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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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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原创短篇】各式各样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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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8 13: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萨露嘉尔
                                                         
沿河岸散步时,露夏突然问:“你知道萨露嘉尔吗?”
“是水中仙女吧。”我不很肯定,从前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水中的萨露嘉尔”这样的话。
“没错,水中的仙女,掌管湖泽。”
“嗯。”
“可是也有传说说她不是仙女。”
“那又是什么呢?”——因为确信露夏一定知道我才这样追问。她当然知道,她的祖母把自己小时候听来的一切神话和传说都教给了她。
“是洗衣服的女孩。”露夏用手中的芦苇指指远处。被淡灰色雾霭笼罩的河流浅滩上分散着好些洗衣妇,在黯淡的橙色夕阳中显得格外压抑。有时我会惶恐地想,如果站在流水中日复一日濯洗的人是我……那我又会作何想?
“你记得这几句古诗吗?”露夏望着河对岸,“我的生命呵,就像这美丽的绸缎,一点点地褪色,一点点地褪色……”
我记得,但它们似乎并不是古诗。我在蒙尘的歌谣集里看见,从前站在结起冰凌的河水里洗衣的女孩们经常唱这首歌。
“不,是古诗。”露夏坚持,“是写给萨露嘉尔的诗。”
“写给萨露嘉尔?谁?”
“她的主人。”
“哎,露夏……”
“不,玛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哪怕是千篇一律,也必定有一千个不同之处来区分它们。”
“好吧。”
“那么,让我们先转个弯准备回家,天快黑了。”——的确,我已经隐约听见夜莺的啼叫。
  
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它当然应该发生在很久以前,否则时间便来不及把一件事情酿造成一个故事。那时候白净草原一带属于某个地主。我们今天看到的很多粗壮的杨树、枞树、马尾松就是他下令种植的。据说他靠着木材生意积累了大量财富,但无论是他的财产还是他的姓氏都已经被北海吹来的寒风彻底抹去了。
现在人们还依稀记得的一个名字就是萨露嘉尔。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尤其是她那双天空一样明朗的眼睛,仿佛会流出碧蓝的泪水,然后凝结成海蓝宝石。可惜萨露嘉尔是农奴的孩子。长着一副老鼠面孔的管家告诉她,“你从一生下来就是老爷的财产,就算你走到陆地的尽头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萨露嘉尔只是听着,心里装着一万个聪明的念头却不说半句话。

“说起来,玛丽,迄今为止你做过什么家务呢?”露夏突然问。
“唔……园艺吧。”
“那不算。你以前经常因为房间太乱被舍监训话。”
“可是,你不觉得有人居住的房屋很应该混乱吗?”
“不可救药。”
“亲爱的露夏,我的意思只是没必要费心劳神地伺候一座房子,任何人都没这个必要。不过还是继续说萨露嘉尔吧,只要她是勤劳聪慧美丽的姑娘就够了。”

你一定常趁着天气好外出散步,去树林、草场、去欣赏花畦和河流……不错,对于郊游,这些地方再合适不过,但是很少有人试想过终年在这些地方劳作。如果那些弯着腰辛苦工作的人们在另一些人看来是质朴而生动的构图的话,那只是因为他们恰好看见了萨露嘉尔窈窕的身影,即使穿着粗布衣服也一样优美。
蜜蜂飞舞时,她走在开满粉红色花朵的苹果树和桃树下,穿过蔷薇花叶,像阳光下令人眩目的精灵。
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睡莲喜欢在寂静的正午端详自己的倒影。“我们很喜欢她。”最大的一朵睡莲说,“她长得这么美,我们很乐意同她一起照镜子。”
等到谷物成熟,大家也能看见萨露嘉尔,如古诗中的描述——她仿佛“在金色的原野上行走”。
只是事情做起来远不那么美好。尤其是冬天,河边结起薄薄的冰凌时。你见过各色的布匹堆积在灰白的河滩上吗?水晶一样明亮的冰块映照出艳丽的色彩,能灼疼人的手指。当这些织物在清澈得棱角分明的流水中舒展时,强烈的颜色更是会一直刺进心里,叫人失去知觉。
    
