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Yukisky 发表于 2018-5-8 19:11

[自翻]【竹原漢字】寵溺任性可愛又病弱的她的方法 ~10/7完坑~ 病夜宮:「行使緘默權」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10-7 09:00 编辑

寵溺任性可愛又病弱的她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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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竹原漢字
  插畫:MACCO
  掃圖:97天
  錄入/翻譯:97天
  修圖:
  校對:9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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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夜宮美闇(Yamiyamiya Miyami)
  於學校治癒煩惱的病弱美少女

甘口同學是在顧慮我的吧。
人真溫柔啊——


* 甘口廿日(Amakuchi Hatuka)
  成為病夜宮擔當的高中一年級生

......今天剛好經過這裡而已,碰巧的喔。


※病夜宮擔當※  解決在校學生的煩惱,美闇活動的輔佐者。  放學後必須要造訪保健室,伴隨她一起行動。 



* 白水泊(Shiramizu Tomari)
  愛書家的前輩

我也......喜歡.....念君的喔。

* 白水泉(Shiramizu Izumi) 
  超級笨拙青梅竹馬

我知道小念是沒有惡意的!

    PS:男主後面的名子——廿口——的"廿"中文上與"念"同發音,故暱稱以念君及小念稱呼。"廿"這字在日文上與中文上都有二十的意思。


* 久凪崎美陽(Kunagisaki Mihiro)
  身為美闇姊姊的保健室老師


了不起,所以順便對彌亞做個惡作劇怎麼樣?


  PS:女主美闇(Miyami)取發音"彌亞"做暱稱。





......甘口同學這個色狼


~~簡介~~
「接下來每天放學後,希望你都待在我身邊」  病夜宮擔當。  高中入學之後立刻被任命了這謎之職務的我,在完全搞不清處事情原委的狀況下,就這樣於放學後被帶到保健室。  於那裡相遇的是——身體極為虛弱,往保健室通學的美少女·病夜宮美闇。  是我在入學典禮時一見到便心跳不已的女孩子。  是肌膚白皙、性格穩重的深閨大小姐。  雖說看起來給人這樣的印象......「這個諮詢超令人在意。 我們一起去調查吧!」  不過好奇心旺盛。「甘口同學什麼事情都會照顧我,人真溫柔啊——」  而且很容易就會得意忘形。  收集諮詢的材料,治癒全體學生的煩惱。  我將作為她活動的輔佐者,一直跟她在一起!?


5/8   大家好,這是內容是甜死人不償命的作品。  請酌量攝取。
6/2  我的筆電壞了螢幕,現在是接外接螢幕出來使用。  我這好夥伴也買了四年左右,差不多到盡頭了以說不定,說來也撐挺久的。  雖然也考慮過買主機,不過以前總覺得主機比筆電容易壞,不知道為什麼呢(灰塵沒清還怎麼樣?)。  下次還是會買筆電吧~    PS:這書大概每半個月更一次,每次更新會累積一定的文章量,所以會分批更新。6/3  更新一部份插圖與內容,然後想出門了I can fly~~。  ——蹲在家裡蹲太久腦子都變奇怪了。6/17  把筆電給買了,文書的,感覺挺好用的。  現在加上原本壞了螢幕的筆電,可以左邊一台筆電,右邊一台外接螢幕的筆電,左右開弓!!  ......但手只有兩隻就是了。6/19  更新一部份內容,一張插圖。
  最近實在好熱,吹冷氣又不舒服,所以只能狂吹電風扇。  夏天時懷念冬天,冬天時懷念夏天。7/2  最近買了吉他的音樂專輯。  平常是不會買得,突然心血來潮。  不過在聽過之後,感覺音源真得有差。  跟網路載下來的比起來,清晰多了。


7/23
  暑假了呢,雖然跟不是學生的我沒什麼關係,不過還是會回想那時候的自己。
  現在跟那時的自己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8/13   
  這一章感覺越翻越長,我想翻到底要花很長一段時間囉,先更新一小段。
10/1
  這次更新真的是久違了,非常抱歉。
  由於三次元發生一些事情讓翻譯的速度大幅落後,再加上最後一章前的文字量真得很大,所以在校對完之後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日子。
  剩下的還有終章跟後記我會再找時間放的。
  
10/7  
  完坑!
  回頭一看又經過漫長的時間,這又更是讓我體悟到翻譯的困難度。
  每天要確保固定的時間來翻還真是困難。
  就這樣,各位下次再見。
 










97Yukisky 发表于 2018-5-8 19:11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8-26 15:00 编辑

~~~~~~序幕~~~~~~


  『戀愛並非陷下去的事物,而是向上奔馳的東西』   這一句話是不知道在哪裡讀到的文句。
     *
  在鑽過校門之後,微風動搖著櫻色花卉,視界被薄薄櫻花色給渲染。  偶爾開到現在這時的櫻花也會在數日間只剩下嫩葉的吧。  今日,現在這裡,是私立朝霧橋學園的入學儀式。  說是這樣說,卻沒有什麼特別感慨萬千的想法。  從中學校到高中,通學學校的改變,  雖然通學距離變遠,但相對地變得能夠騎自行車到學校——僅僅就這點程度的認知而已。  (97註:雖然查了一下在日本騎單車有很多限制,不過卻沒看到他們的學生有騎單車上規定,可能是區域性限定的,例如什麼地方的中學生規定不能騎單車之類的)  我想今天也僅僅是能夠早點回去就好,這樣普通的一個上學日。  ——直到,見到她那身影為止。  為了要進入校舍而轉過牆角。  之後,一陣風又再一次吹拂而過,掀起了薄薄櫻色的風暴。  我想也不想就閉起眼睛——  在眼睛張開之後,於櫻色窗簾的對面,她就在那裡。  她縮坐在輪椅上面,似乎百般聊賴地仰望著櫻花樹。  是在等什麼人嗎。  今天並不是日照特別強烈的日子,不過她卻撐著陽傘。  那是把純白、樸質無華的設計。  於陽傘遮擋的柔和春天日照下,一頭黑髮散發著豔麗的光澤。  長長的秀髮。  輕易就可以抵達輪椅椅面的那頭秀髮,要是站立起來的話便可以抵達腰際的吧。  在描繪光滑曲線的臉頰上,一縷秀發垂側在旁。  她臉部微微向下俯視,以白皙的手將那縷秀髮掛在耳朵後側。  露出了形狀姣好的耳朵。  長長的睫毛裝飾那彷彿陷入思考般而低垂下的眼瞳,並在底下印出影子。  那影子讓她白皙的肌膚又更顯得明顯——不。  她那肌膚白皙到不用以此作為比較的程度。  這位女孩子是不是從出生開始便從沒有曬過太陽呢——讓我這麼想的白淨肌膚甚至孕育出了一種透明感。  肌膚底下的血管似乎隱約可以看見的樣子。  她穿著這所學校的校服。  雖然她於開學日這天在這裡,我想應該是新生,不過卻沒有見過的印象。  是不同中學的人嗎。  ——在我一這麼想之後,我注意到了那女孩子所繫的領帶顏色。  繫著那個的,我記得是二年級生才對。  之後。  朝著這樣的女孩子的方向,一位女性漸漸靠近。  就那女孩子抬起頭的表情來看,她等待的人似乎就是那位女性。  不知道年紀是不是落在二十後半。  高挑苗條的身形以及中長的秀髮。  雖然身著洽公用的服裝,不過不知道是還沒穿習慣嗎,給人一種似乎挺拘束的印象。  她朝著少女搭起話,將手擺了又擺,彷彿要讓少女看見一般。  受傷了——女性似乎是這麼說的。  用妳的眼睛幫我看嘛——之後這樣說著。「?」  女性將不可思議的事情給脫口而出。  也沒什麼看不看的,她明明就為了讓少女看而早就在陽傘下伸著手。(97註:日文上的"診斷"與"看"是同一種發音)  哈啊——少女的嘆息聲似乎連這裡也聽得到。  姊姊,不要把人當坐CT掃描一樣使用可以嗎。(97註:CT掃描──醫學上利用X光做斷層掃描的儀器)  姊姊這方面才是專業的,自己診斷啦。  沒差啦幫我看一下嘛——似乎是她姐姐的樣子——回了這樣一句。  又不會少塊肉。  對於約定成俗的回應,少女又再次嘆了口氣,不過她似乎要答應女性的請求。  來吧——少女伸出手催促。  嘛,由於女性的手早就伸出來了,所以少女是想至少小小報復一下的感覺吧。  女性很乖地聽從少女。  然後在下一個瞬間——  ——什麼也沒有發生。  不過少女卻——沒問題喔——彷彿斷言一般訴說。  這點程度的話,只要不要特別去動它很快就好了喔。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不過那位女性——謝啦——這樣露出皓齒笑了。  如果是彌亞診斷的話,不會有錯的呢。  少女——彌亞,似乎少女的暱稱——彷彿再說不客氣一般低下頭吐口氣。  剛才還俯視著少女的女性——不知道是注意到我了嗎,不經意地就往這裡回了頭。  我與女性四目交錯。  往這裡投以視線的女性不知為何彷彿感到驚訝一般揚起柳眉。  在我對她的樣子感到疑惑的時候,似乎注意到女性——她姊姊態度的少女也將視線轉向我這裡。  我與她視線交錯。  在少女的表情上可以見到在探詢自己記憶的神色。  因為我一直盯著她們看所以覺得是認識的人吧。  不過,感覺她卻沒有想起任何事。  這是當然的。  因為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然而不知是就這樣移開視線的話會讓人覺得失禮嗎。  在少女的臉龐上刻劃上了微笑。  像是感到困擾一般。  像是感到困惑一般。  是不經意露出的、顧慮些什麼的微笑。  在我見到那笑容的那刻起。  在見到了那微笑的瞬間起——。  我確實聽到了有什麼,向上奔馳的聲音。




97Yukisky 发表于 2018-5-8 19:11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9-26 12:58 编辑

~~~~~~第一話 白水泊喜歡書本~~~~~~
  
  於私立朝霧橋學園裡流傳著某個傳聞。  總而言之。
  就是在保健室裡,有一位吸血鬼棲息在那。



「然後在我面前的,正是那位吸血鬼本人」
「唉,甘口同學,突然間一個人在那碎碎念些什麼呢?」
  大大的眼瞳訝異地眨了眨。
  不,什麼也沒有——名叫甘口廿日的我回答到。
  這樣啊......對方這樣一句話後皺了皺眉頭,並將視線回到攤開的書本上——不,要將它稱做『書』不知道合不合適。

  就是整本鮮紅的那個。
  就是貌似每戶人家都會有的那個。
  就是有些時候因為感覺身體狀況不好而查看,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讓人(貌似)這樣驚心膽戰的那個。
  當作枕頭過於厚重,作為鈍器來說又再適合不過。
  對枕頭來說太短,適合用於鈍器。
  嘛,總而言之,就是一本『家庭醫學百科』。
  我眼前的這傢伙,似乎真得覺得那本書很有趣似地,在享受著普通讀書樂趣的同時邊閱覽著那本書。
  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真得有這樣的意見什麼的,對我來說才是沒辦法理解。
  對於沒得過感冒的我來說醫學知識什麼的,連一點碎片都不需要。
「......不是,你的家人也是會生病的吧。 為了那個時候,你先要知道處理方法呀」 
「別吐槽我的獨白啊」
「甘口同學的表情實在是太明顯了呀。——順便提一下喔,拿『家庭醫學百科』當枕頭意外地睡得很好呦」
「真得假的」
  我的表情能夠達成這麼精細描述的表現嗎。
  真是厲害啊,我的顏面神經。
  在啞然的我的身旁,那傢伙響起啪踏一聲(雖說就頁數而言應該是"啪踏恩恩——(厚重聲)"才對),將在保健室地板上的、床鋪上的、她大腿上壓著的被子上所放置的那個,為了往旁邊的桌子上擺放而準備抬起來——準備要抬起來。
  準備要抬起來。
「......我抬不起來」
  狀況好的時候可是拿得起來的呢——她邊這樣說著,邊將手放在那重量隨著頁數比例上升而有數公斤重的書本上,並就這樣以低頭仰望的姿勢注視我。
「......不好意思,可以幫我拿到那邊放,可以嗎?」
  由於她眼瞳黑色白色的強烈對比朝我看過來,讓我更是背過臉去。
「我拒絕」
「唉——」——她就這樣噘嘴起小嘴,發出貌似不滿的聲音。
「為什麼呀——,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幫這點事」
「"為什麼"是我這邊的台詞啊。 為什麼我不得不要照顧妳到這種地步啊」
「不,因為啊」——那傢伙脫口而出。
「甘口同學,是病夜宮擔當呀」
  那傢伙——病夜宮美闇,若無其事地這樣說了。





  病夜宮美闇。
  美麗的、患了病的、處於夜中闇黑的宮殿。
  若是這樣寫下來的話,是非常中學二年級生(中二)的。
  不過,這卻是人名。
  就在我面前,我同班同學的名子,就是如此。
  嘛,要怎麼說呢——是有著非常愉快名子的傢伙。
「不不甘口同學,給我等一下。 那個呀,你那對我的名子有什麼意見的感覺是怎樣」
「就說了,你那能夠讀取別人獨白的謎之技能是什麼啊。 那不是你的專長吧」
「剛才的才不是謎之技能,而是普通的溝通能力呦」
  只不過很平常地觀察表情而已——病夜宮美闇這樣附註。
「是說,不趕快幫我把『家庭醫學百科』給移開的話,我的大腿會因為瘀血而發出悲鳴喔?」
「我是不怎麼在意就是了」
「我也會,發出悲鳴的喔?」
「......」
  那就有點困擾了呢。
  在學校保健室裡,男子讓同級生發出悲鳴的場景,這貌似會讓相當聳人聽聞的話題散佈在校內。
  而且對象還是那有名的吸血鬼。  貌似會被敘述成更加煽情的新聞。
  吸血鬼。
  這傢伙會被這樣謠傳,沒錯——
「不,就說了? 請不要像這樣進入自己的獨白裡。 先幫我把『家庭醫學百科』移開好嗎?」
「...........」
  雖然想對這謎之技能進行吐槽,嘛,的確就跟這傢伙所說的一樣。
  差不多,該是聽從病夜宮願望的時候了。
  這麼想的我從床鋪旁的椅子上將腰給抬起,並朝病夜宮的方向將身體前傾。
  我,接近了她的臉龐。
「唉,啊,等」
「......為什麼要臉紅」
  唉,不,嘛。——病夜宮這樣說著,不知道為什麼讓她自己那病態般白皙的肌膚在泛著緋紅的同時,並將臉給撇向一旁。
  由於她那姿勢的關係,讓我從鬆弛的衣襟裡窺探到她那彷彿更是從沒受過日曬的鎖骨。
  然後,就是在更裡頭的——。
  不,嘛。
  我強硬地將自己的視線剝離開她身上,以單手將『家庭醫學百科』給拿起來。
  原來是這麼打算的,不過由於"意外的很厚很重啊"什麼的而掉下來很遜的關係,所以就用兩手確實地撐住了。
「在這之後,甘口同學便若無其事地感受了一下我被子裡腳的觸感」
「別用旁白風格說啊。 妳那纖瘦的腳什麼的,我怎麼可能透過這麼厚實的被子知道是什麼樣子啊」
  我這樣說——這樣說之後,我心想"慘了"。
  『纖瘦的腳』。
  如果對女孩子使用,大部分情況都會變成稱讚的那個詞彙——除了應該會當作諷刺的一部份較豐腴的女孩子之外——,對這傢伙,病夜宮而言,這稱不上是稱讚。
  我驚心膽顫地窺探病夜宮的臉龐。
  然而。
「?」
  跟我預想的不同,病夜宮只是顯露出訝異的表情而已。
  那個......——她這樣疑惑般地訴說。
「那個,那是什麼反應。 唉,不會吧,我剛才真得被甘口同學摸了嗎?」
「不是不是,我才沒做那種事啦!」
「也是呢」——病夜宮說完露出毫無防備表情。
「甘口同學,並不是那樣的人呢」
  貌似打從心底給予的信賴反而更是滲入我內心心底,再一次又讓我說不出話來。
  對於我的反應,病夜宮也再一次感到不可思議似地傾斜著頭部,保健室被沉默所包圍。
  我就利用這沉默的時間先進入回憶場景吧。
  那是入學後幾天所發生的事情。





  入學後,不知在哪裡感到的緊張氣氛早已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教室內充滿著每間學校都會有的,極為普通的日常光景。
  早早就熟悉班級的學生,以及不屬於任何團體,以焦躁的表情環顧周圍的學生。
  我在這樣的教室裡,嘛,恰如其分地適應得很好。
  "人若貧困,亦會駑鈍"有這樣的一句話,人類,只要有餘裕就會環顧自己的周圍。
  眼下我關心的事情,就在這間教室的另一側。
  座位遵循五十音順序排列。
  與坐在靠走廊最前面座位的我剛好相反,點對稱。
  也就是坐在靠窗最後面的位置上。
  一年一班,座號最後一號。
  姓名開頭"Ya"的她的事情。
  雖然這樣講,不過我並不是對她的存在感到興趣。
  我所感興趣的,是她並不存在這點。
  拿"非少女存在"來換句話說搞不好也可以——不,這樣不好呢。
  完全意義不明。
  算了,也就是說。
  我所在意的是我們這邊——任何一位同班同學從未見過此人這一點。
  私立朝霧橋學園,一年一班三十號。
  病夜宮美闇。
  她一次都沒有來過這間教室上過課。


  事件的發生,是在開班會的時候。
  那一天所討論的議題,是要決定班上的幹部。
  也不是說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
  班長、美化股長、圖書股長什麼的,雖說當上了應該就會有相應的工作要做,不過並不是會安排那種會讓人忙到翻掉的誇張職務。
  我不會去當就是了。
  雖然我是這樣想的,但喜歡找事的傢伙不論哪個地方都會有,有人自我推薦或是被朋友嬉鬧推薦,意外很順利就將幹部全部決定好了。
  在黑板上寫有幹部名稱的下方,名子一個接一個地書寫上去,倒數第二個生物股長也被決定,剩下最後一個。
  『病夜宮擔當』——那職務就書寫在那裡。
「???」  在我的腦海裡,就只能浮現出疑問。  完全搞不清楚是什麼意思。  病夜宮擔當,是什麼啊。  又接著生物股長的後面寫著,是要養什麼的幹部嗎?  不,理所當然,我想是在指之前提到的,那位一次也沒見過的同班同學的事情就是了。  不過,是什麼呀,那幹部。  是要做什麼的啊?  我想說是只有自己不知道嗎,而環顧周圍的人之後,同學們大家也露出相似的表情。  像似尋求他人說明一般響起一陣喧鬧,之後級任導師站立講台上。  她話到了嘴邊,吞了回去。  我一望向老師,她自己似乎也是一臉挺困擾的表情。  在她「不,這太強人所難了吧,久凪崎老師......」這樣喃喃低語後抬起視線,環顧了教室裡頭。「那個——,請問誰要自願?」  這才叫做強人所難。  是說要人去當既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要做什麼的幹部嗎。  若是有熱心助人的那位在的話到還好說,不過那傢伙是隔壁班的。  老師對此也是很清楚的吧,她那環顧班級的視線總感覺有些流於形式。「沒有,要自願的人是吧?」  這句質問也是形式上的,依她的口氣不如說不希望有人自願——甚至會有這樣的感覺。「那麼,我想就由老師我來決定人選」  她很刻意地將視線從靠窗最前面的位置,逆時鐘一圈最後停在我的座位上。「那麼就拜託座號一號,甘口同學」  老師彷彿要阻止準備出聲詢問的我一般,又接了「放學後,請到保健室一趟」這麼一句,讓我在接連不斷的疑問中失去了言語。  到保健室? 為什麼?  之後應該說時間正好——還是要說不好呢——鐘聲響了。  班級導師急忙地走出去,我質問的變得失去了方向。  對於我失去方向的質問採取了漂亮守備的,是坐在隔壁的女生。「奇怪?」  ——她這樣說著並傾斜頭部。  她是被大家叫做"會長"的女生。  她會坐在我旁邊,也是因為她的名子就叫做"會長"。  這是胡扯的。  她在國中的時候做過學生會長。  因為在三年級的夏天辭去了職務,應該要叫做"原會長"卻仍舊稱呼她為"會長",而一直蘊含可能謊稱職務疑雲的原會長的會長,在剛才的班會中她轉職成為了班長。  是要以班長及她現在的重責大任為認識來去稱呼她呢,還是以原會長及讚頌她過去光榮事蹟的名稱來稱呼她呢,真是煩惱。「甘口君,你不知道嗎?」  她一直在觀察我的臉吧,我朝似乎正確理解我疑問的她——不知道什麼? 這樣反問回去。  病夜宮同學——她回答道。「病夜宮同學,從高中入學以來,是說似乎從國中就開始就是了——都往保健室通學的喔」  
  放學後。  我履行被強押過來的職責,乖乖來到了保健室這裡。  雖然說實在很想回去,但才剛剛入學就被老師盯上話,貌似會在接下來的生活造成麻煩。  我抬頭仰望。  那裡有書寫『保健室』文字的金屬板。  是極為普通的,似乎隨處可見的保健室樣貌。  不清楚將謎一般的職務推給我的理由。  不過就算在這裡這樣呆站著,事情也不會有任何進展的吧。  我下定決心,將手放置在出入口上之後——  在我注入力氣之前,門拉開了。「喔,呦」  把門給拉開的人物跟我差點撞上,他挑起眉毛。  身穿著白大褂。  由於身高很高的關係,我一瞬間以為是男性,不過高挑苗條的肢體之上毫無疑問是屬於女性的面容。「恩,怎麼了? 是受了傷了嗎?」  她似乎是養護教諭(保健室老師)——在入學典禮的教職員介紹裡,與『久凪崎老師』這名子一同被這樣子介紹——對於如此詢問我的女性,我回答「不是」並搖了搖頭。「我被人——」一瞬間我對說這句話產生遲疑。  我被人找過來——這樣說真得好嗎,我因此煩惱了一下。  不過,我還是就這樣把話說完了。「我被人找過來。 那個,由於『病夜宮擔當』這個職務的關係。」  我還想說她因為是沒聽過的幹部名稱,覺得奇怪便露出詫異的表情,但女性意外地只是又一次挑起眉毛而已。「啊啊,看清楚你不就是......」  這次輪到我,對這句話露出詫異的表情了。  你不就是? 為什麼養護教諭的老師一副知道我的樣子?  雖然我是這樣想,不過所謂的『病夜宮擔當』若是需要到保健室的話,理所當然就先得知會過養護教諭的吧——我這樣理解。「抱歉,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找彌亞的話,就在最裡面床鋪上」  女性這樣說便穿過我的身旁,並走廊裡投的方向走了過去。  彌亞?——我的腦袋裡面浮現問號。  就語感來說,人的姓名......不,搞不好是貓的名子也說不定。  那也就說,『病夜宮擔當』就是類似養育動物的幹部——我這樣想搞不好是對的。  嘛,我一個人在這歪頭也解決不了疑問。  我從女性打開的門戶外,往保健室裡頭窺探。  是很隨處可見的保健室。  雖然第一次看見高中的保健室,不過跟中學比起來沒什麼變化。  藥品櫃及辦公用的桌子,與並排在牆壁邊的床鋪。  床鋪可以藉由各自的窗簾做分隔。  雖說每一間幾乎都是開著的,不過女性所說的『最裡面的床鋪』前端的部分被窗簾掩蓋,不能夠直接看到裡面。  不過藉著從窗戶透露出的光線,可以知道有誰在那裡。  是那叫『彌亞』的什麼嗎。  不好意思——雖說房間的主人正在外出,不過我姑且喊一聲,往保健室邁入了腳步。   我朝最裡面的床鋪筆直邁進。  第一張,第二張......我在最後一張床舖前停下腳步,並探出自己的臉,朝簾子的方向裡頭窺看。  視線對上了。「你好」  女學生這樣說完,並微微浮現出微笑。  首先被奪去目光的,是少女那白到異常的肌膚。  上半身在床鋪上撐起,而下半身蓋著被子。  她將制服的外衣脫去,留下只穿襯衫的樣子。  少女的肌膚白皙得不比被子或是襯衫的白色遜色——不,說清楚一點,很明顯勝過被子或襯衫。  少女肌膚的白皙是壓倒性的白色。  比起廣告中用洗衣精清潔的衣服更是白皙。  比起從顏料包裝裡擠出來顏料還要白皙——到有點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程度。  一道聲音對著被少女白皙奪去目光的我,搭起話來。「初次見面」  是少女的聲音。  與那白皙的肌膚形成對比,赤紅地泛著血色的嘴唇改變形狀。「——比較好呢」  少女仰望對她小小的低語傾斜頭部的我,並又再一次輕輕笑起。「初次見面——我是病夜宮,美闇」  我從新從正面捕捉少女的臉龐,終於理解是『說初次見面比較好呢』這句話的意思。  是入學典禮那天。  在那時候見到的,坐輪椅的少女。



  然後經過一陣子交流之後,我正式地承擔『幫助』她的任務,成為了『病夜宮擔當』——。  即使結束了回想,沉默仍就持續著。  不知怎麼感覺很難找話題,病夜宮看到我這樣也感到不可思議似地眨著眼。  在我為了解決現在有點尷尬——搞不好只有我這麼覺得——的氣氛而陷入思考漩渦的時候。  救世主出現了。「......你們,幹嘛互相盯著對方看啊」  不知何時一位高挑的女性倚著保健室打開的門,並睜著半隻眼朝向我們。  白大褂隨意地穿著,及肩的秀髮。  雖然在身高與頭髮長度上有所差異,不過在臉的一些細節上與病夜宮實在是很相似。  這也是當然的。  她是病夜宮美闇的親姐姐。  久凪崎美陽。  她是私立朝霧橋學園的養護教諭。  久凪崎老師對在那邊一起互相凝視的妹妹及男生上(就是我)交互轉換視線,然後「我說啊」——發出彷彿嘆氣般的聲音。「想要曬恩愛的話,去別的地方曬。 如果保健室的床鋪被當作男女不純交際的場所呢,作為管理者的我會被罵的啊」  老師邊用力搔了搔頭髮,邊進來保健室。  老師的舉止讓我彷彿終於從束縛中得到了解放一般,使自己身體開始了動作。  將一直拿著到現在的『家庭醫學百科』給放到桌子上。「是說那是什麼? 『家庭醫學百科』Play? 還真是準備做相當特殊的玩法啊」「不不,那是什麼突發奇想啊」「讓我了解一下嘛。 就當作下次跟丈夫做的參考」  不是不是,會跟學生談論這種的事的究竟是怎麼樣的養護教諭啊。  順便一提,從姓氏的不一樣或許就可以知道,她是有婦之夫,不我講錯,是有夫之婦。  她似乎是有一個孩子的母親。「姊姊」  ——病夜宮夾雜嘆息地叮囑。  果然是姊妹,剛才的舉止真得很像。「不要每次都拿我與甘口同學配成一對嘛。 對甘口同學很失禮的呦」  是吧?——被她以仰望著我的視線傾斜頸部,而我......「是啊」這樣點了點頭。  久凪崎先生看這樣的我——不知怎麼——哼哼哼地從喉嚨裡發出笑聲。「所以,說」  之後,將笑聲給收起來的久凪崎老師再次看向了我。「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啊,『病夜宮擔當』」「啊啊,對了對了。」  我這樣說著,並邊從書包裡拿出紙張邊轉向病夜宮的方向。「我拿來了喔,妳會覺得高興的情報」「『飼料』嗎?」「......」「奇怪,我搞錯了嗎?」「......不,雖說是這樣沒錯......」  妳這傢伙,這樣命名真得覺得可以嗎?  由於一些事由而往保健室通學的病夜宮,出席天數陷入慢性不足。  為了補足那先天數,似乎跟學園方做了某個約定的樣子。  『解決在學園內所發生的病症與傷害,及跟煩惱有關的問題』  是幫助做著校內心理諮詢的她姐姐——久凪崎老師的工作的一部份,而且這樣一來,似乎就可以獲得出席天數不足的日數。  說是這樣說,但並不是僅僅為了這個目的而已,本人說過:幫助他人這件事很快樂。  治癒校內煩惱似乎才是最終目標的樣子。  然而理所當然的,為了解決他人煩惱,原本就需要知道有這樣的問題發生才行。  然後將那所謂的情報——『飼料』帶過來的,就是我這『病夜宮擔當』的工作之一。  雖然麻煩,不過對我來說也有好處......這件事就留到之後再說吧。  在我入學後被任命為『病夜宮擔當』,並被告知這件事情的時候,「也就是說,是將飼料給帶過來,跟養育幹部差不多的東西嗎?」  我這樣一問之後,病夜宮就時常拿那來比喻——  不知為什麼——她很喜歡這辭的樣子,自那以後就習慣用這樣的比喻......不過真得可以嗎?  妳啊,那可是把自己當寵物的說法喔?        算了,如果本人喜歡得話我倒是沒意見......。
  然後獲取『飼料』的地方有兩處。  第一處是校內所設置的意見箱。  在哪裡受理著學生們的『煩惱』。  雖說不是需要正式跟老師諮詢的煩惱,不過還是想要讓人聽一下——變成會有這樣的投書進來。  之後另外一處。  那便是我被選為『病夜宮擔當』的理由。  那就是——「說真的」  ——久凪崎先生以隨意的口氣開口。「你的『體質』真得是幫了大忙啊」  當事人是打算作為誇獎而說的吧——即使我是這樣理解的,但自己表情上的僵硬就是藏不起來。  我——甘口廿日的『體質』。  有著『特異點』這名稱的那個,換句話說就是可以吸引非日常或是事件的特質。   能力——並不是那麼誇張的東西。  這特質又不受控制,原本就僅僅是「稍微比較容易捲進跟人有關的事件吧?」這種程度的東西而已。  若被人說你多心也不能反駁什麼——原本應該是這樣的一種性質才是,但久凪崎老師不知為何,似乎可以跟我「絕對不會搞錯」這樣斷言。  據久凪崎老師所說:「我呢,可是擁有看穿這類『體質』的特技」——聽說是這樣。  然後與她姊姊相同,病夜宮美闇也是有著獨特的『特技』——。  ——不過,這是跟現在沒關係的話題啊。  我在心裡搖了搖頭。  有被嘴上不饒人的人「這是一種病」這樣說過的我那『體質』,被人彷彿是很便利的東西一般拿來說嘴,說實話是十分地不愉快的,但就算把這樣的件事傳達給這身穿白大褂的人物,肯定也會被她給含糊帶過。「事情就是這樣」  ——總算振作起來的我看向病夜宮。  在將從書包裡拿出來的紙交給她的同時。「有希望你解決的煩惱投書來了喔,保健室裡的吸血鬼小姐」「那個,在這裡聽事情原委比較好嗎?」「不,抱歉稍微來一下——的話是很感激,不過沒問題嗎? 如果狀況不好的話擇日就是了」「沒問題的呦」  稍微等一下喔,我這就準備——病夜宮這樣說。  她將鬆弛的領帶——在床鋪上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重新繫緊,並將脫掉的制服上衣給穿上。  接下來她將兩手放在床鋪上,呦的一聲扭轉身體,讓雙腳從被子下飛跳了出來。  那比起覆蓋在腳上的被子還要白皙的白色,令人感到十分耀眼。  穿著高腳襪的腳尖慎重地探詢地板,並套進涼鞋樣式——病夜宮專用的——室內鞋。  她「......好」一聲往被子裡頭看,這是要確認裙子有沒有翻起來吧。  然後她便將手伸向床鋪邊。  正確地來說是伸向放在那邊的手杖。  是稱作洛夫斯特蘭德拐杖的,裝著在手臂使用類型的步行輔助器。  她以熟練的動作將那固定在手臂上後,病夜宮便一聲「久等了」並抬起臉龐。  在她撥開棉被要站起來的時候,我一邊幫助她的同時一邊「沒有等很久喔」這樣回應了。




  『人體玻璃症候群』  ——這是病夜宮所患的病症名稱。  這似乎是相當罕見疾病,搜尋網站幾乎沒有任何資訊。(97註:這是作者設定上的病症,網上真得沒有任何資訊)  所以我對這病症的知識幾乎都是從當事人——病夜宮——那聽來的。(並非基於好奇心,而是接下來相處下去時要注意些什麼比較好——我想有必要了解清楚才行。)  以一句話來概括的話,似乎是讓免疫力下降的疾病。  據說會伴隨許多症狀一同併發。  症狀的出現似乎有個人上的差異,而病夜宮說過她自己的情況大略區分為三種。  腳部肌力下降,黑色素合成障礙,突發性站立低血壓。  換句話說。  走路時需要柺杖,有必要避開紫外線照射,搞不好會因為急性貧血(這詞似乎在醫學上是錯誤的)倒下。就是這麼一回事。特別是,最後的症狀非常棘手。  沒有錯。  多虧如此,有誰必須在她於外面走動時陪伴在一旁。  雖然截至目前為止這都是久凪崎老師的任務,不過在我成為『病夜宮擔當』之後,我也分擔著這份任務。  雖說挺麻煩的,但我也因為『病夜宮擔當』這份職務而蒙受相當的好處,所以不會去抱怨。  再來,屬於第二種病症的『避免紫外線』——讓她得在外頭常常撐著陽傘,這就是病夜宮會被稱作『吸血鬼』的緣由。  這是拿別人生的病說長道短的壞話——雖然會讓人這樣覺得,不過實際上去質問這樣說過的同班同學之後,看來這似乎是讚美之辭。  是由於基本上都處於保健室內而擁有的神祕氣質,以及加上那工整的外貌所取的愛稱的樣子。  不知道當事人是否是有聽說過這樣的來龍去脈,意外對這愛稱挺中意的。  ......說來是沒錯。  我覺得病夜宮很可愛喔。  雖然不會對本人說就是了。



