛·唷·爸·爸·快·插·我(一之濑)」
「啊,姊姊呀——!!与其跟那种中年男子做,不如跟我吧。」
砰!(一之濑用力踹柑藤两腿之间的声音)
「……可……可夜子……我本来还想用我自豪的。朗基努斯之枪,让你爽、爽一点……的……说……」(编注:耶稣处死之时,百人队长朗基努斯用来刺进弛体内确认死亡的长枪。因为上面染满耶稣之血,便成为传说中的命运之枪,被当作宗教圣物而收藏。相传持有此枪者,方圆一百二十尺内所有人尽皆臣服,持有者更能改变世界命运。)
……太低级了,绀藤。而且,这时候还说这种话,也实在太笨了。

要说到即兴演出,时山老师的表现也绝对不会输。
剧本里所描述的角色,明明就是个不敢面对万年失业的次男,以及进行援交的长女,只会用酒精逃避问题的父亲。但时山老师却非常义正辞严地劝说着这些自甘堕落的孩子们。
「…………听好了,绀藤(剧本上明明是叫做『凯文』,但老师却直接叫绀藤的名字,可见他一点也没有演戏的自觉),以前,曾经有个伟人这么说……『你看,人类就像是垃圾一样』——」
「原、原来如此。反正人类都是毫不起眼的存在,每个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是这样的吗……!班长(对了,一之濑戏里的名字叫做『珍妮佛』,身分也不是什么班长),我错了……,我只不过是嫉妒身为优等生的班长(我再说明一次,珍妮佛这个角色是个在卖春、自甘堕落的长女,绝对不是什么优等生)所以才会自甘堕落的……!老师,谢谢您,以后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嗯……你终于懂了……我的孩子啊……」
把堕落的儿子导向正途的老师的背影,看起来的确有目前一般家庭早已失去的『父亲的威严』——
……不过,老师,这跟剧本的设定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嘛!
而史记虽然能把自己连同别人的台词跟演技,甚至剧本里的走位说明全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比如说剧本里写有『往舞台的左侧移动』,他可能会说「今天那边的风水不好」「这边的电磁波太强」等理由,拒绝动作。
伊莉丝跟九音的角色设定,原本就是一对烕情不好的姊妹,我本来以为反正戏里跟现实生活中部一样,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谁知道,跟现实生活一样才反而是大问题。
「嗯,为什么九音不穿小裤裤呢?」
「……和服本来就是这样设计的,小姊姊。」
「那为什么也不穿汗衫呢?书上有写说,在穿和服的时候,汗衫就等于是像胸罩一样的东西,也就是说,你这样就是不穿胸罩罗,伊莉丝觉得这样很奇怪。」
「……不要你管。」
「嗯……不过,九音是伊莉丝很重要的家人,因此如果你有很奇怪的兴趣,我会很困扰。」
「……这、这才不是奇怪的兴趣呢……!我、我才国中一年级,这样根本了点都不稀奇。不如说,国一就戴胸罩那才奇怪呢。非常疯狂,脑袋有问题,那些人的大脑都长在胸部里啦。」
「嗯……真的吗?」伊莉丝很认真地反问。
「……嗯,就是那样。」九音转开脸,看来,她的修行还不够呢。
「嗯嗯……九音有时候讲的话好难懂喔……这样的话,日本很多的国中生,胸部里都有大脑罗……」
伊莉丝歪着头,然后一副突然发现的表情。
「……啊!对了,九音的胸部跟班上的其他同学相比小很多耶,你是不是生病了呢?」
伊莉丝十分天真无邪地、面无表情地,自然而然地,踩了个大地雷。
九音二话不说地拔出腰间的刀(虽然是在彩排中,但对九音来说带着刀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伊莉丝也反射性的站到墙边拿出蛇腹剑准备应敌。然后,死斗开始。
「……觉悟吧,伊莉丝……!这是第八十九式的秘剑。『超边莉刃』……!」(编注:音同超V』。)
「嗯,蛇腹剑大蛇——苍蝇王模式,歼灭系秘仪六十四号『扩散大罪』,上!」
死斗的详细内容因为实在是太罗唆了,所以在此省略。我说妹妹们啊,你们的必杀技也太多了吧,无聊。
勉强算是有进入状况的,就是角色跟本人个性几乎相同的伊吕波学姊;还有个性虽然十分活泼,但却跟故事没啥关系的白雪公主——深春(虽然我觉得这个角色不太适合她,不过她的演技倒是不错)。此外,身为指导老师的舞坂老师,还有饰演皇后一角的小光,被同时担任田径队指导老师的舞坂老师认为是「纪史元同学,你刚刚在练习演技吧?这种自虐的角色应该很适合你喔」。
我所带来的人,全部都是演技差透了的演员。
……不过,我也没什么立场说别人就是了。
皇后(小光):「……镜……魔镜魔镜!!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是谁呢!?……该不会是我吧?啊,不可能是我吧,对不起,我太得意忘形了,对不起,我不应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魔镜(我):「你不用道歉了啦,再说也没有用喔。」
「太、太过分了!装作一副善良的样子,却充满了恶意,这比直接骂人还要伤人耶!」
「算了啦,那个先略过。呃呃……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是——」
我很认真地思考,想要诚实地回答。因为我现在可不是会说谎的人类·久远悠纪,丽是只说真话的『魔镜』啊,我得融入这个角色才行,我要改变自己,赌上说谎鬼的面子!就连自己也得骗倒!上吧,久远悠纪——不,是魔镜!
「……世界上最美的人…………就是十七岁时的回力镖老妖婆!」
「请、请认真地回答!谁是回力镖老妖、妖婆啊!」
「我可是很认真的呢!……不不,等一下……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应该不能再说她是最美的了。那么,应该是谁呢?最美的人……九音还是伊莉丝吗……嗯嗯,可是她们两个几乎不分轩轾耶……!」
「呃呃,学姊……不是啦,魔镜……?」
「不过.九音跟伊莉丝的话,对某些人来说年纪实在是太小了点……我是完全OK啦……但要说她们美的话,其实足属于可爱型的……吏架也是属于萝莉系的……嗯嗯……如果是比我年纪大的人的话……伊吕波学姊、千夏、都古小姐、舞坂老师……」
「你、你在烦恼啊……呃,看来魔镜很认真地在思考呢……这么认直一的学姊,我还是自从上次玩俄罗斯转盘决斗以来,第一次看到……!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现在的状况啊?」
「……呃呃,还有一之濑、小光、深春……唔……每个都是标准以上耶……不过要说是最美的话,就有点微妙了……追根究底来说,到底什么是美呢?是很萌的意思吗?要是这样的话,就得找有很多萌属性的人啦……不过类别也超多的,像是妹妹属性、御姊属性、青梅竹马属性、男孩子气的、迷糊系、百合,还有傲娇型(注:平常的态度十分神气,老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对喜欢的人非常非常非常地在意,心里老是想对自己喜欢的对象撒娇),明明是女孩子却很会用枪,这种特殊的反差,讲话像个男孩子…………嗯嗯……我是有想到一个人,几乎可以满足所有的萌条件啦……」
「啊,呃呃,魔镜,请赶快回答!还是,魔镜你觉得没必要回答我这种垃圾的问题呢?太、太过分了,学——呃……魔镜。」
「那我就回答你吧,世界上最美的就是我。」
「啊?」
「是啊,我很认真地思考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得到这个答案了。我自己是也没什么自信啦……不过理论上,只要再加上眼镜跟猫耳朵装饰,再穿上女仆装扮的话,我想我大概就可以超越神的境界了吧。」
在我说得斩钉截铁的时候。
「……久远,你真的有想要好好演戏吗?」
奈多学长冷冷地说……他在生气,绝对是生气了。
「……对不起。」
总而言之先道歉。
「……世、世界上最美的人是……白、白雪公主……!」
「学、学姊。你不用一边哭着一边讲吧……!!
小光很焦急地说……对了,其实我的台词只有这句而已,不过,小光啊。你是不会了解这种挫折戚的,这种会动摇个性的寂寥戚……!被勉强说出根本不想说的虚言的屈辱……只能讲出根本不想讲的谎话!心里的痛苦……!啊啊,讨厌,所以我讨厌演戏嘛。跟自己所想的不同,被看不见的东西所左右的人生就已经很够了,现在还要连演戏都要说出违心之论。
不管如何,我们大概就是依照这种戚觉在彩排的。

……谁都看得出来,前途多难。



晚上六点,太阳已经完全西沈,秋风吹在身上都觉得寒冷。
饰演皇后的小光跟其他人(这一场戏是皇后买通其中一个小矮人要暗杀白雪公主,而担任暗杀这个重责大任的,是舞坂老师所饰演的小矮人家庭中的妈妈角色,叫做沙曼珊。)开始练习之后,我就没有戏份了,因此,我便回到戏剧社的社办。
夏树一个人在社办里做衣服。
这次演出所有人的衣服跟大道具都是他一手包办,我还挺担心他是否能够胜任呢……
老实说,我吓了一跳。
社办中间的桌子上,摆了一件白雪公主要穿的蕾丝花边白色礼服,还有应该是皇后要穿的同款式的红色礼服。
社办看起来跟昨天中午的情形没啥两样,我记得那个时候,根本没有这两件礼服,只有白色跟红色的布放在社办里角落的纸箱上而已。
也就是说夏树他一天之内——不,他不可能一整天都在这边做吧。也就是说,他只花了几
个小时就完成了两个人的戏服。
「……可以不要这样一直盯着看吗?我有些地方也不是缝得很仔细啦。
注意到我进了社办的夏树,一发现到我在盯着礼服看的时候,便这么多我说,但他的手还是没有停下来,现在他手上在做的,应该是伊莉丝或九音的服装吧,完全没有使用缝纫机,都是纯手缝的,而且速度非常地快,一瞬问就把两块布拼在一起,缝成一件衣服的形状。
「……真厉害耶,大哥哥。」
「~~~~!好痛!」
夏树慌张地被针给刺中了手指,惨叫一声。
「真是的,大哥哥你还直一迷糊耶。」
「…………拜托,不要那样叫我啦,是也。」
夏树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很不喜欢这样叫他。
「开玩笑的啦,不用那样瞪我吧。」
「……对不起,是也。」
夏树红了脸,将脸撇开,我本来想再多捉弄他一下的,不过,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好了。
「不过,你还真的是很厉害耶。」
我靠近桌子,拿起白雪公王的衣服。
……夏树虽然说是随便缝缝的,但光看衣服并不会让人有这种戚觉,从观众席上来看的话,一定会觉得这是很棒的礼服吧。
「……缝纫,我还算拿手啦,是也。」
夏树不看我,又慌慌张张地开始工作,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喔,真特别呢,你是个男生说。」
「……我又不是只会缝纫,是也,我的手还算灵巧吧。」
虽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听得出来夏树有点得意。
「是喔……这么灵巧的话,以后应该可以到电视台或是职业剧团去当个优秀的幕后工作人员吧?」
这可不是客套话,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我就是打算那样。」
夏树说着,脸又红了——不过,这句话他倒是说得斩钉截铁。
「……毕业之后我就要加入剧团……然后在那里制作服装或是大道具,是也。」
「……原来如此,你将来的目标都已经定好啦,真厉害耶。」
我愈来愈觉得佩服起他了,夏树却是一副=逗样有很厉害吗?少糗我了」的不爽表情。
「这样一点都不厉害好不好,只不过是有个目标,又没有保证说一定会实现,是也。」
「……可是你才高一就已经定好将来的目标,这样就很厉害了啊。」
「我就说这样一点也不厉害嘛……是也。」
「喂,你讲话没必要一定要加『是也。啦,又不是加了就会变敬语。」
「……那我就说这样一点也不厉害嘛。」夏树马上跳回一般的说话方式。」……如果真的有想要做些什么的话,当然现在就要开始努力啊。」
这不是谦虚,而是他心里真的这么想,他的身影,一瞬间跟我在暑假时在北海道所认识的牧场主人,丸桥千夏重叠在一起,千夏也是一个为了梦想而勇往直前的人。
「……还是真的很厉害啦。」
「我就说我不厉害了嘛……如果要说我看起来像是这样的话,那也不是我厉害,而足学姊太逊了。我只不过是做些平常的事情,就被说什么好厉害……老实说,戚觉就像是故意在要我一样,让我很不爽耶,如果你有空在这边一直说人家很厉害的话,那还不如努力一下,让自己变厉害吧。」
「你还真敢讲耶……」
我露出苦笑,夏树猛然抬头跟我道歉「啊,对不起,是也」,看来,他偶尔会讲出一些非自我意志控制的话,而且,自己还没啥自觉。
「没关系,不用道歉啦。」
「……是吗?」
他不太搭理地回了一句,又开始工作,不过,他的动作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灵活,脸也是红通通的。
「……你是不习惯跟女生单独两个人在这么小的房间里吗?」
我试着开口问,结果他一脸狼狈地苦笑。
「没、没没没没没没那回事,是也……不,没啦。」
「呵呵……你真可爱耶。」
「可、可爱……」
「你还真是现代社会里难得的纯情男孩呢。嘿嘿,」
我翻弄着裙摆捉弄他,要我自己说是也有点不好意思啦,不过我的大腿还算颇有健康美的魅力,夏树的脸愈来愈红,最后甚至干脆背对着我。
「住、住手啦!那种行为太不知检点了!」
「不、不知检点?……噗,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这个叛逆小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老人用语来,我忍不住笑弯了腰。
「不、不要笑啦!」
「对、对不起。不过,噗、噗哈哈哈哈哈……!」
……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居然会觉得这么好笑。人家是说,思春期的少女都特耻爱笑啦,看来,我换回高中女生的身分之后,在精神面方面也变成了一般思春期的少女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才发现夏树一脸不爽地看着我。
「……笑得太过分了。」
「……对不起。」
夏树一脸要扁我的样子,看起来直一的很可怕,我只好坦率地向他道歉。
夏树看着我,一脸很犹豫的样子,然后渐渐地脸色变红——终于,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开
喔喔……这种情形莫非是……?!
「……学姊,我讨厌你。」

…………啊?
夏树所说的话,跟我脑袋里想的正好相反。
「……我讨厌你。」
他又再说了一遍。
「呜呜,夏树大哥哥都欺负我。」
先装傻再说吧。
「……喂,我说啊。」
「算了,反正我也不觉得我会有令你喜欢的特质,不过老实说,这句话还真是伤人呢,我搞不好会哭喔。」
「我就是讨厌你这种随便敷衍人的个性!为什么你不认真一点过日子呢?打扮成男生的样子,结果却是个女的……什、什么嘛!跟身为鬼魂的白咲学姊那么亲热,可是白咲学姊也是个女的耶,我本来还以为你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必须扮成男的,不过看起来也不是啊。说真的,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你这种人存在?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你猜猜看啊,猜对了我就送你一条刚脱下来的小裤裤唷,是九音的。」
我耸耸肩,抛给夏树一个媚眼,他这回可就没红脸,而是一副很不愉快的表情。
「……呿,每个家伙都这样……」
……再这样捉弄他下去,看来他真的会生气(应该足说,搞不好他已经生气了)。因此,我便打算回去练习的地方。
正当我要开门的时候,夏树突然叫住了我。
「久远学姊。」
「嗯?」
「我讨厌那些不认真过日子的人,尤其是那些每天无所事事的人,不但你是这样……班上的同学们也是,还有我爸妈,学校的老师……还有…………社长跟副社长都是。」
我转身看向夏树,他现在的脸红,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挺不成熟的吧。
……先把视线栘开的,反而是我。
「……夏树,是你太认真了。」
我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房间。
太认真了——对生活的态度……所以他这种人对我来说,太炫目了。



正当我打算到练习的地方去时,居然看到伊吕波学姊把耳朵靠在墙壁上偷听,当然,墙壁是不可能有隔音效果的,更别说还特别地薄,随便讲话在定廊上都听得到。
「……学姊,你在干嘛啊?」
我一副没事的样子提问,学姊转向我,很刻意地笑了。
「嘻嘻……久远,你装冷漠还装得挺像的嘛,果然是个厉害的演员。」
「……你指的是?」
「我在走廊就可以听到你们的对话了。」
「……像你那样偷听,当然听得到罗。」
我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说。
「偷听别人讲话是我的兴趣嘛,虽然我也知道这个兴趣不太好……不过,实在是很有趣耶,如果是从戏剧社的社办里,像这样靠在墙壁上偷听的话,两边桌球社跟羽毛球社在讲些什么就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了喔,不管是什么声音,最近的年轻人啊……你们也是啦,如果是要讲一些不想被人家听到的话,那就讲小声一点嘛,当然罗,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时也是一样。」
伊吕波学姊开玩笑地说。不过,她的眼神却一点也没有在笑的样子。
「……我又没有讲什么不可以让人家听的事情……嗯,不过,夏树讲话的确是要多注意周遭才是,学校这个地方,对于所谓的隔音或是保护个人隐私的部分都很随便呢。」
我突然想起昨天一之濑跟绀藤的事情,不过,那当然是秘密。
「嗯嗯,你说得没错呢,久远。」
「……对了,学姊。虽然夏树说了一些你可能觉得不中听的话,不过……请你不要对他怎么样喔。」
皮笑肉不笑的学姊看起来还挺恐怖的,所以我便先把话说在前头,结果,学姊居然大笑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在演戏一样。
「哈哈哈,我又不是那些只有肌肉没有大脑的家伙,才不会乱来呢。再说,我本来就不是那种会讨人喜欢的个性,也很习惯人家在背后讲我坏话了,我的朋友也不多,应该说,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大概只有青梅竹马的奈多吧。就算现在多一个讨厌我的社团学弟,也没什么好讶异的。」
「……是吗?」
我有点暧味地含混带过。
「只不过呢……」
学姊突然——眯起了眼睛。
「——只是有个部分,我觉得有点受伤。而且老实说,我还很生气呢。」
「啊?」
「就是风原所说的『没有认真生活』部分……我可是一直都很认真的呢!而且是认真得要命喔。我很努力地想要逃离这些无聊的日常生活,还有无趣的现实生活。虽然我认真想要当个『正义的名侦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过,我目前可是为了在戏剧这个虚构的世界里当个主角而倾尽全力,很认真的、像个笨蛋似的——认真地在逃避现实。」
有点讽刺,有点自嘲,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态度,不过,那么夸张的大动作,看起来还真像是在演戏。伊吕波学姊讲着一些自己很陶醉的台词…………让我——真的觉得很恶心。
我对千夏或是夏树他们所抱持的,是一种接近敬畏的好戚,而现在的戚觉,却是完全相反的负面情绪。
本质上原来应该是一样的,但因为目标不同,印象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不一样,本质就不一样,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
千夏的梦想是「培养出好的赛马」,夏树的梦想是「在剧团工作」,这些都是现实生活的一种延续。
接受现实,然后向前跨出一大步。
不过,伊吕波学姊的目标是「逃避现实」,这不是向前踏出一大步,而是踩错了脚步。
这种东西——不值得称之为梦想。
超恶心的。
——连『无聊的日常生活』该怎么过都不知道的人,居然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我努力地吞下已经涌到喉头的话。
「……学姊,总面言之,你现在先不要去社办比较好吧,如果夏树知道你听到他说他讨厌你的话,可能会觉得很尴尬吧。」
「……嗯,说得也是。」
学姊点点头,我们两个便一起回到了练习的场所。



隔天也是一下课就开始排戏。
这一次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因此可以从头排到尾。
我(魔镜)跟小光(皇后)还有深春(白雪公主,先说喔,这本来应该是女主角才对吧)的戏份早就结束,现在排到伊吕波学姊所扮演的名侦探安德.比基尼(这名字也取得太随便了吧)大活跃的『小矮人家族泥沼杀人事件篇』。
「杀死白雪公主还有其他人的犯人——就是你吧,太太。」
以像是演戏的夸张动作(现在本来就是在演戏啦)叙述完『在八个人的餐桌上,犯人如何在白雪公主的杯子里下药』情形之后,学姊指向舞坂老师所饰演的小矮人之母。莎曼珊。
「……没、没错,是啊,没错!一切都是我做的!因为我想要钱啊!对不起,我不会再犯了!」
舞坂老师虽然很烟一率地道歉,但是却好像有点火大……喔,应该说是莎曼珊有点火大。
「……舞坂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呃呃,时山老师啊,她不是说了因为她想要钱吗?
时山老师……没错,一切都是从五年前那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居然开始聊起了以前的事情。
……虽然剧本上是有写到这是为了钱所犯下的罪行,不过这种剧情发展还是让人觉得很怪,我不由得看向奈多学长跟伊吕波学姊,结果,他们两个都很认直一地在听老师讲述悲伤的过幢。
老师的故事,还真不是三百两语可以交代的过去的悲哀过往,那是会让听众都忍不住掉泪的悲剧情节,不过,仔细听来,这跟她杀害白雪公主还有几个小孩(伊莉丝所演的蜜雪儿,九音饰演的蕾秋,一之濑所演的珍妮佛,柑藤所演的凯文),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该不会,她所说的都是真实故事吧?
「……我很同情你……不过,犯罪就是犯罪。」
伊吕波学姊的动作超级夸张,表现出一副『我也觉得很难过』的样子。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杀人就是不对的!」
伊吕波学姊讲得十分强硬。
呼啊啊啊,我忍住了打呵欠的冲动。
……居然,能够这么强而有力地讲出这些莫名其妙的台词啊。
……不,只有这部分跟剧本是一样的,是奈多学长想出来的吗?不知道他刚好是古典侦探小说迷?还是只是单纯为了配合伊吕波学姊呢?
嗯,我想是后者的机率比较大吧,毕竟,奈多学长实在看不出来是喜欢正义或是有道德戚的人……为了让伊吕波学姊高兴,而硬是写出这种跟自己个性背道而驰的剧本,就如同夏树所说的,看来,奈多学长说不定很喜欢伊吕波学姊呢……不过,平常倒是看不太出来……人心实在是很难懂啊,特别是跟恋爱有关的。因为,我连自己的戚情都搞得不是很懂呢。
「呜呜呜……时山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舞坂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跟时山老师道歉。
「……别介意。」喂喂,时山老师,杀了人能这么简单就算了吗。「舞坂老师,以前有个伟人说……」
「对不起!我不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舞坂老师根本不听时山老师所说,演出要拿起刀子往自己的胸前刺下的桥段,然后倒在地上,看起来,好像是已经死了……时山老师一副很不高兴的表情,大概是因为没有人要听他讲话,所以觉得很寂寞吧。
「……这个事件,是因为悲哀的阴错阳差所发生的……」
伊吕波学姊一副很懊恼的表情做出结尾,正式表演的时候,会在这个时候开始放下布幕,然后伊吕波学姊继续讲着像是结尾的台词。
「……真是有够那个的……悠纪。」
深春站在我身边一脸苦笑。
「……嗯嗯,真的是很那个,唉。」
从头整体看一遍的话,就会觉得这出戏实在是很令人摇头,演出时间超过五十分钟,算是非常地长,但真正可以算是名场面的部分,只有伊莉丝跟九音不像是演技的逼真打斗场面(事实上,那真的不足演技),还有绀藤跟一之濑乱伦的深吻镜头(这两个人的角色设定是姊弟)而已。最重要的是,这两个部分都不是原本剧本上有的。
「……真是太无聊了。」
站在我身边,负责幕后工作的夏树很不爽地开口,这家伙果然有大声自言自语的习惯……嗯,不过,这一次说不定他是故意要讲给大家听的。
「风原,你刚刚说什么?」
果然被听到了,伊吕波学姊走了过来。
「……我说真是太无聊了,这算什么嘛!根本就是耍猴戏嘛!」
……看来他是真的火大了,夏树充满敌意地瞪着伊吕波学姊。
「这我可就不能当作没听到了,你对我写的剧本有什么不满吗?」
连奈多学长都加入了……
「有啊,当然有,这种自High自爽的自慰剧本,算什么嘛!所谓的戏剧,应该要再更……更有大家一起完成的戚觉才对啊!」
虽然有点天真,不过夏树说得很对。对于认真地想要进入戏剧世界的他来说,,真.白雪公主二这种无聊戏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你说什么……!」
奈多学长的脸都胀红了。
「只会强调主角的活跃!而且摆明了就是为了跟作者本身很亲近的人所写的剧本嘛!设定充满了矛盾,自以为是伏笔的部分根本都很唐突!一大堆不需要出现的人物让整个故事变得根本看不懂!不管是动作还是搞笑都是半吊子,整部戏一点都没有整合性嘛。」
夏树一个一个地举例,我完全可以接受他所说的,打算进入专业戏剧世界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要说缺点的话,还有一大堆呢……老实说,这部戏真的是无聊透顶!」
「——什么!!!」
奈多学长的脸愈来愈红——几乎都快要变成紫色的了——过了几秒钟之后,学长居然砰地一声仰天倒下。
「——什……哇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连夏树也暂时收起怒气,一脸焦急。
「……人不多太激动的话就会像这样昏倒,从小就是这样的,所以别太刺激他了啦。」
伊吕波学姊苦笑地背起奈多学长,一副已经驾轻就熟的样子。看来,相处了这么多年,才会让她习惯这种事情吧。
「那我先带奈多去保健室罗。」
伊吕波学姊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回过头来。
「总面百之彩排到此为止,今天就先解散吧,大家回去要把台词记好,然后不要随便乱加入即兴演出,先这样罗。」
背着奈多学长的伊吕波学姊,快步地跑向保健室,大家也各自解散……黄昏的走廊上,只剩下我跟深春,还有伊莉丝跟九音。
对了,这两个妹妹可能是因为打了一架太累了,所以现在两个人戚情很好地并肩熟睡中。
「她们这样看起来,好像戚情还不错呢。」
我露出了苦笑的表情,深春则是有点困惑的样子。
「嗯嗯……我是真的觉得她们两个戚情很好啊。人家不是说打是情、骂是爱吗……而且,她们不但不会乘人之危,从背后偷袭,万一对方失去平衡的时候,也会等她摆好姿势之后再战……要使用必杀技的时候也一定会喊出必杀技的名字啊。」
「……只要不把对方杀掉的话,的确算是戚情不错啦……」
「嗯嗯……」
深春对我的吐槽毫不在意,开始说起工呈不相干的话题。
「喂,悠纪。我们两个看起来也很像是戚情很好的姊妹吧。」
「…………」
我沉默了。
我跟深春,虽然平常不特别去想,但我们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身为父亲的白咲红太郎先是让深春的母亲秋奈怀孕……之后,又强暴了秋奈的朋友直一旦直一理,让她也怀孕了。
真里真理的女儿就是我。
这个叫做白咲红太郎的男人——听说有多重人格,不过,是真是假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因为,死去的人是无法向他求证的,而且我压根儿也不想知道有关那家伙的事。
「……基本上来说,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姊妹,就连九音也不知道。」
「所以,我们看起来还是比较像戚情很好的情侣吗?」
深春很开心地笑着,我也点了头。
「最起码在大家知道我是个女生之前,的确是这样的吧。现在啊……嗯嗯。可能像是蕾丝边(les』ian女同性恋)情侣,或是戚情很好的同性童年玩伴吧。」
两种都算对,在我们发现到彼此是姊妹之前,我们的确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童年玩伴。即使是现在,深春给我的戚觉也是童年玩伴的成分大过姊姊。
「算了,哪一种都无所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深春的话还挺认真的……我在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
「……我也是。」
小小声地应了一句话,深春脸上绽放出笑容,那是……非常可爱的笑容。
之后,我们两个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起来,戏剧的事情、学校的事情、小光的事情、一之濑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伊吕波学姊还有奈多学长的事情……
我们就坐在走廊的边边,身后不时有许多学生拿着桌椅或是层板等等的大道具,以一副好狗不挡路的表情经过,但我们却毫不在意。
——要是这一刻能够持续下去就好了……