那年的圣灵节在蜂蜜般浓稠甜美的阳光里到来。节日里要举行庄严的仪式,盛大的宴会和无数的舞会。
繁琐冗长的仪式结束之后,舞会就开始了。主人、将军以及大商人们在燃烧着数百支蜡烛的大厅里品尝着陈年葡萄酒,偶尔就着音乐懒洋洋地转上两圈。
更多的人则聚集在草原的空旷地上跳轮舞……

“我确信,像萨露嘉尔这样聪明灵巧的姑娘在轮舞中一定是领头吧?而且她一定会唱白净草原上流传的所有歌谣?”
“……是的,玛丽,是这样。”露夏无奈地撇嘴,“你甚至和她一样聪明,可惜不那么惹人喜爱。”
“噢,这多么自然,露夏,这多么自然。如果就连我都和美丽的萨露嘉尔一样招人喜欢的话,我猜想,偷偷从庄园舞会上溜去草原的少爷要喜欢谁才好呢?”
露夏皱起眉头,“玛丽……”
“别生气,我是说……很美妙,在任何故事中这都是最美妙的一段。”
“难道它不应该非常美妙吗?”——露夏早已经非常习惯由我唱反调了。
“不,它理所当然地美妙着——宛如梦幻。然后呢?”

伤寒或肺炎,总之就是阴冷潮湿的冬天容易患上的重病。萨露嘉尔在圣灵节的夜晚遇见的那个美妙的梦幻已经去了数百里以外的都城。
一开始,大家以为这只是普通感冒。但是,不久各种并发症接踵而至。萨露嘉尔手和脚的关节都严重地肿起来,渐渐地不能走路也不能拿东西。她整天整夜地做着噩梦。到那年年底,所有人都失去了希望。他们把萨露嘉尔安放在夏天时候的蜂房里。那里干燥清洁,每天有人给她送去食物、水和草药。她没有丝毫抱怨。她每天大部分是时间都因为发烧而昏睡着,但是当她清醒的时候,她从不抱怨。正相反,她对来看望她的人说,这是上天在用火烧掉她从前的所有罪行。
  
“只有真正纯洁的人才这样想。”
“没错。”
“可是真像傻瓜。”
露夏习以为常地白了我一眼。

萨露嘉尔常常给人家讲她的梦。她梦见自己沿着岩浆小路行走,每走一步都极其痛苦,但是眼前却出现一点点明亮起来的光辉。
有时她梦见自己在云端跳舞,就像从前。云层下面有只黑色的怪猫跳着想咬她,可是根本够不到她。
最后她终于梦见了死神,一个容貌严肃的女人。和很多香客一起走在朝圣的路上,她对萨露嘉尔说:“现在还不是你的时候,你是在今年最后。”
没过多久就到了除夕夜,去陪萨露嘉尔说话的人都听见她反复问:“是钟声吗?新年到了吗?”然而那时是差十五分十二点,有人去来请牧师。
在临近午夜时,萨露嘉尔突然指着天花板说:“那里,钟声……”然后不再醒来。随即新年钟声响了——恰好是梦中所说的“今年最后”。

“她一定是指天上了。那么最后她葬在哪里呢?”
“西边的树林,林中至今还保留着大片的沼泽,水深的地方形成一连串的小湖泊。”
“哦,我想的话,然后一定就有善良的传闻说,可以在满月的夜里看见萨露嘉尔坐在岸边?”
“有些人确实看见过,而且……” 露夏得意地笑了笑,“那个地方冬天会流出温暖的泉水。”
“……是的,露夏,这一次我完全赞同你。我想起来了——白净草原西边的湖沼地。冬天那里流出的水是暖的,夏天则长满最美的睡莲和最翠绿的芦苇。”
“不错。”
“她确实是仙女。这真是个好故事。”
然后我们二人互道晚安,各自回家了。

***********
Anglic Doll(CURE跨年活动时候的囧文)

我真希望这是个从前的故事。就像老祖母眯着眼睛从木梳上摘下一根灰发,戴好睡帽,慢慢地说:“从前,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阳光柔和得像床头的夜灯、温暖得像壁炉里打着呵欠的火苗……”

在并不那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水塘。植物在深深的水中开出只让鱼看见的花朵,树和天空的倒影笼罩着傲慢的螺蛳们。如果有一小片很浓的黑色掠过,所有的水族便都知道那是一只“外面的鱼”——在很高的地方用两只长而大的鳍游动着。