  甘口人還真紳士(真摯)呢——久凪崎老師笑著調侃我們(不知道她是要說紳士還是真摯),而我們留下老師離開保健室。(97註:兩個詞在日文上同一發音)
  天氣真好呢——。  是啊。  我們邊進行這樣的對話——由於要配合病夜宮的步調,無論如何都會花上不少時間。 若是一句話也不說實在是很尷尬——一邊朝目的地前進。  私立朝霧學園的圖書室。  我打開出入口讓病夜宮先過,然後我再跟進。  白天太陽角度仍舊挺高的,室內被明亮地照耀著。  雖說是平時很少使用者利用的設施,不過今天看起來也沒有人影。  然而卻找到了目標人物。  明明沒有人影,卻找到了目標人物?「哼哼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完全就是個謎......」「......你在說什麼呢,甘口同學」  走在前面的病夜宮半睜著眼看向了我。  然而她卻不等我回應便轉回去,並朝向目標人物走去。  我並沒有說過是誰在煩惱,病夜宮是因為只有一人在所以才知道是誰吧。「中午好,白水前輩」  對這聲音抬起臉的,是在櫃檯內側坐著的女孩子。   在女孩子中算小巧的體格。  軟呼呼的波浪捲髮,今天在後頭編成了舒緩的三股辮。  她以彷彿凝視遠方某處一般的眼瞳,率直地仰望著病夜宮。  表示三年級生的領帶顏色。  白水泊。  是圖書委員。  嘛也就是說,雖然沒有使用圖書室的人,但若是圖書委員的話就在——就是這樣的一個敘述陷阱。「......中午好......病夜宮同學」  白水泊——泊桑出聲問候。  她轉身過來,對我也。「念君也是......中午好......」「中午好,泊桑」  ——我也回應了。  我跟泊桑是青梅竹馬。  由於跟泊桑的妹妹是同一學年,所以也有緣跟泊桑有著良好的關係。  不如說是因為跟泊桑關係好才跟她妹妹認識——這樣說搞不好比會較好。  我反倒想要這麼說。  想要這麼斷言。  泊桑今天也好可愛呀......——我就先這樣斷言吧。  ——然後病夜宮似乎是因為時不時來這裡借書的關係,所以才跟泊桑認識的樣子。  打招呼差不多到這裡,我朝泊桑投以質問。「那麼,泊桑。 不是說過自己有什麼在煩惱的事情嗎?」「......黎曼猜想......的事情?」(97註:直到現在還未解答的高難度數學問題)「不不不,並不是那種在千囍年大獎難題中提出的高難度未解決問題的話題......」(97註:千囍年大獎難題——是七個美國克雷研究所公布的數學難題之一,解題並按照其規則於知名出版社公佈,經過各方驗證後可獲得解題獎金。)  就我來說真是簡單易懂到令人驚異的吐槽啊。「並不是這件事,而是說某個女子過去借書什麼的,怎麼樣之類的」  泊桑對我的催促,「啊啊......」的一聲像是想起來似地點了點頭——的樣子表現出來。  會以這樣曖昧的文字敘述是有理由的。  由於泊桑是缺乏基本表情的無表情人物,而伴隨這一點,她並不能採取那麼清楚的行為表現。  會這麼常使用『......』,就是因為她缺乏陰陽頓挫的說話方式。「前一周......」  順便一提,今天禮拜一。「連續數天......同樣的一本書...... 被借去好幾次了呢」「連續數日?」  病夜宮這樣說著並傾斜頭部。「這裡會有嗎,讓人那麼會想去讀的書之類的?」  對於病夜宮隨意的發言,泊桑她。「......病夜宮同學」  這樣說著並看向病夜宮。「讓人不會想去看的書......在這世界裡是不存在的喔」  在那聲音裡的哪個地方可以讓人感到她在生氣。  泊桑是愛著這世間所有書本的書痴。  不知是在哪時候,對『若到無人島要帶什麼過去?』這樣的一個問題,她『圖書館......』這樣回答到。  若是有那種東西的話,就不是什麼無人島了。  ——雖然泊桑不擅於傳達感情,但那份怒氣似乎傳達給了病夜宮。「抱歉」  病夜宮這樣率直地道歉。「所以,是怎樣的一本書呢?」  能夠在哪裡不受挫再問一次這點,我真得認為是病夜宮的長處。  雖然我不會講出口。  由於病夜宮『怎樣的書』這樣說著並環顧了圖書室吧,泊桑靜靜地左右搖晃頭部。「現在......沒有喔」「沒有?」  病夜宮從原本傾斜頭部表示狐疑,馬上就彷彿領會什麼一般點了點頭。「啊啊。 現在也被借走了呢」  對於病夜宮的確認,泊桑往縱向輕微點點頭。「在午休的時候......過來借書.....放學後......就過來還書」「嘿——。是能夠那麼快讀完的書嗎?」「嗚恩......」  泊桑這樣一聲回應。「因為是.....繪本」  之後。  就在那時。  圖書室的拉門打開,一位女生進來了。  比起我們高一年級,比泊桑低一個年級。  根據領帶的顏色知道她是二年級學生。  她做出稍微環顧室內的樣子——對病夜宮所拄著的枴杖顯露似乎稍微感到驚訝的表情之後——便朝櫃台這裡靠近過來了。「那個,我,是想還這些書......」  她邊這樣說著,邊往坐在櫃檯內側的圖書委員(泊桑),將幾本書交付了出去。  裡頭的一本書,格外吸引了我的注意。  以片假名書寫,並有著大大的標題。  以明亮的色調作畫,簡易明瞭的插畫。  是繪本。「好的......」  泊桑這樣說著並接受書本,並將書背貼有的條碼紙掃過掃描器。「歡迎.....再次使用......」  完成手續的女生完全沒有要借其他書本的樣子,並以進來以前還要快的速度,就這樣從圖書室離開了  泊桑一邊朝那背影投以視線,一邊露出些微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從還來的書本中用手抽取一本出來,並拿著它些微地上下搖晃。  對那行為,想必讓病夜宮察覺到那是之前提到的繪本吧。「難道說,這本就是?」  對如此詢問的病夜宮,泊桑停止手部的搖晃並點點頭。   「對.....這本」  她邊這樣說著邊將繪本給遞出來。  拿起繪本的病夜宮彷彿驗證書本的內容一般,隨意地翻開了書頁。  之後。  突然間,從繪本面飛跳出來的大野狼突然襲擊了病夜宮!  ——這當然是玩笑話。  但卻不是謊言。  總之就是裡面設有機關,似乎是所謂的立體繪本。  對於跳躍出來的書頁並沒有感到特別吃驚的病夜宮,只不過是「呼恩」低語了一聲。之後她啪啦啪啦地翻動其他書頁看一看,之後便發表感想。「......裡面沒什麼特別的東西,是普通的繪本呢。我不覺得都到了高中還會有人借——」  先不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書在高中圖書室。  貌似注意到自己不經意發言的病夜宮,「也不是沒想過會有人借這樣的書呢!」這樣改口;結果將不知道是肯定還是否定的話語,對感覺也不是沒有瞇細眼睛的泊桑辯解之後,便以一句「 話說回來!」強硬改變了話題。「那借去書本的學生,每天都是剛剛那女生嗎?」「嗚嗚恩......」  泊桑從喉嚨響起低聲否定,搖了搖她的三股辮。「一直......都是不同的女孩子」  泊桑一邊這樣說的同時,一邊又好像露出在哪裡感到不滿的表情,又好像沒有。  由於病夜宮好像沒有注意到的樣子,所以我問了。「泊桑,怎麼了?」  她「恩......」低語一聲仰望我。「書是......拿來讀......的喔」「???」  這樣滿臉問號的不是我,而是病夜宮。  她想要人解釋的視線朝向泊桑,不過由於對方沒有反應,所以換看向我的方向。也就是說——「——輪到我的回合了啊!為了解說泊桑的表情而生,這樣的我的回合!」   病夜宮——你是這樣想自己的嗎......?——以這樣的視線朝向了我,不過由於讀不懂不是泊桑的病夜宮的表情,所以無視。  嘛,泊桑想說的是。「書是為了閱讀而存在。 不過,像這樣午休時借書,在放學時還書的行為連續執行數日,肯定是為了別種目的使用這本書。 是對書本的褻瀆,不可原諒。 所以為了解決這件事所以投書——事情就是這樣呦」  看向泊桑的臉,貌似判斷我的話語切中紅心的病夜宮,再次看向了我。以稍微有點感到退卻的眼光。「為什麼,你靠剛剛的發言就可以理解到這種程度......?」「唉? 不,因為啊,我最喜歡泊桑了喔」  從稍微感到退卻的眼光,進化到了非常感到退卻的眼光。「嘛,總之!」  ——我整理話題。「事情就是這樣,要解決這個『被連日借去的繪本煩惱』需仰賴妳的幫助喔」



  對我的發言點了點頭的病夜宮『需要情報呢』這樣說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那些女學生們直接談話就是了......」  她這樣說完,便翻閱著手上之前提到繪本的內頁。「? 妳在做什麼?」「不,我想說有借書卡的話,就可以從上面知道誰借過書呢——這樣.....」「借書卡?那什麼啊?」「唉,奇怪,不知道? 是在以前於類似圖書館的地方使用的系統,將借書人的姓名寫上去的東西。」「我不知唉......」  即使現在聽完說明,究竟是怎樣的使用方法還是不清楚。「這樣啊——,甘口同學不知道啊——。這就是世代差距呢——」「不不不,我們同年代的吧」「白水前輩知道這件事吧?」病夜宮在看到微微點頭的泊桑後,表現出"你看吧"的態度,並在做出拉一條線的動作同時對我說。「你看你看,這就是世代差距呦。簡稱G·G呦。 或是G世代喔」「G世代是其他東西的簡稱」(97註:任天堂有一款遊戲叫做SD鋼彈G世代)  世代前面的G是從哪裡來的。  是說那種搞不清楚是什麼的系統怎樣都可以啊。「如果想知道借書履歷的話,那邊那個」  ——我指向剛才女學生還書時,掃描條碼所使用的掃描機。「讓我們看那資料的話不就可以了嗎」  我這樣一說,並看向泊桑,但泊桑一聲『......不行』搖了搖她的三股辮。「我的話不能去看......大概老師之類的.......就能夠查閱.......但憑這種理由......我想不會讓我們看的」「是這樣啊......」  這樣回答的病夜宮將體重倚在拐杖上,並用空著的手抵在下顎上陷入思考。「那麼,就算只跟剛才那女生談話也好......。如果她還在附近的話,能夠追得上嗎......?」  低著頭考慮並整理想法的病夜宮,注意到我們的視線抬起了頭。  她一句「唉,奇怪,為什麼那表情?」,並看著我們的(主要是我的)表情詢問。「妳......是知道泊桑『能力』的吧」「白水前輩的?」  病夜宮露出貌似疑惑要反問的表情,但她似乎在我解答之前想起來了。「啊,是呀」  她這樣說著並俯視坐在櫃檯內側的泊桑。「——『對書的絕對記憶力』」



  『物語終結之理解者』,那被如此命名的稱號,是構成白水泊的幾個特徵——嬌小的體格、平常一直變換的髮型、缺乏表情的臉龐、缺少抑揚頓挫的聲音——之中,也是最為突出的一個。  以一句話來概括的話,就跟病夜宮美闇所說的一樣,『對書的絕對記憶力』就可一語道盡。  總而言之。  與書本相關的記憶,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封面、概略、目錄、登場人物、情節、書背、內封面——等等當然都是,就連讀書當時的日期時間,與那時候的狀況和其他種種。  作為與書本相關而被認識的事物的一切、所有、全部、任何一件事都不會忘記,毫不誇張。  雖然是非常厲害的能力,但絕不是屬於超能力那類東西。  喜歡書本喜歡到變得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是普通的能力(事實上,泊桑對跟書本沒關係的事物記憶力其實沒那麼好。)  而且那些記憶不僅限於自己閱讀過的書本。  他人閱讀的書也是那能力的對象,誰都沒閱讀過的書本也在那能力的範疇內。  也就是說——「若在閱讀高膚色率書本的同時,熱衷於某個行為的場面被泊桑目擊的話,那件事一生都不會被她忘記......!」  ......不,這是什麼下結論的方式啊,那個例子。病夜宮對此向我投以冷淡的目光。  不,之前情況真是危險。  雖然想想繼續這樣講下去,不過是時候該回歸正題,我閉上了嘴巴。  我「總之」一聲將話題給拉回來。「有泊桑的能力的話——」  病夜宮打斷了我要講的話。「但是奇怪。圖書委員的櫃檯是每天輪班制的是吧? 前一周在還書以及借書的時間點上,並不是說都在圖書室的吧?」「妳啊......」  對將讓人驚呆的話語給說出口的病夜宮,我也只能放棄什麼似地嘆口氣。「妳到底是怎麼想泊桑的啊......」「你問怎麼想......什麼呀?」「泊桑對她教訓一句話吧——,讓這不知世道傢伙知道什麼叫事物的道理!」「唉,那是在演什麼啊」  在如此吐槽的病夜宮對面,沒想到泊桑也以表情讓人可以了解的程度,露出表示「那什麼角色啊」的臉,不過最後她對我什麼也不表示,並抬頭仰望病夜宮。「我......前一周一直......都在圖書室呦......」「唉? 一直都在做圖書委員的工作嗎?」「不是......」  泊桑這樣說著並搖晃她的三股辮。「很平常的......一直在圖書室裡......讀書喔......」「......啊啊——」  病夜宮對此發出認同的嘆息聲。「真是得,要是太小看泊桑的書痴程度可是很困擾的呀——」「唉——,那角色還要演下去啊」  病夜宮一邊這樣吐槽我,一邊是啊是啊地點頭同意。「也是呢,白水前輩就是這樣呢」  也就是說......她看向泊桑的臉。「那個,也就是借走這本繪本學生全員都記得嗎?」「嗚恩......」  泊桑緩緩地朝縱向點了點頭,之後以同樣的速度將頭傾斜在一側。「......嗚嗚恩?」  唉,究竟是還不是?  泊桑彷彿察覺到病夜宮心理怎麼想似的,在以同樣的份量環顧我們之後,繼續講下去。「臉什麼的......是清楚的......姓名就,不知道了......」「啊啊.原來是這個意思」  於點頭稱是的我的身旁,病夜宮也點頭。「這樣的話只要有類似學生名簿東西就可以了? 我想姐姐那大概有就是了」  我對這樣說完並準備要走出去的病夜宮——視線盡量不移到她支撐身體的手杖上——「啊啊,好喔」這樣說了。「我這就去拿過來」



  以來這裡時間的一半回到保健室。  ——原本是打算這樣。「嗚哇!」「呀啊」  在走廊上,跟從轉角處跑過來的女孩子差點撞上。  兩人互相發揮各自良好的運動神經,雖說一同在瞬間內閃避對方,卻因為朝同一個方向閃避的關係結果還是撞上。  頭部跟頭部對撞(因為對方在女生之中也算高的。 並不是說我很矮),兩人都因為頭疼而蹲下去。「好痛痛......」「痛痛痛......」  在這樣互相感受到疼痛的時候,對方慌慌張張地向我搭話。「不,不好意......」  對方語氣在尾端越來越弱,是因為注意到我是誰了。她露出”什麼嘛——”這樣的表情,並將「什麼嘛——」給說了出來。「什麼嘛,原來是小念。 我白道歉了」「不不不。 剛剛百分之百是在走廊上跑的妳有錯。 好好給我道歉喔」  雖然這樣提醒她,不過我知道剛剛是這傢伙——白水泉的玩笑話。  白水泉。  是一年級生,在我隔壁班。  她既是泊桑的親妹妹,當然也是我的青梅竹馬。  詳細的故事讓我留到下一次機會,泉的人格特質以一句話概括的話,就是『好人』。  是要在前面加一個"超"字,完全看不到境界,人好到可怕的『好人』。  因『無底沼澤大好人』這稱號而享負盛名的她,不可能在自己做錯事的時候不道歉。  要說為什麼的話,她是連自己沒做錯也會道歉的人。  在我的記憶裡較嶄新的地方,還記得『放學花生醬騷動』這件事。  不,雖然那件事是這傢伙不好。「沒錯沒錯,開玩笑的喔」  泉搖晃她的馬尾,態度開朗地發出笑聲。  與泊桑不同,喜樂哀怒表現明顯的她,在表情上淺顯易懂。「對不起,小念沒受傷吧?」  她這樣說著,並以蹲著的姿勢窺探我這邊的情況,我也回望了她。  ——原本是打算這樣。「......」  ......在此先讓我辯解一下吧。  雖說小學的時候,我『說話時要看著對方』被這麼教導過。  但有什麼東西在移動、有什麼東西覺得在意什麼的,會讓視線轉移到那裡我覺得也是沒辦法的。  而且,嘛,就那個呀?  我不也是個身心健全的男子高中生嗎?  不也是會對女孩子感到興趣的年紀嗎?  是會對女孩子的,平常見不到的部分之類的感興趣的年紀不是嗎?  ......。  嘛,也就是說。  要說我究竟想表達什麼。  就是我注意到蹲在地上姿勢的泉,她那底下內褲完全露出來這件事。  是藍色與白色。  條文圖案。  雖然是和她如同家人般的交情,但對突然露出的那個部份一直盯著不放的我,究竟有誰能責備呢。「那,個........」  對著想要提醒她,卻不能很好地組織語言的我,泉更是「恩?」的一聲很擔心地看著我。  太近太近了。距離以及其他各式各樣的都太近了。「沒事吧,小念? 有那麼痛嘛?」「不,事情不是這樣的......」  泉對講話含糊的我投以露出訝異的目光並眨了眨眼,最後她似乎注意到我的視線並沒有落在她的臉上,並追著我的視線跟著向下一看。  之後。  便和我一樣僵硬不動。  羞恥的紅色,就連曬得差不多剛好的肌膚——泉是運動社團——都能夠很清楚地知道的程度,漸漸擴散開來。  雖然是感覺是過了一秒、一分鐘、甚至是一小時的尷尬沉默。  不過先打破這股沉默的是我。「對不起——」  我說出這一句話道歉。 我一邊站起身並移開視線後再一次。「......抱歉」「啊,沒事沒事!」  泉也跟我一樣站起來,並以很大的勢頭搖晃馬尾。「沒問題沒問題! 小念沒有錯! 我很清楚小念一點惡意也沒有!被看見是沒辦法的!」「不但是,要是把上把視線移開的話——」「小念沒有錯!」  雖然泉彷彿要阻止我說下去一般斷言了,不過似乎沒有考慮到接下來怎麼講,「那個,.....就是」這樣考慮的最後。  考慮過的最後。「小念沒有錯喔!」  因為——她這樣說。「因為,是我想要讓你看我的內褲的!」  將這樣的話宣言出來了。  並想也不想地就將裙子給翻了起來。「......」「......」「......」「......」「......看到妳好像恢復正常了,現在心情怎麼樣?」「......羞恥到想死」  嘛,總之。  除了詳細的故事變得沒有必要留到下次的『無底沼澤大好人』之外,再加上。  白水泉的第二特徵。  『冒失女孩』


  剛才的請當作沒看見拜託你了!  對於這樣俯首跪地拜託的青梅竹馬,知道了知道了,趕快去吧,不是有什麼事很急嘛?  我這樣回應,而她——是呀沒錯!  我是因為社團要開始了才這麼趕的!——(她大概,又被別人拜託幫忙事情吧)這樣離去,在目送又撞到別人的她之後,我再次往保健室出發。  抵達。 「抱歉打擾了」  我這樣打聲招呼,拉開拉門的那裡——。  並沒有什麼比較特別的事情。  久凪崎老師就跟平時一樣面向辦公桌假裝在工作的樣子,其實只是讀著雜誌偷懶而已。「不不不。 甘口。 你啊,不要很自然地就看不起人呦」「老師才是,請不要很自然地就看穿別人內心的想法」  你們姊妹倆那謎之技能究竟是什麼。「我現在可不是在偷懶,而是正經地在工作喔」「明明讀著雜誌?」  啊,是呀。  『讀著雜誌』這句文字表現,可以看作是一種娛樂,彷彿在享受著樂趣一般;但世界一般所謂的雜誌並不是只有為了娛樂的東西而已。  若去書店的話,也是會擺放著語文學以及資格考試用的書籍,又或是那正是某個地方會販賣的那種,在書店看不到的專門性書籍。  所以,久風崎老師讀的想必就是那種書籍吧。「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什麼的明明這樣想,但偷看了一下,結果不就是還是面向學生族群的雜誌嘛!」   她交疊穿著護士涼鞋的細長雙腳。  單手拿著香菸。  她啪啦啪啦隨意翻閱書頁的樣子,一點在工作的感覺都沒有。「喔咿喔咿甘口。 偷看別人在閱讀的雜誌很沒禮貌喔」「我才不想被工作中偷懶的人這樣說呢!」「不,就說了。 這是工作的一部份啦」「怎麼說?請讓我聽聽理由吧」「別單方面地就決定是辯解嘛......」  久風崎老師半睜著眼。「我的職務是養護教諭不是嗎?」「是啊是啊」「養護教諭的工作就是照料學生的健康」「是啊是啊」「而且,那也包括要照料精神上的健康啊」「是啊是啊」  附和的方式真讓人生氣啊——,久凪崎先生笑著這樣說並繼續話題。「也就是說,現在學生究竟對什麼東西感興趣,知道這件事也是養護教諭重要業務的一環啊」「喔喔......」  我感嘆一聲並感到了佩服。「是比想像中還要有倫理依據的反駁啊」「你究竟是把我是想成多麼蠢的人啊......」  久凪崎老師一邊讓香菸起煙霧,一邊更是謎細她的眼睛。  我「所以」這樣一句。「實際上是怎麼樣?」「哎呀,帶這種雜誌進來在校規上不是禁止嗎。 嘛,姑且是規定禁止而已,這裡並不是對這種事那麼嚴謹的學校啊。 因為我遇到一些討厭的事,所以就遷怒濫用權力,並將雜誌沒收過來的喔。 然後就在想"有刊載什麼樣的文章啊——",並出於興趣看看。」「惡劣! 最惡劣的養護教諭就在這裡!」「嗚哇,你看看這特集。 說是『新·校園七大不可思議』耶。 『實現戀情的咒語』『跳舞的骨骼標本』『死的詛咒』等等......。 太蠢了呢——。 為什麼學生會信這種愚蠢的內容呢」 「不聽別人批評那種態度,我真得覺得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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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之類的。  雖然在那之後有一段扯上久凪崎老師的林林總總麻煩對話,但總算拿到附帶照片學生名簿的我,回到了圖書室。  拉開拉門的那裡——。  並沒有發生什麼比較特別的事情(第二次)。  只不過是將椅子拿到櫃台附近的病夜宮,與坐在櫃檯內側的泊桑在聊天而已。「所以......」  對不知在敘述什麼的泊桑。「呼恩呼恩」  熱心點頭回應的病夜宮。  狀況似乎是病夜宮在聽泊桑講事情的樣子。「然後呢......就在那時......我門也不敲...... 一打開門之後......念君......慌慌張張拉起被子......書頁翻開的『姐姐選集~擼髮特集~』就往那裡面......」「你是在說什麼事情啊,泊桑!」  有什麼比較特別的事情發生了。  關於一邊讀膚色率偏高的書本,一邊熱衷某個行為的場面,說給同年級的女生聽這種特別狀況發生了!。  唉,是說那時泊桑看到了!? 明明打算藏好的說!?「嗚哇——,那還真是讓人怯步呢——。  對高中一年級生來說那特殊性癖真讓人怯步呢——」「你還真是厲害啊,病夜宮——知道我在聽還發表那種感想」「阿勒,甘口同學在這啊。 還想說是誰在那邊吶喊」「裝不知道的方式非常爛! 是說泊桑,話題是怎麼發展變成這樣的!?」「唉......?」  泊桑這樣低語一聲,並小小地傾斜頭部,柔軟的麻花辮朝向地板落下。「因為......病夜宮同學......想要聽......念君的話題」「那為什麼要選那種事講!」 「......?」  嬌小的顏面就保持傾斜的樣子,緩緩眨了兩次眼。  我究竟在生什麼氣,完全不清楚。 ——像是這樣說的樣子。  既愛書家、對書的絕對記憶力——『物語終結之理解者』——之後,白水泊的第三個特徵。  講好聽一點的話,就是擁有孤高感性的人。  講難聽一點,是啊,在我的詞典裡沒有說泊桑壞話的詞彙。  對於人感情的微妙之處疏於理解的泊桑,時不時就會讓我遇到這種事情。  算了,這也是,具體的故事讓我留到下次機會——。  對著想要收拾事態而讓頭腦快速運轉的我,「......我說」  病夜宮這樣向我搭話。  並同時一圈圈玩弄她長至腰際的秀髮。「甘口同學,喜歡長髮的年長女性嗎?」「......?」  對於稍微唐突了點的問題,我感到疑惑。  我想我自己那感到不可思議的想法,從表情上就可以清楚地看的出來;不過對於這樣的我,病夜宮沒有接著繼續講,只是等著我回應。  一邊看著病夜宮那比起銀魚還要白皙的指頭,蜷曲光潤美麗的秀髮的同時——我這麼說了。 (97註:銀魚,一種半透明魚類,很少長於15公分,掠食魚類。)「妳在說什麼啊,我可是喜歡泊桑的喔」「......哼恩恩」  病夜宮這樣低語了一聲。  從她那能面一般的無表情中,我無法窺探到任何感情。  從再一次「哼恩」一聲的病夜宮那裡,隔著櫃檯。  泊桑站起來,小手伸向我。「謝謝你......念君。 我也......喜歡......念君喔」  在為了這樣說著,並打算撫摸我頭部的泊桑蹲低身體的同時,我也側眼看向病夜宮。  感覺哪裡有點蒼白的白皙臉龐,一直朝向我們的方向。「那麼」  我這樣一句話題拉了回來。「學生名簿,我拿過來了喔」「唉,為什麼要拿過來?  是要找頭髮漂亮的女孩子嗎?」「這個梗是要玩到什麼時候!」  我剛才不是敘述說要把話題拉回來嘛!「玩笑玩笑」  病夜宮這樣說著並輕輕揮動了手。「謝謝你,甘口同學」  我從露出微微笑容的臉龐移開視線,並看向泊桑。  我「給你,泊桑」說了這一句,並將名簿交給她。一聲「......恩」並以小手接下那本名簿的泊桑,以習慣的手部動作——也就是習慣翻閱書本外型東西的手法——翻開了一頁。   之後。  在下一個瞬間——  泊桑的『物語終結之理解者』發動了。  泊桑她嬌小的身軀,開始綻放光芒。  微弱的、堅強的、淡淡的,閃閃發光的。  各式顏色強弱不同的光輝,捲成漩渦,飛濺,碰撞,向互溶合,混合。  重疊之後分離,遠離之後又互相拉近。  在力量的奔流中,泊桑成波浪捲的秀髮緩緩搖動。  彷彿具有意志一般舞動出來的那秀髮,在泊桑的小巧臉龐邊環繞;如同在要求將書更加地靠過來似地,光芒與波動,又更加增強力度。  一邊在時強時弱的同時,一邊又毫無疑問漸漸充實強度的兩項事物,在終於達到頂點的那個時候。  ——世界的樣貌,變化了。  像這樣的事情之類的,當然沒有發生。  啪啦啪啦地翻動書頁的泊桑,僅僅只是將大概有數十頁的、附上學生照片的名簿,用不到幾秒時間看完而已。  細心闔上名簿的泊桑,在將那本還給我的同時,「......第六頁的......從左邊數第二列......從上面數第三人」這麼說了。  接著,「第十四頁 ......最右邊......從下面數來第二人」這樣。  以同樣的方法,之後三次——一個接著一個地告知三人的照片位置。   在剛才數秒內就全找出來——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對書的絕對記憶力』  即使只有一瞬間,只要看過的內容就不會忘記。  反過來說的話,總之先將內容全瀏覽過一遍,之後在慢慢品味本文裡面的情報——可以做到像這樣的事情。  只要仔細觀察的話就可以知道,在告知照片位置的時候,她的視線彷彿在翻找記憶一般在微微移動。  考慮到那大腦積蓄著數量龐大書籍的話,也可以別稱為——會走路的電子書籍——這樣稱呼的吧。  不過,如果有人用那開玩笑的名稱叫泊桑的話,我會把他揍飛就是了。「哈——,這能力還是一樣很厲害呢——。 感覺就是個會走路的電子書籍啊」「......」「啊,阿勒? 怎麼感覺被甘口同學瞪得很厲害?」「............」  對,對不起? 從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被瞪,但以"總之先道歉吧"的樣子道歉的病夜宮身上,剝離我的視線,並把手上持有的名簿翻開。  先確認剛才泊桑告訴我的學生吧。  我想想,首先是第八頁嗎?  當我這樣想,並翻動書頁之後。 「不對喔......是第六頁......」  連泊桑的謎之技能也發動了......!   在我這麼感到驚訝後,泊桑很稀奇地為我解釋了她的思考過程。「翻動書頁的聲音......多了一頁份量......的重量」  連這種事都可以知道啊。   算了,就算是甘口·《泊桑之理解者》·廿日的我,"聲音有一頁分厚"這件事對我來說也是個謎。   回到前一頁確認。  是二年級生的女孩子。「我看我看」  病夜宮這樣說著,並支撐手杖站起來靠近。  她長長的秀髮落在名簿上,也觸碰我拿著名簿的手,覺得癢癢的。  病夜宮「抱歉抱歉」邊這樣笑著——應該是吧,因為她窺探著我手邊的關係,我只能見到她後腦勺——,邊將頭髮撥到了一旁。  那秀髮散發不知道是洗髮精,還是什麼的香味。「——恩? 怎麼了?」  她以從下顎往上窺探的樣子將視線朝向這邊,而我便刻意移開視線,並將名簿往下方放低。「妳不用像這樣探進來看,我也會幫妳用成比較好看的樣子啦」  我從病夜宮一聲「謝謝」所露出的微微笑臉那,移動視線到名簿上,並詢問。「有認識的人嗎」?「恩,沒有呢。 甘口同學呢?」「為什麼要問一年級生的我啊」  病夜宮"我也是一年級生喔"這麼回應。「白水前輩認識嗎?」  由於我想她會否定,所以當泊桑「認識......」這樣回答時,我非常驚訝。「唉,是什麼關係?」  泊桑被病夜宮很有幹勁提問,反而露出貌似可以看作是"訝異"的表情。「......? 就是那些.....來借繪本的......的人喔?」  而病夜宮則是"......啊——"曖昧地回應。  也是,果然像是泊桑會給的答案。  病夜宮「嘛,總之」一句話重振氣勢,並點了一下頭。「我們就剛剛提到五人去一個個問吧」  對這樣說著病夜宮,於櫃檯的對面的泊桑「......一路走好」小小的揮手;而在泊桑隔著櫃檯的對面,我也「一路走好」這樣揮手。「唉!?」  在我旁邊的病夜宮像這樣驚叫一聲,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很驚訝的樣子。「甘口同學不跟我一起來嗎!?」「唉? 不,因為啊,我又想跟泊桑在一起......」 「不,但是你看,甘口同學不是『病夜宮擔當』嗎?」「......妳啊,如果妳以為我會因自己是『病夜宮擔當』而先優先這件事的話,妳就大錯特錯囉?」  雖然原本是打算開平常的玩笑話。「......唉,啊」  然而返還回來的,卻是這樣感到疑惑的反應。「......是啊,也是呢......。 雖然甘口同學一直在關心我,但也是有自己的事情呢......」  病夜宮「對不起呢......」說了這麼一句,並真得感到情緒低落的樣子。「......」  慘了。  僅僅只是玩笑話而已(想跟泊桑在一起是真得就是了)。  超難開口的。  雖然我向泊桑投以求救的視線不過她卻只有"......恩?"的表情回應而已。  ......也是,自己種的禍根,如果不自己來拔除的話。「那個,我說啊......病夜宮」「恩?」「不,那個,抱歉。 那是在開玩笑。 我會好好陪妳的」「唉!?」  她這樣驚呼一聲。   雖然跟剛才一樣只有一個音節而已。  不過表情完全不一樣了。  亮晶晶的黑色瞳孔,往我的方向。「真的? 太好了! 謝謝你,甘口同學!」  我原本想要"不,那個......"這樣說,但不知為何聲音含在嘴裡講不出來。  我不自覺躲開視線之後,便與泊桑對上眼。  從那想說什麼,卻什麼也不說的小小臉龐中,我感覺到"真是的,念君......"這樣的一句話——這會是自己的心像寫照嗎。「那麼,出發吧」  雖然我腳步正要踏出去,但因病夜宮「啊,稍微等一下」這句話,讓我將抬起的腳當場放下。  在我回過頭後,病弱少女正往泊桑的方向看著。「白水前輩。 妳剛剛沒做什麼奇怪的表情嗎?」「剛剛......?」「是的! 在那本繪本還回來的時候」  對於病夜宮的提問,泊桑彷彿在考慮一般稍微將眉頭皺緊。  好可愛。「奇怪的臉......奇怪的臉?」「泊桑泊桑,不要『我所作的表情是不是真得很奇怪?』」這樣認真煩惱」「啊——,那個,也就說,有沒有什麼比較在意的地方呢?」  在病夜宮改變詢問方式後,泊桑點點頭表示回應。「......嗚恩」 「......」「......」「......」「......所以,泊桑有注意到什麼嗎?」  泊桑「重量......」說到一半。  雖說之後回過頭想想後,那句話正是重要的提示——。  不過。「啊,在這!」  卻被從不知何時打開的門那裡傳過來的聲音給打斷。  是圖書室老師。「白水同學,剛剛好! 記得妳記憶力很好對吧! 稍微有件想讓妳幫忙的事!」  老師這樣說著並進入櫃台裡側,並拉起泊桑的小手讓她站起來。  圖書室老師"抱歉打擾了呢!"這樣跟我們道歉,並跟來的時候一樣唐突地從圖書室離開了。  與被彷彿被拖著走一般的泊桑一起。  之後,就剩下我跟病夜宮留下而已。  如同突然開了個大洞一般,病夜宮看著就這樣開著的門扉(姑且先解釋一下,"開了個大洞"不是形容門而是病夜宮) 「這個,那個—」  我為了重整氣氛這樣說了。「總之,我們去詢問那些借書的學生們吧」



  直到從圖書室出來為止都還算好的。「抱歉打擾了......」  病夜宮塌著肩膀,打完招呼並從教室出去。我也跟著出去。  配合手杖敲擊地面的節奏而搖動的長長秀髮,似乎也在哪裡感到情緒低落、無精打采的樣子。「......啊,那個啊」  我對這樣的一個背影搭話。「這個時間平常是放學後呢,又不是有什麼事情,會留在學校的學生一般是沒有的呦」  是呢,要怎麼說呢。  正造訪之前提到的五個學生中(全部人都是二年級生女生,碰巧的嗎)的第四人的時候,即使去問留下的同學,卻得到「應該已經回去了喔?」這樣的回答。  截至目前為止從同班同學那裡,只得到打算去詢問的女學生們要不是回家了,就是在社團中的證言而已。  收穫數零。「是這樣呢——」  病夜宮有氣無力地回答。「明明沒事卻留在學校的學生什麼的,除了甘口同學就沒人了呢」「好,我回家吧」「啊,不是不是。 剛才的不算。 甘口同學是在照顧我呢。 謝謝。 非常感恩」「真是的......」  我一邊走在她身旁一邊講下去。「妳啊,最好更多點自覺比較好。 妳自身的生殺予奪大權,全都掌握在我身上這件事。」「真假!? 雖然是受到各種幫助沒錯,但是那麼嚴重的話題嗎!?「是真的。 我只要有那個意思,妳就會在瞬間內死去。 社會性質的」「社會性死亡!? 慘了。 我到底有什麼暴露給甘口同學知道了呢......想到的事太多了」  還真得有喔。  諸如此類,我們邊聊些隨便的話題邊彎過轉角之後(今天貌似是在轉角撞到別人的日子),那裡有一位學生。  是比起我高了一個頭的、魁武的男生。  不知為什麼不是著穿制服,而是劍道護具。  是在進行社團活時,由於什麼要緊事離開了嗎?  兩人互相發揮各自良好的運動神經,在一同在瞬間內閃避對方,卻因為朝同一個方向閃避的關係結果還是撞上——之類的小短劇並沒有上演,由於對方跨一大步閃避的關係,並沒有發生衝突。  「嘖」的一聲,我們被盛大地砸嘴。「給我小心點,一年級的」  在他以搞不好殺過人似的銳利眼神對我們斜眼一瞥後,就這麼走了過去。「嗚哇,好恐怖」  我想也不想地就講了出來,並"是這樣吧?"打算尋求同感而回過頭後,「......奇怪?」  應該要存在在那的白皙臉龐,並沒有在它必須存在的高度上。  我往下一看。「......妳為什麼變那麼小一隻」「......不是這樣的」  病夜宮這樣一邊否定,一邊放開抱著頭的一隻手,並以手杖支撐體重站了起來。「不是。 我不是特別對恐怖的人感到難應付,事情不是這樣子的」「哈啊」「是真的喔? 真的喔?」「知道,我知道了啦」  病夜宮彷彿對我肯定話語轉好心情一般,「阿呀,話說回來!」——她意氣風發地這樣說了。「阪神前輩,還真是充滿魄力的人呢!」  唉,妳認識他嗎?   當我這樣一問之後,反而「你不知道嗎?」讓她感到驚訝。  病夜宮不知道是太過震驚了嗎,都驚訝到咳起嗽來。「是三年級的不良老大呦,老大!」「雖然之前就想過了,"時代錯誤"這句話本身,在這現代就是時代錯誤的用詞,但我還是勉強去用吧。 妳那什麼時代錯誤的說法!?」「不這個嘛,這再怎麼說也是玩笑話......不過就是有到悄悄流傳這樣的傳聞的程度,沒什麼好風評的人呦」「呼嗯。 ——穿著護具也就是說,是因為參加運動社團之類的嘛?」「啊啊嗚嗯,我記得......是劍道部? 是這樣嗎? 啊啊,是的,確實沒錯。 雖然在讀書及行為舉止上沒什麼好風評,不過貌似在劍道上很努力呦。 升學也是,聽說好像可以拿到推薦申請」「呼嗯」  我低語回應一聲,並一句「是說」重新面對病夜宮的臉龐。  我邊再度邁開腳步邊詢問。「妳啊,明明是往保健室通學,為什麼還對三年級男生的事情那麼詳細啊?」「從姊姊那聽來的。 從體育的老師.....是叫門前老師嗎? 姊姊說過接受過她關於一些事情諮詢的樣子」「是體育的老師,來諮詢有關三年級生的事?」「記得確實是這樣講的......。 是對方不認真上課之類的話題吧」「原來如此呢。 是說,還會有老師什麼的找久凪崎老師諮詢的啊」「......雖然甘口同學的評價似乎很低,別看她那樣子,姊姊可是被相當多年輕老師所敬重的樣子呦」「嘿—,是這樣嗎......恩? 不但是啊,妳剛剛也『別看她那樣』這樣說了吧?」  病夜宮對我指出的事情,表現出看向遠方的態度。  在像那樣東聊西聊的時候,我們抵達了目的地。  這裡是借先前提到的繪本的第五位女生——剛才來圖書室還書的女生——她的教室。  從吵雜聲就連走廊也聽得見這點判斷,誰貌似還留在教室裡的樣子。  不過嘛。  我像這樣不帶期待地打開門。「抱歉打擾——了」  在像這樣打招呼過後,嬉鬧聲突然間便停下。  留在教室裡的學生一齊看了過來。  有幾位女生在這。  在這些人裡面,我們在找的人——很幸運地——也在。  在我回過頭後,病夜宮當然也注意到的樣子,向我輕微點了下頭。  她拄著拐杖進入教室裡。  那舉止本身並沒有讓女生們感到多驚訝。  病夜宮即使在二年級生——或是在特別在一部人裡——也很有名。  嘛,對於保健室裡的吸血鬼‧病夜宮美闇在這裡這件事,或多或少感到驚訝的人也是有就是了。「有什麼事嗎,病夜宮同學?」  一位女生朝這裡搭話。  病夜宮「嗚恩,稍微有點呢」這樣回答,並將臉轉向來還繪本的女生哪裡。「稍微耽誤一下可以嗎,山本同學」  被點名的(從名簿裡知道的)女生——山本前輩感到怪異地皺起眉頭,並一句「什麼?」,口氣生硬地回答。「剛剛,妳不是來圖書室還書嗎?」「去是去了? 是書弄髒了還是怎麼了?」「啊,嗚嗚恩,事情不是這樣的。 我是想"因為什麼才借書呢,想問問看呢"這樣」「因為什麼? 書除了拿來讀,還能有其他理由嗎?」  雖然把書拿來當枕頭的傢伙就在眼前,不過我沒插嘴。「還是說」  山本前輩以不知哪裡讓人感到奇妙的口吻繼續講。  為什麼呢,彷彿是在跟我們對峙的說法。  如同她昧著良心一般,有什麼事想藏似的。「還是妳"都到高中了還讀繪本什麼的,很奇怪"想這樣說?」「恩?」  病夜宮她傾斜自己的頭部。「奇怪,我有說是在講繪本的事嗎?」「......唉?」「不不,山本同學,剛才妳不是將幾本書一起拿過來還嗎? 為什麼,妳會覺得是在問繪本的事呢?」 「......那個」  她感到困擾似地講不出話。「不,不知不覺喔! 不知不覺就『是指繪本吧?』這樣想喔!」 這連我都明顯覺得她在撒謊,不過病夜宮卻「呼恩恩......」低語一聲沒有深究,並改變話題。「嘛,不過我懂得喔」「唉——?」  山本前輩表現出似乎感到驚訝的反應,對接下來的「那繪本,即使高中生來讀也是很有趣的內容呢」這句話,彷彿感到安心一般吐了口氣。「是,是呢」「特別是那個熊襲擊主角的場景什麼的,配合飛跳出來的機關,很有魄力的呢」「啊啊,那裡呢。我也"這書做得真好"這樣想過啊」「是這樣呢——」  病夜宮說著並小小微笑一下。  那再見,抱歉呢。  問妳奇怪的事情。  她這樣說並揮一揮沒有拄拐杖的手,跟山本前輩告別。  嗚嗚恩,沒關係喔——山本前輩這樣說著並一副明顯感到安心的樣子。  病夜宮先從教室出去,而我將門給帶上。  妳啊,對前輩給我用敬語啊。  沒關係沒關係,病夜宮小姐是可以被允許的。  在這樣閒聊幾句之後,「話又說回來」  我這樣說了。「妳意外地性格不好呢」「唉,哪裡?」  我「不......」並接著講。「那本繪本,根本沒有什麼熊出現吧?」  病夜宮輕輕地浮起微笑。「是呢。 ——這樣就可以知道,山本同學並沒有讀過那本書呢」「是啊。......不過,雖說不是借山本前輩的話講,但除了拿來讀之外,還會因為什麼借書啊?」  病夜宮"誰知道呢"這樣說著並傾斜頭部。



