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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文库] 红[片山宪太郎] [自翻] 进度:弃坑于第三章 11月17日最后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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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5 11: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1月中旬台湾版出版,大家拍手等完整版吧,这坑弃了,这次翻的动作有些慢,真是惭愧,我会反省的,明天开始投入新坑EVER17中,谢谢大家的支持,广龙版版也辛苦了


     














3

[ 本帖最后由 shenleihz 于 2007-11-17 00:50 编辑 ]

评分

参与人数 4威望 +1 轻币 +50 +30 收起 理由
lostheart + 10 很有才的小说,更有才的LZ~~~
kuso广龙 + 10 + 10 期待后续~
蓝天语意 + 1 + 10 + 10 精品文章 辛苦了啊!!
solo919 + 20 + 10 楼住加油啊,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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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5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片山宪太郎

第一章  美丽的小公主
第二章  在一个屋檐下
第三章  崩月家
第四章  初吻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后记


                          第一章  美丽的小公主
  玄关口的门铃响着,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
  虽然响声也有中断过,但取而代之的是几十回的敲门声,敲完又是门铃声响起,简直就是种声音的侵略。房子的主人杉原《SUGIHARA》麻里子《MARIKO》用双手捂住耳朵,蜷缩在沙发上,拼命地忍耐着。虽然她尝试过将电视和收音机音量开响湮没门外的声音,但门外的男人却仍若无其事地继续着。他瞅准了女人在家的时机拼命用噪音折磨她,一定是打算这样做来催促女人反省。女人只要不开门认错他会一直继续下去吧。
  最近的生活,一直是伴随着这种事情。
  为了读大学来到东京,开始一个人生活已经过了半年多。不久之前生活还挺舒适,还在大学里交到了第一个男朋友,有着柳川《YANAGAWA》这样一个清楚又响亮的名字的运动男孩。柳川很善于引导并未习惯都市生活的她。宁静的乡村长大的麻里子尽管每天被繁忙的学习生活搞得团团转,还是对现在的生活以及和柳川的交往感到很满足。
  可是好景不长,一封信打破了她安逸的生活。
  某一天,信箱里出现了一封没有写寄件人名的神秘信件,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只写了「喜欢你」这么一句话。上面没有贴邮票,大致能想到是亲自跑到门口来投递的,这让她感到有点恶心,便把信撕碎扔了。
  第二天,信箱里又来了一封信。
  这让麻里子感到毛骨悚然,因为这正是昨天她扔掉的那封,确实是登校前跟可燃垃圾一起放入塑料带扔在公寓的垃圾回收处了。寄件人把它找出来,将撕破的信纸用胶带纸粘好,又投入门口的信箱里。不会有这种事吧,她怀着些许不安这次用剪刀剪碎扔到校园里的某个垃圾箱里。
  然而,第二天信又来了。
  剪碎的信纸被仔细地用胶带纸接好,「喜欢你」这三个字诡异地歪斜着。麻里子认定寄件人正监视着自己,还潜入了自己的校园内。这种就是报纸和电视上经常提到的跟踪狂吧?麻里子把房间所有的窗帘紧闭,把信纸烧成灰后去了警察局报案。她也想过和柳川商量,当然这种情况下还是警察最可靠。
 警察听后很冷静,或者该说是冷淡?与跟踪狂有关的投诉的确是多得不足为奇。警察也没有空闲到这样的事件也要一件一件细心调查,更何况现现今社会凶恶事件频发。即使像麻里子这样主动提出来,若非有重要的线索,最多听完她的话后适当地给些建议就完事了。
 麻里子恳求警察着手调查,得到的回答确是一句「叫你男友来和你一起住,对方也会罢手了吧」
 结果只得到这样一个草率的建议,这令她相当愤怒。话说回来,和男友一起住这个办法到也可行,只要他和男友住在一起,那个寄件人也应该放弃了吧。麻里子和柳川的交往很冷静,为了以防万一至今还未和柳川发生关系。或许也能借此机会和他自然地发展下去,麻里子这样想到。如果是同居可能还要些勇气,可是只是叫他来住几晚应该没问题。于是,麻里子就把事情的原委试着跟柳川说了。被喜欢的女性拜托,柳川感到很开心,拍着胸脯答应了。柳川是高中时的空手道部部员,自夸对身手颇有自信。先在麻里子家住下然后一口气抓住那男人,他暗下决心。麻里子这才松了口气,甚至开始陶醉于自己接下来跟柳川的二人世界中。
  没过多久,就轮到柳川的登场了。就在柳川住入麻里子家的第二天,两人促膝长谈到深夜,正准备去睡觉时,有谁敲了房门。从透视窗张望门口走廊的情形,麻里子惊异地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身材瘦小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地敲着门。不忍看到自己女友害怕的表情,柳川即刻冲出门去,他先冷静地试探着说服这个男子,麻里子躲在他背后趁机拍下了照片,她想即使被他跑掉,有照片警察总该相信了吧。然而,那个男人看都不看柳川一眼,用像是被墨水涂满黑色的瞳孔死盯着麻里子,嘴里嘟哝着「你把我的心意全烧了对吧」,麻里子意识到男人的意思,骤然脸色发青。柳川见状便示意她闪开,挥拳警告男子。男子于是也拔出背后藏着的小刀,一击就把柳川右耳砍掉,像是故意表演给麻里子看似的折断他的手脚,打碎他的鼻梁。看到这副场景麻里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猜想下一个轮到我了吧,可是男子大概看到她害怕的表情就满足了,留下一句「我还会再来的」,就转身离开。
  这样一来,麻里子所能做的就只有忍耐。
  住院的柳川彻底丧失信心,别说报仇,连报警都不敢了,口口声声想尽快忘掉这件事,和麻里子提出了分手。的确,没有人傻到会去自找麻烦,更何况是危及性命的事。考虑到自己当初硬要来东京,她也不敢再找父母去说,报着试一试的心理去找大学的朋友商谈。但是,对事件表示兴趣的人到是有,真正肯帮忙的却一个也没有,何止如此,竟还有人笑着说事情变成这样是麻里子的错。「是你让别人有了可趁之机,这不是自作自受吗」,而旁边也有人赞同,于之后麻里子在学校绝口不提此事。
  
 可能真是如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听着门铃声和敲门声,她想到了,这可能真是给我的惩罚。
  因为我做了坏事,现在要受到惩罚。神啊,请原谅我吧。从农村出来时奶奶给的念珠,现在她正紧握着,合拢微微震颤的双手,开始祈祷。那么接下来会怎样呢?门铃和敲门声突然停了下来。
  她屏住呼吸稍等了片刻,四周仍然很冷静,能听到的只有钟表咔嚓咔嚓的运转声。
  ……我被神原谅了?
  希望真是这样,就在她刚合起手掌想继续祈祷时,有谁在她的耳边说话。
  「想让我原谅你?」
  「啊!」她不禁发出惨叫声,慢慢转向声音的方向。
  被墨水涂黑般的瞳孔,此时正凝视着她。
  被风吹动的窗帘映入眼帘,从窗户进来的,她隐约地意识到,这里是三楼,从外侧爬上来也并非不可能,更何况是这个男人,的确像会是这么做。
  男人看着她心惊胆战的样子,用干涩的声音说到「你在反省吗?把我的心意烧毁,你有在好好反省吗?」
  她拼命点头,心想如果不那样做一定会被杀吧。
  「想让我原谅你?」
  她还在拼命地点头。
  男人用手指触摸着她的泪痕一边说「那就快说……请你原谅我,说啊!」
  「原…原…请原……」
  她被催促着,想要开口却发现吓得呼吸都困难。
  男人的眼睛瞪大到眼珠快要弹出来的程度。
  「说不出吗?」
  男人把手伸向她的脖子,拥有能把柳川粗壮的手碗轻松折断的力气,她的细长的脖子被捏紧。呼吸被强制停止的麻里子啪嗒啪嗒地挣扎着,痛苦地吐出舌头,男人见状不由地笑了。
  「女人都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让你们受点伤,还搞不清状况。真是受不了,蠢死了!」
  男人放开手,不管不住地咳嗽的她,从口袋中取出胶贴纸带。
  是啊,终于要被绑起来了,她终于意识到,这之后,自己的命运,自己将被这男人绑架,被拉去关在某个地方,一定是这样。
  然后被弄坏,被这家伙。
  男人把已无力抵抗的她绑起来,直到女人不能动弹,把他的下巴拖到自己这边,让脸朝他。
  「知道悔改了吗?」
  她使劲地让嘴一张一合,但是出不了声。
  男人用力捏她下巴。
  「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
!」
  麻里子的眼中溢出眼泪,嘴里正要发出点响声,这时一个仿佛要把这片扭曲的景象矫正过来的强烈鲜明的声音响起了。
  「你什么也没做错,没有任何道歉的理由!」
 男人和麻里子同时转向声音的方向。
房间入口处,站着一个少年。
长着一张乖巧的脸,让人联想是那种经常独自在教室角落里看小说的类型。身高不算高也不算矮,很平均的体格。貌似刚从学校回来,还穿着校服,夹着书包。
  麻里子以前只见过这个少年一面。
 少年轻轻低下头,很困扰的样子。
 「对不起,我来迟了。本想更早来的,可是准备工作稍微耽误了一会儿。玄关口的门锁被我开了的事也先道歉,不过,那锁还是早点换了好哦。便宜货的万能钥匙也能开」
  「喂,你小子谁啊?」
  男人松开麻里子,仔细打量着少年。
  少年淡淡地答到。
 「红《KURENAI》真九郎《SINKUROU》」
  「红、真九郎……?」
  男人转回麻里子这面,用手拎起她的下颚。
  「这小子是谁?」
 「……真、真九郎君,就是这个男人啊!」
重新拿出因恐惧而萎缩的勇气,麻里子勉强喊出声。
  「这男的,一直把我…」
  「我在问你话啊,臭女人!」
  男人愤怒地举拳。麻里子吓得闭上眼,可是预期的痛觉却没有袭来。真九郎扔出的包猛烈地正中男人的手臂。男人惨叫着放开了麻里子,真九郎乘机把她拉到身后。
  「马上就能结束了」
  真九郎虽这么说,麻里子还是注意到他脚在微微地颤抖,感到些许不安。虽然这么说,这种场合也不能轻举妄动,麻里子手握佛珠将奶奶这学到的佛语在心中默念。
  男人虽然一时被真九郎的登场吓到,但是马上恢复平静像是为了拉开适当的距离般后退着,从腰后拔出小刀。摆出一副像是故意炫耀这把三十七公分的利刃似的架势,一边接近真九郎。利刃摆在面前任谁都会变得迟钝,可是真九郎却轻松地将刺来的刀锋用手臂架开,朝男人两腿间猛踢过去。或许是踢到要害,男人一下子停住,丢下刀,用手按住被踢处,朝前晃了数步,倒在地板上。麻里子悄悄地凑过来,男人口吐白沫,完全近入了昏迷状态。
  真九郎用掉在地上的胶带绑住男子,然后跟麻里子说「总而言之,就先这样吧」
  「结束了吗?」
  「不,还留下点善后工作」
  真九郎把男子背在肩上,虽然看似没多少体力,却能把比自己大个的人背到玄关。然后,用手机和某人取得联系。不一会儿,玄关门口出现几个男人,看起来全都面相凶恶,麻里子还猜疑是否被真九郎骗了。真九郎苦笑着否定了。
  「吓到您真是不好意思。那个,这次的委托是保护您的人身安全,没错吧?」
  「是、没错……」
  「所以,必须想办法处置这家伙。这里几位都是为了善后而请来的,情况已经跟他们说明了,您就放心吧」
  真九郎用大拇指掐了昏睡男子的颈部,不一会他就醒了,本以为会拼死反抗,结果却意外的安分。
  「……不会就此罢休的」盯着麻里子男人充满怨念的说道。
  「我不会放弃的,绝对要得到你」
  男人接着以嘲笑的口吻对真九郎说道「你想把我怎样?交给警察?用私刑?怎样做也没用的,我不会忘了你,我可是很烦的哦,不管过几年,我都会追着你,把你逼上绝路,让你后悔」
  真九郎明白男人是说真的,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但是也并未很在意地回答。
  「你这家伙,是叫多渊《TABUCHI》薰《KAORU》吧?」
  男人默不作声,真九郎继续说道。
 「现在只要一张照片就能调查清楚。啊,对了,你不怕热吧?」
  「……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边热得不得了」
  真九郎吩咐外面的男人们把薰的嘴塞住,就这样抬走。看见薰困惑的表情,真九郎亲切地向他说明情况。
  「其实呢,某个国家正有个大坝建设工事,作业员工人手不足。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的地方,工期最短十年。之后,别的地区还有不少补充的施工,一旦离开日本二十年都回不来,难怪没有人愿意去了。那儿的老板正渴求有干劲的劳动力,然后我向他推荐了你。你是当跟踪狂的应该挺有毅力,体力也足够。你可要加油哦,能赚钱,又能被当地人感激,是个好差事哦」
  薰一下子变的脸色苍白,看抬着自己的那些个男人,他意识到真九郎不是开玩笑的。这之后几十年自己要被送去当成苦力,不对,能否活下来还是未知。这种工作而且还是通过地下组织招集工人,一般都是在苛酷的劳动后被抛弃,这不就等于被判死刑吗。
  直到现在才知道求饶的薰,可惜嘴被封住,想说什么都无法传达给别人了。
  祝你一路顺风,真九郎挥手送别薰。
  玄关的门关上,麻里子呆呆地站着。
  「那、那个、刚才的话,是真的……?」
  「当然了」
  真九郎拜托的那群人是专门雇佣在日本待不下去的犯罪者,当然只要被雇佣之后,在任务没完成前决不会放你走,他向麻里子这样说明。
  对麻里子来说又觉得大快人心,另外又觉得是否做的太过火了。真九郎察觉到她的心情便继续解释到,拜托朋友查过薰,他有两次前科。半年前刚放出来,以前两个事件都是暴行和监禁。被害的两名女性至今还在住院治疗。也就是说他已是惯犯了。即使交给警察,几年入狱后又会出来为非作歹,所以真九郎就做了这个选择。
  「万一他逃走,我已经准备好对策,业者会联络我。然后我必会抓到他,把他流放到远海上的孤岛」
  真九郎这么说道,不知他是否是开玩笑的。终于安心的麻里子,重新正视眼前这个少年。当初找大学友人商谈时,某个人无意中提到,有个专门处理危险麻烦事的人,就这样数天前和真九郎取得联系。本以为只是拿了佣金后连委托了什么事都忘了的人,竟然如此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那么,任务完成了,收取您的佣金」
  「谢谢你」麻里子高兴的像要上前抱住真九郎一般,把钱塞进信封递给他,收到信封的真九郎在确认后抽出数张,还给了麻里子。
  「千钧一发之际才赶到真是不好意思了」
  「哎?但是……」就麻里子的感谢之情来说就是要求十倍的金额也不会抱怨的,但是真九郎却转身准备离去。
  「那么,再见了」
  「那、那个…」
  麻里子原来还想多说几句呢,真九郎已经挥挥手,消失在玄关口。这大概就是万事屋的风范吧。
  望着关上的门,麻里子放松身体,蹲坐在地板上,这才注意到窗外的天空已被染成一片鲜红,正值黄昏时分。终于回复安静的室内。那时感觉着从窗户吹进来的冷风连死的觉悟都做好了的那种绝望,这时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这个城市真可怕,她这样想着。但是还想要待在这里,虽然见识了令人惊异的恶意,但同时也体验了那种完全不输给恶意的力量。麻里子忽然意识到念珠还在手中,好久没听到奶奶的声音了,好久没联络了,一定在担心我吧。她紧闭房门,然后给家里打了电话。