就在我想着这件事的同时。
像是什么东西倒塌下来——我不是在比喻什么,而是真的听到社办那里传来了很有重量的东西倒下的巨大声响。
「那是戏剧社的社办吧?」深春说道。
「搞不好是。」我回答。
「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突然戚觉到有种山雨欲来的不祥预戚。

来到社办门口,看到夏树就站在那里,一副很困惑的表情。
「……我本来是想说要再留下来,做一下衣服的……」
大概是因为我的表情有点讶异,所以他解释着。
「……我、我才不希望因为吵架就放下自己的工作,那样好像我输了一样……算了,总而言之,我打算进去社办的时候,突然从里面传出很大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我一问,夏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是也。我又进不去——」
「为什么?你不是有备用钥匙吗?」
身后传来奈多学长的声音,看来,他已经恢复意识,也跑来了……看他还背着书包,大概是正打算回家,顺道绕过来看看而已。
他一注意到我跟夏树的眼神有点复杂,便有点不开心地撇开脸……唉,这也没办法,刚刚场面弄得那么难看,我想,可以的话,他一定很希望今天不要再看到我们吧。
「……总面言之,先开门再说吧。」
所谓的备用钥匙,是伊吕波学姊自己擅自拿去复制的社办钥匙,戏剧社的社员,好像大家都有一把,除了伊莉丝跟九音这两个国中生小朋友,还有身为鬼魂的深春没有之外,其他参加戏剧演出的成员——也就是我、绀藤、史记、小光、一之濑、舞坂老师跟时山老师也都一人一把,原始的钥匙平常是放在教师办公室里,听说只有在学园祭的期间,允许伊吕波学姊可以一直拿着不用还回去。
「……没办法啊,你们看。」
夏树指着钥匙孔……原来如此,钥匙孔里塞满了像是黏土一般的东西,因此钥匙插不进去。
「是谁搞这种恶作剧啊……」
奈多学长皱起眉头。
「对了,谁在里面啊?」我问道。
「大概是伊吕波学姊吧,刚刚我好像有听到伊吕波学姊呻吟的声音……」
夏树回答。
「……呻吟?」
奈多学长继续皱眉。
…………我那不祥的预戚继续地扩大,此时,奈多学长说道:
「……伊吕波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突然加速跑步撞上社办的门。
这个人做事还真大胆啊!
『喀锵锵锵锵!』一阵很大的声响之后,薄薄的金属门终于被撞开了。
来不及煞车的奈多学长冲进了房间里,我跟夏树还有深春也跟着进去——……大家顿时哑口无言。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社办里一片狼籍。
平常就乱七八糟的社办里到处散落着大道具跟衣服,就连每个社办里都有配置的置物柜也倒下了一个。传遍整个走廊的巨大声响大概就是这个置物柜倒下的声音吧,本来放在置物柜上的手提音响跟小道具也散落在地上。放在社办正中央的桌子,也稍微地移动了。
然后。
在桌子附近。

有人躺在地上,一支弩弓的箭从她的背部射穿了胸口。

——那是,『名侦探』尾张伊吕波学姊的尸体。

[ 本帖最后由 apple0143 于 2007-10-31 22:03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序曲2    九年前 ~崩坏吧,世界~


那一天简直是热到爆,我跟深春坐在公园里吃冰(大家就不要介意我又开始用男生的语气讲话了),太阳实在是大到让人快要抓狂,在这种情形下,冰棒实在是派不上什么用场,汗水流个不停,再这样下去,我简直就要变成美少女木乃伊了,不不不,看深春穿的衣服,的确可以看出她是个女生,不过我穿的可是男生的衣服,就算晒成木乃伊,也得要解剖之后才知道是女生耶。这我可不要,因此我便对深春说「回家吧」,回去老爸的房问就有冷气吹了,结果深春却说「那么,来我家好了」。
「你家?」
「嗯,就在附近唷。」
话说回来,我们还没有去过彼此的家玩呢,每次见面不是在道场就是学校,基本上来说都是在外面玩,我是从以前就对深春生长的环境很好奇啦,因此便点头答应,「那就定吧。一深春也笑笑地牵着我的手,我真佩服她,天气这么热,深春居然还能这么有精神。
深春的家,距离我们刚刚玩耍的公园,走路只要五分钟,我根本不知道居然这么近,那是一问不大不小,跟常代婆婆的大房子还有我家完全不一样、非常普通的一栋房子。
「进来吧。」我听深春的话,「打扰了。」我在玄关脱下鞋子,结果,听到旁边的房间里传来声音。
「深春,你是不是带谁来啦?」那是一个很稳重的女性声音。与其说是稳重,其实比较接近「柔弱」的戚觉。
「嗯,我朋友悠纪。」
「————!」
深春一回答之后,我可以戚觉到房间里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女子打开门走了出来。人如其声,看来是个文静的大美人,脸跟深春长得很像,但整体戚觉却不太像。
「悠纪,这是我妈妈。」深春向我介绍。
「打扰了,我是久远悠纪。」
我很有礼貌地鞠躬打招呼,要是一般的长辈,大概都会说「真是个可爱的小男生呢,等一下唷,我去拿点心跟存摺过来」(存摺?太快了吧),但是深春的妈妈却不是这样,不知为何,她一脸害怕地看着我。
「……太像了……跟小时候的真理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喃喃自语着。
「呃扼……?」
我疑惑地跟深春两人面面相觑,这个人到底是在惊讶什么呢?「真理」是我亲生母亲的名字,其实我是久远家的养女,不过,最近连我自己都常常忘记这件事就是了。
「…悠、悠纪……」
她出声叫我,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恐惧,还有厌恶的态度。
「……深春,我,先回去好了。」
说完后,我转身背对深春的妈妈,结果——
「没错……这样最好,你再也不要来我们家了,不……不只这样,你也不要再跟深春见面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啊,悠纪,等一下!」
那种混杂着拒绝、厌恶、恐惧、后侮、谢罪、憧憬、忏悔、悔恨……各种情戚的声音跟视线,实在是令我感到非常恶心,因此我并没有听到深春的挽留,直接打开玄关的大门便直直走了出去,忘却了夏天的炎热,我一回到家便跑去冲澡,边冲还一边哭着。但我并不明白为什么要哭,也许,是因为我有了预戚,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深春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害怕失去朋友,在认识深春以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也从来不觉得孤独或是寂寞,我应该是个很坚强的人才对,都是因为深春,才害我变软弱的,混蛋。



尽管她妈妈说我们不可以再见面,但当天傍晚,深春还是跑来了我家找我,对此,我烕到非常高兴,可是我马上就后悔了。因为,深春从她妈妈那里所问到的事实,是非常恐怖的。
——我跟深春,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深春妈妈的结婚对象——也就是深春的爸爸。白咲红太郎,在令深春的妈妈白咲秋奈怀了深春之后,又侵犯了她的朋友.我的妈妈真里真理,而让她生下了我。
听说,这是因为以前的白咲红太郎身体里有着另外一个凶暴的人格,而我的妈妈就成了牺牲口叩。之后,常代婆婆封印了那个人格,因此白咲家才能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但久远悠纪——不,是『真里悠纪』,这个『犯罪的证据』却活到了今时今日。
听起来很可笑吧,就像是午间婆婆妈妈们在看的连续剧一样,别开玩笑了!白咲深春!你爸爸强暴了我妈妈之后,让她怀了我,最后,还让她因此过世,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对于你爸爸所犯下的罪行,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逼问着深春,这种行为根本就是……迁怒,是在找她出气吧?怎么说都行啦。

「嗯,没有耶,我哪有什么话要说啊。」
这就是她的答案。

她是真的毫不犹豫,这个我唯一的朋友——不,是『姊姊』。
「不管父母怎么样,对于我跟你的关系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啊,要向你还有你妈妈道歉的不是我,也不足我妈妈或我爸爸,而是我爸爸身体里的那一个坏蛋嘛。」
听起来实在是很有道理,我也笑着回答「说得也是耶」。
那之后,深春就留在我家跟我还有爸爸、妈妈、九音一起吃晚饭,完全没有发现到我的笑容里藏着杀机。
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白咲家的三个人。
……如果深春能够有一点点罪恶感或羞耻戚的话,也许我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杀意了吧。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没道理了。
那种没有自己容身之处的戚觉,即使养父养母对我再好,也无法消弭的疏离戚,打从出生以来就一直累积的负面戚情终于找到了出口,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 本帖最后由 apple0143 于 2007-10-31 21:58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暂定的本篇B       事件篇




「伊吕……波……?伊吕波……?」
奈多学长整个人都失了魂,当场跪倒在地。
「怎、怎么会,伊吕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奈多学长全身发抖,颤抖的手指指着尸体,我跟夏树趋近一看,决定把喷了很多血,倒在地上的伊吕波学姊翻过来。
全身沾满了血……无论怎么看,伊吕波学姊都已经死了。
动也不动地……脸上充满了痛苦跟惊讶的表情,翻着白眼。
深深插进她身体里的弩箭,贯穿了她的背部与心脏,箭尖还穿出胸口,我脑袋里不禁想着伊吕波学姊的胸部还挺大的呢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不过我实在是无法理解,觉得好像在作梦一样,为什么伊吕波学姊——『名侦探』,会死在这种地方呢?
「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啊啊啊啊啊——————!!」
奈多学长突然撞开我跟夏树,抱起伊吕波学姊的尸体大叫。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充血,不停地呼唤着伊吕波学姊的名字,彷佛这么做,他心爱的青梅竹马就会再回到他身边一样。
千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张开眼睛啊!拜托你张开眼睛!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唉唉……

这个画面……我非常熟悉。

深春,我。

抱着心爱的人的尸体,哭倒在地的某个人。
那是之前深春发生交通意外时的我。
那个时候的我,一定也是这种样子吧。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不停地大叫着一些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不停地叫着我爱你,全身沾满了心爱的人的鲜血,因为失去而戚到绝望的歪曲脸孔——奈多学长的身影,与过去的我重叠在一起。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同时——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几乎要贯穿脑髓的大笑声,响遍整个社办。
「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这真是超棒的啦!超棒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居然连这部分都那么真实地重现『当时』的情景,我的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
从天花板上飘下一个半透明的人。
那是死在这里……不,被杀死在这里的戏剧社社长,生前打算当个正义名侦探的少女——尾张伊吕波学姊。
那是尾张伊吕波学姊……的鬼魂。
「伊吕……波……?」
奈多学长整个人都呆住了。
「阿彰阿彰,你看你看!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我被杀了耶!我终于被卷进我梦寐以求的杀人事件了。」
伊吕波学姊满脸笑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在奈多学长面前跳来跳去。
就连口气,听起来也不像是平常老是在演戏的模样,而是符合她年龄……不,烕觉还要再小一点,有点讲话口齿不太清楚的样子。
「呃、呃呃……伊吕波学姊?」
现场陷入一阵非常……不,是异常的高昂气氛,我有点怕怕地叫住伊吕波学姊。
结果学姊咳了几声,面向我。
「喔喔,这不是久远吗?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被杀了唷。」
她居然还有些得意地……挺起胸膛宣示着。
「……你为什么那么高兴呢?」
我尽量不去看倒在伊吕波学姊鬼魂下方的尸体,提出我的疑问,尸体,不管看过了多少遍,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哈哈哈,你说话真有趣耶。」
学姊笑得有点暧昧,那笑容……竟然让我觉得有点幼稚得可爱……不过,那是个令人会觉得不舒服的笑容。
「当然高兴啦,这可是杀人事件唷,杀人事件耶!居然能够被卷进这种事情里,我真是太聿运了,应该是因为我平常每天都有做善事吧,还是因为我做了太多坏事呢?算了啦,这些都不重要了,这次千万不能让这个大好机会溜掉,不管如何,我都一定要抓到犯人,当个名侦探!」
……疯了!看到伊吕波学姊打从心里戚到高兴的模样时,我是这么想的。
「……一般来说,名侦探是不会被杀的吧。」
「你太天真了,久远。」
学姊有点嘲弄似地说道。
「天真?」
「是啊,我所向往的可不是一般的名侦探,而是『正义的名侦探』喔,而要当个正义的名侦探,首先就一定要被卷入杀人事件才行。不过,很高兴被卷入杀人事件的话,就代表对于人家被杀戚到很高兴,这可就违背了我的原则,但我又真的很希望能够被卷入杀人事件,我希望能够成为解开杀人事件谜底的名侦探,要被卷入杀人事件,以便成为名侦探,又能够直一正戚到高兴的唯一方法,就是这样啦,也就是说——」
「……自己被杀,然后自己找出凶手……」
「呵呵,没错,华生,你很会推理嘛。」
你还自以为是福尔摩斯啊……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当然不会说出口。
「呃呃。」
深春举手发言。
「也就是说,学姊没有看到杀死自己的凶手罗?」
「啊……」
被这么一提才发现,深春说得没错。如果学姊死后变成了鬼魂的话,那就很有可能看到杀死自己的凶手,再加上学姊这种个性,就算没有看到凶手的长相,变成了鬼魂之后也一定会跑去追那个向自己发射弩箭的凶手吧,实际上,她刚刚应该就是这么打算的。
「我没看到耶……,对喔,我真的没看到耶,真是的,好可惜唷。」
伊吕波学姊的口气听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可惜的样子。
「我突然觉得背部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胸口就喷血了,我的视线一片血红,就连发生什么事也完全摸不着头绪,第一次感觉到有那种血液逆流的感觉,真的是痛得不得了,痛死人了耶,呃呃,实际上我也的确是死了啦。等到我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变成了鬼魂,被弩箭射中贯穿心脏致死,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耶,如果我有计算一下就好了,对了对了,那个什么临死之前,回忆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出现,都是骗人的啦。人在那么痛苦的时候,哪还有心思回想过往啊——」
「……总而言之,先赶快叫警察来吧。」
伊吕波学姊还很兴高采烈地在描述她的死亡体验,但奈多学长却打断了她的话,讲出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可能是因为觉得刚刚失态而不好意思吧(这种心情我非常能够体会),学长满脸通红。
「不要嘛!」
学姊撒娇地说着……看来,这种有点像小女孩的讲话方式,才是学姊真正的样子。
「什么不要!用大脑想想看吧,真是的。」
奈多学长很不高兴地说,这时候的他,也跟平常高傲的态度不同,讲话方式就跟一般高中男生没什么两样。
……我又重新认知到这两个人果然是青梅竹马。
一直在一起的那种轻松关系,而且还是一男一女,他们一定也没有血缘关系吧,就是普通的青梅竹马恋人——……我是没特别羡慕他们啦,只不过,心里的确是希望要是我跟深春也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怯,奈多还真是一板一眼耶。」
伊吕波学姊一副很可惜的样子,撇开眼神。



发生了校园杀人事件之后,警方在接到通知后十分钟左右赶到。
再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学校里的所有学生就被紧急疏散回家,虽然是学园祭准备最忙碌的时候,不过,既然发生了杀人事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事件现场的社办被警察拉起封锁线,我跟深春、还有其他参加戏剧演出的人接受了侦讯之后,就都先回家了。之前在走廊睡着的伊莉丝跟九音,一听到警车的声音便同时惊醒,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我妹妹们的潜意识里,似乎是『警察=快逃!』的样子,不过也是啦,这两个丫头都很明显地违反枪炮弹药管制条例嘛。
听说明天还要再接受更详细的侦讯,真是麻烦啊……
「为什么我也要被赶出来呢?」
……然后,更麻烦的还有这个人。
「我可是受害者耶!也就是这具尸体的本人唷!死因到底是什么呢?是吓死的还是失血过多哩?我被射中的时候,因为太痛了所以不晓得嘛。啊,对了对了,什么时候要进行解剖呢?应该也可以让我在旁边一起看吧,因为,这可是我的尸体呢,我觉得自己有权利好好地看个仔细,对吧!」
即将西沉的太阳,看来依旧耀眼,我们即使在走廊上,还是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吵死人的碎碎念叫声……如电波般传来。
在戏剧社的社办里,面对警察还一副高傲的态度在抱怨的,当然就是鬼魂·尾张伊吕波学姊,而她的尸体,早就被警察给抬出去了。
警方对于要跟被害者本人,目前已经变成了鬼魂的学姊该如何沟通,看来是大伤脑筋。甚至传来了「你很碍事耶,快回去啦。」这种火爆的发言,当警察的也真辛苦。
「伊吕波……你也有点分寸好不好?」
「阿彰!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杀人事件耶!这一类的事情,警方一定都派不上用场的啦!」
「喂,喂……不要那么大声啦……!」
奈多学长焦急地劝阻着,这个人也真是辛苦呢,唉,被任性的少女耍着玩,也算是青梅竹马的特权啦……不过,这种特权可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喂,悠纪,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深春说道。
「说得也是。」
我点点头,跟深春一起离开的学校。
唉唉,为什么又被卷进这种麻烦事呢……
……不过,这次看来应该没有我的事了吧,杀人事件当然是交给警方去处理罗。
回家的路上,我胡乱地想着这些事情。
但心里,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想,应该会有人要我出面干预吧。



就在当天晚上,我那不好的预感马上就应验了,不是我乱盖,我对于这种不祥的预感的侦测天线,可是比气象报告还准呢,气象报告,加油啊!至于我的预感,就不用再更灵验了吧。
「…………起来……快起来啊……」
「……唔唔,我已经吃不下了啦……」
「……久远,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对不起。」
混不过去,我只好睁开眼睛,好久没有看到尸体了,照理说身体应该觉得很累,但我就是完全睡不着,不过,就算睡着了,反正也只是会做深春死时的那个恶梦罢了。
结果,耳边突然传来伊吕波学姊的声音,我只好拼命地装睡想要蒙混过去……
但学姊毕竟是想要当名侦探的人,没有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我。
早知道,今天晚上我就应该要在窗边贴上对付鬼魂用的护身符才对,都是因为深春会生气,害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贴了,才会搞得现在连一点隐私权也没有。
「……对了,伊吕波学姊,这么晚你找我有事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时钟,凌晨两点。三更半夜的,就连花早树木也都睡着了耶……总而言之,这的确是鬼魂出现的最佳时机啦。
「我想要去学校一趟,希望你可以帮我。」
伊吕波学姊一开口就是这种事,身上穿的,也是我跟她第一次见面时她所穿的衣服。
「……啊?」
我一脸不解,学姊则是很愤慨地说:
「真是的,日本的警察超级有够糟糕的,我都一直拜托他们让我参与协助调查了,他们却只会叫我滚出去,而且还用绑着十字架的绳子把我捆起来丢到外面去,下午奈多好不容易撞破的门,他们也修好了,还贴上护身符,这样简直是暴行嘛!我绝对不原谅他们,这些官方的走狗!」
我倒是觉得警察只是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加油啊,日本警察,虽然侦探连续剧里常常把他们描写得很无能,不过,日本的警察可是世界数一数二的优秀呢,那些小说如果真的照事实写的话,主角侦探就没有出场的机会了。
「因此啦,久远,跟我一起去学校吧。」
「……为什么找我啊?你可以拜托奈多学长啊,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结果伊吕波学姊便一副有点闹脾气的表情(这表情还挺可爱的)。
「我当然拜托过啦。可是那个冷血的家伙居然说『那种事情交给警方就好了』,拒绝了我的请求。真是的,为什么我跟这种家伙会是青梅竹马啊?」
「…………我跟奈多学长的想法也是一样喔。」
「拜托啦!你喜欢怎么对待我都可以。」
「……不要学深春讲话好不好啊,你是个鬼魂耶。」
我很受不了地说。
「我都这么拜托你了,你还不肯答应吗?那好,我也有我的作法。」
「作法……?」
虽然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我还是先回嘴问道,伊吕波学姊笑得很贼。
「如果你不肯帮我的话,我就要在全校学生面前公开我生前被你玩弄的事情,还有你以参加戏剧演出为条件,要求我以肉体交换那件事。」
「什、什么啊啊啊啊……!?」
这家伙到底在讲些什么啊?居然威胁我……!要是她真的这么做的话,那我在学校里可就完全失去信用了。
「……哼……我可从来没有玩弄过学姊唷……!」
「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呜哇,这么不经意地就出言伤了我啊!虽然是事实啦!
「再说,你要求我以肉体交换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我怕你出尔反尔,因此那时候的对话我都有录音唷。」
「…………呜啊……」
…………哀叹,没办法。
「……我知道了。只有这一次喔。」
我无力地点点头。
就这样,久远悠纪担任起尾张伊吕波学姊的临时演员·华生一角,参与杀人事件的调查了。



总而言之,为了行动方便,我先换上了运动服才偷偷地从家里出发,跟学姊一起到了远夜东高中。
平常走习惯的路,一到了晚上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真是不可思议,我的脑袋里,不停地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看的角度不同,整个感觉也会不同,不只是道路才这样。
人、事、物,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一定都有着我平常所见不到的另一面。
就像是伊吕波学姊跟奈多学长,只要情绪一激动,就会改变讲话的口气一样。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紧跟着飘在我前头的伊吕波学姊身后。
学姊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步伐轻盈。
「当个鬼魂真的很棒耶,你看你看,穿过去罗。」
学姊一边说,一边伸手穿过身旁的电线杆。对了,深春刚变成鬼魂的时候,也是像这样到外穿过东西,觉得很好玩,一想到这个,不禁让人觉得有些怀念。
「超开心的,死了真好耶,不,应该是说,能够变成鬼魂真好呢,能够生活在这么棒的时代又死掉,我真是得心怀感谢呢。」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就不回话了。
……不过,学姊的话真的是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能够死掉所以心怀感谢?这对活着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一种侮辱,对于想要活下来却无能为力的生命来说,更是一种亵渎,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了。
此时——
「嘻嘻。」
学姊突然靠近我,把头埋近我的肚子附近。

