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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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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颜闻九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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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渐次疯狂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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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3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屿殇,2049
第十三个故事,楔子
一只拳头在袖口处被悄悄地握紧。
周熠林站在一个街口,不管是阿玛尼的西装还是冷漠俊俏的面容,都与世格格不入。
三天之内,他身边的人,他身后的这座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不再笼罩这座城市。
创想联盟两天前忽然宣布无限期停止关于其名下南桉牌高新科技产品的预订,并且把所有囤积的订单按违约退还十倍定金给每个单主。完成这一系列举措的第二天宣布破产,关于云陆家族发迹的神话到此终结。
发言台上的范一无痕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不堪。
但其实他知道更多的内幕。
陆欣城,也就是创想联盟的继承人,受林枫邀请调查邵阡,结果双双失踪。
尽管枫林烨对创联的产品停供是主要原因,但是不用说也知道,群龙无首才是创联真正破产的原因。无念难产而死,无痕为思涟独立而黯然神伤,掌权人宋梓欣夜间突发心梗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创想联盟的大厦在几天内尽数崩塌,只剩一片断壁残垣。
然而他趁这股潮流与然康划清界限,也只因为邵阡简单的一句话,“林枫在我们这里。”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否听懂了这位十年故交的话中话,但他明白,若是自己不展现对这个高大男人的忠心,他可能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就在创想联盟宣布停止接单的同时,另一家远在城南的新闻发布厅,周熠林宣布卖掉了自己在然康的股份,并退出了家族。
他没向家族提任何要求。所以走出那个会场的时候,他就只是世界上一个孤独的人类的。
无所依靠,无所傍身。
握紧的拳头里,有一个尚且冰凉的异物。
那是一个烫金徽章,是那个一直深信自己的大长老在告别最后硬塞给他的东西。
我已经是个完美的枫林烨人了,周熠林默念,我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东西了!
天空中炸开医生响雷,将金属触地反弹的清脆声响轻易的盖住,连它在雨幕里撞上了一双简致的坡跟鞋也无人所知。
鞋子的主人俯下身去,将它小心的捡起,纤细葱削般的指尖摩挲着徽章表面被精细雕琢过的图案。
一直昂起头的火烈鸟,一把弯曲的镰刀,梧桐叶衬底。
“乔夕?”“来了!”
玉指轻颤,慌乱着把徽章塞进包里,快步走进建筑里,没有人注意过她眼里一闪即逝的恍惚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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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3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个故事,盛世,范一思涟
上午九时,枫林烨,殇落和然康的新闻发布会同时召开,两处的退资条款宣读,全然一致,只是从同时直播的大屏幕中,花氏二少爷花盛在宣读完条款的最后,加了一句,
殇落对枫林烨违规停供货源的时间保持谴责态度。
枫林烨会场的记者已经炸开了,想追问的热火朝天拼了命的抢提问权,要传讯的哗啦一下不管被撞倒的谁的摄影师冲出去传各种消息,不亦乐乎。
身处后台的我甚至听到一个记者,放下自己的视野,溜到厕所旁的地方冲着电话大喊让家人赶紧做好准备卖掉枫林烨的所有股票。
我察觉到邵阡的目光移过来,稳步走向发言台,面对忽然亮起一片的摄影灯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刹那间我微澜的心情彻底平静下去。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他会有这种魔力,甚至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也能让我燃起挑战一般的刺激心境。
现在的枫林烨,应该会在五分钟内被所以呢媒体打上足球俱乐部居然发布高新科技产品的质疑和不负责任者的名号;但又将在十五分钟后,被媒体重新……
“请安静一下。”与邵阡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的心如死水般平静,我的目光扫过台下,“今天是枫林烨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时刻,请各位记者同志保持耐心。接下来进行第二项:请枫林烨屿殇工事第二负责人乔夕小姐来为大家揭开所谓地下工业的面纱。”
她其实是个出落精致甚至简单打扮一番就可以上娱乐圈的的女孩子,高挑性感魅力十足,甚至家宴上还会有人当着安守的面与她调笑一番(说明思涟可以参加缪氏家宴),是个不折不扣的开心果。干起事来也不负“天才少女”名号,干净利落颇有职场天赋。
只是被安守一手压死雪藏到今天,世人都一直只知道她的双胞胎哥哥副董事乔诺。
我们的手在擦身的那一瞬间握紧。
听着她的讲说,柔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贯穿我的脑海,让我禁不住出神,直到九点半的闹钟一响才回过神来,发现邵阡站在我身后。
他把头轻靠在我的肩膀上,手拢着划开我的悬幕,翻到枫林烨的股票,一片鲜红。(涨!当然是涨!红涨绿跌!)
%%%
“干得不错,思涟。”邵阡颈间冷淡的檀香味像一个小宇宙,覆盖了我的整个世界。
只是听见记者们的掌声,我微不可觉的蜷了蜷自然垂下的手指,从他的怀抱里脱身,快步走上发言台宣读下一条内容。
“欢迎枫林烨主席莫依诚来向大家宣布一件更大的事情。”
不经意间我瞥见邵阡的目光,明明是同样的角度,却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安,或者说心惶。
“陪我去看一个人。”邵阡不由分说的把我从会场拉走,七拐八弯走进一条特殊的电梯。
这条电梯只通向地牢,除了他与我之外,只有安守和她的两个傀儡的身份卡可以使用,就连平时和我俩一起被称作恶友的周熠林也没能打开。地牢里的安保人员,每日都由邵阡亲自领着进出。
地牢位于地下工事的靠下部分,建在化工层与储藏层的中间普通电梯同样经过这一层,但却没有停下来的能力。
随着电梯的下降,我的心也随之下沉,那种银灰色冰冷的气息从电梯壁逐渐侵入到我的骨头里,先前的不安感觉消失无踪。
“范狗!放我出去!”
那个咆哮的男人叫乔诺,也就是乔夕的哥哥,昨天晚上被抓来关在这里,愣是一路挣扎反抗嘶吼不断,刚才的安静反倒是奇怪了。
“乔董事,希望你知道,今天的枫林烨已经正式更名转变属性,现在的我们可是一家实打实的科技公司了。之前你的屿殇啊也已经作为一个部门加入到枫林烨的大家庭里,你的心血都已经开始预售了哦。”
“给我说下去!”