「總之,先回圖書室吧」  在我們回到圖書室之後,泊桑貌似還沒有完成請託回來。  取而代之的是,圖書室的老師在櫃台內側座著。  啊啦,又過來了嗎? 對於"很喜歡書呢"這樣過來搭話的圖書室老師,我們"恩,是啊"這樣回答,並選擇離櫃台較遠的座位就座。  雖然被聽到大概也不會有事,但姑且小心一點。  我為了拄著枴杖的病夜宮拉開椅子(不是為了開她玩笑),之後自己便坐在那正面。「嘛,作為收穫來說還算可以呢」  我對病夜宮講的這句話,「是嗎?」這樣回應並眉頭深鎖。「情報不是完全沒有增加嗎」「沒有這種事呦」  病夜宮這樣說著並搖了搖頭。  垂在桌上長長的秀髮很好地揮掉了桌面上的灰塵。「不是知道了山本同學沒讀過那本書嗎。 也就是說——雖然是在其他四人也沒讀過的假設上就是了——我們釐清了書本的內容跟這次的事情沒關系這件事。」「呼恩」「總之,不是軟體的問題,而是硬體喔」  病夜宮將視線落在她手上持有的繪本上——原本放在還書箱的那本,在得到圖書室老師許可後拿了過來。「換句話說,就是內容相似的其他繪本不行......」  在病夜宮一邊"嗚恩恩"低語,並以手指一圈圈把玩她那艷麗秀髮的同時,她呻吟一聲。「......哇,有什麼灰塵沾在上面」  以比起銀魚還要白皙的手指,將沾在頭髮上的灰塵神經質地揮掉的病夜宮,彷彿注意到什麼似地一句「話說回來」,並抬起了頭。「在出圖書室以前,白水前輩正要說什麼是吧」「她是打算說什麼沒錯,唉,為什麼現在想起這件事? 跟灰塵有什麼關係嗎?」「唉,是沒什麼關係。 奇怪,是一定要有關係不然不行嗎?」「不,是沒有那個必要就是了......」  特地把這件事夾在敘述中描寫,一般不都會想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嗎?  病夜宮「我想想,記得是......」這樣低語。「好像講了『重量......』這句話的樣子呢」「是說了沒錯,不過剛剛的表情跟口吻若是在模仿泊桑的話,我揍妳喔」「對白水前輩實在保護過度了......」  唉,不是很像嗎? 對於將這句疑問投過來的病夜宮,我用視線讓她沉默了。  就是因為很像所以才不爽啊。這不是讓我一瞬間心動了一下嘛。「重量——你覺得會是指什麼?」「不是指書本的內容嗎?」(97註:日文的”很重”也有指”內容沉重”的意思)「內容沉重的繪本什麼的,你想會有什麼小孩想去讀啊。 是說,為什麼會曲解成那樣。 平常說到『很重』,不就物理上的意義嗎?」「喔咿,給我停下喔。 在我面前提物裡的話題什麼的。 不就會讓我起蕁麻疹嗎」「不就說了,也不是那複雜的話題。 是指重量,重——量——」「啊啊,什麼嘛,原來是指那個啊。那麼一開始就這樣說啊」  一開始就這樣說了呦——病夜宮露出這樣的眼神一定是我的錯覺。「不過」  我這樣說著並從病夜宮那裡收下繪本,啪啦啪啦地翻閱看看。「重量——說這麼說,妳這可是想要講"繪本的重量怎麼了"這件事喔」  說實話,由於考慮這件事也很麻煩,我就隨便講一些其他事情看看。「就說啊,想說這一點的不是我,而是白水前輩嘛。 當白水前輩想要講些什麼得時候,甘口同學沒有看到嗎?」「原來是這麼回事! 也就是說要考慮關於泊桑的事情對吧! 若是這樣的話,我突然間有幹勁了!」「那什麼分配幹勁點數的方式啊......」  白水泊。  私立朝霧橋學園三年級生。  身高較低,水平方向也很纖細。  由於那嬌小的身體及時常不知道注視著遠方那裡的視線,就彷彿是一種人偶一般的——「不是不是」。  病夜宮彷彿要打斷我思考一般,趴在桌子上將身體往前伸,並從下方往上瞪視我並這樣說。「『考慮關於白水前輩的事情』不是指這個意思」「就說了,妳那謎之技能究竟是什麼啊。 讀取別人心思不是妳『特技』發揮的領域吧」「感覺出對方在想什麼,就說是普通人際溝通能力了」  病夜宮說著"認真想想嘛",並可愛地崛起嘴唇。  說實話,本來是沒有必要被她這樣批評的,但我也騎虎難下。  我"知道了知道了"這樣說著,並把病夜宮給推回去。  雖然我沒有說出口,不過她那姿勢讓我不知道視線要往哪擺。  不就那個啊,比如說壓在桌面上改變形狀的胸部之類的?「不過是說要考慮,關於重量沒什麼可以考慮的事情吧。 要不是『重量增加了』,要不就是『重量減少了』哪一邊不是嗎?」「是這樣呢。 還有我想『重量沒有改變』姑且也可列在候補之中」「重量沒有改變?」「是關於在需要改變重量的狀況下,重量卻沒有改變這件事吧?」「啊啊,原來如此」  對此可以理解,不過。  不過。「可是,就變成『重量上發生了什麼?』這樣的話題了吧」「是呢,那我們就一個個研究看看吧。 首先,就看起來簡單的『重量沒有改變』這點開始」「嗚——恩」  我這樣低語著並擺出思考的樣子。  從『看起來簡單』這點來看,我也跟病夜宮同一個意見吧。「泊桑不會就『重量沒有改變』這件事特地拿出來講吧。 我想那本繪本不會有『需要改變重量的狀況』發生」「我也是這樣想的」  由於得到同一個意見,所以接著繼續吧。「『重量增加了』以及『重量減少了』這兩點,起源是一樣的事情吧。 能夠從這繪本上看出有什麼跟原來的不一樣嗎?」「嗚——恩......」  病夜宮這樣低語,並把我交還回去給她的繪本再次啪啦啪啦地翻閱。  圖書室的老師一臉"從剛才開始,那兩人為什麼要把繪本互相朝對方推來推去呢"這樣的表情看我們。  野狼飛跳出來、城堡飛跳出來之類的,雖然病夜宮被各種東西給飛跳出來,不過卻沒有彷彿能讓眼珠驚訝到跳出來的大發現。  「行不通呢」  她闔上繪本。「我想至少不是"貌似重量減少而產生的變化"呢。 故事的連續性我想也沒有奇怪的地方,到最後也漂亮地完結。 好像不是由於頁數被減掉還是什麼,讓重量減少的呢」「那就是,重量增加?」「說是這麼說」  邊這樣說著,邊再次翻閱頁數的病夜宮,以驚訝的表情「這,這是......!」面朝繪本。「在最終章被刪掉之前的,夢幻原版書......!」「不,沒這種事的。 可沒有那種是稀有書籍的展開」  也是呢——。  病夜宮吐了吐舌頭。  雖然舉止很可愛,不過也不是特別要拿出來說的事。  圖書室裡的書本全部貼有私立朝霧橋學園的貼紙,以及用來借出的條碼貼紙。  跟別的書本調換種事什麼的,不會發生的吧。「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就算妳跟我講也......」  結果又繞回來了。  我雙手抱胸朝天花板看去。「如果是頁數有增加減少的變化,絕對一看就知道了啊」  雖然是我隨意講出來的話。「......恩?」  病夜宮卻對這句話感到有什麼不對勁的樣子。「甘口同學,稍微等一下。 剛剛,你說了什麼?」「如果是頁數有增加減少之類的的變化,絕對一看就知道了啊」「......」「唉,為什麼在那裡沉默?」「......啊,不是,原本想會有更『不,不是那句話,而是在更前面』像這樣演出才對」  因為像是複製貼上一般正確地重複了一次,我有點脫線而已。  這樣說著的病夜宮,彷彿要重振氣勢一般「沒錯沒錯」指摘了出來。「『頁數增加減少之類的變化』,為什麼甘口同學你——我也是就是了——會這麼想呢?」「唉? 不,那當然是因為,僅僅拿著便能察覺到的變化什麼的,就只有那——」   我話講到一半,理解了。「......是啊,那位可是泊桑啊」——『物語終結之理解者』。  泊桑可是『頁數僅僅多翻了一頁』的聲音差異都可以分辨的人。  舉例來說,要是裡頭多了一頁是不是也可以察覺得出來呢。「......話說回來啊」  病夜宮這樣說著,並半睜著眼朝向我的方向。「雖然在現在貌似要進入故事核心的時候改變話題......」「怎樣啦?」「那個......」  病夜宮"『物語終結之理解者』?"念了這詞並傾斜頭部。  長長的秀髮柔軟的搖動著。「以那誇張的詞稱呼不覺得害羞嗎?」「唉,哪有? 很酷的好嗎?」「不,至少我......」  病夜宮”是說”這樣一句話補充。「實際上,這麼叫的人就只有甘口同學而已吧? 雖然有『被稱呼為「物語終結之理解者」的那個』這樣的說明文字在,不過這麼稱呼的就只有你是吧?」「喔咿喔咿,別吐這種充滿現實味的槽啊」 (97註:比喻故事中的人物,說出他們本身根本不可能知道的、現實中話題的事情。)  雖說就是這樣沒錯。  好不容易想了個很酷的稱號出來,不過除了我以外卻都沒人使用。「對於『幕後人物』甘口廿日來說,沒有比這更不可思議的事情了」「那名稱說實話也感覺很那個就是了......」「『幕後人物MK.II』我覺得也是可以有的」 「一種被打敗後又更加進化的感覺——!」  因為病夜宮叫喊的關係,被圖書室的老師「在圖書室裡請安靜」這樣叱責了。  都病夜宮害的。  題外話就到這裡。  回到書之謎這話題上吧「......這也就是說」  病夜宮仔細端詳繪本,以比起銀魚還要白皙的手指擺弄各種地方。  雖然她被飛跳出來大野狼給咬一下,或是被城門給阻擋什麼的。「......猜對了」  最後,從機關裡抽出來的手指上,握著小小摺疊起來的紙片。  是比A6尺寸的紙張還要小得多的紙張。  從可愛的圖案若隱若現這點來看,是便條紙吧。  由於是儘可能往裡面藏的關係,我們到目前為止似乎都沒注意到。「看來是信紙的一部份呢」  病夜宮邊樣說著,邊打開便條紙。  藉由病夜宮透徹的黑眼珠動作,可以知道她正追逐著上面的文字。  在最後,她一聲「......原來如此」,並紅著臉把便條紙摺回了原來的樣子。「不,別摺起來啊。 也讓我看看啊。」「不行」  不知為什麼病夜宮斬釘截鐵地拒絕。「這封文書,是受女子情報保護法所保護的文件。 身為男子的甘口同學無權閱覽」「......那什麼啊?」  病夜宮一句「不,就那個」為話語的開頭。「一句話來解釋的話,就是封情書」」「情書?」「Love Letter」「即使用像那樣正確的發音再說一遍,我也很難反應過來......也就是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97註:英文在日文上的發音不一樣)  若是在這之後,讓意中人借去這本繪本,我覺得這也算一種獨特的告白方法。  ......不過,五個人連續借書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原本想說連這點都已經清楚了,不過病夜宮的回答卻是「誰知道?」。「不過這樣的話」  她輕輕笑起。「既然都像這樣拿到底牌了,就再去聽聽看山本同學怎麼講吧」「......妳啊,性格真得意外地不好呢」



「抱歉,打擾了——」  在這樣打過招呼並將教室的門給拉開後,二年級的女生還在留在這沒走。  山本前輩也當然還留在這裡。  就和剛剛一樣,視線往我們這裡匯集。  不是山本前輩的女生「啊勒? 又來了」提高了音量。「怎麼了?」「抱歉,稍微還有點事想問山本同學」  對於病夜宮給的回應,山本前輩的表情感到不滿似地緊繃起來。「怎樣?」「稍微,發現了個有趣的東西」  病夜宮以沒有支撐拐杖另一隻手,偷偷讓她看見折起來的便條紙。  山本前輩的反應——非常戲劇化。「等——!」  是從花紋圖案這點,知道了那是自己的情書吧。  山本前輩以焦慮的表情跑到我們身邊。  因為她氣勢洶洶地像是要撞上病夜宮的樣子,所以我介入進去了。  山本前輩在冷冷拍掉我要準備抓住她手腕的手之後,提議到走廊外面。到走廊來的我們——不如說是山本前輩,小心翼翼地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人在之後。「......被找到了嗎?」她這樣詢問病夜宮。「嗚恩,從繪本的縫隙裡拿出來的」  對點了點頭的病夜宮,山本前輩「哈啊......」嘆了口氣。在那之後她"趴恩"一聲雙手合十,並低下頭來。「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這件事拜託不要跟前輩說! 是說,請不要跟任何人講!」這前輩——是誰我不清楚——就是她的意中人吧。「當然是沒有打算去宣傳的......但相對的,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在書裡夾情書呢?」我想這是病夜宮理所當然會有的疑問,不過山本前輩卻「唉?」一聲,露出脫線的表情﹒「奇怪,......病夜宮同學不知道嗎?」「那個,是不知道.....沒錯」「那邊的男生不知道還好,但身為女生的病夜宮同學竟然?」  對於她確認的話語,病夜宮的視線稍微在空中飄移。  唉? 不知道這件事的我很奇怪嗎?  可以感覺到病夜宮想的。  她沉默的幾秒時間,是在檢討自己是不是要裝一裝門面吧。  不過到最後,她似乎還是打算乖乖詢問。「那個......嗚恩」「唉.....,從來就沒有聽朋友說過嗎?」「......嗚恩」「Line上沒傳來訊息什麼的?」「嗚恩......」「電子郵件什麼的也沒有?」「......」  請放過她吧!  在保健室裡沒朋友的病夜宮,生命值已經歸零了啊!  雖然她不太可能聽見我內心的叫喊,不過山本前輩的追擊卻趨緩下來了。「我想想,就是那個呢......」  她彷彿感到害羞似地讓臉頰染上緋紅。「......七大不可思議的其中一個,『實現戀愛的咒語』就是了」  把山本前輩的話整理一下之後,就是以下這麼回事。  首先,讓一個人(除了寫情書的本人以外的人)將情書塞進借來的繪本裡,之後還書。  隔一天,再由另一個人將繪本借走並還書。  在隔另一天再來一次......像這樣連續執行四日,並在第五日由本人借去再還回去。  再來最後,隔一天再一次將書借出來,並將情書給取出,而拿那封情書去告白就絕對會實現戀情——。  像這樣的咒語似乎在女孩子中爆發熱潮。  話說回來,久凪崎老師閱讀的雜誌裡有刊登類似的專欄啊。「因為這樣,那個......讓大家協助了我......」  山本前輩紅著臉低頭,講話的聲音非常小聲。「因為,我有喜歡的人......」「......原來如此」  雖然病夜宮點了點頭佯裝平靜,不過身為『病夜宮擔當』的我知道。  對於不清楚『在女孩子間爆發熱潮中』的傳言這件事,讓她身為女孩子的部分受到了相當大的傷害。  作為證據,病夜宮「為什麼不拜託剛才在教室的女孩子們呢?」,問著這怎樣都可以的事情。  不行不行,那些傢伙口風很鬆的!  山本前輩這樣揮一揮手否定,並將手再次雙手合十。  若山本前輩不是國家煉金術師的話,那這就是『拜託你!』的姿勢吧。(97註:鋼之煉金術師的梗)「所以拜託,請幫我把情書在放回書裡面! 明天咒語就結束了!」  我跟病夜宮欣然答應山本前輩『拜託你!』的請求,並回到了圖書室。「歡迎......回來」  坐在櫃檯內側的泊桑以這句話迎接我們。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不過被拜託的事情看來是結束了。「所以......知道些什麼了嗎......?」「是......」  雖然病夜宮再次情緒落入谷底,聲音有氣無力的,不過她還是將事件的真相傳達給泊桑。  除去情緒低落的聲音很難聽清楚以外,是個思路清晰、容易懂的說明。「......就是這麼回事」  聽了病夜宮的說明,泊桑微微地點頭。「......謝謝。」「是啊,這種無聊的都市傳說,我跟白水前輩不知道也是理所當......」  病夜宮聲音越講越小聲,是因為原本泊桑往縱向搖晃的頭部,在她講到一半的時候變成往橫向搖晃。  難、難道說......!  病夜宮露出這樣充滿恐懼的表情。  這樣不會察言觀色的發言,就是泊桑之所以是泊桑的緣由。「......我......聽說過......的喔......?」「呀啊啊啊啊!」  病夜宮的悲鳴聲響徹於圖書室。  是一點也不像病弱少女的,慘叫。「為、為什麼......?」「恩......聽朋友......說過......」  我「那個,泊桑」這樣問到。「明明有聽說過,但這次這件事,卻沒有想到是那咒語的事情嗎?」「是哪一本書......並沒有告訴我......『對泊來說太早了』被這樣說」  病夜宮「是說呢!」這樣說到。「白水前輩有朋友的嗎!?」「你啊,究竟是怎麼想泊桑的啊」「唉,因為看起來就像會說『書才是我的朋友』什麼的,這樣的人嘛!」  我還以為我們是同伴!  無視大聲叫喊咳嗽的病夜宮,「是這樣嗎」  泊桑如此說到。「那咒語的書.....原來是指這本書啊......」  泊桑朝放置於櫃檯上、剛才話題提到的繪本,投以愛憐般的視線,而我對那視線詢問道。「奇怪,泊桑,對書沒有拿來閱讀這件事不生氣嗎?」「嗚恩......」  泊桑從原本的點頭,之後便「不過.....」很快地搖頭。「這樣的享受書的方法......也是書持有的魅力之一......」  我擔心的是......,泊桑補充說明。「例如說......把書......當作枕頭的......使用方法」  再次一個人在喃喃低語些什麼的病夜宮,在這句話以後明顯眼神看向遠方,並"咻——咻——"吹著很爛的口哨。  泊桑對於此反應,露出貌似可以看作是詫異的表情之後。「這本書也是......能夠這樣享受它的樂趣......我很高興喔」  泊桑——白水泊。  很清晰明瞭地。  ——如同花朵綻放一般笑了。



  之後,作為後日談。  幾天後,見到山本前輩跟三年級的前輩關係要好地並肩走在一起。  那戀愛咒語,搞不好真的有效果也說不定。......  嗚恩。「啊,話說回來,甘口同學是不是借了之前那本繪本?」「為為為,為什麼妳會知道啊!?」「唉,怎麼這麼大反應。 是從白水前輩那聽來的。 她說自己在圖書館閱讀的時候,看見你偷偷摸摸的借走呦」「咕嗚,我為了不讓人輕易察覺到還跟經濟學的書一起借走,果然沒有意義嗎.....!」「......為什麼要做像是在買黃色書刊的事情呢?」「怎、怎樣都可以吧的!? 因為只有快速翻過一次而已,所以我想好好讀過一遍啊!」「不,那倒是無所謂就是了......唉,那視線漂移的程度真得是怎麼了啊?」  就算能跟別人說,但只有妳我無法說明啊。  ——就結論來說。  我並沒有去嘗試那戀愛咒語的效果。  因為我覺得,這種事如果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去實現,沒有意義。  並不是我找不到四個不會戲弄自己,貌似可以幫忙的人,絕對不是。
