「你、你在干嘛啊……!?」
「呵呵,当鬼魂真的很好玩耶,你那害羞的地方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唷,喔喔,还在动耶……这么漂亮的粉红色……」
「你、你在看哪里啊!?」
我忍不住脸红尖叫。学姊离开我的身体,促狭似地说:
「嗯,哪里?心脏啊!」
…………这个人实在是!
「……快点走啦,学姊。」
我叹息地说。



到了学校之后,好像没半个人,也没点灯,翻墙进了校园我才想到——
「呃呃,学姊。仔细想想,校舍都上了锁,我们要怎么进去啊?」
「……说得也是耶,开始行动之后,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呢。」
难得学姊会讲这种话。
「那么,久远。你就打破窗户进去吧。」
果然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学姊。
「……这样就变成了非法侵入啦。」
「没关系,只要没被发现就不会被抓,一切都是为了要找出真相啊。」
「……学姊,你知道吗?违法搜查而得到的证据,在法院审判时是不能当成证据使用的喔。」
「那是警察啊,跟我们一般人无关吧。」
「重点是,一般人的话,根本就不能插手去管刑事案件啊。」
尽管我试着反驳学姊,但她却完全听不进去。
「好啦好啦,久远,你快点啦,现场不可以搁置太久……对了,从保健室那边进去的话应该会比较好吧。」
学姊一边说一边向我招手……这个人还真是乱来啊,兴致高昂得很,我完全跟不上她的脚步。
「……我知道了啦,进去就好了,对吧。」
啧!真的受不了的话,我就叫回力镖老妖婆把你收拾掉算了。
保健室正好在社团办公室的走廊转角处。
……算了,要我打破其他社办的窗户我觉得不太好,老师办公室或是玄关的话,更是觉得不妥。保健室是平常大家自由出入的地方,如果要入侵的话,这里的确是最佳选择,我不停地边说服自己,来到了保健室前。
我拿起保健室前花圃里的一块砖头,对准窗户轻轻地扔了过去,虽然说也不是轻轻地丢,玻璃破掉的声音就会小一点,我的罪过就会减轻一点,但总是心理作用嘛。
「嘿嘿☆」
也不是装可爱的声音丢出去,玻璃就会破得很可爱,然后别人看起来就会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因而原谅我,不过,总而言之,就是要装可爱罗。
砰匡啷啷啷啷————!!!
……果然不出我所料,巨大的声响划破寂静的夜空,砖头打破了保健室的窗户……没想到玻璃居然这么简单就破了耶,学校应该要把所有的窗户都装上强化玻璃才对呢。
「走吧,进去吧。」
学姊毫不犹豫地就穿过玻璃,进入保健室。我也从玻璃破掉的地方伸手进去打开窗户,本来还在烦恼到底要不要脱鞋的,不过,万一踩到玻璃可能会受伤,因此我还是穿着鞋子进去,啊啊,老爸、老妈,对不起。悠纪终于变成犯罪者了,虽然我的亲姊姊跟妹妹们,都已经是犯罪者了说……我看我还是小心点别被发现吧。



深夜里的学校,只能靠着从家里拿来的手电筒照亮前进的路。
由于伊吕波学姊被杀,因此学生们都急急忙忙地回家,走廊到处堆满了学园祭要用的道具还有布偶,我还得小心别踢飞了这些东西……
突然,手电筒一转向,照到了一张僵尸面具(大概是鬼屋要用的吧),这对心脏可是一大打击,就连很可爱的拟人化大型老鼠布偶(怎么看都像是某个知名游乐园里的招牌人物……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在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之下,看起来就像是异形的怪物一样。
「久远,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学姊你讲话很失礼耶。
「学、学姊讲话真失礼,我、我才不怕呢!」
「…………」
「…………」
「……好了,到罗。」
「呃呃,我是真的不怕唷,学姊你刚刚是开玩笑的吧?拜托唷,千万不要不理我喔,学姊。」
学姊完全不管我,站在戏剧社的社办前「快点快点,赶快把这些碍事的东西打开」,很高兴地自说自话,不过,我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社办的门跟墙壁上,都贴满了防止鬼魂入侵的护身符(上面还有警察局的标志,虽然这样看起来就不太像是护身符了,不过似乎还是有效的)。
鬼魂无法接触护身符、十字架、圣水等等『人们觉得有灵力的东西』,不是会『被弹开』或是『摸到会痛』,百是像有一层看不见的薄墙阻隔住,依照深春的说法,『像是碰触到电视机的萤幕一般,明明东西就在眼前,但是却绝对摸不到』。
而且,如果门上贴有护身符的话,就绝对无法打开。只不过,他们也不会因此被搞得魂飞魄散啦,只是,被有贴符咒的门夹住的鬼魂,的确是不能动弹的,同样的,鬼魂也没办法拿起贴有护身符的杯子。
总而言之,对鬼魂来说,护身符或是十字架,都是碰不得的碍事东西。
「快点快点,一口气全部撕掉吧。」
学姊不停地催促,我只好把贴在门正中央的护身符全部撕掉。
「太好了,这样我不可以进去了,谢啦。」
学姊很开心地笑着,穿过门而消失在社办里,我则是打开门进去……糟了,不应该撕破护身符的,这样不就在告诉人家发现有人闯进来了吗?只要把门打开的话,学姊也可以进去啊。
而且,门又没有上锁。
钥匙孔里还塞着粘土(我本来以为是粘土,后来听学姊说才知道,这是做模型用的油灰),警察只有修好门,可是却没有连锁一起修……嗯,他们也没有修锁的义务啦。
门上贴着禁止进入的胶带,不过,现在介意这个也没有用了。我跨过胶带走进社办里。
「嗯嗯,久远啊,你想犯人是怎么射杀我的呢?」
学姊在桌子上空飘啊飘的,一脸狐疑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就在桌子附近的地上,还贴着表示尸体位置的白色胶带,周围也都残留着血迹,桌上也都是四溅的血。在有自己尸体的地方,看着自己的血迹,我打从心底感到疑惑:难道伊吕波学姊一点也不在意吗?
「怎么射杀的……就是,用弩弓啊。」
我思考了一下之后回答。结果学姊很开心地摇着手指头,表示「不不不」。
「嗯,不错耶。你有点迷糊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像华生的耶,如果你的胸部能再大一点的话,就会显得你更笨了,不过,现在这样也挺萌的啦,果然带你来是对的。」
「…………能够让您觉得这么高兴,真是我的光荣啊。」
总而言之,先回这一句吧,但,其实我可是有点生气呢,当然学姊根本不可能了解我那纤细弱小的少女心,居然宣言道「嗯,觉得很光荣吧。」
「好了,先不掉这些,有关犯人是如何用弩弓射杀我的这一点呢。」
「……嗯。」
「实际上,我是在这个地方被射杀的。」
学姊在房间里飘来飘去后,移动到东边,隔壁是羽毛球社的社办。
「因为我听到羽毛球社传来像是有人吵架的声音。」
学姊模仿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的样子。
「所以我就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没想到,吵架的声音就停了。然后传来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嗯如果我的想像是正确的话,应该是人的身体吧,然后隔了一会儿之后,紧接着是碰碰碰,像是两个人在相扑的声音——也就是肉跟肉互相撞击的声音,还有喘息声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的,这个家伙啊……
「久远,不要那样看我啦,我会害羞耶。」
……好好好。
「……嗯,结果,在我听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心脏一阵剧痛,就是那支箭射中我,痛得我要死,害我抓狂起来,房间里才会被我弄得乱七八糟,连置物柜也被我弄倒了说。」
「喔喔。」
「然后咧~」
学姊眯起眼睛,表情十分认真。
「犯人到底是直接瞄准我发射的呢?还是利用什么机关让箭自动发射的呢?」
「这个嘛……」
这么说起来的话,的确两种可能性都有。
学姊是从背后被射杀的,然后,变成了鬼魂。
如果是闯入社办亲自射杀学姊的话,那被学姊看到脸色危险性就很高,这次是刚好学姊专心地在偷听所以没看到凶手的脸,但照理说学姊变成鬼魂时,应该会看到凶手才对。
鬼魂化的机率大约是百分之十……也就是说有百分之十的机率,凶手是一定会被发现的。准备好弩弓,又在钥匙孔里塞满油灰,看来凶手是有预谋的的,这么有计划的凶手,不可能会忽视掉鬼魂化的这个可能性。
相对来说,如果弩弓是利用机关发射的话——比如说利用线,等到人移动到墙壁旁的时候就发射,或是利用时钟,等到预定的时间一到,就会发射之类的方式,这样,犯人就算不在现场,也可以利用机关发射弩箭杀人。
这种情形虽然没有被看到脸的危险性,但相对地成功率却会降低,而且这种机关,没有办法选择杀害的对象,因为,也有可能是别人站在学姊所站的位置。
这样的话,伊吕波学姊难道是被卷入无差别杀人事件吗……?
「呵呵呵……你也懂了吧?这件事还挺有趣的呢……被卷进这种道地的推理事件里,真是太棒了。」
…………
先别管这个侦探狂吧。
关于凶手自己闯进社办的情形,还有一点必须考量进去。
假设说,凶手是先将出入口的门上锁之后,然后才在钥匙孔里填入油灰的话。
也就是说凶手可以从外侧把门锁上——也就是说,凶手持有这间社办的钥匙,那么,他是先杀了伊吕波学姊之后,再抢下她的钥匙呢?还是一开始身上就有呢……
……等一下,这样的话,进来的时候呢?伊吕波学姊进出社办的时候都习惯会锁门,因此,这点表示凶手是可以自己开门进来的。
这么一来,凶手就是持有社办钥匙的人——也就是戏剧社的成员,或是我们这些参加此次戏剧演出的人之一……
不过,事先设置机关的情形也是一样,因为伊吕波学姊进出社办都会锁门这件事,不只她自己这么做,她也很罗唆地要求大家都得照办,上锁这件事执行得非常彻底。此外,原本应该放在教师办公室里的原始钥匙,这阵子也都被伊吕波学姊随身带着,因此,要从教师办公室偷走钥匙,再溜进来设计机关那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就算是这种情形,凶手也还是有备用钥匙的人……也就是说跟戏剧社有关系的人的可能性很高。
凶手可能对学姊怀恨在心,或只是单纯地想要杀死一个戏剧演出的成员,戏剧社里的人……奈多学长、夏树、舞坂老师,甚至就连我都有可能是凶手。
「对了,久远。我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我思考着这些事的时候,伊吕波学姊在社办里飘来飘去到处调查,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很重要的事?」
「我找不到凶器耶。」
学姊在社办的西边(如果学姊是在面向东边的墙壁时被射中背部的话,那么弩弓一定是设在西边罗)做重点式的调查。
西边的墙壁放有两个大书柜,上面都是跟戏剧有关的剧本和书。书柜跟书柜之间,刚好有可以容纳一个人左右的大小,大概是为了让伊吕波学姊方便偷听桌球社的对话吧,东边也一样,呃呃,窃听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总之,如果是机关杀人话,凶器的弩弓安装在书柜里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嗯,果然没有耶……」
学姊说道。
「会不会是警察已经带走了呢?」
「应该没有。」学姊马上回答。「如果警察有在这里发现隐藏的弩弓,一定会在这里做记号的。」
原来如此……的确,不止学姊的尸体,血痕、或是其他被学姊临死挣扎所扫落的东西掉落的地方,社办里到处都有用白色胶带做出的圆形记号。圆形记号里还有编号,①就是尸体所在地。
书柜上没有标记的话,就是并没有找到可能是凶器的弩弓枪。
「找到的只有夏树偷藏的色情书刊跟舞坂老师偷藏的成人向女性漫画而已。」
学姊苦笑。
「有藏那种东西喔?」
「嗯嗯,好像在莎士比亚全集还是什么书的书盒里找到的。警察大哥火冒三丈的表情,你真应该看看,我本来是想要帮他们隐瞒一下的,不过,我又想说表现出配合警方调查的态度才是上上之策,因此就老实地告诉他们持有者是谁罗,对他们两个真的很不好意思。」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学姊早就知道书柜里藏有这些东西了。伊吕波学姊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耶……还喜欢偷听别人讲话,她到底有没有把别人的隐私当一回事啊?
我想,比起什么在故事里登场,解开杀人事件之谜的正义的名侦探,学姊还比较适合现实生活里负责调查外遇事件或是宠物协寻的侦探呢。
「如果不事先设下机关的话,那就是趁学姊集中注意力在偷听的时候入侵到社办来,然后手持弩弓枪射杀你罗。」
「……嗯,这个可能性很高。」
想了一想,学姊点头说道。
「也就是说,凶手是跟戏剧社有关的人……」
「还有,有关不在场证明的事。」
学姊打断了我的话。
「不在场证明?你已经调查过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了吗?」
「当然。」
学姊一副没什么,但是却有点得意的表情点头说道。
「我被杀的时候……大约是昨天下午五点左右,首先,这次没有参加戏剧演出的五个戏剧社社员,我想应该都是清白的,因为他们都在自己的班上帮忙有关学园祭的活动,而且有很多目击证人,顺带一提,每年一到学园祭的准备期间,就没有人会来社团活动了,想想还真是寂寞啊。」
「……说得也是,其他人呢?」
「另外,其他老师可以证明时山老师跟舞坂老师,那个时候是在教师办公室里的。你跟白咲在走廊聊天,伊莉丝跟九音在睡觉,有很多学生都有看到。而且他们还说『真的是很挡路』。」
「……是吗?」
真希望这些同学的用字遣词能够再稍微注意一下啊,不用说什么『真的是很挡路』吧,只要说『有看到』就好了啊。……算了,也是因为托他们的福,我们才洗脱嫌疑的。
「然后,剩下的人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嗯,应该是说就算有『我在某个地方』这类的说法,但他们跟你们不一样,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一直待在那个地方』的,奈多在保健室的时候,老师也不在……嗯嗯,小紫老师是一直都不在啦,而风原虽然有同班同学目击到他在教室里很不爽的样子,可是那些同学因为被他瞪,马上就离开了,至于神河,不但没有人看到他,就连警察在问我们话的时候,他也没出现耶。一之濑跟绀藤,虽然彼此作证当时两个人在一起,不过,情侣的证词可信度不高,所以他们也算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啦。」
听到那两个人被称做是情侣,我心里的感觉还真是复杂啊……修学旅行的时候,他们可是都跟我告白的呢。
「……史记大概是在图书馆或是在中庭的树荫下睡觉吧,再不然,就是一排完戏马上就回家了。」
「你还真了解他啊。」
「其实我挺喜欢他的,所以他的事我都知道。」
「嗯嗯,是喔。」
……吐槽我一下嘛,就这样无视于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的耶。
「……不家,我不认为一之濑跟绀藤会互相包庇,因为,她们没有理由要合谋杀害学姊啊。」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毕竟是自己的朋友,总得先帮他们说点好话才行。
「一个人要杀掉另一个人,通常都是为了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不,不不不,有可能对其他人来说是一些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但对当事者来说,却是足以构成杀机的重大理由。人类的感情是没有办法用一般常识来推断的,以一般常识来推断杀人犯的心理,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原来如此。」
学姊这番话,说得还挺有道理的,而且……『对其他人来说是一些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但对当事者来说,却是足以构成杀机的重大理由』——我心里倒是有谱。
伊吕波学姊很得意地点点头。
「嗯,比如说,我偷偷地录下了一之濑跟绀藤亲热时的声音,然后以此要胁他们付钱给我,那他们会对我动了杀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
「………………啊?」
「我是说,要是一之濑跟绀藤对于自己亲热时的声音被我录下一事心怀恨意,而想要杀我的话,这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什么叫不·是·不·可·能,根本是绝对有可能的嘛,在法院审判时提出的话,这种动机真的是很常见耶。」
我忍不住尽全力地吐槽,真是的,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她一定因为这样,而遭受很多人怨恨吧……
「学姊,真亏你居然能够这样活了十八年耶。」
「呃,哈哈哈。」
「我不是在称赞你啦,你难道不会分辨,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吗?要做那种事的话,基本上必须要小心不能被当事者发现,然后只能自己偷偷地享受就好,绝对不能拿来用在营利目的的。」
不管如何,我先试着从人道方面的概念劝说。
「……我是很不要脸啦,不过我觉得你更过分吧,把朋友的亲热内容当作是自己自慰时的兴奋剂,这可是我想都想不到的事耶。」
学姊居然露出有点不屑的表情。
「算了,反正目前杀死我的凶手,就属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奈多、风原、神河、一之濑跟绀藤五个人最有嫌疑了,你没有意见吧?」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但我还是很难想像一之濑跟绀藤会是杀人凶手……是我太天真了吗?
不过,我心里也有另外的想法。
我到底,真的了解他们吗?
在修学旅行的某天夜里,这两个人突然跑来跟我告白,害我脑袋一片混乱。
然后,我是在修学旅行之后才知道这两个人原来是堂姊弟的关系,而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曾几何时居然变成一对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段期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真的完全没有想过他们竟然已经发展成那种关系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故意地隐瞒啦……不过说到底,会不会是我根本就不在乎一之濑跟绀藤呢?
「妳的表情好像有点苦闷耶,该不会是为了人际关系而绀到烦恼吧久远。」
学姊捉弄着我。
「……没事。」我回答。
「……现在虽然已经知道谁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最有可能是凶手的,应该是夏树
吧。」
早先夏树有跟伊吕波学姊吵过架,而当我们听到声音之后赶到社办去的时候,也是夏树已经站在门前了。
「嗯,我是觉得他最可疑啦,不过,我倒不太希望他是凶手耶……」
「……?」
我歪着头,不懂为什么,结果学姊笑得一副很讽刺的样子说:
「因为,跟被害人刚争执过的家伙居然是凶手,这样岂不是太不出人意外了吗?」
……真是受不了耶,这个人。
「没有必要在现实生活里强求什么意外性吧,以我来说,我就希望现实生活是很和平又很协调的啊,好好念书考个好大学,然后进入一家好公司,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这种人生是最棒的了。」
「以人生观来说的话,我跟妳的意见刚好相反耶。」
学姊笑了,然后眼睛看向远方,冒出这么些话:
「——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可以那么达观呢?人们不是说,就是因为得不到,才会憧憬
吗?……也就是说,妳平常过的都呈局低起伏、很特别的人生呢,我远的很羡慕妳……」
「…………」
气氛变得十分尴尬——……我们两个的对话暂时告一段落。
然后,我跟学姊便开始自行在社办里到处勘查。
不发一语地。
我尽量小心地不破坏案发现场。
学姊则是利用身为鬼魂的方便之处,在天花板跟墙壁的内部四处搜查,不过,羽毛球社跟桌球社的社办好像都有贴上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因此鬼魂无法进入。
……也是啦,如果想在社办里做些什么低级事的话,那当然要防啰,突然从墙壁里穿出一个鬼魂的话,气氛一定超尴尬的吧。
不管是一之濑跟绀藤,还是深春跟小光,每个家伙都好令人羡慕……啊,不是,是好无耻喔,难道远夜东是所色情同性恋高中吗?
算了算了。
换个想法吧。
目前看起来,与杀人事件有关的重要关键证物留在社办里的可能性很低(就算有那种东
西,大概也被警察带走了),因此,我便开始推敲起跟凶手有关的部分。
学姊大概也是一样,边四处移动边思考着各种情形的可能性,偶尔会冒出一句「嗯嗯」的声音,然后一动也不动。当然,她的表情可是很开心的。
……的确,偶尔像这样动动脑,我也是乐在其中的啦。
虽然有人死了,这样的想法可能有点失敬……但既然死掉的当事者在这边玩侦探角色扮演玩得这么起劲,那就没什么问题啦,这世界远的是疯了。
总西言之,现在应该要思考的是……到底是谁杀了学姊?要找出能够确认事实的证据,成为证据的物证、事证,在侦探小说里所谓的『谁杀的』——到底是谁做的这个问题,是目前最重要的,至于『为什么要杀』跟『怎么杀』,应该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最起码在现在这个当下来说是这样的。

……然后,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吧。
手电筒无意问照到社办里西面两个书柜中间所挂的时钟(那是一个有着古董气氛,木制的长方形壁挂小时钟,没有秒针。想来,是喜欢英国的伊吕波学姊自己提供的),上面已经显示四点了。
「呜哇,都这个时候啦。」
……我可能表现得有点刻意也不一定。
不过,这可是在社办里看了很久之后,我终于又冒出来的一句话。
「……嗯,妳可能先离开比较好吧。」
学姊就像侦探一样,手顶着下巴,在桌子上转啊转的,一边思考着,一边向我点点头。
「是啊,要是家人起床找不到我就糟了。」
「……抱歉啦,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要妳陪我。」
没想到学姊会冒出这句话,我还真是吓了一跳,看到我的反应,学姊露出苦笑。
「就算是我,人家帮了我的忙,我起码也知道要跟人家道个谢,远不好意嗯,我就是这么一个蛮横任性,自我主义的家伙啰。」
「……不会啦,我已经很习惯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我不是在说客套话,很遗憾地,我说的都是真的,学姊又继续苦笑。
「妳说的是白咲吧。」
「是啊。」
「……妳……妳喜欢她吗?」
学姊突然问起了这么一件事。
而我的回答是——
「……是的。」
我很难得地坦率点头,可能是熬夜的关系,脑袋突然秀逗了也说不定。
「……是吗?」
学姊笑得很真诚,虽然感觉还足有点嘲讽似的样子,但是却不脱稚气,像是一般的少女在微笑一样。
那是狂人跟普通人,平凡与非凡之间的人类所特有的,不可思议的笑容。
我直觉地认为,那就是尾张伊吕波学姊原有的面貌。
「如果妳喜欢她的话……那就好好地珍惜她,不管发生什么事,妳一定要保护她,绝对不可以放开她喔。」
「……嗯,好的,我会处理的。」
我不知道学姊为什么要突然之间冒出这些话——而且,我也没想到会从学姊的口中听到这些跟恋爱忠告有关的话——虽然有点困惑,但我还是点了头。
「那就晚安啦,久远。」
学姊轻轻挥手。
「啊,嗯,晚安……学姊还要留下来吗?」
「嗯嗯,难得妳帮我把护身符给弄了下来,在警察来之前,我还想多找一下线索……」
她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些焦急的感觉……但我故意不去在意。
「那么,就请多加油吧。」
「当然啰,我会拚死加油的,不过,我好像已经死了耶。」
虽然是个很难笑的冷笑话,但我还是笑了。

第二天早上。
出门之前,刚好接到学校通知,说是警察的侦讯要延到明天。
原来是今天凌晨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在深夜里闯进学校那时候),重新开幕的丧发百货居
然又发生了炸弹攻击事件,为了调查这起事件跟追查犯人,警察好像都赶过去支持了,当警察的真是辛苦啊。
「……比起杀人事件这种一点也不稀奇的案件,现在大家还是以自杀较为优先呢。」
在跟深春一起前往学校的路上,我带点嘲弄意味地说。
今天早上下了雨,因此我撑着伞,虽然不是特别讨厌下雨,但是因为睡眠不足,要是再被让我看到灰茫茫的天空,我的心情一定会更不爽。
「悠纪,妳刚刚讲的那些话,对被害的伊吕波学姊很失礼耶。」
深春难得地稍微责备了我,虽然是深春说的话,但却充满了无法反驳的气势,因此我有点被吓到。
「……说得也是,以后我会注意不再讲这些失礼的话了。」
「嗯,小心一点。」
深春会这么在意伊吕波学姊的事,大概是因为伊吕波学姊是她少数认识的鬼魂吧。
果然,有些事是要死过一次的人才会了解的。
……算了,都无所谓啦。