要是普通的木块落进了水塘,它只会漂啊漂,永远看不见下面的种种趣事。木偶则不一样,他们穿着漂亮的衣服,有各自的名字,这样他们就有了一点点的生命,他们就能到达水塘深处的世界。

任何鱼都没见过从天而降的女孩。她长长的头发和白白的裙子在深蓝的水里闪闪发亮。橘鱼被这颗小小的星星吸引住了,他闭上嘴,又闭上腮。他屏住了呼吸趴在石缝里望着她。
“那是个多么奇怪的家伙啊。”其他的鱼小声说。他们并不是要嘲笑她。
趴在石缝里的橘鱼终于憋不住了,他呼出一大串泡泡,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谁?”
“我是……是……我……”她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惊恐,然后张皇失措地尖叫起来——在水里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出来。
橘鱼游到她身边,一阵细微的水波拂过。“你忘了自己的名字吗?但这也没关系。”……对啊,难道不是这样吗?你从来不认识我,因此任何几个音节都可以代表在你眼前的这个人偶娃娃。
橘鱼高兴地看着她放开捂着脸的小手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他轻轻地碰了碰她。“我可以叫你木头吗?本来,你很像星星,但是星星远的根本看不清,而你就在这里。你是一个木头做的女孩子,对吗?”他说完又碰了她一小下,好确定自己的猜测。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大笑,一只河蚌从自己的泥毯子里钻出来,“你真笨!笨死了!傻冒橘鱼!”
周围的鱼也笑起来,“傻冒橘鱼,这个主意不错。”他们的确不是要嘲笑他——只是区别一下与众不同的东西而已。
“给我们讲讲地上的事情吧。” 橘鱼说,“比水塘的岸更远的地上的事情。”
木头看了看她周围的鱼和许许多多水虫子,讲了一个她在打着瞌睡的火炉旁边听到的故事……在非常遥远的地方,有个睡在莲花里的女孩,它被鹳鸟捡起来放进人类的房子。她白天是女孩晚上是青蛙,后来她变成一束光去了天上,她站过的地方只剩下一朵枯萎的莲花。
“这真是个乱七八糟的故事。”河蚌按照习惯唱了反调之后问:“鹳鸟又是什么?”
“是外面的鱼的一种,你这个整天钻在泥巴里的乡下佬。”青蛙回答了他。
不过其他大多数水族都没去注意重新钻回毯子底下的河蚌。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再讲些吧,再讲吧……”
她把自己知道得几乎全讲了出来——窗户外面有很多又大又鲜艳的花朵。北风就像一头看不见的羊把树叶全部咬掉了。那些鸟儿,他们不叫“外面的鱼”,每天唱这不同样的歌,已到冬天就全都不见了……最后木头答应大家唱一首地上的歌,青蛙在一旁为她打拍子,水虫子采来水绵西小的花朵装饰在她身上。

这是没有任何烦恼和危险的地方。大家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橘鱼教给木头很多关于水塘的事情。就这样过了好些日子,木头似乎有点闷闷不乐。
“我想念明亮的太阳,每天早晨灰色天空中的红色云彩就像希望一样让人快乐。”——橘鱼问她时她就这样回答了。
于是第二天早晨,橘鱼驮着她来到水面,看见了灰色天空中像希望一样的云和太阳。

随后他们继续在一起快乐地生活着。过了好些日子,木头似乎又闷闷不乐起来。
“我还是喜欢温暖的火焰,晚上夜灯一直亮着,像温柔的眼睛。”——无论如何,她是陆地上的女孩子,水塘里虽然无忧无虑,却没有她喜欢的、温暖得让人懒洋洋的小火苗。但是橘鱼最伤心的是,他的眼睛不会眨也不会动更不会帮他说出很复杂很复杂的心思。他只能直直抵盯着什么地方,和发呆没什么两样。
他想起木头讲过的一个故事,从一根小木棍擦出的火花里有种种令人喜欢的东西……那倒是很好的。
其他的鱼听说了这件事情。他们想了很久……从水面上找来很多鲜红的花瓣,系在水绵又长又柔软的茎上,看上去像极了温暖的火焰。
“可是,它不会在夜里发光……”木头看了一会儿,继续仰望着水塘上方的天空。
橘鱼找到青蛙商量,然而那位见多识广的绅士说:“没有任何人能在水里点起火焰,从来就没有。”
青蛙的话没错,池塘里很多年迈的鱼长者根本没听说过“火”这个词。
“也许我们可以送她倒看得见灯火的地方,她就能找到路回去了。”青蛙小心翼翼地建议,这听起来是唯一的主意。