“满足你。你的妹妹已经正式取代了你的位置,对屿殇部门负责,枫林烨从今往后的所有事情,都不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电流声,邵阡轻轻放开电闸把手,刚才紧抓着铁门的男人仰面躺下,砸到不知什么发出不小的响声。
“走吧,林枫还在等我们。”
他嘴角上扬,手伸过来揽住我的腰。
这个所谓的亚洲足球传奇,过了今晚,必将与世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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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4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个故事,林曳,林枫
他们来了,依稀的脚步声,老乔的怒吼,重物落地声,那两个恶鬼来了。
我一拳打向大腿,组织他们发抖。
“林枫?”牢门被打开,思涟走进来,倚着桌旁的椅子,“我们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邵阡冷着脸,一语不发的站在思涟身后,连一个正脸也不给我,“屿殇上市了。”
“恭喜。”这两个字从我的齿缝里蹦出来,脸上还是保持紧绷的表情,尽力不露出害怕的情绪。
思涟把椅子拉开,翘着脚坐在上面,鞋尖朝上,隐约透露出几丝兴奋。“不对,是两个关于你的好消息。还有一个是送给你的惊喜。”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一些疯狂的蛛丝马迹,但最终只是徒劳无功,毕竟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伪装自己。邵阡一个响指把神游的我拉回到现实。
“现在我单方面宣布,你可以回到屿殇上班了,还做代言人,还是做特权科长。”她说的漫不经心,好像是大发慈悲一样的宣布对我赦免。
“同意。”邵阡背着身子,看不出表情。语调里只有往日的平淡。
“但我们帮你找好了条件。带上来!”三个人影从门口走进来,中间的女人被套着黑头套,“你看看她行不行,有没有尊贵到能够代替你。”
“妈……”头套被思涟扯下的一瞬间,我的愤怒变成了不甘的屈服,所有之前的目眦欲裂都只能换为卑躬屈膝。
“你们,你们,你们……”
“有意见?”思涟把母亲的头扭向自己的方向。可能是被昏迷或是做了其他的手段,母亲的长睫耷拉着,身体顺从的照思涟的动作摆布,眼角的皱纹因为没有妆容掩盖而格外明显。
我从未想过这个在自己身前强大了半辈子的女人终于露出了脆弱的疲态时,我的心竟也随之柔软。
%%%
但最终经过了仔细斟酌,我还是放弃了向已经几乎溃不成军的殇落家族求助,我把求救信息发给了一起走过近十年的女人乔夕,并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
除此之外,一切我还是照常,起床,出殓,巡逻工事,出席发布会或者其他会议,向任何人笑着打招呼道各种安好。偶尔作为代言人发布或是推广新产品,与笙笑花灭打打形式交道。
我还是偶尔会拜访一下缪世,像出事前一样的跟代替安守坐在堂上的思涟谈笑风生,送给莫依诚各种小玩具。指导她画画或是跟她讨论一些当下流行的小说诸如此类。然后过问安守,就此离开。
我还是会照着我的习惯在各种公众场合面无表情的游走,遇到各种世家商人记者诸若此类的就露出假笑,习惯得简直与之前别无二致。
记者问起我为什么会失踪的时候,我按照邵阡的说法,先愣住一点二五秒,然后才又露出笑容说去度了个假,语气要随意。然后顿一下接着说为做出退出家族的决定下决心,或者说避免旁人干扰。
做一个最为明智的决定。
是吗,我问自己,抛弃殇落抛弃家人来到举目无亲的枫林烨,就真的是明智的吗?真的是我所需要的吗?不是吧。
用思涟的话说,这是在肯定周熠林的做法,同时可以为我和她的独立做舆论准备。
与我好像是一举两得。
但对她来说就是一石三鸟了,表达了枫林烨对此事的态度,解决了屿殇工事核心林枫失踪的问题,并给了我一条热搜,让枫林烨的热度再创新高。
“恭喜呀!又接一条广告,记得拿到尾款请我们呀。单王。”
消息忽然给我回了一条,目光是移就是我发的那条求救信息,不知怎么我的心忽然悬起来。
“过奖,乔小姐。”
我发这条求救信息时因为想过太多,反而对多少的担心感到无能为力的无奈而失去了感触。自始至终我只是一个人,独立无依,甚至无时无刻被人监视着。
电话铃声响起,我下意识低头划开接听,两个恍如尖叫一般的吼叫声穿透了我的耳膜,以至于激起我的瞬时反应。“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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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4 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个故事,赤诚,乔夕
最近一段时间是真的有点忙得昏头昏脑,晕头转向需要恶补睡眠了,不然就连昨天晚上去缪世拜访思涟也会困得不经意间睡着。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今天是幻屏作为商品即将登时历史舞台的一天,为了这场发布会我与邵家二位已经忙乱了近两个星期最近的三天更是几乎达到了不眠不休的状态。
但为了让发布会的效果达到最好,邵阡的顾问周熠林提议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所以理论上已经是修整过的我在看到思涟的精神饱满时竟有一丝愧疚。
自从哥哥乔诺忽然失踪,思涟一通电话找到我开始,余生的所有事务在经过安守点头之后一夜压到了我的身上。但伴随着繁重的事务而来的,同时还有滔天的权力。
安守问我,拿到权力之后,会有什么想法吗?
我说,我和我们乔氏一样最大的愿望就是遵循伯母姜软留下的家训,永远忠于缪世,忠于枫林烨。
这款被略称为幻屏的新产品是内部产品脑屏的简化外接版,它能取代当行腕表的一切功能。以前只在屿殇内部推广是因为它的使用需要做植入式微创而且终身再无法取出而难以普及。而近期随着外携技术的攻关成功而解决了生物危险性的问题。也就是说,核心的担忧已经被解决,就像十几年前腕表取代手机一样,世界将会迎来又一次高新技术的革命。哪怕仍存在一些诸如遗失之类的问题,但这无法阻止它对腕表的毁灭。
因为尚在脑屏时代时,屿殇就已经实现了类似于念想行动化的“幻想”,对腕表这种仍需触控的生活品将是一种从根源性上的打击。
这也是为什么枫林烨在表面资金损失超过六成,或者说在短时间内失去六成的资金控制之后仍能够涨停开盘的原因。
也许在近代股史看来,这种例子并不是没有,但枫林烨厚积薄发的高新技术业才是它真正能够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据我所知,现在在四连手上,排着序位想抢着要进入枫林烨董事会的股东并不在少数,少说也有一二百家吧。就连殇落然康这样世家富豪级的公司也是放低了姿态想交好。在元老团决定哪个公司入股之前的这段空档时期,依诚代表的缪世权力在一时间达到表面的顶峰。
%%%
噢真是的,都忘了说,莫依诚在此前对地下工事并不知情,所以在邵阡翻云覆雨盖下舆论并把枫林烨推上一个新高度的这段时间里,她只能以一种观望的方式一直只是露个脸,对着各种记者的各种提问做出一种像是高深莫测的假笑然后马上由思涟或是邵阡上前去拦下记者的追问。
我想就连林枫都看得出来,这个新主席已经和邵家二人形成了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除了撑个场面之外,缪世的唯一继承人不再做任何关于行政的干涉。用周熠林的话来说,莫依诚现在就是十八世纪〇国那个只有权力电台没有权力摇头的国王。
但谁叫她是缪世唯一的继承人呢,所以哪怕安守再爱枫林烨,也绝不会让邵阡名下的屿殇分部取代足球部的资金占比首位而失去自己的实权。
特别是在欣城失踪之后,(安守不知道欣城在哪)枫林烨的资金又在暗中蒸发掉近一成的情况下,安守必然会让依诚死守领导人这个位置,死守缪世在枫林烨的权利。哪怕过程屈辱一点也罢。
可是乔氏才不会管那么多,乔氏的任务就是按照姜软伯母所说,守护缪世,守护枫林烨。
对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理睬。
包括什么林枫的求救信啊,故意放着让思涟看见。把捡到的权力徽章交给思涟,之类,都被我扫进记忆的尘埃里,不再想起。
我吁出一口气,把过会的发言稿再翻看一遍,默念几次思涟告诉我的注意事项,仰起头勾起笑容跟邵阡打招呼。
他很少见的对我笑笑,勾勾手指,目光微不可觉的扫过四周,确认思涟不在,把脸靠近我的耳边。
“你在等几天吧,安守和我们的计划进行的很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与邵阡对视着,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我感知到了他的檀香味。
很冷淡,却让人格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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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4 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个故事,云涌,周熠林
“周熠林,我真喜欢你做事的方法。”邵阡把我的策划案放到一旁。
我关掉火,把砂锅垫上木板,端到桌上,回身解下围裙,看端坐在饭桌对面的邵阡,问,“做哪件事?”嘴角不由勾起笑容。
邵阡脸一僵,但仍保持着正常的语气,“陆欣城的事,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那日后,我把欣城带回了A城,一路上用疲劳过度来搪塞各种前来关心的人,一路把她带回了枫林烨。直接交给思涟让她扎了一针,引发她大脑中因为记忆交换产生的记忆重叠而彻底疯掉。再之后欣城就临时住在我这里,而对外放出一种帮云陆找他们的继承人找不到誓不罢休的架势。时至今日,她依然以为自己只是个小女孩,喊我一口一个叔叔叔叔的。问她多大了他就会扳着手指告诉你三岁,其他的怎么问都说不清楚。
关于云陆的事吗,一开始其实是殇落,然康和云陆三个家族共同创办了创想联盟这个公司,但是后来由于内部的矛盾殇落和然康逐渐退出了对创联实权的控制。在2028年“盛世为倾”事件之后,云梦希所在的云氏和当时由陆一掌管的陆氏分家,云氏选择继续与旧友交好,而陆氏选择独自承担起创联的重担。
不想创联正式交换股权的一天,刚走出发布厅的陆一就被人暗算,当场确认死亡。
陆氏的族民们都把这场事故算在了云氏的头上,所以多少年,创联和然康殇落在枫林烨的权利上明争暗斗,云陆这个往日和睦的世家再也没有人这么称呼。
一开始我对欣城这幅模样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次思涟来拜访,看到欣城,愣了许久,在一张废纸上写下了一段与工作毫不相关的话:
欣城疯了,解脱了,可也真正在这个世界上生不如死的活下去了。这样好吗,是很幸福的吧,至少她不会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样恐怖的一个漩涡里面。是会被卷到水底还是抛出水面。
思涟看到我叹气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忽然觉得,你说我们可以叫恶友,是对的。
所以后来我就对欣城的起居颇为上心了,比如刚才那道最后的沙拉焗西蓝花,就是欣城最喜欢的副食。
“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坐在邵阡旁边,拍了他一掌。
欣城从外面开着小飞机进来,问过“周叔叔”之后就开始埋头吃饭,始终没有看邵阡一眼。向来欣城不会搭理我没喊她名字的说话,所以我也毫不避讳的就问了。
邵阡仿佛略有些迟疑,但仍是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殇落和然康倒闭了。”
我的嘴角没忍住上扬。
这几天赋闲在家,尽管还是当邵阡的顾问工资照拿,但在他问过要怎么处理然康和殇落之后,我偶尔也会考虑考虑怎么报复他们了。
跟林枫的私人恩怨我就先放一边吧。
但我却没想到邵阡动作这么快,做得这么绝,弄得怕是整整四个花范周康四个家族统统完蛋。
%%%
“可惜了这是个法治社会,”邵阡放下筷子时说,然后很自然的收拾起碗筷,“要杀几个人太不容易了,才避重就轻的让他们生不如死。”
“邵阡。”
“嗯?”