而终于到了放学时间。
上课一如往常,老师们并没有对昨天伊吕波学姊被杀害的事件发表任何言论,大概是学校
或是警察方面这么要求的吧。
而且,学校居然要照原订计划进行学园祭。
也就是说,三天后就要举办学园祭了。
因为昨天的杀人事件临时关闭校园的关系,很多班级的学园祭准备作业被迫中断,有些部分会来不及完成,因此学校宣布今天的课只上到中午,剩下的时间就让大家去准备学园祭的事,没有参加的学生们,学校便要求他们赶快回家或是参与其它活动的准备。
而有关戏剧『真·白雪公主』,因为主角被杀害的社办目前依照警方指示被封锁,因此当然得——
「——当然得继续演下去啰,我一定会让这部戏成功的。」
午休过后,伊吕波学姊集合大家(除了伊莉丝跟九音下午还要上课,而时山老师则是要开一个跟昨天事件相关的会议之外,大家都到了),第一句话就是讲这个。
此外,因为外头在下雨,因此集合场所并不是平常那个走廊前的小广场,而是保健室旁的家政教室。
这里的管理负责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时山老师,因此在下雨的时候,他便特别让我们使用这里,虽然这里有很多桌子,实在不太适合排戏,不过也没有其它选择了。
「不过,身为主角的学姊都已经被杀「……」
我一开口学姊就一副「妳说那是什么蠢话」的表情。
「我的确是被杀了,但是如同各位所见,我已经变成了鬼魂,白咲也是鬼魂,还不是把白雪公王的角色演得很称职。」
……那是因为白雪公主是个小配角(以常识来说,这句话听起来实在很怪,不过在这出戏里的确是如此),戏份并不多啊,就算深春是鬼魂,也可以勉强胜任。
不过,学姊的角色可是主角侦探耶,要拿起东西,或是接触其它角色,在戏里,有太多鬼魂做不到的场面。
我一提出这些意见,学姊便思考了一下,一副毫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奈多,马上把剧本改一下吧。」
「我知道了。」
奈多学长没有第二句话,马上答应。
喂喂……虽然不是不可能啦……不过,只剩下三天了耶,而且,几乎所有伊吕波学姊有出场的部分都需要更动啊。
……不,连三天都不到了,考虑到各个角色练习的时问,现在只能一边进行排练,一边更改剧本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不只是学姊,对我们这些参与演出的人来说,都会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紧迫……
「拜托你们了,请大家帮帮忙。」
……正当我想向伊吕波学姊和奈多学长抱怨的时候。
如此诚恳地开口拜托大家的,居然是奈多学长。
「对我跟伊吕波来说,这次是最后的学园祭了,所以……我们希望这次的演出一定要成功才行。」

「奈多……?」
看来,就连跟奈多学长是青梅竹马的伊吕波学姊也吃了一惊。
「……拜托大家。」
奈多学长紧接着,竟然还对我们鞠了一个躬。
……没想到那个奈多学长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看来,他是真的很重视伊吕波学姊,而且,大概跟伊吕波学姊死了也有关系吧。
失去了之后才会注意到有多重要,这虽然是超老套的说法,但却是事实……因为,深春死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太、太感人了,老师实在是觉得太感动了。」
第一个以夸张动作表达厌动的是舞坂老师。
时山老师等大多数的教师都在开会,但这个人却可以来这里跟我们混,是因为她是代课老师,然而,身为代课老师却必须担任两个充满问题学生的社团顾问,她也算是很辛苦了。
「大家听好,虽然时间不多,但我们还是可以好好努力的,没错,这就是青春!只要有信赖跟友情,还有爱的力量,不管是多困难的事也可以克服的!」
恐怕连她自己本身也不相信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吧,听起来虽然很刻意,不过她的行为举止一向都是如此,因此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我也拜托大家。」
夏树也跟着开口,虽然跟戏剧社的两个学长姐有过争执,不过他对戏剧的热情,相信是不会变的。
「干、干嘛啦,学姊,不要那样看我嘛,我只不过是……不希望浪费了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道具跟衣服罢了。」
夏树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真实不坦率啊,外表跩得要命,其实还挺害羞的嘛。
「……呃呃,也没有人说不帮忙啊。」
我说道。
「嗯,大家一起加油吧!」
深春微笑地说,其它的参加者也都表一不同意。
……因此,我们就开始了这个无谋的计划——在剩下的三天时间之内,要修正出一部主角
是鬼魂能够演出的戏码。

「对了,伊吕波学姊。」
在我的戏份告一段落时,我叫住了正在和奈多学长一起修改剧本的伊吕波学姊。
「什么事?」
伊吕波学姊离开专心修改剧本的奈多学长,来到了我身边。
「……妳还问什么事啊,杀人事件的调查啊!进行得怎么样了?」
结果学姊语气有点暧昧……
「……很可惜,没有什么进展,妳离开之俊,我在现场又待了三个小时思考,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可以镇定凶手的线索。」
一直停留在被杀的现场,听起来还真像地缚灵耶。
「而且更糟的是——」
学姊很不高兴地皱着眉头。
「我还发现了,杀死我的凶手,可能不一定是跟戏剧社相关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早上去问过那些没有参加这次演出的社员,结果,我真是被他们保管钥匙的方式给气炸了。有的人直接把备用钥匙放在置物柜里,还有人一直都放在家里……我明明叫他们都要随身携带、寸步不离的,竟然都没有人遵守。真是的,一点都没有身为戏剧社社员的自觉嘛。」
我有点怕伯地开口问正在生气的学姊说:
「……呃呃……这样的话,也就是说……」
「嗯,谁都可以轻易地从他们那里拿到备用钥匙。」
「……这下可糟了。」
这样可就一口气增加很多嫌疑犯了,谁都可以拿到备用钥匙侵入戏剧社社办的话,也就是说,没有参加这次戏剧演出的人,也有机会杀死学姊。
又不可能找来全校学生询问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总面百之,只好先从对学姊怀有恨意的人开始找起了。」
「……嗯,只有这个方法了。」
学姊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一般的推理事件,都是从有限的几个嫌疑犯中找出凶手,但是这次的事滩就没有办法这么做了。也就是说,这也有可能不会是学姊幢憬得要命的,如同故事情节般的『杀人事件』。
「算了,别那么沮丧嘛,即使如此,比起一般的学生来说,跟戏剧演出有关的人,杀死学姊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啊。」
……连我自己也觉得有点牵强的安慰,不过,还是难得地开口鼓励她。
但,这个鼓励对学姊还挺有用的。
「嗯嗯……说得也是。」
……还嗯什么呀,要是远如我所说的,说不定那个杀人凶手现在就在这里耶!学姊是没注意到这一点吗?还是注意到了却装作不在意呢?
这个人的精神构造到底是怎么样的啊?我真的是搞不懂。我可一点都不愿去想象认识的人竟然是杀人凶手的这种事。
此时……
「喂,喂,怎么啦……」
距离我们有点远的地方,传来了叫声,那是演小矮人的绀藤数马,不过,那不重要啦。
转身一看,正在彩排的众人一阵骚动。
一个女孩子就倒在地上……是纪史元光。
「——!?」
我连忙跑了过去。
「怎么了,小光……」
「喂,振作点啊,纪史元光!」
深春跟一之濑也跑来照顾小光。
「啊……我没事……」
小光张开眼睛回答,脸色有点苍白……太好了,看来不是要去寻死。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问,小光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啊,学长,直一的没事……我只是有点累而已……昨天也没睡饱……因为,白咲学姊跟可夜子姊姊都好激烈……」
——咚——碰。
「呜哇!」
深春跟一之濑同时向小光挥出一击,小光翻了白眼之后就昏倒了。
「……是太累了吧,纪史元,果然熬夜……呃呃,念书,对身体不好呢,嗯。」
一之濑淡淡地说。
「对啊,所以才会讲这些奇怪的话,读书也该有个限度才对。」岽、t、
深春更是刻意地唬弄过去。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昨天晚上连手玩弄了小光的肉体啊,真是色到爆了,我可一点都不羡慕她们呢。
「……对了,地点在哪啊?」
我按着太阳穴问道。
「在小光的公寓里。」
深春很爽快地回答,真是太棒的情人了,就算外遇也讲得很理直气壮。
「呃呃,什么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绀藤一脸困惑,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一之濑淡淡地(只不过,没有看着绀藤的眼睛)回答「没事,跟你无关」,看来,也有很过分的情人呢。
「……总而言之,先带纪史元去保健室吧。」
伊吕波学姊说。
「说得也是。」
我点点头。
「所以啦,绀藤,交给你了。」
「我?好吧,我是无所谓啦……不过我是觉得,久远对我的态度愈来愈粗暴了耶……」
虽然嘴巴上抱怨,但绀藤还是抱起了小光,不愧是男生。
「那就拜托你啦,啊,对了,绀藤。我对你的态度,一直以来就是这么粗暴的,我是不可能对你不粗暴的啦。」
「不要把那种悲哀的话讲得那么斩钉截铁嘛,SENORITA。」
绀藤一副真的很悲伤的样子,离开了家政教室。

绀藤回到了家政教室之后,便重新开始彩排。
本来小光跟小矮人们对戏的部分就只有前半部的几场而已,因此她在跟不在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嗯,要这么说的话,我大概是最不需要的存在吧,我只有在开头的时候跟皇后对话,
而且台词还只有一句。
该不会,魔镜其实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吧,只要镜子里映出白雪公主时模样,就算魔镜不出声回答也无所谓啊。这跟『树木』、『石头』、『村人』之类的存在意义是一样的嘛,这就
是魔镜啊。
就像是代表了我在这个世界里的存在地位一样,远是自虐性的想法。
总而言之,我凉凉地在一旁看着大家彩排。
奈多学长就坐在我的前面改着剧本。
距离出场还有一些时间的伊吕波学姊,到杀人现场去调查了,夏树则是说大家在他就没办法专心,因此在其它的房间里做事。
「——为什么……」
突然,舞坂老师尖锐地大叫,当然,这是戏里的台词。
现在彩排到的部分,是白雪公主被杀害之后,七个小矮人心里的黑暗面逐渐浮现,宛如泥沼般的家庭情景。
一之濑(……戏里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啊……算了,那不重要)被发现跟城里的贵族(突然之间就冒出这么一个人物。就连名字跟生长背景也都想好了。还真是浪费时问在这种小地方上耶……外行人好像都很喜欢做这种无意义的设定)性交易,因此绀藤跟史记兄弟(这两个人在戏里名字我也忘记了),还有舞坂老师所演的妈妈(我依旧不记得她戏里的名字)正在质问她。
其实这一场戏,时山老师跟伊莉丝还有九音也都有参与演出,但是他们上课的上课,开会的开会去了,因此现在是深春先帮忙代念台词。话说回来,深春念的台词比一些想要当配音员的人念得还好,果然是演技过人啊。
「(舞坂老师)为什么?珍妮弗,为什么妳要那么做呢?告诉妈妈啊!」
「(一之濑)我、我只不过是想要钱而已,我想要名牌包包,还有衣服跟宝石……只要眼他睡一晚,他就什么都会买给我了。」
「(舞坂老师)那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妳还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也介绍个贵族的少爷给我吧!」
「(绀藤)妈妈就是这样,一直把我们当小孩子……,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
「(舞坂老师)凯文!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史记)……绀藤。我觉得,要变成大人是很辛苦的呢。」
「(绀藤)啰唆!我才不想变成什么大人呢,」
「(舞坂老师)什么啊……你刚刚不是才说『已经是大人了』吗……?」
「(绀藤)我只是想要讲讲看而已!」
「(深春代替九音)……呃呃,嗯嗯……凯文哥哥还是一样是个大苯蛋。」
「(深春代替伊莉丝)嗯,以前就知道凯文哥哥是个笨蛋了啊,蕾秋居然不知道这种事,那妳也是个笨蛋。」
「(深春代替九音)……太、太失礼「……!说别人笨蛋的才是笨蛋!」
「(深春代替伊莉丝)只能做出这种陈腐的反驳,那就证明妳是笨蛋。啊,可是没穿内裤就表示妳是个不文明的原始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深春代替九音)……不、不可原谅……!妳给我收回那句话!咻!啊,这是九音拔刀的声音喔。」
「(深春代替时山老师)等一下,我的女儿们,以前有个伟人曾经这么说过,『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挫折,最后,爱一定会胜利的』。」
「(深春代替九音)……我爱哥哥。」
「(深春代替伊莉丝)才不是呢,蜜雪尔比较喜欢哥哥。」
「(史记)嗯嗯……是吗?……不过,很抱歉,妹妹们啊,我的爱只献给神明。」
「(舞坂老师)克里斯多福!你又迷上了哪些奇怪的宗教……?」
「(史记)那不是奇怪的宗教,只要想说是把六万圆丢进了水沟里,不要太在意的话,这样就可以入会,每个月只要缴交三万圆还能听到尊师弘法,这位尊师,可是发明了用脚底占卜运势这种跨时代方法的伟大人士呢。」
「(舞坂老师)你哪来的钱……莫非,你把家里的钱拿去……?」
…………该怎么说呢……还是一样赤裸裸的肥皂剧啊……
「……嗯。这一幕可能再加点戏谴的表现方式会比较好吧……感觉杀气有点太重了。」
坐在我前面的奈多学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呃,要戏谑是也可以啦,不过,难道不能演得普通一点吗?我觉得以某个层面来说,
现在这样就够可笑的了。
当然,我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万一学长又昏倒的话,那可就糟了。
看来这个人,只是自己一头热罢「……就跟伊吕波学姊一样。
「久远,妳觉得怎么样?」
「我,你是说我吗……?呃呃,就算你问我,我也……」
「既不帮我也不帮风原,老是在旁边闲着没事干的妳,只会一直看着我们彩排,像这样的妳,应该能够非常客观地指出我们的缺点才对。」
……啊?这该不会是在嫌弃我吧?我可以生气吗?
不过,奈多学长的眼神看起来很认真……原来如此,这个人就是天生的讲话难听啊。
「……我一点也不懂戏剧耶。」
「……不过,听纪史元说,妳一直都是靠演技在过日子的啊,老实说,暑假之后一直到妳加入为止,我可是一直都以为妳是男生呢。」
「好的演员不一定能够当好的剧本家……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演员』啦,而且,我几乎不看小说的。」
「……是吗?」
奈多学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完全派不上用场嘛……」
他可能想要讲得很小声,但我可是都听到了。
嗯嗯,是啊,反正我就是派不上用场嘛。
我又再度看向小矮人一家。
家政教室的前方,好像气氛十分紧绷。
「(一之濑)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一之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拿刀冲向史记,这一幕,是珍妮弗因为嗑药的关系而出现幻觉开始抓狂,最后拿日本刀刺入自己心脏而死的超黑暗场面。
「(绁藤)珍妮弗,妳怎么了?妳、妳该不会?快拿药来啊……,」
「(一之濑)哈哈哈,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不要啊,不要啊。别过来,我道歉就是了。」
「(史记)……放手,一之濑,妳现在杀了我的话,就一辈子不能上天堂了啊。」
「(一之濑)啰唆,烦死人了,给我闭嘴,闭嘴,哇啊啊。」
「(深春代替九音)……嗯,得把她的刀抢过来才行……!咻!九音拔刀的声音。」
「(一之濑)欺负我的人都是敌人,去死吧。」
一之濑踢飞史记,然后揍向深春(目前演的是拿刀的九音……呃呃,是蕾秋。蕾秋会拿刀,其实也有详细的设定,不过在这里就先省略了)。不过,一之濑实在是有够不会演戏的耶,观众要是看了,一定会以为「这个人的角色就是被设定成这样的,绝对不是演员不会演,
而是非常厉害的演员,故意演出这么奇怪的角色」,她就是真的演得这么烂。
「哇啊!」
一之濑……喔,不,是珍妮弗,将刀(假设眼前有一把)刺向自己。
小矮人家族想要阻止却来不及。
刀子深深地刺进珍妮弗的心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
「——!?」
现场的所有人都被搞得很紧张。
但发出叫声的人,却不是一之濑。
「什么!?」
一之濑很认真地问道,不演戏的一之濑,马上就恢复成原来那样很有气势的班长一之濑。
「……好像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
奈多学长开口。
的确如此,家政教室的隔壁就是保健室……
「刚刚那该不会是纪史元同学的惨叫声吧?」
舞坂老师大叫,马上冲出了教室。
我们也紧跟在后。

「不要,不要啊!我不想死不要杀我啊:如果要死的话我会自己去死拜托我不认识你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不过我不要啊我不想死最近我有吃比较少的药自残也有忍耐一个礼拜才一次想死的想法也减为三天一次左右好不容易我变得比较积极向前了拜托你千万不要杀了我啊——!!」
小光躺在保健室的床上,讲着一些很消极的话,整个人陷入有点抓狂的状态。
「……呼,没事吧。」
总面百之,看到小光还活着先松了一口气,保健室里除了小光之外,没有其它人。
校医村崎紫子老师(简称小紫老师)的个性,是出了名的随便,某种程度来说,她是『来
者不拒,去者不追』。不管是以老师或保健室老师的身分来说,都让人觉得有点不太适合的绀觉。
不但不常出现在保健室,就连要在学校看到她也很困难,因此,保健室变成了逃课学生的聚集地。不过,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因此逃课的学生们也都回去了。
「啊!请不要杀我!啊,那里不行啊,我,我一点都不好吃喔!啊,不行啦不行啦那里不行啦,我的人生已经够糟糕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诞生在这个世上真的是很对不起——!!」
「啊,呃呃……纪史元同学。」
就连第一个赶来的舞坂老师也觉得束手无策。
……既然这样的话,至少得先让小光冷静下来。我慢慢地靠近她……
「啾。」
我亲了她,嘴对嘴地。
「啊——!?」
小光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我将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粗暴地窃取着她口中的芳香。
「啊……学、学……学……姐…………」
等到小光的眼睛睁大,冷静下来之后,我才结束了这个吻。
我擦掉牵丝的口水,不去在意背后传来绀藤「久、久远……」的惊讶叫声。
「啊……啊呃……?」
回过神来的小光,睁大眼睛看着四周。
「啊,呃呃,大家,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对了,学姊,妳、妳刚刚是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
「就是那么一回事啦。」
我含糊地唬弄过去。
那个吻只不过是为了让小光冷静下来的手段,我可没有想说什么尝尝看被深春还有一之濑玩弄得那么厉害的小光,她的嘴唇是什么感觉的想法唷,那是完全没有的事,完全不可能。
「小光,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一问,小光就开始哭了起来。
「啊,就是,学姊,突然,我在睡觉的时候,就,脖子被掐了,好紧,好痛苦,我、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被掐脖子……讲清楚一点!!」
一边叫着边冲进保健室里的是刚刚去社办调查的伊吕波学姊,看来,她是听到了我们这里骚动的声才跑来,不愧是『名侦探』。
……此外,小光的床边,还有另外两张床,再过去就是面向操场的窗户,玻璃已经被打破了。
当然,那是昨天晚上我跟伊吕波学姊闯进学校时所打破的玻璃……啊,破掉的窗户下方,那块砖头还在啊,就连玻璃碎片也散落一地……莫非小紫老师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完全没踏进过保健室吗……?
……算了,这时候就不用在意这种事了,很明显地逃避现实。
「小光,妳能不能再讲得更清楚一点,妳说妳被掐脖子?」
「嗯,是的,学姊。我睡觉的时候……啊,呃呃,对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那就不用想太多了,然后呢?」
「啊,是啊,对喔,反正我老是会失去意识。」听起来很恐怖,但小光却讲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呃呃,然后呢,我睡着了之后,就发现有人从后面掐住我的脖子……我想要甩掉对方用力挣扎,然后犯人好像就逃走「……对不起,学姊,让妳们看到我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
「这时候妳就不用介意这种事了。」
「这、这时候!也就是说学姊认为我平时就是个乱七八糟的女生啰是这样的吧是这样的吧!呜哇,学姊妳是大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啦。」
「啊……紧接着妳又要无视我的存在吗……」
「纪史元同学,妳太天真了,久远同学很清楚,妳所说的那种自虐性台词,有百分之七十的机率是故意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吧。」
说话的是舞坂老师……呃,我是没想那么多啦,应该是说,不能在这种忧郁倾向的人面前说什么「妳是故意的吧」这种话吧,就算是事实也是一样啊。
「好了,有关恋爱喜剧的故事就到这里为止吧。」
伊吕波学姊勉强地将话题拉了回来,我是没意见啦,不过,刚刚的对话跟恋爱喜剧有什么关系啊?我倒是很想吐槽她一下。
「……纪史元,我再问妳一遍,妳睡觉时被掐住脖子这是真的吧?不是妳睡胡涂了吧?」
原来如此,的确,那样的可能性也很大,小光是被深春还有一之濑打昏的,要是做了这种恶梦也不奇怪。
「是、是真的!我脖子到现在还觉得痛……」
「嗯……啊啊,真的,脖子上还有手掐的痕迹呢……」
仔细一看,的确如同学姊所说,小光的脖子从后面到前面都是红的。只要不是小光自己掐自己的脖子(没有办法断定不是这一点,正是小光恐怖的地方,这女孩子的自虐前科实在是太多了),那就一定是有人掐住她的脖子。
「……小光,妳有看到犯人的脸吗?」
我一问,小光马上一副很抱歉的表情,
「学姊,对不起,因为我太慌张「……」
……嗯,这也没办法。
「啊,不过学姊,虽然我没有看到犯人的脸,可是我有看到他的背影!」
「直一的吗?是长怎样的……」
伊吕波学姊趁势继续问下去。
「呃呃……虽然我的记忆有点模糊……不过,我记得他有穿一件黑色披风。」
「「黑色披风!?」」
包含我在内,好几个人都大叫出声。
「居然会穿什么黑色披风……这也太俗了吧,到底是哪里跑来的怪人啊?」
绀藤开口,没想到绀藤居然能够说出这么有常识的吐槽话,我还真是吓了一跳耶。
「是、是真的啊!我看到一个穿黑色披风的人从那边的窗户出去。」
「该不会是……看成了窗帘吧……」
一之濑看着窗户那边说道,不过,保健室的窗帘是驼色的,不太可能看错。
「……嗯,也就是说,这个穿着黑披风的人想要杀死小光,所以抡倦她的脖子,后来因为小光用力挣扎所以放弃,打破那边的窗户逃走啰……」
「…………」
「…………」
听到绀藤这么说,我跟伊吕波学姊不由得互看对方一眼。
「啊,有关那个窗户玻璃破掉的部分,大家就不用太介意了,那只不过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一点事情,所以破掉罢了。」
学姊很轻松地唬弄过去。
「呃,就算学姊这么说……听起来很明显就有问题啊……」
「绀藤,小家子气的男生会被讨厌唷,嗯,不过不管你是不是小家子气,我都讨厌你就是了。」
「太过分了!要是被久远讨厌的话,那我要怎么活下去啊——呜啊!」
「……不是还有我吗?笨蛋。」
一之濑把绀藤打昏之后,有点闹脾气似地说道。
「……伊吕波,妳该不会昨天晚上……」
被奈多学长这么一问,伊吕波学姊马上把眼神转开。
「……真是的……我不是都已经说了把一切交给警方去办吗……」
即使嘴巴上这么说,但奈多学长却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他已经想到学姊一定会这么做,所以早就放弃了吧。
「悠纪,昨天晚上妳跟伊吕波学姊一起闯进学校里对吧。」
「深春,昨天晚上妳跟一之濑一起对小光做出猥亵的行为对吧。」
「在没有告诉我的情况下。」
「在没有告诉我的情况下。」
「…………」
「…………」
「「…………对不起。」」
我们两个都很坦白地跟对方道歉,果然做人诚实最重要了,隐瞒是不好的行为。
……那么,就全部摊开来说吧。
因为这样,这次的事件便愈来愈难厘清了。
不,不是『愈来愈难厘清』,而是『突然无法厘清』了。
……老实说我对这次伊吕波学姊被杀事件,已经想到了几个可以理解的犯案手法,更进一步说的话,就连凶手我也已经心里有谱了。
不过刚刚听到伊吕波学姊说「不只是跟戏剧演出相关的人,其它人也都可以自由地进出社办」这件事,还有这次的「小光被掐事件」,我所思考的假设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地被推翻了。
真是的,简直是在开我玩笑嘛。
我是有想过,要是能够收集到一些现场证据来佐证我的假设,那么名侦探最常讲的那句『凶手就是你』。我也很想讲讲看啊,还好我没有太早讲出来,真是好险。
要是我所认定的凶手根本就不对,或是讲出了跟『实际情形』完全不一样的推论,那我就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想要当名侦探的人,都应该要好好地锻炼心脏,以防万一讲出了『凶手就是你』之后,却发现自己搞错了,那种超尴尬的场面,我可是没有自信能面对。
「那么,接下来……」
伊吕波学姊轻飘飘地飞向窗户旁。
「妳打算怎么做?」
「总面首之,只好先去打听纪史元所看到的『穿披风的怪人』这道线索了。」
「……原来如此。」
「唉,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希望可以不用做这些无聊的工作,光用头脑就可以解开谜底啦……」
「那时候自然又会再卷入另一个不同的事件之中了。」
我鼓励着学姊,这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值得安慰的话,但唯独对伊吕波学姊很有效。
「……嗯,也是啦,久远,谢了,的确就如妳所说的,那我就去找到这个披风怪人,然后期待下一次的事件吧,哼哼,穿着披风这么招摇的打扮,一定很快就能找到目击者的。」
学姊很斩钉截铁地说。