 「……还是很贵啊」
工作结束后的回家路上。在车站前的超市里买了晚饭材料的真九郎途中找到了一家电器商店,被炉加被子的套装正在促销打八折。接下来的季节,有个被炉真是很好啊,在脑中罗列了一下价格,结果还是放弃了,在附近自动贩卖机买了包烟,牌子还是经常光顾的那种,把烟塞进口袋,单手拎着购物袋,继续朝家里走去。刮过商店街的寒风预示着冬天的到来。一群开心地打闹着的小学生中已有人围上围巾了。大概是担心入夜后会更冷吧,主妇们也加快了脚步。才十一月就这么冷,如果现在下起雪也不会感到奇怪吧,连拴在电线杆上等待主人的狗也缩成了一团。
  这是真九郎升入高中后的第一个冬天,也就是说,开办纠纷事件处理屋也才一年都未满。
  得到了少许感谢和许多憎恨同时还有一些谢礼。看来还是能继续下去的,八年前都未曾想过会有今天的自己。
  偶然抬头望向被晚霞映红的天空,一群乌鸦发出悠闲的叫声从他头顶掠过。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景象。媒体频繁地催促大家重视环境破坏问题的严重性,其实这并非人类所要关心的问题也说不定。哎…会对自己的生存环境如此警惕的也只有人类了吧。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漫步的真九郎突然想到了今天的新闻还没读,顺路去了便利店。都是些喜欢偷懒的店员,站着把整张报纸读完也没有人会抱怨,对没订报纸的真九郎来说真是家好店。报纸上充斥着令人不快的事件,就因为不满比自己先进洗手间的母亲,便将她刺死;受不了在电车内不停哭泣的婴儿而从其母亲手中夺过来,扔出窗外的上班族;因为某小学生不听劝告,便将他射杀的警察官;只针对五岁以下幼童的强奸魔,还有拿刀攻击放学回家的孩子们的麻药中毒者。
  对于这样过于凄惨迷蒙的世态,真九郎不禁开口问到「真的有神存在吗?」从小相识的朋友村上《MURAKAMI》银子《GINKO》曾这样回答,「肯定存在,正因为神存在才能保持这种程度,世界勉强能维持着,神要是不存在就不止这样了哦」
  这么说,神也已经竭尽全力了吧。
  所以说那时侯也无暇帮忙吧。
  真九郎感到气氛变得凝重,便把报纸放回杂志架,离开了便利店,强忍着迎面吹来的冷风,穿过商店街,消失在林荫道之中。
  真九郎住的五月雨《SAMIDARE》公寓是离车站徒步十分钟路程的古老的房屋。房子被许多树木包围着,仿佛只有此处的时间是以不同的方式流逝着,寂静的存在着。钢筋混凝土制的二楼房屋,共有房间一到六号,没有浴室,卫生间共用。
  穿过古老的石制大门,进到稍微宽敞的一片空地,左边有棵巨大的树,树龄让人不敢猜想,一副让人以为是这一带植物的首领般的威严。
  真九郎抬起头看到有张熟悉的面孔,一个女性坐在粗壮的树枝上,背靠着树干,从头到脚一身黑色的装扮。大檐黑帽子、黑色皮制手套、黑色女式衬衫、黑色长裙、黑色高跟鞋。拳头般小的骷髅头首饰成了唯一的装饰品,腿上盘了一只黑猫,这样的外形只能让人联想到魔女。
  贴着那棵树眺望着暮色的黑色魔女。
  「你好,暗绘《YAMIE》小姐」
  听见真九郎的声音,她转向这边,虽然并不高傲但确实浮泛出妖艳美色的脸上并无表情,嘴边呈现出一丝微笑。
  「哦,年轻人,工作回来了?」
  「是的」
  「劳动人的背影最美了,你可要加油哦」
  虽然是假惺惺的口气,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没有不协调感,可能是因为她的存在本身有不协调感吧。
  第一次见面时,真九郎对暗绘保持的看法就是这座宅邸的地缚灵。偶尔有看见她的附近的学生也都叫喊着逃跑,总而言之是个不通世俗的家伙。
  暗绘住在五月雨公寓的四号房间,是这幢楼最古怪的人物。职业年龄都不明,日暮时分总会出现在树上。
  在真九郎从口袋里拿出烟的时候,黑猫从暗绘的膝盖上轻快地窜下树,在他脚下嬉戏。这只猫是暗绘养的,名字叫DAVID。真九郎摸着它的头,伸手把香烟给它,DAVID灵巧地用嘴接住,又回到了主人身边。
  「经常劳烦你,真是谢谢了,年轻人」
  暗绘从盒中抽出一根烟,用火柴点燃。不用打火机而用火柴貌似是她的原则。她轻轻挥动手臂把用完的火柴像变魔术似地熄灭,用被黑皮手套包住的手指夹住烟,看似很陶醉的吐出紫烟。烟雾乘着风,溶化在空气中。
 虽然真九郎不喜欢吸烟,有人在他面前抽会觉得不高兴,但是对象是暗绘或者是那个人的话就例外了,吸烟是构成那人独特风格的不可缺少的一个元素,倒不如说,不吸才让人觉得不自然。
  「以前就想问你了,那个骷髅是真的?」
  「你说这个?」
  她把垂在脖子上的骷髅拿起来,让夕阳照射着。
  「这个啊,是我爱的男人的一部分」
  「哎?」
  「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家伙,说要传达世上的真实而去当了自由记者,环游世界。他回来时总是跟我讲些他遇到的新鲜事。最后死的很莫名其妙。在某个战乱国家取材时,踩到地雷,一只脚被炸飞,最后被游击队射杀。遗体在当地被火化,根据遗言送到我这儿来了,所以把其中一部分带在身上。这是我悼念他的方式,只要这样做,就能觉得他的灵魂一直在我身边」
  「是、是这样一回事啊……那、穿黑色衣服也是这个原因吗?」
  「是哦,是丧服」
  「对不起,问了些奇怪的问题……」
  暗绘一副很抱歉的样子低着头看着真九郎,最里慢慢吐出紫烟。
  「临时编造的故事,还算有趣吧?」
  「哈啊?」
  「成年男子的头盖骨会是这个尺寸?你没常识吗?」
  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是,沉浸于暗绘淡淡的讲述我竟然不假思索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真是不可思议。大概是因为先入为主地认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眼前这个人身上都是可能的吧。
  「……那、那个,到底是什么?」
  「以前,去海外旅行时地摊上买的。砍价,砍价,直到店主哭丧着脸拜托我,才以超低价买入的。啊…真是美好的回忆啊。太中意了所以就带在身上了。大概是幼猴的头盖骨加工成的吧」
  「…猴子啊…」
  「啊,顺便跟你说,我一直黑色打扮纯粹是为了追求时髦。曾有一个说法,黑色衣服流行的一个契机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巴黎,有个寡妇穿着丧服去当了妓女,当时她的装扮让人觉得很有魅力。这是因为男人觉得伤心的女人很有诱惑力,或者可以说男人让女人变得显眼。然后,女人无论何时,无论何种心境都想使自己保持美丽,大概就是这样吧」
  「哈啊,原来如此……」
  不知怎么不太听得懂的真九郎暧昧的点了头。暗绘老是把事情说得很玄,考虑得再深入下去也没意义,突然想起袋子里有买来的新鲜食品,于是真九郎就回去了。
  「那我先告辞了……」
  「年轻人,你最近命犯桃花」
  「命犯桃花?」
  真九郎反问到,可是暗绘的视线早已回到了夕阳西下的天空中了,没有再朝这边看。她总是自言自语地说重要的事,只是把偶然想到的东西说出口,但是有时意外地准,还不能随便无视。
  命犯桃花啊……
  虽然被她这么说,现在我也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有随它去了。
  真九郎不再想这件事,在公用玄关把鞋脱了,拎着购物袋走向五号房间。
  他踩着吱吱作响的地板上了二楼,将磨沙玻璃写着五号房的门用钥匙打开,走进了房间,把袋子里装的东西放进冰箱,然后脱掉校服,换上私服,打开所有窗户,给房间换气。面对窗户射进来的晚霞所返出的红光,真九郎眯起眼睛,靠着窗台占时沐浴着冷风。
  房间有六榻榻密大,有个小厨房,只有很少的家具,而且大部分是别人给的或捡的。真九郎是个物欲不强的人,对现状也没有不满,硬是要说想要的东西,大概也只有取暖设备了。
  大概是包围公寓的树木将空气净化了吧,迎面吹来的风并没有汽车尾气的味道。深呼吸这样的空气之后,真九郎在吃饭、学习两用的炕桌上放上今天收到的报酬、算盘和家庭出纳本。财政状况离富裕还相距甚远,但也不算很贫穷,衣食住能得到保证就已经算幸运了。现今社会情势恶化其中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贫富悬殊,既有轻松买下一辆价值一亿元汽车的人,也有为了混口饭吃去杀人的人。不存在平等,那是当然的。平等就是相同。自己决不可能变得和别人一样,别人也不能和自己一样,这次是赤字啊,正在真九郎拨弄着算盘时有人敲门。五月雨公寓虽然只有破旧的门锁,但似乎和小偷,强盗,上门推销,劝订报纸,宗教劝诱之类的扯不上关系。会来这里的只有居住人的朋友或确实找居住人有要事的。
  真九朗把铅笔夹在笔记本中,起身朝门口走去。
 「请问是哪位?」
  「是我」
  没有必要报上姓名了吧,这样的口气。
  能被容许有这么傲慢态度的人,在这世上只有极少数。
  真九郎慌忙打开门,然后呆住了。
  虽然认识很久了,但无论何时遇见都会有几秒钟被惊呆。她有着一流模特儿都比不上的美貌,出众的身姿,肩上披着短外衣。嘴上叼着烟,就像是阔步于暗黑街的黑手党老大,尽管如此,脸上却始终浮现着微笑,这便是她的特征,
  她的名字叫柔泽《JYUUZAWA》红香《BENIKA》。(注:《电波系彼女》系列男主角柔泽十的母亲),看到她,真九郎想到,把思春期的光彩夺目不断地精练便能成为这样的人了吧。
  自然地低下头。
  「好久不见了,红香小姐」
 「看来挺精神吗」
 拘谨地客套话就算了吧,红香苦笑着挥了挥手。
  正想招手让她进来时,真九郎这才注意到一件事。红香的短外衣中拼命躲藏着的,幼小的存在。
  还不到小学生一般幼小的女孩。
  一进屋,红香身边的女人便把她的短外衣脱下,仔细地折叠起来,真九朗目不转睛的看者。
 「弥生小姐也来了啊…」
 「是的」
  这位寡言少语的女性是红香的部下,犬冢《INUZUKA》弥生《YAYOI》。虽然长得年轻漂亮,但让人有种暂时把目光转开就会从记忆中消失的不可思议的印象。大概是因为在花哨的红香身边,不出声便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据说,弥生的本家里历史悠久的忍者家系,看来不像是开玩笑。
  她离红香背后一定距离站着,手中拎着一个大旅行包。
  大概和今天的来访有关吧,真九朗到厨房烧了水,准备了三分茶水,因为弥生从来不接受别人给的饮食物。他把茶水放在了桌上,一边正座一边等待红香开口。
  红香喝了一口茶。
  「帮我保护这孩子」
  一下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真九郎再次正视坐在红香身边的少女,一瞬间,像是失去了现实感。
  就像是,画册里的少女,而且还是有王子,公主登场的外国童话。因为她穿着高级礼服,当然不止如此,一头长发,纤细的手脚,薄嘴唇,垂下的双眼,雪白的皮肤,具备了所有气质。即使是没有幼女癖的真九郎也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她跟红香坐在一起,就像人贩子和被诱拐的公主。
  真九郎重新振作精神,转向红香。
 「…也就是说,这就是这次的委托内容」「」
 「是的」
  红香轻描淡写的说道,真九郎却感到心跳加速。红香对于真九郎不只是认识,确切地说是他的恩人,同时也是他的前辈。
  柔泽红香也是干纠纷事件处理的,实力被喻为业界最高等级。全世界都是他活跃的舞台,英勇事迹不计其数。对真九郎这样的新人来说简直是望尘莫及。被这样的 人委托,也难怪会紧张。
  工作繁忙的红香有时也会把工作转给同行,当然前提是信得过的人。所以真九郎也感到挺高兴。
  但是问题在于委托内容,话说回来,这少女到底什么来历?
 「这位是九凤院《KUHOUIN》紫《MURASAKI》。今年七岁」
  大概是觉察到了他的疑惑,红香便介绍了身边的少女。熄灭抽完的烟,红香又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弥生以熟练的动作用ZIPPO打火机帮她点火。
 「…是保护九凤院?」
 「还能有谁?」
  这到也是,真九郎再次转回少女。
  九凤院为名的家系,全国只有一个,是资产占全世界数个百分点的大财团,九凤院家,那是名家中的名家。
  被真九郎一直盯着也不曾抬头。但是很有礼貌地坐着,紧闭着嘴,什么也不说。
 「…叫我保护,这孩子?」
 「是的」
 「她被谁盯上了?」
 「不能说」
 「被盯上的理由是?」
 「不能说」
 「为什么让我?」
 「因为觉得你比较合适」
 「但那可是九凤院家的委托啊?红香小姐才更…」
 「我不擅长跟小孩打交道」
 「怎么这样…」
 「而且,这里也挺安全的,不是吗?」
 「那到是…喂,等一下,你不会是说,让这孩子住这房间吧?」
 「有问题吗?」
 「当然有了…」
  不顾真九郎的困惑,红香面无表情地吐着烟。
  什么详细情况都不被告知,还是九凤院家的人。本来肯定会当即拒绝的可疑的委托,对方是红香的话就另当别论。真九郎尊敬着红香,另外还有恩义这些在,必须认真地考虑。
  这下惨了…
  为了争取思考的时间,他去到厨房,把剩余的茶水到入碗内,一饮而尽,感到脑袋总算开始正常回转。
  冷静地思考一下看。
  第一次做保镖,自己和保护的对象,要花两倍的心思。而且已经没有退路,恐怕那个旅行包是九凤院紫的行李。红香认为我肯定会接受委托吗?…在这房间跟小孩一起住吗?…
  真九郎回到桌旁,虽没得出结论,还是朝少女又看了一眼。
  不禁一阵惊讶。
  九凤院紫,第一次抬起头,朝这里看着。
  幼小的眼睛,像是微微被泪水打湿,真九郎被那种纯粹的光芒吸引。自己这么小时,也没像现在这么能说,想要什么时,只能把声音注入眼睛传达给别人。虽然渴望获得帮助,却不能很好地用语言表达,只能默默的看着对方,以为这样对方便能理解,小孩子天真的幻想。但是真九郎的家人却每次都能理解到他的意思,真九郎难以忘记那时的喜悦。
  所以,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怎么样,真九郎?」
 「我接受」
 听到他的回答,红香很满足地微笑着,九凤院紫像是吓了一跳似的睁大眼睛。看到真九郎无言地点头默认,她害羞地低下了头。
 那么接下来有的受了…
  到现在为止最大的挑战,但是,真九郎也不是期望过着轻松生活而干纠纷事件处理这行的。而且,现在心情不错,一定是因为做了正确的选择吧。
  真九郎这样想着。
  此时此刻。
  真九郎把九凤院紫留在屋里,送红香和弥生出去。
  周围夜色已经降临,被树木包围的五月雨公寓比白天更显得活性化,难道是真九郎的错觉。
  在被风吹动的叶片发出的声响中,真九郎和红香走到了大门口。
 「但是,到底为什么送到我这儿来?」
 「不满意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
 「重要的事我都是用直觉来决定的。不管什么道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而这次这桩事则是想,托给你也不错,就是这样」
 「…什么意思吗?」
  和作为一个护卫被期待到是有点不同。
 「我不能说」
 红香叼着烟,微笑着。
 这么多秘密,真是可疑。
 即使这样,一旦接受了,就要尽全力。
 「真九郎,我可是期待着你噢。只有这件事,我也束手无策」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从门的侧面的黑暗中有声音传来。
 先是看到红色的光点,接着仿佛像从黑暗中涌出般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前。
 红色的光点是香烟的火星。人影便是嘴里衔着烟的暗绘小姐。全身黑色的服装,像是要融化在周围的夜色中。
  大概是早就注意到了,对于暗绘的出现红香并未感到惊讶。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阴郁啊,暗绘」
 「你也还是这么花哨啊,红香」
 真九郎也没仔细打听过,但这两人貌似是老相识,每次见面都要互相挖苦一番。两人的气氛虽然截然不同,但是就容貌的端正和嘴里衔一根烟的招牌动作来说真是一模一样。
 「红香,你儿子近来怎样?」
 「鬼知道。还是那样呗」
 「真是可怜哪」
 「什么?」
 「有你这样的母亲这件事,很可怜」
 「你想找我吵架吗?」
  接着两人开始互瞪着对方,如果是从前的话,真九郎只会在旁观战,但是今天却有件在意的事。
 「…红香小姐,你有孩子?」
 「是的」
 虽然她一下子就肯定了,但是对真九郎来说还真是一个打击。红香外表看似还不到三十岁,虽然不知道她的私生活,但是竟然有小孩真是出乎意料。虽然认识很久了,至今没谈过这类话题,红香和母亲的形象真是相差甚远。这样的人也能培养孩子,真九郎突然觉得有很多话想问,感觉现在时机未到便作罢了。
 「那就这样,拜托你了,真九郎,不久我会再来的」
 真九郎点了下头。暗绘在旁边冷冷地看着红香,带着皮手套的手指夹着烟,朝向红香。
 「你自己要走修罗之路跟我没关系,不要把有大好前程的年轻人卷进去」
 「这次是做善事,我可是很少做这样的事」
 红香苦笑着吐出紫烟。
 「很久以前的,约定…」
 虽然很在意这是什么意思,但真九郎什么也没问。无论问什么都能得到回答只有小孩子的时候,现在答案不能通过自己来寻找,找不到答案就只有在自己的知道的范围内做出妥协了。
 送走红香和弥生的真九郎准备把事情跟暗绘说,可是她的人影已经消失了,就好象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有同化到夜晚的黑暗之中。空气中残留的烟草香味成了唯一证明她存在过的证据。
 明天也可以说嘛,真九郎这样想着回到了房间。
 这之后暂时要和别人同居,而且还是个幼女,那样一个像公主一样的女孩子,该怎么和她相处呢。若是有人要他生命,一定现在很不安吧,果然还是应该谨慎温柔地对待她吧。
 真九郎用尽量温和的口气说道。
 「今后请多关照」
 可是想要抚摸她脑袋而伸出去的手,啪的一下被推开。
 「不要随便碰我,一般平民」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面对哑口无言的真九郎,紫一下子站了起来,往旅行包走去,然后打开包,一下子把穿着的礼服脱掉,就像是,想要取掉碍事的东西一般。
 这种事情该怎么开口,刚才的话不是幻听吧,就在真九郎想着这些而混乱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衣服。这又是宛如画册中的人物,可是,这次不是有公主的童话,而是顽童大活跃的冒险故事。男式短袖外加短裤,穿着茄克的紫轻轻摇了下头,理了下长发,朝真九郎看过来。刚才的乖巧可爱一下子消失不见,现在脸上浮现着傲慢嚣张的笑容。
 紫挺起胸膛,抬起头,双手插腰
 「喂,你叫什么名字?」
 「哎?」
 「听不懂日语吗。听懂的话就回答我,你的名字」
 「…红真九郎」
 「我会记住的。还有,我的房间呢?马上带我去」
 「就是…这里」
 「啊?那寝室呢?」
 「还是这里…」
 「食堂?」
 「也是这里」
 「起居室」
 「这里」
 「浴室呢?」
 「没有,但是附近有澡堂…」
 问了一遍问题后像是要表达内心的烦躁,用脚蹬响地板,环视了一圈,再看向真九郎,然后又环视一圈,视线又回到真九郎。
 「…哼,原来是这样。你看我是小孩就想耍我吗?这种破房子是人能住的吗?」
 这话可不能让别的住家听到啊。
 逃避现实一般把视线转开的真九郎注意到紫脱下的礼服和掉在旁边的眼药水。
 …不会吧,刚才的眼泪和礼服…是演戏?
 为什么让我收留她?
 那么…
 「哦咿!你到是说句话呀,你这个一般平民!」
 听到紫的 声音,真九郎突然想起了。
 命犯桃花…被她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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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5 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在一个屋檐下
 清晨的教室,真九郎非常喜欢。
 穿过没有人烟的鞋箱和走廊,到达这个静谧的空间。为了体味这种像是被新鲜空气充满的清净感,真九郎总是很早就去了学校,混在参加晨练的学生当中,但是从不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人。他打开教室门,那里必定是有一个连灯都不开就坐在座位上的女学生。
  今天早上也是如此,星领《SEIRYOU》学园一年一班的教室,她第一个到,果然又没有开灯,只是坐在那里。只有她用手指敲击笔记本电脑的声音在安静昏暗的教室里回响着。
  真九郎打开灯,在自己的座位上放下包,跟她打招呼。
  「早上好」
  她头也不抬,手指还是继续敲击着键盘。从她的眼镜中反射出电脑的画面,像是强调着对真九郎的漠不关心。
  面对一如既往的冷淡态度,真九郎苦笑着,坐在她前面的座位上。这时她才停手,抬起头。
  「什么?」
  度数很深的眼镜,眼镜深处的瞳孔用力盯着真九郎,并不是为什么生气,单单只是因为眼睛很近而已。不管对方是谁她都用这种眼神看别人。已和她认识十年以上的真九郎早就习惯了,换作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不愉快的事了吧。
  她的名字叫村上银子,和真九郎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一起的朋友,所谓的青梅竹马。
  真九郎把装有水果面包的袋子递给银子,来的路上买的,预备、银子的最爱。她就像是理所当然似地收下,拿出豆馅面包。
  「有话就快说」
  「昨天那事的报告」
  真九郎把昨天跟踪狂那件事的始末讲给她听,那件事是从她那里转来委托。银子又转向画面,一边听着真九郎的话。笔记本电脑不是学校的用品,是银子自己的,校规也没规定不能带,以前也被老师批评过好多次把与上学无关的东西拿来。但是银子从不理会,她像是跟老师用什么交易达成了妥协,真九郎也不是很清楚。在班上大家都认为她是怪人,跟她说话也不搭理的完全没有协调感的女学生,一有空就摆弄电脑的沉闷的女生。之后大家都不跟她接触,渐渐的被大家无视了。
  「你是笨蛋吗?」
  听完真九郎的话,银子开口说了这样一句。
  「这算什么半调子的事,真丢脸」
  看来是对只收取一半钱的事不满。
  「该收就收,该付就付,这才叫职业吧」
  「不,但是……」
  「女人说话时不要插嘴!」
  被她这么一喝,真九郎只好闭嘴。
  从幼儿圆开始的自己的每一件事都被她熟知是真九郎最大的弱点。为什么以前的自己被知道会感到害羞呢?
  是因为那时的自己都是毫无保留地对别人敞开心扉吗?
  真九郎一边听着银子的说教一边在脑袋里想着这种事。
  「降低佣金就等于对自己的工作没有信心,不管过程怎样,完成了委托就给我好好收下佣金。随便降低报酬的人,谁也不会信赖他的」
  说得的确有道理,真九郎想不到反驳的话。一直以来,比知识丰富或脑袋转速都是她占上峰,就连平时的吵架也没有赢过。
  银子一边瞪着真九郎,一边开始吃第二个豆沙面包,她最喜欢吃带馅面包,虽然经常吃这种甜食,却是班里身材最瘦弱的一个。大概多少有点自卑吧,最近她增大了食量。尽管如此,还是完全没有改变,她大概就是这样的体质吧。
 「要我说,像你这种人干纠纷事件处理这行本身就是个错误啊」
 「又来了…」
  真九郎感到有些厌烦,但被银子盯着,什么牢骚也不敢发。当时开始干这行时,银子就竭力反对。大概她现在还记恨我当初没有停她的劝吧。
  银子说完了想说的,像是满足了,便把头又转向笔记本电脑的画面上。嘴里衔着豆沙面包,手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真九郎觉得手指这么灵活,都没有运动神经,这大概是她的为数不多的一个可爱之处吧。
 「银子,我有些事想拜托你,可以吗?」
 「工作上的事?」
 「我想要你帮我收集些信息,关于九凤院家的。不管情报的真假,只要是能找到的任何相关信息」
  因为没有从红香这里得到详细信息,只有自己动手调查。
  银子停下手,惊讶地看着真九郎。
 「…九凤院?」
 她大概是想不到九凤院这样的大财阀会和真九郎这样的人有什么瓜葛吧。
 真九郎简要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以防万一,被委托去做九凤院家某人的护卫,只是含糊的说明了一下。虽然银子是信得过的人,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把重要信息说给专业情报人员。
 村上银子,既是女子高中生,又是情报人员,还是第二代了。她的祖父,村上银次是战前战后的混乱期,以及经济快速成长期时在暗地里活跃着的情报人员,他的人脉全由银子继承了。为什么不是第三代而是第二代呢,那时因为银子的父亲与拉面店的独生女结了婚,并没有继承银次的工作。
 「你不觉得古怪吗?」
 银子听了他的话,一脸疑惑。
 「为什么?」
 「这种事不是应该近卫队来干吗」
 银子所说的是,虽然没有被公认,但是九凤院财团的确拥有自己的近卫队,保护他们九凤院一族的安全,连军火的配备也被允许,战斗力仅次自卫队。
 「这种漫画里才有的事,真的存在吗…」
 私人雇佣的军队啊,世界屈指可数的大财团雇佣的军队,那规模的确有可能这么庞大,真九郎感叹到。
 银子的情报从来没有出过错。那么说,近卫队确实存在了。这样看来,让外部的人负责紫的护卫工作的确奇怪,很不自然。
 「这工作,谁拜托你的」
 「红香小姐」
 「…啊,是那个女人啊」
 这次银子像是真的很不高兴地皱起眉毛。她好像对红香小姐没什么好印象,大概是知道关于红香的各种传言吧。越是活跃,记恨她的人也越多吧,不可能没有人说她的坏话。坏事传千里,这点地下世界和演艺界都是一样的。
 从袋子里拿出纸盒牛奶,一口气喝完,银子便开口说道。
 「你啊,跟那种人打交道,没好下场的」
 「是这样吗?」
 「好的情况死在狱中,坏的吗,被枪杀,烧死,被吃掉,分尸,受到拷问失去意识…」
 「…哪个都很讨厌啊」
 「总而言之,这种委托应该拒绝,太可疑了。正常人都不会接受,只有你这种笨蛋,你就不能认真考虑下在行动吗?」
  想说我已经接受委托了,结果也说不出口。
  果然是失败了…
  对银子含糊的点了下头,真九郎开始回想昨天的事。
  昨天,那之后真是残不忍赌。
  据紫说,故意穿着礼服是因为红香说这样谈判能进行得更顺利。用眼药水来假装也是红香的主意,趁真九郎站在厨房里背对着她们的时候。另外,听到真九郎的回答时,紫惊讶的表情是因为在想「这家伙真单纯啊」,低下头是在忍住想笑的冲动。
  老是低着头肩膀很酸啊,紫在心里抱怨着,然后这时,真九郎摸了摸她的头。整件事就是这样,完全中了红的计,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反悔。终于紫相信了这六塌塌密的房间就是真九郎的住处。
 「一般平民的忍耐力真是强,这样狭小的地方也能住…」
 紫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文化冲击一般说道。
 真九郎这才追悔末及般地体会到自己收留这样一个女孩的鲁莽。和接下来一起同居的人再次自我介绍。
 「我叫红真九郎,今后请多关照,小紫」
 「不要给我加“小”字,好恶心」
 真是不可爱的回答。
 抱着胳膊,紫很了不起的说道。
 「我叫九凤院紫,别以为我是小孩就小看我。我跟你们这种人血统不一样,懂了吗?」
 看到真九郎点了头,紫满足地继续说道。
 「我虽然才七岁,平假名,片假名已经全部掌握,汉字也知道不少,你会怀疑我这么小就有这么高的智力水平也很正常,我证明给你看吧」
 这么说着,紫伸出手。真九郎盯着小手掌看,紫不耐烦的晃了下手。真九郎注意到她是想说「拿些写字的东西来」,便把纸,笔给了她。她流畅的挥动铅笔。
「怎么样,正如你所见」
紫挺着胸,纸上写着“九凤院紫”。
“九凤院”三个字貌似有微妙的错误,真九郎还是装作没看见,轻轻地拍手。
嘿嘿,紫满意地点头。说不定这是她练了很久的成果…果然还是孩子啊,真九郎这样想着。
 「那么…」
 「光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真九郎还以为会被强迫叫“大小姐”之类的,稍微松了口气,紫文雅大方地点点头。
 「没什么,不用这么感动。我可是心胸宽广的人」
 「啊,是啊…」
 「对一般平民也不差别对待。即使像你这样的下人,我也会温柔对待」
 「那真是谢谢了…」
 「那么,真九郎,我累了,给我准备」
 是叫我准备寝床吧。
 真九郎从壁橱里拿出自己的棉被,铺在塌塌密上。然后转向紫的方向,瞬间呆住了。刚才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想必是在换睡衣吧,回头竟看到全裸的紫。
 「哎?干嘛一副傻瓜一样的表情」
 呆住说不出话的真九郎,紫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真九郎深呼吸了一下寻问她,得到的回答是,在家一直是这样睡的。怪不得行李中没看到睡衣。确实,不穿衣服睡觉也不是不合乎常理。但是他还是吃了一惊,紫就像不觉得羞耻,比刚才更堂堂正正。
  幸好对真九郎来说不管精神还是肉体都是成熟的女性比较好。连胸部也没有的紫的身体对他来说只是纯粹的健康和美丽。
 「睡地板吗…」
 对从没在床以外的地方睡过的紫来说,有像是受到了文化冲击一般。「算了,就这么办吧」她趾高气扬的说道,用手遮住嘴,文雅地打了个哈欠,钻进了被窝。然后叫真九郎关掉灯,一会儿便睡着了。
 真是个不知道胆怯的孩子啊,真九郎真心感到佩服。第一次住的房子,第一次见面的人的身边,这样大胆的行为举止,真是跟自己小时侯不能比,回想起母亲或姐姐只要是不在身边,进肯定睡不着的儿时的自己,真九郎也躺下去了,大概是很累吧,第二天早上紫还没醒来,真九郎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去了学校。
 话说回来,还真是能睡啊…
 这么疲劳一定是来五月雨公寓之前发生了什么吧,果然还是在她背后隐藏了什么吧。
 银子还在继续着。
 「对蛮不讲理的暴力,用更不讲理的暴力来还击。这就是柔泽红香的作风。跟这种人还是保持距离好。何况你是个笨蛋,很容易被利用的」
 「利用我也没用啊…」
 「笨蛋也有笨蛋的用途。九凤院的情报我会帮你留意的,但你可真要当心哦,已经这么笨了」
 「啊,啊,知道了」
 「还有,你啊…」
 银子好象还想说什么,看见别的学生进来便做罢。真九郎虽然不介意,可银子说过还是不让周围人知道她俩关系比较好。
  真九郎回到自己的座位。
  总而言之,先度过今天再说了。
  这之后,还有很多要问紫的。
  有活儿干也不错。
  不用胡思乱想。
  真九郎打了个大哈欠,转换心情迎接第一堂课。
  回到家,等待他的是紫懊恼的表情。
 「你给我说明一下吧」
 结果,紫睡过中午,睁开眼谁也不在,对这边又不熟,只能吃了真九郎准备的带馅面包,然后在院子里晃了几圈。是因为无聊才发火的吧,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生气像是针对真九郎不在这件事本身。
 「为什么放着我不管,自己出去了?」
 「不是啦,我是学生,还得上学的啊…」
 不能二十四小时陪着她,这是红香也知道的啊。另外,假设真九郎在外被谁杀了,只要紫在这里就是绝对安全的。
 真九郎正想说明,可想到对方是小孩,怎样解释清楚呢,这时紫歪着头说道。
 「……学校?就是那个同龄人聚集在一起学习的地方?」
 「是的……」   
 紫是七岁,应该是小学一年级,不知她是怎样啊。
 「紫没有去上学吗?」
 「没去,没那个必要。」
 「没必要?」
 「学校是学知识同时也是为踏入社会做准备的地方吧。」
 「是的,是这样的吧。」
 「所以,我不需要去。」
 她斩钉截铁地说,却微微让人感到有些不干脆。
 「……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兴趣」
  九凤院家的人一定是进超一流的私立学校吧,但现实好象并非如此。
 「我懂了,去学校那也没办法,这件事就原谅你。」
 紫像是宽容的主人一样的表情,点了点头。
 身为佣人的真九郎只好默默听着。
 「真九郎,我想去洗澡,你带路」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真九郎还是拿了两人份的毛巾,带着紫走出了公寓。目的地是离五月雨公寓三分钟步行距离的澡堂。紫在路上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烟囱不禁叹了口气。
 「哦,平民在这里洗澡啊。不得不专程跑出来,真是麻烦啊」
 真九郎突然想到重要的事,澡堂分男用区和女用区,本来应该分开的,可是虽然只有附近的人会用这个澡堂,也不敢说没有可疑人物进出,这下可怎么办……
 毫不介意真九郎的困惑,紫朝入口跑去。
 朝着男区的门帘。
 真九郎连忙追上去,看见紫和服务台的老人讲话。
 「小姐,你一个人?」
 「不是,和佣人一起」
 「佣人?」
 老人惊讶地看着真九郎。真九郎含糊地笑了笑,然后被告知十岁以前却能一起洗。这是什么标准啊,真九郎一边想着,一边付了两人份的钱,带着紫去了更衣间。她毫不在意地脱了衣服,等也不等真九郎便冲向浴室。
  真九郎把毛巾卷在腰上追了过去,也把毛巾递给紫过,她像是说有什么好藏的一样说了句「不需要」。倒像是真九郎卷着毛巾让人觉得很奇怪。之前从银子那儿听说了真正的上流阶级不会在意在下人面前裸体。只有身份低的人才会觉得有羞耻心。紫的态度,大概是这种理由再加上年幼无知的混合体吧。
 踏入澡堂,紫暂时像很感动似的向四周环视。大澡堂里各式各样的人一起来洗澡对她来说很新鲜吧。放任地不管的话像是会一直看过去,真九郎拉着她的手坐在一旁。
 坐在旁边的紫傲慢的说道。
 「拜托你了哦」
 在九凤院家,让佣人帮洗大概很普通吧。虽然讨厌被真九郎碰,但这时候又另当别论嘛。自己小时侯也让姐姐帮洗过,真九郎也就认同了。
 「帮你洗背到可以,之后要自己来哦」
 「哎,为什么?」
 你连这种事都不会嘛,紫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来。
 真九郎指着别的小孩,和她说明。紫不是很理解,叹了口气勉强点了头。
 「……嘛,好吧。也不能逼你做不会做的事,就原谅你吧」   
 那就帮我洗背吧,紫背对着真九郎。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啊,真九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肥皂涂在毛巾上帮她擦背。擦了一下便停手了,虽说是年幼的女孩,她的雪白的皮肤也太过光滑了。水滴像是毫无阻碍地滑落。这大概是女性梦寐以求的皮肤吧。
  和自己满是小疮疤的皮肤相比真是天壤之别,真九郎苦笑着。
  这就是在不同环境下长大的差距吗。
  真九郎帮紫洗完背,把毛巾递给她。貌似从未自己洗过的紫效仿着真九郎的洗法,顺利的自己洗了身子,但是轮到头发就有一场苦战了。
  「这,这是什么呀!眼睛好痛!」
  洗发液会刺痛眼睛是理所当然的了,不过九凤院家的情况好像有所不同,大概是为儿童特制的吧,跟我们用的一百二十日元的不一样。
  真九郎帮她冲洗了脸颊后她好像心情好转了些。
  ……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啊,稍微感到有些烦人了。
  紫像是受不了洗澡水的热度,三十秒就逃出了澡盆。然后等都不等真九郎就奔向更衣室。真九郎虽然还想泡一下,但还是追着她跑出去了。
  虽说是最喜欢的泡澡,像是这么吵闹的话也只会让人觉得疲倦。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给父母和姐姐添麻烦的吧,他这样想着朝更衣室走去,穿着内衣的紫手上拿着什么东西。那是附近小卖部在卖的瓶装咖啡牛奶。真九郎问哪里来的,紫回答说「那个男人给的」。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个年纪挺大的男人,笑眯眯地朝紫的方向看来。他是附近商店街酒店的店主。五月雨公寓摆酒宴时经常去那家店,真九郎也多少见过几次。他低下头表示谢意,对方也挥挥手响应。那个人是出了名地喜欢小孩子,还是少年棒球队的监督呢。
  「你有好好向人家道谢吗?」
  「道谢?为什么?」
  双手捧着瓶子的紫惊讶地抬头看着真九郎。
  「我只是把别人要给我的东西收下了而已哦」
  真九郎用拳头轻轻地敲了下紫的头。
  「……啊!」
  紫用双手捂住头,蹲坐到地上,真九郎顺势按住落下的牛奶瓶。过了十秒,紫抬起头,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眼眶有一点湿润。
  「你,你这家伙,竟然敢打我!还是用拳头!还是用拳头!」
  真九郎又敲了一下。
  「……又,又打我!」
  面对捂者脑袋,泪眼汪汪的紫,真九郎说道。
  「接受了人家的好意就要言谢,这是理所当然的准则,小孩子也不例外」
  说完才发现。
  这不就是以前我经常被别人说的话吗……
  想不到也会有向别人说教的一天。
  看紫沉默不语,真九郎担心是不是有点做过头了,看来是杞人忧天。紫意外地恢复了平静,闭上眼仔细思考了真九郎说的话,然后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你说得有道理。是我的错」
  面对突如其来的率直回答,真九郎感到不知所措。
  紫睁开眼说道,
  「对不起,原谅我」
  「啊,没什么……」
  紫不故真九郎的反应,朝酒店店主那里走去,重新道谢,店主开心的笑了,用手抚摸着紫的脑袋。回到真九郎身边的紫在迷惑的真九郎面前换完衣服,
  「那么,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这样说完,又是不等回答就径直向出口走去。
  真九郎慌忙换上衣服,追了上去。
  怎么好像一直是追着她跑,一边这样想着。
  回到房间的真九郎开始准备晚饭。
  他让紫看着电视等饭做好,紫像是不知道怎么开电源,歪着脑袋。真九郎按下电视机的开关,紫见状「哦!」的发出声音。
  「没有遥控器的电视第一次看到哦,真是新颖啊」
  这是在挖苦我吗,真九郎这样想到。九凤院家的话一定都是最新的大画面电视吧,像是这样旧式的垃圾场捡来的电视反而感到新鲜。他教紫用旋钮换台,紫很好奇地喀嚓喀嚓转着台,最后调到动画节目的台。
  真九郎从冰箱拿出材料,开始做晚饭。五月雨公寓虽然很老旧,但是设备齐全,厨房火力充分。往中式油锅里倒入油,放入冷饭、鸡蛋、葱末,还有猪肉丁。单手晃动油锅,刚要将差不多完成的炒饭乘入盘子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
  紫盯着电视没有去开门的意思,真九郎关小了火,走了过去。
  「请问是谁?」
  「晚上好!」
  一脸悠闲的笑容出现在门外的是武藤《MUTOU》环《TAMAKI》,住在隔壁六号室的大学生。虽然这么说,真九郎从未见过她认真去上学,是不是真的还不敢断言。仔细看能发现她其实长得很美,睡乱的头发随意地用橡皮绳绑在脑后,全身一套紧身运动套衫,脚下穿得一双毫无女人味的木屐把整个造型糟蹋了。而且还是个酒鬼,有时喝得烂醉,睡在走廊里的样子就是被当作流浪汉也不足为奇。五月雨公寓最奇怪的住人是暗绘的话,最吵闹的住人就是环了。
  「怎么了,环小姐?」
  「借我酱油」
  经常有的事,真九郎什么都不说,把酱油瓶递给她。
  「啊,还有,盐也借我」
  把盐递给她。
  「顺便把豆酱也」
  把豆酱递给她。
  「那把米也给我」
  把米递给她。
  「另外还有电饭煲」
  「全部都要啊!」
  「不是全部哦。小菜我会自己准备啊……刚才你是不是在想奇怪的东西?啊,下流」
  男人一个人住还真是难以忍受啊,环笑着说。她不但喜欢酗酒,还喜欢讲一些奇怪的笑话。
  想起住进五月雨的第一天
  「这些,庆祝你入住五月雨公寓的!」
  这么说着塞给真九郎大量的成人录象。
  真九郎正想着怎么打发这个人,环突然注意到了电视机前的紫。
  「呜哇,这个孩子是谁,真是个美人啊」
  没等真九郎回答,环就冲进屋,蹲在紫的面前。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九凤院紫」
  「啊,声音和口气都超可爱!」
  环更接近紫,不停地摸着她的头,紫意外地竟然没有抵抗,像支被人过分疼爱而很困扰的小猪一样。酒店店主和环就能容许,我碰她的头就被推开真是不公平啊,真九郎这样想着。
  「我呢,是六号室的武藤环,是真九郎的性伴侣哦」
  「性伴侣?」
  「不要跟小孩子撒奇怪的谎!」
  无视真九郎的抗议,环一副很陶醉的样子,很满足地摸着紫柔软的脸颊。
  「恩恩,幸福的触感……话说回来,真九郎君,这孩子是你妹妹?」
  「……你不是刚问了她名字吗」
  「啊。对啊,那她是你的那个?」
  环竖起左手小指,得意地微笑着。
  「你的守备范围这么广的话,下次来我们道场,有很多可爱的孩子哟。特别是小圆和小光,现在开始培养的话,将来肯定很有希望……」
  「你给我回去吧」
  「不要……」
  真九郎把炒饭乘到盘子里端给她,虽然她很烦人,但是真九郎并不讨厌她,倒不如说尊敬她。
  环笑眯眯地收下炒饭。
  「Thank you,哎,这孩子占时要住在这里吗?」
  「是工作」
  「是吗,别看我这样,人生经验可是很丰富的哦,像是性的烦恼啊,性的烦恼啊,还有性的烦恼之类的都可以来跟我商谈哦」
  「绝对不要」
  「你有避孕套吗?」
  「…………说真的,你回去吧」
  真九郎指着出口,环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走出了房间。
  真是的,真九郎叹了口气,端上饭菜,大概是饿了,紫活泼地挥动着餐具,满足地享用着晚餐。
  「材料虽然少,味道还可以」
  真九郎也结束了晚餐,然后到了要睡觉的时候了。他突然想到铺盖的事,昨晚把唯一的一个铺盖让给了紫,自己睡了地板,每晚都这样的确是太辛苦了,早知道刚才跟环借了,不过想到这个人房间里充满了录象带、漫画,大概也拿不出正常的铺盖吧。
  早早地刷完牙,钻金被窝的紫说道。
  「你干吗呆站着啊?」
  「没什么」
  「是吗」
  紫也没多管,说了一句「快把灯关了」便闭上了眼。
  第一天还抱怨这抱怨那,知道了情况后就容忍一切,适应力真是强啊,不愧是九凤院家的人。
  真九郎把明天上课的书放进书包,关上灯,在榻榻密上睡去。虽然不是难以忍受的严寒,但是可以的话真想要个暖炉。下次有空去垃圾场看看吧,被子的话明天就去买一个,便宜就行。
  微弱的一缕星光射入阴暗的房间,真九郎感到紫有些不安地在床上动了几下,像是用手在摸头。
  真九郎担心是不是白天打疼她了。虽然自己是用最小的力气去敲她,但是对方是七岁的小女孩。他刚想开口问时,紫小声地说了。
  「……真九郎并不是很可怕」
  「哎?」
  「很痛,但是并不可怕,虽然痛但并不感到害怕这还是第一次。原来痛和可怕不是一回事啊」
  紫不可思议地摸着被打的地方。
  「还痛吗?刚才真是……」
  「不要道歉」
  刚想说对不起的真九郎被紫打断了。
  「你说的对,为了让我明白才那样做的吧。所以不要道歉,随随便便道歉反而让你要传达我的东西变得模糊不清了。」
  「是,是啊……」
  「以后还有什么也多教我,我想学」
  知道了,真九郎一边点头一边佩服她能有这样的上进心和理解力。
  这就是出生名们的人吗,自己和她一样年龄的时候整天只知道玩。
  但是渴望学习的她却没有上学是怎么回事?是跟九凤院家的内情有关吗?
  「真九郎,不好意思,现在就有事想问你」
  「没问题」
  「性伴侣,是什么?」
  「…………小孩子不用知道这些」
  「是这样吗?那避孕套又是什么?」
  「算了,还是睡觉吧……」
  


