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转场就是指不同场景或者叙事线索之间的切换,我感觉自己做得很生硬,希望得到提高。 比如前文说道人物A想要前往甲地,紧接着略过前往甲地的过程,直接写他已经到达了甲地,这中间的衔接怎样才能显得自然,甚至还能带上美感呢?
又或者多线索叙事的时候,线索间的转换(自然也包含了场景的转换),又应该怎样衔接呢?
下面是我写的一段文字,中间的转场完全没有处理过,直接强行转换,恳请各位大神帮我加一加转场的内容,orz。
序幕飞鸟将军喘着粗气跌落在沙地上,一旁自己的坐骑,那匹雪白的良种马带着浑身的断箭也同样轰然倒地。 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老伙计就这样离他而去,还是以这样一种惨淡的死法,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碎成了几瓣一般。 不过他没有闲工夫去关心它了,陷入重重包围的他生死难料。一般人这时候当然是必死无疑,但是飞鸟将军相信,凭借他御林军统帅的身份总有办法寻出一条生路。 当突厥人的首领,泥利可汗下马走到他的身前时,他立刻就开了口。 “可汗大人!这时候杀死我绝非明智之举啊!”飞鸟喊着。 “哈哈哈!”泥利停下了脚步,仰头大笑起来,手持长戈与弯刀的他的部下也跟随着一起笑了起来,“说来听听,为什么不明智啊?” 飞鸟的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不过这显然不会破坏他惯有的理智。该怎么说?他问着自己。一句话的错误就会让自己送了性命。 他强迫自己开了口。 “您率军侵犯镇西关,想必是为了中原的土地和水源,”飞鸟的喉咙和嘴唇在西部大漠的狂风中干燥无比,“如若留下我作为人质,这些东西都将唾手可得,不必耗费一兵一卒啊。” “我明白,飞鸟大将军。”泥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您是御林大将军,想必就是在那人情淡薄的朝廷,也是重要人物吧,他们不会轻易抛弃你的。” 看来天不亡我,飞鸟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可您还是太愚蠢,”泥利可汗接着说,“您猜错了,我们夺取镇西关并不是为了攻入中原,而是为了得到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飞鸟下意识地问。 “一块玉牌,一块来历非凡的玉牌,他就在你的手上。”泥利可汗朝着飞鸟伸出了一只手,“交给我,我不但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还会派人护送你回到中原。” “什么玉牌?我不知道啊。”飞鸟皱了皱眉头,回答的时候脸颊有些抽搐。 “搜他的身。”泥利转身对一旁的贴身侍卫说。 侍卫很快地搜遍了飞鸟将军的全身。 “没有,可汗大人。”侍从恭敬地回答道。 “在哪里?”泥利走到了飞鸟的眼前,厉声问。 “我的确不知道。”飞鸟摇着头回答道。 泥利拔出了腰间锋利的弯刀,没有丝毫的迟疑,手起刀落斩下了飞鸟的右臂。 飞鸟大声惨叫着,侧身躺倒在沙地里。 “在哪里?”泥利还是问。 “我真的不知道!”飞鸟还是这么回答。 “扶他起来。”泥利转头对侍卫说。 侍卫抓住飞鸟仅存的左臂,帮他直起身来。 泥利再次挥舞起自己的弯刀,斩下了飞鸟的左臂。 “在哪里?”他再一次重复自己的问题,“再不说的话,接下来就是两条腿了。” “啊啊啊!”飞鸟仰天发出疯狂的叫声,那声音回荡在西部大漠宽广无比的天空下,由痛苦逐渐变成了愤怒。 “不要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你这小人!”