97Yukisky 发表于 2018-5-8 19:11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9-26 12:54 编辑

~~~~~~第二話 白水泉經常跌跤~~~~~~

  所謂的病夜宮美闇,是類屬於哺乳類靈長目人科人屬,名為吸血鬼的物種。  棲息地:私立朝霧橋學園保健室。


「病夜宮,人在嗎?」「不在喔——」「人不是在嘛」  雖然這對話很無聊,但我就禮貌上先吐槽她,再將保健室的門給拉上。  在某一天放學後。  病夜宮跟平常一樣,以撐起上半身的樣子閱讀著書本。  我接近她,並從書包拿出被交託的東西。「來,這是老師送的禮物。」「哇——伊」  病夜宮很故意地表現出高興的樣子,將剛才在讀的書——不如說是雜誌——給闔起來放在一邊,並接過回家功課。  她隨意翻了翻確認內容,並「哈」一聲嘆了口氣。「......雖然感覺不是很難,不過好像很麻煩」  她一句"是說"並看向我。「甘口同學為什麼還穿著體育服呢?」「哼,是體育服不願意放過我啊」  雖然想裝酷講出來看看,不過並沒有酷到哪裡去。  於午休的時候,制服變得濕淋淋的,到現在還沒有乾。  要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中午午休。  我那時正朝保健室走去。  在第四節的課程結束之後,我被下達"作為病夜宮擔當職責,將回家功課送過去她"的使命。    說實話很麻煩。  不過算了,要是隨便棄之不顧,對我的印象就會變得不好吧(老師的印象之類的......其他種種的也是),我乖乖地從走廊往保健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然後。「嗚,不好意思」  在轉角差點跟老師撞上。  是說,"差點跟教材撞上"的說法比較正確就是了。抱著美術教材搬運的老師,對我「啊啊,抱歉」這樣道歉。  他也是擔當我們班美術課程的老師,個性相當直爽的一個人。「下午的課我打算在外頭上課」「喔喔」  在我猶豫要不要"我來幫忙吧"這樣問一下的時候,老師「那麼我就......」,就這樣抱著教材離去了。  我"算了,這樣就好了吧"並沒有特別去在意。  那位大好人——白水泉的話,就算追過去也要幫忙的吧,不過我既不是泉也不是大好人。  我不再在意此事並再次往保健室出發。  不過。  人常言道:壞人有壞報。  不,在這個場合引用那句格言,我想太過牽強附會就是了。  人在做天在看——這樣形容或許比較好。  也就是說。  要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是洗手台的水管,彷彿計算好我經過的時機似地突然間損壞,水噴了出來。  制服被淋了一身濕淋淋的,還要遭受從面前走過來的老師「你在做什麼啊」,這樣不必要的質疑,真是不走運。  結果後來就沒到保健室。  綜上所述,放棄,放學後再去吧。  就是這麼一回事。  今天有體育課真是幫我大忙。  不如說,由於今天第五、六節是體育課,即使我從午休開始一直穿著體育服也不會太顯眼,真是幫了我大忙。  僅僅只是「甘口,你太期待體育課了吧?」這樣被開了些玩笑而已。  ......恩?  雖說都是到如今了,不過我注意到病夜宮用『還穿著體育服』這樣的一個敘述表現。  我想多了嗎。  就算課程本身沒去上,但熟知自己班級課程表的時間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我一邊考慮這樣的事情,邊跟那句"把別人家當成自己家"什麼似地,將椅子拿過來——正要坐的時候。「比起那種事情!」  病夜宮突然提高音量,害得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甘口同學知道嗎!?」「知道什麼啊」  對於我的反應,病夜宮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擺出姿勢。  將兩手腕在臉前面交叉,是身為一位有良知的高中生不能擺出來的手勢。  她貌似沉醉在自我裡,而且情緒高亢得有點怪異。「那當然就是現在流行的傳聞,會跳動的骨骼標本!」  由於不知道什麼是當然的,總之我先歪一歪頭表示疑惑。  然後,對於不知道在哪聽過的這件事情,讓我將頭部歪得更厲害。  將頭歪了又歪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剛好角度對得正好,視線落在病夜宮正閱讀的雜誌上。  還想說我在哪裡看到過,這是之前『實現戀愛的咒語』事件的時候,久凪崎老師所讀過的那本雜誌。  那本雜誌我記得已經還給被沒收(或稱作掠奪)的學生了,所以跟那本不一樣,是另外買過來的雜誌吧。  誰買的?  ——病夜宮買的。  這位病弱少女,對於自己不知道校內流傳的傳聞這件事,似乎在自己女孩子的部分上受到相當大的打擊;所以就像這樣,似乎圖謀讓自己的女子力上升。  不在這事情上問認識的人,還是其他人這一點,就人類力上又怎麼樣了呢;雖然我這麼想,不過,要說這像是病夜宮的風格,也真得非常像。  讓我補充幾句的話,雖然說是『現在流行的』,不過那話題已經退燒很久了才對。  ......在這種地方也很像保健室沒朋友的人呢,我強烈地這麼覺得。  病夜宮一點也沒注意到我心裡所想的事情,並一臉得意地搖晃手指。「雖說是常會有的怪談就是了」  她的說明簡潔扼要地來說——詳細的我也不清楚,似乎真得是常會有的怪談。  一來到深夜的學校拿忘了的東西,就聽見保健室不知怎麼吵吵鬧鬧的。  往裡面探頭窺視之後,骨骼標本正跳著舞蹈——聽說是這樣。   說實話,我也不是沒有"那什麼鬼啊"這樣想過,不過所謂的怪談,有這樣的一面也是不爭的事實吧。  算了,因為這樣所以我還可以理解。  我不理解的是,病夜宮為什麼要現在拿這話題出來講。  對於如此詢問的我,病夜宮"你沒注意到嗎"這樣傾斜纖細的脖頸。  被這樣反問,我便下意識環顧保健室的周圍。  我想說可能會有什麼提示,而且這裡還是話題中骨骼標本——  就在這時候。  病夜宮似乎注意到我意識到了件事,並一句「沒錯」點了點頭。「骨骼標本不見了啊。 是被偷了嗎」  還是說,它去了舞廳之類的?    病夜宮這樣說著,並微微地笑一下。



  然後故事的最終局面。「犯人就是妳」  我如此指摘。「唉?」犯人睜圓了眼睛。「怎、怎麼回事?」「很簡單的推理喔」  我俯視面露狼狽的犯人,露出了笑容。「赫爾摩斯不是說過嗎。 雖然我只記得一部分就是了」「赫爾摩斯? 偵探的嗎?」「沒錯,記得是什麼呢? 對了就那個,『擊潰所有不可能活下去吧! 不可能必須的真實呦』,像這樣的一句話」「『排除一切不可能,最後留下的再怎麼荒謬,那也是真實』,如果你是想講這句話,這要說是模糊記得,不如說意思實在差太多了....」(97註:柯南.道爾在19世紀末創作的偵探小說——福爾摩斯系列當中,主角福爾摩斯說過的話)  必需的真實是什麼啊——犯人如此訴說。「所以,你是將什麼樣的可能性給都擊潰了呢?」  這是很簡單的推論喔,我如此重複。「躲避一直在保健室裡的你的眼目,並將骨骼標本給偷走什麼的,根本就辦不到的吧」  對我這完美的推論,犯人——病夜宮美闇悄悄地安撫了胸口。「啊啊,什麼嘛,原來是這麼回事。 不,不是喔,那裡我是有理由的——」「辯解的話就留到署裡再做吧」「警官! 請給我說明的機會!」  看來是警官的我,覺得差不多該將話題繼續下去而催促她。  病夜宮一句「那個啊」切入了話題。「今天第五、六節課的時候,我們班不是體育課嗎?」  我點頭同意。  雖然往保健室通學的病夜宮並沒有參加......。「不過狀況好的時候,盡量都是會去見習的」  話說回來,的確,記得有幾次看見病夜宮在一旁見習女生的體育課呢。  由於男生跟女生體育是分開上的,我並沒有特別去意識到。「然後,我回來之後,骨骼標本就不見了。 明明中午的時候還在的說。」「原來如此。 因為誰都不在場,所以任何人都能夠偷......是說,不,久凪崎先生呢? 那時候她不在嗎? 話說現在也不在呢。 是在那裡混水摸魚嗎?」「可惜不是,現在普通地因為有會議而不在這喔」  "可惜"這說法真的合適嗎?   由於一瞬間在意起這無所謂的事情,我"這怎樣都無所謂"這樣想並搖了搖頭。「姊姊那時候似乎也不在的樣子喔。 她在陪我到體育館後,聽說就沒有回到保健室了。 另外,取用須小心使用的藥品已經鎖在藥架的上面,也會有為了做緊急處理來這裡的學生,所以聽說房間本身似乎是不會鎖的。」「原來如此。 果然每個人都進得來啊。」「沒錯。 也就是說若是被偷的話,誰都有可能。」  我又一次說了句"原來如此"點了點頭。「所以呢?」「什麼所以呢?」  對以同樣單詞反問,傾斜她自己白皙頸部的病夜宮,我問道。「妳不是犯人的證據呢?」「唉?」「現在是"誰都可能進來偷"的話題不是嗎? 這樣的話,妳不是也有可能嘛。 妳要怎麼證明"不是自己偷得"這所謂的清白?」「唉、啊、唉? 不,那個......唉?」  病夜宮翻轉眼睛黑色與白色的部分,慌張了起來。「不,不是,因為我又沒偷......」「犯人都是這麼說的呦」「唉,可是,你看......」  視線飄移得很厲害的病夜宮。「......」「......」「......是、是我做的......?」  怎麼變成這樣。  雖說在這樣繼續逼問下去也挺有趣的,不過我「開玩笑的喔,開玩笑」停止追問。  病夜宮以感到安心下來的樣子,再次安撫胸口。  那被安撫的胸部,我從制服上的樣子想像——不對,我假定——也不對,我妄想——這也不對......從光受體中獲得的情報3D立體化,比起我腦內的立體圖還要躍動起來的那部位......讓我視線不知道要往哪擺。  病夜宮一丁點也沒有注意到我考慮這類事情,並「啊——!」大叫一聲。「是說啊,若是這理由的話,甘口同學不也可能是犯人嘛! 為什麼只有我要一直被這樣逼問!?」「因為,我在那個時間有"在上體育課"這所謂鐵壁般防禦的堅固不在場證明」「糟了,還有那件事啊! 我明明也有"去見習"這不在場證明的!」「哼、哼、哼。 沒有立刻就注意到是妳不好。 幸運女神可是只有瀏海的喔?」  女神大人意外留著挺龐克的髮型呢——。  病夜宮這樣說道。「話說回來」  我到現在才想到。「在這之前,有一封『希望調查學校的七大不可思議』這樣的投書來呢。 不過同一時間,也有一封『果然還是算了』這樣內容的紙在裡面,所以我沒有讓妳知道就是了」「好,就當作沒看到後半那張紙吧」「妳啊......」「沒關係沒關係。 那個人也曾經"因為在意,所以希望調查"這樣寫過一次不是嗎。 那即使去調查也沒問題呦」  事情就是這樣——病夜宮傾斜頸部笑了起來。「為了找到犯人,去蒐集情報吧——」「就說妳這麼說」  我一邊看著病夜宮繫好她在床鋪上時一直鬆掉的領帶,一邊講了。「根據剛才的話題,誰都有可能是犯人不是嗎? 要怎麼樣找犯人啊」「那件事啊,稍微心裡有數——這樣講可以嗎? 我有想到一件事,按順序來吧」  由於病夜宮以熟練的動作將手杖——洛夫斯特蘭德拐杖——裝備在身上,並打算下來的緣故,所以我幫她一把。   她站起來確認制服有無衣衫不整,之後將長長的秀髮撩到身後。  病夜宮「謝謝你,甘口同學」這樣說著並笑了起來。  從保健室走了出去,而一開始的目的地很快就到了。「首先是這裡」  病夜宮以白皙的手所指示的,是離開保健室行走數公尺便能抵達的走廊。  現在變得禁止通行。  要說為什麼得話,這裡是淋得我一身濕的洗手台所在之處。  自來水的噴出本身是停止了,管線的哪裡似乎經過長年劣化損壞,若是不請業者來好像就修不好的樣子。  只不過,似乎怎樣都連絡不到業者的樣子,修理就延後到了明天。  所以,總之現在不能通行。「——這件事是聽姊姊說的就是了」「喔喔」「不過還真是過分呢——」「哪裡過分?」「聽說給它致命一擊的好像是位男學生呦」「這是冤枉! 雙重意義上的冤枉!」(97註:日文中的”蒙受不白之冤”,跟"淋得一身濕"是一樣的字)  什麼雙重意義?  對於這樣露出驚訝眼神的病夜宮,我「那件事先別提」這樣說,並提出疑問。「這裡有什麼問題嗎?」「也就是說,在來保健室的時候會擋到,這裡的走廊變得無法使用了喔。 就地板濕掉的情況來看,又沒有人強行通過這裡的樣子」「原來如此」  我姑且也確認看看,的確沒有人通過的痕跡。「雖然我這樣講有點反覆......不過這有怎麼樣嗎? 妳所居住的保健室又不是路上孤島,從校舍間的走廊或體育館的方向也過得來,所以狀況不是沒有改變嘛?」「狀況會不一樣的。 是說,我又不是住在保健室裡面的呢」「唉,不過不是掛有妳的名牌嘛」「哈、哈、哈,怎可能有這種事呀」  笑著否定的病夜宮,"這次是這裡"這樣拄著拐杖,回到保健室的方向——「......真得有這種事啊——!」  她在寫有保健室得銘版下,看見垂掛著『病夜宮美闇』這樣的一個姓名牌子,慘叫了出來。「為什麼要做這麼羞恥的事情!? 是誰!? 為什麼!?」「誰知道? 不過我記得前一段時間就有了啊」「真假!? 完全沒注意到! 為了什麼!?」「我是不清楚就是了......不過如果沒有姓名牌,郵差先生不是會很困擾的嗎?」「不,就說了,寫給我的信又不可能送到不住這裡的我——是說,這是姊姊字啊!」  對字跡似乎有印象的病夜宮,用她沒有拄著拐杖的另一隻手拿起電話,在一陣快速操作之後抵在耳朵上。  然而在一段時間之後,她砸舌了。「在這種時候竟然不接電話,那個女人!」「妳啊,竟然說"那個女人"......」  病夜宮似乎沒聽到我的喃喃自語,並再一次快速操作手機之後,粗暴地收進口袋。「我打抱怨訊息送過去了! 走吧,甘口同學」「到久凪崎老師那裡去嗎?」「不是! 是繼續去找犯人!」「啊啊,是那邊啊」"不過在去之前",我這樣說著並指向姓名牌子。「這先拆掉吧? 我想說有得到妳允許才設這姓名牌的,所以到現在為止才沒說什麼就是了」「唉?」  憤怒地挺起肩膀,打算邁出腳步的病夜宮回過了頭。「啊啊,對啊,身高高的人話是碰得到的啊。 因為自己碰不到所以沒想到。」  雖然病夜宮這樣說,但比起是她的身高問題,不如說是腳狀況不好。 在拄著拐杖的狀態下,手腕伸不上去。」  病夜宮"拜託你了"這樣拜託我,而我毫不猶豫地伸出手。  幸好只是用膠帶黏在上面而已,很輕鬆地就摘掉了。  雖然想說要拿這姓名牌怎麼辦,不過總之「來,給你」這樣先交給她。  而病夜宮也是一副"收下後要拿它怎麼辦"樣子,但還是一聲"謝謝"收下了。「謝謝你,甘口同學。......像這種時候,身高很高的人很值得依靠的呢。」「雖說在男生裡,我沒有特別高就是了」  不知道病夜宮是把我說的當作是謙虛還是什麼的,她又一次說聲「謝謝」,並笑了起來  看見那笑容......讓我很難回應她。「然後,下一個地點是這裡」  巴士導遊的病夜宮帶我來到的地方,是從壞掉水龍頭的地點,到中間夾著保健室的相反方向,連結這邊與那邊校舍的走廊。  由於是在一樓,也能出去到中庭等等地方。「呼恩」  雖然我試著環顧這附近的樣子,不過不是很清楚把這當"地點"的意義。「雖然現在是沒什麼特別的」  病夜宮為我解說。「第五、六節課,這裡在上美術課呢」被告知這件事的我,想起了中午時撞到美術老師的事情。  因為講說是『在外面授課』,我想說是在更外面就是了。「講成『這裡也是』,是不是比較正確的呢? 從美術教室裡拿出數個用來做設計的教材,似乎是"根據光照射的角度,會映照出怎樣的影子"這樣的課程,好像在好幾個地方分散做畫的樣子」「原來如此」「然後,這裡也有幾位學生在。 雖說是二年級的女生,不過稍微認識。 我問了她看看呦。 我問她『有誰經過這走廊嗎?』這樣的一個問題」「就話題走向來看,應該是"誰都沒通過"這樣回答吧」  沒錯沒錯——病夜宮點頭回應。「雖說也是有說謊的可能,在那場面被我質問應該是她沒預想到的事情,所以好幾個人串通好應該是不可能的」  聽到這裡,我覺得她真是準備周全,不過之後卻「恩?」的一聲將自己的頭部傾斜在一側。「時間上是不是怪怪的? 病夜宮,妳在上完體育課後回來,然後發現骨骼標表不見了,對吧? 在那之後聽久凪崎老師講上鎖的事情,之後也去詢問美術課女生的目擊證言了嗎?」「唉? 啊啊,不是這樣」  病夜宮這樣說著並搖了搖頭。「不是不是,我呢,在第六節課結束前回到了這裡。 在注意到骨骼標本不見了之後,去詢問姊姊『平常不在的時候,門鎖怎麼了?』這件事,在那時候,順便聽說洗手台壞掉的事情而過去看看,之後一到校舍間的走廊,剛好正是美術課結束的時候,我就去問準備收拾東西的女學生,『有沒有誰經過』這一個問題喔。」「原來如此......是說,給我等一下。 那些地方妳一個人去的嗎?」  病夜宮一臉"糟了"的表情。  『人體玻璃症候群』由於可能會引起突發性的貧血,明明是不能獨自一人走出去才對......。「......我想......一下......應該.....沒關係吧。」「......算了,那件事我之後再跟妳姊姊告狀。 是說,若是這樣的話,妳為什麼還留在保健室? 就這樣出去調查不就好了嗎」「唉?」  被如此追問的病夜宮,眼睛不可思議地眨呀眨啊的。「因為,甘口同學又不在」  她理所當然地這樣說,我考慮了一會時間,不過還是不清楚她的意思。  是因為看到這樣的我吧,病夜宮也將頸部傾斜......就這樣身體如同彈跳起來一般,左右搖動頭部。「不是不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說甘口同學不在我會寂寞什麼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喔! 甘口同學在的話,我很多方面都受到幫助,是指那個意思喔! 實際上,剛才就幫我拿掉了『姓名牌』,就像那樣,如果甘口同學不在的話我會困擾的事情,一直以來不是都有的嘛! 所以呢,我是那個意思喔! 不、不要搞錯喔!」  從激烈搖動的秀髮縫隙中,可以窺見通紅的脖頸。   被這樣全力否定,我也很難反應什麼。「甘口同學,就是那個啊,又是病夜宮擔當,給我餵『飼料』,類似飼主一樣的人嘛! 你看!」  你看,所以,不是這樣的——......,......而且還有另一個理由......——她像這樣,彷彿要將火熱的臉頰給冷卻下來一般,將白皙的手抵在那上面。  說實話,那個,她的行為舉止實在很可愛,所以才反應不過來。  我一句「——所以」改變話題。「下一個地點是哪裡?」   看到我(裝做)若無其事的表情,病夜宮「唉」小小低語一聲。  感覺那聲音似乎有所不滿,這是不是我想太多了呢。「我想呢......」  病夜宮這樣說著,拄起拐杖邁出步伐。「下一個地方是這裡」  我們不知不覺相互保持沉默,抵達通往體育館的走廊。「雖然說是下一個,不過是最後了」  病夜宮如此說道。  聽這句話我注意到了。  可以到保健室的路被限縮到三條。  第一條,有著壞掉洗手台的走廊。  第二條,剛才校舍間的走廊。  最後一條,這通往體育館的走廊。  一開始的兩條路不能用,那也就是說......。「沒錯。」  病夜宮彷彿讀取了我的思緒一般,點了點頭。「那個時間可以到保健室的,就只有在體育館的人而已——換句話說,我想犯人就在我們班裡。」



  對於病夜宮所說的事情,我讓自己的思考運轉起來。  首先,『我們班』這句敘述有些語病。  由於體育課是兩班協同,所以準確地來說是『我們跟隔壁班』才對......不不不,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會在意這怎樣都可以的事情,一定是病夜宮說的話讓我腦袋混亂了吧。「......窗戶那呢?」「嗚恩?」「就是說,不是有從窗戶進來的可能性嗎? 如果是這樣,就可以無視『沒有通過走廊之類的』話題了吧」  病夜宮立起一隻白晰的手指,「首先」這麼說了一句。「首先,保健室的門雖說沒有上鎖,不過窗戶是確實關起來上鎖的。 我不覺得犯人有利用窗戶」「從走廊的窗戶進出之類的呢?」「走廊邊的窗戶當然不是都確認過就是了......」  病夜宮晃動立起來的手指,並「話說回來」這樣說道。「原本這次的『禁止通行』的狀況,不是偶然才發生的嗎。 洗手台因為經過長年劣化,今天壞掉這件事又不是可以預想的;明明平常美術課都在美術教室裡上,不過今天卻在室外上課也是偶爾才有;而且再加上,去問那女生之後,她說在走廊上作畫並沒有特別的理由喔。 預想這所有狀況,並盤算入侵保健室的方法什麼的,這很奇怪吧」「呼恩......就道理上,講得通吧」  對吧——病夜宮說道。「暫且朝『那時候在體育館的人是犯人』,這樣的一個方向繼續吧」  這樣說道的病夜宮,彷彿在猶豫要不要講出來似地,間隔了一段時間。「......其實,犯人是誰我有頭緒」「是誰啊?」「名子還稍微有點......。 所以呢,我會按順序講到那裡的,如果有奇怪的地方希望指出來,就這樣」  那就是我等甘口同學的另一個理由。  病夜宮如此說道。  我一邊俯視她那視線落於地面的長長睫毛,一邊「我知道了」這樣回應道。



「所以,要從哪開始考慮啊」  現場百遍。(97註:是關於警察搜查時所用的用語,是指解決事件的突破口就隱藏在現場,為了慎重調查,即使造訪一百次現場也在所不惜。)  ——像這樣的事情也沒發生,似乎沒有必要去到體育館看現場的樣子。  我們回到了保健室。  而久凪崎老師依舊不在。  我一邊幫助放開手杖的病夜宮,一邊回到我們平時的樣子——在床鋪上撐起上半身的病夜宮,以及坐在一旁椅子的我。  「我是用消去法考慮的」——病夜宮如此說道。「首先,在體育的授課中——課程正在進行中得時候,沒有中途離開的人。 包含學生、老師呢」「嗚恩。 ......在第六節課途中,我記得妳不是說自己離開了嗎?」「啊啊,嗚恩。 當然在那之後事我不清楚就是了,不過,我在離開後就直接到保健室了,在那之後出來的人直接無視也可以的吧」  我點頭同意。  雖然病夜宮因為拄著拐杖的關係,走路速度緩慢,但即使如此,要接在這傢伙後面離開,又得不被這傢伙發現迂迴到保健室,並帶走骨骼標本,就時間上來說......是啊,要是迂迴路線的話,就會因為壞掉的洗手台,以及在校舍間走廊上美術課的學生,而沒辦法抵達保健室。「因為如此,我想可以將犯人縮小到休息時間離開的人們之中」  我對病夜宮的說明再次點頭同意。  病夜宮「然後」接著這麼一句。「因為我在體育館入口處待著的關係,全部離開的人我都記得。 只不過......」「只不過?」病夜宮似乎感到不好意思似地,壓低了視線。「......有我不知道姓名的人」「......啊啊。」  是因為往保健室通學,所以才跟同學平常沒什麼交流啊。  我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不過對病夜宮來說,這似乎是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  她像似要掩飾什麼似地說了。「我這是"白水前輩狀態"喲。」「把泊桑說成跟自己同一個等級,妳還早一百年啊!」「被罵了......」   這樣低語的病夜宮,為了重整心情而繼續說下去。「所以,我現在就將出離開的人的特徵說出來,甘口同學告訴我名子吧」「啊,恩,那樣的話」  這邊有個好東西——我這樣說著並站了起來。  我靠近久凪崎老師的書桌,將堆滿山的文件給撥開。  要找的東西很快就找到了。  我將那個拿在手上回到原來的地方,並「給妳」這樣一聲,將其交給病夜宮。  那是帶有照片的學生名簿。「......為什麼甘口同學會知道那裡會有這個呢?」「就之前『戀愛的咒語』事件過後,將那本名簿一還去,就隨便地丟在桌子上,我想久凪崎老師又是那個樣子,一定就這樣放在書桌上沒動吧。」「總覺得,甘口同學對姐姐的評價越來越往下滑了......」  病夜宮一邊低語著些什麼,一邊翻開了名簿。  沒有『物語終結之理解者』這項能力的病夜宮,就很普通地翻閱著名簿,確認過所有人的名子。「日野同學、七草同學、丹波同學、門前老師——還有就是,白水同學」「......就七草同學不認識呢。 是隔壁班的女生吧?」  我為了確認在一問之下,被賞了個白眼。「......是我們班的同學喲?」  我「啊啊......」叫了一聲。  我先說清楚。  我是沒有想起來。  不過,那跟現在這個話題又沒關係。  即使是教室通學,也會有沒有交流過的同班同學,這是沒辦法的。  並不是在跟人有關的記憶上有問題。  雖然病夜宮注視著我,並露出看穿我內心這樣想的眼神,不過卻沒有深入追問。  她一句「然後呢」接續話題。「日野同學跟七草同學出去之後,就在附近聊天,我可以一直聽到談話聲。」「姑且說一下。 有利用錄音機製作假像的可能性嗎?」「沒有吧」  病夜宮立即答道。「又不知道有誰會出來,如果使用錄音機只留下聲音的話,經過那裡的學生肯定覺得可疑。」  由於我也是同一個意見,所以聳了聳肩,催促她繼續下去。「丹波同學手受了傷,跟我一起在體育課見習。 所以,我想她沒辦法將骨骼標本帶出去。」  我說了句「我有疑問」,並將手舉起來。「有沒有假受傷的可能性」「我想大概也不會有。 在她要座的時候用錯手壓著,又是感覺一副很痛的表情。 丹波同學,我想她應該不是擅長演戲的類型才是......」  應該是因為不清楚丹波同學平時的樣子吧。  病夜宮稍微有點,一副沒什麼自信的樣子,並將視線移動到我臉上。  清澈的黑色眼瞳露出一絲慌張。  丹波同學——丹波凜,好的方面來說是沒有表裡,而壞的方面來說的話,是位頭腦簡單的人。  的確,我想她並不是那樣有名的女演員,可以欺騙懷疑這世上一切事物活下去的病夜宮。  因為如此,我「啊啊,是啊」這樣點頭回答道,但病夜宮不知為何一臉不滿的樣子。「甘口同學,有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情嗎......?」  我「哈」的一聲,笑噴了。「有什麼證據,妳這才是在說失禮的話不是嘛」「像這樣在演什麼的時候,就是心裡有什麼見不得人事情的時候......」  病夜宮就像這樣,猜疑心滿溢而出,以一副彷彿懷疑這世上所有一切似的眼神看向我。  你看吧,這傢伙,性格就跟我講的一模一樣吧。  病夜宮一副想說什麼的樣子,不過似乎優先將話題繼續下去。  在「接下來」這一句話之後,提出下一位人物的名子。「門前老師雖然出去了,不過很快就回來了,所以並沒有可以往返保健室的時間」「——奇怪?」  我低語一聲,並傾斜頭部。「連門前老師都不是犯人嗎」「嗚恩」  我就保持歪著頭的樣子,對一副想說什麼的病夜宮,說了。「——那麼,就沒有人是犯人了不是嗎」「唉? 什麼意思?」「沒有其他的,就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了。 如果連門前老師都不可能犯行,那就沒有犯人候補了」「......那個,呢......」「啊啊,還是說是那樣? 先將全部人給否定,然後"其實是那個人",是這樣的一個演出嗎?」「那個,不......」  病夜宮以探詢些什麼的眼神,朝向我的方向。「那個......甘口同學,我說......」「怎樣啦?」  病夜宮又一副猶豫要不要說出來的樣子,向我提出了疑問。「......剛才我講的事情,有在聽嗎?」「有在聽啊?」  我不清楚病夜宮為什麼這麼拐歪抹角。「那個,那就還有一位,沒錯吧?」「唉?」  我將視線移向上方,將病夜宮剛才的話在回想一遍。「日野同學與七草同學......丹波同學......還有門前老師不是嗎? 現在是在講全部的人都不可能犯行,是吧?」「............」  病夜宮依舊一臉困擾的樣子,皺起中間的眉頭;不過她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點了點頭,並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抱歉,如果甘口同學是在開玩笑,那我就會破壞氣氛了......剛才我也有講白水同學的名子喲?」「......啊啊。」  還想說是要講什麼,原來是這件事啊。  由於解決了疑惑,我的心情變得爽朗起來,不過病夜宮的表情依然是原來那個樣子。「為什麼要考慮那種事。 那種可能性,不用想也沒問題喔」「......不用想,也可以?」「不,因為啊」  我不清楚病夜宮為什麼要露出那麼煩惱的臉。「那位大好人,怎麼可能會去偷東西呢?」



  雖然對我來說,那是一句彷彿可以代表一切,無比明確的回答;不過眼前的病弱少女,似乎有著她不能認同的理由。  病夜宮「不,但是啊......」想說些什麼。  我中途打斷她。「啊啊,是啊,你認識泉的時間沒有像我那麼長啊」  舉例來說啊,我想起那位大好人——白水泉的往事。 「在中學的時候,那傢伙碰上一起交通事故喔。 在她準備越過綠色燈號的馬路時,被無視燈號的車給撞飛」 「......」  病夜宮不發一語。「在那之後,到了醫院被診斷是骨折,我想她應該感到極度痛苦才是。 啊啊,忘記講了,當事故發生時我在現場的呢。 實際上,她壓低著臉,非常痛苦的樣子啊。 看著看著,感覺苦痛也傳到我這裡似的。」「......」  病夜宮不發一語。「不過啊,駕駛的那個男人從車下來,他也很慌張的吧。 『抱歉! 我母親病危,所以我就急著......』他這樣找理由喔。 實際上,就被車子輾到的人來看,怎麼樣都是個藉口而已吧。 那種事誰知道啊。 如果是我,就會這樣怒罵就是了」「......」  病夜宮不發一語。「不過,你想那傢伙怎麼說? 她對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抬起臉龐,截至目前一臉感到痛苦的表情彷彿謊言一般消失,連笑容都做出來,並這樣說喔。—— 『那還真是辛苦呢。 快到您母親那裡去吧』,她這樣說」「......」  病夜宮不發一語。「就像騙人的是吧? 那傢伙——那位大好人,即使自己骨折了,仍舊把他人擺在第一順位喔」「............」「那像笨蛋一樣的大好人,怎麼會去偷別人的東西啊」  證明終了——替代這句話,我聳了聳肩以作表示。(97註:出自加藤元浩的漫畫——Q.E.D.iff-證明終了-。)「好了,從頭再考慮一次吧。 看有什麼盲點沒注意到——」  我說到一半的話語,被打斷了。「沒有喔,盲點什麼的」  病夜宮表情僵硬。「我也是考慮過很多很多次了。 這可是把同學稱作作小偷,非同小可的事啊」「那麼,就是考慮的還不夠多。 再考慮過一次的話,就會有別的——」「不會有其他結論了喲。 甘口同學剛才不事才說過。 『排除一切不可能,最後留下的再怎麼荒謬,那也是真實』。   ——不管甘口同學多想信任她,白水同學是犯人這件事,就是真實。「不不不,不可能有這種事的啊」  我這樣說著,並把手機拿出來。「既然都說到這種程度了,那就來讓真相大白吧」「要怎麼做?」「直接去問本人喔」



「唉? 啊,嗚恩。 把骨骼標本帶出來的,是我就是了」  我們朝籃球社正在練習的第一體育館走去——在社團活動中,手機不可能接得通——並等到社團休息時間,向被找過來的白水泉說明完情況,而她便一臉沒事的如此回應。  白水泉交互看向我跟病夜宮的臉,便一句「奇,奇怪」慌張了起來。「奇怪,我有說了什麼糟糕的事嗎?」「......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什麼的」「唉? 唉?」「你竟然是像那樣會偷學校部品的人!」「等,小念,你突然間講些什麼啊!」  什麼事都沒有,什麼事都沒有!  泉在體育館中央回過頭,很慌張似地叫喊過後,推著我的背部,將我們帶到體育館外面。  泉一邊按順序確認我,與跟著過來的病夜宮的臉,一邊詢問。「那個,不好意思,小念,這到底是在說什麼呢?」「說什麼.......就是妳將骨骼標本偷出去的事情喲」「我偷......唉?」  泉讓自己驚訝的眼神眨呀眨。「唉? 什麼?」「別裝傻了喔。 妳剛剛就承認——」「等一下,等一下啦! 小念誤會了! 誤會了啦!」  泉搖晃並弄亂她的馬尾,阻止我繼續講下去。「我確實有得到久凪崎老師的許可喲!?」 「......嘿?」  根據泉的說明,就是以下這麼回事。  在體育課的休息時間離開體育館的泉,因為有事要辦而走到校舍間的走廊,跌倒,把在那用來做畫的人偶給撞壞了。  我會找替代的來――泉一這樣說之後,聽說只要是人的形狀,能夠擺姿勢就可以,她立刻就想到的就是近在旁邊,保健室裡的骨骼標本。  泉立刻打電話聯絡久凪崎老師(由於『冒失女孩』的特性,久凪崎老師似乎沒辦法就這樣放著泉不管,所以就給了泉聯絡地址的樣子。 據說,如果受傷了就立刻聯絡的話,就能告訴她處置方法。 老師意外地為學生著想。),得到許可之後帶了出去。  在將那帶到走廊之後,由於「這就可以了」得到對方應允,所以便交託了出去,因為對方說在課程結束後會幫她還到保健室,所以就依對方好意。  ——似乎就是這麼回事。「......那個」——我出聲說道。「這樣的話,為什麼現在保健室裡沒有骨骼標本呢?」  雖然我不清楚——泉如此說道。「說不定跟其他的教材一起,回到了美術室也說不定」  抱歉呢,到最後應該要好好確認的,她這樣說,並以很抱歉似地表情朝向我,而我「啊,沒事,沒什麼大事情。 知道在哪裡就可以了」,就只能這樣回應。  我對籃球社休息時間結束,精神飽滿回去的泉,「別受傷了喔——」這樣提醒她,而看著她「沒問題——」這樣說完的下個瞬間,就一副差點跌倒的背影,只能感到不安——但說道我跟病夜宮之間尷尬的空氣。  之後,要怎麼辦——病夜宮如此問到,......要去美術室確認看看嗎?——我這樣回答。  不過,兩人間漂浮尷尬的空氣,雙方視線浮動,現在仍舊沒辦法統合意見。  就在這時候。  鈴聲響起。  是病夜宮的手機。  病夜宮彷彿很慶幸似地接起電話。  如果她現在碰到惡作劇電話,被「今天內衣的顏色呢?」這樣問道,就會老實地回答——她以貌似會那樣做的天真語調,「喂喂」了一聲。 『啊,彌亞嗎......』  不知是因為手機設定的關係,還是因為對面大聲在說話,就連站在旁邊的我都聽得到。  是久凪崎老師。『抱歉抱歉,只是開點小玩笑喔。 不過甘口跟其他傢伙都不吐槽這件事,反而讓我錯過拿下來的時機......』  病夜宮打斷似乎很尷尬的久凪崎老師。「比起那種不清不楚的事情,姐姐!」「妳說不清不楚事情......有沒有想過在會議結束,確認手機之後,從妹妹那收到充滿怒罵文字的簡訊時,我的心情......』「妳讓白水同學將骨骼標本帶出去,這件事是真的嗎?」  雖然「這件事是真的?」這樣問,不過病夜宮沒有特別去懷疑的樣子。「嗚恩?」  就跟預想的一樣,獲得的回應是肯定的。「啊啊,我是說過呢。 在第六節課之前的時候吧? 我是不知道要用在哪裡,但感覺很急的樣子,因為是那位大好人,我想不用擔心的吧,所以什麼也沒問就同意了」「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呢?」 『唉?不,沒有必要特別跟彌亞講吧? 妳又沒有問』「我不是有問嘛。在第六節課要結束的時候」『唉?....不,那時彌亞問的,好像是"有關上鎖怎麼樣"的事情——』  病夜宮彷彿要打斷對方說話一般,以很快的語速。「......知道了,謝謝!」『啊,喔......』  病夜宮不理她姊姊似乎想說什麼的聲音,中斷了通話。  病夜宮如同在窺探臉色一般看向我,是知道我至始至終都聽到了吧,她似乎很尷尬似地「那個——」這樣說道。「對,就那個啊」  浮動的視線,如同在空中游自由式一般四處飄移。「在任何事情上,確認這個動作都很重要呢」「......不,雖然妳弄得好像是有什麼啟發的故事一樣」  妳啊——我提醒她。「一開始就好好確認的話,就不會陷入這樣的狀況了啊」「......」  病夜宮移開了視線。  ——現在回想起來,她確實向走廊上的學生『有沒有誰通過?』這樣問過,而得到『誰都沒有』這樣的回答,不過若是『有沒有人來過?』這樣問的話,就會有人回答『有位一年級的』這句話。「......對,就那個啊!」  病夜宮以突然正色起來的口氣,重複了這句話。「那些七大不可思議的傳說什麼的,只要好好調查過後,很快就得到解決了呢。 如果有什麼不安的話,"試著調查看看"是不是治療『不安病』的方法呢!」「不,就說別當成啟發性故事下結論啊。 妳這不好好調查,就把事情當成『謎題』開始推理的人」「......真是得,好纏人啊! 我不是在道歉了嘛!」「不,沒有說喔!? 對不起的對字都沒有說喔!」「非——常——對——不——起——! 你看,這樣可以了吧!?」「為什麼反而是妳在生氣啊!」  在那之後,在體育館前面大聲爭論的我們,被路過的學生以不可思議似的眼光看待,那聲音貌似大到傳進體育館裡面,發生什麼事了?——像這樣過來察看發生什麼事的白水泉,又再次於視線的角落裡跌倒。  ——真是的,那傢伙實在是很常跌倒。  之後作為後日談。  骨骼標本果然是被收到美術室裡的樣子,之後,好好地被送回到了保健室。  不過由於這件事,七大不可思議的『會跳舞的骨骼標本』,進化成為『會走走跳跳的骨骼標本』。  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我說甘口同學,你知道『會走走跳跳的骨骼標本』這話題嗎?」「啊啊,我知道。 泉似乎對此有了不好的回憶」「白水同學? 為什麼?」「似乎是因為,『感覺我的笨拙,在學校傳了開來』,聽說是這樣」「啊啊,原來如此。......話說回來」 「怎樣啦?」「為什麼甘口同學,可以信任白水同學到這種程度?」「就算你問為什麼......我也很困擾呢,我們以前就認識了呢」「哼恩......稍微有點羨慕也說不定......」「嘿,羨慕? 羨慕什麼?」「什麼都沒有喲」

保健室 心理健康病歷
班級: 一年一班一號姓名:甘口廿日性別:男身高:168cm 體重59kg 血型 A型視力:1.0(裸眼)

關於學校生活有什麼想法?
  有好的老師、好朋友,以及好的環境,  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  我打算緊緊咬著這幸福不放,並驅使自己更加精進。

最近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嗎?(煩惱或是想諮詢的事)

  (被塗改掉的字) 沒什麼特別的

九凪崎老師的筆記

  你啊,抱著『好好,這樣寫的話就滿意了吧?』這樣的心態寫的吧……。  本來想讓你重寫的,不過看在"在意的地方"那一欄有認真想過的痕跡,就饒了你吧。  關於你塗改掉的名子,我就幫你保密吧。

保健室 心理健康病歷
班級:  三年二班十三號姓名: 白水泊性別: 女身高: 148cm 體重40kg 血型 B型視力: 0.5(裸眼)。上課中配戴眼睛。

關於學校生活有什麼想法?
  很開心。不過書快要讀完了,希望圖書室進新的書。

最近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嗎?(煩惱或是想諮詢的事)

  剩下還沒讀完的書的數量

九凪崎老師的筆記

  雖說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我現在才注意到,你的文章不會像說話時一樣有空白間隔。  是說,我這邊也會轉達的,這個問題妳就跟司書的老師講吧。

保健室 心理健康病歷
班級: 一年二班十二號姓名:白水泉性別:女身高:165cm 體重55kg 血型 O型視力:1.2(裸眼)
關於學校生活有什麼想法?

  很快樂!  大家都對我很好,社團又很有趣,飯也很好吃!

最近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嗎?(煩惱或是想諮詢的事)

  就是飯太好吃,體重一直增加停不下來……。 還有就是甘口同學,跟病夜宮同學,要怎麼說比較好,他們的關係? 像這樣的事情……。

九凪崎老師的筆記

  關於體重,現在妳還是成長期別在意。 還在正常範圍內。  在意的事情的第二點,那是作為青梅竹馬的煩惱,對吧?  那兩位看了就煩燥,是吧。   我們一起去戲弄他們吧。


97Yukisky 发表于 2018-5-8 19:11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10-1 00:25 编辑

~~~~~~第三話 病夜宮美闇將煩惱治好~~~~~~

  病夜宮美闇。   在看到這列文字之後,人腦海裡會浮現什麼呢。  ——這是詛咒的話語?  ——感覺不很吉利。  ——就是那個啊,會寫在符咒上的東西。  雖然根據個人情況,會抱持著各種不同的感想,不過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覺得是好的意思。  畢竟,這可是"病態的漆黑闇夜",像是這樣表現的五個文字。  然而,這五個文字。  別驚訝。  竟然是人的名子。



