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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谈社] [自翻] [榊一郎] 萌萌侵略者 OUTBREAK COMPANY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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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1 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黑丝兔女郎 于 2020-3-1 19:0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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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萌萌侵略者 OUTBREAK COMPANY 13(アウトブレイク・カンパニー 萌える侵略者 13)
作者:榊一郎
插画:ゆーげん(Yuugen)
翻译:黑丝兔女郎
校对:黑丝兔女郎
EPUB:看戏之人
图源:k(LK&TSDM id:241823)
催更群:415690418(欢迎随时催更)
轻之国度:https://obsolete1.lightnovel.us/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提供,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该小说翻译版本只发布在轻之国度
============================================================








呃、那个……
这个有点……太小了……

这边也有些小……呢

别老是说小啊小的!这衣服是怎么回事!话说回来这是衣服吗!?




我其实一直都觉得——爱儿比娅实际上很碍眼!
陛下也是,我也很想让抱住!!

禁止抱五十公斤以上的女性!女人五十公斤才好!

陛下不是只有胸部才是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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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翼光羽 + 13 工作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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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1 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公告
该小说内容涉及时政,所以禁止谈论任何与其相关的内容。

下面是EPUB,需要请自提,在此感谢群里大佬「看戏之人」提供的EPUB。

链接:暂无
提取码:暂无
 楼主| 发表于 2020-3-1 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丝兔女郎 于 2020-3-1 16:06 编辑

序章

像是血的颜色一样——异常鲜艳的夕阳红霞,将周围全部染尽。

那是一种表示『结束』的颜色。

充满生的喧噪与光明的昼间慢慢消失,被死的静寂与黑暗点缀的夜晚所替代,青黄不接的时间段。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是没有丝毫阳光的黑暗时间,连身体都丝毫动弹不得……除过以睡眠这样不足为道的死来度过,并无其他方法。

但是——

「唔…………」

街上的风景甚至连夜晚都无法等待,来往的人们的身影消失了。

本来的话,在黄昏疏懒的光线中,各处都能够看到急忙回家的人们的身影才是……但是并没有。完全没有。

相对出现的,是人们倒在路上的身影。

「……唔唔…………」

「……啊……唔……」

被像是毒一样的朱红所照耀的他们,都在呻吟,喘息,述说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苦痛。如果在这时有旅人拜访的话,一定会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而大吃一惊吧。但是却可以一眼就看出这并不是饥荒以及流行病之类的。既是如此的话,他们会更加消瘦,又或是精神委顿,更何况,故意走出家门并无意义。

那样的话——是盗贼之类的吗,亦或是来自军队的袭击吗。

但是,如果是暴虐之后的结果的话,却也并没有街道被点着,以及被掠夺过的痕迹。虽然乱斗的痕迹和残留下的伤痕、足迹留在了建筑物的墙壁、地面以及各种地方,但是家中和仓库却并没有外人乱入的痕迹。

「唔……唔……」

一名男子左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或许是在体格上比较的受有恩惠,他才比其他人回复的比较早吧。但是他的右手弯曲向了奇怪的方向,还能看到他的脸,然后就是四肢上,有着淤青,细小的伤口,以及无数像是烧伤的痕迹。这还真是满身苍夷。如果连内脏都负着伤的话,不早早进行治疗就会关联性命。

但是……男人像是有着比自己的身体还要在意的事情。

「……不封印的话……」

男人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

他的表情中带有浓厚的畏惧色彩。

「……被诅咒……铠甲……将人……被怪物……像那样……像那样……那是……连铠甲都……到底……是什么……?」

并没有人回答气息断断续续,一段一段的自言自语——话语,只能消融进朱红色的光线中。

男人环顾眼前的惨状之后,将身体半靠在建筑物上,像是拖着脚一样开始走动。

在那前方——

「……那是…………」

在所有的一切都染上像是毒一样的朱红的夕阳之下。

在连接街道之外的道路的远方——在一直开着的街门的对面,能够看到几个背过阳光站着的黑影。

像是人一样又不像是人的轮廓。有着头,有着身体,有着四肢,但是那明显脱离人的基本型的形状,只能称之为异形。

「……这个……怪物…………一定……要封印……」

这样自言自语之后……男人像是用尽了力气,靠着墙壁慢慢的在那里坐了下来。但是他的双目所盯着的歪曲的影子,并无嘲笑,也并没有过来送上终结……那个异形只不过,一直晒在了在代表结束的朱红色的光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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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翼光羽 + 13 工作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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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1 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丝兔女郎 于 2020-3-1 16:06 编辑

第一章 欢迎期 到来?

虽然贫穷却充满快乐的我家——这样的话语,是幻想。

我这样想。

没有钱就相当于没有了头一样,这样说的不知是谁。甚至也有越贫穷就越愚蠢这样的话语。虽然贫穷并不是值得羞耻的事情,但也并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情。更何况在有着货币经济的社会之中,在一定的水准下的贫穷,会被限制各种各样的自由,未来的可能性也会变得狭窄。

当然,这种状况下,人心也会变得散漫。

人败给了环境。也就是说,无法无视这份影响。

所以——

「……慎一……大人……」

用非常犹豫的口调在厨房搭过声来的,是穿着围裙的女孩。

缪雪儿·佛兰。

虽然在以前穿着女仆服的印象更为深刻,但是现在,穿着打满补丁的围裙的时候要多得多。女仆服早就在以前卖掉了。

「饭做好了……」

和最初相会的时候相比,多少,显得有些憔悴。虽然之前也是非常纤细的女孩,但是现在某处总有一些病态的印象。虽然料理是她的得意领域,但是不能入手让人满足的材料的话,当然,营养什么的自然会失衡。只能入手些许的食材,并不会自己吃掉,而是全部留给我——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话,更才是如此。

但是,现在的我并没有那份余裕。

不如说她那憔悴的身影,与收入颇少的我相对,如同映射一般。要不是你这么的没出息我才不会这么辛苦,就像是时常在这样主张一样。

我瞥了一眼缪雪儿盘子上端着的料理之后,恨恨地说。

「……怎么回事啊。还是炒蔬菜吗」

而且还是没有肉的。

「是,是,非常抱——」

「肉啊,肉。鸡蛋也行,稍微地做些什么不好吗?」

「非常抱——」



「每次每次,非常抱歉,非常抱歉,你是坏掉的机器吗!」

在我焦躁起来之后,一脚踢向了看起来非常廉价的矮脚桌。

轻巧的桌子轻而易举地就翻了一圈,放在上边的筷子架和调味料,以及茶碗,摔到了倒拉刺的榻榻米上边。因为陶器嘭一下子碎掉的声音,缪雪儿突然间缩回了肩膀。

「非常抱……」

「够了,给我去那边,真是烦人!」

「是,是……」

因为我的话语,缪雪儿弯下后背,将盘子直接放到榻榻米上之后,就那样回到了厨房的方向。虽然说是那面,但也有着其他房间,被我怒骂之后,她会在厨房一角坐下抱膝已是平常。

可恨。真是可恨。

我,将手伸向了放在墙边装在一升瓶中廉价酒。

不喝酒的话就在不下去了。不管是什么都让我烦躁不愉快。从缝隙中吹进来的冬天的风,都让我觉得是在嘲笑我。

但是,当我再次拿到手中之时,发觉一升瓶太过轻巧了。已经空了。

是的。昨天的夜里已经全都喝光了。

「嘁——」

我乍了乍舌。

然后——

「我回来了哦」

这样说一边打开难以推开的门扉回来的,是银发的小个子的女孩。

佩特菈卡·安·艾尔丹特三世——虽然以前这样称呼,但是现在不过就只是佩特菈卡了。作为她的称呼的『皇帝』一词,早就已经被其他人所继承。现在的她并不是绝对权力者,而只不过是一名在郊区的酒吧工作的贫穷的清扫妇而已。在她的头发上一直灿然闪耀着的王冠,也早已卖掉,现在用的是廉价的塑料发夹。

「怎么了,慎一,缪雪儿,先把晚餐——」

「佩特菈卡。为什么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啊」

「——唉?」

「我不是说要你往回买新的酒吗?」

「啊——」

佩特菈卡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嘴。

看来她像是忘掉了。不过我也忘了拜托过她就是了。

「但,但是,慎一」

「没有什么虽然但是的!我说让你买回来,就去买!」

「但是,钱——」

「你不是在工作吗!不然的话你就去借啊!」

「……已经,连下个月的份都……」

「那就去把明年的份都给借过来!你还真是蠢啊!!」

佩特菈卡对着怒骂的我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虽然在以前,她就像是将桀骜不驯画成了画一样的少女,但是自从和我私奔,在我数次用拳头施与教育之后,就变得非常善解人意了。但是即使如此,粗心大意这一点,也仍然是因为以前是被娇生惯养的公主。

一国的最高权力者和庶民。

那样的两人之间的婚姻不可能会被周围认同。

更何况,身为庶民的男性一方,还被身为原女仆的情人所包围,岂止是被承认,还被猛烈反对,离别必然会到来——正因为知道那些,我们才逃了出去。

逃跑。逃跑。在追逐者放弃之前向北方不停逃跑。

虽然在到达的北国的小镇中,我和佩特菈卡以及缪雪儿开始了生活,但也自是当然,不可能会过上正常生活。连工作都没有,因为每天难以维持的生活而变得焦躁的我,紧接着开始向缪雪儿和佩特菈卡吐出暴言,向她们施与暴力。

但即使如此,她们之所以没有离开我,是因为即使从我这里离开,也没有能去的地方。追逐者已经放弃,也就是代表她们的存在已经被周围所放弃的证据。恐怕她们——然后我也是,已经在以前的熟人之间死去了吧。

哪里都不能去。

只能在这里腐烂等死而已。

我一边横眼看向那样的未来,一边被酒煽动,向缪雪儿和佩特菈卡发起了脾气。但即使这样做,也无从知晓度过这忧郁的人生的方法。

真是典型的败家犬。

是我们——我,有什么地方错了吗。

「慎一。我有话和你说」

佩特菈卡一边犹豫一边这样说。

「怎么了啊」

「实,实际上,那个,有,有了」

「有了是什么啊,是车站前有了一家新的弹子球店吗」

「并不是那样,那个,是慎一,和妾身的——」

佩特菈卡说到这里,然后低下了头。

她将手放到正座的大腿上,继续说。

「我是说,那个,因为长时间的行为——」

「不要开玩笑了。根本没有养小孩的余裕不是吗」

「不,不,但是,因为一直都没有,所以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就有了哦?这是上天多加注意然后授予的东西」

「什么授予的东西啊。不需要啊!仅仅只是我们就已经到极限了,不要开玩笑了,不要开玩笑了,什么有了啊!比起那种事,给我买酒来啊!」

我大声的怒骂。

「慎一……!」

「因为有孩子了所以不能工作了?傻吗!去工作!」

「但,但是,勉强工作的话肚里的孩子会——」

「不如说没有才不是更省心吗」

「……慎一!」

「这样的话,现在给肚子一拳——」

在我说到这里直起腰——的时候。

「肚子……唉?」

最初感受到的是违和感。

为什么菜刀的柄会长在我的肚子上。

「啊,唉?啊,啊,啊」

我开始动摇无法发出言语。

但是,佩特菈卡也像是一样——

「慎一……!」

佩特菈卡呼唤了呆然地我的名字。

怎么了啊。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刺的不是你吗。

可恶。不要开玩笑了。

是谁有权利刺我——

「……慎一大人」

与这句话同时扑哧一声,后背传来了像是燃烧般的痛楚。

缪雪儿。连你也,为什么——

「已经不行了……不行了……所以……一起」

「稍微……等……」

「无论在何方……都会好好地和您在一起……」

回头的我,看向了浮现出微妙的缓和的笑容的缪雪儿的脸。

她将菜刀从我这里拔出之后,依然保持笑容,将其用力举了起来。

「慎一大人——」

「缪雪——」

我最后看到的,是向眉间挥下的,浮现出铁锈的菜刀的,刀尖。



「——这是什么时候的电视剧啊!?」

我像这样全力吐槽,醒了过来。

「…………」

我能够感受到身上被汗水浸透。心跳也很激烈。

明明完全没有拜托,这还真是临场感满满的梦。说实话,甚至还有最后碰到眉间的刀尖的感触。但另一方面,被刺到也不怎么感到疼痛也正是代表了这是一场梦就是了。

「唔唔……」

我起身叹了口气。

这还真是一场荒唐的梦。明明是在被用烂的『一毛不拔的家庭』这个模板一样的场面中,但还是微妙的有着现实感,而且生动的场面更是如此。短脚桌什么的,最近也只是在电视中的『海螺小姐』里见过而已,而且私奔的两人——不,虽然那个梦是三个人,但暂且放在一边——逃往北国什么的,单手拿着一升瓶口吐暴言的废物什么的,真的已经是快要成为重点文化财产的老旧模板了。

另一方面,缪雪儿和佩特菈卡的声音表情动作什就像是真的一样。如果缪雪儿和佩特菈卡刺向了我的话,有着甚至都觉得就是这样的感觉的程度的说服力。

那还真是让人觉得厌恶至极的的感觉。

比起这些,我的人渣姿态还真是凄惨。

那明显已经不能说是人了吧。

虽然我这样想——但如果真的被逼到那种程度的话,也无法断言不会变成那样。我就是这样,对自己没有自信。

「不要紧吗,慎一大人?」

「啊啊,不要紧——」

这样搭回话去。

抬起头的我,看到单手拿着菜刀的缪雪儿之后僵住了。

「慎一大人?」

「……咿呀啊啊啊!?」

我下意识地发出悲鸣。

怎么了,怎么了,这还是梦的延续!?从噩梦中醒来还是噩梦,毫无止境让人郁闷的坏结局!?

「要刺我吗!?是要刺我吗!?明明还只是童贞,要以会被『动机是痴情纠缠』这样报道的感觉刺向我吗!?太不讲理了啊!!」

「……唉?」

缪雪儿不停的眨眼之后。

「啊——」

急急忙忙将手中的菜刀藏到了后背。

「对,对不起,那个,因为听到了慎一大人的叫喊声,但还因为是在准备早餐的途中,所以——」

像是就那样拿着菜刀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即使明白理由,但是我的心脏还是扑通扑通地不停跳动。

真是的,看到那样的梦境之后,再看到单手拿着菜刀的缪雪儿,不动摇才怪。

「那,那个,没问题——吗?」

「啊,嗯,嗯,没问题,没问题,真的没问题」

我一边生硬地点头一边说。

「缪雪儿就安心下来,那个,去准备料理吧……」

「哈啊……」

缪雪儿虽然还在疑惑,但还是点过头离开了房间。

越过房门听到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之后,我——叹了一口气。

感觉有些不妙。

会看到那个噩梦的原因,我自然心里明白。

然后,那个原因现在也是进行中。不如说,那个原因我是现在才刚刚明白,但还没有任何进展。自然,也并没有解决。

也就是说——



「那个……」

女孩子——拿着便当站了起来。

「我,做了这个……可以的话请吃?」

这样说脸颊泛起红潮,闭住眼的,是双马尾的少女。

像是非常弱气一般弯下眉梢——但即使如此,还是充满期待红着脸颊,向上眺望着这边。非常的惹人怜爱,让人能够明白便当是拼命做好的。会向那样的她说『NO』的男人是不会存在的吧。也不会这样做。

如果站在眼前的,只有她一个人的话。

也就是说……

「选这边的便当啊!」

在双马尾的少女的旁边的长发的少女,转向这边之后突然——用稍微有些强硬的感觉,将便当盒递了出来。粗略一看,或许该说是气势凌人,能够让人明白,她抱持着自己的便当一定会被选中的自信。

但是『如果万一,没被选中的话……』这样的不安,也从那好强的表情之中浮现了出来,那也是非常的可爱。

啊啊。哪一方都很可爱!

只能选一方什么的,像这样,真是不讲道理……!

「「到底是哪边!?」」

就像是在催促无法做出选择的这边一样,少女们突然间一起问了过来。

怎么做才好。

选项有两个。

也就是说……

a:吃美羽的便当。

b:吃琉华的便当。

…………

「……那个」

在踌躇中的我的头顶上——

「老师,绝对,要选美羽!」

「不不,应该选琉华!」

从右边和左边飞来了声音。

「美羽可是如此的勇敢啊!不去回答她的感情是不行的!」

「仅仅只是笨拙的琉华拼命做出来这一点,就足够让人热血沸腾了不是吗!」

「美羽可是一直和主人公长大的青梅竹马哦!?累积的感情的数量就不同!」

「对于琉华而言,主人公是第一次见到的,将自己视为一名女孩子的存在哦!?对于她来说,非主人公不可!」

就像是要将我围住一般站起来的数名学生——不如说,实际上他们围住的并不是我,而是在我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之中的两人用特别强硬的口调在主张意见。虽然把我夹在中间,但实际上却是用非常肆无忌惮的态度来不停主张的状态。

一方——主张『清纯的青梅竹马』美羽的,是小个子的矮人少女。

虽然将土和钢化做自己领域的矮人族特有的小个子,让她的身影显得更为年幼,也看起来更为可怜……但实际上是十几岁的少女,而且还具备着能够从实质上将其他的矮人学生统领起来的气势。

罗蜜妲·迦尔德是她的名字。

另一方——主张『傲娇的大小姐』琉华的,是长身的妖精少年。

将风与束化作自己领域的森之妖精族特有的,瘦躯和纤细的五官,他甚至看起来像是少女少女一般……他在妖精中是名门的后嗣,当然自尊极高,自然也是站在统领妖精们的立场上。

他的名字是罗伊克·斯莱松。

妖精和矮人。

在奇幻故事之中是约定俗成的亚人种,两者之间关系恶劣,自然也是奇幻故事中的约定俗成。与其相互憎恨,不如说只是单纯的性格不合,生活模式和思考方式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差别,不会简简单单就承认对方。

在我的学校之中,以这名罗蜜妲和罗伊克作为领头,矮人和妖精相互对立,也是经常能够见到的构图。当然,两人站在同伴的先头进行争吵也经常能够看到。

这已经成为了两个种族之间持续了数百年的『传统』,一朝一夕之间并不会有所变化吧。

不过,我觉得最近在目所能及的学校的学生之间『真是看不惯那家伙。因为是妖精』或是『总觉得那家伙让人恼火。因为是矮人』这样毫无理由的吵架也减少了。不如说将我和宅作品——动画和游戏和漫画夹在中间主张意见的时候比较多。

而且罗伊克和罗蜜妲……这两个人,虽然经常吵架,但是也经常能够看到两人一起行动的身影,关系难道不是非常好的吗?虽然让人也这样想。不知道是不是该说是关系好到能够吵架,因为相互之间有着某种的信赖,所以才能够毫无顾虑的说出来……

不。那先放到一旁。

「「老师,选哪边!?」」

罗蜜妲和罗伊克,被两名学生一齐这样逼问,我多少带有些许胆怯将视线移回笔记本电脑的画面上。

在十三英寸的液晶画面中,是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这边的二次元美少女,美羽和琉华。

是的。自不必说,这个画面是Galgame中的分歧点。

顺便一提,现在在这间教室中,除了我以外还有数人用预备的笔记本电脑运行着同样的Galgame。虽然看起来只不过是在玩,但这却是学习日本宅文化的正当授课,这是实践。不,我是说是真的。

然后——

「老,老师!」

与等待我的选择的罗伊克和罗蜜妲不同——从用其他的笔记本电脑运行游戏的学生那里,传来了声音。

转过视线之后那名学生——他既不是妖精也不是矮人而是人类——浮现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虽然说不上是绝望,但却是一种束手无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走投无路的样子。

「选了美羽的便当之后,琉华的好感度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因为这一言,其他的学生那里像是决堤一般发出了有些慌张的声音。

「选了琉华之后,美羽的言行就开始向奇怪的方向变化!」

「病娇吗,这是病娇吗?」

「选哪边是不是都不行啊这个!?」

「老师,攻略哪一方才正确呢?」

学生们像是走投无路,用请求教授的眼神看向了我。

「啊……不……那个是……」

如果是平时的我的话,一定会充满自信回答他们的疑问吧。

虽然不是自满,但我攻略过的Galgame也在一百作以上,攻落的女孩子更是其数倍,正是所谓百战练磨的恋爱大师(二次元限定)。利用丰富的经验弹指间便能够看清女孩子的角色属性,预读剧本,用心眼看透位于显示器对面的隐藏攻略路线也是简单至极——本应简单至极才是。

但是…………

「那是……」

我只能不发一语全身狼狈。

要选哪一边什么的怎么可能……!

只能在抱有好意的女孩子中间选择一人。那也就是说会将其他的女孩子给舍弃掉。将与其他的女孩子度过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未来的可能性,幸福的多样性舍弃掉为代价——

不,即使是二次元,要将对自己抱有好意的美少女给舍弃掉什么的,是多么可……不对,是多么傲慢……!

那种事,那种事,我,我……!

「……老师?」

学生们像是非常惊讶一般看向了我。

但我还是未曾给他们任何答复。

是的,在做着这种事的时候——授课结束的钟响了起来。

「…………啊啊」

我正好在停在选项的画面那里将游戏暂时保存。

之后环视学生们的脸,我取回笑容说。

「那,那么这次的授课就到此为止……」

虽是如此——虽然是授课,但学生们玩的还是游戏。对此热衷的他们即使进入休息时间,也不曾将话题移向别处。

也就是说——

「……话说回来,难道不选择某人是不行的吗?」

「你是说?」

「既不是选美羽也不是选琉华,而是进入玛丽线!」

「稍微等下,不管怎么想,玛丽的旗子都比她们两人少哦?」

「所以才正该如此哦!在这里转而将玛丽攻略下来才能体现气量之大」

「干脆将所有角色都平等攻略下来的后宫呢?」

「好啊,后宫!」

像这样,学生们——主要是男生热情高涨了起来。

无论人类还是妖精亦或是矮人,能够没有种族隔阂,平等地气平心和地相互对话的场面,本应该使人高兴,让人微笑才是——

「不对不对,将全角色平等攻略太鬼畜了吧」

妖精的女生像是无语了一样,说。

矮人的女生也同样附和。

「的确。那最终只不过是谁都没有选,单纯只是优柔寡断而已」

…………

刺,刺痛!

总感觉,总感觉让我的心非常的刺痛!

「怎么可能啊,后宫结局什么的怎么可能有啊。这个主人公角色又不是贵族!」

「明明毫不中用,但却被复数的女孩子围住,不管怎么想都太鬼畜了」

「最后一定是被刺的情节呢」

「其中一名女主角病娇化」

…………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教室中的视线——不经意间集中在发出悲鸣的我身上。

「老师……?」

不论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都像是不可思议一般看向了我的方向。

他和她们的纯真的视线直接注视向了我。当然,大家只不过是因为我突然之间就发出很大的声音在震惊而已,在此之上并无其他含义,虽然并没有,但之前的对话在脑中无数次无数次都像BGM一样——不对,如同子弹一样相互交织,来回飞跃,从所有的方向刺向了我的心中。

难道,大家,都是在装作谈论游戏,实际上却是在责备我不是吗?难道这里虽然看着像是教室,但实际上却是谴责场,是为了对我施与私刑的学级裁决的场所不是吗……?

「那个,老师——」

就像是代表学生们一样,罗蜜妲深处一只手向这边走过来一步。那副身影就像是要把我抓住然后捆住一样——

「对,对不起!原谅我我我我我!?」

「老师?怎么了?」

看到我抱住头蹲在那里,罗伊克也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一样问了过来。

但是能够回答他们的疑问的余裕,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已经丝毫不留。

「罗蜜妲,你,对老师做了什么?」

「什,什么都没做啊!」

罗伊克和罗蜜妲在我的面前开始了对话。

然后他们后边的外围的学生们开始眺望我。

然后——

「失礼了」

与这句话一同,有谁进入到了教室中。

「慎一,稍微打扰一下好……吗……?」

语尾之所以带有疑问,想必是看到抱住头蹲着的我了吧。

映入一边颤抖一边抬起头的我的眼中看到的——是有着长长的黑发,和身穿豪华的哥特服,然后便是那拥有毫不输给哥特服的灿烂光辉的可怜容姿的身影。

绫崎光流。

粗略一看的话,十个人中有十个人都会看成是女孩子,但这个人是有女装兴趣的男人。

「……在做什么呢?」

光流一边让长长的黑发飘舞,一边威风凛凛地进入到教室之中。

「上课玩Galgame的时候突然就……」

罗伊克用困惑的表情这样回答。

「Galgame……?」

「就是这个」

其中一名学生将还在显示着画面的游戏展现了出来。

正好,是该选择吃谁的便当的地方。

「……啊啊」

光流瞥了一眼画面之后点了点头。

「不管就好」

「唉?但是」

「这是自作自受」

「噫噫噫噫噫噫…………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啊啊啊!?」

何谈包庇,因为冷冷说出的终结一击的光流的话语——我的心再次被深深刺痛,充满苦闷。



第四次授课结束的钟声响了起来。

也就是说午休开始了。

「…………」

授课结束的我快速地走出了教室。

该怎么说……是因为感觉无地自容。

今天上午的授课连续四个小时都是将Galgame作为教材。Galgame无论怎样都必须在玩上边花费时间,但即便这样说,也并没有准备让学生全员都能够拿回家的笔记本电脑,电源的确保也是一样。

正因如此,才会由学校来玩到某种程度上。

如同所想,学生们一下子就迷了上去,甚至休息时间都开始自习——不如说是自主的开始推进Galgame。自然,因为不可能全员同时来玩,所以一名学生就被数名学生给围住,讨论该怎么做的时候,最终——这里应该提高美羽的好感度,不对,因为这是美羽路线的最后分歧,所以应该和美羽约会,像这样在教室的各个角落生出了对Galgame的谈论。

要将其听入耳中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非常心痛。

正因如此,我才像是逃跑一般从教室离开。

「哈啊…………」

走到走廊的时候我立即便叹了口气。

不只是该说成是尴尬还是该说成是坏心眼。

真想把将Galgame编入授课科目中的过去的自己给胖揍一顿。

在这时——

「辛苦了,慎一君」

与我那昏暗心情相反,响起了开朗的声音。

抬起头之后,走廊的对面出现了正走过来的女性的身影。

「美埜里……」

这名女性眼镜深处的眼睛眯起,浮现出了苦笑。

该说整体都是童颜吗,虽然像是孩子一样的圆润留在各种地方,但是她却是出色的大人,而且还是公务员。包裹身体的自卫队的制服——其胸口处也就像是在全力主张着『大人!』一样。

古贺沼美埜里。既是女性自卫官,也是我和光流的护卫。

「授课有那么累吗?」

「不……那个……」

因为美埜里停下来站在眼前之后询问了过来,我开始含糊不清。

不管怎么做都有些难以说明,说出一些大意之事的话只能是自己给自己的伤口撒盐。考虑到美埜里的反应之后更才应该是这样。

但是——

「终于对自己的状况有所自觉了呢,慎一」

不知是何时到来的。

从美埜里的后面,像是非常开心一样突然探出头的的,是让人惊异的女装男子·光流。

……不如说那副将双手放在后背,从旁边窥探过来的动作真的很可爱。明明之前都还有看到他的股间有着男生的那个,但还是就像是要打开奇怪的门扉一样,乃是非常让人畏惧的一个人。但本人也说对男生没有任何兴趣,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先放到一旁——

我,加纳慎一。

女性自卫官的古贺沼美埜里。

然后是身为我的辅佐的绫崎光流。

这三人在异世界的国家神圣艾尔丹特帝国中,是为了传播日本的宅文化而设立的综合娱乐商社<安缪特克>的成员。然后我们现在在的这所学校是为了教授小孩子们宅文化和日语,以及为了加深两国关系而设立的——不过这本来就是作为文化侵略的前线基地就是了,但那先放到一旁。

我们在这里正在担当讲师。

具体上说,是为了将作为日本宅文化的漫画、动画、游戏和轻小说,向这个异世界的年轻人们解说,让其学会游玩。也不知是好是坏,日本的宅作品有着数个的『约定』存在,在掌握某种程度的知识以前,基本上是不会理解其有趣的地方的。

「怎么样?当Galgame主人公的感觉」

光流像是非常开心一样询问了过来。

「不要这样……」

我能够明白脸颊非常僵硬。

听见我们的对话,美埜里像是自然而然的就察觉到了我叹气的理由。但是她不仅没有安慰我,而且和光流同样,一边像是觉得非常有趣一样笑了出来一边说。

「受欢迎的男孩真是辛苦呢,慎一君」

「受欢迎什么的……」

怎么可能。

虽然我想要这样说,但是我却在这里不发一语。

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有两名女孩子喜欢我——应该是这样。

虽然经常有说人类有着所谓的受欢迎期,有着异性和缘分会源源不绝到来的时期——但对于不知何时就在通往『魔法使』的这条道路上奋勇狂奔的我来说,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受欢迎期什么的,让我有点迷糊不清,现在还觉得是不是搞错了。

而且那两个人不管哪一方,都是非常可爱的美少女。

对于觉得『能行!』向青梅竹马告白之后,便当场就因为是宅这个理由被狠狠地给甩掉的我来说,基本上已经放弃会被可爱的女孩子喜欢这种事了。正因如此,自从来到这个艾尔丹特之后,便将错就错将自己是宅这件事堂堂正正地表示了出来。

事到如今,受欢迎什么的。是开什么玩笑啊。

而且——

「——慎一大人!」

突然间便响起了呼唤我的名字的声音。

并不是老师,也不是慎一君或是慎一。

也就是说,会将我这样称呼的人,在这个异世界真的非常的少。

「…………」

我因为惊讶而耸了一下肩膀之后,便兢兢战战地转过了身。

从走廊对面向着边小跑靠近过来的——是被外出用的连衣裙所包裹全身的楚楚可怜的女孩子。

「缪雪儿……!?」

看见亚麻色的双马尾一边摇晃,一边露出亲切的笑容靠近过来的她之后——我的心脏便开始了急速运转。

缪雪儿·佛兰。是在我的宅邸之中作为女仆工作的半妖精的女孩子。

然后——想必是可能喜欢的我的,两名美少女中的,其中一方。

因为她也基本上懂得日语,所以偶尔会来到学校当老师。只不过,今天像是并没有那样的预定。

「怎,怎么了?今天应该没有授课的吧?」

「是的。虽然,是这样……」

停在了我面前的她,将大大的薄紫色的眼瞳同长长的睫毛一起轻轻地闭上。

「因为我想起还有便当。美埜里大人和光流大人以及……」

缪雪儿的手上,拿着像是放入了什么东西的袋子。

那里边,应该是放着便当。

稍微将眼睛转向了在我旁边的美埜里和光流之后,像是有些害羞一样,又像是非常踌躇一样,一瞬间低下了头——但是却又立即抬起脸的缪雪儿,脸颊上染上微微红潮看向了我。

「……慎一,大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啊,被用那种眼神,和那样的表情看过来的话,看过来的话,慎一就会上天的!

明明并没有拜托,但是就像是困难模式的音乐游戏一样,咚咚咚咚咚,虽然我意识到心脏开始快速跳动,但却无法从缪雪儿那里移开视线。

缪雪儿,很可爱。

非常的可爱。非常非常可爱。因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说了三遍。

圆溜溜的大眼睛,顺畅的鼻梁,像是非常柔软的脸颊,小巧的嘴唇,明明非常纤细却能够在该凸的地方凸出来的身材,所有的一切都非常完美。

不对。即使外表是那样,但如果性格不好的话就会被全盘否定——但是缪雪儿的话,在这方面也无所挑剔。

因为是半妖精所以有些没有自信——幽雅的地方,对待大家温柔的地方,以及在紧要关头之时,非常靠得住的地方……!

什么啊这个完美超人!?

那样的女孩子喜欢我什么的——对我抱有作为异性的好意什么的。

那种事,就算突然间说出来于我而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又不可能『就这样!』然后便带到寝室中推到,而且因为住在了同一间宅邸,约会或是做交换日记又很奇怪。在这个异世界里又不可能『那我们去看电影吧』什么的。



因为在这种层面上经验值非常的低,所以我完全无法将其应用。

「谢谢,缪雪儿」

与因为太过在意缪雪儿而处于硬直中的我相反,美埜里露出了笑容。

「既然难得,大家就一起吃吧」

光流也这样说之后向这边——慢慢地露出了坏心眼的笑容。

想必是觉得我焦头烂额的样子很有趣吧。不管最初如何,虽然现在已经是同伴了——但这个人基本上还是有一种腹黑的气质。

「缪雪儿也一起——大家都稍微分出一点,总能够一个人的分量吧?」

「唉?啊,是」

因为光流的劝诱,缪雪儿像是非常高兴一样点了点头。

之后,在我们决定了要去吃饭的场所,打算开始移动迈出步子的时候——

「——慎一!」

响起了尖锐的女孩子的声音——我便再次冻结了。

这,个,声,音,是……!

「啊。皇帝陛下」

美埜里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

不想回头,虽然我不想回头,但是也不能不回头,我的脑中一边响起咯咯咯咯咯地,像是生锈的机器人一样摩擦声,一边转过身去。

之后——

「佩特菈卡……」

我像是挤出来的一样叫了她的名字。

带领着护卫的骑士——不如说,就像是要丢下他们一样朝我们的方向直线走过来的,是银色长发的小个子的女孩。

她是佩特菈卡·安·艾尔丹特三世。

是我们现在居住的神圣艾尔丹特帝国的皇帝——也就是说她是位于最高的绝对权力者。外表非常可爱——不如说,有种即使说是小学生也不得不认同的幼小的印象。

因为五官本身就已经像是天使一般的可爱,将来毫无疑问会变成让人震惊的美人吧。

「为,为什么……!?」

皇帝陛下会——帝国最为重要的人物为什么会出城,到这种地方来呢。

不对,以前确实是因为对宅文化抱有兴趣,她才会经常来学校里玩,但自从被名为『忧国士团』的一群家伙给抓住之后,对于她的外出,周围的人们就变得非常神经质。

但是——

「震惊到了吗」

「当然会震惊啊!」

我向着来到我的面前,一边将手叉在腰上一边笑出来的佩特菈卡泪目控诉。

怎么回事啊。偏偏就在看到那样的噩梦的当天,两人就一起来到了学校。是打算让我的心脏崩溃掉吗。

「妾身是为了传递这个」

「唉……?」

哼哼,像这样把胸——不仅是让人觉得可悲的平,而且还是现在进行时——挺起来的她,对着我开始眨眼。就算说这个,也不见她有拿任何东西就是了。难道是那个吗。是『要传递的东西·是·我·啊』的那个吗。

在我像这样带有若干混乱的感觉思考的时候——佩特菈卡将右手从一旁伸了出来。

之后在她背后等待的骑士们,恭恭敬敬地便把藤编织的篮子放到了她的手上。

「那个是……?」

「是便当!」

「唉……!?」

与用充满自信的措辞的佩特菈卡相反,我不禁露出了非常愚蠢的反应。

便当?佩特菈卡,给我的?

佩特菈卡是皇帝陛下。正因为是等待用餐的立场,所以自己准备之后然后带到某人所在的地方这种事想必不曾有过,迄今为止也并没有。

明明是这样,为什么会突然之间……?

——这,难道是。

「这可是为了慎一而准备的哦。尽管因为喜欢而尽情流泪吧」

「不,那个……?」

我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了依然站在旁边的缪雪儿的方向。

她也是她,将带来的便当抱在胸前——

「那么,就………………嗯?」

佩特菈卡追逐我的视线,将眼睛转向了缪雪儿。

她就像是才刚刚注意到缪雪儿一样,不停的眨眼——不如说,大概,实际上现在才刚刚注意到吧——之后,看向了她抱在胸前的包裹。

她那形状姣好的眉毛,像是心情不愉快一样皱起是在下个瞬间。

「…………」

「…………」

佩特菈卡明显非常不愉快。

接过她的视线的缪雪儿一瞬间,像是有些畏惧一样后退了半步——但是,却像是改变了主意一样,接过皇帝陛下的视线,并且看了回去。

那,那个……?

两,两位,那个,之,之所以相互对视,那个,是,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看起来像是有火花在激烈飞散,应该是幻觉吧。是,是累了吗,我。

「…………」

我后背的汗像是瀑布一般流下,然后漏出了呻吟声。

总觉得好尴尬。非常尴尬。

不如说这个满满溢出的既视感。

眼前浮现出的选项a和b是幻觉吗,是那样吗。

a:吃缪雪儿的便当。

b:吃佩特菈卡的便当。

…………

啊啊啊啊啊啊!?

「那,那个……」

我只能惊慌失措。

后背伸出的手——拍响了正惊慌失措的我的肩膀。右边和左边各有一只。

「…………」

回过头之后,光流和美埜里并排将各自的手放在了我的肩上。

「受欢迎的男人真辛苦呢」

「不……不……」

「唉?不是吗?唉?」

「…………」

不行了,这两个人,完全不能依靠——岂止如此,还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彻底的愚弄我!

我因为孤立无援的绝望状况而喘息。

将那样的我夹在中间——

「…………」

「…………」

拿着便当的缪雪儿和佩特菈卡,一边酝酿出紧张感一边对峙。



我的名字叫加纳慎一。

是综合娱乐商社<安缪特克>的总负责人,将日本的宅文化在这里,在这个位于奇幻世界的艾尔丹特帝国宣传开来是我的职责。

世间真的是让人出乎意料。

身为原家里蹲的小伙子——就是我——突然之间,便站到了公司的总负责人这个立场之上,但在此之前,地球的日本居然会通过『洞穴』与异世界的艾尔丹特帝国连接,也是非常让人大吃一惊的。

而且作为侵略这个异世界的手段,日本政府选择了宅文化——……不,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不过总而言之。

世间总会有预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

实际上那些事情在发生之前都会因为认为它『不可能发生』而付之一笑。

例如,一个毫不起眼的宅会被就像是从二次元中飞出来的一样的美少女两人给迷上,这种情况都会发生。虽然是在漫画和轻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构图,但如果放到实际的立场上,那自然只能踌躇不前。

其契机——是在前几天,身为这个艾尔丹特帝国皇帝的佩特菈卡,被身为友邦的采尔贝里克王国的路贝尔特王子求婚之时。

在这个拥有和中世纪的价值观一样的这个异世界中,十岁成婚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止如此,二十岁之后结婚甚至都会被说成『行事过晚』。佩特菈卡会被卷入姻缘之中,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只不过,这个路贝尔特王子的求婚,似乎在背后有着各种各样的思虑……从结果而言,虽然佩特菈卡拒绝了这份姻缘,但是自这件事情之后,佩特菈卡像是稍微改变的主意一样,就像是放下了什么。

她看向缪雪儿这样说。




「仔细思考过后,我可不允许你先偷跑哦,缪雪儿」



——这样。

而且缪雪儿也是缪雪儿,明明在以前,每当她站到皇帝陛下的面前,只会畏惧而已,但是她却用就像是在说「接受挑战」一样的口调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虽然当初我不明白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被美埜里和光流揶揄之后,不管再怎么说我也注意到那是『谁能攻陷加纳慎一的心』的比赛了。

不如说被我注意到了。注意到了。

是的。注意到缪雪儿和佩特菈卡,这两个人喜欢我。

当然,虽然并没有被两人直接告白,但是也不可能郑重其事地「是喜欢我吗?是Love吗?是爱着我吗?」像这样去确认。于我而言,只能惊讶而已——

但重新想过之后,就能够想起有过这样的征兆。

只不过……没有女朋友的历史等同于年龄的我,兴趣的话只有看动画、漫画和轻小说以及毫无迷茫地将其回答出来,那样的我会受欢迎本应是不可能的。

还有,我之所以会变成家里蹲,是因为在向青梅竹马告白之后,就被因为是宅这个理由给甩掉了——因为再也不想生出那样羞耻的回忆,所以不停向自己不断告诫『不要有奇怪的期待』『自我意识过剩是蒙羞的源头』,这也是没有注意到两人感情的原因之一吧。

不管怎么说,被我注意到了。注意到了。

这样的话,也不能不去回应这份感情——

「慎一,到底选谁!?」

在学校的——中庭。

在坐到长椅的我的旁边,佩特菈卡这样说,然后将脸靠近了过来。

虽然这孩子非常的可爱——但却并不只是可爱而已,非常的漂亮,在好的意义上就像是人偶一样纤细,有着毫无瑕疵的容颜。

被这样的女孩子将脸给靠近到能感受到呼吸的距离的话,不可能不会心动。不,不可能(反语)。

当然,在以前也曾数次将脸靠近过来,但是因为并没有意识到恋爱什么的,于我而言只会单纯的「啊啊,佩特菈卡好可爱啊!」这样去萌起来而已。

但是现在不能这样做。

之后——

「…………」

佩特菈卡相反侧的我的旁边的衣服的一角被拽住了。

我反射性回头——看到了脸颊泛起红潮,一边低头,一边将我的衣服的一角紧紧抓住的缪雪儿。

他什么都没有说。虽然不说,但是那拽住衣服的白皙手指就像是在主张「请选我」一样,我的心脏再次咚咚咚咚咚咚咚,的将心跳次数提高。这样下去的话,脉搏跳动次数超过每分钟三百次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会死掉)。

啊啊……该怎么办才好。

当然,被两名女孩子夹在中间自然很开心。虽然如此,但在此之前,这个状况对于我负担还是太大了。

因为像这样选择某一方的美少女这种奢侈的状况,我还是第一次啊!