飞鸟狂吼着,“我们羽赫一族流着御林统帅的血液,今日的耻辱必当有人加倍奉还!那时候你就在地狱里为今日的跋扈忏悔吧,那时候你就会明白激怒我们将会有怎样的代价!” 泥利放下了手中的弯刀,飞鸟的断肢处鲜血如瀑布般涌出,血液纷纷浸入沙地中。 “那块玉在你儿子手中吧!”泥利突然大声说,“你的儿子,好像是叫做角鹰吧······我会去杀了他,然后夺走那块玉,再把他的头颅放在你的坟前!” “或者他把你的头颅放在我的墓前!”飞鸟用虚弱的声音这么说道,但那声音中的自豪与确信却不可掩饰。 “你可以死了,你引以为傲的儿子也会去陪你的。”说完,泥利干脆地斩下了飞鸟的头颅。 “角鹰,带好那块玉,一定要活下去。”临死之际,飞鸟的脑海中只回荡着这样的声音。 第一幕“这天气,真是太诡异了。” 飞鸟将军站在镇西关的城楼上,脸颊被漫天的飞雪刺得生疼。 雪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的,只是这暴雪中竟然还夹杂着密集的沙粒。狂风之中高速飞行的沙子就如同刀刃一样锋利,再配合上雪的冰冷,站立在露天场所的人都得饱受皮肉之苦。 飞鸟将军倒是面不改色,顶多时不时搓一搓握着冰冷剑柄的那只手。 “这大漠里几时开始会下雪了?”飞鸟将军转过头询问着身边的策士燕隼。 “将军可就是少见多怪了,”燕隼微微一笑,脸上岁月磨砺的褶皱变得更加明显,“您若是也在这大漠里生活几十年,自然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燕隼已年近花甲,却仍然显得健壮而充满精力,是个十分值得信赖的长者,只要有他陪伴在身边,飞鸟就绝不会失了分寸。 “但这天气的确不同寻常,”燕隼补充着,一边抚着自己的长须,“我见过沙尘暴,也见过暴风雪,但还没见过这两样一块儿来呢。” “这城墙并不牢靠,”飞鸟抚摸着身前的粗糙石砖,“砌墙时抹的泥早被风干成粉末了,石砖就像摞在一起一样,我真怕狂风吹倒这城墙啊!” “将军为何不先回到军帐中去,这样的天气瞭望台也是没有作用的,隔着两丈远就什么也看不到了。”燕隼弯腰捡起了已被狂风吹灭的火把,把它插回了城墙上的凹槽中。 “师父先请。” 两人踏着摇摇欲坠的石阶,小心地走下了不算太高的城墙。站在坚实的地面上,飞鸟顿时感觉风变小了许多,显然是四周的高墙起到了遮挡的作用。 抖了抖铠甲上的雪花与沙粒,飞鸟信步走进了镇西关中心的军帐中。看见军帐中迎接自己的英俊少年,他霎时间喜笑颜开了。 “父亲大人。”少年微微躬身,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简短的礼节。 “角鹰,”飞鸟极力掩藏着自己眼神中的溺爱,“今天当值的斥候派出去了吗?” “已经安排妥当。” 少年的眉目和自己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但是面部的轮廓却显得柔和许多。和自己年轻时候的勇武而莽撞不同,这少年是一位温柔而细腻的人。 不少人说,他不会是一名将才,但是飞鸟心中却十分透亮。这孩子一定能成为叱咤风云的将军,远远超过自己的将军,用不了多久,他一定可以做到。 “角鹰,这时候已经该是用膳时间了吧。”飞鸟凝神看了看昏黄的天空,想要辨认太阳的位置,然而只是徒劳,“把我们带来的门客都召集进来吧。” “诺!”角鹰躬身,悬挂在胸前铠甲外面的玉佩摇晃着。 翠绿的玉佩闪着耀眼的光芒,即使是在昏黄的天象中。 飞鸟一把握住了那玉佩。 “赶快收好,”他眨了眨眼睛说,“要是让你燕隼叔看见,又得说你了。” 角鹰不动声色地将玉佩塞进了铠甲里面。 大将军的儿子却把小时候偶然捡到的玉佩如女儿一般天天挂在胸前,这任谁看来都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但是飞鸟从来都不在乎,只要是角鹰想做的事情,他都不会有太大异议。
