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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虚空中，低头有无尽繁星，仰望却是无边的黑暗。 “这里便是梦境的边缘。”回过头，说话的是石像，他的双足同样立于虚空之上，宛若凭虚御风，不知所止，“星台之下皆为琉璃，皆是黄粱闪逝的幻梦。” “既然这里是梦境，是否我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我问他，右手伸出想去摸他的头。 他没有躲，可能是因为不出他所料的穿体而过。 “当然可以，在这里，你可以见到任何人，让一切随心所欲的人或往事遵从你的意愿发展。”他对我微笑，“只是，在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被忘记。” 我忽然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等我的是他，而不是别人。 “那我试试看。”我不假思索，把时间轴轮转到17年3月17日的深夜。我变成了当时的自己，拿着米三，已经告诉完了阿乔，这是林锴，这是你的目的。 大表哥，好久不见。 我看着手机里好友列表的他，苏亚雷斯张大了嘴，我不知道他在呐喊什么，但想必有对胜利的喜悦，想必有年少有为的愉悦。 我说，阿乔，算了吧，来日方长。 然后我看到第二天，第三天，我还是能跟他像以往一样说笑，我还可以孤身一人光明正大的坐在西操场看他们踢球。但是时光流逝，中考结束，领了录取通知书，我们推着车走到丰华花园的分叉路口，他问我，“初中结束了，我有句话想告诉你。” “前年元旦我夸过你，你记得吗。”他看着我，西斜的阳光打在侧脸上映得脸色绯红“现在我要把那句话收回来。” “杨逾楠，我……我是真的觉得，你好……” “回来了？”忽然间看到石像的脸，我愣了愣转向被握紧的左手，“嗯，来重新开始。” 时年2017年11月9日，我走向坐在教室前面的林锴。“借我政治书。”我说，“还有记一下作业。” 他把东西拿过来，转过身去跟其他同学说话。 “杨逾楠。”果然有，我的名字被写在一页数学公式的背面，趁他不注意，我把它撕下来。 那天夜里，我也没有往政治书里夹纸条，我不想，也不敢。 但那一天还是来了，尽管我没有打赌没有与石像聊天没有去买手机也没有在短时间内犯下那一串大错。 “杨逾楠，”林锴叫我，敲了几下我的桌子，“蔡蔚泓，在西操场。” “噢，好。”我站起身。 他提了提手中的书包，“一起去。” “林锴！还有阿不。”蔡蔚泓也不管门将的位置了，走着手伸过来想摸我的头，我看见林锴伸了手，可幻境还是及时消散。 “我不信，再来一次。”我回到虚空星台上，看到石像，脸上有惋惜，但是一种麻木的叹惋。 “等等，”他想拉住我，可是我已经抬起手，重新拨动了时间轴。 “这是巴萨第三十八次拿到联赛冠军，皇马也不得不服……” 2016年5月4日，我以为，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所以是不是避开他，就不会有这一系列的事情。 “服了服了。”我在对话框打。 但是按下发送之前，我却忽然迟疑。 如果没有蔡蔚泓，那么我不会真正喜欢上林锴，那么就没有端天，没有渐次，没有我手执墨笔书下的这些文字。 “不服。” 最终我还是改回了原来的回复。 “欢迎回来。”石像说。 我指着天穹上的裂痕，它们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芒，我问他，“我这是要醒了吗。” “并不是。”他说，“这是梦之星台在碎裂，因为你已经明白了梦境的真谛，在这里，我没有必要再守下去。” “可你不是说，这里是我的梦境，我尽可翻云覆雨吗？我想要你留下来，我想要你在这里陪我。” “阿不，我说过了，这一切，都会在你醒来时被忘记。” “所以当然包括你想要忘记我的这件事情。” “我也只是忘了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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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28 2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