虽然已经在Galgame的世界之中体验过了。但那基本上会直接在攻略了主要女主角之后,再去攻略其他的女主角。当然,我并不会忘掉在分歧点前去存档。

可那因为是能够重来的游戏才会那样。

现在在我面前的状况可不是游戏。即使想也不能够重来。

在失败之后——就会变成最坏的状况,会变成如同早上的噩梦一样的结果,刚砍下的人头被装进背包里,在这个说是过火也不为过的结局之中,好船就会放映到电视机中。

「然后——要怎么做,慎一君?」

在硬直的我,和将我夹在中间坐着的缪雪儿和佩特菈卡这三个人对面坐着的长椅……的旁边,还有一个同样的长椅,美埜里一边坐到那里一边苦笑。然后在美埜里的旁边,光流浮现出坏心眼的笑容观察着我的样子。

「不快点决定的话」

「那,那是……」

顺便一提在我的后面,佩特菈卡的护卫骑士并排站立着。身着甲胄,而且他们腰上还别着剑的身姿,自然充满了威压感,因为他们一言不发地站着——不如说正因为一言不发,所以才更加的恐怖。

实际上,中庭里除了我们之外,谁都没有来。任谁看到带剑的骑士的话,都不会大意接近皇帝陛下的周围吧。

不管怎样——

「唔唔唔……」

「不赶快决定吃哪边的便当的话,午休就要结束了哦?」

在因为困惑而呻吟的我的旁边,美埜里一边吃便当一边说出建议。

不,这又不算是建议。

美埜里和光流自然很好啊!吃的便当只有缪雪儿一个选项,毫无迷茫!

「正如美埜里所说!快点决定,慎一!」

佩特菈卡用强硬的口调这样说之后,就推到了我的眼前。

把皇帝陛下的特制便当。

「慎……慎一大人……」

看见那样的佩特菈卡,缪雪儿一边踌躇,一边将放在大腿上的,她的亲手制作的便当拿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真的,不知是不是该说是顾得了这个就得顾那个,该说前门是虎后门是狼吗,不管怎么说,选项虽然有两个,但不管选哪一个只会通往坏结局!——一样的状况。

这是什么不可能达成的游戏啊……!

「…………」

不……等一下。等一下啊加纳慎一。

绝望才是愚蠢之人的结论。要思考。不要让自己视野狭隘。如果是游戏的话,应该会有隐藏指令,或是满足特定条件之后增加的选项。

也就是第三选项。

那是——

「……哪,哪一方我都会吃掉,哦」

我一边对自己痉挛的笑容有所自觉,一边这样说。

「…………」

「…………」

吃着便当的美埜里和光流的视线好痛。

特别是光流,虽然不发一语,但是在他喝下一口茶之后,我便看到他嘴唇的动作在说『胆小鬼』。

…………

因为没有办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了不伤到缪雪儿和佩特菈卡,只能这样回答不是吗!

「因,因为无论哪一方,都看起来很好吃,啊」

我一边这样说一边从二人的手上取过便当,并排放到了大腿上边。

我先事前说一句,因为没有打开盖子所以不会知道是否美味,但缪雪儿和佩特菈卡想必是因为紧张,所以并没有来吐槽。

「…………」

首先先从缪雪儿的便当开始。

打开盖子之后,不知是不是该说成是约定俗成,是非常像是便当的便当。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内容是非常像是便当的。

全体上是非常柔和的色彩,外表像是如同漫画里出来的一般,和日本的一模一样。正是所谓的肉丸子(类似的料理),和迷你番茄(类似的蔬菜)。调整过形状的饭团也非常均等漂亮地并排着。

不如说,这个……

「缪雪儿,难道这个,是参考了什么吗?」

「是,是的……」

脸颊一边泛起红潮缪雪儿一边展现出笑容。

「……请教美埜里大人和光流达人之后……便知道了日本的便当是何种样子……」

这是专门为了迎合我的喜好做的吗。

从以前缪雪儿在空闲之时就会一边向美埜里请教日本的料理,一边用异世界的食材以及经由自卫队入手的食材,来做出类似的料理……这次也能够感受到这是下了很多辛苦的。

胜者就是章鱼。

话说胜者什么之类的……是从日本采购的吗。

在我想着这种事的时候——

「慎,慎一,妾身拿来的便当呢!?」

佩特菈卡便急了起来。

之后我便慌慌张张的打开了她带来的便当的盖子。

这边的话——

「……噢噢」

该怎么说……相当新鲜。

因为缪雪儿的料理我每天都有吃,所以基本上能够想象出味道,也正因如此才有安心感。但是这反过来说就是缺乏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

首先,佩特菈卡的便当中,里边的颜色是非常鲜艳的。

不曾见过的料理并列其中,而且,还感觉非常的优雅,于便当而言,并没有硬塞进去的感觉。就像是将法国料理就直接——把整个盘子放入便当盒之中一样,蔬菜被作为装饰,添加上去的的酱汁也被绞成细丝,展现出如同抽象画一样优雅的曲线。

怎么回事,这个满满溢出高级感……!?

真不愧是皇帝陛下的便当。说实话,总觉得吃掉很可惜——这个,简直就是让人烦恼该不该下手的等级。

「……这个,应该不是佩特菈卡做的吧?」

我之所以下意识的这样说,是因为再怎么样也想不出佩特菈卡会做出这样的便当——不如说是料理。这明显是专家做出来的。

「才,才没有那种事哦」

佩特菈卡就像是在赌气一样将嘴唇嘟起。

啊啊——这个皇帝陛下又摆出了这种可爱的表情!

「唉?难道,这个,是佩特菈卡做的吗?根菜的雕刻什么的」

「不,不,那个是——」

佩特菈卡开始语言不清。

「这个是烤的吗?焦糊有好多。淋酱汁的方式也非常的有艺术性呢」

「那……那个……那个……………………是,是我放进箱子里的哦」

那并不能说是做吧?

虽然我下意识地想要吐槽,但还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毕竟谁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

说实话,即使佩特菈卡参与的事情只有幼儿水平,但是她为了我准备好便当,然后再拿过来这件事并没有改变。她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仅仅如此,于我而言就已经觉得既开心又害羞,心脏就快要超频了。

「总而言之,快点吃」

「嗯,嗯」

佩特菈卡递过同便当一同准备好的叉子之后,我如同所催促的一样,将手伸向便当。

首先是缪雪儿的便当的其中一个配菜。

仔细品尝味道再咽下。该说是安定的缪雪儿味吗,是如同想象的一样的非常温柔的调味。她的料理原先是在军队里学到的东西,本来的话,应该是满腹系的刚强调味也不奇怪——这想必是因为她的性格吧。

喝下一口茶将舌头重置之后,我便——又吃了一口佩特菈卡的便当。

……噢噢。

醇厚的味道在口中扩散(以下略)。

简直就是快要把某处的美食漫画中的台词背诵出来一样的美味。不如说味道比想象的还要好。虽然基本上,食物依靠颜色和味道就能够想象到大抵上的味道,但是这个的颜色和气味和舌头实际上感受到的味道以及食感完全毫无关系。简而言之,就是吃不惯的高级料理,仅仅一口就会被初体验之后的冲击侵袭过来。

这个美食体验是怎么回事……!

不管如何——

「嗯,很好吃哦」

我一边交互看向两人的脸,一边说出感想。

这是毫无虚假的真心话。

缪雪儿的便当如同之前所说的一样,并没有和佩特菈卡的便当一样的冲击,不知是否该说是让人放心,有一种安心感,非常美味。

佩特菈卡的便当正好相反,每一口都让人非常惊讶,不仅仅只是单纯美味,而且还是为下一口是怎样的味道而心跳不已让人兴奋。

「真是太好了」

缪雪儿一边安心地叹了口气之后像是非常开心一样微笑出来。

那安心下来的笑容,非常的治愈人——连我也跟着微笑了起来。

只不过……下个瞬间,如在梦中一般将脸颊放松下来的我,被拽到衣领回过了神来。

「是哪一方?」

一看,是旁边的佩特菈卡皱起眉毛向上凝视着我。

「唉?哪一方是——」

「好吃的是哪一方的便当?」

「那自然,两方——」

「哪一方的更好吃?」

「等……那,那是」

本想以将两人的便当都均等的吃掉这个方法来回避最坏的事态,但接下来就要进行味道的优劣判定!?

「那是——」

我将视线从直直盯着我看的佩特菈卡的眼瞳那里移开。

但逃跑的地点却又有着如同等待一般的缪雪儿的眼睛……

「嗯……?」

缪雪儿也直直的看向了我。

一边低下眉梢向上看过来,一边渗出若干的不安,等待着我的答案。

啊啊啊啊啊啊啊……可爱,不,不是这样!

我因为焦躁感,从而变得有些站立不安。

不快点回答的话。但真的是决定不了优劣,纯粹以味道来决出上下也是很难——而且话说回来,我并不想说出会伤害缪雪儿或是佩特菈卡其中的某一方的话来。

「比,比不出来啊。因为种类就不同啊!」

因此,我只好这样说。

「种类?」

「我并没有用河鱼……」

那是泥鳅。

话说,这里才不是傻傻吐槽的时候。

进退不得的我……并没有放过吐槽缪雪儿和佩特菈卡的这一瞬间,在此处想出了利用如怒涛般的批评来蒙混过去的战术。

也就是——

「这边的这个,就是吃进去就没有了的口感!是的,如果云能够吃掉的话就和那个差不多!相对的,这边的这个有嚼头,味道和弹力也能残留到口中!但是这个调味却不能满腹!实在分不出好坏!」

虽然是蒙混战术,但是我并没有说谎。

但是不知是否该说是理所当然——缪雪儿和佩特菈卡对我的回答并不满足,反而露出了抗议的表情。不过这也是自然的。

但是……说实话,真的是难以分出上下啊。

在我的心中充满抱歉之情的时候——

「既然都拿便当来了,那接下来就是那个了呢」

光流就像是突然才想起来一样,用开朗的笑容说。

啊啊,这个满溢出来的讨厌预感!

「接下来,不做那个啊—的话可是不行的哦」

「等……!?」

等下等下等下等下等下,这何止是在往火上浇油,简直就是将火箭燃料倾倒一空的作为是怎么回事!?

这对拼命蒙混想要从这个状况下逃跑的我,是何等的雪上加霜!!

「啊—?」

「嗯?要恐吓吗?」

缪雪儿和佩特菈卡一边这样说一边歪起头。

不,那个是不良之类的招呼方法啊皇帝陛下。把头略微倾斜向斜下方露出要砍人一样的视线是重点。

不,并不是这样样。

「是指喂食哦。『来张开嘴,啊—嗯』就像这样的感觉。如果女孩子为男孩子拿来便当的话,这样做是约定俗成,板上钉钉的事情。是吧,美埜里」

「是呢,的确是约定俗成呢」

这样说之后,光流和美埜里相互对视笑了出来。

这两个人,真的从心底里在乐在其中。

那个,难道我其实被两人相当的痛恨着……?

虽然能够想到的有很多!虽然有!但是请不要在这种状况下乱搅和!我明明为了不伤害缪雪儿和佩特菈卡而这么拼命!

……如此,我的心灵的叫喊自然不可能传达的到。

「原来如此!」

佩特菈卡不问有无,将叉子从我的手中拿走之后,便慢慢的刺向了便当的其中一个。虽然外表是法国料理,但是却有好好的考虑到作为便当来吃,肉从最初就切成了一口的尺寸。佩特菈卡便把那个拿到了我的嘴前。

「真是听到了好事。来,慎一,啊—嗯」

「唉,那,那个……」

「那,那个,慎一大人」

在我困惑的时候——或许是不想输给佩特菈卡,缪雪儿也将准备好的叉子刺向了配菜,拿到了我的嘴边。

在我张开嘴之前,两人递出的配菜,就像是在说快点,快点一样触碰着我的嘴唇。就像是只要有有些许空隙,就会被立即送到嘴里。

「那,那个,等,等一……嚼」

总之先稍微等下静下来啊你们俩——在这句台词说出之前,料理就从左右塞进了口中,话语被推回了咽喉深处。虽然我总算是嚼完咽下,打算安抚两人——但是却就像是不容许有丝毫空隙一样,便当一个接一个地被塞到了我的口中。

而且——

「嚼,嚼嚼,嚼」

「怎么样,缪雪儿,妾身向慎一啊—嗯的次数更多哦!」

「怎,怎么……我,我并没有输……!」

「嚼嚼嚼嚼嚼嚼嚼嚼嚼」

等一下这句制止两人的话语依然无法说出口——我的口中便因为便当而变成了爆满状态。因为被塞得太多,已经无法分辨出味道和食感了。

不如说在此之前,这才不是『啊—嗯』!啊—嗯,才不是连开口都不允许的啊!?

「嚼!」

噎住了!这样下去的话就噎住了!

啊啊!嗓子!嗓子!(亲手记录到此就没有了)

……话说回来,这并不是诉说宇宙级的恐怖之事的时候。

「真是让人不禁微笑呢」

「是呢」

在一边因为苦闷而伸出的求助之手的前方,光流和美埜里浮现出慈爱的表情。

你……你们真的是!

「那么慎一,再多吃一点」

「慎一大人,这边也是——」

……因为这样。

最终,在我忍受过众多的痛苦,满足过后的美埜里说出「差不多了」这句话之前,这个状态一直都在持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到宅邸之后,我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抱住了头。

自便当那一件事之后——虽然佩特菈卡露出了还无法满足的样子,但是也还是和护卫的骑士们回到了城中。想必是因为到底哪一方的便当好,以及到底哪一方『啊—嗯』的次数更多的比赛依然没有分出胜负吧。缪雪儿反倒像是放下了心来。

之后,我们在教过下午的课以及做了几件放学后的杂务,在黄昏之时回到了宅邸——就是了。

「该怎么做……怎么做才好啊……」

作为<安缪特克>的总负责人而言,不得不做的事情积蓄如山。

但是却无从下手。自然,在脑中不停回转的是缪雪儿和佩特菈卡的事情。两人的笑容相互在脑中浮现,丝毫不离。

两人应该喜欢我。

这让我很开心。不,是非常的开心。

大概,如果被其中的某一方告白的话,我大概会因为太过兴奋当场不停回转就像钻探机一样潜入地面中吧。

但是,也正因为是两个人。

有亚吉拉就不能有哥吉拉。

说起来,亚吉拉在胶囊怪兽中,与温达姆和米拉克斯比起来知名度像是格外的低,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虽然我也承认温达姆很帅就是了。

……不,并不是这个!

该怎么做?

选择其中一方,然后向另一方道歉吗?

就凭我!?就凭这个除过宅以外毫无长处的我?将缪雪儿或是佩特菈卡——将那样的美少女给,甩掉!?不知是否该说成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有要个限度,但做那种奢侈的事情真的好吗!?奢侈怪不会出现吧?

「唔唔唔唔唔……」

我因为烦恼而感到疲劳,然后一下子就趴到了桌子上。

虽然精神上非常的劳累,但实际上感觉中午吃的便当仍然残留在肚子里,身体也很疲劳。不管是缪雪儿的还是佩特菈卡的便当,量都很大。虽然满腹感在某种程度上和幸福感连接在一起,但是一旦越过一定的限度,变成膨胀感的时候,就会疲劳。

「真的,到底该怎么做……」

虽然从我个人而言希望有思考的时间,但是总觉得不管是缪雪儿还是佩特菈卡都像是带有火焰一样,不怎么给予我犹豫的时间。

是缪雪儿。还是佩特菈卡。亦或是——虽然可能性极为低下,又或是说谁都不选呢。现在这时,我能够选择的选项只有三个。虽然也有『你们是我的翅膀!』像这样如同某处的歌舞伎演员(TV版)一样说完突入后宫模式的选项,但是那种台词,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不如说,总觉得选了那个选项之后,像是就会被某一方刺死一样,很恐怖。

「……哈啊……」

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

之后我像是软体动物一样软趴趴的趴在桌子上的时候……突然便响起了敲门声。

「……嗯?」

下意识之间,我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站了起来。

难道是缪雪儿?

该,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如果现在在这里重新被『我喜欢你』这样告白的话……!不知是否该说是心里没有准备,大概,高兴会与对佩特菈卡的罪恶感交错起来吧。

但是——

「谁,谁?」

「是我!慎一大人!」

门扉的对面传来的,是充满威势的回答。

「……爱尔比娅?」

我眨了眨眼说。

好像并不是缪雪儿。

我一边稍微放下了心来——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前将其打开。

在那里的,是浮现出开朗笑容的少女。

不停转动的双目,稍微带有些许特征的茶色短发,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充满活力一样,有着像是会撒娇的大型犬一样的可爱。

有着紧绷充满跃动感的身体,而且肚脐还全部露了出来,就像是快要溢出一样的巨大胸部仅仅只被裹胸支撑着……虽然实际上是非常色情的打扮,但之所以会有一种温暖的感情,想必是因为她自身非常率直开朗吧。

她的名字是爱尔比娅·哈内曼。

虽然原本是邻国巴哈拉姆的间谍,不过因为发生了各种事,所以现在在这所宅邸中一起居住,是<安缪特克>的专属画师。

要说的更详细一点的话,就是她的头部左右有着垂耳,屁股上长着软绵绵的尾巴,也就是所谓的半兽人。更进一步说就是狼人——狼系的半兽人。

「怎么了?」

「我可以进去吗?」

爱尔比娅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这样询问。

「唉?嗯、可以」

我退到一旁,将爱尔比娅招进了屋内。

爱尔比娅数步走进办公室中之后——停住向上看向了我的脸。

我不明所以的也同样看向她的脸,但不管怎样,在看向她的脸的同时,巨大的胸部也进入视界之中,总觉得视线就像是会往下走一样,屡次三番的盯过去。

虽然自从在宅邸中一起生活已经经历了很长时间,但是现在仍然没有习惯这个谷间所带来的吸引力。不如说在一半的时候就会变得毫无顾虑——爱尔比娅即使被我紧盯胸部也不会生气——不知不觉盯着看的时间就增加了。

「慎一大人?」

「啊,是」

被叫到名字,我慌慌张张的将意识从她的胸部那里取回。

「慎一大人吃了缪雪儿她们的便当了吧?」

「啊……嗯,是在中午的时候,在学校」

因为缪雪儿本人不像是会专门对爱尔比娅说,所以应该是从美埜里或是光流他们那里听到的吧。两人像是都乐在其中,或许是在回来之后觉得有趣就告诉了爱尔比娅。

「那么下次我也想请您吃这边的」

爱尔比娅这样说。

唉?什么?难道连爱尔比娅都连便当……?

虽然我这样想,但即使重新看向她,也不曾见到她有拿来类似的东西。

她也一如往常,双手空空。



不,仔细一看的话就能看到脖子上有着白色的缎带,不对,是有像头巾一样的东西围了起来,和平时的不同之处也就是只是这样——

「吃……是指什么?」

她对回问过去的我微微一笑之后回答。

「是我!」

「什么!?」

我的眼睛因为她精神奕奕说出的话语掉了下来。

我反射性的后退了两步——然后被办公桌给挡住了。爱尔比娅依然露出笑容向前走了过来,距离不可能不会改变,变的更加的近了。

「稍微……等……」

吃,把爱尔比娅给,吃掉是——什么意思!?

难道将脖子给围起来的白色的东西,是那个吗,是餐巾吗?

吃掉,吃掉,既然不是所谓的猎奇电影中的怪异食人梗的话,就只能想成十八禁的意思了,所以……(错乱中)

「吃,吃掉,吃掉,所以说,那个,难道,是,是,是性的,意思?」

「是性的意思」

爱尔比娅用天真无邪的笑容说出了了不得的话。

爱尔比娅因为种族特性而发情的,每月一次的那个应该还早,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啊,这孩子!?

这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了。

「光流!你在的吧!?」

我向着爱尔比娅给完全打开的门扉对面这样大叫。

不知是好是坏,爱尔比娅很诚实。她的话语大抵上非常的率直,是直球胜负——根本不可能会用这样的措辞。更不可能会想到在脖子那里围上餐巾吧。

等了——数秒。

突然之间,在入口的对面便出现了哥特萝莉的裙子。

「果然!」

我对着露出没有办法,这样的样子一边紧绷着脸出现的光流说。

「果然!请你不要教给爱尔比娅非常奇怪的事情!?」

「虽然我觉得基本上不受欢迎的御宅,在百年一次的欢迎期到来之后,会欢欣雀舞做出很多的下流之事……」

「虽然平时是这样,但这说法好过分!」

「草食动物只要静静地被肉食动物吃掉就行了!」

「不明所以啊!要是觉得将爱尔比娅卷进来很有趣的话请住手!」

爱尔比娅也是爱尔比娅,因为她有着天真烂漫的地方,所以让光流一样充满坏点子的人给唆使的话,就会在完全不明所以的情况中被利用。虽然我也不是不明白看我狼狈样子很有趣,但是把毫无关系的爱尔比娅当作捉弄人的道具使用的话就有点过分了。

「又不是硬把她给卷进来的哦」

光流转向别处像是闹别扭一样说。

这个人也是,像这样的动作非常的可爱——明明是男人——所以很多地方非常不妙,不过那先放到一旁。

「我只不过是在爱尔比娅的一步之后,给予Second而已」

「Second……?」

什么啊那个。

「就是支持爱尔比娅的意思」

「支持,是指什么?」

「…………」

光流重新将视线转回我的方向——眯起了眼。

被含有无语的颜色的眼睛盯住,我不禁有些畏缩。

「怎,怎么了…………?」

「是真的不明白吗?」

「不,所以说到底是怎么了?不管怎么说,这和爱尔比娅毫无关系——」

「你在说什么啊」

哈啊——光流就像是故意这样做一样叹了口气。

「爱尔比娅也喜欢慎一吧?」

「你才是在说什……」

「是的,喜欢哦!」

「……噫?」

精神满满地回答的爱尔比娅和冻住的我。

「是作为男人喜欢的吧」

「是的」

「是性的意思吧」

「当然啊……?」

爱尔比娅毫不犹豫地便回答了光流的问题。

……话说回来。

稍微,稍微等下啊,你们!?

转向爱尔比娅的方向之后,她依然用开朗的笑容看着我。进一步说的话,她的屁股上,摸起来手感良好的软绵绵的尾巴,不停地用力左右摇晃着。

啊唔。这个是——

「那个,是真的……?」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没注意到呢。不管怎么看,爱尔比娅都对慎一以外的事物没有兴趣吧?」

光流依然用无语的口调说。

「不,不不不,不对,但是但是,那因为和每月来的有关吧?」

虽然的确在以前我曾一度被爱尔比娅推倒在了床上,然后被带到浴室给全身扒光就是了!但是那再怎样都因为是爱尔比娅的发情日,所以和她自身的意思毫无关联——

「如果因为每个月来的东西,就哪个人都可以的话,现在早就去街上随便找男人啦」

「唔……?」

说,说起来,并不是谁都可以,之前爱尔比娅像是这样说过……

「要在确认一下吗?爱尔比娅,你喜欢慎一吗?」

「最喜欢了!」

爱尔比娅露出了就像是将天真烂漫画成了画一样的天真笑容之后这样说。

在这个状况下,她不可能会傻到以为是指『作为朋友』或是『作为同居的家人一样的存在』这种意思吧。

这也就是说——

「爱……爱尔比娅……」

这孩子真的是太直了。

仔细想一下的话,我也并没有被缪雪儿和佩特菈卡直接说过『喜欢』。爱尔比娅那毫无虚假的话语,让我大大的动摇了。不如说脑中已经热血沸腾了。

而且……爱尔比娅在简洁的断言之后,非常稀奇的红起了脸,露出了非常害羞的表情。

而且——

「唉嘿嘿……稍微有些害羞呢」

还一边扭扭捏捏的向上看向了我。

呜哇,什么啊,这个让人新鲜的反应!?

不如说这个是——

「连……连爱尔比娅都……?」

「怎么了,事到如今」

光流一边叹气一边说。

虽然这样说之后能够想起很多的片段就是了!虽然能想起!

…………

呃、正因如此。

也真是难以置信,选项居然又增加了一个。

啊啊……



不知不觉中。

我就像是要从爱尔比娅和光流那里逃跑一样——不如说实际上就是逃跑之后,在宅邸的客厅中抱住了头。既然要逃,仓库或者是阁楼或许才比较好,但如果逃到那种地方被发现的话,就再也没有逃跑的地方了。呃、不管怎么说,爱尔比娅也不可能会在不知其他人什么时候就会进入的客厅中将我推倒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真的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这是非常奢侈的烦恼。

当然,后宫是男人的梦想。Galgame中的后宫路线就是其典型,所有人都幸福便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但是在现实中,那首先便是不可能的……毫无疑问会吵起来。实际上就是那个缪雪儿和佩特菈卡会吵起来。『即使有我之外的女孩子我也不会介意』会说出这样方便的话的女孩子,我觉得根本不可能会存在。

不,即使能说服缪雪儿和佩特菈卡让她们两人和睦相处,但作为实际问题,在法律上能够结婚的只有一个人。不管怎样都会排出顺列。

不,等一下。如果说法律的话,这里可是艾尔丹特。是异世界。虽然在日本重婚是犯罪,但在这边会怎样呢。即使在艾尔丹特也不行,成为最高权力者的伙伴之后便能够更改法律。干脆去找佩特菈卡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将一夫多妻制正式承认承认为艾尔丹特的法律——……

不对不对不对!才不是酱啊!

在思考慢慢走到死路变得太过直接了当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便用大阪腔吐了槽。

这时候——

「慎一君?」

美埜里来到了客厅里。

「怎么了?」

被搭过声,我以下意识全力逃跑的姿势凝固住——美埜里像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一样讯问了过来。

「什,什么都没,什么都没」

我一边慌慌张张地取回笑容一边这样回答。

关于这件事,美埜里和光流一样让人觉得无法依靠,干脆都看作『敌人』便好。虽然我非常想要问她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看我被欺负就非常开心,但是因为能够想到的片段一抓一大把,被美埜里认认真真一一列举理由的话,我就站不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

「……呀啊」

美埜里的旁边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是一名被旧西装包裹全身的大龄男性。明明本来眼睛就非常的细,但又因为常常浮现出笑容,眼睛进而变得更细,已然已经变成了如同假面一样的状态——是无法知晓那副表情下在想什么的人物。

他是的场甚三郎。

在我负责总负责人的<安缪特克>公司中,说的简单一点就是身为上司的人,在艾尔丹特和日本之间不停来往,负责进出口的分配,各种事物手续,以及其他的一些琐碎的杂务。

但是那只不过是他在艾尔丹特表面的身份……内里的身份其实是担当日本政府对我的监视。要问是哪一方的人的话,就是试图对艾尔丹特帝国进行文化侵略的日本政府一方的人,虽然对于是否该信用最后的一线还残留有疑问。

那先放到一旁。

「连的场先生也是……到底怎么了?」

「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又回了日本一次。稍微空出一些时间之后过来一看,就听到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情呢」

「奇妙的事情……是指」

「和皇帝陛下以及女仆变成了三角关系什么的」

「不……不是三角关系」

「啊啊,连爱尔比娅也算上是四角关系?」

美埜里淡然的便说出了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看来她像是在来客厅之间就和光流以及爱儿比娅见过面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嗯。挺能干的嘛」

的场先生非常佩服地说。

「……请……请帮帮我……」

我向的场先生这样说。

虽然向这个人请求帮助总觉得非常不妙……但是这回,美埜里和光流又不能依靠,缪雪儿和爱儿比娅以及佩特菈卡又是当事者,我的旁边又没有能给我建议的人。

自己一个人烦恼又没完没了,无从下手。

「唔嗯……」

的场先生坐到我正面的椅子上之后念念道。美埜里也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像是觉得非常有趣一样眺望着烦恼的我。

「虽然我能明白你对于任君挑选的状况感到困惑」

美埜里说。

「也能明白你想要顾及每个人。但是实际上,如果要说只能选择一个人的话,不就代表就决定下是她一个人了吗?」

「就是因为谁都无法选择才困扰的!」

我用像是悲鸣一般的声音回答道。

「不管是缪雪儿还是佩特菈卡还是爱尔比娅,她们都很可爱,都富有个性,而且都是好孩子不是吗!如果我能够细胞分裂的话,甚至都想分裂成三个人和她们交往啊!话说回来,靠日本的技术难道现在不能立即做出复制机器人吗,克隆人也行啊!」

「不,就算你拼尽全力地用那副恶劣的样子说」

「也是呢!」

我向着露出无语了的眼神的美埜里,带有半分自暴自弃地大叫。

呃、不知是否该说是理所当然,即使换做是我,看到露出一副认真脸说着这种话的家伙的话,也一定会助跑一段之后揍上去!

「……啊—」

在眼镜的下边,美埜里像是非常烦恼一样将眼闭住——睁开之后,她一边叹气一边转向的场先生的方向说。

「……像是这样呢。的场先生的话有没有什么建议呢?」

「我吗?」

「为了帮慎一——不如说他在寻求的就是的场先生的建议哦」

「……唔嗯」

的场先生盘起胳膊之后过了数秒,歪起了头之后。

「是呢,于我而言,尽可能的想要让你和陛下走到一起呢」

淡然地这样说。

「是指选择佩特菈卡吗?」

「是因为不管是日本政府还是<安缪特克>,其待遇都是因为陛下对慎一君的宠爱呢」

「……那是指,以这么纯粹的原因去选择佩特菈卡吗?」

「这是综合考虑之后才说的哦」

的场先生耸了耸肩之后说。

「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从恋爱感情的角度来讲,难以分优劣好坏吧?既然如此,不就只能以附加价值来判断了吗?」

……呜哇。

这个人,还真能淡然地说出这种毫无虚掩的话来啊。呃、虽然我知道就是了。

附加价值。

我因这个想起来的,是在此之前的一段时间,向佩特菈卡申请结婚的路贝尔特王子。他也并不是因为喜欢佩特菈卡才和她结婚的,而是因为社会上的立场,以及数个利益上的理由才作出了求婚的行动。

我能明白为什么变成贵族和政治家之后为什么结婚会牵扯到这种想法,而且那也未必是坏事。

但是——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缪雪儿就太可怜了呢」

……这样说的,让人意外的是美埜里。

「明明那么喜欢慎一君」

「……唉?」

「……哦?」

我和的场先生两人下意识地凝视起美埜里的脸。美埜里的这番话像是也让的场先生非常意外,平时像是线一样细的眼睛也略微睁开了一些——大概是在惊讶——看向了美埜里的方向。

「怎么了,你们两人?」

美埜里歪起了头。

「不……因为我觉得美埜里应该是支持持佩特菈卡的」

「为什么?」

「因为我和佩特菈卡……我是说假如,假如哦?如果我们交往了的话」

「嗯」

「那个,不是也会顺便和……迦……迦流士也关系变好吗,我在想……美埜里会不会考虑这种事什么的…………」

作为佩特菈卡的亲戚的侧近骑士迦流士·安·克德巴尔卿。

不仅美型而且还很聪明,对于武术还很有心得,上天像是疯掉一般,不止给予了两三样东西而是给予了四样东西的青年。他就是所谓的那种人,像是和向佩特菈卡求婚的路贝尔特王子是那种关系的样子。

然后他……虽然很难相信,他对我,感觉像是并不坏。

对于身为自卫官并且还是重度腐女子的美埜里来说,那个,如果我和佩特菈卡黏在一起,最终和迦流士之间的距离也能变得更近的话,不知是否该说是美味,我觉得她应该会非常开心才是……

「唉,想变成那样吗?」

「绝对不是」

只不过是觉得美埜里的话会这样想而已,这里并没有包含我的期望。我喜欢的是女孩子。是可爱的女孩子。因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我说了两次。无论几次我都要说。男人在对象之外。范围之外。

的场先生看起来也像是在和我考虑同样的事情,一边苦笑一边「是呢」这样说。呃、因为之前路贝尔特王子的那件事,他也清楚看到了美埜里到底有多腐,会这样想也是当然。

但是——

「真是的,真是失礼」

美埜里一边这样看向我,一边像是觉得非常遗憾一样嘟起了嘴唇。

虽然美埜里比我大非常值得依靠,但是偶尔也会像这样摆出一副孩子气的态度。不知是不是童颜的原因,像那样生气的表情也非常的可爱非常合适——…………话说回来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我有好好公私分明啦」

美埜里一边这样说一边盘起了胳膊。

在胸部下边盘起胳膊之后,即使透过衣服也能明白,在爱尔比娅之上胸部被手腕挺起,眼前是一副让人不知该往哪里看得美妙光景…………就说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啦!

虽然实在是看不出有好好的公私分明,难道这个人没有自觉的吗?

「希望得到回报的当然是缪雪儿哦」

美埜里浮现出寂静的笑容之后这样说。

「自住到这所宅邸之后,我就一直看着她那奋不顾身的地方。慎一君被巴哈拉姆绑架的时候,甚至让人感到愧疚一般的拼命哦。那个缪雪儿,居然拿出我的枪指向了爱尔比娅哦?」

「美埜里……」

这个人在最深处的地方也很温柔呢。

「而且——」

美埜里用非常安静的口调说。

「不如说得不到回报的迦流士什么的,仅仅只是想象就能吃下三碗饭呢……」

「不,你这个腐女子在用一副慈爱的表情说着什么啊」

「即使明白无法两情相悦但也无法阻止这份恋心……单相思的虚幻缥缈……这边才更美味哦」

「果然还是没有分明不是吗!」

不如说难道这个人腐烂的部分已经和灵魂粘在一起无法分离了吗。BL真恐怖。

但是…………

光流说会支持爱尔比娅,的场先生刚才的说法应该是在支持佩特菈卡吧,美埜里像是缪雪儿派的。

虽然因为我自己一个人烦恼也没玩没了,就去和人商量了一下……但是意见完美的分散了开来,感觉和自己一个人烦恼的时候相比,状况只是在一味的恶化是我的错觉吗。

「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啊……」

在一直转向虚无的方向说明『因单相思而焦躁的迦流士』的美味的美埜里的面前——我只能够沮丧叹气而已。



「……啾」

我为了防止唾沫飞溅,瞬间便用右手盖住了嘴。

「没问题吗,迦流士殿下」

扎哈尔老一边看向打喷嚏的我一边这样问。

「啊啊。没问题」

「是感冒了吗?」

扎哈尔老的胡子下边的嘴呈现出苦笑的形状说。

「不。喉鼻处并没有奇怪的感觉」

「呃、虽然是那样……想必是疲劳有所积累了吧。因为最近慌忙的日子持续了有一段时间呢。本来的话,休息放松一下才比较好……但是也不能那样。之后让大夫开一些药效小一些的药吧」

「有劳了」

我总之先这样这样回答。

现在不得不处理的工作和悬案事项如同山一样多。并不是悠然养生的时候。

「陛下也让您非常操劳了呢」

「…………」

因为扎哈尔老的话语,我对于自己的表情开始散发出苦涩的颜色有了自觉。

最近的陛下不知为何非常想要出去城外。

目的好像是慎一。虽然之前就像是为了什么去见面,但是最近愈发变得显著——不如说变得非常的强硬。今天也是,以完成两天的工作为条件让她去学校纠缠人,最终以让她带上护卫这个条件放她去了。陛下知道,如果是宰相的话,宰相最终便会屈服,纠缠人的时候,好像盯着总是在我不在的时间——就是只有扎哈尔宰相在的时候。

真是让人困扰。

虽然我也不是不明白身为年轻的十七岁就坐到皇帝之座上的重压。但是如果做出擅自的行动的话,就会牵扯到周围,使得杂务增多。说起来,昨天好像叫出主厨命令了一些什么……

我也不得不该说教一下了。

「一直都让您劳心陛下了」

「不不,这并不是迦流士殿下该道歉的」

虽然扎哈尔老笑着这样说,但是现在站在能够斥责陛下的立场的,只有我这样的人。陛下的任性,可以说是因为我太过娇惯她才引起的。

「而且话说回来,比起陛下的事情,这边才比较重要」

「……是呢」

被扎哈尔老这样说之后,我的视线落到了地板上。

我们现在在的地方,可以说是艾尔丹特城最深处的地方。

将一座山挖空建造出来的艾尔丹特城,是难以言喻的巨大,其内部可以说存在着无数的房间。即使只说仓库,食材,宝饰,武具,杂货……专门放置这些东西的房间,也存在大小数几个。

然后——平时,不只是收藏品门外不出,甚至连门都禁止打开的房间也有。

然后,在这类的房间中收纳的,基本上是用处不明的魔法道具。

「这样看的话,还真是有许多各种各样的东西呢……」

现在在我们的脚边,有着大小不一的收藏品并列在一起。

虽然能够确定它们都是魔法道具,但是外表却并没有统一性。剑或是盾,虽然大多有着这样的武具形状的道具,但是连餐具和甲胄之类的东西都有,单纯的球体和棒子也有,最终,有着复杂怪奇的形状,连怎么使用都不知道的东西甚至都有。

真亏收集了这么多的东西。

「这就是全部——」

「是的。记录上,是有着精神干涉的效能的魔法道具」

在我和扎哈尔老的旁边,像是仓库管理的女魔法使这样说。

「请小心一点。因为里边还有仅仅触碰就能发挥效果,支配意识的魔法道具……」

被这样提醒之后,我停住了伸向了其中的一个魔法道具的手。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危险」

正因如此,这些魔法道具才在这里被管理着。

「在那里的镜子,可以将窥视之人拽进噩梦的世界」

女魔法使指着不仅挂着布,还捆有数重绳子的一样东西说。

「在那边的颈饰,仅仅带到身上,就会发挥无差别地魅惑周围的人的效果」

「原来如此……」

虽说是精神干涉,但是也有着各种各样的道具,其效果也是千差万别。

虽然我们平时像是理所当然地在使用的魔章指环也是其中之一,但是这里的东西与魔章指环决定性的差别,就是精神干涉的强弱。

魔章指环仅仅不过是『帮助』意思疏通的程度而已。

是只有相互之间有着『疏通意思』这样的意志才会成立的魔法。

所以正因如此,几乎没有魔法技术的蜥蜴人也能使用,作为魔法技术而言,也只不过是初级的东西,不仅生产体制被确立,量产也是可行的。

但是强力的精神干涉系——干脆说是精神支配系或许比较好,这种魔法道具,和魔章指环之类的完全就是不同的东西。

人类的精神会破裂,或是说会发挥出夺取人类的自由意志的效果,而且正因为其效果明明在发挥,但是人类的意志却不是必要,所以更容易引起事故——这种危险物不在少数。

然后,如果是古代的不明底细的魔法道具的话,魔法使们连魔法的术式本身就不能理解,所以更难酝酿出对抗之策。

所以正因如此,便在帝城的最深处的特别仓库之中管理着。

本来的话,像我们这样的人连接近都是不可以的。

但是……现在我们被逼无奈,不得不查看这个危险物保管库。

在前几天,采尔贝里克王国的路贝尔特王子向陛下求婚一事中。

那个时候,路贝尔特王子为了和陛下结婚,打算暗杀可能会成为障碍的慎一,向住在他们的宅邸中的女仆,半妖精的缪雪儿施与了精神支配魔法。

虽然最后失败,最终路贝尔特王子和陛下的婚姻变回了白纸……

「精神支配魔法仅仅不过是给亚人种施加的东西,采尔贝里克方似乎有着这样的意志……」

因为是一个对亚人种的差别意识强烈,有着强烈的人类至上主义价值观的国家,所以采尔贝里克的人,对亚人种施加魔法这种事并无抵抗。不如说——采尔贝里克之所以保有各种各样的精神干涉系的魔法技术,可以说就是因为作为支配亚种人的方法而不断错误施行这类魔法而产生的结果。