过了两天,橘鱼把木头送到岸边,青蛙特意拿上了出远门的手杖。他们穿过草丛,越走越远……橘鱼觉得这比鳞片被揭掉了还疼。

木头和青蛙走了很久,终于看见了远处的灯火。“我不能走得更远了,”青蛙说,“不然我会永远回不来的。”——他很希望木头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会永远回不来的。
可是木头说:“谢谢,接着我自己可以走,我会很快回来的。”然后她就走了,湿湿的裙子贴在腿上,还粘着水草的碎屑。

青蛙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回到水塘。那时候橘鱼正在打扫自己洞口的碎石头。他们互相打招呼,好像什么事也没有过。橘鱼继续打扫,突然他叫了一声“啊呀!”
“你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石头硌了,突然好疼,好像什么东西裂开了。”

橘鱼没有说好像是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整个水塘里谁也没有说。他们叹了口气,一串水泡漂浮上去,绽开有只有水蝇细小的眼睛才能看见的水花。

**************************
微笑着的多兰小姐

从前……哦,我忘了,现在的孩子们一听到“从前”两个字就会立刻撇起他们聪明的小嘴角。
那么,好吧,如果你要问在翡翠王朝的宫廷中,谁的微笑最美?我可以非常、非常确定地告诉你,是特纳卡伯爵家的多兰小姐。她的微笑配着她聪慧迷人的眼睛,时而亲切时而狡黠时而骄傲时而可爱,真是妙不可言。那粉红嘴角上的微笑就像盛开的蔷薇的芬芳,每个人都巴望着有那么一缕两缕能飘向自己。
你若是不相信,只能说明你没有那样的好运气。

那年最盛大的一次狩猎大会上,多兰带着一只小白猴子——我们马上就会仔仔细细地讲到它了——她和这只小猴子一起,向挨个儿骑士们表达问候和祝福。你知道,在那个时代小姐们的祝福是十分贵重的。当多兰恭恭敬敬走到王上面前行礼时,王上那只威风凛凛的猎隼竟张开翅膀向她致意。多兰自己也觉得很有意思,于是把手伸给那位目光锐利的骑士,而猎隼则果然行了一个非常文雅的吻手礼。这下子连王上也开玩笑地向特纳卡小姐鞠了一躬,此举立刻成了当季社交界最时髦的谈资。
再说说那只小白猴子,它叫哈努曼。诚如这个名字所示,它来自那个遥远的、弥漫着梦境般的香气和无限玄妙的哲学的国度,它是萨恩德•恩迪美亚子爵小姐的宠物。这只猴子具备了身为一只白毛猴子的全部优点,此外,它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极端傲慢。不知它真是哈努曼大神的直系子孙,还是从它那位把皇后叫做“亲爱的姑妈大人”的主人那里学了这么一套举止。反正,萨恩德小姐出于礼仪考虑而显得尚不够傲慢的地方都被哈努曼一一补齐了。更为可笑但又可气的是,这只白毛哈努曼喜欢鉴定俏皮话。每次大家在谈天说地的时候,它都安安静静地听着,那阴沉的模样和大检查官倒有几分相似,一旦它听到某个巧妙的俏皮话时,便会大力地鼓掌。
就是这么一只叫人恼火的猴子,刚从印度来我们这里不久就在郊外散步时遇见了多兰。当时萨恩德兴致勃勃地和她的朋友讲述异国他乡的奇闻轶事,然后怀着少许恶作剧的心情一本正经地把哈努曼介绍给多兰。多兰向来很喜欢动物,所以她附和着萨恩德的一本正经,挺严肃地向哈努曼行了个屈膝礼。按照萨恩德的想法,哈努曼准会蹦来跳去地鼓掌。结果,谁也没料到,它居然也同样正经地亲了多兰的鞋尖。萨恩德惊讶地叫起来,并且忘了拿扇子遮住自己的小蛀牙。
人们都说是多兰的微笑再次发挥了神奇的魔力。但萨恩德——彼时已经恢复常态——不以为然地说:“那时候多兰咬着自己的舌头,根本没有笑。真要究其原因的话,也只能说……她让哈努曼感觉到同类的气息。”——可惜那会儿哈努曼正忙着数杏仁,无暇鼓掌。