  又发作了。
  死。大家都死了。很多人死了。不知何时,紧握着姐姐手的触感也消失了,再也看不见母亲的声音,父亲的身影也见不着。视野中充斥着黑暗,眼睛是否睁开着也不得而知。头很痛。脸上粘粘地,全身上下也都粘粘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濡湿。好重,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在身上。连呼吸一次都要集中精力才能办到,一不留神就会窒息。虽然想发出点声音,可是疼痛的喉咙却不允许这样做。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拜托了。
  但是这个请求,谁都没有听到。
  睡梦中醒来的真九郎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朝阳,用手擦拭被汗打湿的额头,反复几次深呼吸。
  还好,我还活着。
  呼吸正常,手脚活动自如,眼睛也能看见。
  伸展了下四肢,往旁边瞄了一眼,身边是裹着棉被的小小的存在。像胎儿一样缩着身子的紫的样子,就像新生的天使。不知世间的肮脏,纯洁无垢的睡脸。真九郎伸手去捏了下她鼻尖,看着她令人欣慰的反应,被黑暗充满的心一下子如雨过天晴一般。像这样与一个这么年幼的孩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自己,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身为九凤院家的人说是被人盯上也的确不奇怪,理由能列出很多。对一个营利为目的的绑架团伙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猎物了。但是红香小姐为什么找真九郎当护卫呢,确实五月雨公寓很安全,但是除此之外就想不出别的理由了,还有银子那里听说的九凤院家有近卫队保护,总之,这件事真是蹊跷。
  「……嘛,算了」
  真九郎推开窗,沐浴着冷风,让头脑更加清醒。
  顺其自然吧,那时侯也是这么绝望,现在还不是好好地活着。
  从学校回来的真九郎,想着今晚的事准备去买东西,因为环提议为紫办欢迎会。紫希望同行,真九郎同意了,紫除了去澡堂那次就一直没离开五月雨半步,偶尔散步还是需要的吧。
紫不顾一边警戒周围的情况一边前进的真九郎,一人快步向前走去。在街上漫步,对她来说貌似很新鲜。九凤院家的人平时应该都是以车为基本吧,徒步去哪个地方应该很少吧。紫充满好奇心地四处乱转,像是要确认自己持有的知识一样,对真九郎问这问那。到了超市,上了二楼,真九郎发现打折的便宜铺盖一套立即购入。
  「你们平民,徒手用硬币、纸币交易啊……这样不是弄脏手了,用卡更方便的」
  看着在收银台付款的真九郎,紫发表了自己的感想。她对肉和蔬菜之类的完全没兴趣,虽然在卖糖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但是瞥了一眼和自己同龄的小孩高兴地挑选着糖果的情景,只是扔下一句「哼,真是小孩子啊」,便马上离开了,不用说,购物袋全交给真九郎。
  真九郎并不对她我行我素的态度生气大概是因为在一旁观察这个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害怕的开朗少女很有趣吧。自己身上没有的要素,这么年幼的小女孩身上却有,真是既不可思议又很有趣。
  走出超市的真九郎注意到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什么看,追者她的视线看去,那里是家蛋糕店。曾经被杂志报道过,在这条商店街中人气很旺。真九郎也曾买过这家店的东西当作给师傅的土产。另外还卖有自家制的冰淇淋,评价很不错。现在就有几个小学生买了雪糕在店前吃。紫望向那边,突然注意到真九郎的视线便慌慌张张地辩解到。
 「我,我又没说想吃,那种小孩子吃的东西!我只是看看而已,没别的意思哦」
  还真是个容易懂的孩子。
  冬天吃冷饮也挺有趣的,真九郎走进店里,买了两人份。一个伸手给紫,紫眼神闪着光,想到马上收下自尊受损,便占时环抱双手。
  「这种便宜的玩意我没兴趣。既然你说要给我的话不收下未免有些失礼。我也不想伤害你的诚意,这种情况还是收下比较妥当吧」
  罗嗦了半天,紫双手接下冰淇淋,吃着甜食的样子跟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小舌头很美味地舔着,脸上严肃的表情都缓和了下来。
  真九郎站在一旁一边舔一边警戒周围的情况,也不知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攻来,就连对方是什么人也不清楚。
  感觉现在时机不错,便向紫询问。
  「你被怎样的家伙盯上了,红香小姐告诉你了吗?」
  「真九郎,那是什么?」
  竟然无视我。
  紫指向的是药店,那里挤着一群人。最近这样的好象很流行,大家都开始为了维持健康而拼命。
  紫满脸疑惑的看向真九郎。
  「为什么要吃药来补充,吃的好,睡的好,身体不就自然健康了吗」
  「这么说也没错……这种是理想情况,现实中就不一定了,吃也好,睡也好」
  「为什么?」
  「那自然是因为……」
  对啊,为什么呢?
  她说得很有道理,之所以要用药来补充,就是因为平时生活中缺少了营养和富余的时间。电视上经常播放健康法和疲劳消除法,正是因为不健康、身心疲劳大家才会想知道。不仅是犯罪率上升,不健康和疲劳积压也体现了社会扭曲的现状。
  面对紫朴素的问题都答不出来,真九郎对自己的无知感到惊讶,大概是一开始就是开玩笑般问的吧,紫也没显得不满意。
  「嘛,外面的大千世界什么都会发生」
  「外面的世界……?」
  「我在说你刚才的问题」
  紫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回到刚才的话题。
  「关于你想知道的东西,我也回答不了哦」
  「为什么?」
  「柔泽红叫我什么也别说」
  「怎么这样……」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好像不说为妙」
  真是莫名其妙。
  这又是所谓的红香的直觉吗。
  大概是在试探我吧……
  想看看凭真九郎能做到什么程度。
  但是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把紫的护卫一职交给我风险也太大了。
  紫注视着真九郎烦恼的侧脸「……是啊,选你真的合适吗……」
  「哎?」
  「不,没什么」
  紫这样说着,把包装纸捏成一团,扔进垃圾箱。
  「差不多回去了吧,有些冷了」
  「啊啊」
  「啊,忘了说一句话。谢谢你,真九郎,冰淇淋很好吃哦」
  虽然平时措辞傲慢,但也有诚实直率的一面。
  这孩子会变成怎样一个大人啊。
  漫步在寒空只下,真九郎一边想着这样的问题。
  入夜后,环拿着五打罐装啤酒,一打罐装果汁来了,还带着大学社团里拿来的旧电热炉给真九郎。
  「可以吗?」
  「可以啦,可以啦」
  「可上面贴着的纸上写着『严禁带出』啊!」
  「可以啦,可以啦」
  真的假的,真九郎虽不太相信,但看到她这么热情最后还是收下了。自己一个人还能忍耐,但不能让年幼的紫也跟着受苦。
  没过多久,暗绘也来参加,跟第一次见面的紫用生硬的口气打了招呼。
  「我叫暗绘,请多关照,少女」
  「恩,请多关照哦」
  接着暗绘又介绍了脚下的黑猫David。David抬起头看着紫「呢呀——」的叫了,紫也学它「呢呀——」的叫了声,然后仔细端详着暗绘。
  一身黑装加上骷髅首饰肯定让她有些吃惊吧。
  「……你是魔女吗?」
  把这种问题正大光明地问出来正是紫年幼的特质吧。
  「不,我是恶女」
  「恶女?」
  「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优雅地生活着,女人中最上级的存在哟」
  真厉害,看到紫这样佩服的表情,真九郎不知如何是好地苦笑着。
  刚升入高中入住五月雨,那时还没和所有住人认识,只有和四号室的暗绘和六号室的环有来往,再就是很少出一号室的钢森《KOUMORI》了,剩下的几间连里面有没住人都不确定,就连管理人也只有入住时见过面。话说回来,五月雨公寓就基本没什么所谓的邻居交往,他和暗绘还有环的来往才让人觉得奇怪。在这里各自在房间里做什么都互不干涉,即使知道那间房里有人在进行犯罪活动,真九郎也不会通报警察,刚入住时的他也被要求发誓遵守这个规定。
  环和暗绘只知道真九郎在干纠纷事件处理这行,详细的情况并不知道。真九郎也只知道环是大学生,在空手道道场当老师,暗绘的话连她平时干些什么都不清楚。
  真九郎很喜欢这里的人际关系,互相并不怎么了解也能很好地交流,不想被人知道的事也不用告诉别人。
  四人围着的矮饭桌上摆着真九郎准备的锅和煤气炉。锅里盛的是汤豆腐。环和暗绘都没有料理的能力,所以锅的管理就落到真九郎的身上。大概是第一次吃火锅吧,紫呆呆地盯着煮沸的锅看。真九郎盛了豆腐和白菜递给她,紫于是呼呼地吹着吃,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与此同时,环正把第十罐啤酒一饮而尽,在旁的暗绘也正小口小口地喝着。
  狭小的房间里聚集了四人马上就积满热气,再加上看到房间里充满了暗绘吐出的烟,真九郎打开了窗户。一片枯叶乘着冷风飘进屋内,落到紫头上。紫完全没注意到,专心致志地吃着火锅。真九郎苦笑着装作若无其事般用手指取下叶片,扔回窗外。
  「……那么,真九郎,你跟夕乃《YUUNO》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差不多喝醉了的环,用手勒住真九郎的脖子,强行拉到身边。红着脸嘴里散发着酒气,冽着嘴笑着,整一个喝醉酒的大叔形象。
  真九郎也习惯了,一边喝着乌龙茶一边冷静地对应。
  「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那,是银子喽?想打青梅竹马的注意啊。这个色鬼!」
  「别乱摸奇怪的地方啦!」
  「真小气。也让姐姐开心开心吗,真是的,叫我小环也可以啦」
  「……胸口,拉链拉好啦,内衣都看见了」
  「明明很高兴的样子」
  「我没兴趣」
  「啊——,别小看七十七公分的胸围啊!四舍五入有八十哦!」
  乘着真九郎往锅里加豆腐,环用拳头用力按者他的头转动。紫用筷子夹者小快豆腐正想喂David吃。David大概是怕烫没有张嘴,紫稍微想了想,吹冷了再给它,这次David终于开口了,紫见状也开心地笑了。
  「猫,真是可爱啊」
  被紫抚摸着的David很舒服似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真九郎看者紫充满孩子气的微笑,一瞬间仿佛人生的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只不过是个微笑,却蕴涵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还有啊,大学里有个不错的男生哦,却说不想跟能用拳头敲碎石头的女生交往。还说穿着木屐跑完马拉松全程的女生很奇怪。你怎么认为?」
  「……我什么都不知道」
  