也就是说,精神干涉系的魔法,『是人类向亚人种施加的东西』这类意志在他们之中非常的强烈。基本上没有『人类向人类施加精神干涉系的魔法』这种想法。

说前几天是被这个所救也不为过。

万一,路贝尔特为王子向陛下直接施加了精神支配的魔法的话。

陛下当然不会拒绝婚姻,结婚后,皇帝的权限都会握在路贝尔特王子的手中,作为结果,神圣艾尔丹特帝国在事实上并不会成为采尔贝里克的友邦,而是属国。

当然,突然之间就施加精神支配魔法的话,被施加魔法的人的人的言动会大幅发生变化,陛下被施加那样的魔法的话,我们也会注意到——但是也有所谓的万一。

与采尔贝里克相比,艾尔丹特的精神干涉系的魔法技术并不发达,但是也有着在那方面进行某种研究的必要。至少,前几天的事件,已经让我们痛感到了。

但是……只要没有事例,不管怎样研究都会进展缓慢。反过来说,只要有能够参考的精神干涉系的魔法的话,研究也一定会有快速的进展。

当然,不可能让采尔贝里克王国来教授。

所以,我和扎哈尔老便追求起了收藏在这个特别仓库中的『示例』,禁忌的魔法道具。

「失礼了」

突然——响起了缺乏抑扬顿挫的少女的声音。

我和扎哈尔老从脚边的魔法道具那里抬起头,转向了声音发出的仓库深处。

在那里——有着比我的还要高两个头左右的,扭曲歪斜的两个高大人影站在那里。虽然基本上保持着人形,但是因为其轮廓太过单纯,使得手足的长度与普通人相差甚远。

人偶——不,是傀儡。

利用木头、钢材和皮革制作出来的那个,被某种魔法所操纵,可以代替人做出许多的工作。一旦需要搬运碰触到会很不妙的魔法道具的话,这便是最为安全最为确实的方法。然后操纵这类傀儡的魔法,是矮人族最为擅长的。

两个傀儡与沉重的脚步声一同走到我们面前之后,将双手抱着的木箱放到了地板上。

在它们后方出现的,是作为操纵傀儡的控偶师的两名矮人。

一名是小个子的少女。

一名是粗壮的壮年男性。

虽然他们都有着矮人特有的矮个子和浅黑色的皮肤,但是共同点也就是这种程度罢了。

少女是萝伦·谢里奥斯。

擅长操纵人偶和傀儡的魔法技术,是在不久之前,作为陛下的影人偶而提拔的女孩子。虽然现在还无法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但是因为她诚实工作的身影让我和扎哈尔老记忆犹新,这次也为了让她担任『出库』的工作而叫了过来。

壮年的男人是莱德尔·迦尔德。

既是身为在艾尔丹特中也数一数二的工房中的管理者,也是参与了建筑艾尔丹特城的迦尔德家的当主。虽然是矮人,但也是站在与人类贵族相同的立场,是帝国的重臣之一。进一步说就是萝伦的原上司。

他也是为了让他操纵傀儡而叫过来的。虽然本来并不能为了拜托肉体劳动而把他叫过来……但是从作业的内容来讲,在能够信用又能够动用的人之中,莱德尔和萝伦是最为理想的人选。

「不过……这还真是费劲啊」

扎哈尔宰相,看向新搬过来并列在地板上的魔法道具之后这样嘀咕。

魔法道具的数量并不是十个或是二十个。这是将大意对待会惹来危险的物品,数十次,亦或是数百次检查,调查是否会在魔法的研究上发挥作用之后,选别出来的。

是需要聚精会神——非常危险并且麻烦的工作。

「但这也是一个好机会」

即使没有采尔贝里克王国那件事,我也觉得不得不进行精神干涉系魔法的研究了。

例如邻国的——敌国巴哈拉姆的傀儡龙,虽然那并不是以人类为对象,但想必也是精神干涉系魔法的其中一种了吧。即使没有直接性的破坏力,但是精神干涉系魔法已经足够作为兵器使用了。即使将我国是否该自己使用放到一旁,既然敌人已经使用了,从策划出对抗之策这个角度来讲,我们继续这么无知并非是一件好事。

……然后变成了这样。



(慎一他们的话,想必会这样说)

突然想到这种事情的我苦笑了起来。

自从他来到艾尔丹特之后,我便学到了许多东西。身为异世界的文化传道士的他,说得好一些就是传统,说的坏一些就是把一些将我们的价值观所禁锢的陈规陋习所清除了下去。他把一些能够让我们着眼看向虽理所当然但却想破头都想不到的东西的契机放到我们眼前。

他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男人。

是我的周围所没有的类型的那种人。

或许,关于这次的魔法研究,跟他商量之后,还能提示到一些我们所没有注意到的方法也不一定。想必也有一些正因为是外行人才能看到的东西吧。

选别结束之后,我就和陛下一同在天晴之日去拜访他的宅邸吧。

我一边眺望排列的大量魔法道具一边考虑着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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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1 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丝兔女郎 于 2020-3-1 16:07 编辑

第二章 诅咒之铠

说起假日的话,那就是身心都能够安眠的时间。

虽然还只是十几岁的自宅警备员,但是我平时还会作为讲师通勤到学校,既然身上还肩负着综合娱乐商社的总负责人的工作,自然会积累上疲劳。虽然旁人觉得轻松,但与<安缪特克>有关的,对我来说都是非常正紧的工作。

所以休息日,自然也是一边检查动画和漫画和游戏的新作,一边悠然的度过——虽然这才是最基本的。

但是今天,实在是没有那份心情。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窗户外,浩然的青空上不见一丝云彩。

只需粗略一看都能够知道是非常晴朗的天气……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不如说这是『你这是再讨人烦吗!』一样,正想要向天空找茬的时候。

「该怎么办才好……」

我因为毫无头绪一边在床上从左到右不停滚动一边念叨。

缪雪儿。佩特菈卡。爱尔比娅。

无论哪一方都很可爱。非常可爱。超级可爱。

说实话,考虑到是无论怎么看都是非常普普通通的,或者是在这之下的加纳慎一的话……她们都是非常与其不相称的美少女。

本来的话,知道她们对自己有好意之后,一般都会非常开心才是。

但同时——不如说就是存在着问题。

「呜哇—……」

所谓的受欢迎期,总是这么的突然吗。

而且,原来这是这么让人烦恼的事情吗。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无数次无数次说着现充爆炸吧这种话,真的非常抱歉!啊、呃、虽然我并不知道我是不是所谓的现充状态就是了。

还是说就算被说是鬼畜或是被骂做恶心都应该进入后宫路线呢。

而且再加上爱尔比娅的话,就更无法收拾了。

在我不停地思考着这种事情的时候。

「慎一!你在吗!?」

「唉!?」

门突然就被用力打开了。

我受到惊吓突然之间挺起上半身——

「唉,唉?佩特菈卡!?」

「噢噢。没在吗」

「那,那个——」

「唔嗯,慎一的房间还是一如往常放满了让人兴趣颇深的东西呢!」

看到佩特菈卡连门都不敲就冒冒失失的进入到房间,眺望着房间里排列的漫画和手办以及其他东西——我只能惊讶。

不。虽然她以前经常像这样突然就进入房间,但是那时候是因为这座宅邸中的房间还没有锁。自那之后因为发生了许多事——也包含着不想回想起来的东西——然后这座宅邸就在每个房间中加上了魔法锁。

现在也应该上着锁才是。因为是自动上锁,所以即使我没有意识到也会自动上锁才是。如果不是我从内侧打开门的话,不用钥匙是不可能进到里边的。

「……啊」

我转向敞开的门的方向之后,看到了缪雪儿战战兢兢地身影。

然后,在她的手上握着金属制的卡片状的东西。那个是——大概是缪雪儿正在管理的预备的钥匙。因为丢掉或是坏掉会非常的不妙,所以预备的钥匙全部都预放在缪雪儿那里。

大概,是佩特菈卡硬是勉强缪雪儿让她打开这个房间的锁的吧。

虽然——不知是不是这样——说是将我夹在中间相互对立,但是佩特菈卡是皇帝,身为庶民的缪雪儿,被命令之后只能服从。

不管怎样——

「怎,怎么了?怎么来这里了?」

我一边问,一边用手指整理发型。

啊啊啊啊啊啊。我真是恶心……!

如果是稍微之前的我的话,对外表应该是几乎毫无感觉的。在喜欢我——这样的可能性非常的高——的女孩子面前的话,果然,多少都会想要展现出自己帅气的一面。因为,因为,我可是男生啊!

……对不起,自己做出来之后还真是恶心。

我一边抱持着非常后悔的感情,一边将因为在床上滚来滚去而褶皱的衬衫拉平整理。这已经差不多是接近无意识的反射行动了。

「有什么紧急事态吗?」

「…………」

我询问过去之后,佩特菈卡将形状姣好眉毛,唔……像是背后带有这样的拟声一样将皱了起来。之后她大步走向我坐着的床上之后,将双手叉在腰上看了过来。

「怎么了,过来看看你不行吗!?」

这样说的她的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潮。

因为本来皮肤就很白,所以真的非常容易明白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潮,这个皇帝陛下。

不,比起那个——

「唉……」

理解了她的话语的意思之后过了数秒。

我对自己的脸开始急速发热产生了自觉。

这也就是说,只是,单纯的为了见我才过来的,的意思。

「…………」

而且佩特菈卡——用像是生气口调说完之后,又像是非常害羞一样从我这里移开了视线。啊啊啊。真是可爱,太可爱了皇帝陛下!是让人不禁用名古屋方言强调的程度的可爱!

我的心脏已经,仅仅是这样就要过热了。

在这时——

「那,那个!」

缪雪儿用像是非常慌张的样子进到了房间里边。

看见她之后,因为佩特菈卡的可爱而有一半的意识飞远的我,突然就回过了神来。

「缪雪儿?」

「那个,那个……」

缪雪儿——虽然进到了房间里边,但却停下脚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不如说这是说不出口吧。她现在都是带着一副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的弱气表情,在稍微离开一点的地方看着我。想要诉说什么——一种这样的氛围。就像是为了抑制住自己的动摇一样,放在胸前的手看着非常的用力但又觉得非常的无力。

被她用略微湿润的眼瞳看过来之后——啊啊啊啊啊。

不行啊。在这之上不行啊。

我的心脏我保不住了。

死了。要死了。慎一,要死掉了!

——在我思绪错乱思考的时候,场面变得更加严重了。

「慎一大人!」

第三个人气势非常的冲进了房间里。

自不必说是爱尔比娅。

「我,画了慎一大人的画!想让您看一……………………?」

爱尔比娅一边用力地左右摇晃着尾巴,一边带着满面的笑容进入房间——想必是才刚刚注意到室内的状况,她便开始环视站在远离床的缪雪儿,和站在床旁边的佩特菈卡以及坐在床上的我。

「…………」

「…………」

「…………」

三名女孩子的视线,都在空中相交了。

……刚才的一瞬间,房间里就像是充满了杀气一样想必是我的错觉吧。

就是这样,是我的错觉。应该是我的错觉。一定是我的错觉。不是错觉的话不行啊。

异常尴尬的沉默汇聚在房间中。

然后——

「不好意思啊,慎一现在为了应付妾身非常的忙呢」

首先这样开口的是佩特菈卡。

「是吧,慎一?」

「唉?呃、并不怎……」

「我偶尔也想要你在意一下我,慎一大人!」

「唉……」

「那,那个,慎一大人……」

爱尔比娅站到了佩特菈卡旁边之后,甚至连缪雪儿也一边带有踌躇一边走向了床的方向。

「我,我也久违……想要让慎一大人,那个,检,检查一下日语的学习水平……」

在亚麻色的双马尾下边,作为半精灵特征的渐渐的耳朵露了出来。

平时丝毫不输给佩特菈卡的白皙耳朵,现在,就像是沾染了热气一样,染上了真红色。

「不,不行吗……?」

「虽然,不是不行……」

我不可能会拒绝缪雪儿的期望。

但是——

「慎一大人,这样的话我想先让你看一下我画的画!画的很好哦!?」

「你们两人平时就和慎一一起住在宅邸的吧!既然这样就今天一天应该让慎一陪妾身不是吗!」

「我因为平时不去学校,所以只有在宅邸的时候才能和慎一大人在一起啊!」

爱尔比娅开始和佩特菈卡辩论。

……总觉得,这还真是稀奇。从原本是作为巴哈拉姆的间谍被抓住的爱尔比娅的立场来说,本来的话是不可能会和佩特菈卡相互争吵的。大概,这也是光流提供了什么建议吧。唯独在这件事上,是和身份以及立场完全无关的,什么的。因为爱尔比娅非常率直,所以一定会相信的。

佩特菈卡也是佩特菈卡,唯独在我这件事上光明正大,不打算宣扬身份之差让缪雪儿退却。至少对于缪雪儿她是打算堂堂正正地去『战斗』的——以前,对缪雪儿这样宣告过——那想必也对爱尔比娅适用吧。

她在这种地方上是非常诚实的人。

这种做法,想必也是作为皇帝陛下的帝王学的成果吧。

「啊,说,说起来,佩特菈卡」

「嗯?怎么了慎一」

「话说回来,你来这里行吗?有好好的和迦流士他们说了吧?」

如果是擅自离开城里的话,总觉得迦流士又会生气了。

「那没问题」

「是吗?」

「迦流士现在像是在和扎哈尔一起忙于调查城内深处的仓库。想必也不会发觉妾身出了城吧」

「不,那可是大有问题啊!」

「我有带来护卫!没问题!」

「不—……」

虽然我觉得并不是没有问题。

如果说是迦流士没有注意到佩特菈卡出了城的话——大概,并不是带来了正规的近卫骑士作为护卫,而是将跟着佩特菈卡的女仆作为护卫带了出来吧。

虽然她们暂且也为了能够担当佩特拉卡的身边警卫而多少接受了武术训练——我也曾经为了击退日本的特殊部队而受过照顾——但是和武装之后的骑士相比,不管怎么说,综合的战斗力以及对应力都会有所欠缺。

「总而言之,请来我的房间慎一大人!」

露出焦躁模样的爱尔比娅抓住了我的右手。

被半兽人的腕力拽住的话,我根本不可能能够抵抗,不止腰部失去重心,简直就像是在空中飞舞一样,被拽向了爱尔比娅的方向。

「呜哇——」

然后爱尔比娅用全身抱住了我的右臂。紧紧地。

位于手肘位置的她的胸部,当然碰到了手臂,碰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好柔软……!

之后我露出了恍惚的神情将头上扬。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左臂也被旗鼓相当的温暖和柔软感触给包裹——话说回来。

「——缪雪儿?」

之后我便看到左臂被缪雪儿紧紧抱住。

虽然比爱尔比娅略逊一筹,但是也在主张着自己的存在的她的胸部,也在,也在,也在我的手肘周围——啊啊啊啊啊。

「……放开啊,缪雪儿」

「我,我不要……!」

两人一边全力拽着我的手臂一边相互对视。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爱尔比娅不容分说地将我的手臂拽住,缪雪儿也是缪雪儿,不肯认输地将全身的体重施加到我的手臂上,这也是相当的,痛。

这难道——听到我的哭泣声之后,真正放手的才是真正的母亲……!

……不,这又不是做大冈裁定的时候。

这个难道……不,不是什么难道,这,这就是……所谓的一种修罗场吗……!?

我被急速膨胀的不妙预感压得喘不过气。

然后——

「两人都给我从慎一那里离开啊!」

突然,佩特菈卡露出焦躁的样子大叫。

「…………!」

「…………!」

爱尔比娅和缪雪儿就像是被弹开一样离开了我的身体。

刚才佩特菈卡的那一声——明显是作为皇帝的命令。虽然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意识到了多少,但是和刚才,与爱尔比娅争吵她相比,口调和声音明显不同。

然后,如果被皇帝命令的话,不管是爱尔比娅还是缪雪儿都不得不服从。

我因为从两人那里解放开来安心地叹了口气。

但是残留在双腕上的两人胸部的触感,让我略感留恋,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如果就那样继续感受缪雪儿和爱尔比娅胸部的柔软触感的话,在三人的面前我的某个东西会那样然后这样之后再变成那样也不一定,所以还是觉得帮了大忙而放心了下来,或许该向佩特菈卡道谢才是。嗯。

只不过——

「啊……不……那个……」

被缪雪儿和爱尔比娅所注视之后……佩特菈卡露出了有些踌躇的表情。

虽然刚才突然之间就作为皇帝下了命令,但果然是因为忘掉了自己宣言要堂堂正正地和缪雪儿决胜负的样子。所以对于自己反悔了自己说出的约定,稍微有些后悔了吧。

真是笨拙。

「因为慎一,像是在困扰——」

「这样是不行的。陛下」

像这样——向正在寻找借口的佩特菈卡这样说的,并不是缪雪儿也不是爱尔比娅,而是出现在敞开的门扉之后的光流。

他用威风凛凛的步伐走进房间之后,便用优雅的动作盘起胳膊。就像是不管说出什么都具有满满的说服力一样,全身都散发出像是威严一样的感觉——

「什,什么意思」

连佩特菈卡都像是被压住了一般。

「用那种不公平的手段企图得到爱,是错误的」

「不,不公平什么的……」

虽然佩特菈卡开了口,但她对自己使用了『犯规技能』这件事像是有所自觉,语尾慢慢变小消失不见。这时光流继续不停地说。

「做出这种抢占先功一样的事情之后得到的爱是真实的吗」

「……!」

「不是!绝对不是!」

就像是要用手刀砍下某人的头颅一般,光流突然将右手嗖一下子水平挥舞了一下之后说。这个动作非常见效,非常的具有说服力。

……啊啊。好像在数十年前的德国有着这么一个大叔呢。带有鲶鱼胡子的。

「身为皇帝之前,更应作为女性,堂堂正正地去战斗!」

「这,这是战斗吗?」

「男性请不要插嘴」

光流横眼瞥了下意识询问的我之后说。

不。这样说的话光流你也是男性才是。

「更进一步说!利用不公平的手段获得的爱——是和女性的魅力毫无关系的!不如说是在说『我用女性魅力无法获胜』一样的败北宣言!」

「嗯……!」

佩特菈卡开始念念道。



总感觉她瞬间便被光流的气势给吞没了。缪雪儿和爱尔比娅也露出伴有呆然地表情,听着他的演说。

啊、呃、虽然我觉得三人能停止争吵是一件好事,但换做是光流的话,总觉还是稍微有些不能担心,在这之后才是问题。反正不管怎样都有为了玩弄我建立的恶作剧计划不是吗,像这样让我不禁往坏处想。

「而且,像这样利用权力取得爱什么的,是败北角色路线」

「什,什么?」

「这是路线。是约定成俗。最后一定会反转成为败家犬。用英语说就是Loser!」

不,在这里英语什么的又不通用。

「是,是约定俗成吗……」

「是的。就是这样。是天理」

「原,原来如此……既然是天理就没办法了……」

「接受了啊!?」

我不禁向着将手扶到下巴上露出乖顺表情的佩特菈卡吐槽。

但是佩特菈卡像是已经不能听到我的声音一样——虽然总觉得有些本末倒置一样——无数次微微点头之后,重新转向缪雪儿和爱尔比娅的方向指向两人。

「既然这样。现在的妾身就不是皇帝!只是单纯的女人!你们这样记住!」

「……是,是」

「是……!」

缪雪儿和爱尔比娅下意识地端正姿势向着堂堂正正宣告的佩特菈卡点头。

但是两人并没有被气势给压住的证据……就是缪雪儿双手紧紧握拳,爱尔比娅的尾巴就像是里边嵌入了芯一样直直竖起。

唉。果然还是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在相互对视的三人旁边我感受到了不安。

「但是,即是说要堂堂正正地战斗,怎么战斗才好?」

突然——佩特菈卡歪起了头。

「…………」

「…………」

缪雪儿和爱尔比娅开始相互对视。

「……嗯……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好呢……?」

不,稍微等一下啊你们。

你们连具体要怎么做都没有考虑就情绪高涨起来了吗?

因为如果擅自吐槽的话,她们说出『那么再来用便当决胜负吧』或是『最早推倒慎一的人获胜』之类的话会非常困扰,所以我沉默地看着她们。

不过,初次体验到修罗场的像是并不只是我而已。

但是——

「那么,那个……足球怎么样呢?」

「那种东西又不可能决出胜负!」

佩特菈卡跺脚大叫。

正是如此。

「那么,就用料理——」

「那样缪雪儿不就会赢吗!」

这次是爱尔比娅提出意见

呃、的确,和我的味觉略有不同的半兽人的爱尔比娅在料理胜负中肯定会处于不利吧。本来与平时就习惯制作料理,正所谓行家的缪雪儿作为对手就不可能会赢了,又因为种族差异而拖后腿的话,至少爱尔比娅是完全不可能会赢。

虽然是理所当然,但是三人的性格不同的话特技也就不同。加上本来的能力差又会产生经验差,会让这些东西会如实产生影响的比赛,毫无疑问是不公平的。

这样的话——

「这很简单哦」

突然就断言的并不是光流。

这个声音是——

「呼呼呼。恋爱的烦恼就拜托给经验丰富的成年女性吧!」

自信满满的美埜里说。

看来她是闻声过来的。虽然如此,但是美埜里小姐,你的角色是不是变了?不,在此之前,美埜里小姐,你不是说自己是年龄等于没有男朋友历史的丧女吗?因为吐槽之后总觉得很恐怖,所以我是不会吐槽的。

「话说回来,大家不都想要捕获慎一君的心吗?」

「虽然,是这样……」

佩特菈卡说。

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自己淡然地就说出等同于告白一样的话。

「简而言之就是明白谁最能够让慎一君萌起来就行了」

「不,稍微等一下美埜里,那是说——」

将角色萌和恋爱画出等号真的好吗。

嗯、呃、虽然也有着对角色的模拟恋爱——

「然后,慎一君。你最萌谁呢?」

与美埜里的询问同时,缪雪儿,佩特菈卡,爱尔比娅的视线聚集在了我的身上。对向三对充满期待的眼神,我只能畏缩起来。

「如,如果能明白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既然是男人的话就利索一点啊」

「我本来就是因为无从选择才烦恼的啊!」

看见我略带自弃的叫道,美埜里和光流一齐叹了一口气。

「既然不明白的话就等到明白为止」

光流这样说。

「将他作为判定员——不,是判定装置决出胜负就好说了」

「……唉?」

那到底是说什么?

看来不明白的好像不仅仅是我,除光流以外,全员的视线集中在了他那得意的脸上。他竖起食指之后,这样说。

「是萌的可视化」



我的视界被封闭在了黑暗之中。

说是当然也是理所当然——因为黑色的布遮住了眼睛。

「那个…………」

当然,我无法将其取下。因为我的双手手腕被皮带之类的东西捆在椅子的扶手上无法动弹。双脚的脚腕也是一样,被绑在了椅子脚上边,现在的我甚至连站起来这种程度的动作都做不到。擅自站起来的话会连同椅子一起倒在那里就是了。

无法随心所欲的动作,视界也被剥夺的状态下,能够让我把握状况的……只有竖起耳朵了。

在这之后会被做什么。我无从得知。

「那个……这个是?」

突然,我在眼跟前听到了缪雪儿的声音。

「呼呼。是这样用的」

回答的是光流的声音。

下一个瞬间——

「唉?」

突然间耳朵被气息吹到的我,发出了凄惨的悲鸣。

「你看……?」

不,你看是什么啊?怎么回事?

在我狼狈之时——突然,遮住眼睛的布脱落了。

眼前被真白色染尽。

「到,到底怎么回事啊!?」

习惯黑暗的眼睛被房间的光线所刺痛,我一边眯起眼睛一边询问。

过了一会之后,视界便有所恢复——我看到了将我围住的女性阵容(和女装男子)。缪雪儿,佩特菈卡,爱尔比娅,美埜里,然后就是光流。

我顺便看向了她们的背后,房间的内装。

是一间不管是家具还是装饰品,都保持在最低限度的简朴房间。只是桌子上非常的热闹。缝纫机什么的布料什么的串珠什么的……之后我便立即明白了这是谁的房间。是光流的。

看来我是被带到了光流的房间里。

『萌的可视化』什么的,说出了意义不明的话之后,我就被光流遮住了眼睛,以手被拽住的状态带到了这里,之后就坐到了椅子上,过了不久就被固定在了这里。

而且——

「这是什么啊!?」

虽然我已经明白拘束我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将我的双腕捆绑在椅子扶手上的那个,一看就知道并不简单。是因为有数根电线伸了出来,连接在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上。

「这是测谎仪」

光流微微一笑之后这样说。

……喂!?

光流将笔记本电脑在桌子上旋转之后,将画面展现到了我的方向。

在那里,像是心电图一样地折线图标不停地一边变化一边描绘出来,在旁边的棒状表格不停伸缩。这明显是实时计测着什么东西。

是什么?那个大概——是我的脉搏、血压、体温以及出汗吧。

虽然是理所当然,但是所谓的测谎仪并不是突然就能读取他人思考判断是不是谎言的器械。人类有意识地,并且带着罪恶感撒谎之后产生的些微的动摇——便会以前述的脉搏和血压,体温的变化,以及出汗的形式表现出来。所谓的测谎仪,就是将其读取出来的器械。

「为什么!?」

「这是为了让慎一诚实一些哦」

光流用毫无罪恶感的样子说。

「虽然也有自白剂,但是用了的话就会变成废人……」

「那不是自白剂吧!话说回来为什么你有那些东西啊!?」

「测谎仪是向自卫队的卫生兵借来的东西。虽然本来是健康诊断用的器械,但是把那些软件组合一下就能变成测谎仪哦?」

呃、确实,健康诊断也能够测量脉搏和血压以及体温就是了!

用那些东西做出测谎仪什么的——该说是生活中的智慧所生的得意忘形吗,这不是该『因为昨天的晚饭有剩余,所以随便做了便当的配菜』一样轻松说出的话吧!?

「而且也没有遮住眼以及绑住我的必要啊!?」

难道是兴趣吗,是光流的兴趣吗!?

「因为如果说是和测谎仪有关的话,慎一会老老实实地接上它吗?」

「不可能会的吧!」

「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处置吗」

光流耸了耸肩说。

「而且话说回来……本来你就非常优柔寡断了,要逼你选择的话,为了不让你逃跑不紧紧绑住可不行」

这样说的他像是非常的开心。

这难道真的是光流的兴趣吗!?

「日本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有吗……」

佩特菈卡不停地比较着绑住我的皮带和伸长的电线,以及笔记本电脑的画面。在她的后方,缪雪儿和爱尔比娅也用战战兢兢的样子在我和光流之间往复着视线。

「刚才吹向慎一的耳朵的时候,看到有出现反应了吧?」

光流转向缪雪儿她们的方向说。

「人类动摇的时候,即使脸上毫无表情,呼吸和脉搏也会产生变化,也会稍微地出些汗。如果在询问中撒谎的话,不知是否该说是非常容易产生动摇——总之会非常容易出现这种反应」

「唔嗯……?」

佩特菈卡一边念念道一边歪起了头。

想必还是有些无法理解测谎仪的原理吧。

「例如——慎一君?」

光流重新转向我的方向用笑容询问过来。

「你,经常会看向美埜里的胸吧?」

「……唉?」

「慎一,喜欢,大胸吧?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看美埜里的胸对吧?如果允许的话就想要把脸埋进那对谷间对吧?」

「那,那种事——」

「看」

光流指向了个人电脑的画面。

在那里,数个计测值显示出激烈的变化——作为结果,清清楚楚地显示出了我的动摇。仔细看的话,在画面的一角也能看到『发现撒谎』的文字在闪烁。

「你撒谎了呢」

「不,稍微等——」

在露出得意的表情的光流身后,美埜里直直的盯着我看。双腕在高高的位置交叉,就像是要从我的视线下守护那对丰满的胸部一般。

「……因,因为我可是男生啊,会看也是当然的吧!?」

「将错就错啊」

美埜里说。

「呃、慎一君虽然现在并没有性骚扰……」

「好,好过分——不如说,用器械之类的是无法测量人的内心的啊!」

我像是某部动画中的主人公一样热情地说道。

本来测谎仪就不是万能的。撒谎如同呼吸一样自然的人,根本不会因为撒谎脉搏就产生变化或是出汗。

「又不是打算测量慎一的感情」

光流毫不在意地说。

「仅仅只是测量一下身体的反应哦?」

「唔……?」

「不管嘴怎么说身体可是诚实的呢」

「唔唔唔唔……」

被这样说之后我无法说出回答的话语。

「简而言之就是要在连接着这个东西的状态下,询问慎一君——吗?」

「是的。这就是我所说的萌的可视化」

「原来如此呢」

美埜里像是非常佩服一样点了点头。

谁能够帮帮我呢,像这样的话,即使我看向了缪雪儿她们的方向……她们反而露出带有期待颜色的表情看向了笔记本电脑的画面。

不行。谁都不像是会去阻止。

「那么,既然如此就重新」

咳——这样咳了一声之后,光流转向了我。

「慎一最喜欢的是谁呢?」

「…………」

「缪雪儿?」

「…………」

「陛下——不对,佩特菈卡?」

「…………」

「还是说是爱尔比娅?」

「…………」

光流慢慢的,用微妙地有些喋喋不休的口调询问过来。

但是——即使这样询问,我也无法做出选择只好困扰而已。我沉默之后,光流和美埜里看向了笔记本电脑的画面——

「全员都是同样的反应呢」

「全部都有『发现撒谎』出现呢……」

「啊啊,这单纯只是说慎一在动摇而已——真是困扰呢。把名字一个一个说出,如果反应有所不同的话,虽然就能判断出慎一最萌的是谁了——」

「但某种意义上真是惊人的毫无节操呢」

「这只能说是公平或是平等吧!?」

我一边感受着缪雪儿她们的视线一边用悲鸣一般的声音说。

「接下来就刺激稍微强烈一点吧」

光流说出了就像是某处的危险科学家一样的话。

「刺激……?」

「具体上是要做什么呢?」

爱尔比娅歪了歪头。

「虽然我觉得单纯的肌肤接触对爱尔比娅是压倒性的有利」

美埜里说。

对佩特菈卡太过不利,不这样说才是大人的顾虑。是的。

「的确,那并不公平呢……既然如此就不进行肉体上的接触。这样的话就是视觉或是听觉了呢。是的。例如——穿上慎一君喜欢的衣服,看一看对谁能够出现反应怎么样?」

「原来如此」

虽然美埜里点了点头,但是却立即歪起了头。

「但是慎一喜欢的衣服是什么?因为他是重度宅,所以好球区太广了呢。作为个人收藏索取的漫画和同人志的倾向也已经总所周知了……」

「稍——等一下?美埜里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啊!?」

「行李自然会一起运过来,而且还得调查有没有遗漏」

「但,但是没有连内容都一起看的必要吧!」

虽然我身为御宅这件事自然是总所周知的事实,不过因为同人志里边有很多不妙的东西,所以被女性看到那种东西的话,不管怎么说还是非常的害羞。

「……啊。说起来……」

缪雪儿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眨起了眼。

「怎么了?缪雪儿」

「啊,不,那个,稍微想起一些事情……」

「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就说出来吧」

被美埜里所催促——缪雪儿微微地点了点头。

「之前慎一大人,说穿着女仆服的女孩子魅力会提升……」

「……慎一,你说了那种话吗?向缪雪儿?」

光流像是非常开心一样询问了过来。

怎么回事啊,这个像是炫耀胜利的笑容!?

「我,我没说那样就好!萌女仆可是初代的派阀啊!我只是作为一般论……」

「将那个对当时穿着女仆服的女孩子说的时间点,就、呃……」

「说起来,之前我穿着女仆服的时候,你也直直的盯着看了吧,慎一君」

「不要看啊,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啊!!」

即使我想要抱住头,但是双手因为被绑在扶手上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我只能移动屁股进行挣扎。

「这样不好吗,是啊,我喜欢女仆服啊!女仆不好吗!」

我半带有自暴自弃地大叫。

「慎一大人——」

缪雪儿像是非常开心的时候——佩特菈卡浮现出像是接受了什么一样的表情之后说。

「也就是说,妾身和爱尔比娅也穿成和缪雪儿一样的打扮就行了吧!?」

「但,但是装备着连衣裙和皇冠头饰的小个子的女孩子也是让人不禁想要抱住一样的可爱,肚脐完全露出的裹胸布,也是健康美和色情感两立,都很好不是吗!?」

「…………」

因为我发自灵魂的主张,所有人都开始相互对视。

「也就是说,不管是缪雪儿的打扮,还是陛下的打扮,又或是爱尔比娅的样子,全都喜欢吧」

美埜里用像是无语了的样子询问过来,我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当然的吗!」

「……没有撒谎呢」

光流一边看向笔记本电脑的画面一边带有无语了的气味,这样说。

「不如说因为太过兴奋完全看不出区别」

「真是困扰呢」

「干脆把衣服交换一下怎么样」

缪雪儿她们对于光流的提案没有丝毫反对,点了点头。

这样决定之后,为了快一点,她们各自便将手伸向了现在穿的衣服上——

噢噢噢噢噢噢!?

「那么,慎一君就稍微等一下呢」

「啊啊啊!?这是何等残忍!?」

我的眼睛再次被遮住,无法看到现场换衣了。

又不是要变成全裸,这样不好吗——虽然我这样想,但是仔细考虑一下的话,爱尔比娅的裹胸布下边想必什么都没有穿,而且听闻贵妇人的连衣裙下并没有内衣,所以佩特菈卡也有着真空的可能性,或许非常不妙。

不管怎么说——因为视界被封闭住,我反倒是将全神经都集中在了听觉上。因此能够清楚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而且微妙的有些色情。

然后——

「……久等了,慎一君」

美埜里这样说将遮住眼睛的布摘了下来。

再次取回光线的我的眼睛看到的——

「唉,嗯,那个……」

是穿着佩特菈卡的衣服红着脸的缪雪儿。

「噢噢……」

平时只穿着女仆服或是外出用的朴素连衣裙的她,穿着在要点装饰金银的奢华的王族衣装还真是新鲜。

但是在此之上,让我的眼睛钉在那里的——

「但还是稍微……有些小……」

缪雪儿像是非常害羞一样说。

是的。佩特菈卡个子很小。而且体型——如果在本人的面前大意说出的话就要做好死的觉悟——就是所谓的平坦幼儿体型。而且,她的衣服自然是专业人士私人订制的。

这样的话……

「…………」

缪雪儿将不仅是大腿甚至快要看到内衣一样短的连衣裙的边角用手拼命往下压住,扭扭捏捏。而且像是非常柔软的胸部有一半能够透过衣服看到,就像是快要溢出一样。

太色情了。让人觉得是耍小聪明专门这样做一样,非常色情!

这个像是能看到又看不到的角度,正是让妄想力不断涌出的泉眼……!

而且——

「这边,也,也稍微有些小……呢」

在缪雪儿的旁边这样说的是爱尔比娅。

她穿着的是缪雪儿的女仆服。

她也是她,想必是因为不习惯裙子,像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而且爱尔比娅所说的『小』的部分,并不是指裙子的长度之类的。

缪雪儿的女仆服本来就有露出锁骨,露出面积意外的大——现在的肌肤面积反而又增多,胸口处已经到达极限了。这边已经不能说是『快要溢出了』,如果爱尔比娅把手放开的话,毫无疑问会蹦出来吧。现在女仆服的胸口处已经像是快要撑破了。

然后——

「不要说好小好小的!」

我那不禁将期待的视线移向爱尔比娅胸口的意识,被像是佩特菈卡的悲鸣一样的叫喊声给拽了回来。

看过去之后——皇帝陛下像是要藏在缪雪儿和爱尔比娅背后一样。

佩特菈卡的衣服被缪雪儿穿着,缪雪儿的衣服被爱尔比娅穿着的话,佩特菈卡穿的自然是爱尔比娅的衣服。

是在各种地方上都比佩特菈卡发育的好的爱尔比娅的衣服。

如果是被佩特菈卡穿着的话,当然——。

「怎,怎么回事啊这件衣服!话说回来这是衣服吗!?」

佩特菈卡泪目。

明显尺寸不合。

但是,红着脸拼命想要压住快要滑下去的裹胸布和裤子的佩特菈卡的样子——就像是逞强穿上母亲的衣服的孩子一样,也非常的可爱。

而且,这还非常的色情。

不管是纤细的香肩,还是白皙的腹部,纤细的大腿和小腿肚,全部都露了出来。虽然前边被佩特菈卡压住遮了起来,但是后背以及裤子的屁股部分因为布料垂了下去,所以完全露了出来。已经,和全裸相同了。

「——啊」

不禁直直盯着佩特菈卡的艳姿的而忘记移开视线的我,看到了在佩特菈卡后背的下方,能够从滑落的裤子窥视到的某个东西。

如同刺青一般,在肌肤上描绘着复杂的纹样。

接近肌肤的颜色,虽然并不显眼,但是因为佩特菈卡全身都泛起了红潮所以勉强能够看到。

那个应该是能够反弹攻击魔法的咒纹。我以前听说,因为帝族的性命经常会被威胁到,所以才会将那个咒纹施加到了身体上。

不管怎样——

「这也是正儿八经衣服啊!」

爱尔比娅像是不服气一样说。

虽然之前也有看到她的姐姐阿玛缇娜以及其部下的克菈菈穿着私服的样子,但是在全体气温都很高的巴哈拉姆中,露出面积大的衣服比较多。

「哪里啊!这种东西,和全裸一样——」

佩特菈卡大叫。

这时——想必是手上松开了力气,裹胸布和裤子从佩特菈卡纤细的身体上滑落了下来。

「……!?」

白皙纤细——如同雪花一般苗条纤细的身体露了出来。

虽然下边只穿着一枚内裤,但是上边没有任何遮挡物。虽然是透过衣服就能知道是一马平川的佩特菈卡的胸部,但也因为是女孩子,所以也有着小巧圆润的膨胀,在上边有着樱花颜色的可爱——

「有反应!」

就像是发现敌机的雷达手一样,光流用紧张的声音大叫。

「慎一看到陛下兴奋了!」

「这,这是,这是不可抗力吧啊啊啊啊!?」

我下意识地将视线从佩特菈卡那里移开之后绝叫。

因为这没办法啊!我是男生啊!

「是真的吗光流!」

「那种事怎样都好,快点穿衣服啊佩特菈卡!」

佩特菈卡也不要一脸开心的表情啊!在走向光流那里看确认个人电脑的画面之前先穿衣服啊!拜托了遮一下啊!

说起来之前拍摄自主制作的电影的时候,我也不小心撞见她们换衣服时的样子了。虽然佩特菈卡因为穿着内裤不太感到害羞——但是这个想必是因为经常让随从换衣服,所以对于被看到裸体不太感到抗拒。

这样的话,佩特菈卡感到害羞的,比起裸体更像是因为现在才再次确认到自己的胸部和屁股的谦逊(这是政治性顾虑的表现)。

然后——

「慎一大人!对我兴奋不起来吗!?」

而且爱尔比娅的胸部还一边摇晃一边靠近到了我的眼前。弯起上半身窥视我的脸。等一下,如果前屈过来的话,胸部,就会溢出来,不如说是完全露出来啦啊啊啊啊!?