“说话干净一点。”
他的表情有点疑惑,但还是很快点头答好,然后从我身上收回目光,拿着各种餐具离开房间。
“我可保证不了这里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你可要知道不是每一次思涟出面都能解决问题的,最终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和枫林烨的实力。”
邵阡默然。
“好了,下午还有发布会,明天我再来找你。”邵阡拿起策划案,“那个,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听上去你好像还在犹豫。”
光折射过他的深瞳,不泛起一丝一毫平凡的棕色。
“虽然不是迫不得已,但是,风暴过后我要和思涟结婚了,到时还要请你帮个忙。”
“请柬会发给你。早一点来。”
然后他推开门,“跟欣城好好活下去吧。”
好好活?好好活下去?你在开玩笑吗。
我望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欣城,那个女孩曾让我沉迷的甜美的笑脸让我感到彻骨的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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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4 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个故事,风起,莫依诚
“林枫?”看到他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我实在是有点吃惊,但我在看到思涟和邵阡后,就不再那么纳闷了。而是包还没放下就走到会客桌旁坐下,接过思涟递过来的一份文件。
模拟人格生成同意书;外联部屿殇分部。
“怎么回事……”我的眉头皱起来。
“擅自越狱,试图劫狱,对枫林烨图谋不轨,判定为有害之人。”邵阡开口。今天的他身着铁灰色的休闲西装,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伸个懒腰,看过来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如一潭死水。
用欣城的话说,就是长得人模狗样的正人君子。
尽管向来与她不合,但我从没否认过她这句大实话。更何况这几天外姓人几乎被从行政阶层赶出去了,殇落然康创想联盟全部家破人亡,名义上集中在我手里的权力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却是对她的失踪有点如隔三秋的想念了。
我提笔把名字写在同意人的一栏,缪安守的名字的下面,把文件还给思涟。跟着起身不紧不慢的向枫林烨禁室走去。倒也不是我同意他们邪魔一般的想法或者说做法,而是因为从根本上讲我就没有不点头的权力。
就连母亲也明确地告诉过我,现在我的任务只要守住枫林烨领导人的位置,其他的一切交给她处理就好了,不劳烦我操心,甚至到后面越说越多,有一点硬性逼迫的气势。
就差直接一句话告诉我,给她点头就是了。
那时候不只是因为信息量太大导致的头晕还是其他原因,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冥冥的声音在诉说,好想念那个之前告诉我可以自由规划人生的安守啊。然后再想对它深究的时候,就总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好像有什么要想起来又沉下去,沉到记忆的深海里去。
今天是四九年的元宵,处理完公事之后还要赶回去主持家宴,甚至为了庆祝枫林烨的十连涨停而要宴请商业界的巨佬们。
我本来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现在的我更是只想哪怕被当成牵线木偶也要把枫林烨办得更好。因为哪怕我只是个木偶,我也还是枫林烨的领导人,仍然是这一片净土的王。
%%%
在通道口,我们照规定把脑屏关机,将新号代接连接到信息中枢,然后才依次进入电梯。按下那唯一一层的按钮,快速的远离地平线。
尽管我一直被枫林烨官方列在屿殇的非知情人名单里面,但我真的不能说对地下工事一无所知。不然我也不会在母亲告诉我要去给我做微创装脑屏的时候感到过分的平静。于我个人的感受而言,那一次从母亲房间的密道里下到地底下的那一次,我就已经感受到枫林烨绝不只是一家简单的俱乐部了。(这一段有逻辑错误,回头改,现在懒得)
只可惜,我依旧爱它,而且爱得无可救药。
因为没有其他人的帮忙,我又不会操作,所以邵阡亲自下手对林枫实施绑缚蜷好了基本线之后,机器按照他调试好的程序运行着,将林枫捆牢。
“你有什么遗言吗?比如给静如姨的话?”
范一思涟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眼神也毫不收敛的调戏的意味。
“莫依诚。”听到他的低语,我抬起头来,直视他的双瞳。
那是一双纯净的棕色眼睛,带有几丝从西欧长大的原始气息,经过光的折射后显得晶莹发亮。眼里仿佛有什么想将我唤醒,想要将脑海里压抑着的什么释放出来。
“我在,我在。”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脑海里的轰鸣声下,我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思涟却忽然拉住我的手,把我往房间外拖,“对不起,时间到了。”只听见邵阡的声音在房间里想起。
真是残忍,连遗言也不让人说完。真是……有什么熟悉的比喻闪过脑海,却一直无法被清晰的描绘出来。脑海中的轰鸣声想爆炸一样夺去了我的五感,我甚至顾不得考虑为什么林枫居然在生命的最后默念的是我的名字。
莫依诚,林枫说,从房间里传出来,我爱你。
%%%
我爱你,在你的记忆错乱之前,或者说被交换之前。
也许,这辈子你都不会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一切都没有关系,反正你也说过,你爱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所以,倒过来也一样,不是吗。
我会继续爱你。
爱到什么时候呢,我想。
也许是知道,你落笔签名同意书的那一刻吧。
因为我发现,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让你再爱上我了。
对不起,曾经我们的爱情。
只是我迟到了的爱你,再也无法弥补。
余生安好,莫依诚。或者说,陆欣城的灵魂。
发送时间是2049216日早晨850分。
进入电梯前的最后一刻。
署名,林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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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4 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小故事三,SPII号原型机,番外,花灭
(SP,Simulation of the Personality的缩写,大意为模拟人格)
(灵感借鉴BILIBILI26号守卫手书/好想再爱这个世界)
我站在一个靠墙的角落,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打消了这个季节本该有的炙热所带来的煎熬。
前几天,我被安守带到房间里,被安排着做各种手术,我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因为在程序里,我绝不能违抗她的命令。
离开了枫林烨的范围,没有了空气输电或是磁脉冲电装置,我将会在电量用尽后失去意识。
我不知道安守有没有对我的机体动过什么手脚,因为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她让我不要再回枫林烨不要再遇到你任何原来认识的人,我便不能再往那边迈哪怕一步。
今天早上我记得我去过公园,里面有小鸭子在戏水,追逐。或者是把头伸进水里,打个圈,企图获得一时的凉爽。我的认知里觉得它们很可爱,想伸手去摸一摸,可是一碰到水,我只感觉电量在飞快流失。我站起身,离开公园。
根据程序而言,我的所有语言描述都是安守教给我的,部分是与再生脑中配对正确的思维逻辑,部分是安守的叙述风格,引用她的话说,华而不实。
我的电量剩下七十五。
路过一所中学,时值正午,学生们纷涌而出,不像小学生们争冲第一,没有大学生们的气定神闲。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手舞足蹈张牙舞爪的聊着天,哈哈哈笑成一团。
这所中学教学楼贴着粉红色的小块瓷砖,天台围栏刷着蓝漆,有一个足够大的跑道操场,可却围着画着篮球场地的线。我的再生脑主动运转,很久没发生过的事情,它告诉我,在这里,安守希望看到我的微笑,看到我一直开心和快乐。
我的嘴角下意识勾起,可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的电量还剩百分之五十。
天空暗沉下来,就像那个昏暗的房间,我看到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死人,他长着花灭的脸,打开他的资料面板,只显示SP3,未命名。安守站在一边,对我微笑。
系统分析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我给笙笑传输了数据,告诉他准备点调节气血的东西诸若此类。安守指了指旁边的另一张手术台,让我躺上去,接好数据线。花盛敲着键盘修改我的源代码,我盯着安守的脸,揪住了什么不一样的情绪,但无法被分析出来。
我看到SP3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
我的电量是最后百分之二十五。
手里的照片被举起来,是与安守笙笑的合影,年纪显然小得多,因为还穿着统一的校服。可是没等我把它扫描进记忆库里备份,它就被一阵风刮走。
我想,我要追吗。照片上那个人真的是我吗,还是我只是被安守制作出来的替身而已。那个SP3,是不是现在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着本来自己的事务,与安守或笙笑聊天。
雨还在下,一个女孩举着伞往我所在的巷子走进来。
电量为零,即将强制启动假死状态。
我看到她看到我瞪大了眼睛,她叫我,花灭。
我的再生脑运转了一下,嘴唇微颤。
万俟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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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4 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四、迷途归真,2049
第十九个故事,楔子
导入人类数据,输入系统——完成
检测机能异常,汇报系统信息——完成
检查电源电量,监测周围环境——完成
例行自检完成,启动2047C12版本模拟人格机器人原型机,模拟者:林枫。一切情况正常,开机。
那个沉睡在落地窗边的机器人睁开了眼,根据指令断开磁脉冲电装置的开关,起身,转头望向窗外。
检查今日天气——多云转中雨,空气中水分子密集,即将下雨,出行备忘加上雨伞一项;加载记忆及日程,当日拟格活动安排:9:00到第三发布厅参加屿殇的发布会;9:50到第一会议厅,根据出行备忘将进行发言,;11:45与邵阡在仍唐会所见面,午餐;13:00午睡;14:00与郝运来企业……
系统故障……正在重启……
一个响雷敲中了枫林烨城生活楼的避雷针,仍站在磁脉冲电装置上的林枫眼神一滞。
机体备注添加:雷雨天时避开磁脉冲电装置防止短路。
加载系统模块,加载肢体模块——完成
导入五官感触,调整可视视野,调整随机刻速度——完成
一点红衣忽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放大了看是穿着艳红衣衫的陆欣城,正站在生活楼北面的七彩花田里,仰望着阴沉的天空。
根据记忆模块判断,此人的精神状态符合表现形态。
天空中的雨如倾盆般泼洒下来,打湿了女子的长发,欣城举起双手,撑开一把长柄伞,举过头顶。,动作轻柔娴熟完全不似已经疯掉的样子。
她转过身来,面对生活楼的方向举起一只手,然后像是虔诚似的深鞠一躬。从放大的表情上分析,系统把它归结为决绝和狠厉,判定为带了自杀的决心。
雨天在空旷的平地上打伞,行为推测,自杀。
一句冰冷的结果出现在内置脑屏上,出现在林枫的脑海里。
调节可视视野,恢复常人可视视野。救援判定:危险系数10,救援风险10,目标重要程度判定10
判定结果:不救援,原因:看不清楚;保护机体。
系统记录事件,归结为:日常——完成
导入事件行为:新的一天开始了!