「不......甘口同學」  病夜宮如同放棄了些什麼似地,朝我看了過來。 「雖然我也想討論”為什麼事到如今還要介紹我的名子什麼的”這件事......」  是那個嗎?  她讓自己的秀髮流淌在旁,並傾斜頭部。「這是如果不貶低我的名子,就無法讓故事繼續下去系統嗎?」「我完全不清楚你想講什麼」  這是封殺對現實吐槽的系統。  二 三 五 一 四  病夜宮美暗依舊一臉不滿——「別在人家的名子上打返點。而且文法上還亂七八糟的」(97註:以日文的方法閱讀漢字時,從下面的字回到上面的順序標記)  這是封殺對現實吐槽的系統。  這件事先放在一邊。  在一如往常的保健室裡。  病夜宮撐起上半身,在腰部夾著枕頭,為了不壓到頭髮——因為很痛——而慎重地流淌在一旁,並以那個樣子閱讀著『家庭醫學百科』。  說到這個,一直以來都在這翻開這本書來讀,還讓我以為這是保健室裡的備品,不過這樣看來,那彷彿被血所魅惑一般紅的書本,似乎是病夜宮自己的私人物品。  在翻開來內封面的地方,這傢伙的名子以漂亮的字體寫在那裡。「妳今天身體狀況比起平常好的樣子」  對我的這句話,病夜宮從嘴裡「哼哼哼......」漏出幾個聲音,之後便將『家庭醫學百科』夾著書籤闔上。  然後,她捉住那本書——像是要注入氣勢一般閉上眼睛——換好幾口氣之後,以不斷顫抖的手將『家庭醫學百科』給舉起——就這樣往旁邊的桌子上砸下去!「妳啊......若是被泊桑看到,會被宰掉喔」「不,不是這樣的! 我手滑了! 並不是我想把書砸在上面! 只是想要放在上面而已! 我只是想展現"狀態好的時候可是拿得起來喔"這件事而已!」  病夜宮一邊辯解著,一邊好好地將『家庭醫學百科』給擺正。  病夜宮在清一清嗓之後,朝我問了一句「所以呢」。「甘口同學,今天有什麼事嗎?」「為什麼會想說我有事啊」「因為啊,一般來說如果沒什麼事,是不會放學後還來保健室什麼的吧」  而且啊。  病夜宮的視線像是在做掃描一般,從上到下將我掃視過一遍。「好像也不是受傷的樣子」「? 為什妳會——」   知道那種事啊——在我正想這麼說的時候,想起來了。  病夜宮美闇的『特技』。「——『阿斯克勒庇俄斯』」(97註:古希臘神話中的醫藥之神)「......用這樣的名子稱呼,我覺得非常的羞恥呢」  我對病夜宮的抱怨——是說,她應該是對很酷的命名感到害羞吧——充耳不聞,並「呼恩」的低鳴了一聲,看向病夜宮。  平常閃耀漆黑色彩的眼瞳,蘊含些微碧藍色的樣子,是這傢伙使用『特技』的特徵。「『阿斯克勒庇俄斯』」  僅僅只是看一眼,就可以掌握對方的身體狀況、受傷的有無,到有關那些的詳細症狀——是這樣的一個『特技』。  如果對像是同性的話,甚至就連女性的固有器官——我避免具體的描述——有關的事情,似乎都可以診斷出來。  這就跟泊桑的『物語終結之理解者』一樣,充滿超能力感覺的力量,不過這邊也是,只不過是『特技』的一種。  以前病夜宮說過,這是看到一個臉通紅的人,就能夠判斷是「有發燒」的症狀,像這樣延長線上的能力。「像我這樣把『家庭醫學百科』反復閱讀的話,甘口同學也可以做到像這樣的事情喲」——病夜宮如此說道。  ......這話聽起來感覺就像騙人的。  在一開始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感覺就是一種誇大其辭的『特技』,不過在碰上幾次使用這能力的場面後,就不再懷疑它的真實性了。  再加上,這能力似乎可以在意識上作開啟關閉的樣子,所以平常就關起來不用。「——妳那『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能力啊」「......就說別用那的名子稱呼了嘛」  我無視果然像這樣表示謙虛的病夜宮,並這樣說。「我記得,連自己身體狀況也可以診斷是嗎?」「嗚恩? 是啊,那是當然」  就是因為這樣呢——病夜宮自嘲地說道。「我才討厭看鏡子」  她若無其事地這樣說,反而傳達出這是她的心底話。  病夜宮——搞不好這是理所當然的——並不喜歡自己病弱的身體。  那也是將『特技』給『基本上關著不用』的理由吧。  鏡子什麼的,在這世界要多少都有,玻璃像鏡子一樣反射光的也是有。  在哪裡撞見都不奇怪。「......」  感覺到這是對方不想觸及的話題,我「......話說回來啊」改變話題。  這也就是說,我不能告訴病夜宮她頭髮翹起來這件事。「雖然是說『若沒有事情,在保健室什麼之類的』,但就是不想被一直待在保健室裡的妳這樣說呢。     就是因為這樣,妳住在保健室裡的謠言才會傳開來的——被我」「我是因為有需要才留下——你說『被我』!? 奇怪,那謠言的出處是甘口同學嗎!?」「不是不是」「啊啊太好了......」「我不知道來源喔。 我只是將謠言流傳開來而已」「這才不好!? 如果你想說這樣就能減輕罪刑的話,這可是大錯特錯喲! 哪一邊可都是同罪的呢!?」「幫我叫律師過來。 在那之前我可不會透露半句話喔」「而且還是確定犯罪的人——!」  真是會在精準的地方吐槽的傢伙。 「——所以呢,你說為什麼要留在這裡?」「我在等天色變暗的時候」「因為是吸血鬼?」  並不是——病夜宮這樣說道。「......不,說不定也沒說錯,你想想看,我.....」  看她含糊的樣子,我想起來了。  『人體玻璃症候群』須避開紫外線。「因為可不能讓全身受陽光照射,所以在沒辦法的時候,勉強倚靠陽傘及陰影處度過難關。 不過在那之後,有時身體狀況會變得不好,所以我想盡可能避免」   雖然在姐姐可以早回去的時候,可以讓她開車載我回去。  不過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這樣說著的病夜宮,勉強用開朗——的樣子,一句「話說回來」改變話題。「比起那種事情。 甘口同學的『要事』沒關係嗎?」「要事?」「甘口同學——我想是作為病夜宮擔當就是了——有什麼事情才來到保健室,不是嗎?」「啊啊,是這樣沒錯......」  話說到那裡,對病夜宮的說法感到違和感的我,「恩?」低語了一聲,並看向病夜宮。「"有重要的事"——我有這樣說過嗎?」「沒有喔」  病夜宮這樣說著並搖了搖頭。「不過,甘口同學沒有否定『有事情?』這一點,所以我才想說是不是這樣呢」「那麼,作為『病夜宮擔當』這句話呢?」「那是因為,如果有什麼事,肯定是作為『病夜宮擔當』來這裡的啊」「不......」  我一時語塞,不過結果還是說出來看看。「作為個人過來見妳,什麼的」  對我所說的話,病夜宮也一時講不出話來。「甘口同學本身有事情找我,我這倒是沒想到.....」「......」  在妳心裡我究竟是怎樣的傢伙......。  ......算了。  我「所以」這樣說了一句。「關於我那件事情」「嗚恩」「不是有一位上我們班課的老師,叫做門前老師的人嗎」「體育課的老師?」  我對這樣詢問的病夜宮,表示沒錯並點了點頭。「那位門前老師,突然申請停職了」「唉? 門前老師不做了嗎?」「不,並不是辭職,而是停職。 暫時性的東西喔」「啊啊,是那個意思啊。 為什麼這麼突然」「然而,理由好像並不清楚的樣子。 就算問起這件事,也會被曖昧地轉移話題」「呼哼......」  如此點頭回應的病夜宮。「這又是,會讓人感到不安的話題呢。 明明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我們卻什麼也不清楚」「是吧?」  我這樣同意道。「雖然還沒有到掀起風波的程度,但有人像是引起一點謠言似地談論起來,也有像是妳說的,覺得不安的學生存在的樣子」  也就是說——我整理話題。「到妳出場的時候了喔。 治癒學生的煩惱,保健室裡的吸血鬼名偵探」 「不,那種令人恐懼,語感又不好的別稱,別像是平常就這樣稱呼似地叫我啊。 我第一次被這樣叫喔?」「真得假的。 我本來想說是一個好命名的呢......。 ——所以,怎麼樣?」「你問怎麼樣......什麼的啊?」「不,就那個啊,門前老師突然停職的理由喔。 妳有沒有想到什麼原因?」「就算這麼說——只聽到這件事,根本不可能知道原因吧。 還是說,甘口同學想到什麼了?」「不,什麼都沒有」  對吧——病夜宮這樣說著並將頭部傾斜在一側。「沒有其他什麼跟這件事有關的事情嗎?」「啊——......雖然這件事還是未公開的事情——」  在準備要說的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句「——什麼事情還未公開?」,害我被嚇得差點跳起來。  在回過頭望向保健室的入口後,正好是在襯衫與西裝褲的上面套著白大褂的女性,一聲不響地將拉門給拉上的時候。  漂亮地整理好的秀髮,在臉頰的側面搖晃著﹒「——久凪崎老師,請不要嚇人嘛」「是你自己在那邊被嚇到而已吧」  將拉門給拉上的久凪崎老師,以斜眼朝我的方向一瞥,之後便靠近自己的書桌。  她從胸前的口袋拿出香菸——的樣子,在看一眼病夜宮之後,果然還是收了起來。  在妹妹的面前,姑且還是避免吸菸的樣子。  不過,也是有二手菸之類的問題,最近三手菸也被視為問題的樣子——吸菸的六次產業化也近在眼前——,即使如此,這一位也按照自己的想法,珍重著自己的妹妹吧。  久凪崎老師一邊感到嘴邊有點寂寞,一邊將比較高位置的腰部靠在書桌上。「——然後呢,抱歉,我似乎打攪了話題,是在談論什麼? 雖然講了未公開還是什麼的事情」 「啊啊,我想想......是關於門前老師的事情——」「啊啊」  在我要講完之前,久凪崎老師開了口。「我沒什麼能夠說的喔」「......不,我不是什麼都還沒說嗎」「現在這個時候,提出後路的話題什麼的,不就只能是『為什麼停職?』這件事嘛」  一瞬間還想說是誰,原來這似乎是門前老師下面的名子。  跟二十歲後半的久凪崎老師比起來,門前老師我記得是在二十歲前半。  就前輩後輩來說,關係似乎相當的好。「......我是打算要問這件事就是了」「我可是沒什麼能夠透露的喔」  像這樣重複同一句話的久凪崎老師,歪曲了嘴角。「不管怎麼樣,都被下了封口令了呢」  那種說法,就是在暗地裡說自己知道些什麼——不過。  把封口令當擋箭牌,也就是說就算知道也不會講吧。  久凪崎老師就是這樣的性格。「恩?」  久凪崎老師突然低語一聲,皺起眉頭,往白衣裡的口袋裡翻找。  她將手機取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有郵件,在確認過手機的顯示螢幕之後,很厭惡似地大聲砸嘴。「什麼啊,又要被叫出去啊」  到底誰說只要當成保健醫生,就可以一整天待在保健室很輕鬆的啊......——久凪崎老師一邊喃喃低語,一邊朝向出入口的方向。「彌亞抱歉,如果想要搭車的話,稍微等我一下。 甘口的話,沒什事就趕快回去喔」  她很稀奇地說了像是老師會說的話。  在我一這麼想之後。「不過,你搞不好想留下來就是了。——彌亞又在這裡呢」  不到底是在說什麼啊! 久凪崎老師連給我反駁的機會也沒有,說完就走了。  我盡可能佯裝平靜,回頭望向病夜宮,而她「我又在這裡?」這樣說著,並不可思議地傾斜頭部。「為什麼?」「不,那是久凪崎老師的玩笑話喔」   我這樣回答之後,病夜宮簡單地就「啊,是嗎」這樣點頭。  對這輕描淡寫的反應,總覺得哪裡有些不滿的我,總覺得啊——自己在那邊糾結。「——所以,是什麼?」「唉!?」  還要繼續深入下去嗎?  我一這麼想之後,被「唉,為什麼那麼驚訝」這樣回應。「剛才未公開話題的事情呢」「啊啊,是那邊啊.......」  那邊?  由於病夜宮像這樣傾斜頭部表示疑惑,所以我「不,就那個」趕快將話題接著繼續。「我認識的人呢,在這個星期六——是前天嗎——似乎目擊到門前老師喔。 在學校外面呢」「呼嗯。 她是一個人嗎?」「恩? 這我倒是沒問呢,跟她朋友什麼的一起吧? 都說要去看電影了」  對於我的回答,病夜宮微微地笑了起來。「不是不是,不是在說甘口同學認識的人,是門前老師那邊喔」「啊啊,是這樣啊,原來是這個意思。 真是的,所謂的日本語真是難啊」  不把誤會當作自己的錯,而是推給日本語的男人,現在就在此處。「明明『請洗我的內褲』這樣說的話,就會變成求婚,但『我想洗你的內褲』這樣說,就會變成變態呢」  病夜宮再次輕輕浮起微笑。「前面那一句,即使是現在也不想被那樣求婚呢。 ——所以,門前老師是跟誰在一起呢?」 「啊啊——那正是未公開的部分呢」」  病夜宮對壓低聲音的我,奇妙地點了點頭。「不是有一位三年級的阪神虎太狼前輩嘛。 就那個恐怖的人」「不,我對那種人完全不感到害怕,完全沒有喔」「......」  你那害怕別人覺得你在害怕的樣子,究竟是?  我「所以」接著這樣一句話。「那位三年二班孤獨一匹狼,『孤獨野狼』的阪神前輩啊」「等等,你很自然地混了什麼詞進來啊」「很酷的好嗎——。 這可是我想的喔」「我就想說是這樣......」  所以,那位阪神前輩怎麼了?  病夜宮如此詢問。「就話題的走向來看,難道說,阪神前輩跟門前老師在一起嗎?」「啊啊......」  我點頭同意道。「兩個人似乎在速食店的樣子。 然後我的兩個熟人在遠離的位置坐著,基本上聽不見聲音的樣子,但在要站起來上廁所的時候,似乎稍微聽見了點對話」 「說了什麼?」「阪神前輩似乎朝門前老師這樣說」  我隔了一拍再敘述。「——他講『別這樣』」  為了將這句話的意義理解的十分透澈,我隔了數秒才開口。「那是前天的禮拜六。 我在昨天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僅僅只是做為閒話家常作結而已。 但到了禮拜一,就發生了這件停職騷動」  ......那麼。我這樣說道。「這不就是,感覺有些什麼的樣子嗎?」「這的確......覺得沒關係反而很奇怪呢」「是阪神前輩握住了門前老師的弱點,對她進行脅迫嗎?」「沒辦法"就是如此"這樣斷言呢......」  雖然沒有肯定我說的,但像這樣說話含糊其辭,也就代表病夜宮也懷疑那件事吧。  我「——這樣說的話」接著說到。「為什麼是『停職申請』呢?」「......意思是,為什麼不是『辭職』這件事?」  病夜宮對「啊啊」這樣點頭同意的我,雖然暫時擺出考慮些什麼的表情,但卻靜靜地搖了頭。  長長的秀髮在空中柔順地舞動。  她在說完「不清楚」這句話之後,接著講。「想要更多的資訊呢」「要去見阪神前輩嗎?」「那就有點......」  不是我覺得害怕喔?  可不是我覺得害怕喔?  病夜宮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順便問一下,那件事有作為『病夜宮擔當』的投書來嗎?」「不,是沒有。......不過嘛,這也不是挺好的嗎。 校內似乎有相當多學生在意這件事的樣子」「也是呢。 那麼,那個,打個比方,甘口同學,我可以跟你那位熟人打聽這件事嗎?」「啊啊,可以。.....是說呢」「"是說呢"?」  我一邊小心別給人強迫對方的感覺,一邊說了出來。「我就想說你會這樣講,所以先跟對方約定好了」  對我所說的話,病夜宮驚訝地眼睛睜圓。  漆黑的黑色眼目亮晶晶地閃耀著。  在那之後,她與傾斜頸部的可愛動作一同,笑了起來。「謝謝你,甘口同學」  我一邊對那笑容感到眩目,一邊聳了聳肩。「不客氣」   病弱少女將制服上衣穿上,拄起拐杖,慎重地站起來,而我給她幫把手,並與她一同從保健室出去。  抵達的地方是體育館。  從敞開的門扉對面,傳來球的撞擊聲、球鞋的地面磨擦聲,以及人跳躍起來的氣息。  現在籃球社在練習。  為了不打擾他們,我們先在入口處稍微等一下,在聽到休息招呼聲的時候,便往裡頭窺探。  一股熱氣往臉上迎面而來。  有幾位注意到了這裡,而其中一位就是我們在找的人,所以省了些麻煩。  以左手手腕上的運動腕帶將汗水給擦掉的人物,以輕快的腳步搖晃馬尾,朝這裡靠過來 。  病夜宮「什麼嘛」這樣說道。「『認識的人』什麼的說法,讓我想說究竟是誰,不就白水桑嗎」  白水泉在露出爽朗的笑容之後,按順序跟我與病夜宮打了招呼。  然後,她將視線聚焦在我身上,並加深她的笑容。「有什麼事嗎,小念? 有事找誰嗎? 我幫你叫過來喔」  泉的性格特徵毫無遺漏地濃縮在這句台詞裡。  『無底沼澤大好人』以及『冒失女孩』。  看那心情愉快的笑容來就很清楚了,她似乎忘記我在午休時跟她做的約定。『我就想說你會這樣講,所以先跟對方約定好了』——我像這樣耍帥說出來的台詞,變得沒有意義了。「......」  對我緊盯著不放的眼神,泉露出困擾的表情。「啊,阿勒?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今天中午的時候,妳在含著煎蛋捲的時候講的話,還記得嗎?」  雖然泉張大眼睛,發呆了數秒時間,但她「——啊啊!」的一聲提高音量,之後回頭望過去她聚集起來的視線,並低頭好幾次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事也沒有!......   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她那隨著頭部上下晃動的馬尾甩到了我身上,好煩。  重新轉過頭來的泉,以細小的聲音說道。「......阪神前輩的事情是吧」  然後,她稍微將視線瞥向了病夜宮。  我對泉,"病夜宮喜歡阪神前輩,想要問他的事情"這樣說明了。  因為說明實際情況太麻煩了。「......那麼」  泉這麼說道,並回頭望向牆壁上掛的時鐘。「稍微等我一下。 因為今天老師不在,所以練習會提早結束」  在"休息結束——"這聲招呼下,泉朝我們小小地揮手並跑著過去。  在去保健室拿書包之後,我跟病夜宮就這麼在體育館外面等,後來,真得在眨眼之間便聽見結束練習的號令(那麼,為什麼要在那個時間點安插休息啊,給人像這樣的感覺),穿著練習用社服的女生社員,在一邊談天的同時一邊走了出來。  像是高年級生的女生會比較多,是因為一年的為了收拾善後而留下來吧。  暫時中斷的人群,這次作為一年級生的群體復活。  我在裡頭尋找泉的臉——不過她不在。  變得沒有人從裡頭出來之後,我跟病夜宮面面相覷,便往裡頭窺探。  結果——。  那裡誰都不在!  騙人的。  泉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留了下來,做著整理。「......妳怎麼了,被人欺負嗎?」「唉?」  對這麼回應的泉,低頭看向自己兩側抱著的籃球之後,便以慌張的樣子"不是不是!"左右甩動馬尾。  那個樣子讓球從手中掉出來,她「啊嗚」一聲呻吟。  朝這裡彈跳過來的籃球,我以單手拿起來。  原來是這麼打算的,不過由於"意外的很厚很重啊"什麼的而掉下來很遜的關係,所以就用兩手確實地撐住了(第二次)。  我就讓病夜宮在那邊等,並將室內鞋拖掉進入裡面——進入體育館的時候,還需要替換成別的鞋子。 雖說現在我沒帶過來——將球還給泉。  謝謝——我的青梅竹馬露出滿面的笑容道謝。「......為什麼,妳一個留下? 被別人欺負嗎?」「不是喔」  泉抬頭挺胸如此說道。「我跟大家關係超好」  泉繼續挺著胸,並一句"只不過"接著講。「因為我的冒失,害得收拾完的球掉了出來,讓大家替我再收拾一次又不好意思,所以就讓她們先回去了」  我想這不是可以抬頭挺胸講的事情吧......。「在那如果不是『沒關係,我們一起收拾吧』這樣講的話,那關係就不是很好吧?」「有跟我這樣講喔。 不過我拒絕了」  ......這傢伙還真是......。  而且其他部員也是。  不知道跟這傢伙相處的方法啊。  我在嘆了口氣之後,將其他在我腳附近的球給撿起來。「啊,沒關係啦,小念! 我會整理的!」「別在意。 我現在就是想整理一下的心情。 ——也讓我整理吧」  我這樣說的話——「......嗚恩!」  我那不懂得拒絕別人的青梅竹馬,就會很高興似地上下點頭。  像這樣 "不好意思久等了"說了一句,並跟病夜宮低頭的泉,又說了一句"抱歉再等我一下",並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在許多穿社服就這樣回去的社員裡,泉似乎還是特地替換制服過來。  我跟病夜宮「很像是白水桑的性格呢」,「是啊」——有著這麼一段對話。  最後,我們與帶著一身止汗噴霧香味回來的泉,一起到鞋櫃那裡。  換完鞋子,暫時在門口前止步。  對從書包裡拿出洋傘的病夜宮,我「書包我來拿吧」伸出了手。  手上有與「謝謝你」這句話一同交託過來的書包,以及自己的書包,在我煩惱要怎麼拿著這兩個書包,並為此呻吟之後,與站在一旁的青梅竹馬對上視線。「......怎樣啦?」「不,沒什麼——」  我們配合以沒有拿洋傘的另一手,拄著枴杖的病夜宮她的速度,首先從校舍外面朝保健室的方向走去。  有一道開關至地面,差不多在窗戶及門之間的出入口,只有我脫掉鞋子,從那出入口進入了裡面。     我很快地就將放置在一旁的輪椅給取出。  這是病夜宮的物品。  雖然病夜宮在校舍等地方進行短距離移動時會使用手杖,但在屋外等長距離移動時,似乎是利用輪椅的。  我將輪椅移動到出入口外面,並在那給她停下來後,病夜宮「謝謝你,甘口同學」這樣道謝,並將自己的腰部落在椅面上頭。  由於要將拿著洋傘而感到不自由的手杖給拆掉,我幫她撐著陽傘。  又再一次道謝,並將拆除的手杖固定在輪椅旁的病夜宮,為了不讓她自己的頭髮被捲進去,細心地將其整理在身後。  我將陽傘還給她,並「要幫妳推嗎?」這樣問道,之後便得到「拜託你了」這樣的回答。  由於是能夠單手操作的電動輪椅,所以她能夠撐著陽傘獨自移動,不過她似乎喜歡讓人幫她推輪椅。  以前她與奇怪的造詞一起,並「這種快感,就只有"輪椅者"才能夠知道呢」這麼強力訴說道。  那麼相對的,就替我拿書包啦——我這樣說並將病夜宮的書包還給她,同時將我自己的書包也交託過去。  然後,在我繞道病夜宮背後之後——跟截至目前一直沉默著的泉對上了視線。「......怎樣啦?」「不,沒什麼——」  我們就這樣從學校出去。  主要的話題就留到可以冷靜談論的地方,我們閒話家常一段時間,並走到途中放學路上的一間速食店。  這間店,為了使用輪椅的人也能簡單使用,桌子之間似乎隔了相當的距離(泉經驗談)。  讓兩位先去佔位置,而我在櫃台排隊。  我取得餐點並環顧店裡周圍之後,很大的聲音叫喚了我。「小念,這裡!」  雖然這裡很多人並相當吵雜,即使如此,也是可以聽得很清楚的大音量。  理所當然的,吸引了他人的目光。  注視『小念』的人有一半,另一伴的人注視泉。  沐浴在周圍視線,將身體給縮起來的泉,在她的正前方,病夜宮輕輕笑了起來。「妳啊」  我一邊這樣對她說,一邊坐在病夜宮旁邊。「就算不這麼大聲叫喊,也沒問題啦」「因為......我想,小念若是沒注意到就不好了」  由於泉低著頭的關係,原本的馬尾變得像狗尾巴一樣低落。  她若像這樣情緒低落的話,我也不能再抱怨下去了。  我「謝啦」這樣道謝之後,泉表情明亮地抬起頭,「嗚恩!」的一聲轉變成了笑容。  在我將乘著餐點的托盤,放置在四人位子的桌子後,泉很快地就將漢堡拿在手上「我姑且先提醒妳,這可是晚餐前的時間喔?」「沒問題。 媽媽做給我飯會好好吃掉的」  我們等待威風凜凜如此宣言的泉將她的漢堡給吃完——泉顧慮在等她的我跟病夜宮,急急忙忙地打算狼吞虎嚥,結果咳嗽得很厲害,而她慌慌張張往嘴裡灌可樂噎到她自己,碳酸飲料弄得病夜宮的制服溼答答的,泉像是要將頭往桌上砸似地道歉,又引來店裡的一陣注目,在經過這樣的一個插曲之後——我們進入了『正題』。 「阪神前輩的事情......是吧」  彷彿在確認什麼似的,如此低語過後的泉,看向了病夜宮。「那個,病夜宮桑,這僅僅是我參雜主觀想法所說的話喔。 搞錯的可能性可是很大的。 即使我說了什麼奇怪的事,別想太多說不定比較好」  病夜宮是對那在顧慮什麼的態度感到疑惑吧,她的嘴巴靠近我的耳邊。  臉頰感到她小聲說話的氣息——啊,這個那個。「......你跟白水桑做約定時,是怎麼說的?」「我說你喜歡阪神前輩,想要問他的事情」「......」「怎麼啦,那個表情」「真隨便呢——我這麼想。 也是,想要問跟喜歡的人有關的事情,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病夜宮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含糊不清。   慘了,我在圖書室......——對於她在低語些什麼的樣子感到疑惑的我,望向了身旁的方向,而坐在我們正前方的泉,一臉不可思議似地看向這邊。「將悄悄話? 要我先離席嗎?」  我說了聲「不」並搖了搖頭。「開始講那件事吧」  泉「我想想......」低語了這麼一句,彷彿在整理話題似地看向天空,之後開口了。「前天,是星期六呢,我跟朋友去看了電影」  隔壁縣市的名子被提了出來。  似乎是只有那裡才會放映的電影。「然後,看完那場電影,在回去的路途上,就進了像這樣的速食店。——進去之後,在那店面裡,那個,那兩位就在那裡喔」  是指門前老師跟阪神前輩呢。  不像這樣清楚地講出名子,是因為她顧慮其他客人會聽到的關係吧。  雖然我們壓低聲音,選擇了周圍似乎沒有私立朝霧橋的學生——也有籃球社的練習在中途結束的原因在,是有點空白地帶的時間點——在的座位,但話題走向會變得不怎麼安逸。  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他們既不是這邊土生土長的人,又坐在最裡面的座位,所以兩位並沒有注意到我們——我想是這樣的。 至少在態度上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我朋友也沒注意到對方。」  我「那個,不如說」這樣說道。「真虧妳能注意到啊。 雖然阪神前輩是有名的人,但門前老師只有在體育課上有接點而已吧」  唉?——在身旁病夜宮面露如此表情,並從我正面聽見「唉?」像這樣的的聲音。「奇……怪? 小念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對於這樣詢問的我,泉以參雜疑惑的表情跟我說道。「門前老師,是籃球社的顧問喔」「......唉?」「所以剛才不是說過嘛。 『因為老師不在,所以提早結束練習』」「......啊——」  雖然的確說過,不過就單靠這點訊息要我注意到,這很難的吧。  似乎知道這件事的病夜宮,對我露出似乎感到愕然的表情。  我一句「所以呢」將話題給拉回來。「兩人究竟談了什麼——這件事,是啊,聽不見的啊」  這件事之前就聽說過了。「對,因為我們坐在離他們比較遠的位置」  泉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老師與學生在學校外頭見面什麼的,就平常來說並不是沒有。 對此我也有『唉?』這樣想過——不過更重要的是,兩位之間的氣氛非常嚴肅,是很難讓人接近的空氣。」  病夜宮「而且」接著這麼一句。「阪神前輩很可怕的呢——啊,我並沒有特別害怕喔」「嘿——,是這樣啊。 那病夜宮桑很厲害的呢」  對於直率地稱讚的泉,病夜宮的臉稍微露出一點難堪的表情。  若是會有那種表情,就不要撒那種謊嘛。「然後,我記得就在那之後吧。 妳聽到了關鍵的一句話」  泉說了句「是啊」並上下點點頭。   泉張開了點嘴巴,打算濕潤因緊張而口渴的喉嚨,而含著可樂的吸管。  然後她噎到了。  ......。  妳其實不習慣喝碳酸的飲料吧。  幸虧這次沒有噴到桌子對面去。  我將紙巾給了咳嗽咳得很厲害的泉。「謝......謝謝,小念。 對不起......呢,讓你們看到我難堪的地方」  這位大好人就是會在這種時候,仍舊先擔心別人。  等到喉嚨狀況恢復之後,泉再一次道歉並繼續話題。「——然後呢,一會之後,我去了洗手間喔」「嘿——,多久時間」  泉「......」沉默了下來,  還被病夜宮「......惡劣」這麼罵了。「唉,為什麼那個反應!?」「不,因為啊......」  病夜宮這樣說著,並露出無言的眼神。「問女生去廁所的時間什麼的......」「唉,啊,是這樣啊! 不是,並不是這麼回事! 我是要問從進入店裡已經多久時間了!」「啊啊,是只這件事......。」「我想想呢......」——泉如此說道。「是幾分鐘了呢......我想應該是沒超過三十分鐘才對......」  我向認真開始煩惱的大好人泉,講說"我只是問一下而已",並催促她繼續話題。「然後,我經過那兩人的座位附近——」  就在那時,我聽見了喔——泉壓低了視線。「——阪神前輩對門前老師,說了『別這樣』」



  病夜宮「呼恩......」這麼低語一聲,並雙手抱胸。「對於這句話,門前老師有回應什麼嗎?」「什麼也沒有。 她沉默不語,在考慮些什麼事情似的。」「在白水桑回來時也是如此?」「沒有喔,在我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兩位已經不在了」  病夜宮再次"呼恩"一聲,並將果汁拿在手上。  不過,在她注意到裡面沒有了之後,就這樣放回了桌上。「在回到座位的時候,白水桑的朋友沒有說過什麼嗎?」「沒有說什麼喔」「也就是說,事情也沒有鬧開來,兩位就這樣一起出去了......」  泉注視喃喃自語的病夜宮,並以認真的表情對她說。「不過呢,病夜宮桑,『別這樣』這樣說過什麼的,我想一定是我聽錯了喔」 「嘿,是這樣嗎?」  對於突然間的前言撤回,病夜宮訝異地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沒錯喔」  泉彷彿要完全消除對方的疑惑一般,強而有力地點頭。  ——見到那行為舉止,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確實,阪神前輩是沒有什麼好傳聞的人,但就算是這樣,我想他並不是會做威脅老師這樣事情的人。」「為什麼會這麼想?」  病夜宮會這麼問是理所當然的吧。  泉的說明,很明顯在句子的連接的地方上很奇怪。  ——而且,這種程度的邏輯思考,泉並不是不會做。  不過。  就像要證明我那膨脹起來的不安似地,泉並沒有準備好回答,而是用「那個......」這句話,含糊其辭。  並以「......不過不過」這一句話,如同要掩飾什麼似地繼續話題。「一定是這樣喔」「哈啊」「所以呢,病夜宮桑,我想妳不用灰心喪氣也沒關係喔」「哈啊,灰心——唉?」「他『別這樣』這樣說過,也一定是我聽錯了啊」  被講到這種程度,病夜宮終於注意到自己不知為何正受到鼓勵的樣子。「那個,白水桑?究竟是在說什麼——」  講話含在嘴裡似的聲音,並沒有傳達到泉那裡。泉「也就是說呢」再次開口。「我覺得,病夜宮桑,用不著變得厭惡阪神前輩喔」「嗚恩,啊,唉?          啊——」  病夜宮"變成這樣的設定了啊——"擺出這樣的表情。  接著她瞪了我一眼。  因為甘口同學,變成麻煩的事情了。  雖然像這樣汲取了那透徹的黑色眼瞳所蘊含的意思,不過我的眼神有沒有將"抱歉"這個意思傳達出去還不知道。「真的真的」  泉不知道是不是認為病夜宮還在消沉,她聲音比平常還要有元氣——我只有不好的預感。「阪神前輩雖然是可怕的人,不過劍道很厲害的樣子,經常見到他,我感覺也非常帥氣」「——不過啊」  我就這麼插進泉的話裡。  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如果妳聽錯的話,阪神前輩實際上說了什麼? 而且門前老師停職的事情呢? 單純只是偶然嗎?」  對我潑冷水的發言,泉就像中途熄火一般,變得安靜下來。「雖然那......,我不清楚。」  她看著桌子,低聲細語地回答。  直到剛才狂熱狀態就像謊言似的,態度消沉。  在我注視泉的視線一角,我可以看見病夜宮對於泉態度上的豹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的樣子。  然後——我這麼想。  果然是這樣。  ——果然,這傢伙鼓勵病夜宮,並不是為了病夜宮本身。  ——而是為了她自己。   白水泉。  對絕對是大好人的這傢伙來說,正因為如此,她有一個弱點。  不知道是不是將溫柔對待他人,設為至高無上命題的關係——  她對於"對待他人嚴厲的人"的存在,感到非常萎靡。  這所謂的弱點,並不是因為被說了嚴厲的話,而感到受傷的那種——是對於會說嚴厲話語的人存在這件事的『不擅長』。  對對方嚴厲的這個行為,原本沒能很好地理解吧。  是因為採取上述行為的人的存在,會否定自己所謂『大好人』體質的關係嗎。  這我是不清楚,總之,白水泉對於"對他人嚴厲的人"存在這事實,感到極度的『不擅長』——不如說,對於這樣的事實感到了恐懼,這樣說或許比較好。  同理,白水泉有一種絕對不認同有壞人存在的傾向。  一般所謂的壞人——舉例來說,如果被騙子騙了會怎麼想?  當然是會『是對方不好』這樣想的吧。  不過,這傢伙卻——  『對方一定有不可抗力的原因才會這樣』  她就會像這樣想——這是先入為主的觀念。  對白水泉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個壞人存在。  她是完全的性善論者。  "好人"沒有比這更極端的了。  白水姊妹的姊姊,無法理解他人的內心——。  白水姊妹的妹妹,對於理解他人的內心感到恐懼。  因為如果理解了,那時候自己的內心說不定會撐不下去也說不定。  因為如此,我時不時就對這傢伙投以『嚴厲的話語』。  為了讓這傢伙能夠擁有在這世界活下去的抵抗力。  我知道,這只是我自己在多管閒事。  我很清楚,這想法也僅僅是個偽善而已。  我也了解,自己並不是能夠了不起地說這種話的偉大人物。  不過。  只不過啊。   ――我可不想再看到,像那樣滿是淚水的笑容了。