「不管怎样大家都快去换回自己的衣服啊啊啊!」

在不知如何是好的状态下,我这样大叫。



「像这样重新审视一遍的话……这还真是恐怖啊」

远望着并列出来的魔法道具的扎哈尔老这样评价。

萝伦和莱德尔搬出并整理好的沉睡在城中的精神干涉系魔法道具,数量比我和扎哈尔老想的还要多。

剑,短剑,盾,盔甲,家具,画作,雕刻,其他——还有紧紧排列的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些全部,都是有着复杂情形的魔法道具。虽然也有单纯的怪人魔法使制作的珍品,但大半都是不知何时制作出来的东西——或是说里边混有古代失落文明的产物也不一定。

然后——

「这个是……?」

在这之中,我对其中整理在墙角的一件东西产生了兴趣。

这个……也是完全不明正体。

不。这个毫无疑问是精神干涉系的魔法道具吧。只不过,在大部分的魔法道具中,与武器、杂货、日用品之类的形式相比起来,这个什么都不像。

不是剑或弓或是枪之类的武器。也不像是家具日用品之类的。

硬要说的话,看着就像是某种抽象艺术一样——有着非常复杂的形状——在我的知识中不曾见过与其类似的存在。

是有着一个怀抱大小,类似于钢铁的……块状物。

而且还有五个。

「听说这是在百年之前被封印的铠甲」

身为仓库管理员的女魔法使这样说。

「铠甲?这个吗?」

既然称为铠甲,基本上都会沿袭人的形状,应该有着像手甲腿甲之类与人体形状相近的部分才是,但是这个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而且整体的形状都不是人的形状。

或许单纯想要收纳的时候各部位被折叠,或者说是重叠了起来,所以只能看着像是块状物而已,展开或许就能变成类似与人的形状……但是话说回来,因为是非常复杂的形状,所以粗略一看无法明白是哪部分对应着人体的哪一部分。

「虽然其他的东西外表是浅显易懂的形状……」

总觉得有一种非常可疑的味道。

而且集中视线看过去之后,我便注意到那里像是写着如同文字一样的东西。但是因为沾有污秽,无法看懂。但又因为触碰到会发生什么无从知晓,所以不管是触碰确认,还是将污秽拭去都无法做到——

「到底该怎么使用啊?」

「这个……其用途和使用方法,至今都无法详细知晓……」

女魔法使露出像是在说非常抱歉一样的表情含糊其辞。

「只不过,从添附的记录中看,因为这个诅咒之铠的原因,有一道街曾被毁灭」

「这还真是危险……」

不管是大是小,如果曾经有一道街被毁灭的话,就非比寻常。

但是,这种古物都会被擅自加上传言,或是被添油加醋,所以其是否可信,也是值得怀疑的。

总而言之,既然如此危险的话,就不应大意行事。仅仅只是存在就会干涉精神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萝伦」

「……是」

被我呼唤名字之后,傀儡师少女用平坦的口调回应。

「暂时先把这个隔离——不,放回木箱」

「要放回去吗?」

明明好不容易开封,为什么——想必非常想要这样询问吧。或许对于她来说,这就像是在做挖开洞穴又将其填埋一样毫无意义的作业一样。

「我想要稍微听一下某个人的意见。是为了让其能够更容易搬往那个人的宅邸」

「我知道了」

乖巧的矮人少女毫无表情的这样说点了点头之后,开始把那东西放回原来的木箱。



晚饭的餐桌比平时还要豪华。

「噢噢……」

盘子的数量——料理的种类非常多。单纯地说量的话也很多。

说是当然也是理所当然,是因为说在决出胜负之前不会回去的纠缠不休的佩特菈卡在。如果皇帝陛下在的话,于缪雪儿而言,会在晚饭中投入精力也是当然。也有着围绕着我的恋爱当中的意气用事——唔咿,好羞耻——虽然是这样,但是除此之外,佩特菈卡对于缪雪儿而言,是无论怎样顾虑都会顾虑不周的贵人,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人物。

正因如此,加上平时的我、缪雪儿、爱尔比娅、美埜里、光流、布鲁克、谢莉斯,佩特菈卡和她的专属女仆们——名目如此的护卫——四人都在餐桌上,今天的晚餐热闹非凡。

「这个是……!」

佩特菈卡看着刚吃完的盘子,手不停的抖动着。

「陛下!?」

「果然还是先由我们试毒……!」

——虽然位于她旁边等候的女仆们这样说,但是佩特菈卡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嫌她们烦。

「够了,给我安静地吃!比起那个,这个味道——」

「『虽然味道醇厚但是却不油腻』?」

「嗯,『虽然浓厚但是却干净利落』——不,不是这样」

对于我这宅引用,佩特菈卡摇了摇头说。

「虽然非常美味,但是在此之前,这不是那个吗,在日本吃的」

「……?啊,啊啊,烤肉?」

「就是那个!」

兴奋状态佩特菈卡的佩特菈卡果断指向我的方向之后说。

她刚才吃的,是被切成小块的肉。虽然艾尔丹特的肉料理基本上都单纯只是放些轻盐和香辛料再烤一下,但是这个是在放入事前做好的酱汁之后烤出来的。

说起来,佩特菈卡在我的老家吃晚饭的时候,吃烤肉像是吃得非常美味……但果然是因为不曾见过这种厚重的调味,所以有种新鲜感。而且,从刚才女仆们之间的对话中就能听出来,佩特菈卡只能在试毒人员先吃完之后看过情况才能吃——因为这已经是理所当然,所以她像是本身就缺乏吃刚做好的温热料理的经验。正是所谓『温室』一样的状态。

「这个真的是缪雪儿做的吗?」

佩特菈卡睁大眼睛看向了缪雪儿的方向。

「是,是的。啊,但是也是因为谢莉斯小姐也有帮忙……」

缪雪儿一边露出被褒扬之后害羞的表情,一边停下吃饭中的手。

她的视线前方,是这个宅邸的另一名女仆——谢莉斯。

谢莉斯·达文。

她是这个宅邸的园丁布鲁克·达文的妻子。

不管是布鲁克还是谢莉斯,都不是所谓的『人类』。而是亚人种——一个被称为蜥蜴人的种族,外表是两足步行蜥蜴,生态类似于爬虫类。

因为他们的外表本来就被鳞片所覆盖难以看清表情,所以被吓到,或是第一印象不太好这种事也时有发生,但是现在基本上已经得到解决,能够读懂地表情也变多了。

「不,我是说调味。这是缪雪儿你做的吧?」

「是的。诚如所言,我尝试再现了在慎一大人的老家吃过的烤肉的味道。因为有几种调味料难以入手,所以用这边的东西代替了」

「这可真是……」

佩特菈卡非常惊讶。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因为这边并没有『烤肉的酱汁』。因此,既然无法进口那些东西,要做出类似的调味的话,就只能将代替的东西进行组合,做出相近的东西。说起来,在中世纪的欧洲,胡椒好像比金子还要贵重来着?而辣油和酱油之类的独特调味料意外的多。

「想必费了一番苦劳吧。而且还不止这个盘子——」

「实际上在陛下来之前,就已经放进去准备好了,所以那些料理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

不过……之后就只剩下烤了呢。虽然还得看烤的时长。

「即使如此,要把这么多的盘子都保持着温度拿出来的话……」

「料理的加热时长是由谢莉斯看着的」

缪雪儿说。

虽然布鲁克和谢莉斯只吃生菜和生肉——这个自然不是将两人差别开来,而是因为他们觉得不加调味的料理更好吃——虽然如此,但是蜥蜴人有着红外线感知器官,就是在我们的世界被称为陷窝器的东西。就是所谓的天然红外线夜视装置,所以他们只是看一看,就能够知道物体是冷是热。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那边的蜥蜴人,是叫做谢莉斯吗,是因为她的帮助吗。这还真是精彩」

「承蒙褒奖不胜惶恐」

「不胜褒扬——」

缪雪儿和谢莉斯低下了头。

特别是谢莉斯,因为是被皇帝初次提起名字,所以是真的感到诚惶诚恐吧。虽然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但是我注意到她和旁边的布鲁克在餐桌下边把尾巴缠在了一起。

这就是那个吧,应该是和我们的握手相似吧。

「不。不止是烤肉。这个也是。这个也是。实在是美味——让人入迷」

佩特菈卡一边这样说,一边不断地将手伸向新的盘子。

旁边的女仆们也像是已经放弃了试毒,各自吃过自己面前的料理之后,也为其感到惊讶,相互对视。

是的。缪雪儿做料理的本事是一流的。让人无法想到是自我流,恐怕这也是因为生来对味觉的感性——在舌头的感觉上凌驾他人吧。虽然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混有妖精的血,又或是说这是她个人的本领。

「这还真是复杂又让人不知温饱的味道。而且还知道慎一的喜好。唔嗯——果然要用便当对决的话就太过无谋了吗。责备了料理长,还真是做了一件坏事」

「唉?」

我因为佩特菈卡平然说出口的话语不禁绝句。

不……责备。不过,虽然我觉得城内的料理长一般是不会输给那里的女仆的,但是对于佩特菈卡而言,或许是觉得料理长潦草从事了也不一定。突然被要求做不习惯做的便当之后,做了出来却又受到责备……虽然我不认识也不知道名字,但是我非常同情那个料理长。

而且那个便当,想必又不是为了决出『胜负』而做出来的……

「说起来——」

我在脑中一边回想前几天的便当对决一边说。

「为什么是便当呢?」

女孩子为异性去做便当……这可是漫画和动画,游戏中的恋爱情节中约定成俗中的约定成俗。是约定成俗的心动情节。

但是先不提缪雪儿,佩特菈卡突然就拿便当过来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因为变成皇帝陛下的话,想要在外边吃饭,就会将材料和道具以及料理人都带过来,现场制作才是,『做出便当拿走』这种想法本身应该就不可能会有。

「之前,的场这样说了」

突然之间就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名字。

为什么的场先生会……?

「男人有三个袋子,如果将其中之一的胃袋抓住的话,就等于是抓住了人」

「三个袋子……他是在结婚仪式上进行演讲的亲戚大叔吗!」

呃、不过,的场先生的确是真真正正的大叔就是了。

但是……的场先生像是在便当对决之前就在帮佩特菈卡。好好想一下的话,『在运营<安缪特克>的这件事上,让加纳慎一受到皇帝陛下的宠爱才比较重要』这句话也已经在路贝尔特王子事件中所过了,如果知道佩特菈卡喜欢我的话,一定会提出建议吧。不如说去行动比起单纯的拱手旁观更适合的场先生。

「三个袋子,真是怀念呢」

美埜里苦笑。

「的确是有些老了,最近都没有听过了呢。虽然在长辈之间的结婚仪式演讲中是约定成俗就是了」

光流说。

「说起来,三个袋子,记得应该是……母亲,胃袋……还有什么来着?」

因为不太出席结婚仪式之类的,而出席也只是在孩童时代,里边也净是亲戚的叔叔和阿姨,细节都不记得了。演讲什么的又很无聊。

「不是池袋吗?」

美埜里说。

「是池袋吗?」

「都被叫做圣地了。我也好久没有去过了呢」

美埜里一边看向远方一边感慨的念念道。

「不不,虽然的确带有袋这个字,但是明显毫无关系吧」

这个腐女脑真是……!不过,要是像之前一样在吃饭的时候幻想刀子和叉子以及勺子的三角关系的话会很困扰,所以定期去一去池袋这一类地方,松一下弦或许比较好。

「噢噢,是说池袋的淑女大道吗!下次去日本的时候就去那里!」

「都说不是了!」

我吐槽了开心大叫的佩特菈卡。

拜托了佩特菈卡,一定不要沾染那一方面的东西。

然后——

「……的确」

突然光流念念道。

「无论是新是旧,真理就是真理。抓住胃袋,这作为恋爱战术的确是有效的」

「啊啊……的确呢」

的确,恋爱之人确实会在冥思苦想之后想到这些。

会做料理的女孩子会如此的有魅力也是事实。

但是——

「但是其缺点就是吃得太多容易变胖」

「…………」

因为这一句话,时间冻结了。

不。正确的说不停吃着料理——大吃特吃的佩特菈卡和爱尔比娅,以及美埜里和女仆小姐的手停了下来。

所有人,不知为何都用带有些许空洞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旁。

好,好恐怖……!

「慎一」

光流用开朗的笑容向战栗的我搭过声来。

「慎一,瘦一些的女孩和胖一些的女孩,你喜欢哪一方呢?」

「唉?如,如果——是这两个选项的话,应该是,瘦一些的女孩吧……?」

我战战兢兢地回答。

「原来如此。是喜欢苗条的女孩啊」

「啊,但是也并不是指喜欢苗条的,而是喜欢平衡好一点的,虽然纤细但是也有肉的……」

只有骨头和皮的话果然还是有点那个。

我希望女孩子的身体柔软一点。我想要沉溺在那份柔软之中。这是男人的浪漫。在这层意义上多少有些肉也是可以的——真的是,太难了。

「那么,女孩子的体重在多少是理想的呢?」

「体,体重?唔嗯,四十公斤左右?」

不知不觉中,以前看过的,游戏的角色表——从体重身长到三围,我一边回想起女主角规格一边回答。说实话,因为我并不注意数字什么的,所以被问具体是几公斤的话也不明所以。

说起来我连妹妹紫月的体重都不知道。

「……四十……公斤……」

「记,记得,以前,我曾看过换算表……」

总觉得佩特菈卡,缪雪儿和爱尔比娅有些心神不宁。

啊啊。原来如此,四十公斤,即使这样说,也因为和这边的单位不同,所以缪雪儿她们毫无实感。大概,她们应该是从漫画动画和游戏中知道公斤是重量的单位的吧。

然后——

「…………慎一君」

美埜里苦笑之后说。

「你应该不知道女孩子的平均体重吧」

「唉……?」

「四十公斤是中学生……不,是小学生的程度哦?」

「唉,但是在角色设定中,这种程度不是很常见吗?」

「因为那是二次元啊」

美埜里这样说之后耸了耸肩。

「所以说,不管是缪雪儿还是爱尔比娅,都不用在意哦」

被美埜里的话语拽回现实,我看向缪雪儿和爱尔比娅的方向之后——只见她们扭扭捏捏地,像是非常害羞一样。

难道很在意吗?因为自己的体重比四十公斤多了?

「当然也会因为身高而改变啊……」

虽然美埜里这样安慰道——

「因为『女生五十公斤才可爱』呐!」

突然,佩特菈卡这样说。

顺便一提,在她的面前,在餐桌的上面,有着像是用酱汁什么的写下的数行文字。啊。那个想必是从缪雪儿那里听到换算比率之后,计算了四十公斤在这边的单位是多少吧。

「『女生五十公斤才可爱』!『女生五十公斤才可爱』!——重要的事情我说了两遍!」

不。你到是说三遍啊——这种吐槽先放到一旁。

佩特菈卡非常开心。

在容姿,身长上,佩特菈卡即便当作是小学生也丝毫不会感到奇怪。顺便一提她还非常纤细。如果是她的话,或许能够在体重四十公斤这条线上合格。

不,比起这些——

「你是在哪记住这句话的啊!?」

「不知不觉中呢」

佩特菈卡歪了歪头。

大概,是从某处的漫画动画中记住的吧。

「总而言之!现在是苗条胜负!」

佩特菈卡站起来之后这样宣言。

「稍微等一下,那不是只对自己有利的比赛吗!?」



「但是这样的话不就对我很不利吗!」

与我的吐槽几乎同时,爱尔比娅坐起来反对。

因为她的动作,她的垂耳和胸部剧烈摇晃——

啊啊。看起来好像很重啊……那个。说起来,我记得在漫画上看到,E罩杯合起来大约一公斤重来着。

不过就算将这个除外,在苗条胜负中——不如说是体重胜负中,爱尔比娅也明显不利。三人中她的身高最高,肌肉的量也多。

「呼哈哈哈哈!因为妾身可没有赘肉之类的呐!」

佩特菈卡一边像是反派一样高声大笑,一边挺起胸。

赘,赘肉……!

嗯、呃,如果说大胸是赘肉的话,佩特菈卡的确没有赘肉就是了。

话说回来,巨乳能够浮在水上——是因为其高脂肪率,这句话好像也是从某处看到的。脂肪也是形成肚腩的原因,虽然把那个称之为赘肉,丝毫不奇怪就是了。

但是,却非要说赘肉什么的……!

「…………」

看过去之后,缪雪儿露出像是过度思虑的表情将双手放到自己的胸上。

「……这是赘肉,吗……?」

「不是赘肉啊!」

我下意识地这样大叫道。

「不如说,在此之前还有身高差!所以不会有苗条胜负什么的!」

如果要比的话,只要不测量身体脂肪率的话,不把所有人的身高收缩到一定范围内是不公平的。

「话说回来,如果说胸部是赘肉的话,光流不就是优胜了吗」

「哦……?」

光流像是非常开心地说。

「我也可以加入慎一争夺战吗?」

「唉?什么,什么?BL?是说BL吗?终于觉醒了吗!?」

美埜里立即就起了兴趣。

「没有觉醒!光流也不要乱搅和!!」

「说我是优胜的是慎一吧?」

……呃、自然而然就这样说了。

「啊啊真是的……!」

「『女生五十公斤才可爱』!『女生五十公斤才可爱』!」

「赘肉……」

「我,要减量……!」

之后,保持着完全没有收拾掉的局面——但是却非常的热闹,那天的晚餐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吃过晚餐之后——缪雪儿和谢莉斯就去整理收拾了。

布鲁克也因为要继续庭院的工作去了屋外。

爱尔比娅像是因为在意体重云云的,一边说出『我要减量!』一边跑了出去。大概,是打算去跑马拉松之类的吧。因为她本来就是只有胸部有脂肪的肉体派,所以我觉得不会太有效果就是了。

然后——佩特菈卡的话,因为心情大好便乘车和女仆们一起回艾尔丹特城了。

这边因为晚餐时单方面提出苗条胜负,与其说是暂且胜利了,不如说是不战而胜,总之因为获胜而变得心情大好。

虽然她像是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她暂且也是从城内偷跑出来的……被迦流士发现的话,一定会被狠狠地教训一番吧。秘密入国日本暴露的时候,迦流士生气的样子也是非比寻常呢。

我想象了一下迦流士不停责备低下头的佩特菈卡的样子之后苦笑。

在门前目送完佩特菈卡她们之后,确认在马车消失在了道路远方,打算回到宅邸而转身之后——

「慎一君还真是受欢迎呢」

同样出来目送他们的美埜里感慨地说。

「这可是受欢迎期来了啊。很高兴吧?」

「……是真心这样说的吗?」

我停下脚步之后带有叹息地说。

「唉。慎一君不高兴吗?」

「……虽然不是不高兴,但说实话已经累了……」

当缪雪儿和佩特菈卡以及爱尔比娅的身影不在眼前之后,疲劳才滚滚而来。这种感觉在紧张的时候有些没有自觉,虽然并不会注意到,但是当松下弦时就会一同出现。

「我非常的开心」

「光流想必非常开心吧!」

我带有快要哭出来的心情向着将手放在唇边光流说。大概,这次的事件中最高兴的,是这个人吧。

「不过,保持四角关系不就好了吗」

光流用毫无付责的口调继续说。

「如果连美埜里也加上的话就会更辛苦吧」

「我,虽然在应援缪雪儿,但是基本上只保持观望哦」

美埜里对光流这样说之后耸了耸肩。

能够像这样轻松应付,不愧是大人。当然,虽然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就是了。的确,如果连美埜里都露出『实际上——』这样的表情红着脸扭扭捏捏起来,真的,就完全不知怎样才好了。

「但是啊,我觉得早一些得出结论比较好哦」

「……虽然,我明白这些」

甚至已经深入骨髓了。

「虽然我觉得是强人所难就是了。但是太过等待的话,大家不就太可怜了吗?这边与现代日本相比,适龄期要早得多啊」

「……那是……是的」

虽然我一边点头,但是当『适龄期』这个词语出现,我也只能犹豫而已。

提起适龄期的话,不是指结婚适龄期,就是指出产适龄期。对于和女孩子都不曾交往过的原家里蹲而言,突然就将结婚之类的摆在眼前未免也太过沉重了。

「话说回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哦,我和这边的某人,那个,结婚了的话,在法律上会怎么样呢?会变成国际婚姻吗?」

「与其说日本的法律中并没有承认艾尔丹特这国家,不如说是在公开方面并不存在呢。会变成事实婚?」

「会变成那样吗啊啊啊……」

然后那个噩梦便又在我脑中掠过。那个就是事实婚呢。

然后,在我回想到被佩特菈卡和缪雪儿从前后刺到的场面,呆立着的时候——

「从外表上,性格上,亦或是这些的综合值,虽然选择的方法有很多就是了」

突然,光流露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说。

「如果拘泥于从道理上解决的话,就会失去原本的东西哦。恋爱原本就非常感性,有着毫无道理的部分。应该说第一个让你心动的人就已经赢了……」

「是这样吗?」

我现在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光流说的话。

「比如说,如果迷恋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在那一瞬间就会失去恋情——这样也是可能的吧。看到熟悉的异性让人意外的一面之后什么的」

「唔嗯……?」

「是呢,比如说」

光流稍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慎一,你应该觉得在慎一争夺战中并不算上我吧?」

这样说之后——又圆又大的眼瞳向上看向了我。

稍……这是什么啊!?

啊,怎么回事,等一下,为什么我的心脏会心动不已啊!?

「不,都说了这个梗已经够了啦!男孩子在对象之外啦!」

我为了隐藏住自己胸腔中的高鸣而大叫。

对了,我不能忘。不管有着怎样美丽的容姿,无论再怎么穿着哥特萝莉服,绫崎光流,他是真真正正的男人。我的的确确看到过他股间带着的那个东西,所以毫无疑问,『实际上是女孩子』这样的情节是不会有的!

「BL!?是BL吗!?果然!」

美埜里开始粗粗喘气眼睛放光。

啊啊真是的,这边也很烦!果然是什么啊!!

「我说过BL在我的专业之外了!」

「……实际上我有一件事忘记说了」

光流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用毫不在意的口调说。

「我,是男女双胞胎。单卵的」

「唉……?」



什,什么啊这个,单卵双胞胎?男女的?什么啊这个中二设定,不,但是和光流总觉得非常相配,就像是真的一样——唉唉唉唉唉唉唉!?

「偶尔会替换一下,但是慎一,你没注意到吧?」

光流这样说之后非常坏心眼的笑了起来。

稍稍歪头的动作的确就像女孩子一样,感觉非常的可爱,就像是小恶魔一样。轻柔下垂的黑发,和纤细的白皙勃颈,现在总觉得看起来非常色情……!

那么,那么,现在在我眼前的光流,难道是——

「真,真的吗!?」

「呃、虽然是假的」

「是假的啊!」

是假的真的是太好了!

「单卵双胞胎基本上生出来只会是同性哦」

「……啊,这么说的话」

好像听过这样的话。

「但是——让你心动了吧?」

光流非常坏心眼的将嘴角吊起之后说。

「就是这样」

啊啊,原来如此……明白的甚至让人有些恶心。是的。

「原来如此。非常恐怖的不良实际上非常温柔,被这个落差惊讶道,陷入恋爱——和这个是一样的吧」

「不过,就是那样吧」

美埜里像是接受了一般点了点头,而光流则非常得意地点了点头。

「即使这样说……说是毫无道理可循的话,我就越来越搞不懂该怎么办了」

「不是毫无道理。而是要去感觉」

「可就算说成像是某处的达人一样的事情,我也不明白啊」

真的——不知是该如何是好。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回到了宅邸之中。



握拳轻轻叩动两次之后,等待——数秒。

从门扉的对面窥视过来的他,看到我像是非常惊讶。大概。

之所以无法断言,是因为难以读懂他们的表情。因为无法想象到平时不怎么会显露出来的感情会怎样浮现在外表上,所以才难以判别。

「怎么了吗,老爷」

布鲁克略微歪了歪头之后这样说。

虽然我和美埜里,光流两人打算一同回到宅邸之中——但是之后却突然决定去拜访远离庭院的小屋——布鲁克和谢莉斯的房间。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拜访这间小屋。

因此我觉得布鲁克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在震惊。大概。

「不好意思,这么突然。稍微有些想要商量的事……」

「商量……?和我——吗?」

舌头一边哧溜哧溜频繁伸缩,布鲁克一边说。

啊啊。这个我能懂。这个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在困惑吧。

「我能进去吗?」

「虽然我无所谓……」

布鲁克一边这样说一边退到了一旁。

我说完『打扰了』这句话之后便踏入了小屋之中。

该怎么说,从布鲁克他们的衣服和言行上,大概就能够已经猜到小屋里边是什么样子了,总而言之就是非常朴素的室内。像是放着衣服的大小数个藤编织的篮子和类似于被子的东西以及像是席子一样的东西直接铺放在地上。房间的中心并不是嵌入式的家具,而是放着一个为了取暖用的火盆。

「对于人类来说或许感觉并不好……」

本来身体构造就有所差别,生活模式不同也是理所当然。虽然我觉得很质朴,但是对布鲁克他们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最奢侈的也不一定。

「不不。不要在意。是我打扰了」

我向着像是非常过意不去一样这样说的布鲁克露出苦笑之后摇了摇头。

不如说应该顾虑的是我吧。这里要说的话,就是布鲁克和谢莉斯这对蜥蜴人夫妇的『爱之巢』。或许正因他人没有事前通知就来到这里而困扰也不一定。

顺便一提谢莉斯不在这里。

她或许还在宅邸中替缪雪儿帮忙也不一定。不过虽说是蜥蜴人,但是女性不在这里对我来说也比较好说话。

「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请先坐下吧」

「谢谢」

鲁布克把编织地厚厚的席子——不如说这个相当于坐垫吗——拿了过来,我坐上去之后看向了他。

「那么,老爷要和我商量的是……?」

「啊,嗯。那个……」

因为还是有些害羞,所以我稍微有些犹豫。

然后我慢慢的开始说起了这次的事情。

我。缪雪儿。佩特菈卡。爱尔比娅。

三名女孩子喜欢我这件事。而且美埜里,的场先生,然后就是光流,各自应援着每一名女孩子这件事。

但是我却无法选择其中一人这件事。

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选才好这件事。

我将这些事情——向布鲁克说了。

之所以选布鲁克当作商量对象,其一是因为我觉得在这间宅邸中,他能作为第三者提出最冷静的意见。再就是——如果是和谢莉斯结了婚的他的话,应该能够提出在恋爱这方面中最为确实的意见吧?

不过至少,不会像光流一样从中乱搅和吧。大概。

「哈哈……该怎么说呢,这还真是让人困扰的事情呢」

布鲁克听完一遍之后,先是这样说。

不过这感想也是理所当然。

「光流觉得最让他兴奋的就是去预测谁了」

「兴奋吗?」

「嗯。说的也是,就例如想法最色情的是谁之类的……」

如果说恋爱是生殖本能的表现的话,也并不就是错就是了。

但是我也会想,说这种露骨的话真的好吗。

「布鲁克为什么选择了谢莉斯呢?」

「…………」

布鲁克像是在思考一样盘起双腕之后,做出了将头倾斜的动作。

蜥蜴人,在奇幻作品中通常都会被当做坏人,是因为本来就觉得被鳞片覆盖的爬虫类的脸很恐怖的人有很多……所谓的爬虫类就是蛇或是蜥蜴之类的,但是与这些详细的种类无关,全部,都有着可爱圆溜溜的眼睛。

布鲁克的话,歪头的动作也稍微有些可爱。

说起来,和布鲁克像这样面对面说话,或许是第一次。

「……我的话,因为是周围决定下来的,所以并不是在数位女性之中选出的妻子……」

「嗯。虽然之前听你这样说过」

在种族之中曾是英雄的布鲁克。然后是作为族长之女的谢莉斯。

因为周围说是门当户对而决定结婚的两人,并非是带着个人感情而结婚的。

但是——

「在订下婚约之前你们两人就互相认识吧?」

「啊啊……那个是、呃」

「从那个时候就相思相爱的话……」

总觉得这些话在之前像是听过。

「因为布鲁克在蜥蜴人部族之中是英雄。所以,想要成为其妻子的女性不在少数吧?但是却没有选择那些人吧?」

「啊啊……呃、嗯」

布鲁克一边哧溜哧溜的伸吐舌头一边说。

「谢莉斯的话,是在我去往战场之前——我,那个,被称为英雄之前,就认识的人」

「难道是和青梅竹马一样的?」

「呃、也就是那样」

所以在靠近过来的女性还不多的时候,选项就只有谢莉斯一个。

唔嗯。贯彻初心和青梅竹马结婚什么的……比想象的还要戏剧性。

「所以我的经验,或许并不足以帮得上老爷的忙」

「是吗」

「实在对不起」

「不不不不」

这并不是应该道歉的事情。

突然打扰,擅自询问起夫妻两人是如何陷入恋情的是我。

但是……

「……只不过」

布鲁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

「最终要在一起就是说,从今往后,数年,数十年都在相伴在一起」

「啊……嗯。是呢」

「但是,无论是不是迷恋上了,这种轻浮的感情是无法长久保持的。大概,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人类来说,都是一样的」

「…………」

我有些说不出话。

总觉得变成了非常沉重的话题。

「因此,我觉得比起让自己最兴奋的对象,在一起的时候最为平静地对象才比较好」

「在一起的时候最平静……」

原来如此。

要结婚的话,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呢。

「在变成我的妻子之前,我和妻子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变成非常平静的心情。现在也是一样。因此对于我来说,测量是否兴奋来决定对象的话,还是稍微有些不合适……」

「…………」

「这最终只是我个人所说的话。即使忘记也无所谓的」

「……不,已经帮了我足够的忙了。谢谢」

我这样说向布鲁克点头之后,站了起来,出了小屋。

「…………」

最平静的对象——呢。

总觉得,不愧是这间宅邸唯一的已婚男性的意见,果然不同往常。

虽是不同,但是说实话,我混乱了起来。

本来我觉得选择了谁的话——也并不会立即就结婚。啊啊,但是那因为是现代日本的价值观,所以在这边,不同的价值观才是主流也不一定。十六岁就会被当作是大人,或许也有着恋爱和结婚之间没有明确的分界线的可能性。

真的,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就这样回到自己的卧室之后——仍然没有得出结论,抱住了头。



「像这样重新审视一遍的话……这还真是恐怖啊」

远望着并列出来的魔法道具的扎哈尔老这样评价。

萝伦和莱德尔搬出并整理好的沉睡在城中的精神干涉系魔法道具,数量比我和扎哈尔老想的还要多。

剑,短剑,盾,盔甲,家具,画作,雕刻,其他——还有紧紧排列的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些全部,都是有着复杂情形的魔法道具。虽然也有单纯的怪人魔法使制作的珍品,但大半都是不知何时制作出来的东西——或是说里边混有古代失落文明的产物也不一定。

然后——

「这个是……?」

在这之中,我对其中整理在墙角的一件东西产生了兴趣。

这个……也是完全不明正体。

不。这个毫无疑问是精神干涉系的魔法道具吧。只不过,在大部分的魔法道具中,与武器、杂货、日用品之类的形式相比起来,这个什么都不像。

不是剑或弓或是枪之类的武器。也不像是家具日用品之类的。

硬要说的话,看着就像是某种抽象艺术一样——有着非常复杂的形状——在我的知识中不曾见过与其类似的存在。

是有着一个怀抱大小,类似于钢铁的……块状物。

而且还有五个。

「听说这是在百年之前被封印的铠甲」

身为仓库管理员的女魔法使这样说。

「铠甲?这个吗?」

既然称为铠甲,基本上都会沿袭人的形状,应该有着像手甲腿甲之类与人体形状相近的部分才是,但是这个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而且整体的形状都不是人的形状。

或许单纯想要收纳的时候各部位被折叠,或者说是重叠了起来,所以只能看着像是块状物而已,展开或许就能变成类似与人的形状……但是话说回来,因为是非常复杂的形状,所以粗略一看无法明白是哪部分对应着人体的哪一部分。

「虽然其他的东西外表是浅显易懂的形状……」

总觉得有一种非常可疑的味道。

而且集中视线看过去之后,我便注意到那里像是写着如同文字一样的东西。但是因为沾有污秽,无法看懂。但又因为触碰到会发生什么无从知晓,所以不管是触碰确认,还是将污秽拭去都无法做到——

「到底该怎么使用啊?」

「这个……其用途和使用方法,至今都无法详细知晓……」

女魔法使露出像是在说非常抱歉一样的表情含糊其辞。

「只不过,从添附的记录中看,因为这个诅咒之铠的原因,有一道街曾被毁灭」

「这还真是危险……」

不管是大是小,如果曾经有一道街被毁灭的话,就非比寻常。

但是,这种古物都会被擅自加上传言,或是被添油加醋,所以其是否可信,也是值得怀疑的。

总而言之,既然如此危险的话,就不应大意行事。仅仅只是存在就会干涉精神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萝伦」

「……是」

被我呼唤名字之后,傀儡师少女用平坦的口调回应。

「暂时先把这个隔离——不,放回木箱」

「要放回去吗?」

明明好不容易开封,为什么——想必非常想要这样询问吧。或许对于她来说,这就像是在做挖开洞穴又将其填埋一样毫无意义的作业一样。

「我想要稍微听一下某个人的意见。是为了让其能够更容易搬往那个人的宅邸」

「我知道了」

乖巧的矮人少女毫无表情的这样说点了点头之后,开始把那东西放回原来的木箱。



晚饭的餐桌比平时还要豪华。

「噢噢……」

盘子的数量——料理的种类非常多。单纯地说量的话也很多。

说是当然也是理所当然,是因为说在决出胜负之前不会回去的纠缠不休的佩特菈卡在。如果皇帝陛下在的话,于缪雪儿而言,会在晚饭中投入精力也是当然。也有着围绕着我的恋爱当中的意气用事——唔咿,好羞耻——虽然是这样,但是除此之外,佩特菈卡对于缪雪儿而言,是无论怎样顾虑都会顾虑不周的贵人,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人物。

正因如此,加上平时的我、缪雪儿、爱尔比娅、美埜里、光流、布鲁克、谢莉斯,佩特菈卡和她的专属女仆们——名目如此的护卫——四人都在餐桌上,今天的晚餐热闹非凡。

「这个是……!」

佩特菈卡看着刚吃完的盘子,手不停的抖动着。

「陛下!?」

「果然还是先由我们试毒……!」

——虽然位于她旁边等候的女仆们这样说,但是佩特菈卡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嫌她们烦。

「够了,给我安静地吃!比起那个,这个味道——」

「『虽然味道醇厚但是却不油腻』?」

「嗯,『虽然浓厚但是却干净利落』——不,不是这样」

对于我这宅引用,佩特菈卡摇了摇头说。

「虽然非常美味,但是在此之前,这不是那个吗,在日本吃的」

「……?啊,啊啊,烤肉?」

「就是那个!」

兴奋状态佩特菈卡的佩特菈卡果断指向我的方向之后说。

她刚才吃的,是被切成小块的肉。虽然艾尔丹特的肉料理基本上都单纯只是放些轻盐和香辛料再烤一下,但是这个是在放入事前做好的酱汁之后烤出来的。

说起来,佩特菈卡在我的老家吃晚饭的时候,吃烤肉像是吃得非常美味……但果然是因为不曾见过这种厚重的调味,所以有种新鲜感。而且,从刚才女仆们之间的对话中就能听出来,佩特菈卡只能在试毒人员先吃完之后看过情况才能吃——因为这已经是理所当然,所以她像是本身就缺乏吃刚做好的温热料理的经验。正是所谓『温室』一样的状态。

「这个真的是缪雪儿做的吗?」

佩特菈卡睁大眼睛看向了缪雪儿的方向。

「是,是的。啊,但是也是因为谢莉斯小姐也有帮忙……」

缪雪儿一边露出被褒扬之后害羞的表情,一边停下吃饭中的手。

她的视线前方,是这个宅邸的另一名女仆——谢莉斯。

谢莉斯·达文。

她是这个宅邸的园丁布鲁克·达文的妻子。

不管是布鲁克还是谢莉斯,都不是所谓的『人类』。而是亚人种——一个被称为蜥蜴人的种族,外表是两足步行蜥蜴,生态类似于爬虫类。

因为他们的外表本来就被鳞片所覆盖难以看清表情,所以被吓到,或是第一印象不太好这种事也时有发生,但是现在基本上已经得到解决,能够读懂地表情也变多了。

「不,我是说调味。这是缪雪儿你做的吧?」

「是的。诚如所言,我尝试再现了在慎一大人的老家吃过的烤肉的味道。因为有几种调味料难以入手,所以用这边的东西代替了」

「这可真是……」

佩特菈卡非常惊讶。

不过这也是当然,因为这边并没有『烤肉的酱汁』。因此,既然无法进口那些东西,要做出类似的调味的话,就只能将代替的东西进行组合,做出相近的东西。说起来,在中世纪的欧洲,胡椒好像比金子还要贵重来着?而辣油和酱油之类的独特调味料意外的多。

「想必费了一番苦劳吧。而且还不止这个盘子——」

「实际上在陛下来之前,就已经放进去准备好了,所以那些料理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

不过……之后就只剩下烤了呢。虽然还得看烤的时长。

「即使如此,要把这么多的盘子都保持着温度拿出来的话……」

「料理的加热时长是由谢莉斯看着的」

缪雪儿说。

虽然布鲁克和谢莉斯只吃生菜和生肉——这个自然不是将两人差别开来,而是因为他们觉得不加调味的料理更好吃——虽然如此,但是蜥蜴人有着红外线感知器官,就是在我们的世界被称为陷窝器的东西。就是所谓的天然红外线夜视装置,所以他们只是看一看,就能够知道物体是冷是热。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那边的蜥蜴人,是叫做谢莉斯吗,是因为她的帮助吗。这还真是精彩」

「承蒙褒奖不胜惶恐」

「不胜褒扬——」

缪雪儿和谢莉斯低下了头。

特别是谢莉斯,因为是被皇帝初次提起名字,所以是真的感到诚惶诚恐吧。虽然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但是我注意到她和旁边的布鲁克在餐桌下边把尾巴缠在了一起。

这就是那个吧,应该是和我们的握手相似吧。

「不。不止是烤肉。这个也是。这个也是。实在是美味——让人入迷」

佩特菈卡一边这样说,一边不断地将手伸向新的盘子。

旁边的女仆们也像是已经放弃了试毒,各自吃过自己面前的料理之后,也为其感到惊讶,相互对视。

是的。缪雪儿做料理的本事是一流的。让人无法想到是自我流,恐怕这也是因为生来对味觉的感性——在舌头的感觉上凌驾他人吧。虽然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混有妖精的血,又或是说这是她个人的本领。

「这还真是复杂又让人不知温饱的味道。而且还知道慎一的喜好。唔嗯——果然要用便当对决的话就太过无谋了吗。责备了料理长,还真是做了一件坏事」

「唉?」

我因为佩特菈卡平然说出口的话语不禁绝句。

不……责备。呃、虽然我觉得城内的料理长一般是不会输给那里的女仆的,但是对于佩特菈卡而言,或许是觉得料理长潦草从事了也不一定。突然被要求做不习惯做的便当之后,做了出来却又受到责备……虽然我不认识也不知道名字,但是我非常同情那个料理长。

而且那个便当,想必又不是为了决出『胜负』而做出来的……

「说起来——」

我在脑中一边回想前几天的便当对决一边说。

「为什么是便当呢?」

女孩子为异性去做便当……这可是漫画和动画,游戏中的恋爱情节中约定成俗中的约定成俗。是约定成俗的心动情节。

但是先不提缪雪儿,佩特菈卡突然就拿便当过来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因为变成皇帝陛下的话,想要在外边吃饭,就会将材料和道具以及料理人都带过来,现场制作才是,『做出便当拿走』这种想法本身应该就不可能会有。

「之前,的场这样说了」

突然之间就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名字。

为什么的场先生会……?