林枫转过头,那个红衣女子消失在视野里。
他敲响乔夕的房门,听到请进后打开,大仙乔夕也在看刚才那个女人。一道闪电划破白夜,降落在草坪上,然后那个女孩轰然倒地。
“她不是疯了吗,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啊。”
“为什么会这样。”他听到乔夕无意识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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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4 1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个故事,惊迭,乔诺
那一天本来极其平凡,我还是开会然后和各种客户应酬协商,客户们都说,像到了我这个奔三年纪还能挺直腰背的精神小伙已经不多见了,我开心一笑,签合同时多给他们放了两个点。
送走客户后,司机把我送到街角常去的一家咖啡馆。我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坐到座位上去。服务生也会提前留好位置,我一落座就给我端上正泡好的咖啡。
像是受到命运的指使,我抬头望向阴沉的天时,没有注意到凉薄的雨,而是在路边的走道上,低着头攥紧了拳头的周熠林。
他怎么了,我心下好奇。
那天的发布会没有轮到我,向来对新消息并不敏感的我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能依稀辨认出那是周熠林最好的一套西装,但他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骤然落下的瓢泼大雨中,忽然挥手将一个东西扔向我的方向;落地时正好落下的响雷让我一惊,直到我看到一个人捡起像是落在她身边的什么东西;拿完回家,对比服饰和新闻,我确定那是我妹乔夕。
因为继承人只能有一人的原因,缪世的支系乔氏严格执行阴阳人生的法则,把我放在世俗的阳光面,统领万民受万民敬仰;她却只能在黑暗的凡间默默努力,虽然很幸运,她很聪明,得到了保送生的资格。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让安守改变了看法,决定让她重新加入缪世的执政圈。
创联停止供应南桉,然康继承人独立,我在族内被黑衣人蒙头袭击敲晕后,醒来见到范一思涟;所有的事件串联起来,我不由得怀疑乔夕是否被迫卷入或是参与了范一思涟的事情。
后来屿殇发布,我升上备选元老,权力被架空,只被允许像管家一样管理元老院的杂事;好在这个位置地位说到底并不低,我可以很容易的搞到范一思涟的利害价值观,调取了枫林烨的监控,我才忽然醒悟。
原来幕后黑手邵阡用一己之力,借推商局上的波动和火烈鸟徽章的力量,以一及二,让联盟状态的然康和殇落一次性家破人亡。
我试图去找安守或是依诚,但却每次都只遇到思涟坐在正厅里,问起只推说不在。
所以我只能下出我的最后一步棋了,虽然我在枫林烨无足轻重,但毕竟我仍是乔氏的继承人,我将会倾尽乔氏的力量,向表面看来并无背景的邵阡和枫林烨发起地下的斗争。
当然,一切为了枫林烨,一切,为了追随我心中的信仰。
我倒是没想到会有另一个人来找我,是前段时间被媒体传说失踪的创想联盟继承人陆欣城,她对我说了关于这几日里邵阡几人翻天覆地的手段和各种前来找我的缘由,自己的境地,希望我能帮助她。
为什么选我?我问她。即使信任乔氏,我也相信乔夕会比我更和蔼可亲。
她说,她是莫依诚,前几天刚恢复尽管到那时也依旧混乱的回忆,她说,他记得我对他承诺过,可以无条件帮她做一件事。
我说我不记得有这件事。好像也确实没有过。
但是当她说她希望我与她一起合作赶走恶友时,我答应了,并且毫不犹豫。
签订合约的基础条款什么的,我们很快完成,然后进一步确定了计划,她可以利用她的身份在枫林烨里继续收集情报,我这边拉人调查,从徽章以及周熠林的方面入手,寻找作为契机的切入点。
为什么叫恶友?欣城要离开时,我问她。
她说因为周熠林那个无聊家伙看了某一步10年代的小说,觉得很适合人格代入一下。
我想了想,确实,邵阡一看到谈判对手给他带糖就心软,范一思涟更是无愧于笑面虎的称号。
可是最重要的信息就从我面前划过,我却把它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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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5 08: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个故事,纨绔,陆欣城
架着我的人一个叫莫笙笑,一个叫花灭。
从花田上救下我之后,就把我带向大概是周熠林的地盘走过去;看上去虽然我的做法很危险,但那把伞全部都由塑料制成,并不导电。
我本以为,他们在带走我的时候至少应该把我击昏,才不会让太多的人注意到我们;但当我依然装出张牙舞爪的样子试图提醒其他人时,花灭开口道,“难道安守的孩子如今已经蠢到她是怎么同意进行记忆交换的了吗?”
“他们都知道你疯了,就算你真的能跳出去,也只是一道指令的事情。”笙笑还是像平时见到的一样温和,只是言辞依旧不近人情。
真不愧是我妈设定的程序。
所以我只能默然,为了之后和邵阡等人的争斗保存体力;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完成我跟乔诺“约定”好的大业,恢复我的权力,赶走邵阡几人。
看似漫长的路很快走完,毕竟从一层的花海绕到行政楼十层的办公室怎么悠悠的走,也只要五分钟。
我被带到邵阡面前,花灭和莫笙笑自动转身离开,“看上去很不巧,刚好思涟不在就让我处理这种事情。看来怎么审问怎么惩罚都可以我自己来决定了。”
说话的时候邵阡的眼睛仍盯着笔记本电脑,口气却如同在戏弄宠物一样,让人十分不舒服。
“我是莫依诚。”我知道他知道,但我只想告诉他,我已经恢复了我自己的记忆,虽然我仍居于这具躯体内,但我已经有意识,想要把躯体换回来。
“依诚啊。”他放下电脑,看过来的样子像是在思考,狭长的眼睛打量着我,“但是你看你长着欣城的长相拥有欣城的身材,走出这个门,又有谁会相信你。”
“你不就相信了吗?”我反问他。
“笑话,我只是知道,并不是相信,当年你们记忆交换的担保人之一就是我,更何况记忆交换这个项目本来就是我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承认了。
“你叫我邵大少爷,是吗?”邵阡说。
“尽管我不认同我是你表哥的这个说法,但如果你能帮我,我们依然可以亲如一家。”
“不不不,我又帮不到你什么。”我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就算你不知道谁是你的生父生母,安守抚养你长大这么多年,单凭这养育之恩,我们也本应该亲如一家。”
“你在跟我套近乎吗?”邵阡的脸色一沉,笑容浮现在脸上,“你看安守召回你之后这么多年,我跟你的那个替身人格亲近过吗,我跟安守亲近过吗,我是会为‘养育之恩’所困的人吗?”