  所以說,泉裝作要鼓勵病夜宮的樣子(當然,那份好意本身是毫無虛假的就是了),其實是要鼓勵自己的內心。  我那青梅竹馬少女,面對桌子低下頭,看著只剩一點可樂的杯子,而我一邊望像她那個樣子,一邊這麼想。「......那個」  理由先不管,病夜宮似乎注意到我跟泉之間,流淌著一股陰雨雲的氣氛;她雖然想不出應該要說什麼,但總之以"先出聲看看"像這樣的感覺出了聲,交互看著我們兩個。 「.....那個......,沒錯,白水桑,肯定是這樣沒錯喔!」」  病夜宮一邊對明明叫了她名子,臉卻沒有提起來的少女感到疑惑的同時,一邊朝泉投以明亮的語調 。「阪神前輩一定是有什麼理由的喔。 而且『別這樣』這句話,也是有什麼別的意思,或許聽錯成其他單詞了也說不定!」「......會是......這樣......嗎?」  泉也跟她姐姐一樣,以虛弱得快消失的語調這樣說了之後,便稍微抬起視線看向病夜宮,接著看向了我。「......」  我稍微間隔了數秒的時間——講過頭了嗎......。  我這樣想,並上下點頭。「......啊啊,應該是這樣沒錯。 妳大概聽錯阪神前輩講什麼了」  泉彷彿彈跳一般將臉朝向我這裡。  不知道為什麼,我所說的話不論是好是壞,對這傢伙影響的程度都那麼大。  對這樣的一個少女,我又說得越來越激昂了。「搞不好就跟病夜宮說的一樣,誤會了也說不定呢。 日本語啊,可是很難的喔?」  舉例來說,之前讀過的書裡,有很有趣的日本語謎題記載在上面呢。  我這麼說道。「某一個男孩子,父親教他『人家厭惡的事情就積極地去做吧』,所以男孩子就對他父親這樣做了,結果父親生氣了。 好了,這是為什麼呢——像這樣的一個問題」「是因為就跟字面上一樣,男孩子對父親做他會討厭的事情吧」「......病夜宮,那麼快回答還真厲害啊......」  對於我的稱讚之辭,病夜宮反而露出困惑的表情說了。「不,雖說對自信滿滿介紹這謎題給我們的甘口同學不好意思......這謎題,是很有名的問題喔」「唉,是這樣嗎?」  像這樣感到驚訝的我,彷彿要詢問似的看向泉的方向。「嗚恩......,這我也知道」  是剛才的傷害還留著一點嗎,泉以稍微沒什麼精神的語氣回答了。「......」  暴露在兩位"唉,這種事也不知道嗎"視線之下的我,再一次「日本語還真難啊!」先說這麼一句,並將我珍藏的例子拿了出來。「明明『我想每天喝妳的味增湯』就會變成求婚,但『我想每天被妳餵味增湯喝』就會變成強迫罪呢!」  "日本語還真是難啊"的例子,第二求婚版本!  這個怎麼樣!「......哈哈」  泉稍微捧場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過時機,剛才很快活地笑出來的病夜宮,則是要笑不笑的。  ......。  算了,只不過泉的表情總算恢復平常的樣子,這樣就可以了吧。  那才是我的目的呢。......我說真的喔?「——接下來」  我的視線落在了手機上的時刻表。「也已經這個時間了,差不多該結束了吧」  在我將漢堡的包裝紙,以及飲料的杯子放在托盤上,準備要拿起來的時候;泉「啊,等一下,還有剩下的」這麼說道,並將杯子拿起來,嘴邊抵在吸管上。  她一口氣吸完剩下的可樂,然後噎到了。  ......。  妳啊,真得就別再喝可樂了。  由於我站了起來,姿勢到中間位置的地方,導致在近距離的方被噴了可樂;之後我一邊忍受可樂流進眼睛裡的疼痛,一邊認真地這麼想。 *   結果那一天,並沒有找到什麼解決問題的突破口,就這樣解散了。  打電話到病夜宮手機的久凪崎老師,開車過來迎接她的妹妹(病夜宮),並順便將我跟泉送回家。    然後,第二天。  中午午休。  吃完便當的我帶著一張影印紙,拉開保健室的門。「喲,病夜宮人在嗎——......奇怪?」  位於病夜宮一直以來所佔據的,最裡頭的床鋪上。  平時放學後的開著的簾子,現在則是拉了起來,將床鋪的周圍給遮擋住。  由於簾子質地細薄,透過從窗戶照進來的光線讓裡頭隱約可見,可以知道牆壁上掛著像是制服上衣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躺在床鋪上,棉被圓滾滾地鼓了起來。  靜靜地一動也不動。  在簾子及地板的間隙裡,放著有一雙室內鞋。「你要找彌亞的話,現在她正在休息喔,甘口」  位於開著的門的正對面,面向桌子撐著臉頰並讀著雜誌的久凪崎老師,臉抬都不抬地就這樣說道。「休息? 什麼啊,病夜宮這傢伙,身體狀況不好嗎?」「啊?」  久凪崎老師應了這麼一聲,就以撐著臉頰的樣子,將視線給抬起來,並感到很意外似地問道。「什麼啊,你啊,午休時沒有來過嗎?」「是的,平常都是放學後來的」「那麼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久凪崎老師一臉無趣地將視線移回雜誌上面,並一邊說道。「彌亞她啊,一直在午飯過後睡午覺喔」「......睡午覺?」  啊啊——這樣回應的久凪崎老師,翻了翻書頁。「雖說"吃飽就睡會變成牛"有這樣的一個諺語,不過就彌亞的說法,短時間的睡眠反而對身體比較好啊。 為了不讓自己睡得太深,還設了鬧鐘呢」「......那什麼讓吃飽之後揉一揉想睡的眼角,接著上下午課的教室通學學生,感到不爽的保健室通學啊」「別跟我抱怨啊。 這是彌亞的生活習慣」  雖然我問了病夜宮的狀況是不是不好,不過話說回來,那傢伙狀況一直都不好。「就連我也是受害者呢」  久凪崎老師這樣說著,並感到不滿地接著繼續講。「即使是這樣的妹妹,學生就是學生。 在睡著期間,為了不讓別人對她惡作劇,我基本上不得不一直待在保健室喔。 多虧如此,在這傢伙入學之後,我這邊就不能在午休時去買菸了」「就算病夜宮不在,也別在勤務中去買菸啊」「啊啊,就不能在保健室放一個香菸販賣機嗎——」「怎麼可能會放啊」「這為什麼會是甘口來決定啊。 這裡是我的城堡喔。 這裡的規矩我來決定 。保健室規定手冊就是我」「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是規定手冊改訂版」「啊啊,那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了」「沒辦法了啊!?」「你在說什麼啊,改訂版肯定是比較偉大的啊」  姑且是有在配合話題,不過就像在說這對話怎樣都無所謂似地,久凪崎老師的視線也沒有抬起來。「你偉大起來,順便怎麼樣? 要對彌亞惡作劇嗎?」 「......那是可以順便的事情嗎,那個?」「陷入睡眠的公主所需要的,就是王子殿下火熱的親吻吧?」「王子殿下的角色不適合我喔」「我這做姐姐的來說也很那個,不過那傢伙相當可愛的吧」「......」「喔」  久凪崎老師很意外似地抬起頭。  那張臉上所貼著的,是當貓發現老鼠時的戲謔笑容。「什麼嘛,不否定這件事,也就是說甘口也是這麼想的啊」「......不管我怎麼想,又不能在親姊姊面前否定這句話吧」「不過實際上,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久凪崎老師揚起嘴角,反復地詢問。  我則是稍微朝床鋪的方向瞥了一眼,  在我確認對面的影子沒有動靜之後,我聳了聳肩給她看。「......我是不否定就是了」「是吧? 這傢伙是我自滿的妹妹喲」  得意洋洋的久凪崎老師這樣說著,並露出笑容。「......那麼,這樣不是不行嘛。 讓哪個來歷不明的人,去對妳如此重視的妹妹惡作劇」「喔喔,這是當然的。 所以說,如果甘口得意忘形打算要去實行的話,我就將你的手腕給扳起來,然後再把其他老師叫來,就這樣給你停學處分。」「......」  我似乎差點踩進非常恐怖的陷阱。  沒有隨意出手真是太好了。「讓單相思對像的姐姐幫把手什麼的,戀愛可沒有那種捷徑可以走喔,少年」「稍微給我等一下。 那種說法,不就像是在說我喜歡病夜宮嗎?」「啊? 什麼啊,現在才想找藉口逃避?你啊,你剛才不是說覺得彌亞很可愛嗎」「我不是說自己覺得可愛,而是不否定久凪崎老師"相當可愛的吧"這句話」「這不是都一樣嗎」「完全不一樣。 是我的主觀,還是久凪崎老師的主觀,在這件事上就有很大的差別」「......不過沒有否定,也就是說結果兩邊都是甘口的主觀不是嗎?」  久凪崎老師講是這麼講,不過她卻「都可以啦」不在意這些小事情。  由於我也知道自己將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說出口,那大大咧咧的性格真是幫了我大忙。「不過啊,甘口」  久凪崎老師這樣說著,並戲謔地笑了起來。「你說自己並不是當王子的料,不過卻沒有否定彌亞是公主殿下,對吧?」「......」  對想也不想便沉默下來的我,久凪崎老師"嘿嘿嘿"地笑了出來。「算了,就那個啊,要是想要跟彌亞打好關係,就普通地幫助那傢伙進級呢。 你也還有『奇異點』這項武器在啊」「自己沒辦法控制的能力,可沒辦法當作武器喲」「做過訓練之後,說不定意外地辦得到啊」  如果是做個訓練就可以怎麼樣的程度的話,我早就解決了。  久凪崎老師沒有感覺到我這樣不高興的心情,並「現在的話,就是那個呢」像這樣改變話題。「後路的『停職騷動』,你們在調查吧?」  對感覺哪裡很愉快的久凪崎老師,我皺緊眉頭。「雖然是這樣沒錯......,但老師為什麼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不,沒有啊。 只不過覺得,為了討彌亞歡心而努力的甘口很堅強罷了」  ......這個人無論如何都想當作我單戀病夜宮的樣子。  這想法讓我嘆口氣出來。「完全不是。 我會和病夜宮在一起,是因為我是『病夜宮擔當』的關係」「又來了又來了,其實你真得喜歡彌亞吧?」「......久凪崎老師。 你希望我喜歡病夜宮嗎? 還是說你希望她討厭我啊?」  「這不用問也知道啊。 這可是我很珍惜的妹妹。 我可不希望任何一個人討厭她。」「是這樣啊」  我在這樣回應之後,盡可能直爽地將下一句話說了出口。「我喜歡病夜宮美闇喔。 ——這樣就可以了吧?」「真是的,甘口也真傲嬌呢——」  不,只有甘口是既任性又愛撒嬌呢——像這樣擅自決定別人屬性的久凪崎老師,舒緩了她自己的嘴角。「那麼,我就給這樣的小鬼頭一個禮物。 關於門前停職這件事,我能說的都告訴你喔」「......這樣做好嗎,昨天妳不是說過被下了封口令嗎?」「啊啊,可以喔那種事情。 以前不是"管不住他人的嘴巴"都這樣說嗎」  這裡有位不遵守指示,卻絲毫沒有罪惡感的人。「其實在這件停職騷動事件上,後路有找我諮詢呢,我可是除了當事人之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喔」  對這句話的一部份感到疑惑的我,在將此脫口而出之前,「那麼,姐姐可以告訴我們,阪神前輩跟那個真相有關係嗎?」  位於簾子的對面,可以聽見這樣的聲響。  那並不是剛起床的樣子,而是幾小時前便醒來似的,清晰明瞭的聲色。  我可以清楚知道,自己的身體難堪地僵硬著。  拉簾對面的影子當然沒有注意到我這個樣子,那影子掀起棉被而鼓了起來,並以在床鋪上撐起上半身的樣子,將手往頭上伸了上去。  她抓起掛在衣架上的上衣,以習慣的動作穿了上去。  表現出整理制服皺褶動作的影子,之後靜靜地變成四肢著地的姿勢。  那影子就這樣朝這裡伸手出來。  從白布的間隙裡,窺見比起簾子還要白皙的手,一口氣拉開了簾子。「我在棉被裡頭聽見了喔,姐姐」  病夜宮按順序看向我跟久凪崎老師,並這樣說。「如果是這樣的話,由我提問可以嗎?」  對於完全沒有睡迷糊的樣子,雙眼確實注視她姐姐的眼睛,並且說著這樣一句話的病夜宮——「不,不不,病夜宮,在,在那之前!」  我會一生都不會忘記這段黑歷史的吧——我以到會這樣想的程度,讓自己的聲音顫抖,並大聲了起來。  由於她省去拄拐杖的麻煩,在床鋪上變成四肢著地的姿勢,並將手伸向簾子的關係;制服襯衫因重力的拉扯,都可以看見裡頭的東西,不過現在並不是在意這種事的時候。  就跟預想的一樣,病夜宮疑惑地看向我。「......? 怎麼了甘口同學,為什麼那麼動搖?」  病夜宮驚訝地眨了眨眼。  面對那一處汙濁也沒有的眼神,我在一邊勉強地回望回去,一邊自覺到臉頰上的紅潮,同時,以很大的音量說了出口。「妳啊,聽到剛剛的對話了嗎!?」「唉,嗚恩,是這樣沒錯。 ......剛才我不是這樣說過的嘛。」  病夜宮以"這又怎麼了?"的表情詢問,而我對此又再次叫喊。「妳從什麼時候開始聽的!?」「那個,你問從什麼時候......」  病夜宮對我那非比尋常的緊張氣氛感到疑惑,並回答問題。「是在甘口同學『昨天妳不是說過被下了封口令嗎?』這樣對姐姐說的時候開始」 「......這不是剛剛才起來嗎!」  還害我想說是要『不是一開始就在聽了嗎!』這樣吐槽的場面啊!   對妳『可愛什麼的,喜歡什麼的』這樣說的場景,還以為被聽到了啊!   雖說那滿是被慫恿說出來的感覺,但若是被聽見,那可是非常羞恥的景象啊!  對於我的叫喊,病夜宮很困擾似地「唉? 恩,是啊,剛剛起來」這樣說了。「那——個——,是有什麼問題嗎?」「剛醒來卻精神挺好的啊,妳!」「唉,啊,恩。 從以前就挺好的了......」「真是的,羨慕死了——」  我便像這樣,盡全力轉移這話題的焦點。  我內心的想法什麼的,病夜宮沒有注意到,「在鬧鈴響的時候,我聽見"封口令"之類的話,就想『啊啊,這是在講門前老師的事情呢』,便想參加話題......」  並像是窺探我的臉色一般這樣說。 「......有什麼事不妥嗎,甘口同學」「不,一點也沒有完全,沒有任何不妥」  在拼命否定的我的視線角落。  久凪崎老師對這場你來我往,猛敲桌子並大大爆笑了出來。 「——然後彌亞,是什麼來著。 妳想問的是什麼呢?」終於將笑聲給止住的久凪崎老師,一邊用手揉著笑出淚水來的眼角,一邊這樣說著。「我是想問阪神前輩的事情......」  重新在床鋪坐好的病夜宮,對姐姐的的樣子皺起眉頭。「姐姐,有什麼事那麼有趣啊?」「沒什麼有趣的事情喔,病夜宮!」「......? 為什麼事甘口同學在回答呢?」  病夜宮看向我這裡,並感到不可思議似地傾斜她自己的頭部。「沒錯沒錯,可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病夜宮對一邊這樣說著,一邊輕輕揮一揮手否定的姐姐投以視線,並「呼恩—」的一聲隨意應和,最後重新詢問了一次。「門前老師停職的理由,是不是跟阪神前輩有關,我想姊姊是知道的」「阪神前輩?」  久凪崎老師一邊在表情上還留著笑過的痕跡,一邊回答問題。「是在說三年級的阪神嗎? 我記得是二班來著?」「嗚恩,就是那位阪神虎太狼前輩」「是那個『一人前門虎,後門狼』的阪神?」  對糾纏不休詢問的久凪崎老師,病夜宮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不過那語感很差的異名是什麼」  病夜宮視線朝向我這裡——不過這不是我命名的。  我不會取那種沒有品位的異名。  ......不,甘口同學的品味也是差不多的喔?  病夜宮露出這樣說的眼神,不過這一定是我的錯覺。「......跟阪神有關係,是吧......」  久凪崎老師將雙手環繞在頭部後方,讓椅背發出"嘰嘰"的聲音。  望著天花板一段時間的老師,就以這種姿勢向病夜宮提了問題。「這話是從哪裡聽來的啊,彌亞?」「從甘口同學那裡就是了」「我則是從泉。 從白水泉那裡」「從那傢伙身上聽來的?」  久凪崎老師這樣說,並朝我投以訝異的視線。「別撒謊喲」「我沒有說謊喔」「那冒失女孩怎麼可能耳朵那麼尖啊」「要說是她刻意去打聽的,不如說是泉自己碰見阪神前輩跟門前老師的密會現場就是了」「哈」久凪崎老師像這樣吐了口氣一般地笑了。「這可真是。 若是這樣的話,那就很像白水泉的性格了。 看見不能被他人見到的場面,真得很像她會碰上的事。」「......那種說法」  我慎重地選擇話語並說到。「我可以認為阪神前輩,跟門前老師這次停職的事件有關嗎?」  對我的這個質問,還以為感覺不是很容易鬆口的久凪崎老師會否定,不過她卻意外地「啊啊」的一聲,輕易地點頭同意。「......相當簡單地就承認了呢」「的確呢」  久凪崎老師嘴角上揚地這麼說到。「彌亞或甘口都將這件事考慮的很誇張,不過說實話,這可沒有那種謎題或是令人驚訝的逆轉情節啊」「.....這還說得真是白呢。 那就竟怎麼一回事啊?」「我說啊,彌亞」  無是我提問的久凪崎老師,將臉轉向她妹妹的方向。「後路最近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妳說奇怪的地方......是指什麼?」「妳先不要問。 就妳的看法來說怎麼樣?」「嗚——恩」  病夜宮這麼低語一聲,並盤起雙手考慮。「......我想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是平常的門前老師喔?」「用妳的『眼』去看也一樣嗎?」  久凪崎老師彷彿是要擺張鬼臉似地,將手指抵在眼睛下面並這麼說道。  她是在指『阿斯克勒庇俄斯』的事情吧。  病夜宮以訝異的表情看向她姊姊。「我沒有以門前老師為對象使用能力喔。 只有在被拜託的時候,或是對明顯有受傷的人才會去使用喔」  ......妳在之前放學的時候,記得明明沒有拜託妳,卻對我使用了不是嗎?  雖然我麼想,不過這並不是需要打斷話題的事情,所以就先對此沉默。「彌亞真偉大啊」  久凪崎老師這樣說著,起來笑了起來。「就是這麼一回事」  對於一點都沒說明到什麼的結論,病夜宮可愛地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 是指門前老師生病了嗎?」「是啊,某種意義上來說」「某種意義上?」  即使病夜宮重複了這一句話,但久凪崎老師只是戲謔地笑著,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而病夜宮則是彆扭地鼓起臉頰。  那傢伙在跟姐姐講話的時候,語調和行為都變得跟小孩子一樣。 * 「病夜宮在嗎——,我又來了喔......好像不在的樣子呢」  在拉開保健室的門的同時並打聲招呼的我,看見空盪盪的床鋪,以及坐在移動到窗邊的書桌椅上,打開窗戶吸著菸的久凪崎老師——現在由於病夜宮不在,是吸菸的機會吧——我這樣說道。  現在是第五節課與第六節課間的休息時間。「怎麼,想跟公主殿下相見嗎?」  久凪崎老師「嘻嘻」兩聲,看向我並戲謔地笑了出來。「並不是這樣。 是這件事是喔」  我這麼說著,並將手上的影印紙展示出來。「那什麼啊?」「是定期考試的日程表。 級任老師說要我拿著,並交給病夜宮喔」  雖然我說得像是剛剛才被拜託的,但其實在早上班會的時候就交給我,並在午休的時候帶到了保健室。  一不留神就忘記給病夜宮了。 「哈啊,原來如此。 剛才沒有把它給彌亞,是為了再一次造訪保健室的藉口啊」「不是這樣喔。 ——是說,為什麼老師會知道我忘了給她啊?」「因為甘口在午休的時候,一直捏著那張影印紙不是嗎」「......」「一直想說是要交給彌亞什麼東西,還讓我"為什麼不交出去呢"感到不可思議」  ......。  如果注意到的話就告訴我啊,久凪崎美陽。「......所以病夜宮去哪了?」「彌亞的話,廁所喔」「那麼很快就回來了呢。 我等她喔」  在我這樣說之後,久凪崎老師不知道為什麼像是看到笨蛋似的皺起眉頭。  煙霧從嘴裡吐了出來。「我說啊,甘口」「是?」「在女性去廁所的時候,別特地等她比較好喔」 「唉,這是為什麼?」  我在詢問過後,突然間想到答案。「是那個嗎,化妝比較花時間什麼的嗎」「如果是成熟女性的場合,也是會有那種事。 不過彌亞還沒有在化妝,所以沒關係就是了」  「我不是要說這個」——久凪崎老師這麼說。「如果有什麼事情,結果去廁所的時間久了的話,很羞恥的吧」「......是這樣的嗎?」「就是這樣喔」  久凪崎老師這麼說著,並再一次將煙霧給吐出來。「事情就是這樣,所以我就幫你把東西給她,你趕快回教室吧」  對於說了一聲「給我吧」,並將手伸出來的久凪崎老師,我一邊「......謝謝」這麼回應她,一邊朝她那裡靠近。  我一句「那麼拜託妳了」,並將影印紙伸了出去,而久凪崎老師回以「好喔」一聲,以沒有拿香菸的那隻手接過去。  我瞥向她一眼,她就以坐在椅子上的樣子,禮節不好地踢向地板並朝桌子靠近,將影印紙放在那桌子上。  這麼做之後,由於影印紙快被開著的窗戶所吹進來的風給吹飛,所以久凪崎老師就拉開隨便一個抽屜,將影印紙給丟進去。  在看見久凪崎老師將菸灰撣落在菸灰缸上的同時,我無意中就想問問看。「——香菸味道很好嗎?」「啊,你在說什麼啊? 這種東西,味道肯定是不好的啊」  久凪崎老師緊緊地皺起眉頭。  這回答讓我感到些許意外。「味道不好的嗎?」「這不是當然的嗎。 這可是香菸喔? 香菸的味道怎麼可能會好啊。 說香菸美味的傢伙就去火災現場之類的地方,給我一氧化碳中毒什麼的好了」「......那麼,為什麼要吸菸啊?」「是惰性喔,惰性。 我是個常吸菸的人,但不是愛吸菸的人喔」「那麼這樣的話,不吸不就好了」「嗚哇,你別說這麼過分的話啊」  久凪崎老師這麼說著,並皺起眉頭。「這可是跟覺得人生痛苦的人,說一句『那麼怎麼不去死』是一樣的意思喔」  我覺得那是強詞奪理。

  在同一天放學後。  我們——我跟病夜宮來到圖書室。  "因為有件事,所以希望你跟著來"——我被這樣拜託。  拉開拉門,我先讓拄著拐杖的病夜宮通過,之後再讓自己進入室內。  在裡頭感覺到稍微有一點灰塵的空氣,以及書本的味道。  今天似乎也沒有利用這裡的學生。  於櫃檯的內側,就只有圖書委員以如同繪畫般的靜謐氛圍在讀著書本。  她看向我們的方向,並「奇怪......?」一聲,傾斜頭部數毫米的距離。「念君,病夜宮桑......還沒有......回去嗎?」  那虛無飄渺的獨特說話方式。  表示三年級生的領帶顏色。  是白水泊——泊桑。  讓她妹妹泉每天整理的長長秀髮,今天則是在耳朵上面,那個,我記得是叫做什麼來著,雖然不知道名稱,不過那變得像是法琪泡芙圈的樣子了。「奇怪,泊桑?」  我這麼說著,並朝那裡靠近的同時,傾斜自己的頭部。「今天是輪顧櫃檯的日子嗎?」  因為是泊桑,所以就跟我想的一樣,她就算不是輪班的日子也會在圖書室(也就是說,跟著病夜宮就是為了要見泊桑),不過是在櫃台內側,這我倒是沒想到。「嗚嗚恩......不是喔」  泊桑這麼說,並緩緩地搖了搖頭。「那麼,是替誰的班嗎?」「是......代替......」  這樣緩緩點頭的泊桑,將抬起來頭部以同樣的速度傾斜到一側。「......請他讓我顧櫃台......?」「這為什麼是疑問句呢?」  病夜宮這麼回應道,不過我知道泊桑想說什麼了。「記得之前"顧櫃台有顧櫃檯的樂趣"這麼說過嘛」「嗚恩......」  泊桑露出似乎可以看成她在高興微笑的表情。  雖然泊桑的話很難讓人理解,不過意思就是。  因為其它的圖書委員有事情,所以拜託泊桑代替他顧櫃台,而泊桑因為前述的理由很高興可以顧櫃台,所以理解成「請他讓我顧櫃台」這個意思——這似乎就是泊桑想要表達的意思。  在圖書室作為普通的使用者,跟在櫃台內側閱讀書本,兩者似乎有什麼風趣上的不同。  雖說這領域實在是太過深入,我也不是很清楚。  在這樣愛書家泊桑的手理,適合她性格的厚實精裝書——沒有在她手上。   在她手上的是文庫本尺寸的大小,並繪有穿著迷你裙的女孩子擺出回望的姿勢,以這樣可愛的插畫為封面的書。  題材是戀愛小說嗎,那似乎就是所謂的輕小說。「啊勒?泊桑也會讀那種書嗎?」「......念君」  聽見我無心提出的詢問,感覺泊桑稍微瞇細了眼睛。「書本,沒有分那樣的,還是這樣的......」「......」  雖然她的口氣就跟平常一樣,所以很難理解就是了,不過她現在肯定在生我的氣。「......對不起」  在我微微低下頭之後,坐在櫃檯內側的泊桑「恩......」的一聲站了起來,小小的手伸了過來,摸了摸我那低下去的頭。  我原諒你——是這個意思。  因為這是從小的習慣,所以我沒有特別去在意,不過病夜宮露出「這是在做什麼啊」的表情。「......然後......念君......今天是......要來借書嗎?」「不,我是陪病夜宮來的」「哼恩......」   與這一句低鳴聲一同,泊桑做出讓自己的臉頰鼓起來的表情......——真得很可愛!  因為回答變成了分類為『不讀書本』的回答,似乎惹她不開心的樣子。「啊啊,當然」  我這麼追加說明。「書我也想讀就是了」「.......恩」之後一個轉變,露出看起來很高興表情的泊桑——真得很可愛!  雖說這是件好事,好了,事情麻煩了。  這下變得我不得不找一本書來讀了。  雖說想一邊幫一下病夜宮——似乎是來調查事情的——一邊找本書出來,不過我卻被她「我沒問題喔」這麼拒絕了。  因為如此,我向泊桑詢問。「泊桑,有什麼推薦的書嗎?」「嗚恩」  這麼回應一聲的泊桑,指向左邊方向上最靠近自己的書架。「從那裡開始......」  那纖細的手指繞完圖書室一圈,最後指向最右邊的書架。「到那裡......全部都是」「......」  不愧是愛著這世界上所有書本的女人,白水泊小姐。  雖然是人如其名推薦內容,不過沒辦法當作什麼參考。  對話在這裡暫時中斷,我從這些泊桑推薦的書本中,開啟找尋真正推薦作品的旅程。  病夜宮拄著拐杖,往裡頭的方向。  泊桑則是再度沉迷在剛才閱讀的輕小說世界裡。  在那之後經過五分鐘的時間,我找到一本對殺時間來說在適合也不過的謎題書籍,並到了圖書室中央的座位,在面對櫃台正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熱衷於謎題一段時間過後,病夜宮回到這裡。  她努力抱著搬過來——今天的身體狀況似乎比較好的樣子——的東西......。 「......竟然是......『家庭醫學百科』......』!」  那是病夜宮平常在保健室裡讀的那個。  我一邊幫把手讓她坐下來,一邊「為什麼」這麼詢問後,「唉? 這是別的版本。 我想知道跟自己有的那本在表現上有什麼不同」——她以理所當然的表情這麼回答。  你那對『家庭醫學百科』的熱情是從哪來的。  不知道是聽見我們之間的對話,泊桑於櫃檯的對面抬起頭,「......話說回來」  她如同在自言自語般低聲說道。  如果泊桑真得打算自言自語的話,就真得什麼也聽不見了,所以這是正在向我們搭話的吧。「籃球社的門前老師......好像休息的樣子」「嘿唉,這事也傳到泊桑這理了啊」「因為書室裡......各式各樣的人會來......」  那是指從『各式各樣的人』那裡聽到(是直接是去詢問,還是在一旁聽見的就不知道了)的意思吧。「剛好......」  泊桑繼續著話題。「就像現在的病夜宮桑......在這之前......圖書室裡......讀那本書......」「那麼,是誰在讀?」「所以說是......門前老師......」  也就是說,泊桑看見病夜宮拿過來的『家庭醫學百科』,就想到關於門前老師的傳聞,就是這麼回事。「請問記得門前老師在讀哪一個項目的內容嗎?」  對於病夜宮問的這個問題,我『哈』的一聲笑給她看。「妳啊,對於擁有『物語終結之理解者』的——」  那稱號就不能想點辦法嗎?  病夜宮露出這麼一個表情,這肯定是我的錯覺。「泊桑怎麼可能忘掉跟書有關的記憶啊。泊桑! 就跟她講吧!」「對不起......我不清楚......」「真的假的!?」「因為門前老師......身高很高......」「?」  雖然是模稜兩可的說明,不過在經過幾次交談後,終於理解了意思。也就是說,門前老師並不是在椅子上坐著攤開『家庭醫學百科』,而是在站立在書架之間就這麼閱讀的樣子。  所以說,嬌小可愛的泊桑的視線,似乎沒辦法看見書頁的樣子。「......那麼」  病夜如此問道。「門前老師感覺是什麼樣子?」「感覺?」「唉唉,是以什麼樣的氛圍去讀『家庭醫學百科』的?」「什麼意思......」  雖然病夜宮問得是非常簡單的問題——不過泊桑露出一副陷入思考的樣子。  ——這個問題對泊桑來說是道難關。  擁有『物語終結之理解者』能力的泊桑。  對書擁有絕對的記憶力。  然後就是。  雖說這是理所當然的——教科書也是一種書。  泊桑在需要死背的科目上,可以很自然地取得滿分。  有社會科老師藉由泊桑在答案紙上標記的錯誤記號,而注意到正確答案有誤——流傳著這麼一段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逸事;甚至還有一位怠惰的化學老師,原原本本地照抄泊桑的正確答案並拿來挪用——也有著這麼一段傳聞。  我想這些傳聞都還沒有超出以訛傳訛的範圍,不過她死背的科目從沒有拿過滿分以外的分數,這是真實的。  反過來說,只靠死背沒辦法解出來的數學等科目,泊桑就很不擅長——我原本是這麼想的,不過出乎意料地在數學的科目上,只要沒有出什麼特別的問題,就可以拿到滿分。  對泊桑來說,數學也是需要死背的科目。  就她的感覺來說的話,就跟教科書也是書本一樣,計算練習本也是書本的一種。  只要不忘記公式的話,算式只要解開過一次,就不會有算錯的時候。  只要將數學分數考慮成是因為記憶錯誤而扣分的話,也可以同意泊桑幾乎每次都拿到滿分這一點。  要額外補充說明一點的話,她最不擅長的科目意外地是國語。  雖然身為讀書家的泊桑擁有很好的讀解能力,不過由於生來就感情稀薄,她不擅理解人微妙的感情變化。  『在這個狀況下,劃線部份的詞代表什麼意思?』——她可以回答這麼的一個問題,不過碰上『作者想在這文章上表達什麼?』這樣的一個問題上,時不時就會答錯的樣子。「題外話就到這裡。 而主題是泊桑就竟是多麼可愛,在這麼一個話題上」「不,才不是呢」「就說了,病夜宮妳那看穿人心的技能是什麼鬼啊。 妳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只能知道身體上的狀況不是嗎?」「這樣講是沒錯......不過剛才的,是你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的喔?」「真得假的啊!?」  這還真是羞恥啊!  我覺得泊桑可愛這件事被她本人知道啦!「......不,你若是覺得自己有一點想要藏的意思的話,我反而會覺得驚訝就是了」  病夜宮這樣說著,並露出無言的眼神。  ——那麼,這次真得讓我們回到主題吧。  結果到最後,泊桑「......我不清楚」這麼說,並搖了搖頭。「不過......」  她補充說明這一句話。「在她注意到......被我盯著看的時候......我覺得.....門前老師......露出很驚訝的表情......的樣子」「很驚訝的表情......」  病夜宮彷彿陷入思考般沉默下來。  她在最後抬起臉龐之後,說了句「話說回來」改變話題。「白水前輩,妳知道三年級的阪神前輩嗎?」「阪神同學......我班裡的?」「唉,啊,對啊,我記得泊桑是二班的呢」  對甘口·《泊桑之理解者》·廿日的我來說,真是失策。「如果是這樣,剛剛好。 阪神前輩是什麼樣的人呢?」「恩?」  泊桑讓視線在空中遊走一段時間後,回答道。  想說會跟大多數人一樣,是屬於「恐怖的人」這類的答案......不過「是好人......」這麼一句話卻是泊桑的答案。「好人?」  病夜宮將頭部傾向一側。「——是這樣嗎?」「嗚恩......」  泊桑如此回應道。「在二年級的時候......我們就在同一班......他幫我找到......我在找的書.....」「......原來如此」  病夜宮這麼說道,並參雜了點苦笑並點頭同意。  她是覺得這評價很像是泊桑會給的吧。  不過,她在下一個瞬間便皺緊了眉頭。  病夜宮「......我說」這麼出聲說道,向我提問。「阪神前輩會幫忙做這樣的事,我稍微覺得有點意外就是了。 這是我想多了嗎?」「不,我跟妳是一樣的想法」  泊桑對於發出「嗚恩——」的聲音陷入思考的我們,露出訝異的表情,並說了句「而且」接續著話題。「外貌......很帥氣......」「泊桑真的假的,那種人是妳的菜嗎!?」  啊啊,不過確實!  阪神前輩只要除去眼神兇惡這點,我覺得他五官上挺工整的——  對於驚訝不已的我,泊桑眨了眨眼睛。「......班上的同學......是這麼說的」「安全上壘!」  病夜宮對這麼吶喊的我,以「甘口同學好吵」想這麼說的眼神瞪視,並接著說道。「啊啊,的確,阪神前輩感覺會相當受歡迎的樣子」「拿得動......? ......嗚恩......我覺得他......很有力氣......應該可以拿得動......很多東西」(97註:日文上,"受歡迎"跟"拿得動"發音一樣)  對於泊桑的回答,病夜宮輕輕地笑了出來。「啊啊不是,不是指這個意思,我是指"想必女孩子會受他吸引"的意思」「啊啊.....這個意思啊......」  泊桑以微弱力道朝縱向點了點頭,並在稍作思考之後回答道。「......我想是這樣沒錯......。 ......今年的......情人節......似乎......也很厲害......」  泊桑看向我。「有念君的......差不多十倍......?」「............」  ......不,也是,我拿到的巧克力是泉跟泊桑一起給我一個就是了。「等一下,病夜宮,妳那眼神是什麼意思」「不,沒什麼意思.....」   病夜宮不知道為什麼從我這移開視線。「然後呢......」  泊桑不在意我們那你來我往,並接著這麼說道。「他拿到了很多......似乎感到困擾......所以......我收下一個......跟小泉一起......給了念君」「感到困擾?」  病夜宮這麼問道。「阪神前輩不擅長吃甜的東西嗎?」「等一下病夜宮! 現在不是對那種是感到在意的時候! 是最後的部份!」  泊桑剛才隨意地將不得了的事說了出來。「唉? 我拿到的巧克力,其實是阪神前輩拿到的嗎!?」「嗚恩......」  對我那氣勢洶洶的態度,泊桑一點感到訝異的感覺也沒有,並點了點頭。「啊勒......? 我沒......說過......?」「才沒聽說過! 我第一次知道!」「那還真是.....抱歉呢......沒跟你講......」  泊桑微微地將頭低下來。  是很高興妳很率直地跟我道歉!  不過想讓妳道歉的,不是"沒有跟我講"這件事!  雖然我也不是覺得從泉跟泊桑那收下的巧克力,灌注了兩位滿滿的愛情,但即使如此,拿到的是別的男生的二手巧克力,這事實還是相當的打擊人。  病夜宮那傢伙,把受到打擊的我放在一邊不管,很自然地回到話題。  這惡魔一般的傢伙啊。「阪神前輩討厭甜的東西嗎?」「嗚恩恩.....不是這樣......」  泊桑「那個......」這麼低語著,應該是正在挖掘記憶吧,她停頓了一段時間,並朝空中望了過去。    對跟書本沒有關係的事情上,泊桑的記憶能力是一般人以下。  想必磁碟區的大部分容量,都被跟書有關的資料佔據了吧。「......他沒有說......是什麼理由......是吧? 只不過,他說即使收下.....也很困擾......」「現充發言啊!」「甘口同學不要插嘴。 是有女朋友之類的原因嗎?」  泊桑噗嚕噗嚕地搖了搖頭,並重複「......他沒說過」這一句話。  不是『沒去問他』,而是『他沒講過』這樣的回答,我想真得非常像泊桑會說的話。  因為我可以想像得到,泊桑在跟阪神前輩談這件事情的時候,她那沒打算質問出來的樣子。  完全不踏入對方內心深處,是泊桑的基本處事態度。「奇怪......?」  泊桑這麼說著,並將嬌小的頭部傾側於一旁。「......這件事......記得......是不是要我......別告訴別人......?」「那個,不,這事我就不清楚了」  泊桑暫時將她的法琪泡芙圈維持斜在一旁的樣子,之後便端正了姿勢。「算了......雖然是別人......但不是外人」  對於泊桑那在用詞上有所修飾的說法——「......這樣可以嗎?」  ——病夜宮以確認的口吻這麼問道。「甘口同學就另當別論,但我是外人吧」  泊桑對這句話訝異地眨了眨眼的同時,並看向了病夜宮。「......因為......跟念君.....感情......很好吧......」「那——個,大概是這沒錯吧」「那曖昧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泊桑在交互看向朝病夜宮瞪視的我,以及往其他地方轉移視線的病夜宮,「......你看」  她舒緩了嘴角——感覺是這個樣子。「......感情很好呢。 ......所以說,跟我......也不是外人.....」「............」  泊桑的『朋友的朋友就朋友』理論,讓病夜宮瞇細了眼睛。  像這種不論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來看,人際關係的門檻之低是泊桑的其中一個魅力。  這也是阪神前輩將這種『不要跟別人說』的內容,向泊桑訴說的理由肯定不會錯。「——話說回來」  病夜宮像是突然想到似地提問。「白水前輩是怎麼樣的呢?」「是指什麼......?」「不,就是指白水前輩自己,有沒有對阪神前輩抱持戀愛感情什麼的?」  妳啊,別丟出這麼勁爆的問題啊。  根據回答,可是會出現死人的喔。  我會死的喔?「我......?」  泊桑這說著並傾斜頭部,在花上不少的時間之後回答道。「......我......不是很清楚......」  就跟前面說的一樣,泊桑不擅長感覺人的感情變化。  戀愛感情什麼的,僅僅作為知識掌握而已吧。「......我......不是很清楚......」「......因為......不清楚......我才像這樣......」  泊桑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將放在櫃台上的輕小說拿了起來。「......學習這件事」  對泊桑來說——  教科書是書本的同時——書本也是教科書。

  我們稍微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說是這麼說,對我來說並不是無關緊要的事。 跟泊桑的對話怎麼可能無關緊要),之後,我跟病夜宮離開了圖書室。  拄著拐杖緩慢邁步前進的病夜宮,以及在一旁將『家庭醫學百科』抱在一側搬運的我。  結果到最後,還是給我借了這本書。  之後,再加上「雖然在圖書室裡可以拿起來走動,但要運到保健室那就有點......」她給我這樣說。     所以,我就只能幫她搬了啊。  不知道是感覺到我那不滿的情緒,走在身旁的病夜宮露出笑臉,抬頭仰望著我。「果然甘口同學很溫柔的啊——」  被她以流暢的口吻,投以滿臉的笑容這麼說的話.....算了,也不是什麼壞事就是了。  總覺得心竟上變得不太好受,所以我不轉頭看向那張笑容,並以「我說啊」這一句話為開頭詢問。「剛剛門前老師的話題,妳怎麼想?」「你說怎麼想......『家庭醫學百科』什麼的,大家平常就有在讀的吧?」「別把自己當標準啊」「那我反過來問你,甘口同學有什麼想法嗎?」「也是,一般來說都會考慮是不是身體有什麼狀況吧?」「那麼,『露出驚訝的表情』這件事呢?」「泊桑不僅嬌小可愛,動作也文靜可愛,而門前老師是不是完全沒注意到泊桑站在那裡呢」「在文章的前後關係上,應該不需要"可愛"這個詞才對......不過是這樣沒錯呢」  病夜宮雖然這麼附和道,不過似乎另有想法的樣子。  雖然我試著問了出來,不過得到的確只有「嗚——恩」這樣的答案而已。

  比起籃球社以及排球社使用的第一體育館,天花板的高度不高,空間也不夠寬敞的第二體育館。     在可以感受到壓迫感的建築物裡。  裸腳在木製地板上像是滑動一般的聲音。  強勁地踩踏木板所發出的擠壓聲。  雖然在喊些什麼不是很清楚,不過彷彿只要大聲叫喊就贏了似的吆喝聲。  並且,混雑著輕巧的球來回往復所發出的咚坑咚坑聲響。  周圍充斥著像這樣的音響。  隔一天。  現在正是放學後的時間。  我跟病夜宮在第二體育館裡,坐在牆邊並參觀劍道部的練習。  我直接在地板上正坐,而病夜宮坐在角落邊有的椅子上面——我拿過來的。  多虧如此,我的臉的旁邊馬上就是雪白的大腿......算了,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了。  不知道病夜宮是不是對劍道沒什麼興趣,差不多一分多鐘的時候,視線就被吸引到隔壁桌球社的練習上去了。  這樣說的我,也不是對劍道抱持很大的興趣,但是自己比較偏向喜好觀看運動的那一類人。  機會難得,我就安靜地參觀劍道部的練習。  不知道是沒有特別規定嗎,有穿著劍道服練習的社員,也有穿的體育服揮舞竹刀學生在。  與練習場的空間大小比較起來,讓我感到「人還真多啊」的感覺。  實際上,練習範圍擴大到離正在參觀練習的我們很近的地方。  一個不小心的話,好像會被竹刀給揮到。  不如說因為我們的關係,似乎沒辦法利用原來的空間練習——這樣講比較正確。  說明白一點,有一種我們很礙事的氣氛在。  時不時就有社員朝我們投以露骨的視線。  我對這一類的視線已經習得無視的技能,而病夜宮不知道是不是也沒有特別去在意,她很無趣似地交互看著劍道社跟桌球社的練習。  我剛才才知道,在今年的全國高中綜合體育大會的個人戰裡,阪神前輩於全國大會取得相當前面得名次。  雖說優勝本身沒有取得,不過那英姿對部員的成果似乎給予了很大的激勵,感覺待著不怎麼自在也是這個原因吧。  在誰都努力揮舞竹刀的環境下,在前頭有一個男人,比起其他人用更多一倍的力氣握緊竹刀。  他穿著劍道服,並彷彿正面就有對手一般瞪視牆壁,反復揮下竹刀。  ——在我考慮到這裡的時候。「停——休息十五分鐘!」  想起了尖銳的聲音。  剛好似乎是我正在觀察的男人所發出的叫喊聲。  不知道是平常就這樣,還是今天而已,顧問似乎不在,而練習的指示似乎全都是以那男人為中心發出來的。  坐在我身邊的病夜宮些微地擺正姿勢。  我也跟著效仿。  在部員以各自的方式在休息的時候,那位在前頭的男人,連水都不喝一口,就以單手持著竹刀的樣子朝我們靠近過來。  "抱歉"什麼的,"讓你們久等了"什麼的,都沒有跟我們講。  僅僅是一雙眼神銳利的視線俯視著我們。  也是,考慮到對方的心情,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我們是挑練習時間來的麻煩人物。  修剪到很短的頭髮,精悍的五官。  額頭反射光芒的汗水,將他的男子氣概——很不甘心,但的確——給提升了。  即使透過劍道服以可以知道,壯碩的肌肉就內藏在那高個子的身軀裡。  縫在他胸口上的『阪神』兩文字,絕對不是在幫他喜歡的棒球球隊做宣傳。  三年二班,阪神虎太狼。  現在的話,應該要叫他劍道社主將,阪神前輩才對吧。「那麼」  阪神前輩這麼簡短地講道。「想跟我談什麼事?」