“诸君安否?”角鹰在雕木案前向众人致意。 “托飞鸟大将军的福气,一切安好。”众多门客一起拱手作揖。 “本来是要在年内归京的,不想风雪肆虐,只能在这荒凉的大漠度过年关了,”飞鸟举起案子上的酒樽,“为难诸君了,这一樽就当赔罪了。” “哪里的话,”燕隼此时也坐在帐中,“承蒙将军器重,我等方有今日,为将军效力,这等小难不足挂齿啊。” 燕隼说完,众人也跟着应和起来。 “今日虽宴饮甚欢,然早有风传,突厥数部正于镇西关外蠢蠢欲动,”飞鸟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虽不知目的为何,然而不可不防,望诸君提高警惕,不可沉迷于享乐啊。” “谨记在心!” 众人一起饮酒大笑起来,这一刻的欢畅淋漓恐怕只有亲眼见过大漠边陲的人才能明白。满眼都是黄沙,若是要修造一座边城,就得从东边远方的戈壁运来石块。若是一个不慎,喉咙就会被突厥人的弯刀切断。 摇摇欲坠的老城镇西关,在飞鸟将军一行人到来之前已经屹立了几十年了,突厥人从来没有进犯过这里,想必就连朝廷也掉以轻心了吧。 飞鸟每天都会让角鹰安排斥候,虽然侦查的结果都是平安无事,也不曾中断。
突然一阵狂风吹进了帐门,卷灭了全部的油烛,所有人都感到自己的脸上正被冰雪与沙粒拍打。 “城门打开了,”燕隼沉稳地说道,“斥候回来了?” 此时狂风一定正从大开的门洞不断涌入。 “不对,”飞鸟捻着胡须,“时辰尚早。” 角鹰变了脸色,“有急报!” 话音刚落,帐门被撞开。借着昏黄的日光,人们看见骑着北方种骏马的斥候直接闯入帐内。 “有话快讲!”飞鸟将军站起身来。 “急报,突厥人进犯,直指镇西关!”斥候等不及下马就大声喊道。 “方向?”飞鸟简短地问。 “全方向!”斥候的骏马发出恐惧的嘶鸣,马屁股上插着一支断箭。 帐中的门客们都发出了惊恐的叹息,飞鸟沉默地环视一周,拔出了自己的宝剑。 “白虎营!一部镇守西城门,一部即刻出城侦查敌人动向!” “诺!”两名副将迅步走出了帐门。 “朱雀营!一部镇守东城门,一部镇守北城门!” “诺!” “玄武营!全部镇守南城门!” “诺!” “青龙营!全营帮助分配物资,并作突围准备!” “得令!” 飞鸟连续扔出了四枚令牌。 “诸君各司其责,安守于大帐之内,切不可慌乱。”角鹰此时也开口补充道。 “誓死追随大将军与少将军!”众门客一齐说道。 “全方位进犯······若此话当真,突厥人则不是想夺下这镇西关,”燕隼走上前来,俯耳对飞鸟将军说,“只是攻城不需要这样分散兵力,包围是为了防止我们走脱,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御林军远赴西域并未得罪突厥,这归来途中为何遭到他们的追击?”飞鸟感到有些疑惑。 “总归是有他们的理由,原委恐怕只有将军知道了。”燕隼皱了皱眉头。 “我并没有头绪······”将军露出了少见的茫然神情。 “这样吗?”燕隼更加用力地捻着自己的胡须,“总之先度过这一关吧。”
登上城楼之后,飞鸟明显地感觉到狂风比几个时辰之前更加猛烈了,策士燕隼就陪伴在他的身边。这样的紧急关头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早就不会有丝毫的慌乱,尽管如此,燕隼这时候的谏言还是能让他感到安心。 “攻城必定需要重型器械,军队行进速度想必不快,”燕隼还是伏在飞鸟的耳边说,“按斥候的说法,突厥人最快也还要两个时辰才会到达。” “嗯······”飞鸟捻着胡须,点点头说,“与我预计一致,看来我们还有充裕的时间做好准备。” “父亲大人。”角鹰快步登上城楼,险些绊倒在破碎的石砖上。 此时他换上了重甲,也配上了战时使用的生铁剑,而不是之前那把柄上镶金的佩剑了。