 
 几天后的某个午休时间。
  因为小卖部过于拥挤,真九郎只买到了一瓶乌龙茶,正在想要不要叫上银子一起去学校食堂,结果回到教室却没看到她的人影。
  询问旁边的女生,被告知银子抱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被忠告最好别和她有瓜葛,真九郎暧昧地笑了笑,走出了教室。第一学期还有不少女生想和她处好关系,现在是完全被讨厌了,这应该是不想和人打交道的银子不好吧。可她自己毫无悔改的意识,对现状也无不满。
  一边考虑着“协调”和“妥协”的区别,一边漫步于走廊上,然后踩着台阶往下走想去找银子,在楼梯平台处遇到了熟人。
  「啊,真九郎」
  「……夕乃」
  真九郎感到周围的视线,当然,视线的焦点并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少女,不论男女,经过楼梯的多数人都停下了脚步,注视着她。男生是羡慕的眼神,女生则是嫉妒。
  「你出现的正是时候,有点“命运的安排”的感觉呢」
  星领学圆二年级,崩月《HOUDUKI》夕乃温文尔雅的笑着说道。
  在辞典上查大和抚子的意思肯定会得到崩月夕乃的解释,这是男生给她的评价。长得清秀且彬彬有礼,脸上经常挂着恬静的笑容,却又不显得死板的女生。容貌和性格完美协调地结合在一起成为男子们憧憬的对象,也有别的学校的学生专门为了拍到她的照片而来。
  真九郎也能理解他们,说到最让他在意的异性除了夕乃以外没有第二个了,而最让人敬畏的异性也是夕乃。
  她是真九郎师傅的孙女,对于真九郎来说就像是姐姐一样的存在。
  习惯了被人注视的她对于这种状况的处理也早已胸有成竹。她朝看向自己的学生以绝妙的角度转过头去,投以无言的微笑。只是这样那些人也都很满足。
  在学校里,学习、运动、相貌之类的都不在平均以上的真九郎的存在谁都没有意识到。而让真九郎对此并不感觉不甘心的大概就是多亏她那种清爽的性格吧。因为是师傅的孙女而和她走得很近,又为了避免周围的误解,真九郎一直是声称她是自己的「远亲」。虽说亲戚是假,但也曾和她在同一个家里度过了八年之久。
  「真九郎,今天的午饭已经吃过了吗?」
  「还没有……」
  「啊,那太好了」
  夕乃松了口气,把单手拎着的包裹递给真九郎,里面是便当盒。
  「今天小散的幼儿园远足,我做的便当剩了很多,所以分给真九郎一些」
  「谢谢了,夕乃」
  「不用谢」
  开心的微笑着的夕乃不知为何眨了下眼。
  然后,眼珠朝上看贴近真九郎。
  「真九郎」
  「啊……」
  「不要紧吧?」
  「哎,什么?」
  「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呢」
  她的感觉很敏锐。
  正为紫的事在烦恼着,好像被她看穿了。
  「遇见夕乃,又有精神了」
  他敷衍着说道,夕乃盯着他看了会,遗憾地叹了口气。
  「……是不能和我说的事吗?」
  「啊,是啊,工作上的事…」
  「男人们总是借着工作为理由瞧不起女人」
  「不,不是啦,没这么夸张……」
  「真是悲伤啊,我如此敞开心扉,真九郎却老是对我隐瞒,在心里加了一把坚实的锁,像是到了“才不告诉你这种人呢”的反抗期。真是让人伤心啊,今晚干脆全家吃冷中华面吧,放点碎冰,把这份冰冷的心痛给全家分享,最后再全家吃冰淇淋……」
  真九郎只能投降。
  「对不起,其实被拜托当护卫,有些疲惫了」
  「当护卫,是要保护谁?女性?」
  「是男人,大叔,令人讨厌的感觉」
  「呜哇,真是惨」
  哈哈哈,真九郎暧昧地笑着。
  让夕乃知道是红香小姐的委托她一定会生气,具体细节还是暂时隐瞒她好了。虽然夕乃支持他做这行,但是有关柔泽红香的事就例外。「那是坏人的典范哦,你可不能变成那样」好几次被她这样叮嘱过。
  「真九郎,努力工作是好事,身体也要保重哦」
  「啊,我尽量……」
  「回答呢?」
  「好」
  这样才对吗,夕乃微笑着伸手整理真九郎的制服,接着砰砰地拍了下他的胸口,最后满足地点了点头。
  「那么,再见了」
  行了一礼后,夕乃登上楼梯。窗边吹来的风舞动着她的黑发,擦身而过的学生都忍不住回头看他。里面甚至有用手机拍照的人。
  如果没有成为他家的弟子,大概现在真九郎也是这些男生中的一个吧。那么说来,自己还是很幸福的了。
  