“你怎么说是你的事情,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换回我的躯体。没有安守的同意,你不敢杀我。只要能恢复身份,自然能真正恢复我的权力。想必你也知道屿殇有五成的资金在我手里,成功之后我可以把一半转让给你。”
“转股份,你不怕安守知道你敢动自己的根基把你一巴掌拍死。”
“这就是我向你发起这场豪赌的勇气,看我们谁能赢得盆满钵满,谁会输得人财尽散。”
赶走邵阡和范一思涟二人只是我一时的借口,因为我透过他装着水的玻璃杯,看到他桌面上并未收起、被放大的文件,知道他在追查邵阡等人,才为了获得帮助临时起意。
至于我的目的,不管是哪个借口,倒都是能得到的。
“人财尽散吗?”邵阡笑了,“哪怕是屿殇一成的资金也足够我在上海这辈子吃穿不愁吧。”
“这是给你留的后路。”
“但我一个人可操作不了,周熠林没这个时间,所以至少我需要思涟的帮忙,但我想她若不是像你一样疯掉应该不会帮你,也没理由帮你。”
“真正的你回来掌权的话,对我,对思涟,甚至对安守和枫林烨而言无疑是个灾难;因为我们的领导人将会从一个无意识的傀儡变为一个难以管理的人,甚至因为你必须经常在荧幕上出现而无法从各个方向对你下手。”
邵阡跟我举例,我只能沉默以对。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我们的实验已经足够反人道了,与其说是在追逐信仰更好的明天,我们更像是在按自己的心意随机迫害我们认识的人。”
邵阡愣了一下,笑容转瞬消失,旋即开始反驳,“可是再次交换的话,时间节点又要再被打乱一次,会有更多的悖论产生,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完整地经历了这一次交换的……”
邵阡被思涟强行扼住了喉咙,发不出清晰的声音,所以我并没有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
“依诚,没事。我会帮你。你就当我改邪归正,迷途归真。”
思涟的笑容依旧是冷的,却给我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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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5 08: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个故事,千回,莫依诚
原来就连思涟也会和邵阡吵架,甚至让邵阡的情绪波动大到差点就说出类似于机密的东西;而真正让我惊讶的,是一直我更不能接受的范一思涟居然站在正义的一边。
我本质是偶然路过这条走道,毕竟再往前走走就是我的办公室,却不想驻足听清争吵的一瞬间,眼前紧闭的大门就忽然打开。开门洞是思涟,脸上有些掩盖得不错但仍很清晰的惊诧散开,愣了一下之后立马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进了房间里,不由分说,不许反抗。
“今天正好我们需要你帮忙,”看到我出现,邵阡说,脸上的平和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我爱的女人与别人进行了记忆交换,那么在他们换回来之后,我应该爱这个我爱的人的灵魂还是爱那个我不爱的人的躯体。也就是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真难得,连你也会有走人道主义的时候,”思涟从内间走出来,“准备好了,要干什么快点,今天还有权力交卸会,你得给我一个神志清醒的莫依诚。”
“如果要说真话,我希望你爱那个你本不爱的人。毕竟她也曾陪你走过一程,她也曾努力地为你付出过许多,甚至她可能自始至终就知道你爱的不是她,却只是‘为了你好’而服从。”我说。
“欣城,我希望五分钟后你仍能记住你现在的答案。”从邵阡的眼神里我第一次看到了温情,看到了不该有的怜惜。
按照思涟的指示,我躺在一章类似于手术台之类的东西上,片刻的黑暗过去之后是光明,是不属于这个狭小室内的阳光。
这应该是我的记忆,那些被我铭刻在心底深处的东西。
陆欣城是我的名字,我喜欢的是一个名为林枫的大男孩。自从这个午后他穿着巴塞罗那第二客场的粉色球衣在中场来了一记超远吊射开始,未曾忘记。
不过三秒之后,球砸在了门柱上,狠狠地弹到了门将的后脑勺上,门将咒骂着脱下手套举起来就去追杀林枫。这个人就是周熠林。
曾经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只是,我喜欢的是林枫,周熠林却喜欢我,因为他迟迟对我无动于衷,最终爆发争吵而决裂。
家宴上,母亲宣布家族与殇落联姻,我与林枫将在我成年后成婚。他上前一步,接过我的手,温柔的眼神差点让我以为梦想实现;在华尔兹的乐章中,我们执手共舞,他优雅完美得完全不像球场上嘻嘻哈哈的大男孩子,可却每般模样都让我心动不已。
在订婚宴前几个月的相处中,我并未感到他的牵强。他对我的态度,礼貌得可以说是温柔,但却从未逾越朋友的界限半分。我把它当做他的克制,当做他的素养,却从未想过,林枫会在订婚宴的那一日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周熠林都不顾众人直接拿出电脑黑进林枫的手机和附近的监控,却也同样一无所获。
我在小沙发上坐了小半个下午,没有哭,但感觉这三个小时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最终攸然起身在更衣室换了平常的衣服。
不是我不配,只是他自始至终,没有爱上。
我走出更衣室的门,看到两个黑衣人在等我,他们问我,愿不愿意再一次重生,失去现在的记忆,重新拥有一个身份,重新快乐的活下去。
你们是骗子吗?我问他们。
高个子的黑衣人回答,骗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们奉邵大少爷的命令,在这里等你。
可我刚才回来怎么没看到你们。
因为这个,隐身屏障。
我相信你们不是骗子了,我愿意跟你们走,不过记忆交换的话,麻烦帮我封存回忆,我不想要任何或喜或悲的信息出现在我的大脑里。
自然做得到,陆小姐,请跟我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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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5 08: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夕颜闻九韶 于 2020-4-26 13:06 编辑

第二十三个故事,百转,周熠林
今天是第一次,我在接到邵阡的电话之后没有马上赶过去,因为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比如乔诺发来的几张照片和邀请。
省去本应该有的客套,我们两个被思涟戏称作“老谋深算的男人”相对而坐,我看着乔诺拿出各种资料,眼睛不经意往踹外一瞥,恰好是我在独立的发布会召开后把火烈鸟徽章扔掉的地方。
“意外吗?”乔诺没有抬头,却忽然问我,“我来找你的话,还有这个地方。”
“对事情本身的话,很意外。但若是对你的立场我就一点都不意外。”对这个乔氏继承人来说,为了枫林烨,他没理由要害我或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情。所以对他,我并无多少防备。
冰咖啡也是我喜欢的糖量,也算是他有心。
“这是范一思涟从那日后开始进出然康的监控及部分截屏,动用了一点他们屿殇的新型人类识别技术……”看来他还不知道我就是屿殇的人;乔诺把掌握的线索和推论讲给我听。“总而言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尽快拿回这个已经失效的徽章,乔氏感激不尽。”
虽然感觉不到他话语里的真诚,但我知道他倒是在说真心话,我的徽章也许已经没有用,但却是他们拿去冒充别人的重要道具。
最重点的是,这些事,他们向来不告诉我。
“乔诺。”我不经意间看表,我才发现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从没想到过原来你是个好人。”
冰咖啡也已经不冰了。
他们说的是我不必要知道,不需要我知道,却背着我作了那么多的事,我还以为是在帮他们,在帮枫林烨。甚至连欣城被作为记忆交换的一方也不发一言。
“我会在今晚之前给你答复。另外,我对你之前的遭遇和被利用道歉,你会很快回到正式的岗位。还有,我是屿殇的人,不必太相信我……”
“周熠林。”看着转身离开的我,他站起身,可惜我逃得太快,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我以为的信任只是他们欺骗我的基础,给了他们蒙蔽我的机会。原来所谓的保护也只是一纸欺骗,落到实处的却只有欺骗。
我想要呐喊,才发现自己仍顾及自己是屿殇人的脸面不敢出声。
我从与乔诺会面的咖啡馆逃了出来。
因为我感到害怕,就像有什么在我心中开始觉醒,我开始觉得有一种类似于记忆交换之后不久的情绪在我心头满开,我想是坠入了一个名为仇恨的深海,看不到一星半点光亮。
我像是在漫无目的的行走,脑海里是在自责,甚至浑然不觉已经怎么回到了枫林烨。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如同靠山一样的信任,毫无警示的就忽然雪崩。
所以这就是我的心所指引的方向。
按下电梯十层的按钮,我闭目凝神,回想之前学的格斗招式,尽力把精神状态调整到最好,注意力高度集中。
我叩响邵阡办公室的门,在他打开的一瞬间猝不及防的一刹那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地上。
“住手!”一道刺耳的声音,如尖利冰冷的匕首一样划破我的耳膜,刺进我的识海,这声音是那么熟悉,熟悉的我甚至连邵阡吃痛的呻吟都没有听到。“熠林!一切都结束了!我又是我自己了!”