「男人有三个袋子,如果将其中之一的胃袋抓住的话,就等于是抓住了人」

「三个袋子……他是在结婚仪式上进行演讲的亲戚大叔吗!」

呃、不过,的场先生的确是真真正正的大叔就是了。

但是……的场先生像是在便当对决之前就在帮佩特菈卡。好好想一下的话,『在运营<安缪特克>的这件事上,让加纳慎一受到皇帝陛下的宠爱才比较重要』这句话也已经在路贝尔特王子事件中所过了,如果知道佩特菈卡喜欢我的话,一定会提出建议吧。不如说去行动比起单纯的拱手旁观更适合的场先生。

「三个袋子,真是怀念呢」

美埜里苦笑。

「的确是有些老了,最近都没有听过了呢。虽然在长辈之间的结婚仪式演讲中是约定成俗就是了」

光流说。

「说起来,三个袋子,记得应该是……母亲,胃袋……还有什么来着?」

因为不太出席结婚仪式之类的,而出席也只是在孩童时代,里边也净是亲戚的叔叔和阿姨,细节都不记得了。演讲什么的又很无聊。

「不是池袋吗?」

美埜里说。

「是池袋吗?」

「都被叫做圣地了。我也好久没有去过了呢」

美埜里一边看向远方一边感慨的念念道。

「不不,虽然的确带有袋这个字,但是明显毫无关系吧」

这个腐女脑真是……!不过要是像之前一样在吃饭的时候幻想刀子和叉子以及勺子的三角关系的话会很困扰,所以定期去一去池袋这一类地方,松一下弦或许比较好。

「噢噢,是说池袋的淑女大道吗!下次去日本的时候就去那里!」

「都说不是了!」

我吐槽了开心大叫的佩特菈卡。

拜托了佩特菈卡,一定不要沾染那一方面的东西。

然后——

「……的确」

突然光流念念道。

「无论是新是旧,真理就是真理。抓住胃袋,这作为恋爱战术的确是有效的」

「啊啊……的确呢」

的确,恋爱之人确实会在冥思苦想之后想到这些。

会做料理的女孩子会如此的有魅力也是事实。

但是——

「但是其缺点就是吃得太多容易变胖」

「…………」

因为这一句话,时间冻结了。

不。正确的说不停吃着料理——大吃特吃的佩特菈卡和爱尔比娅,以及美埜里和女仆小姐的手停了下来。

所有人,不知为何都用带有些许空洞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旁。

好,好恐怖……!

「慎一」

光流用开朗的笑容向战栗的我搭过声来。

「慎一,瘦一些的女孩和胖一些的女孩,你喜欢哪一方呢?」

「唉?如,如果——是这两个选项的话,应该是,瘦一些的女孩吧……?」

我战战兢兢地回答。

「原来如此。是喜欢苗条的女孩啊」

「啊,但是也并不是指喜欢苗条的,而是喜欢平衡好一点的,虽然纤细但是也有肉的……」

只有骨头和皮的话果然还是有点那个。

我希望女孩子的身体柔软一点。我想要沉溺在那份柔软之中。这是男人的浪漫。在这层意义上多少有些肉也是可以的——真的是,太难了。

「那么,女孩子的体重在多少是理想的呢?」

「体,体重?唔嗯,四十公斤左右?」

不知不觉中,以前看过的,游戏的角色表——从体重身长到三围,我一边回想起女主角规格一边回答。说实话,因为我并不注意数字什么的,所以被问具体是几公斤的话也不明所以。

说起来我连妹妹紫月的体重都不知道。

「……四十……公斤……」

「记,记得,以前,我曾看过换算表……」

总觉得佩特菈卡,缪雪儿和爱尔比娅有些心神不宁。

啊啊。原来如此,四十公斤,即使这样说,也因为和这边的单位不同,所以缪雪儿她们毫无实感。大概,她们应该是从漫画动画和游戏中知道公斤是重量的单位的吧。

然后——

「…………慎一君」

美埜里苦笑之后说。

「你应该不知道女孩子的平均体重吧」

「唉……?」

「四十公斤是中学生……不,是小学生的程度哦?」

「唉,但是在角色设定中,这种程度不是很常见吗?」

「因为那是二次元啊」

美埜里这样说之后耸了耸肩。

「所以说,不管是缪雪儿还是爱尔比娅,都不用在意哦」

被美埜里的话语拽回现实,我看向缪雪儿和爱尔比娅的方向之后——只见她们扭扭捏捏地,像是非常害羞一样。

难道很在意吗?因为自己的体重比四十公斤多了?

「当然也会因为身高而改变啊……」

虽然美埜里这样安慰道——

「因为『女生五十公斤才可爱』呐!」

突然,佩特菈卡这样说。

顺便一提,在她的面前,在餐桌的上面,有着像是用酱汁什么的写下的数行文字。啊。那个想必是从缪雪儿那里听到换算比率之后,计算了四十公斤在这边的单位是多少吧。

「『女生五十公斤才可爱』!『女生五十公斤才可爱』!——重要的事情我说了两遍!」

不。你到是说三遍啊——这种吐槽先放到一旁。

佩特菈卡非常开心。

在容姿,身长上,佩特菈卡即便当作是小学生也丝毫不会感到奇怪。顺便一提她还非常纤细。如果是她的话,或许能够在体重四十公斤这条线上合格。

不,比起这些——

「你是在哪记住这句话的啊!?」

「不知不觉中呢」

佩特菈卡歪了歪头。

大概,是从某处的漫画动画中记住的吧。

「总而言之!现在是苗条胜负!」

佩特菈卡站起来之后这样宣言。

「稍微等一下,那不是只对自己有利的比赛吗!?」

「但是这样的话不就对我很不利吗!」

与我的吐槽几乎同时,爱尔比娅坐起来反对。

因为她的动作,她的垂耳和胸部剧烈摇晃——

啊啊。看起来好像很重啊……那个。说起来,我记得在漫画上看到,E罩杯合起来大约一公斤重来着。

不过就算将这个除外,在苗条胜负中——不如说是体重胜负中,爱尔比娅也明显不利。三人中她的身高最高,肌肉的量也多。

「呼哈哈哈哈!因为妾身可没有赘肉之类的呐!」

佩特菈卡一边像是反派一样高声大笑,一边挺起胸。

赘,赘肉……!

呃、不过,如果说大胸是赘肉的话,佩特菈卡的确没有赘肉就是了。

话说回来,巨乳能够浮在水上——是因为其高脂肪率,这句话好像也是从某处看到的。脂肪也是形成肚腩的原因,虽然把那个称之为赘肉,丝毫不奇怪就是了。

但是,却非要说赘肉什么的……!

「…………」

看过去之后,缪雪儿露出像是过度思虑的表情将双手放到自己的胸上。

「……这是赘肉,吗……?」

「不是赘肉啊!」

我下意识地这样大叫道。

「不如说,在此之前还有身高差!所以不会有苗条胜负什么的!」

如果要比的话,只要不测量身体脂肪率的话,不把所有人的身高收缩到一定范围内是不公平的。

「话说回来,如果说胸部是赘肉的话,光流不就是优胜了吗」

「哦……?」

光流像是非常开心地说。

「我也可以加入慎一争夺战吗?」

「唉?什么,什么?BL?是说BL吗?终于觉醒了吗!?」

美埜里立即就起了兴趣。

「没有觉醒!光流也不要乱搅和!!」

「说我是优胜的是慎一吧?」

……呃、自然而然就这样说了。

「啊啊真是的……!」

「『女生五十公斤才可爱』!『女生五十公斤才可爱』!」

「赘肉……」

「我,要减量……!」

之后,保持着完全没有收拾掉的局面——但是却非常的热闹,那天的晚餐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吃过晚餐之后——缪雪儿和谢莉斯就去整理收拾了。

布鲁克也因为要继续庭院的工作去了屋外。

爱尔比娅像是因为在意体重云云的,一边说出『我要减量!』一边跑了出去。大概,是打算去跑马拉松之类的吧。因为她本来就是只有胸部有脂肪的肉体派,所以我觉得不会太有效果就是了。

然后——佩特菈卡的话,因为心情大好便乘车和女仆们一起回艾尔丹特城了。

这边因为晚餐时单方面提出苗条胜负,与其说是暂且胜利了,不如说是不战而胜,总之因为获胜而变得心情大好。

虽然她像是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她暂且也是从城内偷跑出来的……被迦流士发现的话,一定会被狠狠地教训一番吧。秘密入国日本暴露的时候,迦流士生气的样子也是非比寻常呢。

我想象了一下迦流士不停责备低下头的佩特菈卡的样子之后苦笑。

在门前目送完佩特菈卡她们之后,确认在马车消失在了道路远方,打算回到宅邸而转身之后——

「慎一君还真是受欢迎呢」

同样出来目送他们的美埜里感慨地说。

「这可是受欢迎期来了啊。很高兴吧?」

「……是真心这样说的吗?」

我停下脚步之后带有叹息地说。

「唉。慎一君不高兴吗?」

「……虽然不是不高兴,但说实话已经累了……」

当缪雪儿和佩特菈卡以及爱尔比娅的身影不在眼前之后,疲劳才滚滚而来。这种感觉在紧张的时候有些没有自觉,虽然并不会注意到,但是当松下弦时就会一同出现。

「我非常的开心」

「光流想必非常开心吧!」

我带有快要哭出来的心情向着将手放在唇边光流说。大概,这次的事件中最高兴的,是这个人吧。

「不过,保持四角关系不就好了吗」

光流用毫无付责的口调继续说。

「如果连美埜里也加上的话就会更辛苦吧」

「我,虽然在应援缪雪儿,但是基本上只保持观望哦」

美埜里对光流这样说之后耸了耸肩。

能够像这样轻松应付,不愧是大人。当然,虽然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就是了。的确,如果连美埜里都露出『实际上——』这样的表情红着脸扭扭捏捏起来,真的,就完全不知怎样才好了。

「但是啊,我觉得早一些得出结论比较好哦」

「……虽然,我明白这些」

甚至已经深入骨髓了。

「虽然我觉得是强人所难就是了。但是太过等待的话,大家不就太可怜了吗?这边与现代日本相比,适龄期要早得多啊」

「……那是……是的」

虽然我一边点头,但是当『适龄期』这个词语出现,我也只能犹豫而已。

提起适龄期的话,不是指结婚适龄期,就是指出产适龄期。对于和女孩子都不曾交往过的原家里蹲而言,突然就将结婚之类的摆在眼前未免也太过沉重了。

「话说回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哦,我和这边的某人,那个,结婚了的话,在法律上会怎么样呢?会变成国际婚姻吗?」

「与其说日本的法律中并没有承认艾尔丹特这国家,不如说是在公开方面并不存在呢。会变成事实婚?」

「会变成那样吗啊啊啊……」

然后那个噩梦便又在我脑中掠过。那个就是事实婚呢。

然后,在我回想到被佩特菈卡和缪雪儿从前后刺到的场面,呆立着的时候——

「从外表上,性格上,亦或是这些的综合值,虽然选择的方法有很多就是了」

突然,光流露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说。

「如果拘泥于从道理上解决的话,就会失去原本的东西哦。恋爱原本就非常感性,有着毫无道理的部分。应该说第一个让你心动的人就已经赢了……」

「是这样吗?」

我现在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光流说的话。

「比如说,如果迷恋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在那一瞬间就会失去恋情——这样也是可能的吧。看到熟悉的异性让人意外的一面之后什么的」

「唔嗯……?」

「是呢,比如说」

光流稍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慎一,你应该觉得在慎一争夺战中并不算上我吧?」

这样说之后——又圆又大的眼瞳向上看向了我。

稍……这是什么啊!?

啊,怎么回事,等一下,为什么我的心脏会心动不已啊!?

「不,都说了这个梗已经够了啦!男孩子在对象之外啦!」

我为了隐藏住自己胸腔中的高鸣而大叫。

对了,我不能忘。不管有着怎样美丽的容姿,无论再怎么穿着哥特萝莉服,绫崎光流,他是真真正正的男人。我的的确确看到过他股间带着的那个东西,所以毫无疑问,『实际上是女孩子』这样的情节是不会有的!

「BL!?是BL吗!?果然!」

美埜里开始粗粗喘气眼睛放光。

啊啊真是的,这边也很烦!果然是什么啊!!

「我说过BL在我的专业之外了!」

「……实际上我有一件事忘记说了」

光流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用毫不在意的口调说。

「我,是男女双胞胎。单卵的」

「唉……?」

什,什么啊这个,单卵双胞胎?男女的?什么啊这个中二设定,不,但是和光流总觉得非常相配,就像是真的一样——唉唉唉唉唉唉唉!?

「偶尔会替换一下,但是慎一,你没注意到吧?」

光流这样说之后非常坏心眼的笑了起来。

稍稍歪头的动作的确就像女孩子一样,感觉非常的可爱,就像是小恶魔一样。轻柔下垂的黑发,和纤细的白皙勃颈,现在总觉得看起来非常色情……!

那么,那么,现在在我眼前的光流,难道是——

「真,真的吗!?」

「呃、虽然是假的」

「是假的啊!」

是假的真的是太好了!

「单卵双胞胎基本上生出来只会是同性哦」

「……啊,这么说的话」

好像听过这样的话。

「但是——让你心动了吧?」

光流非常坏心眼的将嘴角吊起之后说。

「就是这样」

啊啊,原来如此……明白的甚至让人有些恶心。是的。

「原来如此。非常恐怖的不良实际上非常温柔,被这个落差惊讶道,陷入恋爱——和这个是一样的吧」

「嗯、就是那样」

美埜里像是接受了一般点了点头,而光流则非常得意地点了点头。

「即使这样说……说是毫无道理可循的话,我就越来越搞不懂该怎么办了」

「不是毫无道理。而是要去感觉」

「可就算说成像是某处的达人一样的事情,我也不明白啊」

真的——不知是该如何是好。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回到了宅邸之中。



握拳轻轻叩动两次之后,等待——数秒。

从门扉的对面窥视过来的他,看到我像是非常惊讶。大概。

之所以无法断言,是因为难以读懂他们的表情。因为无法想象到平时不怎么会显露出来的感情会怎样浮现在外表上,所以才难以判别。

「怎么了吗,老爷」

布鲁克略微歪了歪头之后这样说。

虽然我和美埜里,光流两人打算一同回到宅邸之中——但是之后却突然决定去拜访远离庭院的小屋——布鲁克和谢莉斯的房间。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拜访这间小屋。

因此我觉得布鲁克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在震惊。大概。

「不好意思,这么突然。稍微有些想要商量的事……」

「商量……?和我——吗?」

舌头一边哧溜哧溜频繁伸缩,布鲁克一边说。

啊啊。这个我能懂。这个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在困惑吧。

「我能进去吗?」

「虽然我无所谓……」

布鲁克一边这样说一边退到了一旁。

我说完『打扰了』这句话之后便踏入了小屋之中。

该怎么说,从布鲁克他们的衣服和言行上,大概就能够已经猜到小屋里边是什么样子了,总而言之就是非常朴素的室内。像是放着衣服的大小数个藤编织的篮子和类似于被子的东西以及像是席子一样的东西直接铺放在地上。房间的中心并不是嵌入式的家具,而是放着一个为了取暖用的火盆。

「对于人类来说或许感觉并不好……」

本来身体构造就有所差别,生活模式不同也是理所当然。虽然我觉得很质朴,但是对布鲁克他们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最奢侈的也不一定。

「不不。不要在意。是我打扰了」

我向着像是非常过意不去一样这样说的布鲁克露出苦笑之后摇了摇头。

不如说应该顾虑的是我吧。这里要说的话,就是布鲁克和谢莉斯这对蜥蜴人夫妇的『爱之巢』。或许正因他人没有事前通知就来到这里而困扰也不一定。

顺便一提谢莉斯不在这里。

她或许还在宅邸中替缪雪儿帮忙也不一定。不过虽说是蜥蜴人,但是女性不在这里对我来说也比较好说话。

「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请先坐下吧」

「谢谢」

鲁布克把编织地厚厚的席子——不如说这个相当于坐垫吗——拿了过来,我坐上去之后看向了他。

「那么,老爷要和我商量的是……?」

「啊,嗯。那个……」

因为还是有些害羞,所以我稍微有些犹豫。

然后我慢慢的开始说起了这次的事情。

我。缪雪儿。佩特菈卡。爱尔比娅。

三名女孩子喜欢我这件事。而且美埜里,的场先生,然后就是光流,各自应援着每一名女孩子这件事。

但是我却无法选择其中一人这件事。

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选才好这件事。

我将这些事情——向布鲁克说了。

之所以选布鲁克当作商量对象,其一是因为我觉得在这间宅邸中,他能作为第三者提出最冷静的意见。再就是——如果是和谢莉斯结了婚的他的话,应该能够提出在恋爱这方面中最为确实的意见吧?

不过至少,不会像光流一样从中乱搅和吧。大概。

「哈哈……该怎么说呢,这还真是让人困扰的事情呢」

布鲁克听完一遍之后,先是这样说。

不过这感想也是理所当然。

「光流觉得最让他兴奋的就是去预测谁了」

「兴奋吗?」

「嗯。呃、就例如想法最色情的是谁之类的……」

如果说恋爱是生殖本能的表现的话,不过也并不就是错了。

但是我也会想,说这种露骨的话真的好吗。

「布鲁克为什么选择了谢莉斯呢?」

「…………」

布鲁克像是在思考一样盘起双腕之后,做出了将头倾斜的动作。

蜥蜴人,在奇幻作品中通常都会被当做坏人,是因为本来就觉得被鳞片覆盖的爬虫类的脸很恐怖的人有很多……所谓的爬虫类就是蛇或是蜥蜴之类的,但是与这些详细的种类无关,全部,都有着可爱圆溜溜的眼睛。

布鲁克的话,歪头的动作也稍微有些可爱。

说起来,和布鲁克像这样面对面说话,或许是第一次。

「……我的话,因为是周围决定下来的,所以并不是在数位女性之中选出的妻子……」

「嗯。虽然之前听你这样说过」

在种族之中曾是英雄的布鲁克。然后是作为族长之女的谢莉斯。

因为周围说是门当户对而决定结婚的两人,并非是带着个人感情而结婚的。

但是——

「在订下婚约之前你们两人就互相认识吧?」

「啊啊……呃、嗯」

「如果从那个时候就相思相爱的话……」

总觉得这些话在之前像是听过。

「因为布鲁克在蜥蜴人部族之中是英雄。所以,想要成为其妻子的女性不在少数吧?但是却没有选择那些人吧?」

「啊啊……啊、嗯」

布鲁克一边哧溜哧溜的伸吐舌头一边说。

「谢莉斯的话,是在我去往战场之前——我,那个,被称为英雄之前,就认识的人」

「难道是和青梅竹马一样的?」

「呃、也就是那样」

所以在靠近过来的女性还不多的时候,选项就只有谢莉斯一个。

唔嗯。贯彻初心和青梅竹马结婚什么的……比想象的还要戏剧性。

「所以我的经验,或许并不足以帮得上老爷的忙」

「是吗」

「实在对不起」

「不不不不」

这并不是应该道歉的事情。

突然打扰,擅自询问起夫妻两人是如何陷入恋情的是我。

但是……

「……只不过」

布鲁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

「最终要在一起就是说,从今往后,数年,数十年都在相伴在一起」

「啊……嗯。是呢」

「但是,无论是不是迷恋上了,这种轻浮的感情是无法长久保持的。大概,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人类来说,都是一样的」

「…………」

我有些说不出话。

总觉得变成了非常沉重的话题。

「因此,我觉得比起让自己最兴奋的对象,在一起的时候最为平静地对象才比较好」

「在一起的时候最平静……」

原来如此。

要结婚的话,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呢。

「在变成我的妻子之前,我和妻子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变成非常平静的心情。现在也是一样。因此对于我来说,测量是否兴奋来决定对象的话,还是稍微有些不合适……」

「…………」

「这最终只是我个人所说的话。即使忘记也无所谓的」

「……不,已经帮了我足够的忙了。谢谢」

我这样说向布鲁克点头之后,站了起来,出了小屋。

「…………」

最平静的对象——呢。

总觉得,不愧是这间宅邸唯一的已婚男性的意见,果然不同往常。

虽是不同,但是说实话,我混乱了起来。

本来我觉得选择了谁的话——也并不会立即就结婚。啊啊,但是那因为是现代日本的价值观,所以在这边,不同的价值观才是主流也不一定。十六岁就会被当作是大人,或许也有着恋爱和结婚之间没有明确的分界线的可能性。

真的,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就这样回到自己的卧室之后——仍然没有得出结论,抱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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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1 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丝兔女郎 于 2020-3-1 16:09 编辑

第三章 其铠甲,与禁忌相关

预想之外的访问者在早晨便来访了。

这是在佩特菈卡前来的日子的第二天。

穿完衣服之后,为了吃早饭我便出了房间去往了餐厅——在目的地,不自觉地便听到宅邸玄关有对话的声音。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而前往之后,便看到缪雪儿和谢莉斯聚在一起,招待着客人。

「怎……怎么了吗?」

之所以我会这样询问,是因为在玄关前出现的是让人意外的脸。

其中一人和昨天一样,是佩特菈卡。

因为她偷偷出了城,所以一定会被迦流士斥责,暂时无法出来……因为我这样想,所以从这层意思上,首先感到的是意外。

然后站在她的旁边的,就是那个骑士迦流士。

本来,他来拜访宅邸本身就很稀奇。大多是我们去往城中见他的次数比较多。出城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作为佩特菈卡的看护人,大概这次也是——虽然我这样想。

但是在佩特菈卡和迦流士的身后站着数名像是担任护卫的骑士。

然后……是一名短发,皮肤略黑的小个子的少女。

因为少女擅长用魔法操纵人偶,所以担任着操纵佩特菈卡的影舞者这一职责,基本上都会待在城里。但是现在跟在她身后的并不是影舞者的人偶,而是给人一种粗犷感觉的傀儡。我之前曾在迦尔德工房看过的,这是作业用的人偶。

「为什么连萝伦都……?」

「…………」

萝伦看见我之后略微地点了一下头。

她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缺乏表情,让人无法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

这样问之后美埜里和光流也来到了玄关。美埜里身穿制服腋下夹着收纳有九毫米机关手枪的旅行用手提箱。因为这间宅邸的警报装置和她的智能手机连接在一起,所以她应该比我们还要早知道迦流士他们的拜访吧。

因此,想必是看到伴随着数名完全武装的骑士以及傀儡人偶之后,察觉到这有些森严的气氛,便暂且将武器带来了。

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再次看向萝伦的方向之后——便注意到了。

「慎一。我有些话——」

「对,对不起!」

我先是向开口的迦流士低下了头。

「虽然昨天直接让佩特菈卡回去比较好……但是……一不小心就……」

萝伦是影舞者人偶的操纵者。

也就是说佩特菈卡从城中出来的时候,是由她来演佩特菈卡的角色的。昨天的事情向迦流士暴露了的话,不只是佩特菈卡,萝伦也会被一同斥责。

迦流士之所以将萝伦带来,是为了说关于这些事的话题——我这样想。说得更极端点的话,就是为了佩特菈卡出城来宅邸玩这件事,来抱怨的也不一定。

但是……

「不,和那个没有关系」

他淡然地这样说。

「不如说因为陛下擅自做出这种事,非常抱歉」

我反倒是因为迦流士反过来道歉而震惊不已,不停地眨了眨眼。

不是说……昨天佩特菈卡的那件事的?

「唉,但是……?」

那为什么会来宅邸?

因为不明所以,我看向佩特菈卡的方向之后——便看到她反而盘起胳膊挺着胸。的确是看不到和萝伦一起被训斥过的样子就是了。

「迦流士说是找慎一有些事呐。所以妾身也来了」

「……也就是说,顺便?」

「不要说是顺便什么的」

因为我的话语,佩特菈卡皱起了脸。

但是,真的像是和昨天的事没有关系。

「但是,所谓的有些事是——」

「难道……!」

再次询问迦流士之后,美埜里将我推开走到了前边。

「难道迦流士也要参加慎一君的争夺战吗!?」

「稍微等一下啊腐女!」

「既然的话,我会应援的!!」

「所以不要因为你的兴趣让话题变得更复杂啦!」

我向着眼睛闪烁光芒,像是在祈祷一样将双手十指相扣发出欢喜的声音的腐人自卫官用像是悲鸣一般地声音这样说。

「……争夺?」

迦流士歪了歪头。

「什么都没有」

「战胜之后能够得到慎一吗?」

「不会得到的」

我向着在没用的地方反倒是听的一清二楚的迦流士念念道。

「美埜里说的完全是她平时发作之后说的妄言,所以不要在意」

「嗯」

「然后,所谓的有些事情是?」

「……实际上,我在城中见到了某个东西」

迦流士立即回应,切换了话题之后说。

「某个东西?」

「『禁忌之铠』——是被这样称呼的东西」

迦流士一边略微皱了皱眉一边说。

「虽然在城内的特别仓库之中一直被封印着——」

「噢噢……禁忌……封印……!」

这是何等让人心跳不已的声音。

那也就是那个吧。是那种戴在身上之后精神会被支配,作为发挥强大力量的代价记忆会削减,带上之后装甲会和皮肤融合,无法脱下的不妙感满分的东西吗……!是在漫画和动画中会被最终Boss装备,将其打倒之后,反而会『我要说声谢谢。这样我就能从这幅让人忌讳的铠甲中解放了』这样说突然就变得像是好人一样,强制性的变成一个好结局的那个吗!

「因为有些原因,所以对这种需多加注意的物件进行了再调查。特别是这件铠甲,不明瞭的部分实在是太多了」

「不明瞭,吗?」

「说是铠甲其实是传言的,因为本来其本身就不是铠甲的形状」

「……哈?」

什么啊那个。

「用语言有些难以说明……该怎么说,就像是『块状物』一样。粗略一看的话,连哪里是人的手足胴体都不清楚。而且就像是之前所说——关于铠甲作为禁忌之物被封印的经过,因为记录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欠缺,所以本来就是非常暧昧的东西」

「那也真是太……」

不过因为是古董之类的东西,所以在各种各样的所有者之间转移的时候,说明书之类的会遗失掉,也并非是什么稀奇事。

「然后——我对于雕刻在其表面的文字有所印象」

「文字——吗?有印象是」

「以前,向美埜里借的书的封面上也写着类似的文字」

「——我?」

美埜里非常震惊指向了自己的脸。

迦流士转向她点了点头之后,再次将实现转向了我。

「向陛下确认的时候,陛下也说在慎一的藏书之中,也看到过那种文字。因为觉得和日本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过来询问一下意见」

「文字…………」

小学生等级的日语的话佩特菈卡也能够粗略的读写,应该没有专门带到我们这里询问意见的必要。这就是说,并不是漫画台词和小说本文中使用的一般文字,而是在封面中使用的英文字母,或是很难的汉字之类的吧。

但是,那种东西为什么会被雕刻在『禁忌之铠』上边呢。

虽然单纯只是相似,但却和我们的世界的文字毫无关联的可能性也有——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应该先看一下实物。或许我们不懂的什么东西,慎一你们或许能懂得也不一定」

「原来如此……但是也有着什么都不懂的可能性哦,不如说这种可能性才比较大就是了。文字可能只是相似,但是却毫无关系什么的」

「当然,这些我们知道。但是慎一你们见过的奇珍异物比我们还要多呐。所以从这方面也很期待」

「哈哈啊……」

总之是想要至少知道一些能够知道其正体的线索吗。好像艾尔丹特方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在哪里?」

「放在马车之中」

迦流士一边转过身一边说。

「有问题的铠甲有五个。虽然各自都放在木箱之中,但还请不要直接碰触里边的东西。因为魔法道具之中也有着能够俘获触碰者的东西呐。虽然我觉得既然是铠甲,只要不戴在身上就无法发挥效果,但也是以防万一。我们也是将从木箱中存取的工作拜托给了萝伦的人偶」

「也就是说只打开盖子看看里边的东西就请作罢,千万不要戴到身上,这样的话无法担任责任——是这样说吗?」

「就是这样」

迦流士点头肯定了光流的话。

这样就能理解萝伦也一起来的理由了。因为是所谓的『禁忌之铠』,所以才要倍加小心。

「本来就因为连怎么带到身上都不知道呐。如果慎一你们没有意见的话,现在就能让萝伦卸下箱子」

「呃、没关系——吧」

仅仅只是看看的话不会有问题吧。

难道就像细菌兵器一样,打开盖子的瞬间就会感染——这种事也不可能,这样的话迦流士和萝伦早就被干掉了。

更何况我是被『禁忌之铠』这种东西给吸引了兴趣。

在漫画和小说,动画和游戏中虽然是约定成俗的道具,但是却不曾想到会亲眼看到实物。

「总之,我觉得应该先搬到一楼的客厅中。因为客厅是最宽的」

「好。那么萝伦——」

「是」

被迦流士所命令,萝伦和其背后守候的人偶动了起来。



我,和萝伦小姐一起去往了马车的方向。

搬运放有存有问题的东西的木箱的,当然,是萝伦小姐操纵的傀儡人偶的工作。但是因为傀儡人偶太过巨大,而且还因为货物有许多,所以要想搬到宅邸之中便需要人选出比较大的出入口和走廊并带领过去。我在脑中一边描绘出搬运货物的路线,一边跟在了萝伦小姐的背后。

然后——

「这就是……?」

「是的。还请不要触碰」

萝伦小姐一边这样提醒,一边将木箱从马车的货物台上卸下。

一样大的木箱有五个。大小程度换做是我这样的矮小的人的话,甚至都能够进入其中盖上盖子——虽然不知道其重量,想必男性也无法以一人之力搬运吧。无论是哪个木箱都沾有污渍,钉子生有铁锈,让人能够明白这是非常老旧的东西。

萝伦将木箱都卸下来之后,便让傀儡人偶将其中一个抱了起来。之后木箱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那么,请来这边——」

我为了引导萝伦小姐便迈开了步子。

将平时只会打开一面的出入口的门,左右全部打开之后进入到了宅邸之中。要说大小的话,这边是比正面玄关的门还要大的,但是因为那边有着数个能够卡主傀儡人偶的装饰品,所以我选择了从里边迂回的路线。

但是……

「那个。没问题吗?」

「没有问题」

带有不安询问过去之后,萝伦小姐这样回答。

我担心的,是傀儡人偶抱着的木箱在不停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或许是因为里边的东西很重,又或是木箱有所腐坏,又或者说是傀儡人偶的腕力太强……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或许暂时放到地板上后再重新拿起来比较好。

但是萝伦小姐像是并没有特别不安的样子。傀儡人偶的操纵又是她的专门领域,或许不应该由我插嘴。

我这样想,然后就这样从厨房的旁边通过前往了客厅的方向。

这个时候——

「缪雪儿~……」

呼唤着我的名字,像是现在快要倒下一样,从走廊深处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的——是爱尔比娅小姐。

「早饭还没做好吗……」

「——啊,非常抱歉」

因为陛下和克德巴尔卿光临,所以早饭的准备便中途停止了。

「在这之前,不先帮忙把这些货物运到客厅是不行的」

「肚子饿了……」

爱尔比娅小姐像是非常遗憾地这样说。

昨天晚上,自陛下『女孩子五十公斤才可爱』的发言之后,她便『我要减量』这样说,只吃过平时一半的食物之后便去往了外边,像是在黎明之前都一直在附近不停来回奔跑。肚子饿也是当然的吧。

「请再稍微等一下」

「这是何等残忍……」

爱尔比娅小姐这样说之后,便突然转向了傀儡人偶抱着的木箱上。

「把这个木箱搬到客厅就行了吗?」

「……唉?」

「把这个木箱搬到客厅的话,缪雪儿就会去做早饭吗?」

「虽然……是这样。那个,爱尔比娅小姐?」

「那么,就让我来快点搬,我想让缪雪儿快点去做饭!!」

在她还没说完的的时候,爱尔比娅小姐就将手伸向了傀儡人偶抱着的木箱上。

本来腕力就很强的爱尔比娅小姐,即使一人,想必也能够比这个傀儡人更快地将木箱搬完吧。傀儡人偶因为巨大和粗犷的形状,总是给人一种钝重的印象。

但是——

「啊——」

「不行——」

我和萝伦小姐的声音重合,在这时,木箱的嘎吱声更厉害了。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

「啊!?」

或许因为腐蚀的已经很严重了,又或是说,因为本来就拿的很勉强,所以某处的平衡崩坏掉了——不止如此,木箱在爱尔比娅小姐伸过手去之后,就四分五裂了。

「啊啊……!」

里边的东西——克德巴尔卿所说的『禁忌之铠』便滚落在了地板上。

是一个怀抱大小的,圆圆的,带有扭曲形状的,块状物。

我突然间,为了阻止其滚动而伸出了手。

将手——伸了出去。

伸向了无论怎样都不能直接碰触的,专门放入木箱之后,还使用了傀儡人偶搬运的东西。

「…………!」

指尖感受到的,是不可思议的感触。

虽然我以为是钢的表面,并却没有传来坚硬、光滑,以及金属特有的冰冷感。即使如此,也并不是热的……是非常奇妙的感觉。虽然说是铠甲,但或许就像是硬革铠一样是使用金属以外的材料做的也不一定。

然后——

「——唉?」

啪嚓一声,那个块状物便裂开了。

然后,它就像是野兽的下颚一样,将我的右手吃下,是在下一个瞬间。

「啊——」

即使我想要突然间抽回右手,但是因为被紧紧咬住所以无法做到。不止如此,块状物还将我的手腕深深地淹没了。一瞬间,我便从右腕被淹没到了肩膀——而且这时再次变换形状的块状物,贴近了我的后背,吃掉我的肩膀,吃掉我的胸口,将我的双脚吞下,改变了形状。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发出就像是虫鸣一般的声音,曾经是块状物的东西,不知何时,变成了就像是傀儡人偶一样——不对,而是装着更为粗犷的形状的手和脚,在胴体部分,我的身体就像是在接受刑罚一样被固定着。最后,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就像是泡泡一样的东西将我包裹。

这是——

「缪雪儿!?」

我能够听到爱尔比娅小姐惊讶的声音。

但是之所以听起来和平时听到的声音有所不同——是因为透过了这个将我包裹住的泡泡,不,透明的膜吗。

到现在为止真的是一瞬之间。

注意到的时候,我的双手虽然仍是裸露状态,但是双脚却被像是护腿一样的东西所覆盖,而且还没要要剥落的样子。

不,在此之前,不知何时,我穿着的女仆服就消失不见,而是变成了轻薄的,紧紧包裹全身的衣服。

『禁忌之铠』——克德巴尔卿的话语在我脑中掠过。

也就是说我……

「缪雪儿!!」

爱尔比娅小姐用慌张的样子将手伸向了我的手——不,是覆盖着铠甲的手。

但是……

「——?」

漏出的惊讶一声残留在那里,在下一个瞬间,她在空中开始轻轻飞舞。



我们在客厅等待着所说的『禁忌之铠』被搬运过来。

具体上是我,佩特菈卡,美埜里,光流,迦流士这几个人。顺便一提,护卫的骑士们就在旁边的其他房间中待机着。这是因为接下来要搬运『禁忌之铠』,所以判断房间宽广一些比较好。如有万一,他们也能立刻过来。

然后——

「那个……佩特菈卡」

我一边轻挠脸颊一边说。

即使不看向镜子,我也能知道自己红着脸。

「怎么了?」

「那个……不觉得太近了吗?」

「是吗?和,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啊?」

虽然我觉得这样说的佩特菈卡的脸颊泛起了若干红潮。

现在,佩特菈卡就坐在我的旁边。在大家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佩特菈卡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坐到了我的旁边。明明其他地方也有空余,但是却挨得紧紧的。虽然不至于紧靠过来,但是大腿和大腿像这样紧密贴在一起的话,总觉得能够越过布料感受到她的身体的柔软和体温,所以,那个,该说是有些害羞吗,总觉得有些无法冷静。

啊、呃、虽然以前是让她坐在大腿上边的。

可是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佩特菈卡喜欢我。

但是现在——

「不,不要在意。妾身也不在意」

佩特菈卡一下子转向了远方这样说。

配合着这的动作摇晃的妖艳的银发——的缝隙之中,能够看到比脸还要红的耳朵。而且,连接耳旁和脖颈周围的肌肤,那微妙的曲线总觉得非常的妖艳,微妙的有些色情……!

落差吗!这就是所谓的落差吗!

因为感受到了佩特菈卡这让人新鲜的色情感,我的心脏进入了超频模式,现在就像是要破裂一样。甚至是让人担心鼓动会不会传达给佩特菈卡的程度。

啊啊真是的,真的是太可爱了,这个绝对权力者!

就这样,在我正在萌起来的时候——

「——这个状况」

光流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认真地说。

「缪雪儿和爱尔比娅看到的话会怎么想呢」

「稍,稍微等下光流……!」

这种事你偶尔!

「总觉得被拍成照片之后,慎一一生都会因其被勒索呢」

「啊。是,是呢」

这时——我注意到不知为何慌慌张张点头的美埜里胸口的口袋上,插着钢笔型的隐形摄像机。等下,难道已经拍完了……!?

「那先放到一边,缪雪儿她们——稍微有些晚呢」

美埜里像是为了蒙混过去一样说。

「也是呢」

的确,如果仅仅是将货物从外边的马车上搬到客厅的话,花的时间就有些长了。即使是在慎重的搬运,也应该不会花出五分钟时间的。还是说那个傀儡人偶走的非常的慢呢?

「要稍微过去看一下状况吗?」

光流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



——轰鸣声。



「……唉?」

换做是文字的话就是如同『咚!』一声一样爆发性的响声。

因为太过突然,所以我不禁开始颤抖。

只是轰鸣声就已经让人心生畏惧了,而且比起这个更让人在意的,是这个声音像是从非常近的地方传来的。听起来并不是在远处发生的爆炸。听起来明显就在旁边,紧挨着宅邸的旁边发生了什么。其证据,就是听到声音的瞬间,插在客厅的花瓶中的话开始摇晃,有数枚花瓣落了下来。

是能够将震动直接传导过来的近距离。

或者说就是在宅邸之中——

「…………」

迦流士和美埜里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美埜里从放在脚边的旅行箱中拿出了九毫米手枪架了起来,迦流士则是将手搭在了腰上的剑的剑柄上。二人一起——简直就像是相互示意过了一样,将我和佩特菈卡从左右夹在中间之后,看向了客厅的入口方向。

「什么事!快报告!」

迦流士转向位于旁边房间中的近卫骑士们大声说。

「怎,怎么了……?」

佩特菈卡抓住了我的胳膊。

「虽然不清楚——」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美埜里和迦流士但还是设想为了『敌袭』而进行了警戒——虽然我觉得其可能性非常的低。不管是巴哈拉姆,还是其他的势力,要想攻击这所宅邸的话,应该会选更好的日时才是。专门选择近卫骑士来的时候——也就是说选择战力上最为充实的现在根本没有意义。

还是说,瞄准的并不是这所宅邸的住人,而是佩特菈卡呢。

因为这里比城堡的警备更为薄弱,从这一层意义上或许才是『目的』也不一定,但是话又说回来,如何知道佩特菈卡于今天的这个时间点位于宅邸,从这一点上依然留有疑问。她会在今天来到这里,就算再早也是在昨天夜里定下来的,从这一点上实在是想不出有着能够整备成攻击姿态的时间。

而且——和美埜里的智能手机连接的警备装置完全没有反应。高精度的感知器甚至连那个可以生出光学迷彩的艾连亚玛奇族——巴哈拉姆的暗杀部队都能够察知到。而且,也实在是想象不到完全没有中招的袭击者。

这样的话,当然——

「呜哇!?」

突然之间,客厅的门被弹飞了。

并不是被打开了,而是如同文字一样,咬合处破成碎片,门飞了出去。和装备着铠甲的近卫骑士一同——…………?