……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彩排告一段落的成员,陆续分工出去开始调查,但却完全没有任何有关q黑色披风的男
人b的目击情报。
就如同我之前所说的,今天从一大早就开始下雨,因此几乎没有人会跑到操场上去。因
此,实在不太可能有人目击到从保健室窗户逃脱的黑色披风男子。
「不过,学校里一般不可能会有黑色披风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要找出持有黑色披风的人就好啦。」
依照深春的提案,整个方向转变为收集『黑披风』的情报。
结果却发现,黑披风很好找。
…………简单到令人吃惊……而且,还找到了很多。
除了我们演的『真·白雪公主』之外,要在体育馆舞台表演戏剧的还有另外三个单位,其中两个就有准备了黑披风当服装。
一个是三年D班的『犹太教安息日』,如同其名,整部戏就是以犹太教的安息日为题材,其中有一幕的卖点就是所有的女性演员全裸穿上披风念咒语,虽然好像有点奇怪,不过我还挺想看的。
另外一个是一年C班的『男人的浪漫』。内容是动作片,里面有个叫做KKK团的敌方组织,主角拚命地又打又杀,让人会忍不住觉得「学园祭演这种东西好吗?」这种程度的超激烈剧目。还有啊,我记得3K党的服装,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吧……
光这两部戏加起来,黑披风就有超过三十件,而且不管是哪个班级,对于衣服的管理好像也部没有特别在意,因此只要是想拿走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被拿疟。
……嗯……这可比想象中要来得棘手。,黑披风。看起来虽然好像挺醒目的,不过这样就有更多人可能会是犯人了……
伊吕波学姊被杀的时候也是,凶手并没有利用复杂的密室陷阱,而是使用了让我们无法锁定嫌疑犯的手法。
看来,这家伙还挺狡猾的嘛,像我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办到。
「……对了,学姊,为什么妳要跟我说这些呢?」
身为工作人员的风原夏树,一脸很不爽的表情说。他目前特别借了一楼的美术准备室,在里面专心地做『真·白雪公主』的衣服。
而现在,这间房问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就是想讲嘛。」
总面百之,我先回了这句话,嗯,其实也的确没有什么太重要的理由啦。
「……夏树,你怎么看这件事?」
他还是一样很快速地在缝着衣服,房间里还有看起来就是『魔镜』的镜子、用木头跟纸箱做成的小矮人之家里面的家具……真是太厉害了。
「……我没什么看法。」
夏树手也不停地说道。
「……同社团的学姊被杀了喔,小光也差一点丧命耶,你居然还说没什么看法考?」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他一脸不高兴地皱着眉头。
「调查这种事应该是警察的职责吧,普通的高中生干嘛逞强啊?」
「……嗯,你说得没错啦,不过……我可不希望随便地就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呢。」
夏树突然停下手边的工作,一脸很意外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很意外这种话从学姊的口中讲出来,我本来以为,妳应该是我们学校里最不可能讲这种话的人说。」
「……原来如此,嗯,也许吧,我的确是觉得很麻烦,也有想说干嘛自己要来淌这浑水啦。」
「……既然如此的话,那干嘛还要插手呢?」
我思考了一下夏树提出来的问题——

「……——因为,我已经不想再看到自己认识的人死掉了。」
突然之间,我说出了真心话。
我本来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的。
而这句真心话,在说出口之前,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啊……所以我才会这么努力地协助调查杀人事件呀,因为我不想再看到自己认识的人死掉。
像深春这样对我很重要的人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是像伊吕波学姊这种超级会给人添麻烦,我根本不懂得该如何与她相处的人……
或者是像小光这种以前曾经给我添过很大麻烦的人。
——就算不是人类,比如辛汀布鲁格,还有牠的马宝宝,暑假时在北海道相遇,然后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生命。
还有——白咲红太郎,六年前死掉的——我的亲生父亲、深春的父亲,就在我的眼前,枪响,血花飞溅,充满恨意的眼神,敌意,杀意,爱,一把握在我手上的枪,硝烟,对警察说谎,深春的母亲白咲秋奈那时候便疯了,我们也跟着乱了,我跟深春之间保有了一个秘密,一个不能对别人说的秘密,就连未至磨常代、可怜妈妈还有老爸都不能说的秘密,我背负着这个沉重的秘密,这个非常非常非常沉重的回忆。
所以,我不想看到别人死。
要是九音或是伊莉丝、可怜妈妈、老爸、一之濑、绀藤、史记任何一个人死掉的话,我都会很不开心,很悲伤,很痛苦。
就算死了之后会变成鬼魂重生,我也不希望这样。
我讨厌死,我不希望人家死,我也不想死,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杀。
很单纯的情感,这是从我这个生命所自然涌现出的原始情感。
所以就算被杀害的尾张伊吕波学姊本人对于自己的死亡觉得没什么,我也想要抓住那个杀害她的凶手。
我想要跟凶手说,杀人是不对的。
「啊,呃呃……久远学姊?」
夏树一脸讶异地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我。
「谢谢你,夏树。我还是很讨厌这个事件的犯人。」
「……啊……嗯。是吗?……我也希望凶手可以赶快落网。」
虽然有点困惑,但夏树还是这样回答我。
「那么……我就再去打听打听了。」
「啊,嗯嗯。请加油……是也。」
「我就说了『是也』不算是敬语,加在语尾也不是就表示对对方比较尊敬啦。」
打开门的时候,我突然转身。
「……对了,夏树。」
「嗯。」
「为了确认,我还是问一下好「……」
「嗯。」
「——你,不是凶手吧?」
夏树停下手边的工作,一副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的复杂表情。
顺带一提做个参考……他现在在缝的衣服,正好是为了让魔镜看起来更加显眼的黑布,那是一块漆黑的布——像披风一样。
「当然不可能是我啊,想也知道。」
夏树很坚决地说。
「抱歉抱歉,我不是真的怀疑你。」
说完之后,我打开了门。
了解自己是个普通人,然后接受这件事,以普通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接近直己的理想,夏树的眼神,正是追梦人的眼神。
「……学姊,妳觉得我的发型很奇怪吧。」
「……你自己也知道啊?」
「头上放个红色的法国面包,真的是很俗吧。不过,我这样是为了要警告自己,就算不喜欢,也得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叛逆时的样子,绝对不能再回到那个样子……」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你头上的法国面包看起来好像也变得挺帅的耶。这就叫男人的哀愁吧。」
「……不是法国面包啦,这是飞机头。可以开这个发型玩笑的……只有我。」
夏树一边说,一边摸着他的法国面包——喔,不,是飞机头。
我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之后,正要打开门,身后传来了夏树的声音,我没有回头。
「我想尾张学姊大概……跟我一样吧。」
「我之前也说过了,我讨厌她,大概是因为,我能够了解她心情的关系吧。讨厌普通,不想一辈子当个平凡人,觉得平凡的人生逊毙了,我了解这种心情。而且,班上大部分的人应该也都懂吧。」
「……不懂这种心情的,大概就只有真正的怪人吧。」
我离开房间,关上门,思考了一下伊吕波学姊的心情。
……很可惜,我完全不懂。
过了下午三点半,九音跟伊莉丝也来了。看来,我跟夏树的谈话比我预想的还久,嗯,没办法……因为夏树——毕竟是这起事件的头号嫌疑犯。
从动机方面来看,他在伊吕波学姊被杀之前跟她吵过架,我们听到声音后跑到社办去时,他也已经站在社办前了。
而且,小光被袭击的时候,夏树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如果凶手直一的就是跟这出『真·白雪公主』有关的人,那么两次事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风原夏树当然就是最值得被怀疑的人。
不过,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凶手就是跟这出戏有关的人。
而且,我说过我相信——那个夏树……比我周围的任何人都要更在意现实生活,认真地向前迈进的少年,是不会去做杀人这种愚蠢的行为的。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无罪。而且,他还算是头号的嫌疑犯,然而,我还是相信他。
应该是说——是我自己本身想要相信这种人,像他那种那么率直的人,我希望这间学校里至少再多一个。
因此,接下来我使去找羽毛球社的社长。
被害的是伊吕波学姊跟纪史元光,两个人的共通点只有『真·白雪公主』,一开始我本来以为犯人的动机是因为憎恨伊吕波学姊,不过既然发生了第二起事件,那么犯人的目的除了个人的仇恨之外,也演变成有可能是针对戏剧或是戏剧社了。
……嗯,不过一考虑到这些可能性的话就没完没了。
比如说,其实犯人可能是想要杀死别人,但却为了先让对方感到痛苦而对付其相关者。
或者是有人痛恨舞坂老师或是时山老师,因此打算与其直接杀死他们,不如让他们被追究责任这种阴险的想法。
甚或是这根本就是无差别杀人事件,两个看起来很好下手的戏剧社相关者正好被犯人挑中。
虽然我有想到这些可能性,不过还是都先跳过不去深嗯,总而言之,目前除了一个一个调查可能有动机的人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其实,真的应该是警察干工作才对。自杀教这些变态家伙真是的,还真会挑时间发动恐怖攻击事件啊。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自杀教干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一定跟丧神象事那个大叔有关。
至于我为什么要调查羽毛球社,那是因为他们的社办就在戏剧社社办的隔壁,当然,接下来还有桌球社,其次,我还会陆续地去拜访其它的社办。
虽然社员没有那么多,但戏剧社的社办却比其它社团的房间大上两倍。听说,伊吕波学姊为了得到那个房间,好像用了很多肮脏的手段。
如果是对戏剧社本身怀恨在心的话,这应该是最适当的理由了吧。因为,这是伊吕波学姊自己说的。

「喔,去年社办争夺战时候的事情啊,我记得很清楚喔。」
我找到了正在三年B班的教室里,为了准备女仆吃茶店而奔走的羽毛球社社长,一问到他有关戏剧社的事情时,他便回答了我。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会的干部,她都操控得很好,真是厉害啊,能够做到这个地步。那么大的社办被她抢到手,当然会觉得很懊恼啦,不过,相反地,我也觉得很佩服,听说她还在老师办公室装窃听器耶……还有,她好像也跟去年的学生会会长上过床唷。」
「那只是传说的吧?」
「不过,那家伙的话说不定远的会这么做喔!」
果然,伊吕波学姊超级没人缘的……其实我也有在想啦,她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耶。
「嗯,那件事就算了,因为那件事……或者是别件事而痛恨戏剧社的人,你有印象吗?」
「嗯嗯……」
羽毛球社社长想了一会儿后说:
「老实说,我们社团没有那么热心地在参与活动耶,因为我们的人数不多,所以对目前的社办也还算满意……我们社里应该不会有人因为社办抢输了而生气吧,而且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现在又提这个也没有用啊。」
「原来如此,的确是这样没错。」
「嗯。」
……唔唔……
「……啊,对了,学长,现在羽毛球社有什么活动吗?」
「没有啊,体育馆被演戏的啦、舞蹈大会、壁画或是摆摊的给占满了,因此在学园祭结束之前,我们社里都是暂停活动的,不过,学园祭结束之后,大家应该还会懒散一阵子吧,因此,也不一定会马上开始活动。」
「……是吗?啊,还有一件事。」
「什么?」
「羽毛球社中有社员有女朋友吗?」
「有的话我就杀了他。」
……学长马上回答。
「啊,是喔……不好意嗯,问你这么奇怪的问题,那么,我先离开了。学园祭的准备请加油啰。」
我露出一个可爱的女高中生笑容。
「……呜哇,超可爱……喂,呃呃,妳,叫久远吧?学圆祭当天,要不要到我们班上的,『满地铺镜子女仆吃茶店』打工啊?演完戏之后也可以喔。」
「嘿嘿,你先去死吧。」
我爽朗地说完之后,离开了那里。
离开三年级教室的四楼时,我在楼梯间跟一名美少女擦肩而过。
「啊,吏架。」
抹白吏架,在我的脑袋里,另外帮她取了个『美幼女』的别名,吏架是我班土的同学,看起来跟小学生没两样的萝莉型外表,还绑了很可爱的双马尾发型,可以说是被神眷顾时超级美少女,神啊,您真是做得好,太棒了。
其实本来我也想邀她一起来参加戏剧演出的,可是运气不好没碰到她,结果就变成时山老师来了。
「妳好啊,久远,看起来很忙呢。」
吏架的笑容就像是太阳一样,光是这样就让我的心得到了救赎。
「忙得跟无头苍蝇一样,什么演戏啦杀人事件的,实在是糟透了。」
「喔喔。」
吏架瞇起眼睛——

「……——哼……妳就是这样,老是漏看了重要的事情。」
咦……?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啊?那么奇怪的话,还「哼」耶,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最起码,这跟抹白吏架的外表一点都不搭轧嘛,不管是讲话的内容还是语气、表情……该不会、该不会她……
「吏架,该不会妳也有参加戏剧演出吧?妳是在练习妳的角色吗?还真是入戏耶,不过,我倒是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角色就是了。」
结果吏架居然「哈」地笑了一声。
「演戏?现在……别笑死人了,为什么我需要去演别人所设计出来的故事呢?这个世界已经太不如意了,这样已经很够了。」
吏架讲话的方式就跟我一样。
「呃呃……吏架?妳到底怎么啦?」
「啊,没有啊,吏架还是跟平常一样啊。」
吏架用着她平常的口气跟表情讲话,不过,自从看到她刚才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说话方式,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反而像是演出来的。
「再见啰,加油啊,久远。」
吏架无视于困惑的我,上了楼梯。
走到最上面的时候,又是那个我不认识的吏架的声音。
「……不过呢,久远。妳最好仔细想想,自己真的有时问管这种无聊的事情吗?无视于『杀戮者』的观察实验,『世界的觉醒』可是随时会无预警地出现唷,说不定是今天、明天、十年后、百年后或是千年后,谁也不知道……在那之前,妳最好好好珍惜跟妳那个幽灵恋人在一起的时间……要不然,妳一定会后悔的。世界一旦觉醒,就不可能出现同样的奇迹了,总有一天,妳们势必要分开。」
「吏架,妳在说什么啊……?」
我一点也听不懂。
「以上,就是『超纯洁』抹白吏架的忠告,送给妳这个跟世界内部牵扯太多愚蠢的自掘坟墓者……啊,还有,其它那些『飞跃论理』的成员们……史瓦兹、火精灵、格斗家都要跟妳打招呼呢,看来,妳很得怪人的缘嘛。」
……魔导师、史瓦兹、火精灵、格斗家……都是我不愿意再想起的往事中所认识的人的别名,这些并不是像『回力镖老妖婆』或是『猎奇班长』这种在我脑袋里自己取的别名,而是某个谜样组织的代号名称。
不过,吏架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名宇呢……?
「——忠告我已经给了,接下来就随便妳怎么做了。」

吏架说完,人也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吏架该不会是被史记的电波给传染子吧。
要跟世界危机战斗的超级战士,又多一个人觉醒了吗……
「……算了,无所谓。」
忘掉奇怪的吏架吧,她总会恢复正常的。
虽然觉得吏架变奇怪有点寂寞,不过还好,我在北海道补充了一个萝莉妹。
…………我居然讲这么邪恶的话,抱歉了,伊莉丝。

「结果,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耶。」
收集了一圈情报之后,我先回到了家政教室跟伊吕波学姊报告。
伊吕波学姊好像也趁着排戏的空档到处调查,但却没有特别的收获。
……唉,也是啦,嫌疑犯又不只是学生,出入这个学校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啊,要在这其中缩小嫌疑犯的范围,以个人的力量来说是不可能的。
「……反正,我就是不可能成为什么正义的名侦探啦……」
面对垂头丧气的伊吕波学姊,我实在是找不到话可以安慰她。
结果……
「……伊吕波,我一定会让妳成为名侦探的,总有一天……一定会的。」
奈多学长专注于修改着手上的剧本,头也不抬地说。看来,他似乎不是要加入我们的对话,只是无意识问自己冒出一句话来的。
我跟伊吕波学姊忍不住对看了一眼。
伊吕波学姊的脸有点红,看来这个人好像也会脸红嘛。
「……算了,现在就先演演戏里的名侦探过干瘾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当上真正的名侦探给妳们看的,变成了鬼魂的话,就不用参加考试或是应征工作了,这样可以专心集中在侦探业上。」
的确是很像学姊会说的话,根本听不出来是积极还是消极,我只能苦笑。
「……那么,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说得也是。」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差不多已经到了最终离校时间,所有的学生都必须离开学校。
家政教室前,一之濑跟绀藤、伊莉丝、九音等人的小矮人家族还在排演着泥沼般的肥皂剧。跟几个小时前,小光被袭击时所练习的场景一样。
一之濑还是一样只会照着剧本念台词,不过,已经渐渐地变得比较能看了。
「学姊,回去之前,可以再对一次台词吗?」
在我身边一边看着排戏,一边背剧本的小光说。
「喔喔,有冲劲啦?」
我很直接地表达我的佩服之意。小光害羞地笑说:
「我、我有时候也会认真的。」
「佩服佩服,不过,得先离开学校才行。」
伊吕波学姊说。
「好啦,奈多差不多也该离开剧本堆了啰。」
伊吕波学姊本来想摇摇奈多学长的……但她的手,却空虚地从他的背部穿过。
…………我好像看到伊吕波学姊的脸上流露出十分寂寞的表情,是我想太多了吗?

太阳已经下山,天都黑了,我跟深春、伊莉丝还有九音跟纪史元光一起走路回家。
太阳的光芒好像都借给了今年酷热的夏天,因此进入秋天之后,突然变得很冷。
今天也是,冻到我的手都有点痛了。明明还只是十一月,要是秋天就这么冷的话,冬天不知道会变得有多冷,光是想象我就觉得讨厌。
我不喜欢炎热,也不喜欢寒冷。
听说,人好像会喜欢自己出生的季节,不过,冬天出生的我却恨透了冬天。
「抱歉,要大家特别送我回家。」
小光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们现在离我平常回家的路稍微绕了一点远路。
为了伯小光会再被袭击,因此我们保护她回家。
虽然都是女生,看起来可能不太安全,但只要伊莉丝或九音之中有一个人在,那不管是谁来袭击,相信都可以轻松打退。老实说,我还比较担心犯人能不能活着回去哩,这对剑客姊妹,其实好像已经击退过好几个色狼,甚至把对方打得半死了。
突然问,右手有股冰凉凉的感觉,原来是伊莉丝牵住了我的手。
「这样伊莉丝就会很温暖。」
在我问原因之前,伊莉丝就先回答了,九音看到了之后……
「……小姊姊,手上有握东西的话,就没办法及时反应,这样当护卫是不及格的。」
「……嗯……伊莉丝没问题,我很快。」
「……那就是说,我很慢啰?」
「九音的居合斩不适合对付突然而来的偷袭。」
「什么……:没,没有那回事。」
九音鼓着双颊,眼看着手就要去拔刀,我握住她的右手。
「……啊。」
九音突然红了脸,手也离开了刀。
「不要吵架。」
「……好,对不起,大姊姊。」
九音率直地点点头,久远家三姊妹,手牵着手继续走,旁人来看,应该会觉得我们是感情很好的姊妹吧,虽然彼此之间都没有血缘关系,但那其实一点都不是问题。
「唔,真好,我也想要牵手。」
深春有点要脾气地说。
「没办法啊,妳是鬼魂嘛。」
我一开口。
「无所谓,我可以跟小光牵。」
深春像小孩子一样地说,然后真的就跑到小光面前,握住她两只手。
「白、白咲学姊,这样我会很难走路耶。」
面前被挡住的小光,一副很困扰的表情,但深春根本不管这些。
……的确,因为深春是鬼魂,因此她背后的景色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就算深春走在前面,也不会有影响。
三姊妹跟灵感少女还有鬼魂感情很好地一起并肩回家。
聊着一些天南地北的事情。
偶尔,也思考着有关这一次的事件。
送小光回家之后,跟深春道别,我跟伊莉丝还有九音一起回到家里,正要打开玄关的门时……
突然,我的脑袋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哔哔哔地就像电波一样。
当然,那不是什么「妳是被神所选上的超能力战士」电波。
现在这时候闪过我脑海里的——决定了这次事件的真相。

[ 本帖最后由 apple0143 于 2007-11-11 15:15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序曲3 六年前 ~世界崩坏~





我想要杀死白咲深春一家人,不这样做的话,我根本活不下去,被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杀意所支配的我,表面上还是一样跟深春来往,但是另一方面,我却十分努力地练着未至磨抗限流的枪术,一个小孩子要杀掉一个人——特别是最该死的对象是像白咲红太郎这种男性的成人,我认为枪的力量是必须的。
然后,在我知道了我跟深春之间真正的关系三年后(我居然能够三年都维持着这份恨意)的某个满月之夜,我终于从未至磨常代的道场带走了一把枪,然后藏在怀里前往白咲深春的家。深春家的灯光虽然已经熄灭,但是当我轻轻地向二楼深春房问的窗户丢石头之后,深春便从窗内露出脸来,虽然她的表情有点惊讶,但还是偷偷地下来帮我打开了玄关的大门。「怎么啦,悠纪?啊,先进来吧。」我看准深春毫无防备地背向我之后,用手刀敲她,虽然深春熟稔未至磨抗限流的体术,但可能是没想到我会从背后偷袭她,因此根本没有反抗地就这样昏倒。我将深春就这样放在玄关,侵入了白咲家,首先先上到二楼,我在黑暗中的视力还算不错,尽管四周是一片漆黑,我还是毫无问题地爬上楼梯,找到了深春父母亲所在的寝室。
那是我出生之后,第一次遇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在二楼最里面一间的宽广主卧室里,窗帘是开着的,窗外的月光射入房内显得十分地明亮,房间正中央有一张双人床,上面就睡着一个男人,没看到深春的母亲,可能是不在家吧,虽然打乱了我的计划……不过那不重要,反正最优先、非杀不可的,是这个男人,深春跟她妈妈的事,这时候已经无所谓了。
我靠近床边,看到一张睡脸,这就是我要杀的男人的脸,也是我亲生父亲的脸。
虽然他应该要有四十岁了,但却有张娃娃脸,长得其实还挺帅的,感觉上跟深春有点像。
白咲红太郎,喀嚓,我重新拿好枪,从常代师父家里偷出来的这把左轮手枪,好像是特别订作的,坚固得有点过头了,小小一把却很重。师父家里虽然摆了一大堆手枪,却没有一把是那种一般黑社会、或是警察在用的那种普通手枪,像是沙漠之鹰那种的夸张手枪倒是有一大堆。枪只要能够杀人,还不都一样?用普通的枪就好了嘛,至于我为什么会从那么多把枪里挑出这一把,纯粹是因为我觉得这把很帅。我的脑袋里,一直想着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不行,要集中精神,扣下扳机,这种距离,绝对可以杀死他,
此时——
白咲红太郎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不是说过了吗?爸爸对动静很敏感的,深春。」
很稳重的声音……那么地温柔,一点也无法跟强暴犯联想在一起,就像是到处可见的善良父亲一样,说着一样平凡普通的话。
「我不是深春。」
我马上回答,但立刻就后悔了,对方把我当成是深春的话,反而比较好办事的说,得趁他大意的时候杀了他,所以,马上就得扣下扳机。
「——啊?」
他很讶异地看着我,然后专注地凝视着我的脸,在他看到我的脸时,眼神充满了惊愕,跟他的妻子。白咲秋奈反应相同,我跟我妈有那么地像吗?我有点高兴,但又觉得有点无所谓。
「久远悠纪,就是我的名字,爸爸。」
我带着讽刺的语气,对着一个即将要为他的生命划下休止符的对象说道……直一是爱捉弄人啊。
「是吗……从深春跟秋奈的口中……妳已经知道真相了吧?恨我吗?」
他的问题沉稳到极不自然,我马上回答「恨」。
「……妳的憎恨是对的,如果妳想杀我的话……就开枪吧,但是妳没有权利杀死深春跟秋奈,不准对她们下手。」
即便自己已经命在旦夕,这个男人还是十分地冷静,我的心里除了杀意跟厌恶之外,还涌起了一股不愉快的感觉。
「……看来,你对自己的死已经有了觉悟了嘛。」
我话一说完,他便坐起身缓缓地摇头。
「不,我只是依照逻辑思考说出该说的话来罢了。而且……只依感情行事的,是那个被常代婆婆封印在我体内的家伙。」
「…………够了,你去死吧。」
白咲红太郎甚至露出了一个自嘲似的笑容,我把枪口对向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要跪在我的面前乞求饶命,向我道歉他害死了我妈,后悔对我母亲所做的恶行,然后反省希望可以今后一家三口平稳地过日子,然后再去死的啊。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去死吧。」我又再说了一遍,他平静地闭上眼睛。
「去死吧。」我又多说了一遍。然后我——用颤抖的手,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扣下了扳机,这种距离,我是不可能会射偏的,再见了,爸爸。