其实萨恩德算是少数几个了解多兰的人之一,她的话自然有她的道理。只不过,要是有两滴蛇怪的眼泪滴进她的双眼,她就能看得更清楚了——多兰身边有一只像大蜻蜓一样的精灵,全身都是金光闪闪的蓝色,像一块长翅膀的青金石。如果你熟悉精灵们的低语,熟悉它们这样那样心血来潮的小心眼儿,那么你跟在多兰身后漫步于翡翠宫的时候可就太有趣了。
多兰会偷偷问:“布丁,前面怎么有个扎绸带的水桶和顶假发的扫帚在打假?”
精灵则回答:“噢,那是矮胖的A夫人和马脸的B夫人在比情人啊!当心,她们看见你了。快,准备些废话。”
要不就是那只名叫布丁的精灵提醒她:“喂,多兰,那儿有个走路的账簿。”
多兰从鼻子里小声说:“知道,那不是我们可敬的内务大臣吗?”
每逢这种时候,多兰一定是笑得很、很动人的,因为她真的想笑,而且没有恶意。要知道,只要心存恶意,无论多么漂亮的人都会非常难看。
然而有时又是另一番情形,多兰偶尔会惊讶地问:“那位颇具吉普赛风情的美人是谁?”
布丁听了笑得几乎从半空中栽下去,“笨多兰!那是常去厨房偷吃的流浪猫啊!”
夏天更是非同寻常的日子,多兰总是以消夏为借口躲得远远的,和狭促的精灵一起找到细高个儿的苇草和天生气质高贵的睡莲生活的水边。那里聚居着她们的老熟人——“您这身沙漠游牧民族风格的打扮真是美极了”,“您看上去气色真好,南边的阳光一定不错。”等等,她们就这样向天鹅和鹳鸟们打招呼,然后听它们用候鸟特有的,混合了南方浓郁鲜艳的方言和北方安静庄重的句式的口音讲述那些长年笼罩在灿烂的金色之中的城邦的风土人情。

“我才不相信多兰会有那么和蔼的脾气。从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比我更可厌才对。她十五岁为了不去寄宿学校向逃往美洲那年我还送给她过一条床单和一把剪刀呢。”——萨恩德说得一点儿也不假,事实上,她从来不说假话。
多兰小的时候真的是非常不招人喜欢的孩子。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他从不向任何人问好。大人们一起喝茶的时候,她也笔直地坐在旁边,一动不动也不要糖,没错,很像眼下的哈努曼。只不过哈努曼会拍手,而她会在大人们说错了分词变化的时候不分时机地大声纠正,连内阁大臣都觉得很尴尬。每逢这种情况,多兰的父亲,伯爵先生,就会悄悄把家庭教师叫来,让她把这小家伙带走。
多兰也很少和同龄的孩子们一起玩,仅有的几次例外都以哭闹收场——当然不是说多兰哭闹,她向来是绷着小脸坐在一边的那个。其中一次,萨恩德随父母造访伯爵府,然后不知为了什么和多兰打起来。当萨恩德的母亲看见两位淑女只穿着衬裙站在花园水塘里全身糊满泥巴的时候,不由得尖叫一声当场晕了过去。然而那次淤泥战争之后,两位小麻烦精却变得非常要好。其证据就是多兰衣柜最底层的绳索——用充满友爱之情的床单做成的——正是这条绳子为多兰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运气。