「什……?」

不管再怎么样,连迦流士都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响起沉重的响声之后滚落到自己脚边的近卫骑士。能够将成人男性的身体吹飞就已经很是不了得了……如果换做是装备着铠甲和长剑的骑士的话,重量恐怕已经到了一百公斤左右。而且以现在的样子来看,这还是在打破了门之后。

到底花费了多大的力量啊。

看过去之后——滚落在地板上呻吟的近卫骑士的铠甲的胸口处有着巨大的凹陷。情况坏一些的话,肋骨可能已经断了。

不妙。虽然不清楚情况但是很不妙。

只有这个,我一清二楚。

「迦流士」

我一边将佩特菈卡庇护在我的后面,一边看向刚才的入口处的方向一边说。

「这个大概——是那个吧」

「那个?」

虽然这样询问了过来,但是,迦流士想必也注意到了吧。

这个状况下恐怕并没有来自外部的袭击。

这样的话将近卫骑士揍飞的某人——某·物·从最初,就在这间宅邸以及宅邸的旁边。

例如……放在马车的货物台上,收纳在木箱中的。

「『禁忌之铠』——」

「想必就是吧」

迦流士恨恨地说。

就是这样。这样考虑才说的过去。

被诅咒的古代魔法道具。既然已经是禁忌那自然也就是危险的东西——例如,里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能够自己移动,去袭击人类。

因为某个契机,那个『禁忌之铠』的其中之一便醒来开始了动作的话?

「没有听到什么吗?」

光流这样说。

「声音好大……就像是喷气式引擎一样的声音……」

的确能够听到。

换做文字的话就是像是『咻~~~~~~~~~~!』一样的感觉——就像是在起飞之前,喷气飞机和直升飞机之类的引擎回转数变高之后一样地声音。虽然声音既不低也不粗,但是确是能够让人感觉到高涨的『力量』的声音。

「——来了」

迦流士一边拔剑一边说。

门扉被去掉的客厅的入口处,异形的身影慢慢的出现。

首先最初……看到的是从外表看就非常粗犷的,如同凶器本身的形状的『手腕』。『手』的部分就像是大大的钳子一样,被夹住的话看起来很痛,比起这些,那个又胖又长的手本身看起来就能够当作打击武器使用。

然后,从手肘到肩膀然后现出了身——…………………

「——唉?」

「缪雪儿……?」

在漏出了傻掉了的声音的我的后边,从侧边窥视那副『禁忌之铠』的佩特菈卡,将那个名字说出了口。

是的。是缪雪儿。

在那里站着的——是缪雪儿。

只不过用『站着』表现或许有些问题也不一定。

是因为她的身体就像是被绑在了『禁忌之铠』上边。站着的不如说是『禁忌之铠』,缪雪儿则像是被吊在那里一样。

虽然她的双脚被像是护甲一样的,类似护膝的东西所包裹到了膝盖那里,但是大腿往上几乎都露了出来……从股间绕到背后的『禁忌之铠』则像是背后灵一样缠在了她的背上。在她的两旁巨大的——明显就像是机械胳膊的重型机械一样的部件,气势凌人的固定在那里,看起来像是和缪雪儿自身的手腕连动在一起进行的动作。

从外表上看,或许和『异○2』中出现的动力装载机一样也不一定。与其说是铠甲,更像是『可以穿的重型机械』一样。

然后,仔细看过去的话——缪雪儿裸露出来的胴体和头部以及其周围微妙的有些扭曲。而且全体就像是染上了蓝色……看起来就像是『虽然能够透过去看得见里边,但是在那里明显有着什么东西』一样的感觉。虽然看起来像是毫无防备一样,但是那恐怕是在保护装备者吧。

只不过,从没有玻璃和塑料一样的存在感这点看,那个难道是海市蜃楼一样的——没有实体的,就像是力场一样的东西吗。

不管怎么说——

「这个是…………『禁忌之铠』……?」

这个与其说是铠甲,不如说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御宅系作品中经常能够看到的装甲少女,MS少女,兵器拟人化之类的,就像是那种类型中的作品里的动力服一样!

胸和腰几乎如同全裸一样,也包含上身体的线条清晰浮现出来的胴体部分这一点!噢噢,装甲少女太美好了!

……不如说。

至少我丝毫看不出这是奇幻世界中的小道具,这是什么啊!?

「缪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也不太清楚……!」

缪雪儿露出现在也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回答。

「果然是『禁忌之铠』吗……!」

从迦流士一边露出严肃地表情一边说这点来看,这个果然是他从城内的仓库里发现后带过来的重要物件。虽然说没有铠甲的形状,但是这也是自然。因为并没有头盔和胸甲。

「木,木箱坏掉之后,里边的东西就……然后,我不小心碰到……之后就自己变成了这样……!脱也脱不掉……!还把爱尔比娅小姐和萝伦小姐给……!」

「爱尔比娅?萝伦?她们两人怎么了?」

缪雪儿向着因为惊讶而询问过去我用非常慌张的样子摇了摇头。

「并,并不是我!而是身体自己……!我——我」

长长的双马尾不停地摇晃。

同时她的胸部也开始剧烈的摇动——我的眼睛便不禁便钉死在了那里。虽然不到爱尔比娅的程度,但是缪雪儿的胸也像是非常的柔软……话说回来,现在可不是该高兴的时候啊?

「我把爱尔比娅小姐——」

在拼命诉说自己的清白的缪雪儿的眼前。

在空中,不,是保护着她的头部的某种透明的东西的表面上,如同文字一样的东西快速的浮现出来不停地明灭。

这是什么啊?因为反了过来看不太清,但就像是罗马字母一样——

「爱尔比娅小姐——在之前我就觉得她很碍眼!」

「——唉?」

缪雪儿,刚才,说了什么?

「……!?」

虽然我因为缪雪儿突然就说出了不像是她会说的话而震惊,但是缪雪儿本身就像是如此。她用慌张的样子用双手按住嘴唇——虽然打算这样做,但是双手的护臂部分相撞,散发出了火花。

「碍眼是……」

「不,不……」

缪雪儿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

但是与她动摇的表情相反,她的嘴不停的吐诉着。

「…………错!虽说是每个月的那个,但是我无法忍受她毫无顾虑的黏在慎一大人身上!太狡猾了!明明我也在忍受!」

「缪……缪雪儿?」

我们傻掉了。

我第一次看到她用这种非常强硬的口调说出这种非常露骨的话语。但是她的表情现在也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和她的台词完全对不上。她明显无法操纵自己那擅自开始说话的嘴。

这个是那个吗。

是虽然本人并没有那个打算,但是却擅自把自己没有想过的事情——又或是说想过但是却没有说出口的事情给说出来『诅咒』吗。

原来如此,这自然会成为禁忌啊。

话说回来——

「萝伦怎么了?」

迦流士用险恶的表情问。

「因为她用傀儡人偶袭击了过来,所以击退了!爱尔比娅小姐也是!——不,不是,是身体自己擅自……!」

干脆的回答之后,缪雪儿却又一边摇头说出了否定的话。

看来,想必是为了帮助关在铠甲里边的缪雪儿,爱尔比娅和萝伦——以及那个傀儡人偶,想要连同铠甲一起压制住缪雪儿吧。但却吃下了铠甲反击被揍飞了。

大概,和之前被揍飞的近卫骑士一样吧。这个状况下,其他的近卫骑士们也可能已经被干掉了。

但是没关系吗。

虽然我担心着爱尔比娅和萝伦的状况——

「慎……慎一大人……」

被罗伦背着——不如说,因为身高差,爱尔比娅一半被背在背上,剩下一半脚被拖着出现了。她看来是受到了击打伤,但是还不像是会死掉。萝伦的话则是无伤,大概,吃下铠甲反击的是傀儡人偶吧。

嗯?这样说——

「……只要不攻击的话,就很老实,吗?」

迦流士像是也想到了和我一样的事情,然后一边放下剑一边说。

「看来就是那样……」

美埜里也一边放下九毫米手枪的枪口一边表示同意。

如果这个铠甲是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近处的人的东西的话,萝伦也会被揍飞,而且,还会袭向现在躺在地板上呻吟的铠甲骑士们和我们才对。

「这样的话,禁忌之所以是禁忌的原因,是擅自说话这点吗」

「把真心不停地全部说出,还真是让人心生畏惧呢……」

迦流士和美埜里相互点头。

不。是那里吗?

「缪雪儿也说脱不掉,那或许也是问题所在」

光流说。

「这样下去的话不就连卫生间都不去了了吗……」

「那真是太恐怖了!」

「不,所以说,恐怖的是那里吗!?」

我总而言之先吐槽了握紧拳头点头的美埜里。

「慎一君。你不要小看女性卫生间里的事情哦。你觉得为什么去Comic和参加活动的时候,男性卫生间总是空着,而女性卫生间总是排着队呢?」

「不,就算你说这种话——」

我是男生啊。

即使卫生间就算是会怎么样……这幅铠甲脱不掉的话明显会很不方便吧。而且擅自把这些事情说明也很不妙。

该怎么办才好。

我为了仔细看清抓住缪雪儿的铠甲的细部,打算走向前去,但是左手却被拽住了。

「——佩特菈卡?」

转过身后,只见佩特菈卡用全身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就像是被我庇护到背后的时候一样,然后——这就像是那时候一样。

「抱歉,稍微放开——」

「轻松开慎一大人!」

缪雪儿用非常强硬的口调这样说,是在下一个瞬间。

「……!?」

大家一同震惊了起来。

现在,紧紧挨住我的只有佩特菈卡。

所以这也就是说,缪雪儿毫无疑问是在说佩特菈卡。

而且——

「确认到敌对存在,进行排除!」

缪雪儿一边半哭出来,但却一边堂堂正正地这样宣言。

她一边再次发出尖锐的驱动音,一边直直的靠近了我们的方向。大概,是为了『排除』掉佩特菈卡。

「稍……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等,等一……!」

正当这时,从客厅的入口处,有两名近卫骑士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恐怕之前曾一度被拍飞了吧,虽然铠甲有的一部分凹陷了下去,有的一部分已经掉落,但是拼上性命守护皇帝陛下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毫无畏惧,奔向了缪雪儿。

但是,她——不,铠甲那粗犷的『手腕』一挥之后,他们便轻而易举的飞到了空中,然后摔到了墙壁上。不行。腕力实在是差太多了。岂止是大人和孩子,甚至就像是传说中的巨人和妖精一样的差距。

不妙。先不提缪雪儿的真心如何,但是她说了要把佩特菈卡给『排除』掉。

就算再怎么是铠甲自己动的,但是从旁人来看,只会是半妖精的女仆,说出了要加害绝对权力者的宣言。不管是不是缪雪儿的错,作为最重要的人物的佩特菈卡如果受了伤的话,不由谁来担负责任事情就无法收拾——

「逃跑吧!」

「唉?呀!?」

我突然就将佩特菈卡抱了起来。

看来因为迦流士,美埜里,然后是萝伦和爱尔比娅在牵制着缪雪儿,所以稍微有些余裕。

这样的话——

「……以吾辈之魔力与真实之话语,命令你们,风之精灵,化作为拳,击倒吾之敌![Ia·Redoro·Imu·Shigamu·Reuopu·Dona·Euruto·Uoi,Deiifurisu·Ekamu·Toshifu·Dona·Ekirutsu·Taato·Imene]」

虽然我途中数次差点说错但还是咏唱了咒文。

一瞬间,虽然有些踌躇,但因为是非常时期所以没有办法。我一边抱着佩特菈卡一边将右手的掌心对向了面向庭院的窗户——

「<疾风之拳>!![Teifu·Murostustu]」

以最大威力击出了攻击魔法。

窗户玻璃和窗框变得破破烂烂的之后被吹飞。

我就那样抱着佩特菈卡从破碎的窗户跳到了庭院的方向。这里是第一层真是太好了。如果是第二层的话,除了在门口和缪雪儿周旋,没有其他办法。

总而言之不先逃的话。

但是,去哪里?

在我拼命地思考的时候——

「……慎一……!」

佩特菈卡紧紧地将手腕环绕到了我的脖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明明就已经是公主抱下的紧密接触状态了,被这样,被这样紧紧抱住的话,抱住的话,我就,我就……!

而且佩特菈卡,用那大大的翡翠色的眼瞳看向了我的脸——说。

「果然五十公斤才可爱!」

「还在说这些啊!?」

啊、不过正因为佩特菈卡很轻,所以力气不大的我也能一边抱起她一边跑起来就是了!

我一边向不符场合开心起来的佩特菈卡吐不符场合的槽,一边全力奔跑了起来。



慎一君他们从窗户那里逃跑之后——身穿『禁忌之铠』的缪雪儿便紧追其后飞到了外边。之后克德巴尔卿去往了玄关方向,房间里剩下了呻吟着的骑士们和我,爱尔比娅以及光流君和萝伦。

「光流君,萝伦,你们去看一下近卫骑士的那些人的情况。可能的话就把铠甲脱掉。肩膀和手腕的骨折暂且不说,折掉的肋骨会关及生命」

「啊,是」

「我知道了」

光流君和萝伦听从了我的指示点了点头。

「我去追慎一君他们」

我这样说然后出了客厅。比起从窗户傻傻地追,迂回之后和克德巴尔卿他们夹击或许才更容易阻止缪雪儿。

说实话,虽然完全想象不了剑或九毫米的手枪能够阻止下那个就像是从漫画和动画里直接出来的一样的奇怪铠甲,但既然里边有缪雪儿,就不能把手无分寸的东西——110毫米个人携带对战车弹给拿出来。

我将九毫米的机关手枪的选择器拨向了『レ』的连射位置之后,去往了宅邸的后门方向。

在这时……

「美埜里大人——」

爱尔比娅带着踉踉跄跄的步伐追上了我。

「你在做什么。你也承受下了那个『禁忌之铠』的一击了吧。不要乱动乖乖呆着。如果内脏出血了的话——」

「因为是我把木箱给破坏掉的……」

爱尔比娅说。

原来如此,因为克德巴尔卿进行『禁忌之铠』的说明的时候爱尔比娅并没有在旁边,所以她并不知道那是非常危险的东西。然后,在萝伦的傀儡人偶连同木箱一同搬运那个的途中,她毫无警戒的碰到木箱之后,木箱就坏掉了。

我一边同爱尔比娅走着,一边将智能手机拿了出来。

因为有线网络在宅邸和驻屯地之间铺设着,所以通过无线LAN,这台智能手机也能够联络上驻屯地。

我打算联络驻屯地的佐藤一尉他们让其准备好89式以及M24狙击枪。即使那个『禁忌之铠』有着强大的防御力,但或许也有着像是弱点一样的东西。对其进行精确击打的话,或许就能够无需杀死缪雪儿使其无力化了不是吗?然后,那便需要有着高精度的步枪。至少手枪和子弹散乱的机关手枪是不能够进行精密射击的。

在一边考虑着这种事的我的旁边——

「——」

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爱尔比娅的平衡崩坏了。

这也难怪。如果是平时的她的话应该能立刻找回偏离的平衡感吧,但想必是因为被『禁忌之铠』攻击的时候受到了伤害没有逃脱,爱尔比娅就那样摇摇晃晃地一边倾斜着一边倒向了远方——

「——等一下爱尔比娅!」

「唔唉?」

我发出了悲鸣一般的声音——但是已经迟了。

想必是勉勉强强才恢复的吧,恐怕是因为反射性的动作,她将手放到了附近的木箱上。

「——唔唉!?」

或许是从马车上卸下的时候揭开了盖子,又或是说,是『禁忌之铠』动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管怎么说,稍微从本体偏离的盖子,因为被爱尔比娅所碰到之后,就像是发条机关陷阱一样跳起,狠狠打在了爱尔比娅的脸上。

「…………」

然后爱尔比娅就那样跌倒了。

她的手抓住了木箱的边缘,然后木箱翻转过来,是在下一个瞬间。

「爱尔比娅,没事——」

正当我说到这时,我便失去了话语。

是因为从木箱中滚落出来的『块状物』——只能够这样形容的东西,正当以为它裂作两半的时候其本身就像是巨大的『下颚』一样将爱尔比娅的身体『吃掉了』。

「爱尔比娅!」

这个,难道——这也,是那样吗。

「咿呀啊啊啊啊啊!?」

爱尔比娅发出了悲鸣。

从『块状物』中四散分离出来的『部件』在她的身体上来回攀爬,同时爱尔比娅的衣服就像是融化掉一样消失了。

相对的,红色的紧身衣一样的东西将她的头部下方覆盖住——

「…………怎么可能」

在傻掉的我的眼前,爱尔比娅轻而易举地被吞掉,另一台『禁忌之铠』悠然起身。



我抱着佩特菈卡全力飞奔着。

拼尽全力地——在宅邸周围。

从旁人眼中来看想必是非常愚蠢的光景吧。即使在同样的地方来回绕也不会有所解决。也不可能会有。但是因为宅邸的地理位置的关系,我只能这么做。

我们的宅邸以邻接艾尔丹特帝国帝都郊外的森林的形式建了起来。

在宅邸的周围——不如说所有被当作『地皮』的范围都由园丁的布鲁克仔细料理着,只要往墙壁外出去一步,杂草和灌木就会繁茂生长。当然,如果想突破那里的话速度就会显著降低,最坏的情况,可能还会绊倒。

因此,如果想要避免这些,就不得不沿着宅邸的墙壁内侧来回奔跑。

虽然正门前的道路——连接帝都市街的道路铺有石头,整备地比较完好,但是现在,那里因为迦流士他们乘坐过来的马车数台接连停在那里,所以无法跑着穿过去。就像是被马车封锁了道路一样的状态。

而且后边还有装备着『禁忌之铠』的缪雪儿追着。

只要奔跑的速度一有停歇,就会被马上追住。

因此,我只能够单纯的在宅邸周围来回跑而已——

「再跑快点,慎一!」

「已,已,经,不行了……!」

因为我是原家里蹲,所以不可能会有那种体力和爆发力。明明连五分钟有没有跑到,但是我的呼吸已经变得慌乱,心脏现在就像是快要破裂一般全力运行着。而且话说回来,虽说是很轻,但始终都是抱着一个人在跑——

「……话,话说回来,佩特,菈,卡?」

「嗯?」

「你自己,跑,才比较,快不是吗?」

虽然我到现在才注意到,在不停喘息的间隙中这样询问——但是佩特菈卡却像是在闹别扭一样,转向另一面说。

「……这样就好」

「唉?但是……」

「这样就好!快点跑!」

虽然这样说,但是我已经是极限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一边喘息一边奔跑着。

大大地转过宅邸的角落之后——

「……唉?」

便在看到那里也有着『禁忌之铠』。

为,为什么!?为什么前面也有那个啊!?

鞋底和地面摩擦向一旁滑去,我慌慌张张的刹车——停了下来。

下意识地转身看过去,那里依然有着将缪雪儿关在里边的『禁忌之铠』。

也就是说——

「增加了!?」

仔细看过去之后,关在胴体部分里边的是爱尔比娅。

色调相对起缪雪儿的『禁忌之铠』整体上的蓝色,爱尔比娅则是红色。

不过那先放到一旁——

「为什么……!?」

我的叫喊声已经接近悲鸣。

虽然色调不同,但是和缪雪儿一样,爱尔比娅也变成了『机械少女』的状态。虽然她平时一直都穿着露出肚脐紧紧包裹住胸部的裹胸布,但是现在也同样身裹紧身衣一样的东西,虽然露出面积减少了,但是她的身体曲线反倒是表现得更加明显让人感觉非常新鲜——不,不是这样!

虽然爱尔比娅浮现出了动摇的表情……大概,她会装备上也应该是事故之类的——但是与其相反,手足开始动作朝向了这边。果然,那个『禁忌之铠』会在把装备者的真心一样的东西抽出来之后开始行动。

不管是爱尔比娅还是缪雪儿,都是在围绕着我进行着争夺。

这样的话,攻击目标一定会是佩特菈卡。

这样就变成了前门是虎,后门是狼的状态了。

「慎一君,注意——」

在我的对面,绕到宅邸后边的美埜里这样大叫,但是已经迟了。

「怎怎怎怎么才好该怎么做啊这个!?」

「快逃跑!」

「没有地方逃跑啊!」

完全是被夹击的状态。

而且我的体力也已经是极限了。

然后……

「「慎一大人!!」」

缪雪儿和爱尔比娅几乎同时大叫。

下个瞬间——两人用猛烈的气势突击了过来。

「噫……!?」

会不成人形的!?

因为无处可逃,我不禁将佩特菈卡抱紧。

然后在头顶响起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是在下一个瞬间。

「…………!?」

我战战兢兢的向上看去之后,在我和佩特菈卡的头顶,缪雪儿和爱尔比娅——她们装备的『禁忌之铠』相互压着双手,交缠了起来。我和佩特菈卡是在两人全身全体做成的『桥』的下边的状态。

啊。是这样吗。

围绕着我进行争夺的状态,这也意味着缪雪儿和爱尔比娅也是一样的。实际上,缪雪儿最初打飞的就是爱尔比娅。爱尔比娅也是爱尔比娅,因为之前曾一度被揍过,所以现在会对缪雪儿抱有强烈的敌意。

「那,那个,爱尔比娅小姐,请放开……!」

「缪雪儿才是,把手放开啊……!」

咯咯咯咯咯,一边响起刺耳的声音,缪雪儿和爱尔比娅相互推挤。

如果是单纯的腕力的话不管怎么想也是爱尔比娅强一些,但实际上相互纠缠在一起的是『禁忌之铠』那类似重型机械一样的『手腕』部分,所以变成了力量与力量相互对抗的状态。

「趁,趁现在……!」

我一边抱紧佩特菈卡,一边从缪雪儿和爱尔比娅的中间滚走。我们两人再次站起来之后,再怎么说也不会再是用公主抱,我而是牵起了佩特菈卡的手跑向了美埜里的方向。

但是——

「「慎一大人!」」

缪雪儿和爱尔比娅停止相互纠缠之后,再次追向了我们。

不妙。这样的话就会和刚才一样——不如说追逐者还变成了两个人。

「该怎么办啊美埜里!」

「我暂且联络了驻屯地,叫他们把狙击步枪带来——」

美埜里和我们一边并排走着一边说。

「能赶上吗……」

「狙击是……要攻击吗,攻击缪雪儿和爱尔比娅?」

「你觉得能靠空手就阻止下来吗?」

「虽然不觉得!」

「又不能把火箭筒给拿出来。步枪的话就能够瞄准弱点,最坏也能以受伤的程度让其无力化哦。虽然我也不想攻击她们,但是也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了」

美埜里皱起脸这样说。

的确,枪的话还能够用攻击弱点这个『手下留情』的方法。

不,在此之前步枪的子弹会不会对那个『禁忌之铠』是否有效还是不清楚。

如果同外表一样,那个是动画和漫画中经常出现的『动力服』之类的话,当然,防御力一定也不简单。而且覆盖着缪雪儿和爱尔比娅的胴体部分的那个透明的某种东西——恐怕是力场或是护罩之类的——总觉得是能够防御下子弹的东西。有这这等防御力,也是机械少女中的约定成俗。

「总而言之,我试着去拖延一下,慎一君和陛下就这样跑下去」

美埜里一边这样说,一边停在那里之后,便举起了九毫米的机关手枪。

「停下!不停下的话我就攻击了!」

恐怕美埜里自身也觉得没有用处,但还是先进行了警告。之后她将子弹击向了地面作为威吓射击。

枪声不断发出。

之后在缪雪儿和爱尔比娅将要踏出的地面上产生了数个小小的飞尘。

但是——两人毫不胆怯。不。虽然铠甲『里边』的两人明显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但是『禁忌之铠』的速度完全没有变化。

「「确认到敌对行为,武装安全装置解除」」

缪雪儿和爱尔比娅这样说。

「——美埜里!」

我不禁站住大叫。

「快逃——?」

下个瞬间,缪雪儿和爱尔比娅——不如说是两台『禁忌之铠』各自将右腕伸出来之后,便发射了什么东西。

咚!地面与如同腹部都在响的声音一同破裂,美埜里那短小的身体便飞向了空中。

「美埜里!!」

虽然我下意识地呼喊了她的名字,但是美埜里却并没有难看地摔在地上。而是在空中扭转身体之后双脚着地,快要摔倒的体势也因为左手趴在地面上之后总算是重新站了起来。

这个人是曲艺师吗。不过她又是格斗技的达人,事到如今也不会惊讶就是了。

应该震惊的,不如说是『禁忌之铠』的『武器』。

虽然一瞬间觉得是进行了炮击,但却并不是。『禁忌之铠』的武器并不是火器之类的。那个是——

「火箭锤?」

从两台『禁忌之铠』的手腕,各自都连着绳子一样的某种东西。像是钢绳一样的那个东西,和陷没成半球状的地面的中心的——埋在那里的物体相连了。

下一个瞬间,钢绳被拽住,一下子从地面里拔出来的,是从『禁忌之铠』的手腕部分射出来的『弹状物』。形状是炮弹——就是所谓的大炮的弹药一样的感觉,大小是大人的拳头的程度。

射出弹状物就意味着个火炮一样,这个『子弹』并不是『一次性』的。想必能够被钢绳拽回,再次射出吧。这也就意味着武器并不会『没有子弹』。



然后,这个威力恐怕比枪械还要强力吧。

如果人类直接吃下一击的话,很有可能会不成人形。

「在干什么呢!快点逃跑!」

美埜里自己也一边开始跑一边叫喊。

我也慌慌张张的牵起佩特菈卡的手跑了起来。

但是——

「——!」

咚!轰鸣声再次响起。

这次,被打飞的是我和佩特菈卡。自然不会与先前的美埜里一样华丽,我仅仅只因为脚浮到了空中一米的程度就摔倒了。

但是佩特菈卡却——

「咿呀啊啊啊啊啊!?」

「佩特菈卡!!」

虽然正因为她身体轻盈所以被吹飞的距离比较短,但是她却在地面上滚动了数米。

然后——

「——唉?」

在滚动的前方有着木箱。

在睁大眼睛的我和美埜里的视线前方,佩特菈卡撞上去的木箱,四散纷离分解掉了。

不。稍微等一下。

难道,难道,那样的话,再怎么样。

「佩……佩特菈卡……?」

佩特菈卡慢慢地从木箱残骸之中站起身回头看向了呆然呼唤名字的我。

然后我看到她的身体上,装备上了第三台的白色『禁忌之铠』。



在陛下和迦流士·安·克德巴尔卿带上那个『禁忌之铠』前往慎一殿下的宅邸之时。

身为特别仓库的管理者的魔法使,慌慌张张地便来到了负责留守的我这里。

「——扎哈尔宰相,实在非常抱歉,我找到了!」

魔法使所说的,是在旁边的书架中发现了有关于『禁忌之铠』的记录留了下来。当然,因为那份记录并不是魔法道具也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是单纯的文件,所以同『禁忌之铠』分开保管了起来,因而才会忘记了其存在。魔法使注意到木箱上潦草写下的四位数的号码,便注意到那是表示书架的分类和位置的东西,然后发现的那个文件。

「那么——记录上写了什么?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是,扎哈尔宰相」

女性魔法使在我的办公桌前一边将那份文件放下一边点了点头。

她简略说出的内容,让人很是震惊。

记录中写着,那个『禁忌之铠』……虽然会『依凭』到大意碰触到的人类,但是也仅限于女性。男性即使碰触到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且就如同『依凭』这个词语表现出来的一样,不仅仅会将女性关在里边,而且还会影响那名女性的言动。主要是读取出『依凭上』的对象的内心,然后将其深处的欲求和冲动表现出来。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虽然我不觉得是有多危险的东西……但是实际上,那个『表现出来』的方法非常极端,装备着『禁忌之铠』的女性本身好像都无法操控。

最终——因为被不明所以的魔法道具所『依凭住』这个状况而害怕的女性,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对周围产生了攻击性,与表面上的意思完全无关,不停地乱闹。

冷静下来的话,虽然也能够进行一定的操控——但是实际上,在一条整街变成毁灭状态之后,女性本人才终于依靠自己的手将铠甲脱了下来——以至于要冷静到什么程度才好,依然是无从知晓。虽然文件上记载,保持一·定·的紧张感是无法将铠甲脱下来的。

但是,这样的话,这个『禁忌之铠』到底是以什么为原本制作出来的东西呢。

虽然这类『诅咒品』大多并不是由制作者本人使用,而是有敌对的对手使用的。

但是这个『禁忌之铠』——如果是引诱无知蒙昧的敌人的陷阱的话,就实在是太过于拐弯抹角了。如果是陷阱的话,装备好的瞬间就开始暴乱这也还好,但也并不是和里边的女性的意识毫不相关,而且里边的女性完好无伤也不合常理。

不。而且为什么要局限于女性这点也实在是让人不清楚。

既然是魔法道具的话,理应有着制造者,制造者应该有着某种意图才是。即使是失败作,如果也完全反映不出制造者的意图的话,甚至都不能说成是完成品。

不管怎样,暧昧的部分以及推测出来的部分实在太多了。

既然是危险的,那么保管在城内的特别仓库之中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样的话——

「唔……?」

我一边无意识地拂起胡须,一边念念道。

「……虽然我不觉得……迦流士殿下什么都没有想……」

慎一殿下的宅邸之中有许多女性。

然后陛下同样也是女性,迦流士殿下为了装卸货物而带去的傀儡人偶的操纵者萝伦也是女性。这样的话,又或是说发生『失误』的机会并不会相应增多呢……?

「带往慎一殿下的宅邸去,可能是搞错了也……」

但是即使后悔也已经迟了。

之后我命令魔法使,让她立刻骑一匹传令用的快马前往了慎一殿下的宅邸。



轰——空气开始咆哮。大概。让人感觉就是这样。

这是紧握的拳头剜开大气的声音。

这是能够听到的,让人觉得能够听到的程度的猛烈一击。钢铁的『手』为了打入对方的身体里而攻击了过去。

缪雪儿的『禁忌之铠』的手——袭向了佩特菈卡。

『禁忌之铠』的腕力在对抗近卫骑士的时候就已经证实完毕了。纤细的佩特菈卡如果要承受下来的话很可能就会被一击给杀死。『手』的形状虽然也很危险,但是带有充分的气势的拳头其本身,就是比笨钝的刀刃远远还要危险的凶器。

但是——

「——!!」

铁之爪刺向了佩特菈卡的脸。

但是爪并没有发出碰触到对象的声音,下一个瞬间,佩特菈卡的身影便在侧面溶解——消失掉了。并没有被命中。看起来被刺到的应该是残像。

……不,话说回来残像是什么啊。

虽然是自己说的——但是如果是手腕的前边还好,要用能够留下一整个人的残像的速度向侧边移动的话,事实上能够做到吗?

什么啊这个超战斗!?是修罗○门吗?是刃○吗?还是说是超级赛○人呢?会二阶段变身吗?

在混乱的我的眼前,缪雪儿,爱尔比娅,以及佩特菈卡身穿『禁忌之铠』的少女们持续着战斗。

而且——

「而且话说回来,你们」

佩特菈卡一边从缪雪儿的侧边迂回,一边反击不停的将『手腕』打出。

丝毫不输给刚才缪雪儿的一击,让空气开始鸣响。

而且那个还是——连打。

「一直一直一直都和慎一在一起!把妾身放在一旁!」

「这样的话陛下才是——」

而且不止如此,缪雪儿也是缪雪儿,留下残影将其半数避开,将剩下的一半用『手腕』弹开……像是这样。大概。因为太过快速,所以我没有办法分清楚。

「一直都被慎一大人温柔对待!刚才也是!一直被抱着!我也想要被抱起来!!」

「去抱五十公斤以上的女性是禁止的!女人五十公斤才可爱!」

「陛下也不是,陛下也不是,只有胸的部分轻吗!」

「唔——!?尽说一些不知好歹的事!?」

咯咯咯咯咯咯,就像是带有这样的拟声一样,之后『手腕』和『手腕』便开始相互对峙。

虽然只有这样的话让人感觉会非常厉害,但是另一方面,两人之间相互说出的台词有些太过露骨,明显和这个超人格斗场面没有结合点。

这便是,这便是,正所谓的修罗场……!(虽然感觉有些不同)

而且——

「太—狡—猾—…………了!」

爱尔比娅的声音从天而降。

缪雪儿和佩特菈卡就像是被弹开一样向左右分开,之后爱尔比娅便跳进了两人制造出的空隙之中。这是飞踢过去的大招。钢铁的脚部刺入地面之后,便当即响起了,咚!!一样的爆炸声,土烟蔓延。

喂喂喂喂……!?

缪雪儿和佩特菈卡的『手腕』立即便袭向了脚腕埋进了地面的爱尔比娅——不如说,是『禁忌之铠』。但是爱尔比娅将刺进去的『脚』当做轴心,用双『腕』将其弹开,而且还利用了回转余势将『脚』拔了出来。

「你们两人真是太好了!时不时地就能受到慎一大人的疼爱!」

和缪雪儿她们的拳头一样,一边响起剜开空气的声音,爱尔比娅的右『脚』开始回旋。

缪雪儿将巨树都像是能够以一击让其折掉的回踢低身避开,而后边的佩特菈卡则是交叉双『腕』承接下。但不管怎样,仅仅这样无法将踢击的力量完全消灭,佩特菈卡的双『脚』一边后退一边在地面上上留下两米左右的沟壕。

「我也,我也!」

「明明慎一的眼一直都紧紧钉在你的胸部上!」

「『软绵绵的尾巴真好呢—』我可知道慎一大人这样说过啊!」

…………

不,真的,如果这是漫画的话,画面和对话的不协调甚至让人以为是将别的作品的台词印在了上面一样。

在此之前,那个,角色变得是不是有些太厉害了,你们?

因为这幅太过于偏离常识的光景,我能够呆呆傻着——

「…………」

让人不禁咽下唾沫一样萌,不,燃的部分存在于我的脑袋的一角。

因为不管怎么说,根本无法想象这种连特摄都会悄然失色的战斗就在眼前。而且她们装备着的『禁忌之铠』不管怎么看都是少女系的动力服,酷和色情浑然一体让我体内的『男孩子』兴奋不已。

每当爱尔比娅和缪雪儿激烈动作的时候,胸就不停摇晃——佩特菈卡的话,呃、虽然不会摇,但是感觉也很好!那就像是小鹿一样灵巧的身体跃动的模样,也让人非常新鲜。

「明明就只不过是半妖精和兽人!」

「明明就只不过是皇帝!!」

佩特菈卡带有里拳味道地将双『腕』挥出,缪雪儿和佩特菈卡后退了一步将其避了开来。虽然『禁忌之铠』的攻击带有超绝的力量和速度,但是只要离开一毫米就会毫无效果。这一部分和普通的干架——不如说是吵架毫无区别。

……虽然我这样想。

「而且——」

覆盖住佩特菈卡的胴体部分的透明的『膜』……的表面闪过了几道光芒。数条短小的光线聚集在一起,变成了回旋的炫目的光球。

这个——虽然是动画中能够经常看到的表现——难道是。

「——!」

在愕然的我的眼前,从佩特菈卡的胸口附近发射出了两道光线。

「稍……!?」

红黑色的线刻到了地面上。

明显像是在瞬间被高热刻下的沟槽并列在了我的脚边。

光线?射线?是射线吗!?连射线都出来了吗!?