尽管打扮得如同一名战士一样,他脸庞上的胆怯还是一目了然。 “鹰儿,”飞鸟伸出手整理着他没有系好的皮带,微皱着眉头说,“父亲不指望你此战立下赫赫战功,只要保住性命即可。” 整理好了铠甲与帽盔,飞鸟又看见了那悬在胸前的玉佩,还是照旧帮他塞进了铠甲之内。 “临走前,我答应过你的母亲,一定让你完完整整地回去!”飞鸟的神情有些凝重,半辈子从未害怕过战争的他这时候竟也有些胆怯起来,“不要让父亲食言啊。” 角鹰没有答话,只是拔出了宝剑作为回应。 漫天的狂风,黄沙和飞雪,渺小的镇西关在这大漠中脆弱得仿佛易碎的玉佩。在持续不断的侵袭之下,不管是什么都会迎来毁灭的命运,更别提这不堪一击的边城。 “回去之后儿臣一定倍加努力地习武,争取早日接父亲的班,成为名震天下的将军!”角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发誓说。 “快去吧,尽好自己的职责。” 角鹰微微点头,转身踏着台阶离去。 镇西关的将士们正忙碌着。每座城门都是最薄弱的环节,一定要用易燃的油料和锋利的长箭守住。此外还需做好突围的准备,以防守城失败。 这样的城墙是抵抗不了真正的攻城器械的,飞鸟心中飞快地盘算着,然而这样的恶劣天象下,突厥人是无法搬运那种东西过来的······不,倒不如说他们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东西。所以这次防守其实不太可能失败······真是这样吗?但这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感觉飞鸟这么多年是第一次有过,因此他不得不比以往更加的慎重。还有没有缺漏,是否还有没做好的环节,他不停地问着自己。 第二幕“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飞鸟扶正了自己被吹歪的帽盔,对策士燕隼说,“我就在这里,静等突厥人到来。” 燕隼点点头,出神地望向漫天沙雪之中。 天空中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在策士的视野中,他眯起眼睛凝神观看,无奈沙雪组成的幕实在过于厚重,一时间根本无法辨认黑影究竟是什么。然而黑影急速地增大,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朝着镇西关高速飞来一样。 这样的情景燕隼和飞鸟都曾见过。当攻城用的投石机投出比黄牛还要大的石块,石块朝着脆弱如纸的城墙飞来的时候,就是这幅景象。 燕隼惊恐地望向站在一旁的飞鸟,他同样正瞪大了眼睛。 在他们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之前,巨石就从他们的头顶飞过,狠狠地砸中了之前用膳的中军大帐。可想而知,里面的人员必定无一生还。 “怎么回事!”飞鸟将军的声音难得地透出了惊慌,“明明还没过去半个时辰!” 突厥人到来的速度实在是太过于惊人,更可怕的是,刚刚的石块分明只有巨型投石机才能掷出。突厥人什么时候有了那样的东西?不,就算他们有了那样的东西,又是怎么运送过来的? 没时间考虑这些了,整个防御计划都得重新制定。 “守城没有意义了,”飞鸟对燕隼说,“只要有投石机,这座城就没有据守的必要了,它很快就会变成一堆碎石的!” “将军的意思是?”燕隼抱拳躬身问道。 “即刻突围!”飞鸟转身就要走下城墙,“在更多的石块飞进来之前!” “敌人必定派了重兵,直接突围怕是绝无可能。”燕隼伸手拦住了飞鸟,摇了摇头说。 “师父有何高见?”突围的困难飞鸟自然也明白,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策士燕隼身上。 “佯作守城,实则做好突围准备,”燕隼伏在飞鸟的耳边小声说,“令西城门故意失守,当突厥人涌向被攻破的西门,试图进入镇西关的时候,东门处的包围必将变得薄弱,我们就从那里突围!” “只怕还是难以成功。”飞鸟的语气有些无奈。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面对拥有投石机的大军的包围,逃出生天的先例实在少之又少。”燕隼将手搭上了将军的肩膀,“只能殊死一搏了。” 第二块巨石飞向了镇西关脆弱的城墙,西瞭望台顿时被击毁。 “没时间犹豫了,”飞鸟拔出了自己青色的长剑,“全军听令!以火矢焚尽突厥反贼!” 他雄浑的声音在整座边城回响,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传达给镇守各个城门的将士,霎时间万箭齐发。 昏黄的天空中,可以看见拖着火尾的利箭如同漫天飞蝗一般倾泻进看不见的城墙之下,如同群星坠落,天崩地裂一般。
“报!”骑着快马的传令兵飞奔到飞鸟的身边,“所有城门正遭受攻城锤的猛烈撞击!” “命令西门白虎营一部全部撤退,集中于东门前做好突围准备!”飞鸟将三枚令牌交到传令兵的手中,“其他各部在西门被攻陷的一刻也集中于东门,一并准备突围!” “诺!”传令兵接过令牌,迅速勒紧缰绳调转马头,飞速向西门奔去。 “不知朝廷会作何反应,”燕隼不紧不慢地说,同时第三块巨石正飞过他的头顶,“这是非得动用三军的模样啊。” “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朝廷怎么做也没有任何关系了。”飞鸟皱着眉说,“我要把角鹰找来,突围的时候他必须在我身边。”
泥利可汗顶着暴烈的狂风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西部大漠特有的矮种马此时正喘着粗气,双蹄不安分地踏着地面,两眼仿佛闪烁着猩红色的眼光。 泥利成为西突厥的可汗不过半年光景,他本人也十分年轻,不过三十出头,却绝对称得上勇武果决之人。 “年前掩藏在沙丘里的射石车只能寻回半数。”一名突厥轻骑飞奔到他的面前禀告道,“无法达到预计的破城速度。” “废物!”泥利瞪圆了眼睛怒斥道,“射石车那样巨大的器械你们竟能弄丢?” “可汗大人,”一旁的谋士铁勒低声说,“既然如此则无法快速破城了,您要谨防汉人殊死突围啊。” “这我怎会不知道?”泥利挥手令轻骑退开,“但是按他们的兵力来看绝无突围可能。尽管如此,仍需谨慎处置。” 尼利可汗召来了一直静候一旁的传令骑。 “命我的护卫轻骑队于镇西古城外围巡回,一旦发现汉人即刻擒回我马前,无论死活!” 泥利又转向铁勒谋士“以他们的速度与战力,即使不能全歼突围的汉人,也至少能拖慢他们以完成二次合围。” “可汗英明!”铁勒面露笑容说。 “只令我亲自出马,不论什么堡垒都能轻易攻破!”尼利可汗的双眼紧盯着沙雪之幕背后的镇西关。 “报!”另一名传令骑冲破沙雪向可汗奔来,“镇西关西门已被攻破!” “好!即刻由西门攻入镇西关!”尼利可汗调转马头,“令轻骑对多加注意东城门的动向。” 昏黄的天空下,突厥大军如潮水一般涌入镇西关西门。勇猛的铁骑排山倒海,就连沙和雪都为他们让开了道路。
御林铁骑于镇西关东门之前整装待发。 飞鸟将军,策士燕隼和角鹰少将军位于队伍的正前方。 来自西,北,南三个方向的守军都汇合于此,一名斥策马行至飞鸟将军面前。 “突厥人正从西门涌入,人数众多。另,御林军全体已集结完毕!” 飞鸟向身旁的燕隼投去询问的眼光,燕隼微微点头。 “时机已经成熟了······”飞鸟喃喃自语。 “鹰儿,一定要跟紧我。”他有些担忧地转头对角鹰说。 “父亲放心。”角鹰微笑着回答。 看着他的笑容,飞鸟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打开东城门!全军突击!”飞鸟用足以震裂磐石的声音大喊。 东城门缓缓地上升,镇西关古老的城墙正不断被震落着碎石。 东城门外之前还在猛烈进攻的突厥士兵纷纷露出惊惧的神情,他们万万没想到守城的汉人竟然主动打开城门,明明之前还在拼命地据守。 他们在来得及发出惊恐的尖叫之前,便被飞驰而过的御林铁骑砍杀。 整支队伍呈突入敌阵的尖角阵型,飞鸟三人便位于阵型中间靠前的最安全的位置。