 银子所在的地方是校舍二楼边缘的新闻部活动室。入口的牌子上写着『新闻部』,可是实际却有些不同。部员只有银子一人,当然部长就是她,活动室被她独占。并不是从以前就是这样的,是在银子加入后,她威胁别的部员,把他们敢出去的。如果她想,可以把所有学生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曝光,甚至连老师也不例外,顾问教师也被指名,被避者交纳了一部分活动费用。
 只有一个人的房间,而且还是有暖气的房间。银子操作着电脑只是瞥了一眼开门进来的真九郎,马上回到了画面上。
 「至少敲下门吧」
 「说的好像这里是你的房间似的」
  「这里是,我的房间哟,你不知道吗?」
  真九郎不想惹她不高兴,便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请进」
  得到同意的真九郎关上门,拉过来一张凳子,移到能看见银子后背的位置然后坐下。窗外是学校的后庭院。那里排列着的树木的红叶让人感觉到季节的变化,也听不到校园里的喧闹声。
  活动室里安静地如同时间停止了。曾经新闻部用过的器材也都不在了,只剩下几张桌子和椅子。
  真九郎刚想打开膝盖上放着的包裹,就听见银子说道。
  「令人作呕」
  「什么?」
  「那个,是崩月前辈给你的吧?」
  「……这都被你猜到」
  「令人作呕」
  「你是指什么?」
  「我,讨厌那个人」
  银子很讨厌红香和夕乃。要说此二人有何共通点,那就只有那个了。真九郎开始现在这样的生活,都是因为那两人。银子大概是对此不满吧。
  真九郎刚决定开始干这行时,银子曾露出过从未见过的可怕表情。
  「你以前,说过什么还记得吗?长大后要和银子一起开拉面店,是这样说的吧?你就是这块料,这就是你的极限。现在你说要去做纠纷处理?就凭你,以揍人、踢人、伤人为生,以被人揍,被人踢,被人伤害为生。你真的以为凭你能这样活下去吗?如果你真这么想你就是笨蛋。无可救药的笨蛋。像你这种人,给我,随便滚到哪里去死吧,去死吧!」
  那时侯真九郎没能反驳。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至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九郎把便当里的梅干放入口中,因为不是便宜货非常酸,他皱了下眉头。芋艿也是令人怀念的崩月家的味道。用蜂蜜煮的南瓜也和以前一样。母亲的料理口味也已经记不得了,唯独崩月家的味道到现在也难忘记。
  桌上摆着今天几乎所有报社的报纸。银子的职业病,对她来说,每一份都要大致看一下。银子主张重要重要的情报一定要留在脑海中,大概因为这个,她的成绩也是年级前十名的。
  真九郎随手拿了份报纸,这房间很安静,报纸也很齐全,他经常会来这里度过午休时间。银子只有心情不好时会赶他出去,鉴于交往这么长时间了,平时基本都由着真九郎。
  看完职业棒球的报道,真九郎翻了下报纸,映入眼帘的是专门针对孕妇实行暴行的变态魔终于被逮捕了。犯人是十几岁的一群少年,都没有犯罪意识,只是因为「挺着个大肚子看着很碍眼」这样的理由而袭击孕妇。报纸上还登载着政治家的评论「这是教育制度的弊病引起的,应当马上改革」,也有持相反观点的政治家提出「打破常规的思想是年轻的可能性」……「我家的孩子也是社会的受害者」也有犯人的母亲发表这样的评论,最后由一位评论家的话来总结「拥有多样的价值观正是现代社会的特征」……
  真九郎是完全不能理解袭击孕妇的想法,但是连这种事都能容许的现在社会的状态,真九郎更不能理解。
  「银子,你觉得怎样算是正常和理智?」
  「正常是什么,理智又是什么,能坚持思考这个问题的意识」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的口气但还是回答的银子,要是平时心情不好,肯定会无视的。如果她能面对别人敞开一些应该能交到朋友的,真九郎一直这么认为。银子在班上被人排斥,真九郎又很不起眼,这样两个人整天混在一起,周围也没人注意。
  有哪个科学家来发明一个理智测定机吧,真九郎想着无聊的问题,这时仍面对着画面的银子开口说道。
  「你拜托我的那件事,还要花些时间」
  「不愧是九凤院家,很难对付吧?」
  「很难对付」
  银子都这么坦白地说了,应该是这样吧。
  大财团一定在涉及多方面的防守法中都很成熟了吧。
  「麒麟冢和皇牙宫也是如此,这些财阀都很难对付。简直就是权力的巢穴,内部全是极秘事项。就比方说,你见过九凤院家的家主吗?」
  「不,没见过……即使是报纸和电视新闻里也没见过」
  「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真正的当权者是不会露面的哦」
  问题,这个国家最伟大的人是谁?
  回答,总理大臣。
  真的相信这种事的大概只有小学生了。
  那么真正最伟大的人是谁?
  答案是「不知道」。真正有能力,伟大的存在,都是不为人知,就像从天上守护着下界的神一样。
  银子知道自己现在正和九凤院家的女孩同居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真九郎试想着,真的告诉她还是没这个胆量。
  「还有,你,最好小心点哟」
  「小心什么?」
  「恶宇商会,听过吗?」
  「啊,知道……」
  恶宇商会就是所谓的人才派遣公司。但是它是以里社会为根据地,操纵着背离一般人常识的“人才”,战斗家、杀手、诅咒师、帮助跑路专家还有护卫等各种人才聚集的组织。
  「只要有钱,什么犯罪活动都接手,像你这样的,如果防碍到它,也会毫不留情地解决掉你」
  「我可没想和它们作对」
  如果把恶宇比为大企业,那真九郎就像个人商店。他到现在为止做的也只不过是些抓小偷啊,抓跟踪狂,还有和暴走族乱斗这类事,应该不会和恶宇商会正面对决。
  「你还是别管我,自己当心点,情报人员被暗中除掉的事屡见不鲜」
  银子基本在网上买卖情报,也是为了尽量避免危险。银子的祖父虽然身手不错,但银子的运动神经却很不发达。小学运动会时,被别人自说自话地选去参加障碍物跑,当天到达终点时和第一相差三分钟之久。面对摔倒好几次还坚持到终点的银子,真九郎拍手鼓励她,却被她打了。好胜心强的银子在那之后再也没参加过这类活动。