「必杀射线……话说回来这是命这种毫无亮点名字的时候吗!」

虽然现在并不知道其原理,但是那个透明的胴体部分的『膜』,似乎也是发射光线的透镜。所以才看起来就像是从佩特菈卡那又像是有但又像是没有的胸口处发射出来的一样。

不,那先放到一旁。

「所以说你们!」

「陛下才是!」

「但是我!」

就像是为了对应佩特菈卡的射线攻击一样,『弹状物』从缪雪儿和佩特菈卡的『手腕』部分带着钢绳飞出。因为速度非常的足,所以这个也能感受到足够的杀伤力,但是佩特菈卡却轻轻松松地用双『腕』将其弹开。

但不知是因为有什么机关,又或是说钢绳部分是形状记忆合金之类的东西……爱尔比娅放出去的『弹状物』的钢绳一边在空中慢慢的绘出弧线一边将佩特菈卡的『禁忌之铠』圈了起来。

爱尔比娅一边拽着钢绳,一边像是要过背摔一样将身体弯曲了起来。

之后佩特菈卡浮到空中,下个瞬间,她便像铁槌的前端一样画出半圆摔到了地面上。轰鸣声发出的同时土烟漫起,佩特菈卡的身影一瞬间便被覆盖住……下个瞬间,射线将土烟撕裂推到两旁,毫发无伤的佩特菈卡悠然地从中出现。

「这个再怎么说……」

不管再怎么样也太不妙了吧……不如说互殴的时间点就已经很不妙就是了。飞行道具出现的时间点就已经不简单了,总觉得就算是『啊,这是吵架,只是单纯的吵架!』也无法蒙混过去了。

「美埜里……!」

即使我想要做些什么,转向了女性自卫官的方向,但是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出场的时候了——就像这样一样。

然后,虽然在宅邸中来回绕的迦流士和受了轻伤的两名近卫骑士来到了这里——但是他们也只能呆然地眺望着吵架的三人。

但是……

「真的很不妙呐……这个……」

而且殴打身为皇帝的佩特菈卡的时间点,缪雪儿和爱尔比娅会死刑也丝毫不足为奇。佩特菈卡碰巧也装备上『禁忌之铠』之后,反倒是变成了反抗一样的状态,但如果是肉身的话,好一些就是重伤,坏一些可能会死掉。

不,在此之前,我不想看到三人像这样吵架。

虽然一边说着毫无遮掩的话语一边进行着殴打踢踹的激烈打斗,但是透明的『膜』中的缪雪儿,佩特菈卡,爱尔比娅则是非常困惑的样子。

因为『禁忌之铠』而擅自——那是不是真心话先放在一边——不停地说话,擅自不停地互殴,对她们来说不可能会高兴。

而且那个原因所在是我。

「……这样的话」

明明我们就在旁边,但是那个『禁忌之铠』却完全没有要攻击这边的样子。不过是缪雪儿,佩特菈卡三人在吵架而已。虽说是暴走状态,但是那个吵架本来就是以三人抱有的不满为起点发生的。

「陛下无需顾虑!」

「你们才是,不要独占慎一!」

「缪雪儿才是,给我顾虑一下啊!」

三人一边这样说一边一齐摆出了同样的姿势。

张开脚,握紧拳,夹紧胳膊,收回手肘——就像是现在要进行全力一击,一样。

看见那个之后——我突然就飞奔了出去。

「Stop!Sto—p!」

「慎一君!?」

虽然美埜里非常震惊伸出了手,但是却因一毫之差没有碰到,我冲进了架起姿势的三人之间。因为三人只不过是因为我的事情而争吵,所以只要我插进里边的话至少就不会用射线和『弹状物』之类的飞行道具攻击了——我这样推测。如果是拳头的话便会在一寸之前停下来。

是的,虽然我这样想。

虽然我这样想——

「你们三人都停……唉唔哦!?」

「慎一大人!?」

「慎一!?」

「慎一大人!?」

虽然我并不知道是谁——或者说三人都是——总而言之我的脸接下三个钢铁之拳,是在下个瞬间。虽然我想要在突然之间阻止下来,但是却并没有掌握好时机。

但即使如此或许也减少了许多的速度,拳头并没有把我的头直接打飞——又硬又大的那个,就像钝器打在了我的脸上一样。

吃下就像是要冲破头顶的『会心一击』的我,就那样失去了意识。



我不知失去了多久的意识。

睁开眼时——最初感受到的就是尖锐的疼痛在脸颊窜动。

「疼疼疼疼疼……」

我下意识地伸手碰触自己的脸之后,便清楚知道那里肿着。看到那里贴着湿布,想必是被治疗过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突然察觉到口中的违和感而用舌尖探寻了一下之后,便发现牙齿的感触很奇怪,少个两个。大概,是折掉了吧。因为脸都肿了起来所以这也是当然的。

「唔—……」

我一边呻吟一边起身。

「——老爷」

被搭过声,我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慌慌忙忙地看向声音的方向之后,便看到缪雪儿站在那里。

「您醒来了吗……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唔嗯。这也是脱了妾身彻夜照顾的福呐」

「陛下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嘛」

「你不也什么都没做吗」

「我本打算陪睡,不是被陛下阻止了吗」

「这是当然的!」

……要说的话,佩特菈卡和爱尔比娅也在缪雪儿的旁边。

看来吵架停了下来。总之可以想做是被揍的有价值了吧。想到最坏也是由『疼痛』结束的话,这也是取得了十分的成果,可以说是在孤注一掷中赢得了胜利。

但是……

「那个……脸颊没关系吗?」

,缪雪儿这样询问过来。

「没关系,不要在意」

我生生将疼痛忍受下来这样说,摆出了笑容。虽然这也因为肿胀的脸颊而非常的辛苦……

不过——那样就好。

虽然那样就好。

「话说回来缪雪儿」

「是……」

「……那个……脱不下来吗?佩特菈卡,爱尔比娅也是」

是的。

三人最终还是穿着『禁忌之铠』。

她们现在也依然是被可以称作是『行走的重机械』的『禁忌之铠』关在里边。

里边所有的女孩子,身上都穿着紧紧贴合的——薄薄的,紧身衣状的『内衣』。

这不管怎么看都是SF中耳濡目染的装甲倍力服。

真的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

「——啊。慎一君,你起来了呢」

像是全开的状态——从门那里传来了美埜里的声音。

转过去之后,便看到她非常稀奇地穿着围裙。

「暂且让卫生员看了一下,说是没有事……但是因为你还不起来所以稍微有些担心。缪雪儿她们也说在你起来之前都不离开你身边」

美埜里露出苦笑这样说。

「早饭做好了哦。虽然并没有缪雪儿做得那么好就是了。能吃饭吗?」

「……如果是非常柔软的东西的话,大概,还行」

我这样说之后,一边尽力让脸颊周围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一边从床上下来。但是,伤害像是还有残留,因此还是稍微跌了一下。

「慎一大人!?」

「慎一!」

缪雪儿发出慌张的声音——然后佩特菈卡突然伸出手将我支撑了起来。正确地说,是在她打算伸出手的同时『禁忌之铠』的『手腕』也像是连动了一样动了起来,将我的身体支撑了起来。想必像是重机械一样的外表并不是装饰吧,支撑着我的『手腕』丝毫没有颤抖。

不仅如此……

「哼哼。慎一,这是昨天的回礼。现在就开始公主抱吧」

「唉——稍微……」

「陛下,太狡猾了!」

「陛下——」

我不禁睁大了眼,缪雪儿和爱尔比娅则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但是佩特菈卡一边浮现出得意的表情,说出「先者先得」这句话之后,便把我用公主抱抱起,丝毫没有摇晃地走了起来。

当然,实际上抱着我的,是『禁忌之铠』的『手腕』就是了。

「稍,稍微等下佩特菈卡,这个太害羞了啊?」

「这样就好,就这样被妾身抱着吧」

佩特菈卡笑了笑。

「抱着是——」

总觉得那个发言感觉非常的奇怪。而且从佩特菈卡这幅幼小容姿中说出之后,就感觉更是奇怪了。她的脸非常非常的近……呃,那个。

「虽然这幅奇怪的铠甲脱不下来让人有些生气,但如果变成这样的话,妾身也就能够把慎一用公主抱抱起来了呐!」

「不,就算不做也可以啦!」

「慎一真是轻呐!不要乱动!」

佩特菈卡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松松地抱着我前行,缪雪儿和爱尔比娅像是非常不满的跟在她的后边。

虽然最终大家依然穿着铠甲,但是总之并没有要互相干架的样子了。



呃——就这样。

虽然重新向三人确认过了一次,但是『禁忌之铠』完全没有要脱下来的样子。

不如说因为本来连穿起来都是全自动的,所以完全找不到能够『依靠人的手』脱下来的部件。即使想要脱下也没有『拉开这里就能够脱下来』一样的部分。

因此,三人依然没有脱下『禁忌之铠』。

因为没有办法,所以三人只能够就这样继续日常生活……

「既然是铠甲的话,就是人做的东西,一定是以能够脱下为前提的。话说回来,在封印之前穿过的人是怎么做的」

如果永远都脱不下来的话,应该会连同『里边的人』一同封印才是,就像是某处的高难度RPG一样,里边会在放入骸骨或是木乃伊的状态被发现也不奇怪。

顺便一提,覆盖着胴体和头部的透明的『膜』的部分的话,意外的非常的通融,吃早饭的时候会有个洞开着,能够吃饭喝水。

到底是什么原理啊。

不管怎么说,这样下去不可能会好——

「……?」

早餐过后——我一边思考着这种事一边在走廊中走。

「缪雪儿?佩特菈卡?」

在走廊深处,缪雪儿和佩特菈卡蹲在一起,相互对视说些什么。

露出非常严肃的表情。

是又开始吵起架了吗?我这样想,然后慌慌张张地靠近她们在地方。

「怎么了!?」

我这样问,缪雪儿和佩特菈卡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转了过来。

「慎,慎一!?给我去那边!」

「噫?」

被佩特菈卡怒吼之后,我不禁急刹车停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她非常地生气,脸非常的红,表情和口调也有一种非常剑拔弩张的感觉,于我而言有些坐立不安——

「吵,吵架可不行哦」

总而言之我站在了两米以外的距离这样说。

「先冷静地商量一下……」

「才没有吵架啊!」

「唉,那为什么在生气……?」

怎么回事?眼睛就像是在这样问一样,我将视线转向了缪雪儿。

缪雪儿——和我对上视线之后,扭扭捏捏的扭捏着身体,像是非常害羞一样低下了头。

「什,什么都……没有……」

「是吗?」

「是,是的……」

缪雪儿一边这样说一边摩擦着大腿。

这个样子微妙地有些色情——……………………虽然一边响起喀嚓喀嚓的声音,『禁忌之铠』的小腿部分相互摩擦非常的超现实就是了。

「没有什么事——……就是因为想去厕所但却毫无办法啊」

「——!」

「啊……!」

缪雪儿虽然慌慌张张地用双手按住了嘴,但是已经迟了。

说起来这个『禁忌之铠』好像会擅自把想的事情说出来。

「那,那个,慎一大人——这,这是,这是」

缪雪儿虽然满脸通红想要解释。

「已经到极限了。快要漏出来了」

「……啊,是,是,那样吗……」

满脸通红,表情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但是嘴却擅自把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缪雪儿的样子非常的反常。总觉得就像是在做什么奇怪的SMPlay一样……啊啊,总觉得有一种想要欺负缪雪儿的奇怪感情…………不,那先放到一旁!

我会认真起来的。是的。

呃,想一想也是当然。从昨天就没有办法脱下来就等同于从昨天就没有上过厕所。但是既然吃过饭又喝过水,继续着日常生活的话,会出现生理现象也是当然的。

但是『禁忌之铠』却依然无法脱下。

所以,该怎么办才好——当她们在走廊的角落悄悄商量的时候,我就来了。不过会被说『不要过来』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该怎么办才好。

既然曾一度搭过话去知道了理由的话,也不能『那么,就这样!』然后露出笑容离开。但即使如此也不可能就这样真的去和她们一起商量……

想必已经是极限了吧。

两人都低头露出悲怆的表情,身体不停颤抖。

不过、呃、因为这是关乎人类尊严的等级的问题。

正当我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

「怎么了?」

从身后搭过了声来,我回过了头。

站在那里的,是爱尔比娅。像是摸不着头脑一样歪着头的她,完全和平时一样。至少她并没有在忍耐尿意的样子。不如说却看起来非常地神清气爽。

「爱尔比娅?」

「怎么了?」

我靠近爱尔比娅之后,推着她把她带到了突出来的柱子的阴影处。

「那,那个,爱尔比娅。你从昨天就一直穿着吧」

我小声地这样询问。

「是哦?」

「今天也非常普通地吃过早饭了吧?」

「虽然比不过缪雪儿,但是美埜里大人做的饭也很美味呢」

爱尔比娅仍然事和平时一样地天真烂漫。

「那个……想,想上厕所的时候怎么办?」

因为要向异性问这些的话,根据时间和场合的不同是会变成性骚扰的,所以让我有些犹豫……但是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些东西的场合。

在我忍耐羞耻心询问过去的时候——爱尔比娅不以为然地回答。

「自己就吸收了哦。这幅铠甲」

爱尔比娅这样说之后指向了自己的下腹部。

虽然在那里刚好有着像是在支撑股间一样的零件或是装甲之类的——

「唉!?」

「今天早上,我没忍耐住。不禁就……」

「行,行了!不用说的这么详细也可以!」

我慌慌张张地阻止了爱尔比娅的说明。

说起来,我不知从哪里读过,一部分穿上之后从各种意义上不能够简简单单地就脱下来的作业服——宇宙服之类的,喷气战斗机的飞行员服之类的好像也带着这种功能。

但是……没想到这个『禁忌之铠』也带着这种功能。

不管怎么说,『啊啊,好像会擅自吸收掉的,所以安心下来!』我又不可能这样和缪雪儿她们说,而且即使说了,缪雪儿她们也不可能会『那么就这样!』然后毫不犹豫地使用这个功能。

「那个——爱尔比娅?」

「是?怎么了?」

「……那,那个,能向缪雪儿和佩特菈卡她们把这件事说明一下吗?」

「这件事?」

「就是,不用忍耐也可以……」

「啊,我知道了」

爱尔比娅这样说然后走向了缪雪儿和佩特菈卡的方向。

之后目送了她的背影一瞬间之后——我便早早地离开了那里。



不过……先不管厕所的事情怎么样了。

无论是缪雪儿还是佩特菈卡或是爱尔比娅,继续保持这样不可能会好。

在我被她们揍过,失去意识的时候,扎哈尔先生的使者便从城里过来,告诉了我们保管在其他地方的『禁忌之铠』的记录。虽然并没有记载『脱下的方法』之类的,但是却明白了很多东西。

「简而言之——」

现在——我,美埜里,光流,然后就是最终留宿在这里的迦流士,佩特菈卡,缪雪儿,爱尔比娅都聚集到了客厅。萝伦暂且带上受了伤的近卫骑士同扎哈尔先生的使者一起回到了城中。

虽然我觉得皇帝陛下的身边没有近卫骑士有些不妙——但是因为现在的佩特菈卡并不会被那种程度的暴汉给伤到,所以暂且迦流士留下当做了护卫了吧。

「这个『禁忌之铠』,是在女性触碰到之后就会擅自依凭上,而且还会将那个人想的事情擅自说出来,根据场合不同还会扩大解释,变换行动——像是这样」

美埜里一边用食指指着额头,一边像是在整理一样这样说。

「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东西……」

迦流士一边盘起胳膊一边皱起脸。

「即使是向敌对者使用的诅咒品,但是也太绕圈子了。而且也没有为了照顾下级而让其穿上的必要」

不过也正是如此。

「……虽然混有着想象的部分」

美埜里一边歪着头一边说。

「我觉得这并不是诅咒或是陷阱之类的东西。不如说可能是在战场上帮助士兵的东西」

「帮助士兵?」

「虽然有些失礼,但是克德巴尔卿。您有实战的经验吗?」

美埜里询问。

「并不是单纯的用真剑交锋——」

「是说是否去过战场吗?」

「是」

「曾有数次吧。虽然并没有数过但是也说不上是数次——大概只有五次或是六次吧。也曾杀死过巴哈拉姆的敌兵」

迦流士说。

噢噢。虽然是把皇位让给了佩特拉卡,但是在她结婚生下孩子之前,迦流士都是第一位的皇位继承者——有着如此『贵重之身』的人在前线与敌兵实际战斗的机会,想必并不会有很多。

外表非常美型!但却与外表相反,迦流士是武斗派吗。

「这样的话您应该能知道……在战场这个既特殊又容易兴奋起来的环境下,会有即使头脑明白,但身体却不明白的时候」

「……的确」

想必是回想起了什么,迦流士大大地点了点头。

「虽然为了在实战场上身体不会缩成一团,不停修炼到了不是用脑袋去思考,而是让身体自然地行动……但即使如此,还是有着极限」

「是的。但是如果在那种情况下,有着其他的什么方法,即使勉强也能够让身体行动的话?」

「……!」

想必迦流士想到了什么,睁开眼之后看向了佩特菈卡的铠甲。

「为了那样……?」

「是的。而且挥剑想必并不是战场的一切吧。特别是在战场上——在集团战中的话,就需要士兵相互连携,因为兴奋或是焦急,很有可能连话都说不出来。锻炼程度低的士兵的话更才是那样」

「……这个我也有所印象」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有着能够圆滑的,将想到的事情说成话语的东西的话?」

「原来如此,熟练的老兵暂且不说,新兵的话——」

因为不习惯,所以发挥不出来的本来的战力能够发挥出十二分……?

「没有『头盔』难道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头盔?」

「这个您想必也知道,头盔会将视界显著地缩小。不习惯的话,甚至连走都走不了。更何况是拿起武器去交锋——」

说起来我记得在某处的漫画中读过,带上摩托车头盔的防护帽之后,就很难去干架。

人类在平衡感觉上意外的依赖视界。

尝试闭住眼睛单脚站立——这样的话就能够知道了吧。虽然睁开眼的话只要力量能够持续就能一直站着,但是闭住眼睛的话就很难保持下去。

视界狭小的话,身体就很难进行动作。

这样的话——只要想要确保防御力,就没有能将视界扩大的两全其美的方法。

那个透明的『膜』如果有这防弹玻璃程度的强度的话,就可以说作为铠甲有着充分的防御力了。如果是力场之类的话就不会产生『破损』之类的事情了吧。

然后,在手腕和脚这类最能够负伤的地方,在能够踢向地面,握住武器的部位施加上更为强力的装甲……的话?

嗯,这样想之后,那个机械少女的外表不也就有了合理性了吗?

「虽然有所僭越,这难道不是为了新兵用,或是作为征兵的时候聚集过来的外行人的武器制作出来的吗。我们的国家——日本虽然已经没有了征兵制,但是仍然有着讴歌万民皆兵,对所有国民实施一定的战斗训练,让武装常备在家庭中的国家。因为这些国家的要求,所以也会制作并非专业士兵使用的特化武器」

啊啊——我明白了。

我曾经从身为轻小说作家的父亲那里听到过。

在瑞士像是每家都有一把步枪的样子。虽然是有种讴歌永世中立的印象的国家,但是成人男性大多都是预备兵,一旦发生战争的话,全员都能够战斗——不过因为在现代并不会发生使所有国民动员起来的战争,所以也不过是传统之类的。

然后。

经常在电影和动画中出现的像是SF枪一样的东西——FNP90。大多使用树脂制作,虽然像是热带鱼一样的那把枪大多有一种是特殊部队使用的印象……但实际上,这个是为了防备非常时期而让这些预备兵保管在家里而开发的武器。

因为是作为个人用防卫武装分类的武器开发出来的,所以是以『小』『耐铁锈又轻巧』『第一感就觉得非常易于使用』之类的特征以及『预备兵能保管在家中』的想法制作出来的。

唔嗯……

这样想之后就更觉得是SF兵器了。

到底是谁做出的那个呢。至少以这个异世界的——不如说是艾尔丹特和巴哈拉姆,采尔贝里克这些国家的技术水准来说想都不会想出来吧。迦流士他们反倒是因为没有能够比较思考的东西,所以感受不到违和感,但是从我的眼中来看就像是机械○士突然从『魔○』中出来了一样不协调。

「说起来剩下的铠甲怎么样了」

「放在了我的房间里。就是那个办公室」

我向一边环视周围一边询问过来的迦流士回答。

发现之后搬运到宅邸中的『禁忌之铠』一共五架。

因为不管怎么说都不能一直房子在外面,所以让布鲁克帮忙将剩下的两台搬到了我的办公室中了。

「我和布鲁克就算万一碰到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说实话,既然不知道『禁忌之铠』是以什么区分男女的话,放到光流的房间也很危险。从外表看的话,光流真的就只能觉得是女孩子。

…………嗯?

话说回来,既然是个人用防卫武装之类的话,为什么会『仅限女性』呢。

虽然可能是因为发现的只有女性用的,但是在此之前做成男女共用的不好吗?

「……但是,这样的话越看就越……」

光流转向缪雪儿她们的方向念念道。

「与其说是铠甲,更像是动力服呢……」

的确,正是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是设计非常的简素,虽然面构成却非常的复杂,但是却完全没有中世纪的武器中经常提起的——装饰性之类的,余裕之类的东西。能够感受到的就是突出实用这一点的机能美,与现代兵器十分相似。

「毕竟连射线都发出来了呢……」

虽然可能和魔法相似就是了。

「难道……」

虽然这并不仅限于奇幻世界之中而是经常有的梗——难道,在遥远的过去,在历史都无法到达的太古时代,有着所谓的超文明,因为一些理由被毁灭掉之后,其遗物便是这个『禁忌之铠』不是吗。

这样的话,这个SF机械风也就能够理解了。

「不管怎么说,尽是一些让人理解不能的东西呢」

不管再怎么样迦流士也不得不叹了口气。

「不知道该怎么脱下,真的是非常困扰」

「既然并不是诅咒之物,陷阱之类的东西的话,应该有些脱下的方法才是」

美埜里说。

「不如说如果是个人防卫用的兵装的话,或许有着安全装置,使得作战行动中无法脱下」

「作战行动——吗?」

光流询问。

「既然是为了保护训练程度低的士兵的武装的话……能够轻而易举的脱下来就无法达成保护目的了吧?在达到目的之前无法脱下什么的,等到周围完全没有威胁要素才能脱下来什么的,或许是这样」

「目的——吗。作战目的?」

现在对缪雪儿她们的四周有着威胁——的敌人应该没有才是。

这样的话就是要达成作战目的吗?但是她们之所以会穿上『禁忌之铠』是因为意外。完全没有作战目的。

这样的话——……?

「难道,就脱不下来了……?」

缪雪儿她们开始吵杂了起来。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这种姿态的陛下带到城里啊……」

迦流士苦涩地说。

不过也的确,如果佩特菈卡就用这幅打扮来回走的话,或许会变成大骚动。如果皇帝陛下传出了被『诅咒的铠甲』所依凭的传闻的话,就更麻烦了。

变成那样的话,第一个会被怀疑的自然就是迦流士了。对于迦流士来说自然想要回避这些吧。就如同之前所说,因为有着皇位继承顺位,所以将佩特菈卡以某种形式排除掉的话,下一个成为皇帝的就是迦流士。

「城中会继续寻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幸好,在饮食和解手上并没有什么不便,虽然很抱歉,但是陛下只能就这样待在这里了——然后慎一,你们也是」

「会变成这样吗」

缪雪儿和爱尔比娅自然不提,我们只好以对应这个异常事态的形式进行生活。学校想必也不得不休校一段时间吧。

我再次看向被『禁忌之铠』缠身的缪雪儿她们,叹了口气。



我抱着洗好的衣服前往了庭院。

虽然是和平时一样的工作……但是这个『禁忌之铠』又大又强的『手腕』,能够将平时双手才能抱起的量轻轻松松地搬运。反倒是因为不是用自己的手搬运的原因,无法涌现出『搬运』这样的实感,让我担心会不会中途有数件衣服掉落而注意不到。

只是……经过了一天之后,穿着『禁忌之铠』进行工作已经感觉开始习惯了。因为就算是抓住东西也没有『触碰』的感觉——所以当时让我非常的迷惑。为了追求抓着东西的实感,向指尖用力,反倒是把餐具握碎了。

身体并不会感受到疲劳。

因为明白并不没有需要顾忌问题——虽然明白,但是还有些许多的犹豫,不过那先放到一边——所以即使不能脱下去,也能够普普通通的将最近这段时间生活下去,不如说反倒是有着许多便利之处。

当然,我并没有觉得脱不下去也好。

这样下去的话也不能入浴……即使带上了体臭,也能够用香水之类的蒙混过去。又或是说,就如同所顾虑的,这幅铠甲也有着能够用某种方式清洗身体的机关呢……

「…………」

我一边抬头仰望洗濯天气那美丽的青空,一边将衣物一件一件的晒干。

真的……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够将这幅铠甲脱掉呢。

从刚才美埜里大人他们所说的话中来讲,这件『禁忌之铠』只要能够感受到穿着者周围有着危险,或是不能达成某种目的就不能脱下去。

「目的……」

我不是有着什么目的才穿上这幅铠甲的。

难道是这幅『禁忌之铠』像是判断我有着什么目的吗。我自身没有注意到的目的。

「目的……目标?那是什么呢……?」

『确认设定目标的请求』

「……唉!?」

突然,我感觉像是听到了声音。

正打算晒干的衣物从我的手中掉落了下去。因为我不知从那里听到了我不曾听到过声音,所以震惊了。

「是,是谁?」

虽然我环视了周围,但是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这样的话……

『目标设定。排除穿着者实现愿望的障碍』

「……唉?」

虽然我因为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而在一次环视了周围,但依然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是幻听吗。还是说……

「障碍是什么呢?」

『女性两名。同时被认定为威胁』

询问过去之后便回答了答案。

而且就像是在耳边低声私语一样。不。我觉得就像是在脑里响了起来一样。这想必并不是幻听吧。虽然前提是——并不是我的头变得奇怪了的话。

我想起了这幅『禁忌之铠』原本是精神支配系的魔法道具这件事。难道这个声音,是因为『禁忌之铠』在直接和我的心灵直接对话吗……?

「女性两名——」

『识别称呼,「陛下」以及「爱尔比娅小姐」』

「——!?」

我不禁当场站立不动。

是因为这幅铠甲在将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说成是『障碍』。然后又说要将那个『障碍』给排除掉。

「我,我并没有对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这样想」

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我一边拾起掉落下去的衣物一边向这个『禁忌之铠』——不,是向这个声音回答。

听到这个声音的感觉和魔章指环很相似。

虽然最初听到的话语是我所不知道的异国语言,但是话语的意思就像是要将其覆盖住一样浮现在脑海之中。只不过,魔章指环必须对方也带在身上,但如果对方丝毫没有带有些许的魔力的话就不能够疏通意思——这样的话,这个接听方式虽然相似,但却是和魔章指环不同的机关吗。

『女性两名,「陛下」以及「爱尔比娅小姐」,是将对目标「加纳慎一」是实施的作战行动中产生障碍的可能性排除,穿着者如此认为』

「对慎一大人实施的作战行动?」

那就是说——是想要让慎一大人的感情转向自己的一方,是我自己这毫无自知之明的短浅愿望吗。

「我——」

我不禁咬住了嘴唇。

的确,每当看到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待在慎一大人的旁边的时候,心就会痛。看到慎一大人和两人关系良好的时候——还会觉得羡慕。我想要靠得更近,比谁都想要靠近慎一大人,甚至想要一直感受到慎一大人的体温,气味——

「啊……?」

当我突然注意到的时候,经由『禁忌之铠』的『手腕』拾起来的衣物,已经被撕成了两半。

这是爱尔比娅小姐的衣服。

「是我……?」

我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到震惊不已而呆然站立。

我觉得非常的羡慕。或许也觉得非常的狡猾。

但是在此之上,我——难道也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对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在心底存有了憎恨吗。

不管是陛下,还是爱尔比娅小姐,我都非常的喜欢。

本应,是非常喜欢才是。

陛下对身为平民而且还是半妖精的我非常的亲切。而且我之所以能够和慎一大人相遇,也可以说是因为陛下。她是一位漂亮,凛然并且非常出色的人。

爱尔比娅小姐平时都说我的料理非常美味,然后会露出笑容吃掉。会褒扬只能够在炊事和洗濯,以及扫除上才能够如常人一般的我。是一位开朗,健康,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非常开心的人。

但是……我却并不想让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独占慎一大人,每当慎一大人看向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的时候,他就不会看向看向我,向我露出笑容的次数就会减少,向我说话的时间就会减少,那——即使如此我也觉得讨厌,我会这样想,也是事实……

『目标设定。排除穿着者实现愿望的障碍』

身上穿着的『禁忌之铠』再次这样说。

与此相对,我还是什么都无法回答——只是在那里如同冻结住一样呆然站立。



事物在于思考方式——我这样想。

当初觉得,『禁忌之铠』是何等的麻烦以及危险!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脱掉?啊啊,缪雪儿和佩特菈卡,爱尔比娅好可怜!这是何等的悲剧!只是觉得又恐怖又疑惑又萌——更正,悲哀的事情。

但总而言之,脱不掉就是脱不掉。

在这里思考着渺茫的可能性也无法帮到谁,在这种精神状态下要浮现出妙案,从经验上首先是不可能的。

因此我便改变了思考方式。

看着笨蛋跳舞的笨蛋,如果同为笨蛋的话——就是这样。

说的更明白一些的话,就是我对现状非常的愉悦。

不管怎么说——因为这是迄今为止只会在动画和漫画以及轻小说中相遇的机械少女,动力服少女,就在现实中于眼前走动着的美妙的状况。而且并不是Cosplay!而且穿着那个的是半妖精的美少女和美少女皇帝,以及兽耳的美少女!还是真货!这个豪华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就相当于身为御宅的其中一个美梦就在这里实现了。让人又燃又萌到变成废人为止都不会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

「笑出来!茄子!」

因此,将缪雪儿和佩特菈卡以及爱尔比娅聚集在客厅之后,我便处在了用智能手机举办摄影大会的正中间。

这是在吃完午饭之后举办的。

「太好了太好了!太美妙了!」

我露出就像是要说出『那么先开始着手脱去上衣吧』一样的样子不停地拍照。

佩特菈卡和爱尔比娅想必也觉得应该开心起来,便开开心心地摆出了各种各样的姿势。可能是因为在之前的Cosplay摄影会里习惯了吧。

只不过……

「…………」

只有缪雪儿看起来不高兴——不如说,稍微有些没有精神。

「缪雪儿?怎么了?」

「……唉?」

搭过话去之后,缪雪儿突然一下子抬起了头。

她像是连自己被搭话这件事都没有理解到一样,向左看去之后,再将视线转回到我这里——摇了摇头。

「没,没有」

最后这样说重新露出了笑容。

是的。并不是自然地笑出来的,而是生硬到让人能够知道是有意识地装出来的。因为我平时就一直看着缪雪儿的笑容,所以明白。果然还是稍微有些没精神。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

因为不知何时才能脱下动力服——更正,迷之铠甲。如果没有发现脱下的方法的话就必须一直这样下去。想到这些不会产生不安才比较奇怪。不过因为以前的穿着者最后被解放,从记录上来看并没有问题,或许并不需要这么深刻才是。

「慎一还真是势利呢」

这样说的,是在沙发上眺望摄影大会的光流。

他一边将手肘倚靠在沙发扶手上一边支起脸颊,然后一边看着这边一边叹了口气。

「转换的有些太快了」

「因为说到底,现在的这个时间点又不知道该怎么脱掉……这样的话,既然难得,想要留下一点数据也是自然的不是吗!?」

这样说之后我握紧了拳头。

是的。因为难得!

虽然我能明白缪雪儿不安的心情!但是!但是!

「因为是非常稀有的机会!」

「…………」

光流半睁眼地看着我。

怎么了啊。明明平时会第一个就贴过来,但为什么光流会用那种看起来刚醒来的眼神看过来啊。

「这可是这么可爱的啊!?虽然最初吓了一跳,但是三个人都非常的可爱啊!」

可爱就是正义!

「是……是吗?」

听到了我的力说——佩特菈卡露出了像是很害羞的表情。

呃、真的,那个样子太可爱了。可爱乘以二倍。可爱的重复描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忍不了了!

不管是爱尔比娅,还是现在有些没精神的缪雪儿,都浮现含羞的表情,而且又像是非常开心。呃、这边也是难分上下的可爱。

「脱不下来也没有办法,这样的话就只能去享受了啊!」

「就是这样。就正如慎一所说」

佩特菈卡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然后——

「这样的话,谁是这里边最可爱的?」

「……唉」

本应是兴奋状态的我因为面露笑容的佩特菈卡的发言——而硬直了。

「那……那是……」

我说不出话。

我瞬间理解到自己处在是多么的危险,如同在走钢丝一样的处境。是的。『禁忌之铠』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足够古怪了,我注意到,只要还在,不会消失,就不会得到解决的一个重大的问题滚落在了我的眼前。

「那,那个,三人都很可爱,哦……?」

我总之这样说了。

这并不是为了蒙混过去才这样说的,而是心底的,真实的,感想。

但是三人当然不可能仅仅如此就能够接受。

「妾身想必是最可爱的吧?最,萌的吧?」

「啊……那个」

「不,是我哦!是吧,慎一大人!?」

「唔……那个」

「慎一大人——我,我」

「那个……那个……」

在我犹豫的时候,佩特菈卡,爱尔比娅,以及缪雪儿之间的空气的紧张感越发增多。敌忾心就像是在让空气升温一样,我感受到全身都在流汗。

这个——这个流向是。

「……真是无事生非」

光流从沙发上起身,然后将从某处取出来的头盔带上,一边迅速退避一边带有叹息地这样说。



午后柔和的风,吹过了宅邸的庭院。

伴随有颜色和声音的存在——让庭院前生长的草和花摇晃自身。我们无法看到它的实体,只能够求追逐它的影子,被抚掠过留下的痕迹所夺去眼球。

但是……

「之后就算是哭泣,我也不会去管哦」

就像是连风都在畏惧一样,飒……这样的声音吹了过去。

佩特菈卡长长的银发随风飘起,因午后的阳光闪耀动人。

美丽。虽然美丽,但却是如同战乙女一样凛然的美丽。因为从现在开始的战斗……让其决意将余下的其他要素削落,拭去余裕,露出了本质性的东西。就像是从鞘中拔出来的刀刃一样的机能美,虽然美丽——却也让人敬畏。

「好……」

缪雪儿与佩特菈卡在正面相对点了点头。

口调非常地平稳,也并没有她那和平时一样柔弱的表情。想必是为了回答佩特菈卡的斗志决下了意志——亦或是说是『禁忌之铠』让缪雪儿这样说的。

「那才是我这边的台词」

与之前的两人描绘出三角形的位置的是爱尔比娅。

本应天真烂漫的她,现在也露出了战斗之中的女性的表情。不。应该说是出去狩猎的野兽的表情。单方面地进行袭击,掠夺,然后胜利。连要进行战斗都称不上的自信,让她露出了狰猛的笑容。

三名少女相互对视。

横挡在她们之间的敌意,已然浓到让旁人无法进入。

我只能够无力地看着——

「现在正是……」

以佩特菈卡的声音为信号,她们各自架起了身。

「胜负之时……!」

战斗的枪声让其揭开了序幕。

用力将『手腕』打出的动作几乎与其同时。就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给包裹住一样……就像是要将某种能量注入狭小的虚空之中,将『手』相对。

下个瞬间,散发光芒的能量球体在此诞生,以猛烈之势开始回转——

「——扫帚!!」

——并不是这样。

『禁忌之铠』那如同巨大的钳子一样的『手』——从内侧折叠着的『指头』,不是,是『爪子』露了出来。想必是精密作业用的东西吧。

那『爪子』之间,有细小的纽带在牵引着。

让其简练地开始动作的缪雪儿将单个『手腕』的纽带——就像是拔开炸弹的安全别针一样迅速拔开之后,在其爪子和爪子之间的确出现了『扫帚』的形状……!

到完成之时都是一瞬间。看着爪子甚至要留下残像一样的动作,我只能震惊而已。

但是另外两人像是也是一样——

「太天真了缪雪儿!妾身也是扫帚!」

佩特菈卡的『手』上也完成了『扫帚』。

她的动作也是神速。我几乎没有看到其过程。

而且——

「我是梯子!」

爱尔比娅像是非常洋洋得意地大叫。

比『扫帚』更为复杂的构造物在一瞬间出现。如果同样都是一瞬间的话,能够现出更为复杂的构造物的一方才更快。虽然以普通的人类的感觉来说并无法区分出百分之一秒和百分之二秒的区别。

「什么!?」

「那,那么——东京塔!」

一下子将之前作出的『扫帚』用双『手』压碎之后——下个瞬间,再次张开的双『手』的爪子的缝隙之间,出现了类似爱尔比娅的『梯子』但却向一点相绞的尖锐的构造物。

那个是,那个是,那个便正是所谓的,东京塔!

虽然日本第一成为了东京天空树,但是在战后半世纪中,一直保持着日渐繁荣的日本的象征的那个电波塔的伟荣,确实就在那里……!

「什,什么时候就会的那种东西……!」

「以前,我向美埜里大人请教过了」

「什么……!?」

…………

不过——该怎么说。

三人都在玩『单人翻花绳』。

用翻花绳在热烈的战斗着。

啊、呃、原来是翻花绳吗!虽然有人想要这样吐槽,但是被『禁忌之铠』缠身,用像是精密作业用的爪子玩翻花绳的三人并不是寻常的速度。如果艾尔丹特有着翻花绳大赛的话,甚至可以确信,金银铜毫无疑问会被这三人给夺走吧。

气魄充分。表情认真。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认认真真的战斗。

然后——

「……我刚才一瞬间才想起来。慎一君」

在看着三人热烈的认真胜负的我的旁边——美埜里说。

她的口调感觉带着无语半分,感慨半分。呃、虽然我也是一瞬间才刚想起来的。我想起在以前……在小学低年级的时候,和妹妹紫月用翻花绳进行的胜负。

「因为如果要是再次认真一决胜负的话,就真的会出现死人啊」

谁是最可爱的。

因为我得不出结论,所以正当三人要决下胜负的时候——我慌慌张张地提案了胜负的方法。说实话,或许是我的判断失误,总之只要不是干架怎样都好,之后我便不禁叫喊了出来。

『手,手巧的女孩子才有魅力!!』像这样。

缪雪儿她们穿着『禁忌之铠』。

不管是那被强化了数倍,数十倍的力量,还是那只要想,就能留下残像的速度,我都曾目击过。所以只要是体力胜负,不管是什么方法,不管怎么做都没有差别。如果变成那样的话,最终都会变成干架。

然后,我想到的便是翻花绳。

戴上手套之后,指尖的感觉便会有微妙的变化,在使用笔和刀具的细微作业上手便会笨钝——这种事情,想必谁都有所经验。这明显需要去习惯。

更何况并不是自己的手,而是连动的像是重机械一样的『手腕』的话,就更麻烦了。

这样想的我——硬是让她们在最为棘手的领域之中展开了胜负。这样的话,能够一下子分出差距便最好,即使分不出来,也能够在她们拖泥带水的时候拖出时间,我是这样打算的。

「但是那个——」

光流歪了歪头。

「该怎么做才能分出胜负呢?」

「…………我怎么知道?」

就算你问这种事。

而且话说回来,提案翻花绳胜负也是因为是在突然之间——要说的话,那是为了回避迫在眼前的惨剧而当场随便说出的信口开河而已。根本没有考虑在那之后的余裕。

「太不负责了……」

光流用满载轻蔑之色的眼睛看向了我。

「因为又不能让她们干架啊……!」

「我并不是说这些。『手巧的女孩子才有魅力』什么的——与其说是火上浇油,不如说在是往火上放火药来灭火一样哦?稍微错一步的话就会变成大惨剧」

「唔……」

正如您所说。是的。

如果缪雪儿她们有那份意思的话,自然就能把周围卷进来变成非常麻烦的状况。

而且现在的她们,稍微想一想的事情就会被『禁忌之铠』进行『扩大解释』然后改变行动。也就是说即使是一些细小的事情也会去想方设法的做完。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支援训练程度较低的士兵的机关,但是这个明显是缺陷构造不是吗。

而且话说回来,如果是平时的缪雪儿的话,根本不会去想着和佩特菈卡一决胜负。爱尔比娅也是一样。

不管怎么说,只能够在拖时间的同时,想出解决方法才行。

「迦流士他们……有没有知道些什么了呢……」

我已经他力依赖全开了。

「我不觉得就过了这么一天就能够明白些什么。而且如果知道了什么的话,应该会立即联络的」

「是呢……」

光流的话语是让人完全无法反驳的正论。

然后,在我们进行着这样的对话的时候,缪雪儿她们的翻花绳对决已经展开了不少时间——

「——这样下去完全没法分出结果啊!」

爱尔比娅这样大叫然后把翻花绳用的绳子摔向了地面。

啊。完了。

不过若是『禁忌之铠』的基本机能全部相同的话,『手指的灵巧性』的胜负上会吃亏的自然是佩特菈卡和爱尔比娅。

单纯的反射神经和腕力的差距,会因为『禁忌之铠』的力量从而被填起——因为『禁忌之铠』的力量太大,所以个人的力量差距便会消失吧。虽然三十公斤和四十公斤的握力有着极大的差距……但是如果和五百公斤的握力相比就等同于『无力』这样可以舍弃。

但是,这并不是为了延长日常生活,对细微的作业进行单纯的『强化』的东西。

因为爱尔比娅是画师,所以还是非常灵巧的,但是『绘画』的灵巧和用在翻花绳上的灵巧完全是不同的。手指的使用方法完全不一样。然而相对的,平时就对家事全般熟练于身的缪雪儿的灵巧,在翻花绳上反而能充分利用。

不管怎么说都很不妙。

翻花绳的胜负结束地比预想的还要早。

「不妙啊,这样下去的话……」

「没有关系!」

我阻止了露出下定会死掉的觉悟的表情打算插进三人之间的美埜里。

「虽然比预想的还要早……但是因为我想到会有这种事,所以已经想好下个比赛了……」

「唉?」

我对震惊的美埜里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

然后——

「光流」

「是是」

光流叹了口气之后——将我事前拜托好的东西放到了手推车上运了过来。本来的话应该是我准备好拿到缪雪儿她们面前的,但是如果我擅自闯进去的话,可能会变得更麻烦,所以光流便自己对我说『我来做』。

手推车推到了相互对视的三人的正中间。

平时缪雪儿为了运送料理和茶而使用的手推车上放着的,是每人两个,合计六个的盘子,以及两根棒子,合计三对的——筷子。

然后放在盘子里的是……

「灵巧性第二次胜负!」

光流突然之间这样叫道。

不禁颤动的缪雪儿,佩特菈卡,爱尔比娅——光流环视她们之后继续说。

「最快地,用这双筷子!用可以成为日本传统文化精髓的筷子,将各自百个豆子从右边移到左边的人,便是最可爱的大和抚子!」

「大——?」

「大和……?」

「抚子?」

「宇宙战舰?」

不,不是那样。

果然从动画和漫画来教授日本文化或许很不妙,在我非常地事到如今地这样想的时候……她们像是接受了光流牵强的说明,然后用『禁忌之铠』的爪子握住了筷子。

「既然这样!就来进行谁能够最快地用这双筷子把豆子移动过去的比赛吧!」

「正如我所愿!」

一齐聚到手推车前的三人,开始了比赛——虽然是这样。

「啊啊……!」

「唔……怎么回事……!?」

「唔……?」

让本来就在没有使用筷子的文化的世界中的她们,突然之间就进行这种比赛当然不可能会顺利进行。因为在动画和漫画之中也曾出现过使用筷子的场面,所以筷子是怎样的东西,三人应该有所了解,但是如果要她们自己用的话,当然不可能一概而论。

更可况,她们并不是在用手指再是在用爪子做这些,所以相当于是不可能。更何况,筷子上是不会有能够吸附什么东西的功能的。

豆子从已经抓住的一角,吧啦吧啦吧啦地不停掉落。

即使焦躁起来想要刺进去,但又因为豆子又小又硬,而且还是球状的,所以筷子只会滑过并不会刺进去。

身缠粗犷重机械的三名美少女将后背弓起,因为初次使用筷子而非常苦恼的模样非常地超现实。

「但是……」

回到我们旁边的光流一边叹气一边说。

「真亏你能想到那种无聊的比赛呢」

「既能立刻准备好又非常和平的比赛的话,只能想到那些东西啊」

「不过那副样子的话像是能够争取些时间」

实际上——缪雪儿她们为了转移豆子在苦战中。即使用法变得比较像样子了,只要拿捏不好力量,即使夹起来也会在中途掉落,只好再去夹豆子,费尽心思夹起来之后,又会滑落下去——然后不停重复。

不过即使是熟练使用筷子的我们,也在五分钟之内达成不了,所以我觉得应该会争取很多时间才是。如果实在没有进展的话,想必又会有人停下来吧。

我一边眺望她们的模样——

「慎一君,干脆现在就决定是谁吧?」

美埜里这样嘟囔了一句。

「唉……!?」

我一下子绷紧了身子。

然后美埜里把脸靠近了过来。眼镜深处的眼睛,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唉。难道美埜里,在生气吗?