  將時間拉到同一天,午休的時候。「病夜宮人在嗎?」  我邊這樣說著,邊把保健室的拉門拉開。「我不在喔——」「......這不是在嗎」  我就禮貌上吐槽這看起來挺受到她喜愛——比我想的還要無聊——的段子,然後在進入保健室。  病夜宮在床鋪上撐起上半身,腰部抵在枕頭上,就像這樣以平常的樣子讀著書。  不如說,她正解開什麼問題。  今天並不是『家庭醫學百科』,而是熱衷於解謎雜誌的樣子。  由於剛剛才獲得她在午休時會睡午覺的這個情報,所以我就挑午休快結束的這個時間點造訪這裡,這似乎是正確答案。  告訴我這個情報的養護教諭,不知道是不是有事要辦,並不在保健室的樣子。  或許是在病夜宮起來之後就出去了吧。  搞不是去買香菸什麼的。  病夜宮一隻手拿著原子筆抬起頭。  雖然她那視線捕捉到了我,不過為了書寫答案,原子筆動作依舊沒有停下來。「......妳啊,用這麼取巧的方式解題,會搞錯喔」「嗚恩? 沒問題喔,這種程度的題目,我怎麼可能會搞錯.....」   話說到一半,病夜宮將視線移回到雜誌上面。「.....啊,寫錯了。 而且還是原子筆。 要怎麼辦」「用一下修正帶啊」  病夜宮對這麼提供意見的我,以下往上的視線瞪了過來。「都是甘口同學的錯」「這是自作自受啊」  病夜宮一邊「這種錯誤,讓我修正掉你——」這麼說著,一邊從旁邊桌子上的筆筒裡取出修正帶,快速地在雜誌上面游走,而我朝這樣的她接近。  由於沒剩多少時間,我就站著說話。「......你還真悠閒。 不用學習也沒關係嗎?」  病夜宮朝我的方向仰望,並對我說的話感到訝異。「悠閒? 學習? 是指什麼?」「雖說因為出席天數等等的原因,我作為『病夜宮擔當』協助妳,不過考試歸考試,妳還是要去考的吧,我記得」「雖說是這樣沒錯......唉,等一下,現在是在說什麼,我可是弄不清楚啊」「就說了,我是在指期中考試的事喔」「期中考試? 什麼時候?」「昨天,我不是才給妳帶影印紙嗎」「影印紙? 那是什麼,我沒見到過喔」「......久凪崎老師沒有給妳嗎?」「從姐姐那? 嗚嗚恩,沒有給我。 從姐姐那拿到的是「艾莉絲」的特製布丁跟意可蕾而已」  這是"影印錯誤"呢——這麼說好嗎。 (97註:甜品的意可蕾跟影印的日文發音很像)「只吃甜的東西對身體不好喔」「『艾莉絲』的甜點材料是經過嚴格篩選,不僅對女孩子的心靈溫柔,當然對身體也很溫和。——是說,那種事情不重要! 什麼啊,期中考試!」  對於露出求救似的表情,並看過來這裡的病夜宮;總之知道情況的我先轉動頸部,看向久凪崎老師的書桌。  我靠近那裡,並擅自將抽屜給拉了開來。  就跟預想的一樣,昨天交給久凪崎老師的影印紙,就這麼保持被放進去時的樣子躺在裡面。  我將那給拿出來並回到病夜宮那裡去,然後像是要展示給她看似地交給她。「妳看,就這個喔」「嗚哇,真的啊。 是期中考試啊」  病夜宮「嗚哇、嗚哇」地感到恐慌,並彷彿要將影印紙給鑿出洞一般地注視著。「這下不好了——,最近沒怎麼在學習的啊——。 慘了——」  ......妳一天到晚都待在保健室裡,至少學習好好地做啊。「......那麼,我可是確實傳達這件事了喔。 若是因為這次考試的結果,決定十個月後會被留級的話,也別怨我喔」「知道了,謝謝。 ——奇怪?」  病夜宮就這麼叫住打算從保健室邁步出去的我。「甘口同學的事情就只有這件?」「是啊。 是這樣沒錯」「......那個」  也就是說。——病夜宮這麼說著,並以從下往上的視線望向我。  她以影印紙擋住自己的半張臉。「......難道說,就為了傳達我這件事還特地過來這裡?」「......是啊。 因為是那個久凪崎老師,所以我想搞不好她會忘記給妳看影印紙呢」「......甘口同學對姊姊的評價真得很低呢」  也是,可以懂你的想法就是了——病夜宮將頭壓低這麼說道。「是說,為什麼特地過來呢? 明明發個郵件跟我講就好了.....」  這麼說並看向我的病夜宮臉頰上,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點紅,我想多了嗎。「碰巧的喔,經過前面的時候想起來的」  她「......啊,是這樣嗎」這麼說著,並移開擋住下半邊臉的影印紙後,不知道為什麼是不滿地嘟起嘴的樣子。「......謝謝。」  不客氣——我在這麼回答之後,便再次往保健室的出口方向邁步。  
  






97Yukisky 发表于 2018-5-8 19:11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10-1 00:04 编辑

  就在那時候。「等一下,甘口同學」  病夜宮再次向我搭話。  她筆直地凝視我回過頭來的臉,並這麼說。「那個,我有事想拜託你,可以聽一下嗎?」「就聽一下的話,可以喔」  那個呢——病夜宮在這麼說之後,暫時沉默下來,並接著開了口。「我呢,是那種要品嘗美味東西的時候,會在準備萬全的狀態下享受的人呢」「......所以?」「舉例來說,如果是蛋糕的話,我會從包裝盒中拿出來放到盤子上面,並在將包裝盒冰回冰箱之後將叉子拿過來;整理好桌子洗完手之後,再將蛋糕上面的保鮮膜給拿掉,最後說聲『我開動了』開始品嘗呢。」「也是,這習慣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那又怎麼了?」「然後呢」  病夜宮繼續接著說道。「期中考試不是快到了嗎」 「是啊」「在這種時候,如果有什麼事情很在意的話,不是就不能集中精神用功了嘛」「這我倒是沒差」「我會沒辦法的,不如說根本不想用功」「算了,也是可以......妳有什麼是很在意嗎? 窗戶邊的灰塵之類的?」「為什麼我要在意像是婆婆會在意的事情不可呢」  病夜宮無言地瞇細了眼睛。「不是這件事,而是之前門前老師那件事」「喔喔。 妳還在在意啊。 那件事。」「這是當然的啊。 什麼事情不是都還沒解決嘛」「不過,昨天久凪崎老師不是說過嘛。 『這不是謎題』什麼的,『沒有令人驚訝的逆轉情節』什麼的。 這樣的話,不去在意也沒關係的吧。」「那跟這件事是兩回事。 不管似乎知道些什麼的姐姐怎麼說,在意的事情就是在意」「呼恩,是這麼一回事嗎」  病夜宮「就是這麼一回事」這麼回應我,並用力點頭。「——所以,結果妳想拜託的事情是什麼? 妳是想要我考慮門前老師的事件嗎?」「不是,我想拜託的不是這個。  ——姐姐在昨天不是說過嗎。 她說"這件事跟阪神前輩有關係"」 「是啊,是這樣說沒錯」  我一邊回憶那時候的事情,一邊將頭部側在一旁表示疑惑。「就跟泉所看到的一樣,果然是阪神前輩逼迫門前老師申請休職的嗎? 就算事情是這樣,不過看知道內情的久凪崎老師的感覺,關於這件事,不像是有犯罪還是什麼問題的樣子呢。 她有沒有在妳家說些什麼——是說,我記得久凪崎老師已經離開妳家了啊」「恩,現在跟義兄住在一起。 雖然打過電話給姊姊試著問問看,不過被她糊弄過去了」  所以說呢——病夜宮凝視我的眼睛這麼說道。  我似乎要被那意外強而有力的眼瞳給吸進去似的。「我想為了解決這次事件,是需要跟阪神前輩見一次面看看的」「那個妳覺得恐怖的人?」「......我才不覺得恐怖喔? 我一點都不覺得恐怖喔?」「啊,是喔,那麼妳一個去見他不就好了嗎」「騙人的! 我覺得超恐怖的! 我超怕恐怖的人!」「一開始就這麼誠實坦白不就好了嗎......。 是說,有什麼原因嗎? 在小時候有惹可怕的大叔生氣過嗎?」「不,並沒有特別有過那樣的回憶.....。 你想想看嘛,就算沒被熊襲擊過,不是也會覺得可怕嗎。 我想就跟那感覺是一樣的。」「呼嗯」「所以說,有像甘口同學這樣溫柔的人在身邊,我就會很覺得安心」  ......。  被說了句很難做反應的話了。  因為說這句話的本人,似乎沒有自己說了句很很害臊的話的自覺,所以就讓話題普通地繼續下去。「所以說,去見阪神前輩的時候希望你跟我一起去」「......我知道了」  唉,怎麼那麼容易就願意幫我了——頭部傾向一側表示疑惑的病夜宮,果然,她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話語的破壞力。「然後呢,雖然很抱歉一再地拜託你......」「什麼啊?」「白水前輩不是跟阪神前輩同班嗎。 所以希望由白水前輩去拜託,讓阪神前輩撥給我們一點時間——甘口同學可以這麼跟白水前輩說嗎?」「就這點事倒是沒什麼關係......不過你自己去拜託泊桑不就好了嗎? 你跟泊桑關係又不錯」「但是,我又不知道白水前輩的聯絡方式」「不,直接去找她說就可以了吧」「可是,我可是保健室裡的吸血鬼喔。 不能從這裡離開嘛」「............」「啊,對不起,我撒謊。 別用那麼冷淡的眼神看我呀」  病夜宮在這麼說之後,便慌慌張張地說明了理由。「因為,甘口同學跟白水前輩關係比較好不是嘛,我想比起我去拜託,由甘口同學去幫我拜託的話,事情成功率會比較高吧」「也不是,泊桑的話,我想即使妳去拜託也會高興地——這樣講不太對——我想即使是妳去拜託,她也會毫不在意地就接受的吧」  我一邊這麼說道,一邊對病夜宮點頭表示同意。「我知道了。 我會幫妳拜託泊桑的」  病夜宮破顏一笑。「謝謝你,甘口同學」  回憶結束。  之後,我在第五節及六節課間的休息時間,到三年二班的教室去,儘管阪神前輩在場,我也沒有當場跟他切入主題,而是將熟人才看得出她表情訝異的泊桑給帶到走廊外頭去,把先前病夜宮的請託傳達給她,而泊桑就帶著訝異的表情點頭並回到教室;之後就在那裡收到泊桑傳來的簡訊——『我確實轉達了喔。 "放學後,過來第二體育館"他這麼說」』——在這麼一個內容裡,泊桑用這像是她會寫出來的簡潔文章告訴我;第六節課結束,將這件事告知保健室裡的病夜宮,並抵達第二體育館的時候,劍道社就已經開始練習,而阪神前輩以眼神讓我們在一旁等待——若以緊湊的節奏說明前因後果的話,就是這麼一回事。  不知道是怎麼聽泊桑說的,阪神前輩在『有什麼事?』這樣問之後,便緊接著提議將場所移到第二體育館的外頭。  我們接受這樣提議,之後『那麼,就選那裡吧』這麼回應道,並移動至隔了一點距離的樹陰下。  並不單單是只有到外頭這裡,還特地走到樹陰下,是因為考慮到病夜宮的身體狀況。  『人體玻璃症候群』——盡可能想遠離紫外線。  在有足夠的陰影的茂盛樹枝底下,由於慢跑而曬黑身體的阪神前輩,與肌膚比起純白色還要白皙的病夜宮並列後,產生了非常可怕的對比。  視界裡都要引起暈光現象了。  阪神前輩倚靠著樹木,並俯視著仰望自己這個樣子的學妹——病夜宮,以一如往常的凶惡的眼神開口。「在白水同學『有話要說』跟我這麼講的時候,還以為是她本人要過來......看來是我決定太快了呢」  他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表情繼續話題。「如果被告白的話,我還想說要怎麼拒絕呢」「......哈啊」  對要怎麼回應這句話感到困擾的我,阪神前輩以不會讓人想是在開玩笑,很不愉快似的表情,「我開玩笑的喔」這麼附註了一句話。  就算以這麼銳利的眼神跟我這麼說,果然還是會煩惱要怎麼反應......。  總之先笑一笑就可以了吧?  ......是說,若是泊桑告白了,是要拒絕的啊。  泊桑就客觀來看——當然主觀也是如此!——我想是嬌小可愛,並如同人偶般令人憐愛的人。  ......啊啊,是這樣嗎。  好像提過阪神前輩好像因為收到情人節巧克力感到困擾。  有女朋友的嗎?  這個現充。「是說,差不多該報上名來了吧」  這抱怨的還真是對啊。  對不起,我是甘口廿日,我是病夜宮美闇——我們就這麼自我介紹。  我是阪神虎太狼——明明知道我們清楚他的名子,還這麼做回應,真讓人意外。「所以什麼事啊,想要談的? 先跟你們說清楚,休息時間一結束,就算講到一半我也會回去的啊」「那麼,就開門見山地說」  我這麼開啟了話題。  這一次決定主要就由我來談話。「跟阪神前輩直接對談好恐怖啊......」——被以這樣哀求的眼神注視的話,誰還能拒絕呢。「是有關門前老師的事情......」  是『幕後人物』發揮本領的時候了。  為了觀察對方反應,話先說到這裡打住。  三年二班孤獨一匹狼——『孤獨野狼』的阪神虎太狼。  是平時感覺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眼神如同殺過人一般銳利的人。  在那雙眼眼裡。  反應相當地顯著。  他的眼睛瞇細了起來,如同弓一般彎曲——並不是這樣呢。  這並不是正確的表現方法呢。  他的眼睛,確實瞇細了起來。  不過他那瞇細眼睛的方法——銳利到儼然是發現侵入自己地盤的敵人。  野生的老虎就是這個樣子。  若是要將那動作比喻成如同弓一般彎曲,那拿來比喻的弓也是將箭矢架在上面,準備射擊的弓——為了射穿這邊而瞄準我們。「......為什麼?」  這麼回應的聲音語調,音域相當地低沉。「要問我那種事情?」「那個——,就那個呢」  這個反應還在事先預想的範圍內,不過面對那魄力,我還是一時語塞。「有人碰見阪神前輩跟門前老師在一起的場面喔,是我認識的人。 當然是在校外。 然後我就想說, 說不定阪神前輩是不是私底下跟門前老師關係很好啊」  就在這裡,我為了等待回答而暫時中斷話語,但阪神前輩彷彿只要開口就會發生不幸一般,一直保持沉默。  沒辦法,我繼續把話講下去。「舉例來說的話,不是有一位久凪崎老師嗎。 養護教諭的老師。 前輩認識嗎?」  至少這個質問對方回答了。  啊啊——阪神前輩這麼點頭回應。「我知道。 可是受了久凪崎老師的關照」「那位久凪崎老師呢,其實是病夜宮的親姊姊喔」「嘿唉」  這麼感嘆的阪神前輩,看向病夜宮的方向。  雖然這也不是說瞪了她一眼,但病夜宮嚇得縮起身子。「所以,事情就是這樣」  我稍微插進兩人中間這麼說道,並詢問。「就像這個樣子,"阪神前輩跟門前老師其實是不是親姊弟呢"——這事讓我這麼想」「......」  不知是在警戒什麼,阪神前輩在說話之前,似乎花費相當的時間整理想法,之後在講出口的樣子。  將"到劍道社休息時間結束"這所謂的時間限制,作為前提在心裡留意的話,也可以將這考慮成拖延時間的手段......不,果然,是什麼呢,阪神前輩在門前老師這件事上,有什麼需要警戒的事情吧。    我是這樣覺得的。  果然是阪神前輩迫使門前老師停職的嗎?  是在怕這件事實被曝光出來嗎?「............」  對我的這個質問,阪神前輩的回答又延遲了數秒的時間。  雖然是僅僅數秒的時間,不過這"僅僅數秒",是對於『你們是親姊弟嗎?』這種似乎可以反射性回答的問題上的數秒時間。  阪神前輩說了句不「不」,並搖了搖頭。「那麼,為什麼阪神前輩會跟門前老師在一起呢?」「......不是」  對於我的質問,阪神前輩再一次搖了搖頭。「是你的熟人看錯了呢」「你說看錯人?」「是啊,後面——」  對於這接續著的話語,我朝自己背後的方向看去。  雖然跟病夜宮對上視線,但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我一邊將頭給轉回來的同時,一邊詢問道。「我後頭怎麼了嗎?」  被我這樣問道的阪神前輩,一臉非常不愉快的表情——比之前還要不愉快。「......誰都沒說過那種事好嗎。 ——門前跟我在私底下會面的事情什麼的,可是一次都沒有啊」  雖然很在意他那一臉難堪的表情,不過我還是將話題繼續下去。「一次都沒有嗎。 類似在街上突然間偶遇的情況也沒有?」「是啊,沒有」  阪神前輩以超乎必要的程度,彷彿要斷言一般地點頭同意。「——要說的話,就這些嗎?」「是的」「那麼,不好意思,我可是要回社團了喔。 差不多是休息時間結束的時候了吧」雖然實際上還有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不過我「是這樣呢」這麼點頭同意了。「非常抱歉。 讓你撥時間給我們談這種奇怪的話題」「真是的。 這是妨礙練習啊」「非常抱歉」  在我再次道歉之後,試著問了看看。「順便一提,門前老師似乎申請了停職,知道是有什麼理由嗎?」  已經打算回體育館,並背向我們的阪神前輩,頭也不回地說道。「那種事情,誰會知道啊」  也是呢,非常抱歉——雖然我知道阪神前輩沒有在看,不過我還是這麼低頭道歉。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在我想這麼問,並看向病夜宮的時候,「——對不起,最後讓我再問一個問題」  剛才為止都保持沉默的病夜宮,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什麼?」  對沒有停下腳步,並這麼回應的阪神前輩,病夜宮開口詢問。「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別這樣』這麼訴說的時候——你覺得在這句話裡面,會蘊含什麼感情進去呢?」  聽到這個問題,阪神前輩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停下了他的腳步。  在經過似乎在考慮些什麼的空白時間後,他緩緩地回過頭並看向我們。  面對病夜宮這沒有預設任何立場,平常如果被問到,會先回應"是指什麼事情?"的問題,阪神前輩就以一句話,帶著感覺非常難以形容的微妙表情回答道。「......應該是,懇求吧」  他僅僅是說了這句。  就只是留下這一句話而已。 「......看阪神前輩的樣子,他絕對知道些什麼啊」  在完全看不到身穿劍道護具的背部之後,我這樣說了。「不過抱歉,沒問到什麼事情出來。 就算被"有辱『幕後人物』的名號"這樣大罵,也是沒辦法的」「也沒什麼罵不罵的,我可是不清楚那名號有什麼意思在裡面啊......」  我有件事想確認一下——病夜宮這麼說道。「剛才,甘口同學為什麼看向我這裡?」「奇怪? 妳沒有聽見嗎? 因為阪神前輩說了『後面什麼的』,我才想說妳發什麼事了......」「呼哼......」  病夜宮做出陷入思考的動作。  最後她簡略地這麼說了。「就只有對門前老師,沒有使用敬稱呢」「?」  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意思,不過似乎在指阪神前輩稱呼別人名子的方式。  相對於『白水同學』、『久凪崎老師』這些稱呼,就只有門前老師是『門前』這麼叫,病夜宮似乎想這麼說的樣子。「基本上都省略,不過對持有敬意的對象就加上敬稱——是不是像這樣的感覺? 他都『受久凪崎老師的照顧』這樣說過了」「那白水前輩呢?」「泊桑的話,妳看,她又因為『物語終結之理解者』能力的關係,取得學年第一的成績」「原來如此......」  又像這樣陷入思考,並垂下視線的病夜宮,在抬起臉龐之後,以蘊含力量的眼神看向我這裡。「......謝謝。 多虧甘口同學的幫忙,感覺知道真相是什麼了」「......真得假的? 就憑那段對話?」「大概呢,只不過」  是怎麼了嗎?  在我這樣問之後,「如果我的想法猜中的話,這可是非常隱私的問題」——病夜宮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不告訴我。「......不過話又說回來呀」  病夜宮這麼說著,並以像是跑完全程馬拉松一般的表情,讓樹幹及手杖支撐了自己身體。「好累啊......阪神前輩太恐怖了......」「的確呢」「跟那樣的阪神前輩面對面談話,能這麼做的甘口同學好厲害呢」  就是因為她會這樣很直接的誇獎,所以我才不知道要作何反應。「在體育館裡也很光明正大的樣子」「要說是光明正大,不如說只是擺出平常的樣子而已——是說妳才是,再表現出多一點興趣的樣子啊,對人家很失禮的吧。 妳一直東張西望的樣子不是嗎。」「就算跟我這麼說」  這不是沒辦法嗎——病夜宮嘟起嘴巴這麼說。「感覺劍道社的人在瞪著我們,真的很可怕嘛」「............」  並不是說對劍道沒有興趣,而是因為社員們朝妨礙練習的我們投來的視線太恐怖,而把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的樣子。「雖然只有看到一點,不過阪神前輩果然是體魄最好的人呢」「啊啊,是這樣的呢」「比起招架,他是所謂進攻的類型呢」「突然間說出什麼話啊,病夜宮同學!?」  對病夜宮突如其來的BL發言,我的聲音無意中變得慌張。(97註:BL題材的專業術語……)  病夜宮對這樣的我投以訝異的眼線。「......我在說的是劍道類型喔。 甘口同學,沒誤會什麼嗎?」「............」  還真是丟了不必要的臉。「......啊呀,所謂的日本語還真是難——difficult的東西啊」「為什麼要特地用英文講呢」「明明『跟我進同一個墳墓吧』就變成求婚,然而『讓我跟你進同一個墳墓吧』就會變成斷絕關係的父子呢」「......甘口同學,你還真喜歡這個段子呢」 *   隔一天。  放學後的時間。  我將保健室的門給拉開。  今天依舊一如往常,『病夜宮擔當』的我有著要事過來了。  今天依舊一如往常,久凪崎老師明明是養護教諭卻不在保健室。  然後就是。  病夜宮今天也一如往常,在床鋪上面讀著書。  打扮也跟平時一樣,沒什麼不同。  只不過,病夜宮現在讀的既不是『家庭醫學百科』,也不是解謎的書籍,更不是小說,而是教科書。  看來是為了期中考試而打算用功——「我說,病夜宮。 妳那邊根本不是要考的範圍喔」「嗚恩......?」  病夜宮以感到微妙倦怠感的樣子,轉向我這裡的方向。「啊,甘口同學,中午好」  在我的質問什麼的被爽快無視之後,病夜宮「哈啊......」嘆了個口氣。「......妳怎麼了?感覺很想睡的樣子,在第六節課的時間是在睡午覺什麼的嗎?」「哈啊......在甘口同學在上課的時候,我也好好地維持清醒的呦」  病夜宮這麼說著,又再次嘆了口氣。「為了即使是以保健室通學的形式,也能夠作為出席日數被承認,在上課時間裡不醒來可不行......」「......那麼妳怎麼了?怎麼感覺跟平常的樣子不一樣」「沒有這種事喲,就跟平常一樣......」  這很明顯是在說謊。  她讓人覺得像是在模仿泊桑似的,語調一點氣力也沒有。「如果妳跟平常一樣的話,教科書現在反著看的這件事,也是故意的對吧?」「唉?真的......?」  病夜宮這麼回應,並將手中的教科書給反了過來。  過了十幾秒之後,又再次上下逆轉回來。「別跟我亂說啊,甘口同學。 我不是拿得好好的嘛。 你看,哪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對吧......」「不,看妳剛才那遲緩的反應,除了有異常還會是什麼......」  我那喃喃低語似的吐槽,並沒有傳達到感覺有點奇怪的病夜宮那裡。  病夜宮從我身上移開視線,看向窗戶外頭。  真是清爽的天氣——雖然我想這麼說,但可惜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是陰天。  真是讓人鬱悶的日子。「是那個嗎,因為有颱風要來,所以身體狀況變差什麼的,是那樣的嗎?」「雖說不是這樣......是說,颱風要來了啊。 不趕快回去的話......」「......不,那也是我亂扯的......」「唉,是這樣嗎......?」  像這樣感到驚訝的病夜宮,完全不像她會有的樣子。  雖然本人是否定了,不過她肯定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雖然我想會不會是這件事.......」「恩——......?」「我說不定在詢問一件絕對不能對女孩子問的事情......」「......什麼事」  對說話含糊其詞的我,病夜宮以混雜著悲傷與寂寞似的曖昧眼神,朝向我在的方向。「妳啊,今天是"水手服月亮"嗎?」「......哈啊?」  對於從嘴裡露出呆子一般聲音的病夜宮,眼睛彷彿終於讓意識清醒起來似的張開,並朝我看過來。「什麼? 水手服月亮? 那是什麼? 水手服月亮怎麼了嗎? 我是"水手服月亮"? 什麼意思? 我不是很清楚...... 。 就算說我是"水手服月亮"好了,但原本這裡的制服是西服的喔。 那就會變成"西服月亮"的喔」  不知道是對此感到震驚嗎,對終於像平時一樣講話的病夜宮——「那個……我說」  我慎重的選擇詞彙這麼說了。「啊,不,也就是說,我想問的是——是不是女生的那個日子......」「生理的事情嗎?」「身為男生的我都避免直接用這字來說了,妳也迴避一下嘛」「生理什麼的,也不是那麼羞恥的話題不是嗎,這可是生育孩子的重要功能之一啊。 沒什麼需要感到羞恥的地方喔」「不,也是,雖說是這樣沒錯......妳那樣子來看,不是這個問題呢。 抱歉。 問了這麼差勁的問題」「沒這回事,這倒是無所謂......。 比起這個,為什麼生理會是"水手服月亮"呢?」「不,就那個啊,有一部我不太清楚的老動畫,而"水手服月亮"在裡頭好像是什麼月之使者的樣子」(97註:老動畫——美少女戰士)「生理也被稱作"月之物"呢。 跟那有關係嗎?」「在我認識的人裡面,有實際上這麼稱呼的人喔」  病夜宮「嘿唉——」這麼感嘆一聲,並以不知道有沒有興趣的微妙說法點頭附和。  現在她突然想起似地將自己手上的教科書闔起來,並放置在一旁的桌面上。「然後,今天有什麼事嗎,甘口同學」「啊啊......」  我這麼一聲回應她,並從書包裡拿出一張紙。「期中測驗要注意的點,筆記我簡略整理一下拿過來了」「嗚哇,謝謝你甘口同學。 不過如果用更漂亮的字書寫的話,我會更高興的」  病夜宮以不懷好意的笑容,從下往上凝視著我。「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會高興到擁抱過去呢」「......從下次開始,我就用印度河文字寫給妳」「印度河文字? 那是什麼? 甘口同學會寫那樣的文字嗎?」「我怎麼可能會寫啊。 那可是還未能解讀的文字喔」  是理解我想表達的事情了嗎,病夜宮嘟起嘴唇,並朝我這裡瞪視。「......甘口同學欺負人呢」  是啊,妳不知道嗎?  對想這麼說,並準備聳一聳肩膀的我,「不過,下次也會幫我整理筆記啊」  由於病夜宮一臉高興地這麼說,我準備要聳肩的力氣就這麼被帶走,失去了方向。  是說,怎樣都可以就是了。「......不過啊,就算告訴妳考試的重點,說不定也沒用就是了」「唉,為什麼? 我非常感激的喔」「不過妳啊」  我這麼說著,並俯視病夜宮那注視我這裡的蒼白臉孔。「由於門前老師的事情,沒辦法專心用功的吧」「唉,啊啊,嗚恩......」  對我的這句話,病夜宮不知道為什麼支支吾吾的,並一個人自言自語似地「是這件事嗎......」這麼低語著。  感覺很不可思議的反應。  在禮拜一我提出這件事之後直到昨天,明明她一直都很在意——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似乎不太想碰觸這個話題。  是因為昨天阪神前輩那件事,深入別人的秘密而嘗到苦果——我想應該不會是這樣。「......門前老師那件事怎麼了嗎?」「......嗚恩」——病夜宮的臉壓得更低了。「雖然昨天妳說"說不定知道停職的理由了",不過那猜中了嗎」「恩.....猜想大概對的。 雖然沒跟本人確認過就是了」「那不就好了嗎」「雖說說是這樣沒錯......」  這麼說著,並注視蓋在身上棉被的病夜宮,散發著跟我剛進來保健室裡時一樣的陰濕氛圍。  知道門前老師停職的理由這件事,似乎就是病夜宮心情低落的原因。「所以是怎樣的理由啊? 果然是不能跟我講的那類事情嗎?」  病夜宮對我的質問簡單地回答道。「恩,雖然很抱歉。 這關係到人家很私密的事情」「是嗎,那麼具體的細節我就不問就是了,能夠說的範圍就可以了,告訴我吧。 這件事跟阪神前輩有關係嗎?」「嗚恩」   病夜宮這麼點頭回應。「是當事人的其中一個」「那『別這樣』的發言呢? 果然是脅迫對方嗎?」「嗚嗚恩,不是這樣。 那就跟阪神前輩說的一樣,是懷著『懇求』的心情說的」「呼恩——。 是說,妳這心情這麼低落是為什麼啊?」「......對於在這種私密的問題上到處打探的我自己,感到自我厭惡呢」「......那麼」——我這麼說。「那我也是同罪的呢。 我又跟著妳到處打探事情」  露出訝異表情的病夜宮,在最後緩緩露出了微笑。「謝謝你,甘口同學。 有跟我一起承擔罪惡感的人在之後,心情稍微放鬆的點喔」  不客氣——我這麼回應她。「還有就是,為什麼妳不是在昨天沮喪,而是在今天呢?」「對停職的理由得到確信的,就在今天,不如說就在剛剛的時候」  病夜宮就這麼以那比起銀魚還要白皙的手指,指向窗戶。「從那邊一往外面看出去之後,門前老師正好經過」「呼恩」「然後,如果跟我考慮的理由是一樣的話,就用我的這個『特技』——」「是指『阿斯克勒庇俄斯』?」  用我的這個『特技』!——病夜宮頑固地抗拒這命名。  不用害羞也可以的說。「我想只要『看』了之後就會知道,就使用了看看。 記得姊姊之前也這樣說過。——雖然擅自去『看』我覺得不太好——就跟我猜想的一樣」 「用妳的『阿斯克勒庇俄斯』,能知道是得了什麼病嗎?」 「不是病症喔。 要說是哪一邊的話,是得了病之後的結果」「?」  話說回來,久風崎老師好像也是用同樣的表現形容的。  我記得是「在某種意義上是病?」這句話嗎?「所以對病夜宮小姐我而言,這件事算是解決了」「對我沒辦法說明就是了」「......對不起呢,明明讓你幫了我那麼多忙」  就別說那種事了——我原本是打算這樣說的,不過病夜宮比我還要早,在床鋪上深深地低下了頭。「再一次謝謝你,甘口同學。 幫了我很多的忙」「不,可以了啦,誰叫我又是『病夜宮擔當』呢」「我並不是對『病夜宮擔當』的甘口同學,而是對甘口同學自身道謝呢」「......那麼我自己作為甘口廿日——」  我這麼說道。「跟妳說聲不客氣」  病夜宮再次說了一聲"謝謝",並燦爛地笑了起來。  不知怎麼感到害臊起來,我將視線移到別的地方。  不知道對我的態度是怎麼想的,病夜宮依舊以平常的樣子向我搭話。「這一次很多方面都受到照顧,所以特別地想答謝些什麼......有什麼想讓人幫你做的嗎?」「不,沒有」「......不用那麼快回答也可以嘛。 那樣的話,我就像是什麼也做不到的人似的,稍微有點悲傷起來了呢」「就算妳跟我這麼講......」「稍微有點亂來的內容,現在的病夜宮小姐可是能接受的喔?」「稍微亂來是可以到哪裡? 可以代替我去參加期中測驗差不多程度嘛?」「如果在大學就算了,但在高中的制度上不可能做得到吧」「那麼就大學入學考試」「是要讓我持續這個約定三年啊」  是說,甘口同學沒有笨到需要迴避考試的程度吧——這麼說的病夜宮,用手指抵在她纖細的下顎,並以感到害羞的表情看向了我。「約會一天......之類的?」「啊不,倒是沒必要」「也不用這麼快回答啊!」  對於不管說了什麼,總之先拒絕的我的零時差回應——那樣感覺比較有趣,病夜宮像是真得感到震驚似地叫喊。   總之。  有著這麼一段對話之後。  在到了放學後還不盡快回去,還仍舊留在保健室裡的我們,現在將場所轉移到走廊上。  我抱著書本,而病夜宮就在旁邊拄著拐杖走著。  書是從圖書室借來的。  說是這麼說,不是我而是病夜宮借的。  是之前那本『家庭醫學百科』。  已經要還回去了,希望能陪著我——被這樣拜託。  由於還書沒有說一定要本人去還,我就「我去就好了,你留下來吧」這麼提議了,不過她卻「不,這樣說不過去的吧」這麼回答,所以我們兩人就這樣在走廊上走著。  在一樓的走廊上前進,往樓梯的方向上。  病夜宮以沒有拄拐杖的另一支手握緊扶手,開始走上台階。  而我在隔著幾個台階的下方隨後走上去。  病夜宮讓手離開扶手,並押著裙子邊緣——「喂,妳那動作是什麼意思」「......甘口同學這個色狼」「病夜宮小姐!? 妳沒誤會什麼嘛!? 我在離妳後面一點的地方走上去,可不是要窺探妳裙子裡面啊!?」「那是要偷看什麼東西啊」「為什麼要以偷看當作前提啊!」  我是在預防妳腳滑摔倒之類的事情啊!  說是這麼說,但由於感覺自己實在顧慮太多,不好講出來。  病夜宮朝這裡轉過頭來,並以感到有所不滿的視線瞪視我。  ——所以是我這邊比較快察覺到,有人影在樓梯的平台上。  準備從二樓下來人影,繞過樓梯平台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一下。  她給人的感覺就像陷入貧血的症狀。  危險——連出聲提醒的時間也沒有,腳步踉蹌的人影踏空了台階。  注意到我表情變化的病夜宮回過了頭。  就在那裡,與跌倒的人影產生衝突——  ——的前一個瞬間。   跑上幾個台階的我,早了一些時間拉起病夜宮的手腕。  將她的手腕拉過來,變成我從後面抱住病夜宮的姿勢。  在我的手腕裡,聽見「呀啊嗚」這不是很清楚的悲鳴聲。  ——就在那時候,承受了衝擊。  為了避病夜宮直接與人影撞上,我很好地用手腕護住她,踏穩腳步。  不過。  我不可能承受的了兩個人的體重。  三個人被一起拋向空中落下。  我為了不讓病夜宮撞到頭部,更是將她抓緊。  為了不讓人影被彈飛,我一起抱著支撐。  ——結果,我對自己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  台階尖銳的部分刮到背部,我就這樣將撞向地面的傷害給全部吃下。  空氣從肺部竄了出來。  沒辦法好好地呼吸。  從背部感受到地面的冰冷觸感。  熱量以及兩人份的重量從胸堂上傳來。  將吐出來的空氣再度吸入,是已經數秒之後的事情了。「......身體讓開吧」  ——我總算將言語組織了出來。  不過。  兩位都沒回應。  我慌慌張張地扭曲身體,從兩人底下爬出來。  我確認兩人的表情——這時我才第一次知道,落下來的人影是門前老師——並焦躁了起來。  兩人痛苦的扭曲表情,似乎誰都沒有意識的樣子。  在這一瞬間,我在判斷上猶豫起來。  是要大聲求救,還是去找救兵來。  我想從階梯跌下來,應該響起了很大的聲音,不過看都沒有人過來,就代表這附近說不定沒有其他人。  這樣的話,直接跑去教職員室什麼還比較快的吧。  但是,在這裡給兩位做處理說不定比較好。  關於某重程度上的應急處置,久凪崎老師「因為很閒,就教你一些吧」這麼說,並教了我一點東西。  究竟是要大聲求救,還是去找救兵來。  在我猶豫到最後要下決斷的時候。「後路!」  響起了人的聲音。  就從我的背後。  在回過頭之後,阪神前輩就在那裡。  他那眼神所注視的是——門前老師。  那充滿威壓感的臉孔所浮現的,就僅僅是感到憂心的表情。  跑過來這裡的阪神前輩,以他劍道鍛鍊出來的臂力,將門前老師從底下抱起來。  對呆然注視著他們的我。「喂,一年級的! 你在做什麼! 把那邊的傢伙搬起來! 總之先到保健室!」  我仿效這麼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跑出去的阪神前輩,將病夜宮的身體給擔起來。  重量非常的重(似乎是因為失去意識的人沒辦法維持自己的平衡),我在這時候以火災現場的什麼之類的,勉強撐了過去;在那之後,暫時受到筋肉痠痛侵襲一陣子這件事,即使為了病夜宮女孩子的自尊心著想,我也決定要保密起來。   我現在,正注視著在保健室的床舖上沉睡的病夜宮。  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在。  根據趕過來的久凪崎老師診斷(不知道為什麼知道老師電話號碼的阪神前輩通知過來的),身體上有撞擊痕跡的門前老師,最好是確實地接受檢查比較好。  由於等不及救護車過來的時間,就用久凪崎老師的車將她帶到醫院去了。  阪神前輩也一起坐上去。  在久凪崎老師準備開車過來的時候,阪神前輩向我道了謝。「你是一年一班,叫甘口的是吧?」「是」「......謝謝你。 多虧你了,似乎沒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勢」  為什麼阪神前輩要向我道謝——什麼的,我不覺得奇怪。  剛才在他直呼門前老師名子的時候,不管怎麼樣我都察覺到了。「那個,前輩跟門前老師......」  要踏入這麼私密的事情嗎——我產生一瞬間的猶豫。「是在交往的嗎?」「啊啊」  這麼點頭承認的阪神前輩,那眼神依舊是那殺過什麼人似的,就只有表情變得有點害羞。  這次事件的真相,如果試著詢問說不定會得到答案,不過很可惜的是,久凪崎老師的車子比較早抵達保健室的外頭。  三個人同心協力,從拿出病夜宮的輪椅時所使用的出入口,將門前老師給搬運出去。  相對於身體狀況堪憂的門前老師,病夜宮那裡則是一點瘀青也沒有,僅僅"只是稍微失去意識"的樣子。「王子殿下親她一下的話,就會起來了不是嗎?」  應該是非常為妹妹著想的那個人,在出發之前還以隨意的樣子這麼說的話,那是真得沒什麼問題的吧。  ——說實話,我不想在他們走之前還聽到這樣的一句話。  由於「在她醒來之前,就陪在她身邊吧」被這麼拜託了,我就在病夜宮身旁的椅子坐著,看護著橫躺在床鋪上的她......不過我對她那唇瓣特別意識起來。  她那鮮紅,似乎很柔軟的嘴唇。  我不知不覺就往那裡看,並慌慌張張地移開了視線。  但是,在注意到的時候,自己的視線又會朝向那裡。  真是不意識到不行。  跟嘴唇有關的也是,其他一些沒有意識到的事情,也不得不意識到。  ——現在的話,做了什麼都不會注意到的喔?  像這樣子,我的內心有惡魔在低語著。  ——要做的話,就盡可能溫柔對待她喔?  我的內心有天使這麼低語著。  給我好好幹活啊,天使。  .......在我注意到的時候,腰部已經從椅子上離開。  橫躺在白色床單上,病夜宮白皙的臉龐。  向周圍擴散的漆黑秀髮。  在那中心的是鮮紅的嘴唇。  我一邊視線集中在那個部分,一邊將臉漸漸往下靠近之後——  有著強烈黑白對比的眼瞳,將我給射穿了。「......甘口同學?」  在經過數秒的時間之後,悲鳴聲響徹於保健室。
「啊,那個,是的,沒問題的。 啊,不是,雖然不是很清楚,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用很大的聲音,啊,是的,    大概是這樣,雖然從剛剛開始就低著頭,不發一語,我想應該是沒問題」  可以聽得見誰在跟誰對應的說話聲。  我的耳朵可以捕捉到是那樣的聲音。不過,我的內心完全是狀況外。  我自責的念頭,將我自己的心帶到一片花田那裡去了。「......好!」  在經過數分鐘以後(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吧?)重新振作起來的我,在保健室裡的一角站了起來。「啊,復活了」  可以從背後聽見這麼一個聲音。  是病夜宮的聲音。  雖然我很想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不過這實在是太難堪了做不到。  我如同沒上油的機器人一般,動作僵硬地回過頭去。  我與在床鋪上的病夜宮對上眼了。  一臉似乎很困擾的表情。「那個,沒問題吧,甘口同學?」  那似乎打從心底感到擔心的樣子,讓我那低劣的內心被萬箭穿刺。「湊我吧!」「.....唉,突然間怎麼了!」  模仿梅洛斯的朋友? (97註:奔跑吧梅洛斯──是太宰治的短篇小說。 是描述在知道會被處刑的情況下,仍舊守護友情的梅洛斯,得到了不信任人心的國王的信賴,讓人體悟其崇高情操的故事)  病夜宮這麼問道。「揍我這個打算對你做很過分事情的人吧」「總、總之先冷靜下來,甘口同學。 我不清楚是在講什麼」「別說那麼多就揍我吧。 如果不揍我的話,我就揍妳喔!」「我現在是知道甘口同學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了......」  是什麼事情我不清楚就是了?——病夜宮這樣說著並將頭部傾向一側。「『打算要做』,就表示沒有做不是嗎?」「雖然是這樣沒錯——」「——那麼」  病夜宮打斷我要說的話,並燦爛的笑了起來。「那就沒關係了。 就我跟甘口同學的關係。 原諒你吧」「喔喔......多麼胸襟寬廣的內心啊。 在我面前的不是什麼吸血鬼,而是女神啊......」「我的評價突然劇烈上升了......」「啊啊,可以放在僅次於泊桑的位置喔」「啊,就算這樣也沒有超越白水前輩啊」  這件事先放在一邊——病夜宮這麼說道。「謝謝你呢,甘口同學。 剛剛姊姊打電話過來,聽說在從階梯上落下來的時候幫了我」「不,為了女神這是當然的」  別這樣啦,話題都變奇怪了。病夜宮這麼說了。「——然後,我問了一下門前老師的狀況......」  然後她繼續接著說。「母子雙方都平安無事的喔」「母......子?」  在看見我的反應之後,病夜宮說了一聲「奇怪」,並將頭部傾向一側。「啊,沒有從姐姐那聽說啊。 嗚恩,是母子。 門前老師懷孕了喔。 剛才在樓梯那感到暈眩,也是這個原因」「那個,稍微等一下。......也就說,父親是阪神前輩?」「嗚恩,雖然詳細的交往契機什麼的不是很清楚,他們兩位就是這樣個關係啊」「......原來如此」  除了這句話,我也想不出要怎麼回應。  雖然是想到"兩位正在交往吧"這一點,不過這就預料之外的事情了。  在學校外頭見面的兩人。  阪神前輩會知道久凪崎老師電話號碼這一點也是,  是因為在懷孕這件事情上,有什麼是要找老師商量的吧。  那麼自然就不能隨意稱呼久凪崎老師的吧。  『某種意義上是病』,也就是說是『戀愛的病』啊。  只要使用『阿斯克勒庇俄斯』就會知道,也是因為這傢伙在有關女性的固有器官上,可以了解到各種狀況吧。「......原來如此呢。」  在我又再次這麼說之後,保健室的門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被拉開了。「在這裡......病夜宮桑......」  病夜宮將視線往那個方向——之前,是我回頭得比較快。  是泊桑的聲音!  一直以來都讓她妹妹變化的髮型,今天變成比較高位置的雙馬尾。  那給人年幼感覺的髮型,再加上泊桑那嬌小的身材,看起來就像個小學生。  那像年幼孩子似的手上,有一本書。  是『家庭醫學百科』。  泊桑用盡力氣大幅度跨步過來之後,便像是要展示出來似地遞了過來。「病夜宮桑.......」  她以一直以來虛無飄渺的語調這麼說。「.......這本書......掉在......走廊上......」  ......。  由於口氣就跟平常一樣虛幻,所以很難理解  不過現在她似乎超級生氣的。  因為她是愛著所有書本的泊桑。  她的愛人被他人所拋棄,會生氣是理所當然。「......現在這本書......是......病夜宮桑......借的那本書.......是吧.......?」  雖然那面無表情的怒火朝向的是病夜宮,不過應該被責備的是我。  ......因為我不想惹泊桑生氣,想就這樣將責任推給病夜宮就是了,然而。「對不起,泊桑」  ——我這麼道歉。「把書丟在那裡的是我」「唉......?」  泊桑以像是她會有的驚訝表情,朝向了我這裡。「......念君?」「恩......抱歉」  應該是在剛才的混亂中掉下來的吧。  現在回想起來的話,確實沒有任何一個時間點有"將書拿著"的敘述出現。「......念君......居然是......是這樣的人......」  泊桑以看似充滿悲傷的表情這麼說著。「非常對不起,泊桑」  對著低下頭來的我,泊桑以瞪視一般的眼神朝向我這裡。「......不用跟我......道歉」  泊桑這麼說著,並將『家庭醫學百科』朝我的方向拿著。「跟這本書......道歉......」「.......非常對不起,書先生」  明明都很坦誠地道歉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泊桑朝向我的視線感覺變得更嚴厲了。「......書先生......?」「............」  我馬上就注意到泊桑想要說的是什麼,並低下頭重新再說一次。「非常對不起,書大人」「.......恩......」  泊桑就像在為書的心聲代言似地點了點頭——由於感覺到像視這樣的氣氛,所以我將頭給抬起來。  雖然遭受病夜宮"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的無言視線所注視,不過我一點也不在意。  考慮到會被泊桑討厭的可能性,不管做什麼都算好的。  就像"好乖好乖"這麼安撫似地,泊桑朝坐在椅子上的我的頭部,將手給伸了過來。  在褒獎的時候摸摸頭——泊桑從小就有的這個習慣,就算是我的身高已經比她高很多的現在,也沒什麼改變。「我......最喜歡......一直這麼......坦率的......念君......」「我也是喜歡泊桑的喔」「恩......」   泊桑很滿足似地讓手離開我的頭部,將闔起來書抱著拿好,並看像病夜宮的方向。「病夜宮桑......懷疑你......很抱歉......」  對這麼說著,並深深地下頭的泊桑,病夜宮則是「不,沒關係的喔」這麼回應,並搖了搖頭。「再見......兩位.....下次見......」  泊桑那嬌小的背影,在打算到門口方向的時候轉了過來。「念君......下次作為謝罪......念君房間裡的書......讓我晾乾喔......」「嗚......那就有點......」  對於就這麼語塞的我,泊桑以不像她會有的,似乎挺強硬的態度,將『家庭醫學百科』給一口氣伸出來之後——「.......我知道了」  我一點拒絕的餘地都沒有。「那就拜託妳了,泊桑」「.......恩」  泊桑這麼說著,並傾斜她纖細的脖頸,舒緩嘴角,在表現出像是在微笑的表情之後,便從保健室離去了。「......晾乾」  病夜宮在這麼說完之後,便傾斜頭部表示疑惑。「這不奇怪嗎? 作為甘口同學的賠罪,為什麼是白水前輩要晾乾甘口同學書呢? 如果是甘口同學要晾乾白水前輩所持有的書,那我倒是可以理解」「因為啊,泊桑對呵護書本的這個行為,是她在這世界上最喜歡做的事」「啊啊——......原來如此。...... 為什麼對甘口同學同意這件事感到猶豫了呢?」「肌膚覆蓋率很高的書本在一邊被整裡的同時,一邊被觀賞裡面的內容,那時思春期男生心情妳怎麼會懂啊! 妳懂如果被『呼恩......興趣......不一樣了』這麼說的話,那難堪的心情嗎!?」「不是很懂就是了。 你先藏起來不就好了」「這行不通的啊!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被找到啊! 不知道哪一天,我那密藏起來的蘿莉御姐小黃本被反覆欣賞的時候,真得是讓我一臉鐵青!」「............」   我由於病夜宮無言的眼神而回過神來,並用「那個呢——」這一句話轉移話題。「......話又說回來」「嗚恩?」「不是有說到門前老師在圖書室,於泊桑的面前讀『家庭醫學百科』嘛」「啊啊,有這件事呢」「也就是說,那是在偷偷調查關於懷孕的事情是吧? 然後在調查的時候被泊桑撞見,驚嚇到」「恩,我想是這樣沒錯喔」  病夜宮在這麼回答之後,像是在想什麼似地收起下顎,並朝我這裡看過來。「比起那件事啊......」「恩,怎麼啦?」  由於病夜宮收起下顎的關係,她的眼神自然是由下往上注視。「......甘口同學跟白水前輩的關係真是好呢」「這是當然。 我對泊桑可是世界第一喜歡的呢」「是、是這樣子的啊」「要是為了泊桑的話,我可以赴湯蹈火」——對這麼我握緊拳頭宣言的我,病夜宮則是「甘口同學現在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帥氣啊......」這麼低語些什麼。  然後在這個時間點,又有一位新的人物到保健室。「小泊,在嗎——?」  以這麼冒失女孩氣場全開的聲音,以及露出滿臉愛吃鬼的表情,並拉開保健室門的人物——就是白水泉。「怎麼感覺剛才,我很明顯地被小念當笨蛋耍呢?」「妳是在指什麼」  對這麼裝作不知道的我,泉更是投以訝異的視線,不過她馬上就開始環顧保健室裡頭,並詢問。「奇怪? 小泊呢? 聽說她到保健室去了,所以就來看看」「啊啊,到剛才還在的,但已經出去了喔。 她提著書本,應該是去圖書室了吧」「啊呀,擦身而過了嗎——」「什麼啊,找泊桑有什麼事嗎?」「恩,稍微有點事情想要問她......」「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就我來回答吧。 我不清楚的事情,病夜宮則是會幫我調查的喔」  我是甘口同學的什麼人啊......——病夜宮似乎在我背後這麼碎碎念,不過我無視。「啊,嗚恩謝謝,不過這跟家裡的事情有關呢。 小泊在圖書室對吧?」 「啊啊,十之八九」「嗚恩,我知道了,感謝。 我這就去圖書室看看」  由於泉也不進來室內,打算就這麼直接從保健室門口離開,「啊啊,泉,話說回來」   我就這樣叫住了泉。  並招手要她人進來裡頭。  泉就這麼乖乖地遵從,並讓手伸向後頭將門關起來。「有事嗎,小念?」「是關於阪神前輩的事情啊。 在那之後有什麼進展.....還是有什麼後續消息嗎?」「啊啊......,沒有喔」  泉壓低視線,靜靜地搖了搖頭。  她像是要窺探一般,將視線往病夜宮那裡送過去。  雖然我一瞬間不清楚那視線的意思,不過馬上就回想起來了。  這傢伙,還在誤會病夜宮喜歡阪神前輩(說是誤會,不如說是我這樣跟她講的就是了)。「沒有說什麼喔」「那麼,忘了那件事吧」「唉? 你說要我忘記,是什麼意思......」  泉驚訝地眨了眨眼睛並看向我。「是怎麼一回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喔。 阪神前輩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所以你沒必要在憂心這件事了」「說是解決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有沒打算說那麼多」  不知道是覺得我的態度過於冷漠了嗎,病夜宮像是在附加說明似地說了。「詳細的內容不太能說出來呢,白水桑。 不過阪神前輩的事情已經沒問題了」「是......這樣子的嗎?」「嗚恩。 雖然說是順便,不過可以的話,那兩位在外頭碰面的事情希望別對別人說起」「這點倒是沒什麼大問題......」  泉以像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視線看向病夜宮。「這樣就可以了嗎,病夜宮桑?」「嗚恩」  是因為病夜宮露出微笑,確實地點頭的關係吧,「那我知道了,阪神前輩的事情我就不在意了呢」  泉這麼說著,並爽朗地浮起笑容。  她就這麼維持笑著的樣子,說一聲「再見」道別,並精神地揮一揮手,然後拉開了保健室的門。  在注視保健室的門關起來的同時,「話說回來啊......」——我接著這麼一句話。「之前泉目擊到『別這樣』這麼說的事情,結果是代表什麼意思呢?」「意思大概是對『拿掉孩子』的『別這樣』不是嗎?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就不會有『懇求』的意思在裡面了」「......原來如此。 ......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速食店談那麼重大的事情呢?」「......是為什麼呢? 是認為在那種店,其他人反而不會去偷聽的關係嗎?」「是啊。 ——是說,就是那個啊。 『別這樣』這一句話,可以解釋成各種意思什麼的,日本語還真是難啊」  我這麼說了。「明明說句『我喜歡的是你』就會變成求婚,但『我就是溺愛你』這樣說的話,就會變成一個傻爸爸了啊」「是呢。」  病夜宮輕輕地笑了出來,並點了點頭。   在聊天聊到這裡的時候,有人打電話給病夜宮。  病夜宮在一句「抱歉」之後,中斷跟我的對話並接起手機。「喂喂,姐姐嗎?」  看來對方似乎是久凪崎老師。  我沒辦法聽見電話另一頭的聲音。  病夜宮暫時說了一會話,並在「嗚恩,知道了,我會跟他講的」這麼說之後,隔了一段時間便「哈啊!?」一聲,以很大的聲響喊了出來。「在說什麼奇怪的事情啊! 我掛了喔!」  在以感到憤慨似地表情將電話給掛了之後,病夜宮轉向我這裡來。「從姊姊那來的傳話。 要說是姐姐不如說是阪神前輩的傳話呢。 他要跟甘口同學再次道謝——聽說是這樣。 多虧甘口同學,門前老師跟腹裡的孩子都平安無事喔」「那真是太好了」「前輩說下次還要登門還禮的樣子喔」「被那麼恐怖的人這麼說,完全只能聽成別的什麼意思......」「似乎是痛哭流涕地這麼說的樣子」「.......沒辦法想像啊」  雖說現在才補充說明,不過跟阪神前輩碰面的時候,他說的那句『後面怎麼樣的』,是因為他那時差點就叫出門前老師下面的名子吧。(97註:門前老師的名子——後路,跟日文上的後面、後方同一個發音)「順便問一下,妳在掛電話前是在生什麼氣?」「姐姐跟我說奇怪的話」「奇怪的話?」「嗚恩。 ——『初吻獻上去了嗎?』什麼的」「............」「是吧? 甘口同學也無言到說不出話來吧。 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說那樣的話呢」  是、是這樣啊......——我勉強做了個回應。「——總之不管怎麼樣,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呢」  這麼說著,並伸展自己的身體病夜宮,將視線轉向窗外的方向。  在前往圖書室之前還僅僅是令人心情陰暗的陰天,現在則是從那縫隙間降下幾道溫暖的光芒。   *
  關於這件事情的後來的發展。  我與白水泉及病夜宮美闇——終於——升上了二年級,而到了白水泊及阪神虎太郎前輩準備從私立朝霧橋學園畢業的春天。  門前後路老師改名成"阪神後路",而阪神前輩則是有了一位女兒"大河",而正式成為父親——這是還要再之後的事情。  這是差不多過了十個月之後發生的事。「甘口同學,請帖寄過來了嗎?」「妳說門前老師跟阪神前輩的結婚儀式?」「嗚恩」「啊啊,拿到了喔。 在他熟人開的餐廳裡,似乎只招待親近的人過去呢」「『似乎』? 聽說的?」「喔喔。 我的請帖是阪神前輩直接給我的。 『可不能不請我妻子跟小孩的救命恩人過來吧』——他跟我這樣說。   明明已經十個月之前的事了,到現在還是被捧得這麼高,心情實在太過沉重了......」「回應他人的謝禮,這也是英雄的任務呢」「越來越承擔不起了......」「不過話說回來,好好喔,真是憧憬啊」「憧憬當英雄?」「是憧憬當新娘」「啊,妳是會希望成為新娘的人喔?」「只要是女孩子都會憧憬這件事情的」「我認識的一位姐姐『誰會要結婚啊! 男人都給我去死!』——她這麼說,還喝個爛醉呢」「那大概是因為有憧憬才會說得出的台詞喔......。 而且,雖然也有夫婦之間不同姓氏,不過稍微想改一下名子看看呢」「想改名子看看?」「你看,我的姓氏不是『病夜宮』嗎,依照五十音順序排列,十之八九是最後一個呢。  我有點想體驗看看到點名簿第一個位置的感覺呢」「............」「奇怪,甘口同學為什麼不說話......啊」(97註:甘口的”甘”的五十音發音就是第一順序)「......」   「......」   「......」   「......」