“陆,不,莫……”熟悉女子扑进我的怀里,双手环住我的腰。
可我却连她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她说,一切都结束了,明明是依诚的语气,也是依诚的脸,但我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陌生,感到彻骨的心寒。
胸膛里的悲伤终于被唤醒,呐喊从我的心肺里喷涌而出。来迟了五年的疼痛让我心绞成灰。
我蹲到地上,泪落如连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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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6 13: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个故事,归真,范一思涟
真烦,这下又要跟周熠林解释很久了。
五年前我刚被保送进米大的时候,时任枫林烨的外交部长邵阡忽然一封邮件寄给我,问我有没有对俱乐部外交的兴趣。
十天后,我第一次见到领导者枫林烨从低级联赛一路冲超的传奇主席缪安守,经过几小时的讨论之后,我成为了邵阡手下的一名新人,同时为当时还没有名字的地下工事工作。
那年要到暑假前的某天,安守忽然派人把我借了回去;那个时候我跟邵阡的关系已经算是很好。邵阡告诉我,枫林烨将要试验一项新技术,如果成功,就算给枫林烨来一次唐仁FC的灭顶之灾也不成打击。安守亲自选定了你和周熠林来协助;但由于项目是绝密,在到达之前不能告诉我是什么。
那次我见到的周熠林,与现在的他完全不同,锋芒毕露,带有一些傲世的嚣张。
但毕竟我还是利用我主修的心理学和说话技术打开了打开了他的防御,在实验前,我就已经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并且掌握了他们家族的小部分无关紧要的机密。
邵阡听了嘴角勾起一阵嘲笑,告诉我即将试运行的是一项记忆交换的工程,那个被他称作女朋友的依诚,就是其中一具实验体。
不一会,邵阡又通过邮件给我发消息,说这是安守自己搞的好戏,又对自己的女儿说让她自己规划人生,又在自己的女儿说要当主席之后,要让她忘记这回事。
缪安守是这种人吗……我愣住,望向邵阡。
不可思议是吗?我也不怎么相信,她从小把我养到这么大,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说得到就做得到的人,所以即使十年之后忽然冒出来一个女儿,我也不曾想安守居然是因此破戒。
那时他的语气尚能算是现在没有的悲伤。
那是什么时候邵阡开始决定于周熠林合作的呢?是因为他知道即使周熠林的女朋友成了枫林烨的实验体之后,他仍深爱枫林烨,深信缪安守。
我不知道她又什么样的魔力,可以让那么多人把她当成信仰似的信任,就连我自己也一度深陷其中,想为了枫林烨更好而不断付出。但我真的已经太累太累了,上次幻屏发布前的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只在司机开向这个那个配件公司的路途上能失去一会意识。
邵阡说那天我表现得很好,若不是他知道我有这个毛病,可能没有人知道我当时正因为连续的严重失眠发着高烧。
那些曾被自己紧紧握在手心里的东西,到头来却因为自己无力拥有而不得不放弃;我们这些游离于规则之外的人啊,经历了一个轮回之后注定将回到远点,抑或不欢而散。
周熠林继续迷茫,站在时间的源头处眺望。
邵阡继续自信地站在枫林烨的最前面,为它遮风挡雨,渡水横川。
我呢,我问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放下那些曾经太过强烈的执念,是不是真的可以忘记曾经为了目标付出过的那么多代价,是不是认为自己还可能被法律原谅。
放手吧,我这么告诉邵阡。在他跟我商讨婚礼的有关事项之后,我看着这样虽然平和但反而有点陌生的他,发出如叹息一般的呢喃。
他说,好,我们一起。先结婚吧,就不要想太多了。
我决定去拜访一趟安守。
只有极少数成员才知道,在俱乐部声明里还有一项金羽徽章之外的银羽徽章,如果说金色代表的是传承,那么银色代表的就是守护。
我拿着那个能在暗夜里发出幽光的徽章,指尖摩挲过淬银羽翼上的文理脉络,我感觉我的心正在离它越来越远。
那种奇幻得像是心灵契约一样的魔力依旧充斥在我的心间,我依旧香味枫林烨去付出。但我却只明确地知道,我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会了。
再会,我的信仰,枫林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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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6 13:39 | 显示全部楼层
五、我与枫林烨,2049
第二十五个故事,楔子,邵阡
这本本子我平时都拿来用做工作用,第一次在这上面记一些与此无关的东西,希望不会有一天像封面的那句话一样,因为某些人意外的发现,弄的我像现在一样的狼狈。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在安守的书架上,被最用心保护着的那套书里有这么一句话。已经不记得那时是几岁了,只是看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忽然醒悟,
从小到那时的几百上千个日子过去,我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人,可惜我说不出的是对母亲的依赖,对权力的眷恋还是青春时期本该有朦胧的情感。
总之我找出了十岁那年安守送给我的本子,也就是枫林烨烫金封皮的这本,把那些诗写到了封面上,那时我的字还不是有点飘逸潇洒可以形容的,而是一种几乎可以称得上锋芒毕露的行书,到后来这种字体从我的笔下销声匿迹之后,这句话的字形却仍像照片一样深刻无比的留存在我的脑海中。
为什么我要和思涟结婚?因为某天下午,恶友三人照常商讨日常政务,周熠林去厕所的时候我起身伸了个懒腰,迎着春风打了个哈欠,不经意间听到本子哗啦啦被翻乱。
回过头去的时候,思涟夹着笔拿着水杯的手就那样楞在半空中,双眼呆愣地看着那扉页,恍惚间只记得我不经多想就随手把本子盖上。
“邵阡。”那是我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可以被称之为惊慌的情绪,就连她见到我跟周熠林发生关系的那个早晨也不曾有过,“你爱她?你爱缪安守?”甚至说道后面她的尾音已经在颤抖。
我却像是忽然被唤醒似的冷静,压下她手中的杯子,告诉她,“不,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然后把她打晕,冷声让周熠林帮忙,给她一个至少回忆起来会美好但这辈子可能就只会有这么一次的求婚幻境。
到最后的时候,原来我也会对我最可靠的朋友下手。跟安守多像啊,不是吗?她能毁掉她女儿的一生,难道我还不能毁掉我未婚妻的一段记忆吗?