在绳子刚做好的时候,多兰觉得有必要练习一下,于是顺着绳索从二楼卧室窗口慢慢下降。不幸的是,她打结的手法过于笨拙,在下到一半的时候,绳子松了,她就那样抓着绳子掉了下去。最后落在一口干涸的深井里厚厚的干草上,那井口看起来就像晴朗夜空中的月亮,但是多兰却被什么东西泼了一头一脸的水。
这时,旁边有人尖声尖气地说:“你这个傻大个!!”
多兰恼怒地说:“我不是傻大个!!”
“你压坏了我的地毯还打翻了我的药汤!”
“在别人的花园里挖坑本来就不对!”说出这句话之后,多兰才想起花园里从来也不曾有过干涸的井,“你到底是谁?!”
“哼!要我说,这花园是我的才对!自从月亮开始照耀着这个花园的那一天起,我一直在这儿。”闪闪发光的金青色精灵飞到多兰眼前,“你打翻了我的药汤,那是用蛇怪的眼泪调制的,可以让人目光敏锐,现在既然滴进你的眼睛里了,那就让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吧!”
说罢它就拿出一根长长的尖刺向多兰的眼睛刺去。多兰才不害怕这一套,抄起手中的绳子就把它打晕在地上……可是,其实,那时候,布丁只是想吓唬吓唬多兰而已。

后来他们说定,布丁跟着多兰,收集她的眼泪,集满了一万滴就差不多拿回了原先那些蛇怪眼泪的分量,布丁便可以重新配一剂让人目光敏锐的药汤。只是,这个约定有个缺陷——多兰几乎从来不哭。
要是萨恩德知道了,她准会替布丁出个馊主意——往多兰眼睛里撒胡椒粉。不过幸好萨恩德完全不知道关于布丁的秘密,而且多兰也决不会说。
这不能怪多兰不对自己的朋友开诚布公——又有谁会相信自己看不见听不见更摸不着的东西呢?我想,总之不是你或者我这样的聪明人。
        
最后一篇是反面教材,因为前后脱节。
老师说,写文章要前后统一,这是真理。虽然哲学家说矛盾是事物进化的内因,但是文章矛盾(注意是前后矛盾,不是推动情节用的矛盾冲突)只不过是水准不够的标志而已。

[ 本帖最后由 桃符 于 2007-11-8 13: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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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11 23:08 | 显示全部楼层
又看到桃符仔的文字了。恩,很喜欢桃的小说,很温暖清新。
请以后也继续努力哦~~~(口拙,说不到什么感想的说~~)
发表于 2007-11-12 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人是新人!
只是过来找些钱用用!
不要介意!


这位朋友的作品感觉不错!
看上去的有已经自然的感觉!
发表于 2007-11-13 14: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一个是反面教材吗?但是我似乎最喜欢这篇啊……因为是这种童话色彩的故事,所以不用太注重什么前后统一啦(爆),我从小就觉得很多童话都是难以理解的超级无厘头没逻辑冷笑话故事——长大后回头一看它们确实都是难以理解的超级无厘头没逻辑冷笑话故事 =A=
第二个故事橘鱼对木头的爱恋很微妙,不过第三个故事里布丁和多兰的相遇与互动更给人一种温暖的有点幸福的感觉。可能因为第二篇的角色个性描写比较少吧,不过第二篇的结尾部分的写法我很喜欢。
第一篇如果是成系列的一套故事看起来会立体得多,只看这个部分的话露夏和“我”的来历以及关系等都不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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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13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对文字的驾御已经非常好了
发表于 2007-11-14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嗯……温暖的、又确实已经遥远了的童话风呢……莫名地有爱呢……

第一篇:这种借由很久很久以后的两个孩子对话来展开从前故事的形式很有趣……嗯……虽然一开始看起来是有点犯迷糊没错啦……尽管有点点模糊的感觉……但还是很有感吧……主要是萨露MM的结局比较有爱的缘故啦……

第二篇:如水草般蔓延飘散的忧伤呐……全篇都蛮沉静的……是适合快要睡着的孩子眼睛半闭半睁的时候听的吧……淡淡忧郁的结尾……搞不好小孩子就会问“到底什么碎了呢?”……是啊,那些不曾出口、不曾承认的朦胧爱恋吧……说起来橘鱼DD还真是可爱呢——“但是橘鱼最伤心的是,他的眼睛不会眨也不会动更不会帮他说出很复杂很复杂的心思。他只能直直抵盯着什么地方,和发呆没什么两样。”……真是……一群,笨笨的好孩子呢……

第三篇:多兰很聪明,布丁也很老实,萨恩德呢……是不幸的配角,光辉被主角掩盖……其实啊……那只白色的小猴子就是引发故事突变的终极原因吧……呵呵……可爱的恍如林间小蘑菇的小品呢……一万颗眼泪……的悠长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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