「而且话说回来,是慎一君不说清楚的原因吧」

「那是……」

「而且现在,虽然现在也轻易地把她们目的转移了开来,而且三人都同意了——但是这本来就是为了让慎一君觉得某人最『可爱』的比赛吧?」

「那,那是……」

「就是这样,慎一」

光流就像是不容说不出话的我反驳一样逼问了过来。

「而且本来她们最终的『目的』就是慎一吧?」

「…………」

「这样的话缪雪儿她们也就没有了战斗的理由,不就能脱下『禁忌之铠』了吗?」

的确是这样,这也是可能性之一。

有尝试的价值——吧。大概。

「但,但是……」

我为了从美埜里和光流的视线下逃走,背过了脸。

虽然有价值,但是又不可能去『尝试』……!!

「…………」

在我为了逃跑而转过去的视线的前方。

有着用认认真真的样子进行移动豆子比赛的三人的身影。

缪雪儿。

佩特菈卡。

爱尔比娅。

如果要问谁最有魅力的话,那就是三人都是非常有魅力的。

缪雪儿既是美少女并且又稳重,还稍微有些弱气,不仅清楚可怜而且还非常认真温柔,但又有些顽固,只要在身边就能让人安心下来。

佩特菈卡不禁是美少女并且还是很要强的绝对权力者,可是却又让人感觉非常的危险非常的虚幻,让人想要全力抱紧守护。

爱尔比娅又是美少女又像是小狗一样天真马虎,因此直率的表情和动作有时让人脸红心跳地大吃一惊。

三个人都非常可爱。

即使问我喜欢谁,我也真的无法分出上下。如果某个人向我告白了的话,我想必当场就会变成升天一样的心情了吧。甚至在考虑都不曾考虑的情况下就会说出『我也是啊!』抱紧亲吻之后,一定会变成连十八禁美少女游戏都会甘拜下风的,如同怒涛之势的高速展开。

不。在这之前说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美少女向我告白?是陷阱吗?是陷阱吧?是打算用鱼钩把我吊起来吗,真是可惜!』这样的话的我或许是神志不清了也不一定。

为什么是三个人同时……要决定其中一人实在是做不到!

「放弃怎么样,你们两人」

想必是因为无法如同想象的一样转移豆子吧。

佩特菈卡用非常焦躁的样子开了口。

「半妖精和兽人觉得能够赢过身为人类的妾身吗?」

「恕我直言,比起陛下,我在手巧上有着非常的自信」

「什么!?」

「即使想要让我动摇也是不可能的」

「唔唔唔唔唔……」

「陛下不是连一个都没有移过去吗。我已经移过去三个了哦」

「你……」

『禁忌之铠』真是让人畏惧。

三人几乎已经是其他角色了。

不如说……本来的话,佩特菈卡不是善于忍耐的人吗。但是现在却因为『禁忌之铠』的原因,思考变得直接,变得容易短路了。而且加上会读取穿着者的意思擅自行动——话说回来,会擅自让嘴自行回答的『禁忌之铠』的这个机能,会让她们焦躁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才不进行这种比赛!」

佩特菈卡突然大叫之后,挥起双腕,把手推车推倒了。

缪雪儿和爱尔比娅的盘子飞起,豆子散落在了地面上。

「你要做什么啊,陛下!?」

「如果只是因为自己无法顺利进行的话是不行的啊!?」

「噫!无路赛无路赛无路赛无路赛!」

佩特菈卡向着声音粗暴起来的缪雪儿和佩特菈卡用更为粗暴的声音回答过去之后,挥起双腕将手推车砸烂了。

「不愉快!这种比赛是无效的!」

「…………!」

「…………!」

缪雪儿她们之间飘荡的紧张感一下子提高,变成了快要爆发之前的气氛。

讨厌的预感在我心中膨胀——

「——!」

三人同时握紧拳开始了动作。



我那瞄准了陛下的攻击,被陛下轻轻松松的避开了。

同时——我交叉起来的双『腕』上有着像是被铁槌一样的某种东西打中的沉重冲击。虽然我让双足的装甲踩进了地面用力站住,但是却并没有将追加的力量全部吸收,我一边深深崛起两道沟壕,一边后退了数步。

「……」

我将突然之间闭上的眼睛睁开之后,陛下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正当我发觉这是像是想要将某种东西投掷出去的,将右『腕』挥向前方屈下身子姿势的时候,冲击和麻痹便是陛下在刚才用尽全身力气打向了我的结果吧。

『损伤轻微。纳米装甲修复开始』

虽然有人在我的脑中念道,但是我并没有顾及的余裕。

『格斗战模式。复合力场,设定格斗战出力分配,防御百分之五十五,机体驱动百分之三十五,姿势控制百分之十,必要电力上升,超传导蓄电池,蓄电量低下,微型燃气引擎,从一号变为二号,开始启动』

虽然我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这个『禁忌之铠』想必是打算帮助我与陛下战斗。我感觉到将我的脸和身体覆盖着的透明的『膜』变厚了。

然后——

「你们太好了!」

陛下交互瞟向我和爱尔比娅小姐之后这样叫喊道。

「一直都和慎一在同一件宅邸中,起床,吃饭,说话,睡觉!只要想就能见到不是吗!只要想就能说话不是吗!」

陛下……

的确,陛下和我们相比,同慎一大人在一起的时间非常的少。如果是相遇的先后顺序的话,我之后便是陛下,但如果和同样住在宅邸中爱尔比娅小姐相比,同慎一大人在一起的时间连一半都不到。

爱尔比娅小姐向着陛下飞去。

打到之后能够打断巨树,能够打碎岩石的『手腕』飞向了陛下,但是陛下却利落地向后弯下腰,轻轻松松地避开了。

「反正肯定会搞错然后在浴室遭遇的吧!?这是我从漫画中看到的约定成俗!反正还在搞错之后被推倒心动起来了吧!?因为幸运色狼的机会如山一样多呐!」

「那又怎么样!」

爱尔比娅小姐追着后退的陛下走向前。

爱尔比娅小姐将右手缩回然后扭转身体——正当人以为要重重打下一击的时候,她却以左脚为轴回转,用从地面斜跳起来的的踢击袭向了陛下。虽然陛下用一齐举起来的双『腕』承受了下来,但是不管怎么说,本来就因为体重不同,陛下的身体稍稍浮了起来。

在这时——

「慎一大人救下了我的命!」

爱尔比娅小姐打算抓过去。

虽然陛下打算把她伸过来的——『禁忌之铠』的『手腕』弹开,但是下个瞬间,从左逆回旋过去的踢击袭向了陛下。虽然陛下勉勉强强的将其避了开来——

「——!?」

掠过陛下尊颜的是——尾巴?

虽说只有一瞬间,但是不停回转爱尔比娅小姐向着视界被遮住动作变钝的陛下打过去了带有里拳味道的一击。因为回转带上了足够惯性,所以双脚用力踢过去的一击,将陛下踢飞了。

「慎一大人可是说我不管是耳朵还是尾巴都很萌啊!而且还认可了我的画——褒扬说非常的好,让我开心起来的都是慎一大人!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爱尔比娅小姐……

对于她的心意,我一清二楚。

褒扬了身为半妖精的我的耳朵——褒扬了对于我来说,只是作为别人忌讳嫌弃侮辱对象的我的耳朵。并且包庇了受人忌讳并且只不过是女仆的我。还教授了我读写。

全部全部……都是慎一大人。不计利益得失,对我做出这些事情的,慎一大人是第一个。

…………

但实际上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啊啊啊!?」

被踢飞的陛下的身体狠狠地撞向了我,我和陛下揉在一起滚到了地面上。虽然因为铠甲的缘故身体并不痛,但是却并没有防下冲击,脑袋晕晕的。

「我——所以,请你们不要从我这里抢走慎一大人啊!」

爱尔比娅小姐一边俯视着我和陛下一边这样说。

「陛下不是什么都有吗!只要有那个意思的话什么不都能拿到手吗!既然这样就请不要从我这里抢走慎一大人啊!」

「那是我的……台词……!」

我一边起身一边向爱尔比娅小姐说。

「我也一样……!慎一大人,看到我那身为半妖精的证明的耳朵之后,不仅没有皱眉,也没有绷紧脸,还说『很萌』……!」

人类自不必说,即使在妖精这一方中,看到我的耳朵也只会觉得是『不伦不类』。是哪一方都不像的不伦不类者。是无依无靠的流浪儿。对于自出生就已经这样被定下的我来说——对于不得不背负神大人硬塞过来的不利活下去的我来说,慎一大人,是改变了我的人生的人。

不管是在初次见面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还是教授我日语。

又或是一边说我做的料理很美味一边又开心地吃下去。

每当想起的时候心中就会被充实起来,甚至快要呼吸不过来。

但是——

「不要开玩笑了……」

陛下慢慢地站了起来。

「妾身的确是皇帝。的确可以得到大部分的东西。但是,你们给我知道,我也有这正因为是皇帝才有着不能得到手的东西!」

「…………!」

然后我想起来了。

陛下的双亲,因为兄弟之间争夺继承皇位,最后在数年前死掉了。如果不是皇帝的血族的话,就不会发生那样的骨肉相争,陛下也就能够和双亲共同生活了。

陛下咬住嘴唇低下头的身影,比平时看起来更加的渺小——

「你们应该有曾见过!也曾听过!采尔贝里克那件事!我们甚至连去喜欢谁都不曾被允许!甚至都不能去想着去喜欢上谁!不能去想,连去喜欢谁都不能!」

「……!」

我和爱尔比娅一齐屏住了气息。

的确——正如陛下所说。

我们,正因为有,所以才没有必要去怀疑慎一大人的厚意。不如说正因为有,所以才能够率直地接受慎一大人赠与的东西。

但是陛下——

「只有慎一啊,只有慎一,明明知道妾身是皇帝,却并没有任何企图,还在初次见面的时候突然说出了『幼女来了—!』这种话……无礼也要有个限度!但是,所以,所以妾身——」

「陛下……」

「妾身什么都有?只要有那个意思就能得到手?慎一所萌的,不管是妖精的耳朵,还是半兽人的尾巴,妾身哪个都没有啊!?从能够吸引慎一这一层意义上,妾身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小姑娘啊?你们却——」

陛下的叫喊,就像是要吐出血水一样。

我和爱尔比娅小姐只能沉默。

「连胸都是!本来就很大的你们肯定不会知道妾身的烦恼!」

「但是陛下不是很『苗条』吗!」

爱尔比娅小姐说。

「不是没有赘肉吗!慎一大人不是说了『贫乳是一种身份』吗!」

「你明明也注意到那个慎一在你身边的时候,经常被你的胸夺目眼球不是吗!」

啊啊……的确。

慎一大人经常会将目光转向爱尔比娅小姐巨大的胸部。果然越大就越好吗,我也曾这样烦恼过——

「再加上那对兽耳和尾巴!尽是慎一喜欢的不是吗!太狡猾了!太狡猾了啊!从最一开始就不成胜负!」

「但是这样说的话缪雪儿不也一样吗!」

「唉……」

「半妖精对慎一大人来说也是超稀有的萌点吧!?」

「那,那是——」

因为妖精本身数量就比人类少,所以在这之上的半妖精是非常稀奇的存在,要说稀少的话的确也非常稀少……

「就是,缪雪儿也很狡猾!」

突然,陛下的矛头也指向了我这边。

「而且还熟知慎一的喜好,用美味的料理紧紧抓住了慎一的胃袋!」

「是啊!缪雪儿的料理真的很美味!」

「这种事……」

「而且,当时那家伙一直都说缪雪儿缪雪儿缪雪儿缪雪儿!难道是和谁结下了说一次缪雪儿就能得到一枚金币的契约了吗!」

「但,但是在宅邸里,却会经常说起陛下的事情啊!?」

我一边想起带去夜宵的时候的对话一边说。

「一直一直都在担心陛下——陛下难道不明白在近处看着那样的慎一大人的痛苦吗!?」

「怎么可能知道那种事啊!不过话说回来那是真的吗!?」

「这样的话,也不会说出要做出代替陛下的人偶!」

「唔——」

…………像这样。

我们从拳头之间的攻击变成了言语之间的攻击。
但是最终,我们之中并无一人有着对于慎一大人来说既『特别』又『独一无二』的东西。

所以我们羡慕着,嫉妒着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的对方,一边叹息着,伤心着其他两人有但是自己却没有的东西,但又费尽心思想要抓住慎一大人的心。

『达成排除目标障碍物的可能性变大』

某人向我这样私语。

大概——在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的心中。

也有着自己搞不懂的东西。

不知道在说话的是自己还是其他的某人。

但是那些话语,的确是自己心中的东西——

「——够了,没完没了!」

陛下这样大叫,架起了身。

同时——我和爱尔比娅小姐也开始了行动。



不妙。果然变成这样了。

我跳进了宅邸之中,一边在走廊跑着,一边喘息。

「哈啊……哈啊……」

但是,现在并没有停在这里的时间。

缪雪儿和佩特菈卡,爱尔比娅在庭院里在认真地战斗着。

踢过去。打过去。扔过去。不停地进行着漫画和动画中都不能看到的,华丽的肉搏战。越过宅邸的窗户便能够看到。如果只身介入那里边的话,会被瞬杀。所以美埜里和光流只能够看着。

那么我也那样做吗。

只是咬着指头看着?

「……又不能那样……去……做……!」

我知道。

她们会战斗本来就是我的错。

虽然『禁忌之铠』的确是她们之间的引火柴,但是本来就是因为我一副什么都不做的态度成为了让她们之间的不满膨胀起来的原因。虽然也因为她们表面上的关系友好,让我小看了这个状况,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她们的感情。

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去做些什么。

但是……

的确,如同美埜里和光流说的,最为简单确实的方法,就是我去选择其中一人吧。然后就那样立即结婚——虽然不至于是这样,但是总而言之,只要我宣言在缪雪儿、佩特菈卡或是爱尔比娅之中选择一人作为恋人的话,她们战斗的理由就会消失。

大概——铠甲也就能够脱下来了。我这样感觉。

但是,最让我羞愧的,就是我无法选择其中的某一人。

用其它的说法来说的话……就是没有办法『甩掉』其他两人。

因为我还记得自己被甩的时候。

你是没有用的。

你是没有价值的。

你觉得配得上我吗,蠢到这种程度?

因为感觉就像是被这样说——

「……总而言之……」

我气喘吁吁地进入了办公室中。

没有办法以选择谁来圆满解决掉。

所以现在没有办法选择。所以不应该硬是得出结论。

正如我自己对佩特菈卡所说的一样。虽然把问题往后拖并不好,但是如果要问自己对硬是得出的结论是否会后悔的话,毫无疑问是会的。

这样的话该怎么做?

只能凭实力停下来。

但如果没有那份实力的话,就应该从其他地方借出来。

即使是会被诅咒的东西。

「只能去试一试了……!」

有剩下的两台『禁忌之铠』放在我的办公室。

打开木箱之后,从外表来看基本上是一样。铠甲的手足在一开始和数个部件以及支撑这些的骨骼部分团在一起,就像是被固定成了肉冻一样。

是的。是——基本上。

仔细看的话,设计稍微有些不同。

据迦流士所说,将缪雪儿她们关住的『禁忌之铠』也一样,虽然基本上看起来形状一样,但是却并没有确认是不是『完全一样』的东西。

实际上,缪雪儿的是蓝色,佩特菈卡的是白色,爱尔比娅的红色,基本的配色和防御力场的颜色都不同。

至少有着『颜色区分』。

然后在这个『禁忌之铠』传说上,我的大脑的一角一直都有几个疑问。

其中之一——就是为什么『只能是女性』。

如果是试作品,有着男性用也毫不奇怪。

不。或是说有着男性用,但是在过去,作为『禁忌之铠』开始动作起来的,只是偶尔是女性用的吗?

男性碰到是不是真的不会动,又不是我自身试验过的。

剩下的两台中混着男性用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所以——

「…………!」

我下定决心之后,碰向了其中一台铠甲。

触碰——然后等待。

根据缪雪儿所说的,铠甲是在碰到之后,立即反应然后缠上她们的身体的。

不行。没有反应。

那么就碰另一台。

「…………」

还是没有反应。

不行吗。

「啊啊,可恶,动啊,给我动啊,不然我很困扰啊,这是紧急事态啊!明明是魔法铠甲但为什么这么挑啊……!」

在我一边叹气一边用拳头打到其中一台铠甲上——的瞬间。

然后铠甲便像是发出了卟噜的声音。

「——!?」

块状物,散了开来。

下个瞬间,数个部件从我的拳头到手肘,然后从手肘到肩膀,通过手腕爬了上来。就像是蛇一样,像是虫子一样,金属的部件和像是树脂制作的部件,以及其他的东西,逆转着重力在我的身体上逆流而上之后,也缠到了下半身上。

穿着的衣服就像是被卷走一样消失不见,相对的,紧紧贴在皮肤上的黑色服装覆盖到了脖子以下。能感受到哔哩哔哩的类似静电的东西是我的错觉吗。

然后——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我发出了悲鸣。

「好痛好痛好痛,什么啊这个——」

具体地说就是股间很痛,正确的说,股间像是被前面的什么东西压迫着,非常痛!

『本机是女性用』

「——哇!?」

突然,脑中响起了声音——我不禁叫了出来。

这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声音。明明周围没有任何人,而且那个声音并不是让鼓膜震动之后听到的声音。感觉像是在我的脑中直接响起来的一样。

就像是心电感应一样,不然的话就是毒电波。

但是——

「难道,是『禁忌之铠』……?」

如果是用魔法之类的直接在脑中说话的话,便有着充分的可能。不如说,既然已经有魔章指环这样的自动翻译机能的话,有这种的魔法也并不奇怪。

『规定,男性使用只能在紧急事态下。只要宣言紧急事态便能够解除女性限定的机能限制。数个技能使用不可能。请细心注意运用』

「……怎,怎么回事?」

『要求更加详细的说明。生物体管理机能上,关及排泄物处理的部件有问题。因为男性装备着女性排泄物处理机构,所以男性器压迫中』

「…………那就是说」

『这个大小的话判断没有问题』

「……那个,也就是说」

『因为足够小所以没有问题』

「要你管!!」

我泪目叫唤了出来。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禁忌之铠』——虽然的确是女性专用的,但因为我说了紧急事态,所以便以某些机能不能使用的状态装备在了我的身体上。

然后,股间之所以很痛,是因为本来是为了装备在女性的屁股上的,就是,那个,因为吸收那个的类似厕所的机能的部件,以男性为对象的话就会压迫各种东西,变得有些紧,的样子。

「总……总而言之……这样的话就能把缪雪儿她们……!」

我一边在意着股间,一边为了阻止下现在还在庭院中战斗着的缪雪儿她们,飞出了办公室。



突然——有东西在我们战斗到一半的时候飞了进来。

就像是从空中降下来一样出现的人影。

不管是我的铠甲打出去的『手腕』。还是陛下的铠甲不停打出去的『手腕』。又或是爱尔比娅小姐的铠甲侧踢出去的『脚』。三人放出的三种打击,都伴随着尖锐的打击声被那个人影停了下来。用左右两方的『手腕』。以及踢起来的右『脚』。

简直,就像是在看某种曲艺一样。

然后——

「唉……?」

我只能够呆然地眨着眼。

人影——和我们一样。

都穿着『禁忌之铠』。就像是被无骨的傀儡人偶所背负着一样——从他的后背到左右张开的『肩膀』上装备着又粗又长又大的『手腕』,膝盖往下被钢铁制的『脚』所覆盖着。

是和我们同样的『禁忌之铠』——然后关在里边的,是和我们一样浮现出身体曲线的,穿着紧紧贴合身体的薄布衣服的男性。

也就是……

「慎一……大人……?」

是慎一大人。

我不禁后退。陛下也将『手腕』放下,而爱尔比娅小姐把『脚』放下之后呆住了。会震惊也是当然的。因为慎一大人穿着本来说是『只有女性才能穿』的『禁忌之铠』出现了。

「……为……为什么……」

我的口中说出了询问的话语。

我不知道那是在问『为什么穿上了那副铠甲』,还是在问『为什么您闯进了我们之间』。

「已经……够了」

慎一大人露出认真地不能再认真的表情这样说。

「这是我的请求……停下来吧……」

这样诉说的慎一大人的脸上,显得非常的悲伤。

我的心就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但是。

「慎一,为什么阻止我们!?」

「就是说啊!」

「请不要碍事!」

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以及我,我们三人几乎同时这样叫了出来。

这说不上是事与愿违。的确,虽然我看到慎一大人悲伤的表情感觉非常的辛苦,但是另一方面,我也感受到对于慎一大人『妨碍』了我战斗而心存不满。

最终,『禁忌之铠』不过就是我自身吧。

是在我内心中的——另一个我。

是在平时绝对不会表现在表面上的,肤浅,傲慢,但是却非常率直的我。是『禁忌之铠』把她拉到了表面上了不是吗。

「——!」

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开始了行动。

想必是打算绕过慎一大人的侧边,向我进行攻击吧。从左右同时攻击的话,对我来说也很难应对。我将慎一大人推向后边,首先向爱尔比娅小姐的方向——

「呀!?」

下个瞬间,我的左『腕』被抓住之后拽住了。

视界回转了半圈。注意到的时候,我站到了慎一大人的后面。

站的地方就像是要保护我一样,慎一大人背向了我。越过支撑着铠甲,既不像是骨头又不像是支柱的东西的中间,我看到了慎一大人的身影——他的后背,在我看来,气势凛凛,就像是男人一样。

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放出的打击,被慎一大人举起的双『腕』弹开。

「慎一大人……」

我感觉到我的胸口深处有着炙热的东西在涌上来。

他庇护了。守护了。

将这个——我。

「为什么要包庇缪雪儿!」

「太狡猾了,一直都是缪雪儿!」

陛下询问过来,爱尔比娅小姐诉说不满。

但是——

「不是啊!」

「有什么不是的!」

「太狡猾了啊,太狡猾了!」

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面向慎一大人——不,本来应该是面向我的——开始接连不断的攻击过来。但是慎一大人只是在单方面地防御下来。

当然,想必着也是因为有着和我们一样的『禁忌之铠』的力量吧。但是,我第一次看到了慎一大人像这样——不是用魔法而是自己亲自战斗的身影,那副身影让我感觉非常的凛然,我只能够在一旁看着而已。

然后——

「佩特菈卡!爱尔比娅!」

慎一大人呼唤了二人的名字。

只是因为这样,只是因为那渗出了认真的声音,两人便缓下了打向虚空的手。不只是这样,两人的动作还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在这时——慎一大人气势满满地张开双臂,将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的身体连同铠甲一同抱紧。

虽然是用『手臂』连同整个『禁忌之铠』——但是,他却将自己手臂从铠甲的『手臂』和『肩膀』的缝隙中伸了出来,将陛下和爱尔比娅的身体抱紧了。

「什,慎……!?」

「慎一……大人……!?」

虽然我也很震惊,但是在此之前,被抱紧的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甚至连话都说不出了。虽说是铠甲,但这恐怕是慎一大人第一次抱紧两人,也因为这是非常稀奇的事情。

之后确认到两人就像是硬直了一样停下了动作之后——慎一大人慢慢地放下了手臂。

慎一大人离开了二人一步之后挺直了背。

之所以会抱紧两人,想必是为了让两人停下动作来吧。

「我并不打算去包庇其中某一个人哦。我只是……只是!并不想让大家伤心而已!」

慎一大人用真挚的口调这样诉说。

慎一大人看了陛下之后,看了爱尔比娅小姐之后,最后转向了我。

浮现在他的脸上的,依然是非常认真的表情。

我和他对视之后——感觉到胸口深处开始变热。

是的。我明白了。温柔的慎一大人并不希望我们战斗。不如说心中非常痛苦。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我们才被他吸引了。

我们忘掉了这些。

本末颠倒,将慎一大人的心情放在一旁,开始争斗——

「慎一大人……!」

啊啊。这位大人,果然,非常的温柔。

我的视界开始变得模糊,鼻子的深处感受到了疼痛。然后激动的我,不禁冲进了慎一大人的怀中。

虽然我本以为覆盖胴体部分的透明的『膜』会相撞,但是『膜』之间意外地并没有发出相冲的声音,反而就像是水滴和水滴融为了一体一样,合在了一起。

「慎一大人——」

越过薄布我感受到了慎一大人的体温。虽然并不是像在平日就一直锻炼身体的骑士或是士兵一样粗犷的身体。但是即便如此却也比身为女性的我更为坚固。

非常的舒服。想要一直这样下去。

在我这样想的时候——

「缪雪……」

慎一大人发出了有些激动的声音。

但是同时……

『感知到性兴奋。感知到股间部位的男性器急速膨胀。产生运动支援机能的不便。实行紧急机能——』

「……唉?」

听到了『禁忌之铠』的声音。

听过几次之后,便也就基本上能够理解那奇妙的说话方式代表着怎样的意思。

但是这个——大概并不是我穿着的『禁忌之铠』。

恐怕,因为我有碰到慎一大人,所以慎一大人的『禁忌之铠』所说的话语从而传到了我这里。明显像是日语一样的话语和它的意义相互重叠,直接传到了的我的脑中。

兴奋,股间,膨胀……?

那也就是说——

「不,不,不,不是……」

慎一大人像是非常焦急,把头向左右摇了摇。

「因,因为——」

慎一大人露出非常慌张的样子向后退去。相互融合在一起的『膜』都相互离开,回到了原本的状态。

「因为是不可抗力呢!?不如说是当然的!」

「唉……?」

因为突然觉得慎一大人的口调有些奇怪,所以我,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不停地眨起了眼。

刚才的是——

「唉!?不,刚才……是没错!因为缪雪儿柔软的胸部压了过来所以〇〇当然会膨胀的吧!」

「慎,慎一大人……?」

「不是!我不是想说这种事!是的,是因为现在在眼前的爱尔比娅那就像是快溢出来的胸部的错!」

「……唉?」

爱尔比娅小姐睁大了眼。

「不是!佩特菈卡完全摇不起来的小胸部也非常的萌,用一只手握住之后,先〇〇再〇〇最后再把〇〇的前边——」

「什……?」

陛下张大了嘴。

「不是这样啊啊啊啊!」

慎一大人抱住头叫了出来。

这时候我们注意到了。『禁忌之铠』会把穿着者心中所想的事——本人平时都不曾意识到的,心灵深处的东西给摆露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从慎一大人口中说出的这些。

「缪雪儿非常可爱!但是爱尔比娅的爆乳,佩特菈卡的飞机场和很难舍!无从选择!虽然我喜欢大家,但是像这样吵起来就有点厌烦了——啊啊啊啊,不是!不是啊!啊啊啊啊我不是想说这些啊啊啊啊!」

慎一大人开始绝叫。

我和陛下以及爱尔比娅小姐——只能无言的看着他的身影。

「就算说要我只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但是也太难了,料理也是,既然有着想吃中华料理的时候,也就有着想吃西餐的时候,然后想吃和食的时候自然也会有的不是吗!能够一直进行选择才是重要的,可能的话我想要就这样三人永远贴在一起!不,不是,不是啊啊啊啊!」

「…………」

「…………」

「…………」

突然我和陛下以及爱尔比娅小姐合上了视线。

甚至可以说是依附在身上的邪魔褪去了。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冷静表情浮现在了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脸上。

大概,我也一样吧。

这种状态应该用日本的宅用语说吧。

是的——『太恶心了』。就是『太恶心了』。

然后……

「……慎一君」

突然传来了呼唤慎一大人的名字的声音。

转向那边之后,美埜里大人和光流大人正好走了过来。

「啊,美,美埜里,请帮帮我!嘴,嘴擅自就!身体也,也动不了!」

「啊……嗯」

美埜里大人浮现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

该怎么说才好……就像是在可怜人一样,就像是在稍微有些远的地方看着非常可怜的孩子一样的眼神。旁边的光流大人,则是一副无语了的样子。

「因为这像是女性用的呢。慎一装备上这件事本身就非常的勉强,又因为装备上之后毫无节制地在用它,所以这想必是出现了动作异常[Error]了吧」

光流大人这样说。

「总之,陛下,缪雪儿,还有就是爱尔比娅?」

美埜里大人环视了我们之后说。

「看你们被恶心到之后稍微冷静下来了,所以先听我说吧?虽然你们在围绕着慎一君在相互争夺。但是并不是你们干架决下最强就能成为慎一君的『第一』,你们明白吗?」

「…………」

我们无话可说。

因为——的确正是如此。

而且……

「不如说,如果慎一君立刻就能快点决定下某个人的话,本身就不会吵架了吧?」

「——虽然我并不想看到修罗场,但是女孩子赌上我的决斗什么的,这个境遇本身就非常的萌,明明穿着『禁忌之铠』的女孩子相互扭打在一起的构图本身就非常的有色情感,就像是新次元的情欲感一样,如果不是相互干架而是使用关节技,身体相互推搡在一起,然后在那个时候,爱尔比娅的胸部和佩特菈卡的胸部紧紧碰在一起的话,甚至让人想要夹在那中间,仅仅只是想象〇〇就变得热——……不是啊啊啊啊!谁来阻止我一下啊啊啊啊啊!?」

「……慎一」

突然——陛下向前踏出了一步。

「唉,怎么了,佩特拉……卡?」

或许是感受到了有些不稳的气氛。

慎一大人的表情就那样固定住痉挛了起来。

「停下吧」

陛下这样说,露出了笑容。

但是她的尊容上——脸颊旁边就像是在痉挛着。

下个瞬间,陛下的铠甲的『手腕』打向了慎一大人的脸。

「——唉!?」

当然,因为有着『膜』,所以并不是直接打向了慎一大人的脸。但是慎一大人开始倾斜——但是手脚却丝毫不动,就像是人偶倒下了一样,倒在了那里。

当然,不可能做出任何受身动作。

然后——

「弄坏的话总归会停下来吧」

陛下这样说。

「……唉?」

「因为没有地方插进手指所以拽不开。然后我便打算先把某处打歪弄出裂缝,所以就一下子打了上去。大概那时候,结构就让弄坏了吧。大概」

「稍……等一……」

「啊,陛下,我也来帮忙」

「嗯。帮大忙了」

陛下和爱尔比娅小姐骑到了倒在地上的慎一大人身上。

「等下等下会坏掉的,会坏掉的,我会坏掉——好痛好痛好痛!缪,缪雪……!」

正当二人咔咔地揍向慎一大人的时候,慎一大人向我这边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啊啊。慎一大人太可怜了。

现在我就去救——

「陛下。我也来帮忙」

我的嘴擅自这样说了。

「慎一大人。请稍微忍一下哦」

「唉,唉,真的假的啊啊啊啊!?」

美埜里大人就那样看着一直看着在透明的『膜』中一直摇着头的慎一大人。

「……应该至少不会把他杀掉吧」

美埜里大人这样说之后和光流大人一起坐到了设置在庭院里的长椅上。看起来是打算先观赏一下。

「啊,不要!那里不行,啊,啊,稍微等下,美埜里,连,连光流都,帮,帮我,帮我停下来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

就这样。

因为也获得了美埜里大人的许可,所以我们在慎一大人身上不停地持续着破坏『禁忌之铠』的作业。



就这样——在那之后。

要说『禁忌之铠』怎么样了的话。

缪雪儿,佩特菈卡以及爱尔比娅围绕着我的,要排除『碍事者』的目的消失了之后,所有人的『禁忌之铠』就像是感受到了脱力感一样,当场就轻松脱了下来。

脱下来之后再次变回块状物状态的那个,便由带着傀儡人偶的萝伦以及罗蜜妲的父亲——莱德尔先生重新装进了新的木箱之中密封,然后上了几重的锁,重新保管在了城内仓库里。

顺便一提,五个里边有一个因为并未使用所以是洁净状态。

其中三个因为被缪雪儿她们了所以是稍微有些脏的状态。

然后穿在我身上的那个——如同佩特菈卡宣言的一样,就那样以被打坏的状态放进了箱子里。虽然已经我觉得已经完全坏掉不能用了,所以这是以防万一。

下次见到那副『禁忌之铠』会是什么时候了呢。

对于我个人而言,到世界完结之前都这样就好了。因为真的是倒了大霉。

然后——

「慎一大人,感觉怎么样了呢?」

「慎一,你要什么说出来。我什么都能给你准备好」

「慎一大人,为了不让您太无聊,所以我会画出您喜欢的画哦!」

三名少女向着在床上从头到尾裹着被褥的我这样说。缪雪儿。佩特菈卡。然后是爱尔比娅。三人都像是非常的开心。

相对的——

「…………」

我无言。

心情上就像是在地下迷宫里,遭遇了等级完全不一样的怪物之后屏住气息等待它过去的新人冒险者。先不提发出声音,甚至都非常在意活动身体发出的声音。

「……睡着了吗?」

「像是那样呢」

「那么还是不要打扰了……」

三人这样说,气息慢慢的变远了。

「话说回来缪雪儿。妾身饿了。做些什么」

「我也饿了!」

「那么该做些什么呢?」

「我想吃甜的东西!」

「既然难得。就在庭院里喝茶吧」

「那么我这就去准备」

…………

伴随着少女们的关系像是比以前还要好的声音,脚步声慢慢的变远了。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在床上数到了一百之后——

「哈」

从被子里露出了脸。

看来我的假睡并没有暴露。

我一边安心下来抚摸着胸口一边起身之后——

「完全变成了女性恐惧症呢」

「——!」

我因为被含笑的声音搭过了声来,不禁缩紧了身体。

重新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之后——想必是为了替代缪雪儿她们来的,美埜里浮现出苦笑看向了房间里。

「稍微把脸抬起点怎么样?特别是陛下,想必又是勉强了迦流士他们才来的……」

「虽然……是那样」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过也的确,被一瞬之前还一直对慎一君说,喜欢喜欢最喜欢的女孩子们突然奋力殴打过的话,会得女性恐惧症也是当然的」

美埜里一边耸了耸肩一边进到了房间里。

「但是,呃、这也是自作自受?」

「……无从反驳」

无法反驳的我只能消沉。

顺便一提,现在的我是无法随心到处走的状态。加上全身的肌肉痛——这个并不是被打的原因,而是因为我自己在穿着『禁忌之铠』的状态下,不停地做出好莱坞电影里的动作的原因,大概——身上还有三十处的打扑伤。不仅贴着湿布药,而且全身还裹着绷带,因此从脖子往下就是个木乃伊男。这是缪雪儿她们破坏我穿着的『禁忌之铠』的时候弄出的伤。

顺便一提,总觉得还有一些是为了打我才打出来的伤。

虽然我清楚明白我现在不是能够抱怨的立场。

「现在清楚明白到在现实里做出后宫是非常辛苦的事了呢」

「才没有做」

不如说,也没有要做的打算。

「唉,那已经决定下某个人了吗?」

「呼呼呼。当然……」

我半带自暴自弃地露出了自负的笑容。

「……并没有决定」

「啊,是吗」

眼睛下边像是无语了的眼睛眺望着我,美埜里走到了我的床的旁边。

「但是先不提慎一君,缪雪儿她们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从结果而言真是太好了」

这也正如美埜里所说。

从刚才的对话中就能够明白,自这件事之后,缪雪儿,佩特菈卡,爱尔比娅三人的关系比以前变得更好了。虽然佩特菈卡和爱尔比娅之间有着微妙的距离感——不过考虑到爱尔比娅本来是巴哈拉姆的间谍这点,这也是理所当然——但是现在真的亲近了许多。

「果然相互用拳头对过话后,关系就会变好呢」

「难道不是单纯的有了共同的敌人吗?」

美埜里说。

「共同的敌人——吗?」

「嗯」

「有那种人吗?是谁啊?」

「…………」

美埜里露出笑容指向了我的脸。

…………

啊、呃、我确实被三人一起奋力殴打了一遍就是了!不如说,既然美埜里是我的护卫的话,在更早之前帮忙不好吗——虽然我这样想,不过也已经是事到如今。

「不过,即便是玩笑,那个『禁忌之铠』会把真心话暴露出来反倒是很好也不一定。就像是放下了很多事。因为说出了至今一直顾虑没有说出来的不平不满。她们本来就没有相互讨厌,所以说出真心话之后友情更加的深厚了」

「……啊啊,原来如此」

说起来,当初——因为『禁忌之铠』再次被封印,沉入了深海之中,或是更极端点,放进火山里,迦流士他们像是考虑过这样的『处分』方法。

但是却被身为『禁忌之铠』的被害者的佩特菈卡给阻止了——昨天,我从过来探望的迦流士口中悄悄听到的。

之所以会和缪雪儿她们关系变得更好,从结果上说也是因为『禁忌之铠』的原因,所以这绝不是邪恶的东西,所以不要丢弃而是保管在城中——像是这样。

「但是真的,到底是什么呢,那个」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SF里边出现的强化服,实际上,装备上之后,在脑中出现的那个声音,我觉得像是所谓的搭载AI使用说明一样。虽然听的方式总觉得类似于魔章指环的翻译机能,但是与其说是依凭的某种幽灵在说话,不如说是一种有着机械印象的说话方式。

「…………」

美埜里浮现出有些深刻的表情。

「美埜里?」

「是?怎么了?」

搭过话去之后,美埜里就像是从梦中醒来了一样眨眼回应。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是说哪里?」

「呃、你不是露出了有些复杂的表情了吗?」

「啊—…………嗯」

美埜里浮现出暧昧的表情点了点头。

「慎一君,你有仔细看到过那个『禁忌之铠』放在箱子里的状态吗?」

「唉?没有,因为装备的时候,有些忘我,而且非常着急」

「是吗。那你还记得迦流士说过上边写着和我们的文字很像的东西吗?」

「……啊」

说起来他像是那样说过。

而且迦流士之所以会把那个带到我们的宅邸里,也是因为那个原因。

虽说是文字,但说白了就是符号,既然同为人类所想出来的东西,会和完全不同的世界产生的东西偶然性的相似大概也并不奇怪。所以于我而言,我对这些事情没有深入考虑过。

「我暂且拍了几枚照片就是了」

美埜里一边取出智能手机一边说。

「虽然文字有些龙飞凤舞,基本上有些难以读懂,但是该怎么说,和我们的世界的文字,的确有些相似」

「…………」

我一边眨着眼,一边等待着美埜里的下一句话。

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在这边的世界的太古之时制作出来的『禁忌之铠』。

写在其表面的文字和我们的世界的文字相似。

其形态机能与其说是铠甲不如说像是SF作品里的强化服。

所以——

「呃、不过,大概是错觉吧」

「是、是呢,应该是错觉」

努力不去在意浮现在脑中的某种想象——我和美埜里相互露出了若干,有些干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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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1 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丝兔女郎 于 2020-3-1 16:09 编辑

后记
大家好,我是榊一郎。


……

机械装甲少女。柔软的肌肤与硬质机械的对比。

本应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铠甲,却像是被钢铁所拘束,反倒是将少女柔软的肉体更加强烈地主张了出来!

真是太屎吧拉稀呢了!(废人的主张)

……虽然觉得写出如同某社的新刊一样的后记,但是这并不是因为最近才有的兴趣。因为本来就非常喜欢,但是却并没有那样的梗的机会(笑)。

写了十五年的轻小说之后,就让人感觉自己与潮流隔开如同隔世一般。


虽然当初并没要想到会想要把机械装甲少女写进『OUTBREAK COMPANY』中,但是鉴于这是宅作品中的一个固定种类,所以机械装甲少女会出现或许也是必然。

虽然可变的机器人早就出现了(是指费德拉)。


所以,因此这次与其说是『机械少女』不如说是『装甲少女』,呃、虽然以哪种梗为中心乱糟糟的写了一通,但是故事的内容仍然是修罗场。

是的。修罗场。

本来,在以主人公为中心出现复数女主角的后宫系的喜剧中,踏入这边本来是某种禁忌,但是,呃、但是因为连作者都对慎一的迟钝都点烦躁了,所以硬是向这个方向写了。

顺便一提,虽然插入了非常大的伏笔(啊、呃、虽然感觉尖锐的人早就看出来了)——那么,诸位读者的反应到底会如何呢。


在卷入最终卷的怒涛之势的流向之前,下次会是短篇集,虽然我这样想,但是到底会如何呢。

如果在下一卷都有诸位陪伴的话,是我莫大的幸运。


2015年6月1日

榊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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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1 16: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丝兔女郎 于 2020-3-1 16:1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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