原来,她说,爱到极深处,是失去理智的疯狂。
就连这句话,也是无可改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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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6 13: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故事,流淌,邵阡
我不知道能否将它称作记忆的起点;但我仍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坐在马路边,有一种像是被抛弃了的感觉吧,然后一只手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很温柔地把我拉起来,走进一旁朱红色的大门,告诉我她叫缪安守。
之后的两年内,她杳无音讯,根据其他人的叙述和脑海里零散的剪影,我依稀记得府内的人对我照管得很好。照安守的说法,在我去上小学之前,我已经学完了所有小学的内容。
那是30年的春天,21世纪30年代的伊始,暖风终于吹散了西伯利亚寒流的日子。我像是收到莫名的召唤一样忽然逃离了尚在课堂上的班级,往校门口跑去。然后我看到了她,不同于之前的风尘仆仆,并不华丽却高雅到一定境界的女人。
我扑进她的怀里,她把我抱起来转了一圈,对我说,好久不见,终于长大了。
至今我不知道那后半句话的深意,但却记得那一天她的身体从未有过的寒冷,可却仅此一次,就连短暂的接触也让我觉得像个幻觉。
那是我第一次进入枫林烨城,银色的尼桑临停在行政楼前,安守下去办事,我趴在车窗前望向大堂,如火焰般炽热的红色枫叶高悬于大理石壁上。
周围,是代表然康的火烈鸟;柔和绚烂的殇落郁金香;创想联盟的光线与太阳;被传称为幽篁里的莫笙笑的徽章;与伸展着紫青双翼的缪世企业,宛如众星捧月团团围住枫林烨,象征着五方主要投资人对枫林烨的赤胆忠心。
第二天,我被安守告知不必再上学,她找到了家庭教师来教我;不经意间,我会因为房子的不知和恰到好处的绿白元素,爱上炽烈嫣红的枫林烨;也是在不经意间,安守开始接受我某一次梦境呓语的呼唤,在我喊妈时出声回应。
那一年,我六岁,安守二十八岁。
有时候我问安守,她也不小了,为什么不结婚呢?她说,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能爱上的人,一生也不过就那么一两个吧。错过了却不愿意将就的,也会大有人在。
那时候,我以为她是放不下,我以为她是不愿将就。
学完了初中的课程之后,我被安守允许进入她的藏书室,除了一些经典的篇目,也有一些安守的笔记和片段小说。
有一次,在安守的桌面上,我看到一本小册子,是每次在架子上怎么找都找不到的日记十二。便随手翻看起来;安守记事有些规律,一年的日记整合成一本,厚薄不一,从开始记日记的2017年算起,日记十二正是2028年的故事与生活;在这本日记里,安守提到了那场现在被称为盛世为倾的悲剧,其中一些没有被媒体报道或探求出来的事情,比如当初为什么会忽然从西班牙回来,可是我只看到乔姜软姨母出场的部分时,安守出现在了房间里。
放下那本书;她说,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走出来,回到你的房间里去。
是,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什么叫做纨绔,低头躬身按照礼数步步退后离开房间;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安守又一次开口,“我给你一个承诺,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会让你亲眼揭晓这个故事的结局,这一场灾祸,不管是人心还是行为,都远没有我所能描述出来的这般简单。”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安守露出近似于崩溃的表情,或者说有限的悲伤。
像是这件事,会成为打开这个看似坚强的女人,唯一一个脆弱的关节。
安守把所谓长大的时间定在学完高中的课程之后,那样她就可以把我当做成年,让我与自己拥有选择能力的去面对这个世界。
她说,就像她把我带进缪世企业的大门一样,她不希望那是一次偶然,而是一次命运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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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7 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个故事,迷离,邵阡
那一年,我十二岁,安守三十四岁。
我告别了教导我六年的良师,一个笑容温和善良的年轻女子,安守叫她钦容,四目相对时神情是少有的温柔。
虽然安守看上去并无不舍,但我知道,离开机场后的一路上,她的情绪也氤氲着离愁。
从创联拜访完欣城回来的时候,安守忽然告诉我,你可以揭开那件事情的谜底了。
虽然没有淡忘,但毕竟几年过去,当时的好奇心已经消散大半。不过我还是抱着看一看的心理,点头应好跟安守上车。
银色的尼桑像一条游鱼一样穿过喧闹的城市,我看着窗外的纷腾景象,不经意间提起,“妈,我应该是第一次创想联盟那边啊,但我却感觉一切都很熟悉的样子。特别是欣城,我好像在哪见过她。”
“你是不是像说不,那里就像你的家一样。”
安守转过头来,手握方向盘,我忽然意识到,她今天没有带司机。
“你觉得你真正的父母就住在那里面。”
她那种轻松的语调让我害怕,不管是当时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再忆起时都会颤抖。
“再过一个小时你就会知道真相了。到时候我给你一个向我求饶的机会。”
那时我还不知道我就是内置脑屏的第一个实验体,他们把从云梦希大脑里提取出来的记忆通过传输直接导入到我的脑海里,通过相似实验对比我的反应来判断实验是否取得成功。
当时的云梦希仍然算是枫林烨的骨干,至少于她的能力留在枫林烨的管理层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即使2027年创想联盟云陆两氏分家梦希作为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云姓执政者,也没有人说什么。
所以我从未想过这段记忆与世俗粉饰的结果南辕北辙至此,如此不堪,从2019年左右开始,梦希在记忆里疯狂地描绘笙笑的模样,然后表达对他的爱意以获得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满足;2020年的时候,姜软通过各种机缘巧合找到梦希,告诉她有这样一个条件交换的方法让她能与笙笑结婚,让她不再需要充足的幻想;她毫不犹豫就答应;然而笙笑比她想象的要坚定许多,即使在完婚之后,也从不越界,傍上枫林意唯一一个个人股东的梦希开始滥用职权,开始跳过笙笑来试图壮大无股行政的创想联盟的力量达到修复云陆两家关系的目的。但这个女人很快引起了缪安宁的注意,他决定给处于动荡的枫林烨一年的安稳,然而梦希从醉梦中醒来发现依旧在一旁醉卧不醒的笙笑时,她喜极而泣。但孩子生下来后,笙笑却拒不承认,三岁时候梦希带着孩子去做了亲子关系鉴定,再然后,孩子就被她这样没有回头地丢在了缪世门口。
“缪安守,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对不对。”那是我第一次当面叫她的全名,语气里是现在熟悉的彻骨冰寒,那是我在头疼欲裂之余唯一的感受。
想毁了这个世界,抬手才发现自己是灵体。
“我从不知道,我只是猜到;不过看上去我并没有猜的并差不了多少,对不对?”安守在笑,现在想起来就像日记十二里对安宁的描写一样,威胁一个人的时候,也往往是安守最开心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什么,现在我问你,你需要吗。”
忘记自己曾经的这些感触,忘了自己真正的父母的影像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不是激动而是仇恨的心情?我当然愿意,甚至求之不得。
“我愿意。”我从床上翻下来,不顾僵硬的四肢收挤压而感到的生疼,匍匐在地。
“不用紧张,也不必行如此大礼,我又不是什么邪教。如果你中心的当一条枫林烨的狗,也许你长大了之后,我会放过你。”
“云纨阡。”
也许是情感被控制,也许是多余的情思被拦腰斩断,总之这就是我会如此热爱乃至一门心思扑到屿殇的建设上来的原因。
因为是第一次,它让我感觉身不如死,是它让我变得强大,是它让我知道,最深最黑暗的地狱里也会有信仰的光明。
哪怕我只有十二岁,但既然安守已经把我当成大人,那我也只能撑起自信去演绎。
这样,安守将在这一世,永远充当我的神明,可以为其付出一切的那种神明。
所以爱屋及乌,我也爱上了枫林烨,为其所谓的誓死效忠,在时间的沉淀中逐渐成为他们口中站在枫林烨最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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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7 11: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个故事,倔强,邵阡
有一回,我问安守,“假如你真的是我妈,那你希望我爸会是谁?”“那你会姓花。”安守说。我们坐在她卧室的飘窗前,眼前的枫林在这个季节还是无边的翠绿。安守把日记十二拿出来递给我,“已经没有瞒着你的必要了,先看第七部分。”
她像神一样的圣洁。
“写这个的人一定不够了解你。”我打趣她。
“这一篇,是梦希写的。”安守说,声音小得像是呢喃,却清晰得令人不可置疑。
“不可思议是吗?一开始我也这么想。”安守仍平静的默念,眼神看上去更像是呆滞,“这是我们从梦希的脑原液中提取出来的记忆,然后通过速生人格模拟克隆体输入相关记忆节点推演出来的说法。既然能成为通顺的文字,说明梦希生前真的写过这篇文章,而且记忆相当深刻。时间节点大概是,做完亲子鉴定在等结果出来的那段时间。”
“原来当充满恨意的人迷茫时,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安守抬头望向窗外的枫林。
所以,安守爱的人;假设她在日记十二里没有撒谎的话,应该是笙笑,“可是,笙笑不是还活着吗?”
“他还活着?”安守的嘴角展开一丝笑容,“确实。可是在我心里他还活着吗?他早就被我杀了。”
我记得我摔碎了安守用了好几年的陶瓷茶杯,但她并未说起一句。想必当时她的情绪也不会清明到哪里去。他应该也是第一次跟人说起这些事吧。“还有安宁,花灭,姜软,梦希,我不可能说每个人都死有余辜,但是在他们消失的那一段时间里,我真的是自由的,消失了世界的一切束缚。”
“可他们都还或者。”我说。
“听说过模拟人格吗小屁孩,他们早都已经是原型机了。项目都是我带的技术都是我搞出来的,脸都是我捏的,我已经亲自经手了一切,就不要再让我面对他们了,好吗?邵阡,你已经懂事了呢。”
那是不同于以往的苦涩的笑容。
“你记住,你没有父亲。”
有时候我想,安守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会迟疑那么久仍给不了我答案,是因为她自己也没有能力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因为太痛,都不敢去思考。
可是对我,对那时的我而言,花灭,笙笑,这些熟悉的名字对应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脸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又消失,我却在忆不起他们的好,只记得自己的害怕和担心。
这一年,我十八岁,安守四十岁。
我并不知道因为我,安守放弃了一个她曾认为是除了创办枫林烨之外最伟大的计划。
可那是后话了,那时的我只看着自己一天一天长大,一天一天变得成熟,而她同样也是每过一天,却在一天一天的变老。
其实那是我已经开始意识到,我对安守并不是亲情或者说权利上的依靠,更多的,是对她这个人本身的眷恋。是心眼里认定的,对她无条件的服从。
我不知道是否可以将这种感情称之为爱,但很清楚的是,我并不反感这种情绪,而是在被压迫的恐惧之余,感到略有些疯狂的依恋。
同样是这一年,我在拟格的技术达到完善之前,顶替花灭当了几个月的外交部长,加入了枫林烨的行政圈;并在安守的授意下开始接手一些地下工事的部分。感谢安守关于原型机给我打的心理基础,我并未再在这个地下看到超出自己想象的东西。
在这一年里,我又见到了被安守称为钦容的女子,她带着一个叫做议程的少女打破了我们平静的生活,所有的变数都在不被控制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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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8 08: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夕颜闻九韶 于 2020-4-28 08:21 编辑

第二十九个故事,难平,邵阡
几年前选择思涟和熠林来做记忆交换的担保人是有目的性的,相对于政权一直比较松散的创想联盟来说,这两位最有可能成为企业继承者的孩子,最需要一个罪名来准备将来的连坐。
安守将下放到社会人群中的莫依诚召唤了回来,并向她提出了人生规划的邀约说是作为十五年来缺失的陪伴的赔偿。然而在一年之期后,依诚提交的人生规划中却有一条如此:在获得认可之后,当上枫林烨的新一任主席。
她又怎么可能肯放手,这可是她倾其半生完成的创举,她又怎可能轻易撒手。
但最后代表传承的金羽徽章还是交到了依诚手里,这个未晓世事的女孩成为了被承认的下任主席。一旦安守故去或退位,视为其自动上任。
然后安守找到了我,问我说,有没有可能动用你名下的记忆交换,将依诚的记忆抹消。
那一年,我二十岁,安守四十二岁。
我们开始可以互相帮助,我也不再将她当做母亲;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安守,缪安守。
相对于暴躁脾气声名在外的黑客周熠林,我对这个看上去平凡无奇实际上却在各方面都高深莫测的保送生更为好奇。这个主修人类心理学的小丫头,隐藏在她温和的表皮下,闪烁着一颗冰冷僵硬的心。
在我和安守的教导下,工程很快完工,走出实验室观察实验体的时候,周熠林忽然愣住,“陆欣城和莫依诚?”