奔跑了许久,镇西关的城墙已经消失在了身后,御林铁骑并未遭受太多的阻拦,飞鸟心中不祥的预感却越发沉重。 太顺利了吧?怎们可能这么顺利?明明做好了死战的准备,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飞鸟在马背上,千万种忧虑不停在脑海中闪过。 “侧翼敌袭!”飞奔而来的斥候大声禀告,“是轻骑兵,速度比我们更快!” “不可与之纠缠!否则我们会被大股军队合围!”飞鸟简短地命令着。 “诺!” 突厥的轻骑兵向来空有速度却战力薄弱,应该可以无视。 “急报!御林侧翼已被突厥轻骑击溃!”另一名斥候飞奔过来禀告,“骑兵正冲着阵型中央而来!” “什么!”飞鸟大喊,“侧翼究竟在干什么?” “他们战力太强了!马背刀战难以匹敌啊!”斥候的脸上全是慌乱。 怎么可能!突厥人怎么会?而且还是轻骑。我御林铁骑应该绝对强于他们啊。飞鸟这时候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这是之前的岁月中从未发生的状况。 “将军!请冷静下来!”燕隼策士伸出一只手搭在飞鸟的肩膀上,“我们的速度绝对比突厥大部分军队要快,只要歼灭了轻骑队就能逃出生天了!” “可是侧翼都已经被歼灭了。”飞鸟还是有些失神,“我们会被他们拖慢速度的。” “或者我们拖慢他们的速度。”燕隼沉声说,“分出一部与轻骑队缠斗,让剩余军队顺利突围!” “原来如此······”飞鸟的眼神再一次变得坚毅,他拔出了插在马鞍上的宝剑,直指天空。 “白虎营全营,与我一起,与突厥人决一死战!”他大声命令着,“其余各部保持全速突围,不可迟慢!” “将军!您不必亲自······”燕隼急切地说。 留下战斗就意味着死亡。 “父亲大人!”角鹰有些绝望地喊着。 “策士燕隼听令!”飞鸟沉声说,“我将儿子托付于你!无论苦难,折磨,还是死亡,你要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用你的智慧擦亮他的双眼!” 燕隼的眼中溢满了泪水,脸颊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能否做到!”飞鸟厉声问道。 “臣当死而后已!”燕顺双手抱拳躬身答道。 “角鹰!不要忘了镇西关城墙上,你对我的承诺!”飞鸟转向角鹰,几乎是吼着说。 “儿臣永生不忘!”角鹰已经泪流满面了。 “白虎营!跟随我,突击!”飞鸟吼着,扯住缰绳,让那匹白色的骏马调转方向,随着忠诚的将士们一起,向着突厥轻骑冲锋。 父亲的容貌,因为见得太多早已没有特别的感觉了。 长长的白发随风飘舞着,上面镀满了黄沙与白雪的颜色;隐藏在深深皱纹后的双眸,散射出逼人的眼光;握着长剑的手臂在狂风之中,坚硬如铁······父亲这一刻的样貌却像铁凿刻向石板一样,刻进了角鹰的心里。 他还真是一位慈父呢。一直以来,由于御林大将军的身份,他不得不努力压抑着这份慈祥,但是我都明白,我早就明白了。 努力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男人让他看看吧,他肯定能活着回来的,我会让他看到的,我角鹰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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