  「如果有什么麻烦,就跟我说,我会最优先接受你的委托」
  「打几折?」
  「不用钱,银子的话」
  一瞬间,敲打着键盘的银子停了下来,过了好一阵子又开始动了起来。
  「……你啊,真是个傻瓜」
  我并不讨厌被你说傻瓜,从以前就是如此。
  真九郎想这么说,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肯定又会被说是傻瓜了吧。
  放学后,真九郎朝鞋箱走去时,校园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因为之前顺道去了新闻部,把白天没读完的报纸看完。读了报纸懂了一件事,现在世间充斥着麻烦,对真九郎来说有生意做了应该是件好事,可是想到以他人的不幸来混饭吃也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工作,也难怪银子会生气。
  换了鞋子走出校园,眯着眼走在夕阳下。操场上足球部的部员们还精力充沛地喊着,跑着。在寒空之下,大家一起运动,真九郎远望着他们健康的身影,像是自己的青春能量得到了补充。再一次感叹自己已是高中生了啊,还真活得好好的,忍不住稍微赞赏一下自己。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忆最近发生的事。突然间闯入真九郎安稳生活的紫也并没有如真九郎想象的成为生活的障碍。真九郎和紫约定不要一个人出五月雨,同时紫也要求他从学校回来后要陪她出去散步。除此之外她都很老实地呆在五月雨公寓里,模仿暗绘爬上树,读着从环那里借来的漫画,玩电视游戏打发时间。
  真九郎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几乎都是在外面玩,跟他相比紫算是很听话的了吧。
  不,并不是这个原因吗……
  真九郎看着随风飞舞的落叶心里想,紫的样子更像是习惯了悠闲地呆在有限的空间里。她带来的衣物也都是男状,只有第一次见面时一套女状,从这点也能看出她活泼的个性,可是她在安静的场所里时,也会表现出如同大人一样享受安静气愤的那种从容不迫。这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养成的呢,她的情况应该是深受九凤院家教育方针的影响吧。
  不过她也有和普通小孩一样的时候。
  就比方说吃东西时。
  「真九郎,我讨厌青椒」
  「我讨厌挑食的小孩」
  为此争吵了半天。
  又比方说半夜上厕所。
  深夜里,啪啪地拍打真九郎的脸,很了不起似地命令道。
  「陪我去厕所」
  五月雨的走廊只有几盏荧光灯,白天都很昏暗,到了晚上就更不用说了,小孩子会害怕也很正常。
  「不是哦。并不是害怕,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完全不是,别乱猜哦」
  面对拼命找借口的紫,真九郎把自己的衣服批在她身上,带她去厕所,然后独自在走廊里等待。忍耐着走廊的寒冷,真九郎想起自己好像也做过这样的事,真是令人怀念啊。
  话说回来,和紫一起生活也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盯上她的存在。
  要把一个人拐走或杀死方法多得很,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真九郎穿过校门,走在回家路上,抬头看天空,云的颜色比刚才更混浊。
  「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恩,天气预报也说黄昏开始会有降雨哦」
  熟悉的年幼的声音。
  真九郎急忙转过头,站在面前的是紫,吓得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哼,这就是学校吗」紫满脸好奇心地抬头望着校舍。还是一如往常少年的打扮,还带了顶棒球帽,是想乔装打扮一下吧。
  「……你,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紫平静地回答道。
  「环送我来的」
  据紫说是她和环说对学校有兴趣,于是环就把她带来了。没和环说过紫的事,大概她是出自好意,可是真是让人困扰啊。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出五月雨……」
  「你说不要一个人出来,有同行者不就行了吗?」
  「那……」
  「环是信得过的人,不是吗?」
  「错是不错,但是……」
  「真九郎,快带我去,我想看看教室」
  「……这明摆着不行吗」
  「真九郎朝四周环视了一圈,现在还没人注意这边,幸亏有些晚了,学生人数很少」
  「那么,环小姐呢?」
  「去看电影了,说是去看黄色电影什么的」
  那个色女人……
  环的兴趣爱好是漫画全般和包括成人物在内的C级电影鉴赏。房间里全是漫画和可疑的进口录影带,还有DVD散乱得到处都是。实在太脏乱了,真九郎也曾经去帮忙打扫过几次,视线所及之处全是莫名其妙的东西,真是不想再想起的痛苦回忆。
  不过虽然人品有问题,但是身为格斗家,她和紫同行比自己更安全。虽说是这样,一直在这种地方闲逛也不太好。
  回去稍微抱怨她几句,占时不借她米,真九郎这样下定决心后,催促紫离开这里。紫看见真九郎没有心思带她去参观学校,便勉勉强强答应了。两个人沉默不语地走到车站,又一言不发地坐上电车。坐下身便马上朝后面看去眺望窗外的景色,真九郎看着她的侧脸,心情也稍有好转。
  「你啊,别再来学校了,真是让我操心……」
  「电车的确很方便,但是这椅子坐着感觉不舒服」
  无视真九郎的话继续看着窗外。
  看她毫无反省之意,真九郎正在想要不要更严厉地说她,隔壁车箱里传来了吵闹声。穿过通道把视线投向那边,看到三个年轻人在纠缠一个老婆婆。
  像是要老婆婆从老弱专座站起来,那样刚好空出三个座位。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自说自话。年轻人响亮的声音在车内回响。
  「我说老婆婆哟,我们几个可是累死了!把座位让出来哦」
  「快起来啦,老太婆!你这东西,没同情心吗!」
  「我们可是脾气很臭的哦,别惹毛我们,当心杀了你」
  老婆婆的脸一下子变青,慌忙想要起身,但是腰腿不好,拄着拐杖,站起身很费劲。其中一个年轻人急了,一把抓住老人的衣服把她拉起来。看着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的老婆婆,三个人哈哈哈地大笑着,用脚踹飞她的拐杖,然后笑地更开心了。也有人对他们投以责备的眼神,但看到年轻人朝自己瞪过来,都急忙转移视线,搞得不好只会自讨苦吃,于是连对倒下的老人伸出援手的人都没有。
  虽然是上学经常乘坐的电车,不想引人注目,但是对这种事应该视而不见,真九郎从没受过这种教育。
  刚想站起来的真九郎,从他眼前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着年轻人们冲去。没等真九郎反应过来,她就捡起一个空罐子朝其中一人扔过去,结果没打中,却击中了窗户。年轻人注意到车内的异变,都朝她看过来。
  「……什么啊,这小鬼?」
  毫不畏惧三个人险恶的视线,紫双手叉腰,大声说道。
  「真是不知羞耻!」
  同命令或斥责一样响亮的声音,也是足以传达自己的意思的声音。这也是九凤院家的后代所特有的吗。
  面对一时显得有些胆怯的年轻人,紫继续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长这么大学了点什么!以多欺少是最卑鄙的行为!」
  真九郎对她这些率直的话感到很满意,但是年轻人貌似完全听不进去。
  「吵死啦,臭小鬼」
  「欠揍,超级欠揍」
  「喂,这个小鬼的监护人在吗。滚出来!」
  真九郎赶上前去,然后,选择了解决事态的最好的选项。
  「我就是监护人,对不起!」
  真九郎轻轻按着紫的头,然后让她和自己一起低头。
  「请原谅,这家伙还小,不懂事」
  真是失礼啊,紫刚想说真九郎,就被他捂住嘴。真九郎不想跟工作以外的暴力事件扯上关系。职业纠纷处理者,不该把力量用在工作以外的事上,他是这么认为的,另外还有别的理由,那就是精神上的理由。
  「真的,很对不起,我会严厉地教导她,请你们原谅」
  真九郎一边谄笑一边点头哈腰地道歉。
  「窝囊废」
其中一个年轻人看到真九郎微微颤抖的脚轻蔑地笑着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痰。真九郎忍耐着脸上散发着香烟臭的痰,仍然没有停止谄笑,剩余的两人也想吐痰可是感觉到车速下降,便无奈地作罢了,像是到目的地了。
  「真是个蠢货」
  年轻人敲了两下真九郎的脑袋,笑着下了车。
  直到看不见人影,电车有开动,真九郎才放开紫的手。
  「你啊,别太乱来,做事前先考虑下……」
  「我做的都是对的,还要考虑什么!还对那种卑鄙小人点头哈腰,真是火大!」
  「并不是这么单纯的……」
  「还有,刚才你那个是什么!」
  「哪个?」
  「你那个丑恶的笑脸!」
  被紫冷冷地盯着,真九郎无言以对。
  紫一副很失望的表情,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眯着眼看着他。
  「可能你有你的处世之道,但是我最讨厌这样的了,正因为高兴才要笑,开心才要笑。你那种拙劣的笑容正是你不敢直面现实的证据,是你逃避现实的证据」
  真九郎苦笑着,他从以前就很擅长谄笑,也因为这个特长好几次避免了麻烦。这就像是弱者的习性,现在也很擅长,至于理由自己也不想深入考虑。
  紫虽说正直的可怕,正直的顽固,但也并不是让人不愉快。这样正确地被批评除了青梅竹马之外还是第一人。
  也可能是她刚才的无谋的行为让自己很佩服。
  那样的事,自己办不到。
  紫对沉默的真九郎伸出手。
  「拿去用」
  在小手掌上是一块绣有精美刺绣的白手帕。真九郎因为看到是高级品而犹豫不决,紫见状不耐烦地把手帕推给真九郎。
  「佣人弄得脏兮兮的话连我的品位都要被怀疑了」
  原来如此,真九郎道了谢并收下手帕。然后明白了一件事,不论被紫说什么都不生气是因为紫没有心机,从她说的话就能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这种率直的感觉让人感觉很舒服。
  真九郎对慎重地道谢的老婆婆解释,自己什么都没做,要谢就谢紫。于是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微笑,抚摸着紫的头。紫也露出喜形于色的表情。
  看着她俩的样子,真九郎这才注意到,紫之所以不情愿让他摸自己的头是因为,环、酒店主还有老婆婆都是自然地发自内心地浮现出笑容,而自己第一次见到紫时就用谄笑面对她。所以才被她讨厌了吧。如果自己站在小孩的立场,也不想被这样的人碰吧。
  紫和老婆婆两人并肩坐下,真九郎则抓着吊环,开始用手擦脸。
 为什么自己不会自然的笑呢。
 即使在笑,也会马上意识到,然后变成讨好人的笑容。
 自己肯定是缺少某样东西。
 自从失去一切的那时候开始。