砰。

有点空虚——但稍微响亮的声音,感觉挺像是枪声——就是这种感觉,似乎有点虚假,缺乏现实感的声音响起,不过,这不是骗人的,我很确定这是现实生活,我刚刚,对我的亲生父亲扣下了扳机。

[ 本帖最后由 apple0143 于 2007-11-11 14:46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暂定的本篇C 解决篇





第二天也是只有上半天课,下午就让大家准备学园祭的活动,离学园祭只剩两天,学校里充满了活力。
话剧『真·白雪公主』团队也是一样,奈多学长虽然在昨天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总算是把剧本修好,但练习时间却不多了。
大家必须在短时间之内,记奸台词跟动作,而且不光是记住,还得搭配「演技」的表现。
所有人看起来都跟昨天不同,感觉上充满了干劲。
就连平常很喜欢加一大堆即兴演出的绀藤,也开始认真地演戏,一之濑的演技虽然还是一样地烂,但看得出来她在很烂的情况下还是努力让它不要太糟糕。时山老师叫孩子的时候,也不再是叫他们的本名,而是开始会叫出戏里的名字,史记则是说出「今天的我是绝对不会输给电磁波的」,让人见识到他逼真的演技,当然,他的长相也为他加分不少,举手投足都成了会吸引观众目光的超级演员,真不愧是天才,虽然我心里是觉得,能做的话干嘛不一开始就表现出来啊,不过,期待史记也没用吧。
不管如何,话剧『真·白雪公主』非常顺利地迅速提高了完成度。
这大概是因为——即使被杀也要让话剧成功的伊吕波学姊的热忱,跟拚死配合的奈多学长的努力所影响的吧。此外,大家也不想输给杀了伊吕波学姊,并且对小光下手的不明黑披风怪人,才能够有这么超水准的表现吧。
「开始我以为大家只是随便演演而已……没想到还可以演变成这样…………我,也许太顽固了点。」
夏树把戏服全部做好之后,都送到了家政教室,看着大家彩排后说出了这样的话。
「是啊。」我也接话。
的确,不管怎么说,整体上是渐渐地变得有趣了。
奈多学长的电波剧本也还挺有意思的……可以确切地让人感受到他那原创剧本里的热情,不过,大部分还是有看没有懂啦。
「……好,那么我也要准备最后的部分了……啊,学姊,我把衣服先放在这边,告一段落的时候,你再帮我拿给大家试穿。」
夏树说完之后,放下了放着衣服的纸箱就要走出去。
「啊,等一下,夏树。」
「什么事?」
我一出声,夏树便停下脚步转头。
…………接下来。
气氛奸凝重。
奸不容易大家的心情都为了要能够让话剧成功而合而为一了……我现在要做的事情,说不定会把这些全都破坏掉。
……算了,本来就是被伊吕波学姊硬拖来参加的,总面百之,在可以的范围内尽量参加就奸了吧。
不过,伊吕波学姊一定不希望她自己是以华生的身分看到事件被解决的吧。
「什么事啊?」
夏树又再问了一次。
「嗯。我有事希望大家听一下。」
「……?」
我不去在意夏树惊讶的表情,对着正在彩排的大家高喊:
「大家可以过来一下吗?」
结果。
「什么事啊?」
被毒杀还躺在地上的白雪公主,深春,首先转过头,紧接着大家也都转头过来看我。
「……什么事啊,久远,现在可是在彩排很重要的场面呢。没错,也就是侦探安德·比基尼初登场,该怎么样帅气地表现的最重要场面耶。」
「对不起,不过,现在就已经很棒了喔,对了,各位——」
「呜哇,居然无视于我,久远你居然就这样想唬弄过去。」
我无视于伊吕波学姊抗议的声音,告诉了大家。
「我知道这次事件的真相了。」
「『——……』」
大家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僵硬。
本来还是一片和谐充满了热情的温馨气氛,一瞬间奸像被拉紧了一样令人喘不过气来,也许我还是不应该讲这种话啊,我不由得有点后悔。
「……唔……?」
只有史记还是不动声色,一如往常地面无表情。
「久远,也就是说,你已经知道了谁是杀害尾张伊吕波还有袭击纪史元光的犯人了吗?」
「思,可以这么说吧。」
我尽量地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是吗?」
史记一副没特别有兴趣的样子……不,应该是说,史记奸像是听到我所说的话才对这件事首次表现出一点兴趣的样子,才淡淡地说道。
老实说也是啦,这个人除了自己有兴趣的事情以外,对其他事情是不会表示任何意见的。神河史记,他是活在跟这些细琐无聊的杂事完全绝缘的世界里。
真令人羡慕,要是史记认真起来的话,这种程度的事件应该五分钟左右就可以解决了吧。那样的话,小光也就不会遭到袭击了……
「谁、到底是谁?是黑色披风的怪人吧……那个黑色的披风!」
小光很激动地大叫,嗯嗯,我可以体会啦,自己差点被杀了耶——最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小光,你别慌,我们先换个地方吧。」
「要去哪里?」
深春一睑疑惑。
「当然就是那里啊。」我嘲讽似地说道。
「要解开杀人事件的谜底,当然要在杀人现场罗,这是推理既定的守则对吧,伊吕波学姊。」
「啊?不是要去悬崖边吗?」
针对深春说出的笨话,伊吕波学姊马上反嘲。
「那只有在电视台每周二播出的火曜推理剧场才会这样演啦,为了让被追捕的犯人方便自杀,亲切的名侦探才会特别让他站到悬崖上去的。」
「是喔。」
深春看起来真的很佩服的样子点点头。
「因此呢,请大家就栘师到犯罪现场的戏剧社社办吧。」
「不过久远呀,社办已经被警察封锁了呢。没有许可的话,我们不能闯进去的吧。」
一之濑说了像是泼冷水的话。
……但,正如她所说的,我是因为已经闯进去过一次,所以觉得无所谓啦,不过的确是没必要那么执着去惹恼凿I察以达到解谜的目的。
也就是说,这种程度的事件……口头说明就已经足够了吧。
「那么,看起来气氛也不是很热络,那我们就直接在这里解谜好了。」
话一说完,大家都沉默地注视着我。
「……感觉有点不奸意思耶。」
果然,我奸像不太适合当个名侦探。
「赶快说明吧,久远。」
绀藤催促着我,呿,这个绀藤还真是傲慢啊。
「好啦好啦,那么,首先第一个事件——也就是杀害伊吕波学姊的把戏,思,这也还不到可以说是把戏的程度啦,因为这个手法,并没有一定得要这样子做的必要性,『只是想试试所以就用用看了』——这种程度而已,一般来说,明明只要在侵入社办之后,从后面狠狠地给学姊一击就好……真是的,执着在这种无谓的小地方上。」
我的说法,听起来像是把凶手当作是笨蛋一样。
「那么到底你说的那个把戏是什么样的嘛!」
又是绀藤开口。
……这种反应,让人觉得难道绀藤就是凶手,害怕被我揭发所以才会这样?不过,当然不是他。
「那我就要开始说明罗。思,首先呢,杀死学姊的那把弩弓枪,是事先设计好放在社办里向。」
「喔喔。」
伊吕波学姊一副很佩服的样子。
…………这个人,早就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杀的,还是故意要让我来说明吗?
——那么,我就小心谨慎地好好来演一次名侦探吧。
「弩弓就藏在社办里的书柜,利用跟墙上时钟的指针连动来发射,只要用绳子将时针的针跟弩弓的扳机绑在一起,就能在特定的时间发射弩箭。」
「原来如此,很老套的手段嘛。」
时山老师说道。
「思,我对弩弓枪的构造不是很了解,因此就算大家要我详细说明我也做不到……不过,夏树应该很清楚吧。」
「啊……?呃呃……嗯,是也没错……把时钟跟弩弓的板机连结在一起的这种机关,对我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看来,虽然夏树犹豫了一下到底该不该老实说,但他戏剧人的自尊还是不允许他说出「办不到」这种事吧。
与其演个没办法简单弄奸机关的人来洗脱嫌疑,不如堂堂正正地被当成是嫌疑犯还来得爽快,这种对戏剧执着的个性,真是令人感动落泪啊。
……嗯,不过,也不是说这样就可以锁定犯人是他啦。
「……不过,我可不是凶手喔。」
「我知道,我只不过要说,这是一般人也可以办到的于法。」
我对夏树说。
「不过久远,警察不是也调查过了,说社办里没有发现凶器吗?」
一之濑充满了疑惑。
「嗯嗯,没错,也就是说,凶手在杀了伊吕波学姊之后,已经把弩弓枪从社办里带出去了。」
「怎么办到的呢?」
我们发现伊吕波学姊的尸体,到警察来之前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其实要带走的话,机会是很多的……不过,最适当的时候,大概就是我们刚发现学姊尸体,很震惊慌乱的那个时候吧,因为如果他不趁此机会将凶器回收的话,那就很有可能会被变成鬼魂跑来跑去找凶手的伊吕波学姊发现弩弓枪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嗯,也就是说……——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我讲出了推理连续剧里一定会出现的关键台词,根据我所说的话,大家也应该可以猜得到我要说什么了吧,不过即使如此,大家还是显得有点动摇。
「喂喂,等一下!」
夏树嘶吼着。
「也就是说,尾张学姊被杀之后,第一个冲进社办里的人就是凶手吗?」
我挥手制止了夏树,继续说道:
「听到社办里有声音而跑过去的,有我跟深春、夏树、还有奈多学长,深春是鬼魂所以就不必讨论了,因此,在警察来之前,能够把凶器带定的,只有我跟夏树还有奈多学长三人,所以……」
「杀死伊吕波学姊的凶手就是——风原夏树,就是你。」

……讲出像是名侦探似的台词,并且以像在演戏一样的夸张动作指着夏树的,不是我,也不是伊吕波学姊,而是舞坂雾子老师。
「…………」
我沉默地看着舞坂老师。
「…………」
「…………啊?」
「…………」
「呃,什么?难道错了吗?该不会我说错了吧?」
舞坂老师有点尴尬地歪着头。
我忍住怒气淡淡地说……
「…………错了,老师,你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那、那难道是奈多彰人同学吗……」
「嫌疑犯就只有三个人啊!你这样照顺序来点名,当然会猜到啊!」
我忍不住大吼着吐槽,舞坂老师大概是有点被吓到了。
「……对、对不起。」
她无力地垂下头。直首正的,这个人喔……
…………唉……本来是我的台词耶,我本来想要讲『凶手就是你!』这句话的耶,可恶,太不会察言观色了吧?这样也能当老师啃,还是故意换个方式,抗议我不够资格当侦探啊?
啊,讨厌死了。害我都不想继续讲下去了。
「算了,所以凶手就是奈多学长,我讲完了。」
我随意地说道,结果,又是绀藤发出抗议的声音。
「等一下啦,久远,这样的说明大家哪懂啊?」
「……久远,他说的没错,你有证据这件事是我做的吗?我希望你可不要随便说个几句话就乱指认人是凶手。」
讲这句话的,当然就是——杀人犯。奈多彰入学长,他还是跟平常一样表情冷酷地淡淡说道。
「……简单来说,你有证据证明射杀伊吕波的弩弓是装在社办里的吗?就算是利用时钟的机关发射,也得先保证伊吕波一定会在那里,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冲进社办里开枪比较确实吧。」
「——伊吕波学姊有个坏习惯,很喜欢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隔壁社办的情形。」
我也淡淡地说。
「你就是利用这一点……伊吕波学姊,当你被弩箭射中的时候,你那时候正站在墙边做什么呢?」
伊吕波学姊沉默了一下之后——
「……那时候……我正在专心地听隔壁羽毛球社所传来的激情声音。」
学姊难得地撇开脸,小声回答,看来即使是这种个性的家伙,也觉得在大家面前讲这个很丢脸吧,既然如此的话,就不要做这种事嘛。
「……就是这样,谢谢学姊……你听到了吗?奈多学长。」
「思……不过,久远,那只不过是偶然发生的事情吧。当弩弓枪发射的时候,羽毛球社正好有人在做……那种爱做的事,一切都只是凑巧啊。一
「没错,这正是弩弓枪被装在社办里的证据,因为那个时候,羽毛球社的社办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人。」
「……!」
奈多学长皱起眉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深春提问。
「我问过所有羽毛球社的社员,没有一个人有交女朋友,而且羽毛球社有一项令人啼笑皆非的规定,就是『有女朋友的人,不问理由杀无赦』。就算有人私底下交了女朋友,也绝对不敢冒被其他社员发现的风险,在社办里约会。因为,这个时候,大家为了准备学园祭进进出出的,要亲热的话,最起码也得找个几乎不会有人出现的安全场所,比如说,五楼的社会科资料
喔喔,我看到一之濑跟绀藤故意转开视线了。
「啊?呃?那么尾张同学所听到的声音是?」
我回答了舞坂老师的疑问。
「正确答案我并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在哪里录下来的录音带吧,只要把那个放在羽毛球社的社办墙边播放的话,伊吕波学姊所处的戏剧社社办就一定会听见,而且,羽毛球社在学园祭时并没有举行活动,要侵入他们的社办播放录音带是很简单的事。」
「原来如此……啊,不过先等一下,久远。」
「什么事啊?发情期少年。」
「你在说谁啊!啊,原来是我吗?」绁藤数马接得还挺妙的嘛。「……好啦,那不重要。可是奈多学长是怎么装设弩弓枪的呢?思,的确啦,大家在练习的时候的确好像是有很多机会……不过,弩弓发射的时候,伊吕波学姊也不一定就刚好会在社办里啊!」
「没想到你也可以找出问题来发问啊,你变得很会『钻洞』罗,绀藤,在各方面都是啦,在各个方面,比如说对一之濑啦……思嘿嘿嘿。」
「…………久远,你变低级了耶。」
绀藤一副真的很受不了的样子,就凭他绁藤居然还敢这样对我!那个绀藤耶!…………算了,这先放二芳。
「……你只要回想一下伊吕波学姊回到社办的原因就奸了,那时候,听到夏树所说的话,奈多学长不是激动到昏倒吗?所以伊牕波学姊就把奈多学长送到保健室去,并且结束了那天的练习,对吧。」
「……你、你是说奈多学长在演戏吗?」
夏树一脸惊讶的表隋。
「大概吧。」
专门负责编写剧本的戏剧社副社长,其实才是戏剧社里最会演戏的演员呢。
「……因为谁都看得出夏树不喜欢『真·白雪公主』这出戏,那个时候就算夏树没有说什么,只要随便来个一句『你看起来奸像很不满意的样子喔』,就可以挑起夏树不爽的情绪,得到犯人预期的发展……就算夏树没发火,其他也还有很多可以让排戏中断的手法。」
「原来如此……」
「而被伊吕波学姊送到保健室的奈多学长,之后只要等到弩弓枪预定发射的时刻前离开保健室,然后在社办的钥匙孔里塞入油灰,接着再躲到保健室或是厕所等地方,这样就算万一伊吕波学姊死后变成了鬼魂、或是其他人不小心经过,也不会注意到他。等到我们跟夏树,或者是随便一个路人甲都可以,听到骚动而跑到社办前,却为了门打不开而烦恼的时候他才出现,然后用身体撞开门,当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学姊的尸体上时,他就可以去回收弩弓,这种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某个东西上,然后趁机达到其他目的的方法,即使不是用来杀人也经常被使用,比如说打棒球时牵制跑者,或是让吵架的女孩子们安静下来之类的……总之,在警察来之前,他就可以趁机把包包里的弩弓枪处理掉,就算当天先藏在学校,过几天再去处理都没有关系,大家都有看到伊吕波学姊死时,奈多学长表现出来的样子吧,那时候只要奈多学长说『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吧。」
「……」
奈多学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口:
「原来如此,久远,的确你所说的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
「纪史元同学被袭击的事件!」
舞坂老师拍手叫道。
「欵,喔,对啊!纪史元同学在保健室被袭击的时候,奈多同学也跟大家一起在家政教室里啊,他怎么有办法去袭击纪史元同学呢?」
「…………」
话被打断的奈多学长,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真是的,这个老师还真是不会察言观色,就只知道乱发言耶。
「……嗯,一切就如同舞坂老师所说的。我不可能去袭击纪史元同学。因为,当我们听到她的惨叫声时,久远,我可是刚好在跟你讲话呢。」
奈多学长又重新整理好情绪,对我说道。
「思思,没错。」
我坦白地承认。
「我也被这点所牵绊住,在第二起事件中,奈多学长的确是有很确切的不在场证明,因此,我本来还以为我奸不容易发现到的第一起事件的真相是错误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夏树的疑问,我耸耸肩——
「袭击纪史元光跟杀害尾张伊吕波学姊的犯人,是不同的人。」
「——!」
大家(除了一部分的人以外)都深吸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认为犯人只有一个人的这种想法,只不过是一般的常识罢了,由于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而让我的脑袋混乱了一下下。」
「这么说,袭击小光的黑披风怪人,有可能是趁着杀人事件而想要栽赃给别人,或是因为别的事情而对小光怀有恨意的人,对吧,」
绀藤趁机接话。
……的确,普通来想的话应该是这样。
小光被袭击的时候,跟戏剧演出有相关却没有不在场证明(也许他们有只是我不知道)的人,就是风原夏树、时山时雨老师,久远九音、久远伊莉丝,不过在这其冲,根本没有认有理由袭击小光。
不过——
还有一个人是大家忽略掉的。
「绀藤,袭击小光的犯人,就在我们之中。」
「什么意思……」「这、这这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深春跟小光同时惊讶地尖叫。
「小光被袭击的时候,有人不在教室里吧。」
「是说我吗?」
「不是你啦,夏树……有吧,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人……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家政教室,说要去调查事件的真相而跑来跑去的那个某人。」
「……啊……!」
就在夏树冒出惊讶的叫声同时……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一个人。
正确来说,是看向一个鬼魂。
「——尾张伊吕波学姊,袭击纪史元光的犯人,就是你吧。」




鬼魂化现象。
大约距今三年半前,发生在世界上的一个谜样现象。
死掉的人有可能会变成一般人看得见也能对话的存在留在这世上,被称之为『鬼魂』,这是一个无法理解而且原因也还不明朗的异常现象。
鬼魂基本上不通用于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因此一般人没有办法接触鬼魂。
不过,偶尔,就只有极少数的人拥有,可以接触鬼魂』的特殊体质,我所认识的人里面,在暑假时于北海道交战的印地安人·理卡路德·萨·布莱克维格,他就跟身为鬼魂的深春打了一场极漂亮的格斗战。
然后还有另一个人——纪史元光。
她跟深春握过手,也打过巴掌,甚至还上了床。
鬼魂基本上是无法袭击人类的,所以大家部把身为鬼魂的白咲深春跟尾张伊吕波排除在嫌疑犯的名单之外。
不过,如果被害者是小光的话,那么鬼魂就也有可能变成犯人。
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一直到昨天晚上看到深春跟小光手牵着手走路才想到。
鬼魂也可以袭击小光,就像是要大家参加戏剧演出的那一天,深春用武力压制小光那样。
「呵呵……呵呵呵呵…………」
伊吕波学姊开始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错!就是那样啊,久远悠纪!居然被你看穿了!在保健室掐住睡觉中的纪史元光脖子的人就是我,尾张伊吕波!她所看到的黑色披风,是我用鬼魂的变身能力做出来的!虽然是半透明的样子,但是只要看起来像是件披风,就很难被发现是鬼魂了。」
伊吕波学姊情绪非常地兴奋,用像在演戏的口吻,自己承认了罪行。
「尾、尾张学姊为什么想要杀死我呢?因为我的演技太烂了吗是因为这样吗所以我就没有生存的价值要杀了我吗太过分了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样就跟久远学姊一样过分嘛你是仅次于久远学姊的坏蛋畜生禽兽!枉费我那么相信你……在费我那么相信你啊……!」
小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叫道。
……原来如此,小光,原来在你眼中我是那么过分的人啊?……这部分就等之后我再来奸好质问吧。
「……小光,伊吕波学姊并不是想要杀了你,不、不如说要是你死了她才困扰呢。」
「啊?什么意思?」
深春一刮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伊吕波学姊袭击小光的目的,是为了包庇奈多学长,对吧?」
伊吕波学姊瞥过脸不看我,我望向奈多学长,他也是一副很痛苦的表情看着地面。
我耸耸肩地解说:
「由于发生了奈多学长有不在场证明的第二起事件,因此只要是认为第一起事件跟第二起事件的犯人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奈多学长就不可能是嫌疑犯。而第二起事件的犯人,是绝对不可能会被抓的,因为包括警方在内,几乎没有人知道小光的特殊体质,因此不可能会去想到鬼魂是犯人,警方所认为的头号嫌疑犯有可能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夏树,不过也因为他真的没有做,所以最后应该会无罪释放,整件事看起来就像是外面的人所犯下,因此搜查无法突破,最后整个事件就会像一个迷宫似地,找不到出口,虽然无法解决,不过也因为没有人不幸而变成一个消极的好结局,这应该是伊吕波学姊所打的如意算盘吧。」
「……大致上都对,所以我小心地不杀死纪史元,只是让她发出惨叫,而且为了混淆侦办,还必须制作出『黑色披风的怪人』这么一个架空的犯人。」
伊吕波学姊苦笑地说道,然后她看向奈多学长。
「……奈多,你的把戏实在是太简单了,如果你要杀我的话,应该要用更不容易被发现的方法杀嘛……说出来让我参考一下吧,久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到奈多所用的手法呢?一
「思思……大概就是跟学姊一起在深夜闾进社办的时候吧,我一边跟你讲话,一边试着自己推理看看,发现到了几个手法,其中一个就是这个,然后跟羽毛球社社长谈过之后,得到了一些证明我想法的说词,就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真相了。」
「从开始推理到想到这个手法,总共花了你多久的时间?」
「大约十五分钟吧。」
「…………!!」
奈多学长的脸色胀红,那是愤怒跟败北感……还有羞耻心。
「我、我只是想让伊吕波变成名侦探……!真正的,真正的名侦探……!伊吕波一直都在说……!想要被卷入像小说一样的杀人事件……!所以我就让她卷进去了……伊吕波要是被杀了之后能变成鬼魂,那就可以实现她的愿望了……我是为了伊吕波……我只是为了伊吕波啊……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果然这就是动机啊。
我到最后还一直无法厘清的就是——『这样的动机真的也行吗?真的会有因为这么愚蠢的动机去杀人的混蛋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这个疑问,而现在,因为凶手得自由而真相大白了。虽然真相大白了……但我却觉得不大喜欢,好想吐。
我对这个手法感到最疑惑的,就是凶手为什么要在钥匙孔里塞油灰这件事。凶手杀死了伊吕波学姊之后离开社办然后锁上,再在里面塞入油灰』这样的话,的确是可以诱导搜查往错误的方向,但相对地,便会导致『凶手是跟戏剧演出相关的人』这种将怀疑的目标朝向内部自己人的结果。很简单地就可以联想到『凶手是可以从外面锁门的人』也就是说,凶手是持有备用钥匙的人,如果要这样做的话,还不如根本就不用锁门,一开始就让人家认为凶手是外来的侵入者就奸。
但是这在奈多学长的动机来说,是绝对必须的。
因为凶手如果是不特定的多数人,那以,推理。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因为奈多学长希望弄成密室杀人来让伊吕波学姊高兴。
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真是……无聊透顶的理由,而且因为没有参加戏剧演出的其他社员很随便地管理钥匙,因此这些部徒劳无功了,伊吕波学姊不但不能当个解开密室手法的正义名侦探,相反地,发现真相的她还变成了凶手的共犯。
被害角色——尾张伊吕波,不过,变成了鬼魂。
侦探角色——尾张伊吕波,不过,没办法解决事件。
犯人角色——尾张伊吕波,不过,却是共犯。
这实在是既奇妙又半吊子的设定,充满了破绽的故事就像奈多学长写的剧本一样。
「我是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为了伊吕波——————!」
奈多学长的脸色从胀红变成紫色,最后终于变成苍白,这次,看来应该不是演技了。
我对奈多学长说道:

「哈,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应该要想点更好的手法啊,你这个三流作家啊,明明没有才能,还要随心所欲地写作,才会得到这么无聊的结果。」

我在学长伤透了的心上,又继续恶意地践踏。
思思,不过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我是真的感到很生气
要好好珍惜生命。
最起码要了解这一点啊,这种事情是就连幼稚园的小孩或是猴子、蚯蚓、垃圾虫、水蝇、马……所有生物都知道的常识啊,为了人去杀人这种愚蠢的情感,我完全没有…………



——也不能这样说。
「啊,对了。其实我件有事情忘了说。」
大家都一脸错愕,不,除了神河史记以外。
……应该是注意到了吧,果然他注意到了……
「史记,你如果知道的话就说明一下吧,我已经……觉得超麻烦的了,说话也麻烦,就连呼吸也觉得麻烦。」
我一说完。
「我知道了,不过不可以停止呼吸,你死了我会难过的。」
神河史记爽快地点头,讲完了那些让人觉得有点脸红、近似告白的话之后,又紧接着继续说明:
「现在久远的说明,完全没有任何具体的证据,全部都只是推测还有根据状况所判断出来的,因此,只要奈多彰人不去跟警察自首,趁现在把所有的证据都处理掉,然后坚持原本的说词的话,那么整个事件就有可能变成无解。」
「——?」
「————!」
伊吕波学姊跟奈多学长同时面露惊愕。
「的确,久远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也仅是如此而已,久远说得虽然像是能够证明她所说的都是唯一的真相,但在谁都有可能取得备用钥匙的情况下,那就代表除了这里的人之外,其他人也有可能犯案,而且,真的有黑披风怪人袭击纪史元光的可能性也在,另外,除了久远所说的方法以外,从背后确实地用弩弓枪射杀尾张伊吕波的方法,我现在还想到了十四个,而且我也有自信可以说服警察『纪史元光有说谎的习惯,因此实际上根本没有人企图袭击她这件事』。」
神河史记淡淡地,讲着像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就是那样,他所说的就是我的想法里目前最可以接受的答案。
刚刚我所说的,全部都是为了逼出奈多学长跟伊吕波学姊自己招供的推理。
如果他们两个人不认罪,而反问我「有证据吗?」的话,那我也只能说「不好意思把你们当成是犯人,哈哈哈」。
也就是说,这种程度……接近像是欺骗的推理,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当侦探啊。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跟阿彰栽在久远的手上了呢。」
伊吕波学姊笑得像个小孩一样,用她原有的口气讲话。
「……不过,既然我都知道了,也招供了,那就无法辩解了……要叫警察来还是怎样都随便你们……」
奈多学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是不会去叫的,因为太麻烦了……如果上新闻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叫成什么愚蠢的『超厉害的美少女高中生侦探』。那样不是很丢脸吗?」
我说道。
「……因此,我不会去叫警察,要是你想要自首的话请自便……不过,我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啦。」
结果,夏树也开口了:
「……追根究底来说,被害者的伊吕波学姊自己也不恨奈多学长……那就没有我们的事啦,我也同意久远学姊说的话,要是想要自首的话就请吧。」

没有其他意见。
我们演出话剧『真·白雪公主』的全体人员一致赞同。
奈多彰人杀害尾张伊吕波学姊的事件,大家都当作不知道。

……好啦,被这些琐事浪费掉太多时间了,臣离学园祭还有两天,这么难得的机会,就全力以赴吧,我想,这就是青春罗。

[ 本帖最后由 apple0143 于 2007-11-11 15:18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序曲4 六年前 ~自掘坟墓人偶跟爱与和平的使者~




砰——地一声枪响——子弹射出,这颗子弹,就穿过了闭上眼静静等待死亡的我的亲生父亲·白咲红太郎的心脏,夺定了他的生命——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子弹,并没有射出,声音跟硝烟,然后出现的是写有……

铭谢惠顾

的白旗,以枪的触感还有重量感来说,这绝对是真的,照理说不可能是玩具枪的啊……这可是我从未至磨常代那里偷出来的手枪呀……可恶……那、那个老太婆……居然把真枪改造成玩具枪啊……!
「 …………什么嘛,混蛋……!」
我不禁哀嚎,同时,觉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坐倒在地上:心理充满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心感,这时我才知道,我其实是不想杀人的,我真是个笨蛋,真是个大笨蛋,可恶啊,混
「哈哈……真是的……到底为什么……我……是笨蛋……啊哈哈……我是笨蛋……」
我自嘲地笑着。就在此时——
「啊啊啊,没错!!你是笨蛋!大笨蛋啊啊啊啊啊!」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嘲笑声,这里只有我跟白咲红太郎,所以我不知道那是谁的笑声。
碰!我的睑上突然被重重的打了一拳,我知道我被打了,而打我的就是——以超人的速度行动迅速接近,把我打飞的白咲红太郎。
「呀哈哈哈哈哈哈!干嘛啊,居然在发抖!开什么玩笑啊,你这死丫头!不过,我得跟你道谢呢!托你的福,我才终于可以出来了呢——!」
他把我压倒在床上——白咲红太郎发狂似地大笑,他的脸就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带给我一种深刻的厌恶感,跟刚刚那个稳重的人判若两人,多重人格,我突然想起这个病名,虽然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就是……白咲红太郎的另一个人格……强暴我亲生母亲·真里真理,让她怀了我的罪魁祸首……!
「你、你……你……!」
「呀哈哈哈哈,没错啃喔喔喔,我就是你爸爸啊啊啊啊啊——!!」
他压着我的双手又加重了力道,这个力量到底……!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可恶!好痛……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呜……放……开我——……你这家伙!!」
「很好很好很好!再抵抗啊!再哭嘛!仔细看看,你虽然打扮成男生,但还挺可爱的嘛,跟你的妈妈很像喔!」
白咲红太郎低级地吐舌舔着嘴。啪!我的上衣被撕破,我直觉地理解到自己即将遭遇到什么,这样下去——我就会跟妈妈面临同样的命运!妈妈也是像这样子被…………!一想到这里,我刚刚消失的恨意便又重新燃起,如果是现在,我可以很笃定地说,我想要杀了这家伙,可是,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动啊!动啊!我的身体!杀了这个男的。我拚命地从大脑向全身传递讯息,然后我的身体还是一直发抖,根本动也不能动,就连挥掉他的手也办不到,被打的脸颊还隐隐作痛,啊啊,混蛋,要是知道会这样的话,我就更加努力练习了,不是枪法,而是跟深春一样练体术,我的手上只有那把没用的玩具枪,要是有了常代婆婆秘传的体术,我就可以把这个混蛋老头的全身骨头弄碎、挖出他的眼睛、一个一个地破坏他的内脏、用手穿进他的喉咙破坏内部、将侵犯我妈妈的肉棒切碎、把装有制造出我的物体的囊袋捏烂,再塞入这家伙的嘴巴里让他窒息而死啊。嘶!我的白色衬衫被撕开,胸部坦露在外,深春的胸部已经发展得很好,但我的胸部还是很平,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催眠自己是个男的,因此发育也停止了,什么男的嘛,别笑死人了,连这种发情的该死臭老头部没办法除掉,可恶,我想要力量啊,谁来帮我,谁啊,快来帮我,常代婆婆、可怜妈妈、老爸、九音也好啊,然后——

……————————喀。

「啊……?」
突然间——响起二鹭钝器敲击的声音,白咲红太郎的手突然失去力气,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啪嚏、红色温热的液体滴落到我的脸颊,好像是从白咲红太郎的头部嗜一出来的,其他还有一些什么黑色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就这样倒了下去。他的背后有个人,有个拿着高尔夫球杆的人,是谁?是谁做的?是谁杀了他?杀了他的人到底是谁?
「——你没事吧?悠纪。」
一如往常有如春风般轻柔的声音,原来是深春站在那里,手上还拿着高尔夫球杆,不愧是深春,使用钝器的技巧比我高明多了,她很清楚要怎样运用肌肉才能够做出有破坏力的攻击吧,真不愧是她。
「悠纪,你没事吧?」深春又再问了一遍。脸上还沾有红色的血迹,真帅气啊。

「为、为什么……?」我问她,而深春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你碰到危险了啊。」她温柔地笑着回答。「可是,那是你爸爸啊。」「虽然是这样没错,不过,对我来说,你比爸爸重要。」深春还是依然保持着笑容,她的眼神没有任何后悔、恐惧、害怕,十分地自然,所以我觉得她好恐怖,打从心底地觉得她好恐怖。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在电视上看到的战争影像,有东西掉到街上,然后就引起了大爆炸,死了很多人,我光是想到那个样子就想吐了,不过,电视里的影像却十分地轻描淡写,主播也只是淡淡地叙述着空爆的新闻,在,爱与和平。的免罪符之下,完全无视于当事者本身的心情而散播着死亡——爱国者飞弹,如果要给深春取个『别名』的话,绝对就只有这个了,那我是什么呢?什么也做不来,不过做什么事结果都是糟透了,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不停地往坏的方向一直前进,超滑稽的,特技就是自灭,自掘坟墓是我最拿手的,以前深春曾经说过我像个人偶,那实在是很确切的说法,所以,我决定了,我的别名就叫做『自掘坟墓人偶』。真是没水准的名字啊,超俗的。无所谓啦,反正只有在我自己的脑袋里才会这么叫,天真无邪的我,现在已经死在这里了,我把自己取名为『自掘坟墓人偶』,就是要把我自己埋进墓穴里。这是在逃避,这是我自己所选择的,自掘坟墓,不是什么命运,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我,也就是说,靠我自己的力量就会变成这样,听起来好像很积极,但是事实是:要是肯定命运的话,那么我很清楚,我的未来就是只有绝望。实在是太消极了,超惨的。不过,我还是要像我自己地活下去——但,我真的很希望什么自我之类的去死。



就这样,我跟深春之间产生了特殊的羁绊,『自掘坟墓人偶』跟『爱与和平的使者』,之后虽然还会再有很多的故事,但这件事肯定是其中最糟的一件,会让我们终生留下阴影的故事,对了,那天晚上去参加同学会而晚归的深春妈妈秋奈,回到家看到了丈夫的尸体之后就疯了,听说好像没有办法分辨现实与幻境,不过那之后我就没有再跟她说过话,所以也不是很清楚,最起码在深春的葬礼上,她看起来还很普通,就是很普通地有点疯疯的,深春对警察说是有强盗侵入杀了她爸爸的,而我在那之前就回家了,未至磨常代婆婆跟可怜妈妈一定有发现到事情的真相吧,不过她们两个什么也没说,这是她们以她们的方式,对我跟深春定罪吧,要是她们骂我们,那我们还会觉得轻松点,我就这样,必须背负着这件事一辈子活下去,太糟了……因此,回想篇到此为止,结束了,没有任何意义,我也没有得到什么救赎,就是结束了,为了开始的结束,今后,我二疋也会继续背负着这个回忆活下去吧,真的奸沉重喔,让人想死耶,不过,我不会去寻死啦。

[ 本帖最后由 apple0143 于 2007-11-11 15:20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暂定的本篇D 日常篇·再临


那一天——就在我揭发奈多学长的罪行当天晚上。
奈多彰人学长就以杀人罪嫌疑被警方逮捕了。
从塞在社办钥匙孔里的油灰,找出了奈多学长的体毛,成为证据。
……警方的科学办案还真的蛮厉害的耶。
在想到奈多学长或是伊吕波学姊之前,我反而对这件事很直接地觉得佩服。
伊吕波学姊变成正义的名侦探,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吗?
就算可以实现好了,对这个世界来说,那真的是有必要的存在吗?

从认识她到现在,我第一次对伊吕波学姊的想法有了共鸣感。



两天后。
话剧,真。白雪公主』在学园祭的第一天(学园祭举行两天)下午三点首演,一个小时后,在观众的喝采声中闭幕。
观众还挺捧场的,笑声此起彼落,不过大部分应该是觉得这出戏实在是太可笑了,或是以嘲笑为主吧,但,这也没办法。
演得不好被笑是应该的,戏剧就是这么一回事,大家都是累积经验之后才能成为厉害的演员……夏树是这么说的,但我因为根本不想成为什么了不起的演员,因此被笑就觉得很生气。
尤其是当我出场时,坐在最前面笑的那一对男女,虽然因为太暗而看不到他们的脸,不过听声音大概可以知道他们不是高中生而是大人,「喂喂,谎话连篇的少年要演只讲实话的魔镜耶。」「唉呀,那个孩子二正也有在反省,变成烟一率的好小孩了呢。」这种意义不明的对话。我说,你们也讲得太大声了吧…………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两个大人知道我会说谎呢?仔细想想,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声音……算了,这不重要啦。
……奈多学长被逮捕之后,话剧的练习还是持续。
因为剧本已经完成,因此靠着所有演员跟夏树,还有夏树匆忙找来的临时工作人员,总算是成功演出。
伊吕波学姊表面上还是跟平常一样努力排演,但我总觉得有点尴尬,因此尽量避免跟她说活。
……这当然是因为——我把自己搞得像是名侦探一样,聚集了大家解开谜底,揭露了奈多学长跟伊吕波学姊的罪行之后,很帅气地说要放过他们,结果当天晚上奈多学长就被逮捕了。老实说,实在是没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情了。
既然反正都会被抓的话(尤其是逮捕的理由又跟我的推理完全无关),早知道那我就不用演这一场侦探闹剧了,真不愧是自掘坟墓人偶啊……但我一点都不想要这样啊~真正丢脸。
无论如何,话剧演出总算是圆满落幕,太好了。
接下来,就不用再碰到伊吕波学姊了吧。
好啦,难得的学园祭,今天虽然只剩下几个小时,不过明天一整天,我就要跟深春还有两个妹妹们一起来玩了……
……没办法,已经约好了。
在更衣室脱换下魔镜的戏服,换回制服走出更衣室时,可以听到嘿咻嘿咻,祭典特有的热闹声音,以前我很不喜欢这种气氛的,不过现在却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应该是说,习惯了。
自从深春跟我告白之后的每一天,都过得既热闹且开心,像是每天都在办祭典的日常生活,不知不觉中我也习惯了,而且在我自己没发现的时候,已经觉得像是家常便饭了。
「……接下来,嗯,去找深春吧!」
我虽然戏份不多,但穿的衣服却挺复杂的,要绑的地方很多,其他演员的服装,比如说像是小光的礼服或是小矮人女生们的衣服,表面上看起来很华丽,但基本土都只要套上身就好了,而我的衣服却是看起来很普通,但袖口跟胸前却有无数的绳子设计,可以跟魔镜做结合。不知道这是夏树的玩心,还是故意要捉弄我,不过这个机能最后还是没有使用到。
总而言之,在我为了换衣服而大瞢一周章的时候,深春跟伊莉丝、九音还有小光居然丢下我,四个人跑去玩了,真是无情的家伙啊。
……不过,人还真多啊,有的地方甚至是几个超人气的摊位接连摆在一起。
顺带一提,今年的摊位还真是多,几乎每问教室都有活动,学生以外的参加者也很多,多到几乎让人忘掉了恐怖份子之类的那些黑暗事情。
我本来想说随便晃晃应该就可以跟她们碰到面,不过要是她们跑进了鬼屋还是吃茶店之类的,就很难找了。
……要是一直找不到她们的话,又要惹深春生气了……
我边想着这些边在走廊上漫步着,结果碰到了夏树……他一边疟着,一边舔着棒棒糖。
「……久远学姊,辛苦了,是也。」
夏树慌慌张张地将棒棒糖塞进嘴巴里对我说道。
了……夏树,你喜欢吃甜的东西吗?」
我一问,夏树的脸都红了。「……嗯,有一点。」他点点头。这个头上顶个法国面包的家伙,言行举止怎么那么萌啊,我真是不懂。
「久远学姊,可以跟你谈一下吗?」
夏树突然一副很认真的表情,「一下子的话就可以。」我点点头。



总面百之,我跟夏树来到了戏剧社的社办(警方的调查已经结束,因此可以自由进出)。虽然关上了门,但外面的唁一闹似乎没有变得比较小声。
「好啦,夏树,什么事?如果是爱的告白就免了喔,修学旅行的时候我已经受够了。」
「我才不会哩!」
……他斩钉截铁地驳回,有点可惜呢,如果真的是告白的话,那就表示变回女生的我还挺有魅力的啊,我本来是这么想,然后还有点开心的说。
「……呃呃,学姊。」夏树很认真地说。「自从学姊在大家面前说出那起事件的真相之后,我就一直在想。」
「……嗯。」
很自然地,我的声调变低沉了,因为,这不是我想要谈的话题。
夏树也是一脸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表情,然后……
了……我想,伊吕波学姊掐住纪史元的脖子那件事,理由并不是为了要包庇奈多学长的是也……」
说了这些话。我就说『是也。不是敬语了嘛是也……啊,我被传染了是也。
「什么意思?」
我不懂夏树想说什么,又反问他。
「……思,当然那也有可能是理由之一啦,不过,我觉得最重要的理由,应该是伊吕波学姊……不希望犯人被抓到吧。」
「啊,那不是一样……」
夏树摇摇头。
「……我这时候所说的『犯人』,并不代表是『奈多学长』喔。我觉得就算杀害自己的凶手不是奈多学长,尾张学姊也会想办法妨碍警察的搜查或是学姊的推理喔,是也。」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的话了,我不懂,我一点都不懂。
「呃呃……要是犯人没有被抓到的话,学姊不就当不成名侦探了吗?」
学姊的梦想,应该是当个『正义的名侦探』才对。
这次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奈多学长是凶手,所以她才会想要包庇他,本来她应该是要努力去捉凶手的,事实上,她也是非常地积极在找证据啦。
「……思思,当然是那样也没错啦……不过,如果犯人抓不到,事件永远没有办法解决的话……那变成鬼魂的伊吕波学姊,不就可以永远保有,无法解决事件的被害者』的身分了吗?」
「呃,保有这样的身分又如何呢?」
我苦笑地吐槽,但是——
「……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不过……仔细想想,一辈子里只有一次机会当个『名侦探』,然后以后的人生就像是风中残烛一样恍惚地度过,跟一直以『被谜样的黑披风怪人杀害,无法解决事件的被害者』身分活下去,哪个比较好呢?哪一种可以满足伊吕波学姊呢?……对鬼魂来说,『活下去』这个说法可能很奇怪……但成为了鬼魂,想要当个侦探的话,一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被卷入杀人事件里,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永远地存在于某个事件里……」
「可是这样就一点意义也没有——」
夏树打断了我的反论。
「——的确,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这样做看起来一点意义也没有,可是要是不知道真相的话,其他人一定都会以特殊的眼光看尾张学姊,在他们的眼里,学姊是跟一般人不一样的……光是这样,就很有快感了,我在国中时搞不良,也是这种感觉。我跟其他人下一样——不但自己这么想,其他人也是这么想。学姊,难道你不了解这种憧憬的感觉吗?÷
「一点都不了解耶。」
「是吗?」
夏树苦笑。
「算了,学姊好像经历过很多事吧,经历过很多非比寻常的事。」
「……是啦,我可是个充满了谜团的女生喔,神秘女孩,不要迷上我唷。」
夏树对我轻佻的语气毫不在意,站起了身。
「我不是要帮尾张学姊讲话啦……对一般人来说,;日通』这个字可是个重担呢,所以我了解那种想要从这其中眺脱出来的心情,跑到学校去拿刀刺杀老师,或是那些劫巴士等等,偶尔也会有这种混蛋家伙,不过,我想他们在本质上应该跟尾张学姊有点像吧。我很讨厌那种人,也很讨厌尾张学姊……我绝对不承认自己跟他们是同类,不过,有时候还是会这么认为啦,平凡啦,普通啦,都好讨厌唷……是也。」
「『是也』不是敬语啦。」…

「——嗯嗯,我当然知道。可是不注意的话,讲话的语气就会变得跟奈多学长一样,所以我才故意这样讲话的。」

风原夏树留下这令人吃惊的发言之后,离开了教室。
「…………真是的……居然是故意作出来的……这又是个令人惊讶的事情耶,比起杀人事件的真相,这件事还比较让我吃惊哩……」
我是真的觉得很无力,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每个家伙都是这样,随性地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就跟我交换嘛。
帮帮忙,我的身边可尽是一些奇人怪人超人耶。
还有,我可是随随便便的一个约会就会碰到麻烦耶。
碰到修学旅行或是学园祭这种活动时,都会被卷入恐怖份子攻击事件或是杀人事件耶。
一点都不无聊唷,一点也不平凡唷。
…………可是,却无法得到幸福。



夏树离开之后,我便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突然之间,桌子底下飘上来一个鬼魂。
「呜哇。」
慌张的我差点摔到椅子下面去。
「不、不要吓我啦,学姊……」
伊吕波学姊坏坏地笑着。
「喔喔,抱歉抱歉……不过,鬼魂还真是方便耶,太方便了,当初我听到美国总统在白宫的墙壁抄写上满满的圣经词句的新闻时,本来还笑说美国这个国家实在是太夸张了,不过也许真的需要这种安全防护意识耶。」
「……也许吧。」
不管是深春还是伊吕波学姊,部喜欢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突然跑出来,真是令人困扰啊。
「……对了,这一次你又是从哪里开始偷听的呢?」
「你跟风原进来社办之后的所有对话。」
了……啊,是吗?」真的是拿她没辄。「……学姊,既然这样的话,难得有这个机会就让我问一下吧。夏树说的是真的吗?」
一妨猜猜看呀?」
学姊像是在捉弄我似的。
「…………那么,我换个问题好了。」
「唔,请问。」