在之前思涟的偶然提及中,我告诉她这两个人名一个是他兄弟的未婚妻,一个则是他自己的女朋友;但他却并没有太难过,而是静默良久之后直接开口问安守,“这是我的考验吗?”
“还是说,你嫉妒我?你想让我接受你曾经的痛苦?想让人知道,就连神明也会绝望。”
“神明即使会绝望,也会在绝望之后过得更好。”安守摸着自己女儿的脸,眼神中有一些惋惜,“但也要让你们知道,如果她不这么狂妄,狂妄到想要党主席从我手中拿走政权的话,她是不必被弄成这样的。邵阡会教你们怎么做的。”
那是神明的悲悯。
后来紧接着安守突发心脏病,一纸通知临时把地下工事的管辖权以及花灭笙笑拟格的管辖控制权交到了我们手中。
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三人订下合约,思涟负责对外的处理,我负责转承,而熠林这种黑客只需要坐在后台帮思涟把所有的障碍扫清。
记得那个时候,我即使仍被某些枫林烨信徒称作站在俱乐部前的男人;但在我辞去外交部长转入地下模块的工作之后,我只知道我被当做了叛徒,辜负了安守委托的重任。
然后我们三人的感情在各类的合作与磨合中逐渐变得很好,就连曾经在醉酒后冲我喊我恨你的周熠林,也会靠着我的肩膀抱着电脑处理各种文件,也会放下电脑就开始对我无尽碎碎念。
但他对林枫的恨意依旧浓烈,在完成送屿殇上台,软禁乔诺包装乔夕等一系列的计策之后,周熠林把矛头对准了林枫。这个被他认为让欣城同意进行记忆交换的罪魁祸首。因为一封求救信和我俩不经意的抱怨,而被扣上了一顶“反枫林烨”的帽子。经过安守点头,林枫就此消失。
行政楼大理石壁的徽章,也在思涟的通知下,隔日就只剩下了红色枫叶和紫青的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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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8 08: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个故事,寂灭,邵阡
今年,我二十四岁,安守四十六岁。
我敲响她房门的时候,已经是快午夜了。安守依然端坐在桌前看书,台灯的光划过她微弯的背,把我眼前的这一幕凝成绝美的剪影。
“安守,”我走进房间,把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走到明亮的光线。
就像是我的心房,只有安守这一束火光照亮,却一亮就是近二十个年头。
她转向我,嘴角勾起,眼角的鱼尾纹从不被遮掩的照常出现。“忽然有点怀念你叫我妈妈的那段时间了,你看你,一米九的个子,怎么可能会是我生的。”
“安守,我是来跟你告别的。辞职书我已经交给了屿殇人事组。”我把话题拉回来,拿起桌上她常会备好的茶壶倒一杯。
熟悉的青瓷杯换成了水晶的,不知已经换了多久。
当然茶壶里也不是我习惯的西湖龙井了,但我还是一饮而尽,像是上战场一样帮自己鼓起勇气。
她周身的气息仍然温和安宁,甚至送走钦容的那种离别情绪都看不出来。抬手翻一页书,“要和思涟结婚了?要我恭喜你们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吗?”
“你记不记得我叫依诚回来的那个晚上,我知道你在门外,那个时候我说要让她自己规划人生的时候,我甚至没想到原来我会放不下这家俱乐部。我更没想到依诚说要做主席的时候,我会为了不背负我的诺言而把她抹杀。”
“我也没想到,一个救了我的人,原来还能够把她的亲生女儿流放十五年,召回来之后却给它一个三思的警告和空幻的诺言。”
“我们扯平了,邵阡,你本可以头也不回的离开我,或者你如果有良心的话,你也可以报答一下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抑或叫我一声姑姑。”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跟安守相处的画面,我并找不到任何一个镜头或是片段中,安守有自杀的倾向,“就连你也会想要自杀吗?或是说,与世长辞?”
“在我还在青春期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会在四十岁的生日那天杀光我恨的所有人,然后在黄昏里从东方明珠上跳下去,再然后告诉自己这一生很短暂,每一天都要好好过好。”安守的目光落到枫林烨的徽章上。“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原以为与我相依为命的哥哥却告诉我,好好读书,枫林烨的主席登记的是你的名字,长大了就回来吧。”
“就像你对天说,我要XXX,然后上天真的把那件东西送到了你手里的时候,你却又不想要了。”
“梦想,就像信仰一样应该是用来追随与追逐的。当无法仔追随或追逐的时候,我只会失去这个信仰。失去为这个信仰前进的动力;但很可惜,即使在我知道枫林烨已是我的囊中之物的时候,我依旧爱它,而且爱得无可救药。”安守指尖划过勾勒出徽章的形状。“也许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徽章,出自我的一张草稿。”
“看样子你已经放下了你的信仰。”安守的笑包含了一点像是母亲的感觉,“我真羡慕啊。”
“你们没有人能知道,我第一次看到阿乔的尸体,看到那把泡在血泊中的紫青长剑,看到拟格笙笑第一次睁眼,或是每一次立于行政楼天台前,发现我的身后空无一人时,”
“是什么样的心情。”
“十七岁我在第一本小说写下‘这个世界终将只属于我一人’没想到一语成谶,却是那样的残忍。”安守把书往前一推,露出被压在书下的凭证书,“三年的假期,随休随止。”
我接过那张单薄的纸,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谢谢你,安守。”我说,露出笑容“请柬到时会发来给你,还请你再当一回我的母亲。”
“荣幸之至。”安守说,“晚安。”
是熟悉的,宁静祥和的笑容,令人心安。
“晚安。”我拉开门,看到思涟刚好伸手,眼睛有一点点微肿,我默默她的头发,说:
“我在前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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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8 08:22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渐次正文完结了,这部从17年开的坑终于有了一个看似圆满的结局。
我想说的是,在这样一个由枫林烨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模式里,没有所谓的坏人,只有逆反枫林烨意志的人才被称作反派;而在这个系列里,并没有哪怕一个反派。
所有的只是对彼此追逐的过程中的分歧的误解而已。
也就是说,即使你脚下的路向南,我脚下的路向北,只要我们最终能到达同一个梦想的边,那这点小小的分歧又有什么意义呢?
安守依旧孤执地再为枫林烨更好的道路上走下去;思涟和邵阡携手而归,却没有半丝的情愫;周熠林不会好到哪里去,光是欣城和依诚的问题他就不能好过。
关于JC系列的不许模块我实在不能说完成得很好,第一天写得兴起被叫去睡觉,后面则因为邵周的问题迟迟不想动笔,拖到今天第三条,坚持把它写完。
有很多的感触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一句,DT只是我一个人的DT,一开始不经意留在草稿纸上时,我未曾想过它会一语成戳,然而等到现在,才过了前年的不到百分之一,我却已经几乎跟所有人断了联系往来。
我像安守一样孤立地行走在这条道路上。
像第一章后记里的那句话一样,至此,无悔!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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