[ 本帖最后由 shenleihz 于 2007-10-30 14:20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5 11: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崩月家
  真九郎从没用过闹钟。小时侯都是母亲或姐姐叫醒自己,后来变成银子来叫醒自己,这之后也有别人来叫醒他。自从一个人住后才体会到有人叫醒是多幸福的事,把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交给别人的安心感。用机械来代替总觉得不满意,他曾尝试过凭自己一个人的努力醒来,虽然也有差点迟到的经历,现在已经习惯了,能准时起来。唯一的缺点就是在平常起床的时间以外被人叫醒就会很难适应。
  今天早上也是,随着敲门声,眼睛是睁开了,意识却迟迟未醒来,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真九还处在睡意朦胧的状态。
  「真九郎,还在睡吗?」
  一听见这充满朝气的声音就知道是夕乃,找我有什么事吗。真九郎打了个哈欠,先从被窝里出来吧,房间里很冷,他不禁蜷起身子。寒冬腊月的早晨,而且还是这种时间,自然是很冷。真九郎正犹豫是先去开门还是先开电暖炉时又听见夕乃的声音。
  「真九郎,还在睡吗!?」
  「啊,刚起来」
  「那我进来喽」
  还是一如既往精神抖擞啊……
  用还残留着睡意的脑袋一边想着这种事,真九郎又打了个哈欠。夕乃有这个房间的备用钥匙,偶尔也会来,拿些食物来,或者来帮忙打扫房间,帮了不少忙。其实不用为我做这么多的,真九郎时常这样想,虽说这样,她能来自己还是感到很开心。
  「打扰了」
  打开门走进来的夕乃手上拎着书包和装满食材的超市塑料袋。真九郎预料她一定会说「早上好,真九郎」,结果不知为何她站在门边一言不发地愣住了,脸上表情有些扭曲。
  「怎么了,夕乃?」
  她没有回答。
  真九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一瞬间,思考停止了。
  像天使一般纯洁的睡脸,从棉被里伸出来的纤细的手脚。
  全裸着酣睡的紫。
  真九郎舞动着双手,像是要遮住夕乃的视线一般。
  「夕,夕乃,这是那个……!」
  「下流」
  「你听我说!这是……」
  「……一大清早吵什么啊,真九郎」
  真九郎的身后,引发这件事的元凶睁开了双眼,紫裹着棉被坐了起来,用手搓着眼,然后看了眼真九郎。再看了眼夕乃。
  紫和夕乃四目相对。
  然后几乎同时开口。
  「真九郎,这谁啊?」
  「真九郎,这位是谁啊?」
  被两人质问,真九郎一下子说不出话。
  紫先开口说道。
  「我是在这个屋子里和真九郎同居的人」
  「同,同居……!」
  真九郎拼命辩解,
  「不是不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夕乃!」
  「不是吗?环那里借来的漫画上说,男女住在一起就叫同居」
  「你这种情况应该叫寄宿吧!」
  「寄宿?」
  夕乃不顾她俩的对话,颤动着肩膀。
  「……真九郎,原来喜欢这样的小孩子吗?」
  夕乃踉踉跄跄地倒向墙壁,带着很悲痛的表情说道。
  「竟然,竟然会犯下这种错误……所以我都说了反对让你一个人住的。都是俗世中的不正之风误导了年轻人的心,乱交朋友,深夜还在外面游荡,在舞厅玩到天亮,染黄头发,从跳摇摆舞开始,最后发展到半夜的暴走族了!」
  「不,所以说了那是……」
  「真九郎,请给我正座在那儿!」
  崩月家从以前开始就规定被说教的人就要正座。
  双手叉腰,夕乃俯视着真九郎。
  「你懂了吗?很早以前就有男女到了七岁就不能坐在一起的说法……」
  事到如今,真九郎已不敢反抗,紫却毫不在意地问道。
  「那你究竟是谁啊?」
  「你先报上名来」
  两人再次对视,然后同时报上姓名。
  「我是九凤院紫」
  「我叫崩月夕乃」
  「崩月?」
  「九凤院?」
  两人脸上露出同种类的惊讶,只有真九郎一头雾水,两人都朝真九郎看来,比之前更严厉地眼神。
  「真九郎,你给我解释清楚」
  「真九郎,请解释清楚」
  随着真九郎的解释,事态竟向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
  夕乃和紫都不知何故像要互相牵制对方一样互相瞪者对方,然后一言不发。两人就好像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的反应。稍微不同的是,夕乃过了不久便回到了从容不迫的表情,相反,紫却看似比刚才更加强了警戒心。
  屋内洋溢着奇妙的紧张感,夕乃把手贴在额头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红香小姐的安排吗,真是拿那个人没办法。算了,如果是她的话,大概全都打算好了,才将这孩子托给你的」
  「那个,夕乃,你非常生气吗?」
  「你觉得是这样吗?」
  「应,应该是吧……」
  「那你还要这么做?」
  「……对不起,一开始隐瞒你」
  那还差不多,夕乃点了点头,朝紫看去。
  「尽管如此,和〖九凤院〗的人见面还是第一次呢」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崩月〗的人」
  瞪着敌人一样眯起眼,紫低声说道,就像恫吓对方的口气。
  「真九郎,把这个女人从这个房间赶出去」
  啪地指向房门。
  「一大清早就,真是让人郁闷」
  「紫,这之前先听我说一句好吗?」
  「先把衣服穿上」
  「这种事呆会儿也可以做啊,先把这个讨厌的女人……」
  「穿上衣服」
  真九郎又重复了一遍,紫很不情愿的照做了,或许只是感到房间很冷也说不定。
  真九郎乘机和夕乃继续说下去。
  「怎么回事?」
  「真九郎还不太清楚吧,对不起,我们家的爷爷真是乱来……」
  「喂,真九郎!别太靠近那女的!当心染上脏东西!」
  「你快换你的衣服吧」
  紫呜地发出声音,继续和穿衣服苦战。这个少女早上可是很弱,不像嘴吧那么会说,不坐在地板上连袜子也穿不好。真九郎看到她扣个扣子都要半天,想出手帮她,可是夕乃比他快一步靠过去。看到夕乃的手伸过来,紫吓了一跳,想要多开。夕乃有个年幼的妹妹所以对和小孩子打交道很有一手,在紫抵抗前就迅速地把扣子扣好,开朗地笑着说。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哦」
  「……谢,谢谢」
  「真了不起,知道好好言谢呢」
  紫朝真九郎那边瞅了一眼,小声说道。
  「……因为有个唠叨的家伙在」
  夕乃大概是察觉到她在说谁,扑哧地笑了。教真九郎礼节的人主要就是夕乃。
  「真九郎,今天放学后,我在道场等你」
  「哎,道场?」
  「不健康的冲动以运动来发泄最好了」
  「不健康,所以说我什么都……」
  「回答呢?」
  「……是的,知道了」
  夕乃虽然在笑,但真九郎是知道的她总是静静地笑,静静地发火。
  真九郎想到去道场要晚回来,想跟紫说一声,这时夕乃提议道。
  「小紫也请一起来,请你们吃晚饭」
  「可以吗?」
  夕乃点头同意,可紫本人的意思怎样呢。
  「你是认真的吗,我可是正御三家的〖九凤院〗哦?」
  ……正御三家?
  这是真九郎没听过的词。但是夕乃貌似明白,平稳地微笑着。紫满是怀疑地望着她,最后叹了口气。
  「……好吧。反正幕后的那些家伙的栖身之所是怎样的地方,我也有些兴趣」
  「那么,等候你的光临」
  夕乃微笑着说完,从包里拿出围裙,穿在身上。一身像是年轻妻子的打扮,开始房间的打扫。虽然真九郎也是经常打扫房间的人,而且还主动担当公寓公用部分的打扫,但是还没能像她一样做得细致入微。夕乃推开窗,让空气流通。
  「来吧,请你们两个都把棉被折好。好孩子都会有美味的早餐等待哟」
  紫摆出像是说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一般的表情,看到真九郎想要帮她,一赌气就自己开始叠了,大概是不想在夕乃面前示弱吧。
  夕乃笑眯眯地看着她的样子,一边说「啊,对了」,一边把纸袋交给真九郎。
  「这个,有人放在房门前哦」
  真九郎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卷录象带和一张笔记用纸。笔记纸上写着环道谢的话语,像是对经常来借米的回礼。虽然是个粗人,也有规规矩矩的一面啊。
  该不会又是奇怪的录象吧,真九郎这样想着拎在手上一看,果不其然,题目是『小妖精的诱惑』还郑重其事地用万能笔写着『内部制品』。
  真九郎感到情况不太妙,转过身一看。
  夕乃正注视着这边。
  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她微笑着。
  真九郎真想痛骂环一顿。
  放学后,回到五月雨的真九郎带着紫前往崩月家。在电车里还高兴地欣赏着窗外风景的紫,随着目的地的不断接近变得沉默寡言,脸上也渐渐失去从容的表情,真九郎担心地问道。
  「不要紧吧?身体不舒服的话……」
  「我有些事想确认一下」
  听见紫是很认真的语调,真九郎便默不作声地等待下句话。
  「你能发誓保护我吗?」
  「……到现在你还在说什么啊。当然会保护你了」
  「【崩月】的人,就比如说那个叫夕乃的女人,如果对我露出獠牙你也会帮我?」
  「怎么会……」
  「红真九郎会站在我这边吗?」
  夕乃她们要加害于紫,而真九郎则与之奋战,这种天地倒转也不可能的发展,真九郎想也不曾想过,而紫却一副像要赶赴战场般的严肃表情。
  作为职业人士,真九郎也认真地回答道。
  「我会站在你这边。不管对方是谁,都会保护你。这样行了吧?」
  紫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真九郎的侧脸一会儿,然后稍微消除了一些紧张感。
  「……拜托你了」
  「我说,你真的这么讨厌,不去也没关系啊……」
  「我才不会逃避呢」
  年幼的声音,她这么断言道。
  「即使逃避讨厌的东西,它也不会消失,所以只能面对」
  这样的台词,自己也好想说一次,可是自己没这样的胆量。
  两人到了崩月家的门前。崩月家位于离市中心稍远的住宅区的一角,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日式宅院。战前就建成的这座宅院,非常坚固,连关东大地震时也只是屋檐上的瓦片落下来几片而以,除此之外并无损伤。
  包围着宽敞的宅院的高耸的围墙,还有气派的街门,都让人误以为是黑帮或政治家的家,真九郎知道并不是这么简单的角色。
  他推开门,两人一起进到里面。踏着石板路,朝正房走去,刚想按下内线对讲机的真九郎突然停住了。虽然经常忘记,真九郎是持有后备钥匙的。
  看了眼身边的紫,果然是很僵硬的表情。这里虽很大,但是跟九凤院家还是不能比,那她还有什么好紧张的。来这里的途中也问了她好几次,紫都没回答,世间一般认为聪明的孩子话多,但其实并非如此,真正聪明的孩子不会随便开口。即使开口也只说好的方面。不用怀疑紫的聪明,而且夕乃也好像知道什么啊……
  斜眼看着沉默不语的紫,真九郎打开门锁。
  「打扰了」
  虽然不是很大的声音,下意识以适度的音量打招呼。
  真九郎脱了鞋,从玄关走上去。踏着和五月雨不同的不会吱吱作响的坚固地板,等紫脱掉鞋,从走廊那端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真九郎转过身来,一个娇小的身体扑通一声撞在他身上。