97Yukisky 发表于 2018-5-8 19:11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10-10 18:39 编辑




保健室心理健康病歷


所屬班級:一年一班三十號


姓名:病夜宮美闇
性別:女
身高:158cm體重:43Kg血型AB型
視力:   0.7(裸眼)


關於學校生活有什麼想法?


  從今年開始,學校變得快樂多了。


最近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嗎?


 (被塗掉的文字) 行使緘默權。


九凪崎老師的筆記


  雖然好像在『行使緘默權』的文字前面看到人名塗改掉的痕跡,但我就當作沒看到吧。
  是說你們怎都做一樣的事......。
  這寫在彌亞的心理病歷上也很奇怪呢。 我就塗掉吧。
  




~~~~~~終幕,亦或是序章之二~~~~~~




「病夜宮人在嗎?」「人、人不在喔——」  對於一邊打開保健室的門,一邊說著一如往常台詞的我,病夜宮也回以一如往常的回應——她似乎挺喜歡這無聊的段子。  由於要吐槽這段子稍微有點麻煩,所以我就一邊「知道了知道了」這麼隨意地回答,一邊走進裡面,之後她還是以「就說不在了嘛」這樣的感覺在繼續。  是跟平常不一樣沒人吐槽而感到寂寞嗎——我先入為主地這麼想了——我就在「這不是在的嗎」這麼回應她的同時,一邊往裡頭前進。  我對在裡頭最裡面的床鋪拉起簾子這件事感到小小地驚訝,不過反過來說,就是除了這點之外我沒有任何其他想法。「是怎麼了啊」  我這麼說著,並往簾子裡頭窺探。「明明沒在睡午覺,拉著簾子真是稀——」  我的話語到此為止。  半身赤裸的病夜宮就在那裡。  別說制服上衣了,就連襯衫也是脫掉的狀態,光滑的肩膀裸露了出來。  那光滑的白皙肩膀——不是。  她那皮膚染上了羞恥的色彩。  白皙的部分就只剩下內衣的肩帶而已。  病夜宮將腰部抵在床鋪上,用慌慌張張撿起來的薄布——床單——押著胸口,眼睛睜得大大地看向這邊。  從看似很柔軟的臉頰開始、形狀姣好的耳朵、纖細的脖頸——全都染成一片通紅。  我們相互陷入沉默,就這樣看著對方好幾秒。「抱——」  ——先開始有動作的,是我。「抱歉!」  我大聲道歉,並慌慌張張地拉起簾子。  我背向搖動著的簾子,再遠離幾步的距離。  後方沒有投來任何的話語。  就只有衣服的摩擦聲靜靜地在保健室響起。  現在衣服的哪個部分穿到哪裡了——就要這麼想像出來的我,一個勁地左右搖著頭。  直到最後。「......可以了喔」  我就這麼聽見如同低語一般的一句話。  我戰戰兢兢地再次拉開簾子之後,將制服好好地穿在身上的病夜宮,就跟一如往常一樣撐起上半身坐在床鋪上。     她的臉頰仍舊一片通紅。視線透過纖長的睫毛瞪視過來。「......甘口同學這個色狼」「我對此事感到非常抱歉......」  ——我這麼鄭重道歉。「不過是在換衣服的話,那就這樣說嘛。 如果說出來的話,我當然就會等妳啊」「所以我不就『人不在』這樣說嘛! 明明是這樣,為什麼還要拉開簾子啊!」「不不不不! 不是在嘛! 不就是在的嘛! 這不就是那平常的玩笑話嘛! 妳要我就憑這點訊息就了解——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妳就直接『我在換衣服』這樣講嘛!」「那種——不好意思的事情!」「我不懂妳害羞的點在哪!」  雖然正對我大發怨言,不過她自己半裸被人看到覺得羞恥,正對情緒要如何發洩感到困擾吧。  病夜宮對我的瞪視又更進一步加強,不過到最後她「嗚嗚」的一聲嘆了口氣。「......對不起,我知道不是甘口同學不好」「這倒是沒關係 ......」  對我來說也不是有什麼損失。  不如說就只有我大飽眼福而已。  ——但我還是有這話不能講的判斷能力。「所以呢?」  病夜宮以還殘留一點緋紅色的臉龐笑著這麼說。「甘口同學,今天有什麼事嗎?」「............」  我是很想"是來見你的"這麼說看看。  不過感覺會被她「又來了又來了」這樣隨意帶過,而且她對這句話認真起來的話我也很困擾。  所以我就「來,這是老師拜託的東西」——將影印紙從書包裡拿出來給她作結。  在病夜宮「謝謝」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並將影印紙接過來過目的同時,「話說回來啊」——她以閒話家常的語調這麼說道。「聽說門前老師恢復狀況順利。 姐姐是這麼說的呢。」「是嗎,那太好了」「不過比起這個,兩人在交往這件事還真是令人吃驚呢」「的確呢」  病夜宮保持視線落在影印紙上面的樣子,接著這麼對我說。「甘口同學不交女朋友嗎?」「你別說要我跟泊桑交往這麼高不可攀的事情好嗎」「為什麼只限定是白水前輩......。 不是有其他人在嗎,比如說白水同學之類的」「你說泉啊......我們又來往很久了。 現在才說要我們在不同的意義上『來往』,很難想像的呢」  而且啊——我這麼接著說道。「而且還有妳在呢」「嘿——?」  從影印紙上抬起的眼睛驚訝地睜了開來。  我在見到她的臉龐像是弄倒墨水一般漸漸染紅的同時,一邊「妳那是什麼反應啊」心裡這麼想......但之後我注意到了。「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說"我已經在跟你交往了"什麼的,或是"希望妳當女朋友"什麼的意思! 是因為『病夜宮擔當』忙不過來,沒有時間交女朋友——我想說的是這個意思!」「.......啊啊.是這個意思啊」  啊啊——,嚇死我了.....病夜宮這麼說著,並安撫自己制服襯衫上的胸口。  在看著她那反應的同時,我——  對很沒種的自己感到厭惡。  我知道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我們的關係跟相遇那時比起來一定不會有所進展。

  在入學私立朝霧橋學園數日之後的班會上。  被任命為『病夜宮擔當』這謎之職務的我抵達保健室那裡,與病夜宮美闇相遇了。  艷麗的秀髮,以及像是在與那在對比似的,白皙到無與倫比的肌膚。  大大的眼瞳中黑色的部分,以及純白的部分。  就像黑白世界的有妖精存在於床舖上似的,如此幻想風格的光景就存在於那裡。  她緩緩地將臉轉像我這裡,露出微笑。「——初次見面」——這樣講的話是不是比較好呢?「——我叫做病夜宮美闇。」  對於她那自我介紹,驅使我重新看向少女的臉龐。  肌膚的白皙程度非常引人注目,但我強硬地將視線從那上面剝離。  艷麗的黑髮散布在那嬌小的臉孔周圍。  很具有特徵的黑色瞳孔。  眼白透明且蘊涵碧藍的色彩。  小小的鼻子形狀姣好,唇瓣泛著鮮紅的顏色。  比起說是鮮紅的顏色,不如說就是『血的顏色』這麼個印象。  血管似乎可以透過皮膚隱約可見的脖頸,就這麼朝襯衫的領子做出一條光滑的曲線。  不知道對我那無禮的視線是怎麼想的,少女——病夜宮美闇她稍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之後。「是甘口同學,對吧?」  她以鮮紅的嘴唇這麼開口說道。「啊,是的」  我在感到一瞬間的疑惑之後點了點頭。  因為我在想為什麼她會知道我的名子。  不過,我卻對「恩,姐姐很稀奇地好好工作了呢」——她所說的這句話先產生疑問。「姐姐……是嗎?」「剛剛不是有一個人出去嗎。 那是我姐姐呢」「嘿,是這個樣子的啊」  她對著點頭附和話題的我,凝視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感到很奇怪似地小小笑了幾聲。「甘口同學跟我明明是同年級的,為什麼用敬語呢?」「那個......奇怪,不過是高年級生吧?」「不是喔。 我們同一個班喔?」「唉? 不過在入學典禮時所繫的領帶顏色,我記得是高年級生的......」  對正要這麼說的我。「......嘿唉」  少女感到有趣地在她的眼眸裡閃耀了光芒。「你很意外地——這麼說的話很失禮的呢——有好好地看我,並記得我呢」  我不可能忘得掉的。  我不可能忘得了在那片櫻花吹雪的對面,坐在輪椅上笑著的她的事情。  那時候她所繫得領帶顏色,絕對不是我們學年的顏色。「我留級了呢」  病夜宮美闇就這麼為我解開了謎底。「我入學的時候是在去年,不過就跟你所見到的一樣,我身體孱弱,一直以來都是保健室通學,所以出席天數變得不夠,就留級了。 ...... 所以說,雖然我年長了一歲,不過我們是同一年級的,講話方式隨意一點就行了喔」「我清楚.....知道了」  然後,我接著問道。「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由於一個『病夜宮擔當』的職務被叫來這裡,具體來說要做什麼才好呢」  是因為進入了正題嗎,少女——病夜宮表情收斂起來。「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幫助?」  沒錯——病夜宮如此點頭回應。「我自己就跟剛才說的一樣,因為保健室通學的關係出席天數不足,若是打算進級,就非得滿足某個條件不可」「條件?」  我想自己會不會被看作只會學人說話的笨蛋一個,所以就「也就是說?」附加了這麼一句話試試看。  .......感覺沒有什麼不同的樣子。「——將學生或教師在校園中產生的煩惱給解決」  說是煩惱,那範疇似乎可以解釋得廣泛的樣子。  總之就是可以被分類在『煩惱』的事情。  真朝先生說可以根據解決的那些事情,算在我的出席天數裡面呢。  唉? 啊啊,沒錯,就是這裡的理事長。  他其實是父親的熟人呢。  我可以任性地說要到保健室通學也是因為有這層關係。  不過相對的,我現在處於被要求要完成奇怪條件的狀況下就是了。「——然後想要你幫忙的,就是那強人所難條件的事情」「那為什麼要找我?」「你呢,擁有很奇特的『體質』對吧?」  與向我投以微笑病夜宮比較起來,我感覺到自己的表情變得僵硬。  那恐怕是在指『特異點』的事情吧。  我那可以吸引災難靠近身邊,被詛咒的體質。  被人說是一種疾病似的這種體質。  我對此"這什麼莫名其妙的"這麼想過。  這不是什麼疾病,而是誰都會擁有的,僅僅是一種個性。  所以說,我那可以被稱作『只是有點奇特的個性』,我也將泊桑跟泉的『特技』與『體質』做了命名。  ”根據每個人不同,這只不過是在平均值上有所浮動而已”——我為了要這麼宣言。  只不過。  我不喜歡這一點仍舊沒有改變。  所以這一點被人利用什麼的,不是我可以忍受的。  病夜宮看見打算等話說完,準備這麼離開這裡的我的樣子之後  她不知道是察覺到什麼,靜靜地搖了搖頭。「若是奇怪的『特技』的話,其實我也有。 我的眼睛可以知道人的身體狀況——可以看穿是患了什麼病」  那雙眼睛往我這裡注視著。「不過即使透過我的『眼』,你的狀態看起來依舊良好。——所以說你並沒有患了什麼病喔」  我準備邁步離開保健室的腳步,因為那句話而停下來。  然後。  柔和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而且,你有注意到嗎? 只要有你的那個『體質』,就可以做到很厲害的事情」  那道聲音朝站著動也不動的我持續投以話語。「我剛剛說的『強人所難的條件』。  雖然也有為了進級這個原因在,但不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可以從背後聽見清晰的聲音。「我也是有”想為大家盡一份心力”這樣的想法的。——雖然像這樣認真講出來,感覺很羞恥就是了」  不知道是因為感到害羞而縮起身子的關係嗎,可以聽見衣服摩擦的聲響。「你看,我由於患病的關係給很多人添了麻煩。 所以想在身體狀況好的這個時候,回報那些照顧我的人」  所以為了向大家盡一份力,我想治癒大家的煩惱。「所以說呢,若是講難聽一點,就是我想為這件事利用你的那個『體質』。 如果有你那可以招來災難的『體質』,我想就可以吸引大家的煩惱過來」  只不過呢。  ——聲音的主人這麼接著說下去,而那道聲音明明在我背後才是,我卻可以明確地知道她維持的笑容。「雖然講難聽一點,那說法就會是這樣。 不過我想要往好的方面講。 我想要這麼說。——希望你能夠幫助我」  然後希望用你的『體質』,讓我見到我的『眼』所看不見的世界。  對於這麼說完並遞出來的她的手。  對於那明明在我身後,卻可以知道她這麼做的聲音。  我,不知不覺便回過了頭。  開了口詢問。  ——我要怎麼做才好。

  在我從回憶中回到現實之後,眼前的病夜宮嘴角浮起微微的笑容。  只要是為了這個笑容的話,就不會對『病夜宮擔當』的各種麻煩事感到辛苦。「除了帶來的影印紙,我還有另外一件事。 我幫妳把『飼料』帶過來了喔」「喔喔——」  病夜宮以開玩笑的語調這麼說道。「不愧是甘口同學。 從甘口同學開始幫忙之後,煩惱的諮詢數量就直線上升了喔」  對那句話感到欣喜的我,肯定存在於自己的內心某處,"感覺自己好像......"——並讓自己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明明第一次幫這傢伙的時候——覺得自己是在照顧人的那一邊。  不過在不知不覺間——有種變成我被這傢伙關照的感覺。  覺得這樣也不錯的自己,也一定存在於我的內心某處,那也是會讓我"感覺自己好像......"有這樣的心情。「那麼今天是怎麼樣的內容呢?」  一邊看著在黑色眼瞳裡寄宿濃厚興趣的病夜宮,我一邊將『飼料』的內容傳達給她——。  ——就像這樣,我跟可愛任性又病弱的她的日常,仍舊會持續下去。




~~~~~~後記~~~~~~

  非常感謝各位閱讀『寵溺任性可愛的她的方法』。   先從後記開始閱讀的各位,也非常感謝讀到這裡(約五十字左右)。  我是竹原漢字。  在第二十八屆富士見大賞上,獲得審查員特別獎這個殊榮,甚到進行到書籍出版讓我無比感激,但有一點困擾的事情。  那就是我超不擅長書寫不是小說的文章(後記什麼的)。  然後在各種亂來的結果,準備接著封面的作者個人檔案之後,打算繼續談關於咖啡歐蕾的事情——卻不知道從    哪裡傳來『寫一下關於書的內容吧......』這樣的一個聲音,那我就來寫吧。  雖然不打算劇透,不過由於是以讀完本作為前提的談話,從後記開始讀的各位,可以的話本文也請讀一讀。  這是跟故事沒有直接關係的幕後花絮。  首先有關於命名的事情。  身為主角的「甘口廿日」。名子中間的"一"字拿掉之後,就會變成跟底下姓名一樣——這類似於火柴棒解謎的構造。  在本文中可以窺見喜歡解謎的一面是原因所在。  再來就是"白水泉"跟"白水泊"這兩個名子。  這裡也是藉由姓氏拚湊出來的,就是所謂漢字謎題上的文字構造。  因為女主角的名子取作「美闇」的關係,相對於"闇"的"白"——我以這樣的感覺決定了命名。  關於本作女主角的"病夜宮美闇",這並不是由字的外觀或是意義,而是完全重視發音的命名呢。  說不定也可以說是重視氣勢的命名。  久凪崎美陽由於是美闇的姐姐,所以就相對於"闇"的"陽"來做命名。  姓氏則是以沒有違和感為前提,考慮之後的結果。  再來就是附屬角色——丹波凜。  就是樂器"鈴鼓"取諧音。  ——關於命名的部分就差不多是這樣呢。  有關個角色的性格設定,我以下面的感覺決定了下來。  女主角有往保健室通學的這個前提在→幫助她男主角→身為女主角的養護教諭(保健室老師)→作為各個故事核心的角色們(因為會涉及到劇透,所以不會詳加敘述就是了)——像這樣的一個流程。  再來最後一點。  雖然不知道有多少讀者注意到了,「輕輕地笑了出來」這個文字表現,就只有在身為女主角的病夜宮美闇身上使用。  「輕輕地」可以看做是「藥」這個字——雖然我是懷著這個想法寫的,但這樣的話,身為養護教諭的久凪崎美陽更是跟藥品有關不是嗎。(97註:兩者發音一樣) ——這件事先不管。  會像這樣子輕輕笑起來,既任性又可愛的病弱少女,對各位來說可以成為一個有魅力的女孩子的話,我會非常高興的。  然後,若是各位會有這樣的感受,那其中的97.2%一定都是身為插畫家的MACCO大人的功勞。  在我看見插畫草稿之後,「唉? 這個可愛的女孩子是哪位?」——是會讓我這麼煩惱一段時間的精美插畫,實在是非常感謝。  對我的作品進行選拔的葵關南老師、石踏一榮老師,橘公司老師,以及沒有對我寫作速度之慢感到無言,一直奉陪我的擔當編輯大人,與為我畫出可愛插畫的MACCO大人(第二次)——還有就是將這本書拿在手上的各位,在此獻上我最大程度的感謝。  真的是非常感謝各位。  若是能在某處再度與各位見面,那會是我無可取代的喜悅。  那麼就等到我們再會的那一天——。  竹原漢字。



gordonchui12 发表于 2018-5-8 22:12

看了簡介看起來滿有趣的,加油!

dragonflash 发表于 2018-5-8 22:20

甜死人?看完這本書難到會得糖尿病!?

书法风格 发表于 2018-5-8 22:33

暂时没看出糖分,期待后续

月見月理解 发表于 2018-5-8 22:41

轮椅。嗯想起我这个ID的故事了,略微有点病态的那个人设。。

as211814 发表于 2018-5-8 22:43

先站個樓~~
樓主這次是開校園戀愛的說!!

杜若楪葉 发表于 2018-5-8 22:45

看来楼主需要抓一个修图了

andrew910730 发表于 2018-5-9 06:25

看到是发糖作我就来了,需要大量糖分!

mlny 发表于 2018-5-9 07:53

女主名字有点意思

PinXvol 发表于 2018-5-9 10:36

弱弱的问一句,这书白不白,看彩插总觉得会白啊

apple4010 发表于 2018-5-9 10:53

又是青梅竹马又是前辈的。。。这本看插画是后宫向的吧。。。。

950040 发表于 2018-5-9 13:48

很甜是吧,那剛好,最近挺缺糖份
期待更新

焉的恒 发表于 2018-5-9 13:53

一开始没注意,还以为女主男主叫
火病夜宫 美暗
火甘口 廿日
心想这什么鬼。。。然而去掉火字,还是很中二啊有木有

MacArbiter 发表于 2018-5-9 17:24

甜死人好啊 缺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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