「——学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到奈多学长是犯人的呢?」

结果学姊笑了一下。
「……大概是跟你差不多时间发现的吧,当我们深夜闯进校园里,到处找寻线索的时候。我是突然想到的……虽然跟你一样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我很确定,犯人就是阿彰。」
「为什么?」
「那还用问吗?对于我的兴趣……也就是偷听啦,利用这种被害者本身的癖好,施展出下确定因子过多的把戏,这种笨蛋除了奈多之外,大概就没有别人了。」
「……但是,只要了解学姊癖好的话,谁都有可能……」
结果学姊摇摇手指头。
「不只是偷听,奈多所使用的杀人方法,有极大部分都包含了不确定的因子,比如说,要
是送奈多到保健室之后,我突然一时兴起说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呢?离僩保健室之强,要是我没有回社办呢?就算羽毛球社传来了奇怪的喘息声,要是我那天刚好没有心情搭理,没有偷廖的话呢?如果社办里同时还有别人在呢?」
……的确,这些可能性只要有一个成立的话,伊吕波学姊就不会死,预设的弩箭发射出来之俊,一切就结束了。
「久远,构思一个计划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想要尽量地把不确定的因子摒除,尤其是要杀人的时候……把他人的行为模式算在计划的一部分之中,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自己很了解对方的话,是不敢这么做的。」
「……原来如此,被你这么一说,的确有这种可能。」
「:人不多根本不认为自己的计划有什么不确实的地方,恐怕他觉得自己对我是百分之百的了解吧……思,事实上,我的确也是照着奈多的想法行动啦。」
伊吕波学姊一副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苦笑着。
有个这么了解自己的人存在,想必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吧。
对奈多学长来说,伊吕波学姊……一定就像是自己的一部分吧,而伊吕波学姊,一定也是抱持着同样的想法吧。
青海竹马、死党、童年玩伴……不管怎么称呼都无所谓啦。
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根本无法想像跟『自己』切割开来的情形,那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对我来说,这样的存在就是深春。
……唔,光是想像要杀死深春的我,就快要吐了。那想像的画面实在是太糟了,不过,既然深春都死了,这也不过就是我的妄想罢了。
「不过,真的还是谢谢你,久远,我很开心。」
学姊突然很认真地跟我道谢。
「当你在解开杀人事件的谜底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故事里的登场人物,不是现实生活,而是非现实的,那时候,在那个地方,你就像是把那个场景跟日常生活切开来了一样。」
「……不要再说了啦……我可是一点也不想回忆起那件事耶。」
我是真的很诚恳地拜托,即使到了现在,一想到当时很得意地陈述真相时的我,就觉得脸快要烧起来了,虽然我已经很习惯丢脸了,不过那真的算是我人生中数一数二丢脸的场面吧。真是的,什么名侦探嘛。
「没什么好害羞的。」
学姊笑着恢复成原来的语气。虽然我是有点不好意思啦,不过根本上其实是很不喜欢啦。
「……我是真的很开心。当被指着说是犯人的时候,我可是很感动的耶。虽然我本来是想演名侦探的角色啦……不过,最后跟阿彰一起演犯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耶。」
……什么『演』犯人?你们是真正的犯人啊……算了,这就别吐槽了。
因为,对伊吕波学姊来说,那个场面让她逃离了现实,是一个在幻想世界里所发生的事情。
……对我来说,倒没那么在意。因为我的日常生活里,就充满了这种非日常的事情。不管我要不要,都会被卷进去。这次的事件也是一样。
——那一定是因为,伊吕波学姊或夏树所说的『我不是普通人』的关系吧……
「唉,明天开始又要回到无聊的日常生活了……」
伊吕波学姊突然很寂寞地说道。
「总有一天,一定又会有有趣的事件发生的。」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但还是这么说了。
「呵呵,说得也是……我就好好地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吧……」
学姊说完之后,背向了我。
一学姊。」我叫住了她,学姊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吓了一跳似地站住,我以一种像是质问般、要定她罪的语气开口问道:
一学姊刚刚说——对于这次的事件感到很开心对吧?重要的青梅竹马杀了自己之后,被逮捕,学姊真的觉得开心吗?」
伊吕波学姊没有回答我,只是沉默地飞出了社办的窗户,没来由地,我就是知道她正在哭泣,不过,我并不同情她或是奈多学长,因为,这是伊吕波学姊跟奈多学长自己招来的结果。超过十年的不正常关系的结果——……就是会变成这种不怎么样的下场。
「……好啦……该去找深春她们了。」
可是。
当我正打算要离开的时候,又有一个鬼魂出现在我眼前。
他不是躲在墙壁或是地下——而是真的像幽灵一样,从什么也没有的空气之中冒出来。
他穿着白色西装,左右两撇长长的胡子,细细的眼睛几乎快要看不见,是个瘦瘦的中年男子。是我在暑假时于北海道认识的丧神象事。
「哈哈哈,好久不见了,久远悠纪,应该是说,的确是好久不见。」
「……连你也跑出来啦?今天是什么明星赛大集合吗。」
我皱着眉,努力地表现出我很不爽的表情让对方知道。
「你还是一样不配合耶,好不容易加上这起事件,我的目标样本数终于达成,本来是打算告诉你我所发现惊愕的真相说。」
「惊愕的真相?」
「唔。」
丧神已经够细了的眼睛又眯得更细之后……很认真地说出令人惊愕的话。
「…………是鬼魂化现象的秘密唷。」
……!我根本说不出话来,鬼魂化的秘密,那是现在很多科学家或宗教家努力想要解开的,这世界上最大的谜题。
「思,以前我也研究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事情的真相,其实很快就知道了,不过没有收集很多数据资料的话,就只会沦为空谈而已,但是,要收集两千件鬼魂化事件的样本,真的是很辛苦耶。对了,至于我为什么挑两干这个数字,纯粹是因为好计算啦。」
「……然后呢?」
我催促着他赶快讲,要我跟他讲话,真的是很不愉快的事。
「唔,这次尾张伊吕波小姐鬼魂化的事件加上去之后,就正好达到两千件的样本罗,现在,我就要宣告这个真相!应该是说,让我说吧!我好想找个人说唷,说话是很重要的,为了想要告诉别人,而把内容先在自己的脑袋里整理过一遍,这样有助于思考耶。」
「就叫你有屁快放啦,胡子大叔。」
「思,我知道了。」丧神点点头。「也就是说,鬼魂化是跟这个世界重叠存在的,异世界。所做的『罗』之类的东西,鬼魂化的条件,则是『戏剧性的死法』。」
丧神很快速且轻松地讲出了好像真的很重要的东西。
「……?」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重要,不过同时也让人觉得很像是这个大叔的奇怪妄想,因此我有点困惑。
「除了这个世界——也就是我们目前生活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跟这里有着不同生存法则的无数个『异世界』存在,这你应该知道吧。」
「谁知道啊,听起来像科幻小说似的。」
「这你也知道啦。」呜哇,这个胡子大叔居然强硬地无视于我的反驳。「比如说恶魔或精灵所存在的世界、或是认为天动说正确的世界、人类不存在的世界、恐龙没有消灭的世界、什么都不存在的空无世界、时间不会前进的世界、神的世界——也就是说,每个异世界都有自己的一套法则。在这无数的异世界之中,就有一个是『死者会变成鬼魂重生的世界』。一般来说,要从这个世界去千扰平行存在的异世界,是不可能的,除了小部分的例外——、也就是你所认识的理卡路德或是纪史元光的特殊体质,说不定耶稣或佛陀也是一样,思,就只有这么一小部分的例外。不过在三年半左右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鬼魂世界』跟这个世界撞上了,老实说,不同的异世界有部分的接触,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通常异世界即使彼此接触,只要马上分开的话,只会造成一些原因不明的天摇地动或是稻田里出现神秘符号之类的,然后,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不过这次可不同,『鬼魂世界』跟我们这里的世界接触之后,就因为这种世界级规模的冲击,而进入了沉睡状态,将近四年以来,那个异世界都一直跟我们这个世界保持着接触的状况之下熟睡若。」
「接触啦熟睡啦……讲得好像生物一样。」
我苦笑地说。
「唔,就是那样啊,久远悠纪。无数的异世界,就像是完全不一样的生物一般,在这个叫敝『世界』的生物之中,存在有我们人类还有神、魔物、外星人、妖怪、鬼魂等等的生物,我把这个理论,称为是『世界生命说』。」
……这个话题太广泛了,而且听起来挺电波的,我实在是配合不来。
「而且这次跟这个世界接触的『鬼魂世界』——也就是拥有『死者会鬼魂化』法则的世界,有着很有趣的特质唷,它会撷取我们人类所拥有的认知、意识、常识等等的概念,制造出束缚鬼魂的『法则』,像是『不能碰触十字架或护身符』、『在空中飞』、『穿过物体』等等。鬼魂所呈现的这些不可思议的现象,全都是因为人类——『如果有鬼魂存在的话』一定就是这样的吧。这种意识所法则化的产物。嗯,我是不确定『世界』是如何订定法则的啦,在世界里那么多各式各样的对立思考中,哪一个会被选出成为『法则』——是很简单地采多数决吗?还是依照各人的不同,对于决定法则的影响力也不同呢?此外,不能到宇宙或是深入地底下的理由,我想应该是因为几乎没有人平常会在意鬼魂既然可以穿越物体,但为何会遵从惯性原则这种矛盾之处的原因吧。」
丧神滔滔不绝地……而且还很得意愉快地说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有人变成鬼魂,有人不会呢?一
「好问题,人死后大约有一成左右会变成鬼魂,这个说法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统计出来的数字罢了,就如同我刚刚所说的,鬼魂化的条件是『戏剧性的死法』,比如说……『去神社拜拜无端被卷入恐怖份子攻击事件』,比如说『跟青梅竹马告白之后马上被卡车辗死』,比如说『丧发百货被恐怖份子集团攻击,经营者丧神象事这个伟大的男人被杀害』,比如说『末至磨抗限流武术继承者们在北海道被谜样的刺客袭击杀死』,比如说,想要当侦探的少女在密室里破杀死』……」
丧神贼贼地笑,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对了,至于『谁』『怎么死』才算是『戏剧性的死法』,应该是依照世界的认知或是每个人的认知而决定的,美国总统被暗杀的话,就一定会变成鬼魂吧,不过黑社会的干部如果被杀的话,会不会变成鬼魂就很难讲了。嗯,跟本人的『角色身分』也有关系吧…………梦就跟这很像,清醒时如果有发生什么很有印象的事,大脑里就很容易将其以『梦d……的型态再现,有着强烈性格的人再加上个性化的死法,那就很容易变成鬼魂,也就是说,所谓的鬼魂,就是世界这个『脑』所再生出来的『梦』之类的东西。还有,为什么只有人会变成鬼魂呢?只能说那是因为『至少跟现在这个世界接触的异世界是这样子的』。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异世界,拥有动物死后会变成鬼魂的性质,说不定也有天国或地狱这种『魂魄所去的地方』的异世界,这个部分,就是我今后要研究的课题了。」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在脑海里反覆地思考着丧神的理论,丧神很奇妙地笑着看我,然后突然大叫起来,刚刚那种很神气的样子完全消失——甚至看起来像是快哭出来一样,一副瞻小鬼的样子。
「就是这样啦,『最终的破坏』!我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所以不要再继续追我了拜托啊清庄手啊拜托!」
嗒!
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回力镖老妖婆』未至磨常代就这样降临在我跟丧神的面前,就像是这时候出场是理所当然地一样,非常自然地,又有点突兀地,婆婆登场了,然后,还是一样令人讨厌的嗤笑。
「嘻嘻嘻,对啊……你就把你的执行部队,飞跃论理。直接转让给我,然后把那些自杀教跟人间财团、人类原理教会、精神之翼、镇魂歌、卡尔马骑士团、鬼魂破坏者、浴火教团……总面百之,把这些激进份子全部放弃掉的话,我还会考虑考虑。」
虽然不太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但王少我很清楚婆婆说的话是不可能的,丧神苦笑着脸之后大笑。
「呜哇哈哈哈,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应该是说,太乱来了,让我实在是很想笑,这样我以后不就不能继续做实验了吗?你还是一样以为自己是恋爱喜剧里出现的暴力系女主角耶,太自恋了吧。」
「那么,你想要怎么样?」
「当然拒绝,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啊,要是你像我死去的太太的话,我也许还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嘻嘻嘻,是吗?那么……就只好用武力降服你罗!」
「哈哈哈,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攻击身为鬼魂的我啊,应该是说,呃呃……不可能……吧?」
「这就不知道罗——上吧!」
「——了解,师父。」
简短的回答之后,一件短裙在空中翻飞(啊,我看到了粉红色的小裤裤),从婆婆刚刚弄破的天花板大洞里跳下来的,是一个拿着手枪的少女——抹白吏架……呃,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啊!
「吏、吏架……你为什么会听未至磨常代的话?」
丧神跟吏架好像认识,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因为我讨厌你——去死吧。」
「喔喔!没想到会被亲生女儿所背叛!我还真是可怜啊!……应该是说,呃呃,那把枪,是我花了两年时间,努力改造过的灵子枪改良版吧,要是被这个射中的话,我一定会死的。」
「那就去死吧,又快又轻又安稳又舒服又安详又温和地去死吧。」
吏架毫不犹豫地以连环炮的说话方式对丧神象事说话,砰!子弹也同时地射出。丧神以人类远远不及的灵巧动作避开,「可恶!给我记住!喔昵,这样听起来好像是那种小混混的台词:简单来说,我其实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罗!听好了,久远悠纪,就是我告诉了奈多彰人鬼魂化的秘密,然后教唆他去杀人的!啊!真是的,吏架!人家在说话的时候不要开枪啦!喔喔,很危险耶,总、总面言之,这次就先这样啦!掰!有机会的话再见面吧!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样本,今后应该不会再做什么很醒目的动作了吧!我的实验要转移到下一个阶段了!最近我已经可以自由来去两个世界,有一天我会去见见神跟恶魔的!追梦人的野心是不会有尽头的!」丧神的态度让人根本搞不清楚他是认针还是开玩笑的,他就这样消失在空中。吏架面无表情地持续对丧神开枪说:「……我才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原『飞跃论理』的头头,现任末至磨抗限流枪术尽得真传的『超纯洁』抹白吏架——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吏架,你干嘛要妨碍我嘛!我又没有要危害这个世界!」「因为你的胡子很俗,我就是讨厌你的脸,你的脚也很臭。」「啊啊!」丧神发出哀嚎,吏架又重新填入子弹,继续开枪,回力镖老妖婆也插上一脚,拿着两把沙漠之鹰拼命对丧神开枪,硝烟四起,我几乎快要看不见他们了,「嘻嘻嘻,追吧!快跟上来!」「了解,师父。」「啊啊,对了,久远小丫头!我找到了新的枪术继承者,所以你被逐出师门罗。」「嘿嘿,掰掰罗,久远,吏架其实很喜欢你唷!」枪声突然停止,我听到了这些声音——当硝烟消失时,丧神象事、未至磨常代、抹白吏架都已经不见了。


……
…………
……呃呃,什么跟什么?这个展开也太急了吧?
「…………当作作没看到好了。」
我尽量地以一般人的认知应对。世界的内面有着那种激烈的变态家伙,对我来说是根本无关痛痒的。



在学校里找了好久,还是碰不到深春她们。
在人群里走来走去,定得我都累了,最后,我一个人走到了屋顶上,天空一片彩霞,让人觉得有祭典结束的预感,十一月傍晚的屋顶上很冷,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别人了,我不自觉地走到了深春向我告白的地方,操场中央在准备着营火,其他的摊位也都十分热闹,视线再飘远一点,就可以看到深春出事的那个十字路口,我们在十二年前认识成为青梅竹马,九年前变成姊妹,六年前变成共犯,然后半年前在那里变成了恋人,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奇妙啊。
虽然是很奇妙的关系——……但我们一直在一起。
「啊,终于找到你了!」
我的背后——传来了声音,是深春的声音,就像是故意挑好时间一样,白咲深春出现了。我苦笑地回头,没有看到小光或是两个妹妹,只有深春,只有我们两个。
不过,丧神象事说过。鬼魂化就像是世界在作梦一样,虽然我并不是太相信那个胡子大叔说的是真的,但是,如果那个家伙说的话是真的的话——
梦,有一天一定会醒,虽然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哪一天?但是,梦的结束,通常都是突如其来的,我非常了解。
「因为一直都没有看到你,所以就换我来找你罗,我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这里,嘿嘿,我很厉害吧!……怎么啦,悠纪?」
「我在想一些很难懂的事。」
「又来了,你很喜欢把一些不会很难懂的事情想得很难耶!」
「我、我又不喜欢这样,改不掉嘛。」
深春说了很失礼的话之后,自己一个人不停地笑,我不高兴地反驳了她。
「喂,你刚刚在想什么很难懂的事啊?」
「……没什么!跟你没关系。」
「要我猜猜看吗?」
「你猜啊!」
我挑衅地说道,深春笑了,把手按在额头上猜。
「——人类活着的意义,还是有关幸福之类的,自己出生的理由,或者是万一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怎么样?」
「…………」
「啊!猜中了,」深春很开心地笑着说。
「唔唔…………你怎么知道?」我皱着眉。
「当然知道啊,你的事我都知道,应该是说,你会想的大概就是这些事吧,还有色色的事。」
「……是吗?」
「嗯。你啊,并不像你自己所想的那么复杂唷,其实你是很单纯的,所以才会为了一些小事情烦恼或是痛苦、悲伤,我——喜欢这样的你……」
深春转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意义,没有任何意义地翻弄裙子,没有意义地让我看到她白色的小裤裤跟漂亮的大腿,是故意的吧,没有任何意义的。
「……!喂,活得轻松一点吧!」
深春说道,非常甜美的笑容,让我心里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的笑容。
深春一直都是这样。
为了一点小事而烦恼的我,变得好像很愚蠢似的。
这个世界非常地复杂,并不是像小说一样,有个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或是像电玩一样,打倒某个人之后世界就会变得和平,这个世界是很强的,是最凶暴最疯狂最恐怖的,是我所没办法对付的,而且无论对谁都一样,丧神象事只不过装成自己是很厉害的学者,未至磨常代也只不过是在世界这个舞台上的一个演员罢了。
要比喻的话,就像是鬼屋吧,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部是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吓到你的黑暗道路上,不管有没有鬼魂化现象,世界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离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也许三分钟后『异世界』就觉醒,然后深春消失,也许五分钟之后我就会莫名其妙地被车撞死,也许会被卷进恐怖攻击事件,也许会被谁杀掉,一点也不帅气的这个世界,正在慢慢地崩坏,可以确定的,只有我们现在、这一刻是活着的。
我什么也没说的对深春微笑,深春也什么都不说地慢慢靠近我。
夕阳渐渐西沈,在学校的屋顶上,一个非常老旧的场景。
我跟深春,两个人,作出接吻的动作。
「我喜欢你。」其中一个开口说。
「我也是。」另一个也说。
最起码,现在这时候,这个世界还没有结束。深春就在我的眼前,只有这是真实的,这是在这个暧昧的世界里,唯一确定的事情,像这种没啥好事的世界里,我找到了重要的人,那大概,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吧,所以我要努力,抓住眼前的日常生活。

——为了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去。


     『Haunted world』 is endless. Like a labyrinth.                              


[ 本帖最后由 apple0143 于 2007-11-11 15:25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序曲〇 ~生日~




忘记是什么时候了,我曾经做过这样的梦,不知道是哪里的医院病房里,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性,她的脸色十分憔悴,我以直觉判断她应该就快要死了,然而,她却还是露出十分安详的微笑。
女子很温柔地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宝宝。
床边有医生、护士,还有一个好像是女子友人的高个子老婆婆,跟一个身材结实的女性。
突然,床上的女人轻轻地向老婆婆还有身材结实的女性招招手,两个人便凑近前去。
「我现在要说遗言了喔。」
很安详地笑着,女人这么说:
「我已经决定好这个孩子的名字了。」
她还是笑得很安详,然后怜爱地抚摸着宝宝的头。
「……这孩子的名字就叫——『悠纪』……虽然这个时代充满了各种痛苦悲伤的事,但我希望她能够不输给这个时代,顺利地活下去。」
「……这名字很适合你的孩子呢,这女孩一定会变得很坚强的。」老婆婆说道。
「嘿嘿,对吧!」
女性静静地笑着——……然后,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闭上眼睛。
「可怜,常代婆婆……悠纪就拜托你们了……」
这是她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这是个梦——我是如此确信的。
因为,那个妖怪回力镖老太婆眼睛里居然泛着泪光耶,这可是就算世界毁灭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吧。
突然,病房的门开了。另一个抱着宝宝的年轻女性定了进来,很悲伤地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离开人间的女性。

就在那时候。
床上的宝宝跟年轻女子怀里所抱着的宝宝两个人眼神对上了。
两个人都一副很不可思议的模样,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突然,其中一个宝宝很开心地笑着。
另一个宝宝也像是被诱导着笑了。

也许,我从一出生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深春吧。
我是这么想的……












该说是后记,还是谢辞呢?




『幽灵恋人』系列,就在这一集正式地划上句点了。

衷心地咸谢所有跟这部作品有关的人。

衷心地感谢所有读完这部作品的人。

衷心地感谢所有跟我有关的人。

今后,希望能够继续有机会感谢所有跟我有关的人,我会继续努力的。

——谢谢大家。

2005年7月偶尔坦率表达自己想法的平坂 読                 





请期待平坂 読老师的下一部作品  MF文库J 编辑部(伪)                                       


[ 本帖最后由 apple0143 于 2007-11-11 14:52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终曲与序曲 自掘坟墓人偶与充满爱的不如人意世界




突然,我的眼前像是看到了幸福的光景。
就像是走马灯一样。
因为实在太过幸福,所以几乎是不可能的画面,一个接一个地在我脑海里盘旋。

某个时候的我,在屋顶上吃着午餐。有小光跟深春,还有我三个人。深春笑得十分地开心,小光本来打算要喂我吃炸鸡块,结果深春却半途拦截吃掉了,不顾一脸茫然的小光,我喝着苹果汁,比起苹果,我是比较喜欢柠檬啦。

某个时候的我,在某个旅馆,跟一之濑、吏架,还有深春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着,胸部很大的话题啦,喜欢的人的话题啦,有点黄色的话题啦,「可夜你喜欢谁啊?」深春开口,问倒了一之濑,一之濑偷偷地瞄了我一眼,然后又转移视线装傻,吏架在房间里的角落,表面上看起来对我们的样子很有兴趣地看着。

某个时候的我,跟伊莉丝还有九音、深春,一起在家里吃着西瓜。脸上沾到了西瓜子的深春,还继续大口大口地啃着西瓜。胃口不大的伊莉丝,好像很快就吃饱了,说着「悠纪,我想睡觉了,让我靠在你的膝盖上」,向我撒娇。九音要求伊莉丝不可以做出这种不检点的行为,但伊莉丝却听不进去。九音的手搭上刀柄,伊莉丝拿起蛇腹剑,两人进入倒数计时,准备认真砍杀,深春也一副要参战似地,兴致勃勃地摆出战斗姿势,我一副拿她们没辄的表情吃着我的西瓜。

某个时候的我,跟深春、小光,还有两个妹妹,一起在学校里逛着学园祭,伊莉丝一副「绝对是故意这么做」地,以让人容易想入非非的表情,舔若巧克力香蕉,小光也是这样地舔着霜淇淋,九音叫着「这是不对的」而追着伊莉丝,结果,伊莉丝撞上了我,我手上的冰淇淋掉在地上殉难,深春则是像个大姊姊似地,很温柔地看着我们。

某个时候的我,跟深春手牵着手,走在平常要去学校的路上。旁人一看,马上就会觉得我们非常地青涩,就像是刚刚交往的情人一般。
途中在经过公园的树荫下时,我跟深春接吻了,然后,周遭突然欢声四起,大家都出现了——回力镖老妖婆、小光、黑违和庆介、丧神象事、绀藤、一之濑、史记、吏架、时山老师、都古小姐、性骚扰车掌小姐、丧家犬司机、老爸、可怜妈妈、九音、伊莉丝、干夏、卡洛斯、理卡路德、夏树、伊吕波学姊、奈多学长、舞坂老师、亲生妈妈——大家都笑着、温柔地开我们玩笑。
我就像是个恋爱中的少女一样,脸颊都红透了,深春也跟我一样地害羞,但却笑得十分灿烂,然后,像是要做给全世界看一样,又再度地亲了我,我的脸愈来愈红,深春看着我,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就像是飞弹一样射中了我的心。
好开心好开心,因为实在太开心了,我忍不住想哭。

「——悠纪?怎么啦?」

深春讶异地问着我,我才回神过来,周遭部是人,这里是我们常来逛的商店街,眼前是深春半透明的脸,啊啊,对了,今天是难得要跟深春约会的日子。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些事而已,想说现实都没啥好事耶之类的。」
「是喔?我是不太懂啦,不过,只要活着的话,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喔。」
深春笑了。
「……嗯嗯,说得也是。」我点点头,突然——

「深春。」

「嗯?」

「活着真好耶。」

我有点害羞地说,我居然说了,终于能够说出口了。
深春点点头,还是一样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犹豫的笑容。
「那是当然的啦!」
她的笑容是那么地灿烂炫目,让我都眯起了眼睛……没关系。
之前发生了很多事,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
但今后,二疋会有更多更多事发生。
但我的世界,绝对不会认输,一定会追求幸福的梦想。
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其实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糕嘛。
就算到达幸福的路途会不停地崩坏,就算会受到糟透了的事情严重打击,但在毫无道理,像是永无止尽般迷宫一样的世界底端,我还是会继续笑着。
这就是我的人生。就算无法得到幸福也无所谓,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啊啊,活着真的实在是太美好了,太棒了,好开心唷,爱你!

    『Haunted world』 is happy continuing.                          


[ 本帖最后由 apple0143 于 2007-11-11 14:53 编辑 ]
发表于 2007-10-28 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實體書了 純支持[s:09]
发表于 2007-10-28 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一下~~~LZ加油哦
感觉这个作者很会整人呢~~
看第一本时我一直以为主角是男的呢~~~
看月兔也是~有种被玩弄的感觉~
发表于 2007-10-28 19:13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出新了
LZ辛苦
这个是最近比较期待的作品了
ps:月兔应该也快了,还有高校女仆,最近应该不缺小说了
发表于 2007-10-28 19:14 | 显示全部楼层
終於有人做這個了T﹏T
等了很久的說
发表于 2007-10-28 19:32 | 显示全部楼层
真不错耶,已经有第四卷看了,不管那部作品和戏剧套在一块总是很容易出笑果呢,那个演员表真是赞那,期待后文,谢谢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1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慢点没什么,先等狼3和ROOM3
发表于 2007-10-28 19:56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分享,支持楼主继续更新!
发表于 2007-10-28 2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的东西啊!百合美啊!
头像被屏蔽
发表于 2007-10-28 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发表于 2007-10-28 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挺不错的说~~期待后续发展~~~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Archiver|轻之国度

JS of wanmeiff.com and vcpic.com Please keep this copyright information, respect of, thank you!JS of wanmeiff.com and vcpic.com Please keep this copyright information, respect of, thank you!

  

GMT+8, 2024-5-19 14:48

Powered by Discuz! X3.4 Licensed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