[ 本帖最后由 shenleihz 于 2007-11-17 00:49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5 11:56 | 显示全部楼层
空楼发现。。。很好,我来水一下,,,,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话说总觉的片山有在学西尾,红香有点哀川的影子,虽然是完全不同的设定,另外红的第二本里还有个斩岛切严,难道是和某零崎一族一样。有一群斩岛。。。。。


[ 本帖最后由 shenleihz 于 2007-11-17 00: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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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5 1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放个TXT档   

话说,轻国的人流量还真是大,沉到这么下面还有人关注

哈哈,楼下的真有趣,以后这两楼成聊天室了。台版怎么还没出来,难道又跳票,早知道别这么快弃坑。

[ 本帖最后由 shenleihz 于 2007-11-26 12: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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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5 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空楼发现。。。很好,我来水一下,,,,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话说总觉的片山有在学西尾,红香有点哀川的影子,虽然是完全不同的设定,另外红的第二本里还有个斩岛切严,难道是和某零崎一族一样。有一群斩岛。。。。。


唔……是有这么觉得……斩岛么……斩岛雪姬?连用刀这一点也跟零崎人识一样……

[ 本帖最后由 yoyo2222 于 2007-11-25 09:21 编辑 ]
发表于 2007-10-5 13:03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常感谢,一直听说这小罗莉萌的厉害.但印象中青文已经出了吧
发表于 2007-10-5 13:06 | 显示全部楼层
等着看这本阿~支持楼主~
自翻加手打辛苦了~~
发表于 2007-10-5 1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女主好强,霸气十足
支持自翻,佩服
发表于 2007-10-5 13:27 | 显示全部楼层
LZ加油,有空的话能不能把电波第三卷也录入??
发表于 2007-10-5 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插画不错!剧情看着也挺有意思的。
楼主加油更新!!
发表于 2007-10-5 16:52 | 显示全部楼层
自翻的,才是最好的    nice boat[s:07]
发表于 2007-10-5 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多谢大大的分享了~~
发表于 2007-10-5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对电波女很有爱
这本没有道理不支持
发表于 2007-10-5 17:54 | 显示全部楼层
电波3我连日版也没看到...这本就看了个开头..不过看大大放出的人物介绍里...那个柔泽红香...
发表于 2007-10-5 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Good job
转个评论剧透- -


紅(くれない)

幾天前把這本給讀完了
雖然跟電波系彼女的時間背景相同,但劇情描寫的部分卻有不少出入
紅看到後面有點走向是現今少年漫畫的風格
但還是不會影響這作品的精采程度

紅跟電波系彼女最大的不同就是,真九郎的過去悲慘太多了
父母跟姐姐在他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就不幸身亡...
而且是在搭飛機要去美國的時候遇上恐怖份子對機場進行無差別轟炸
機場全毀,搞到見到來探望自己的青梅竹馬銀子的時候只說殺了我
醒來後旁邊都是屍體很難有人受得了
然後過沒多久遇上外國的黑道人口販賣集團,只是專門賣小孩的
要不是遇上紅香阿姨顯神威真九郎大概就可以跟銀子提早吃便當了
片山這兩部設定有個共通點就是崩壞的世界
社會彷彿沒有秩序,警察沒有辦法幫你解決治安問題,一切都有如崩壞一般
這點在紅可以說更明顯

真九郎經營一家紛爭排解事務所,也就是幫忙解決一般法律所無法解決的問題
像是流氓黑道來騷擾但警察不鳥你,就可以找真九郎
在持續過著和平日子某一天,紅香阿姨帶了一個蘿莉九鳳院紫來
希望真九郎能夠當保鑣保護她,結果真九郎在紫的眼淚攻勢之下答應了這委託
之後自己才發現接了一個不得了的委託XD(眼藥水很不錯用是吧)
故事前半段其實有點是變相的美少女夢工廠
看著真九郎教育紫的品行跟生活常規讓她能夠成為一個好女孩
雖然紫一開始有些任性,但她本質上是個坦率的好女孩
而且很聰明又很萌(這才是重點!),以她出生的環境來說很難養得出這樣的女性
因為家庭教育不錯加上又很上進所以她不太可能會學壞
紅的賣點之一除了看紫散發萌力外,就是要觀察她的過去
加上紅香阿姨之所以會把紫丟給真九郎的理由
這部分自己去看比較有趣,捏下去就沒這麼好看了

之所以說後面有點像是少年漫畫
是因為紅比起電波系彼女加進了更多的打鬥劇情
不只是看真九郎吃子彈挨重拳,還有紅香阿姨拿槍掃射加上丟芭樂
所以更多少年漫畫的元素,但劇情精采度依然不減
除了打鬥劇情外,在角色互動的描寫上也是非常足夠的
例如看紫跟崩月夕乃鬥嘴,雖然夕乃姐姐已經阻止不了真九郎變成羅莉控了
這邊僕很想捏但是真的自己看會比較好
紅也是有對於人性的探討,提供一種不同的角度給讀者思索
總之這是很值得一看的作品
片山不要放槍了,第三集趕快生出來阿!!


And 电波三,我是坏人- -


電波系彼女---~幸福的遊戲~
其實要說是人心遊戲(Mind Game)也行
至於為什麼,看下去就知道了,或許看完後會有相同的感受也說不定

一切都是從十在電車上被誤認成色狼然後被百般毆打後展開的一段不可思議的故事
之後英雌救醜順利瓦解交保遺留前科的危機
看似單純的被誤認成色狼事件,但是背後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劇中所謂的摧毀幸福,對別人惡作劇或傷害對方以獲取幸福值
看似很荒謬,但其實這是這世間上很常流傳的一句
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藉著傷害別人而讓自己感到愉悅
雖然公民道德會告訴我們不能這麼做,但還是很多人會一犯再犯
在資源有限慾望無窮的世界上,幸福是有限的;如果不是自身心靈油然而生的幸福滿足,那就不是真正的幸福
所以那群幸福俱樂部的人一輩子都無法獲得真正的幸福,因為他們永遠都看到對方有而自己沒有的,卻沒有反向思考
沒有從心出發,不管得到什麼最後結果都是Nothing
一子創立幸福俱樂部為了獲取幸福,但結局卻是諷刺濃厚的自婊
學生會長香里裝做好學生,為了避免自己心靈受傷害不肯面對自己內心的黑暗還在自怨自艾,最後卻更諷刺的死在自己手下
這世界上需要的是更多像柔澤十的那種笨蛋,看似什麼都沒做,但已經做的夠多了
如果不是他積極執意的要解決問題其他人是不會選擇幫他的

幸福俱樂部的事件結果並不是這集的重點,而是這個事件當中所蘊藏的人心激盪
之所以是Mind Game,就是因為看這本書的人可以看到許多現實人性的表現
一般人覺得荒謬的事情,是否就真的是荒謬?世人看似瘋狂的舉止,一定很瘋狂?
片山憲太郎在電波系彼女不斷地拋出人性跟價值觀的課題來給讀者省思,這同時也是他的厲害之處
如果是單純的享受事件的發展經過,也是可以的
但如果對於片山藉著劇情發展而隱藏的人性課題有所省思,讀起來是更有味道的
要寫出好作品,文筆 設定 劇情鋪陳 那些都很重要,那些也是學得來的
但片山憲太郎之所以能夠在劇情發展之中又帶入人性價值觀課題讓整部作品更有深度,僕想人生歷練是很重要的
這種東西是學不來的,因為自己的人生就是自己的,別人奪不走也無法學
而且會反應在作品深度上
雖然現在片山的重心是放在紅,但是電波系彼女是可以繼續下去的好作品,依然很有發展潛力
接下來就是期待紅的到來,雖然僕快看完了XD
发表于 2007-10-5 18:23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不错,希望楼主加油
发表于 2007-10-5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看到红的翻译 LZ加油 希望早日看到完整版
发表于 2007-10-5 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常支持.自從看完電波系彼女係列.一直很想看這本.但只找到日文本.根本看不懂.感謝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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