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世界的故事
本帖最后由 绯想妹则 于 2015-4-20 09:51 编辑前启：
“如果我写小说，一定会在里面安插一个专注于把别人写成故事的偏执狂，这样我才不至于把自己写成故事。”艾柯埋头写着，他一边开玩笑说。
似乎浑然不觉同座女孩复杂的眼光，以及远方某个人的落笔和敲击。
............................
最可贵又最可怕的奇迹，总带着先行者的气息。
时间厚葬了断代的文明，它的尸骸化作养分如今也让谁在发芽？
也许人类的奇迹和尊严依旧，但已然只属于当下。
（Ps：不负责的脑洞产物..纯粹新人新作，欢迎各种吐槽，意见，建议）
排版：绯想妹则（我，得到了宣传权限） 的挚友 作者：忽忽君 友情提供
序 适合作为开头的文字
先申明一下，我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顺便写下的这段文字。特别强调的是，是为你写的，之后要到的转学生，我过往的友人。
之前在学生会的消息渠道里得到了你即将作为交换生到这个城市、我所在的这个市第一中学学习生活的消息，因为惊讶于命运的恶趣味，在下冒昧地先申请了学生会对新入生一对一陪伴项目，而对象，自然是你。
别怪我擅自做主，别怪我让你失去了在新同学面前塑造孤僻形象的大好机会，也别怪我打扰了你可能已经计划好的一个人独自享受青春计划的实施。我想说的是，无论你想在这里干什么，你需要先好好了解这个城市，你需要我的帮助。
其次我，很想念你。
矫情而纠结的话，等见面再继续说吧。我希望在你到达之前，能够先了解一下X市，做一些准备。
——X，她是一座了不起的城市，希望你能从我接下来的叙述中体会到这一点。
不同于我们印象中的那些大城市，X市她的生命力不在于高速发展的经济，而在于其拥有一个相对保守自洽的文化圈。你可以见到各类或古老或新兴宗教各个教派的信徒，可以参与各种各样或现代或古典的仪式活动，可以接触到很多文化领域的学者，可以体悟到她悠久的历史传统。
饮食、居住、交往、教育，消费、在这些日常生活的领域，都有她特别的痕迹。这里的生活祥和但不平淡。
她有很多独有的东西给你享受，包括现在已经有简化版流入大众网络的一款特别的网络游戏，先进人性化的试验性教育体制，高收益且安全的学生兼职体系，多边多层多面的社交媒体网络，完备超大藏量的图书馆，开放公平的自由文物市场，刺激带感但并不危险的都市传说——按照你的性格，应该会很快喜欢上它们……我是说，至少最后两个。
或许你间接了解到的其他信息仅仅告诉你她只是个比较开明的城市，就连你认识的一些有在此生活经历的人也不会以为有什么特殊之处。——而这，就是她的奇妙所在。仿佛有一道屏障使得我们和她同外界的混乱，使得我们处于一个独立的美好之境。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我作为她的市民很庆幸这一点，因为不会有了这样的资讯落差外界就不会对她有太多的干扰和侵犯。
请原谅我在这封信中透露的对她的那些特殊的感情，这种广告式的宣传也有些偏离我的本意，也许会让你收到稍许的惊吓，不过相信在你到来之后会理解，她的美好之处。
友人诸未 临时……启……奏……
本帖最后由 绯想妹则 于 2015-4-20 09:51 编辑
第一章 烧与被烧的事情
我叫诸未，男，十七岁，高中生，高二病患者，正义的伙伴。
最后的那两个，是同龄人对我的评语，在明面或者背地，带着善意或者恶意。他们认为我幼稚，或者虚伪，过分地自我。
我知道他们这么说的原因，因为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这样评价这样的我自己：偏执，狂热，每时每刻都那么不自量力地维护着“正义”，无论是那些现在依旧通用的不必刻意提起的部分，还是已经如同虚设仅仅为了美化被泛泛空谈的部分，以及存在着争议引发冲突的部分。
这是在假设，如果，我没有一个因公殉职的刑警父亲，一个差点丧命于“意外”的律师母亲，一对老革命祖父母，一脉相传的士子风气。
就是这么的，家庭塑造了我与这个不再那么自律的社会格格不入的人格，我，以一种过度甚至是叛逆的方式继承了几代或者是十几代几十代先人的信念。
——未来，几秒后或者几十年后的时刻，我可能意外而不甘地死去，也可能麻木而冷漠地活着，现在，这些于我没什么差别。
心中反复回放着这样的话语，如同以往般地唤起勇气坚定信念，我握紧拳头冲进阴暗小巷，冲着那群这在欺辱那个我并不认识的女孩的恶棍大喊：
“给我住手啊！”
然后，我燃烧了起来，充分的。
－－－－－－－－－－－－－－－－－－－－－－－－－－－－－－－－－－－莫名其妙的分隔线
‘咔’，随着莫名的声响，MP3上播放的音频结束了。
“怎么样？对我的这段回放。很精彩对吧？”
“老实说，很诡异。”
“喂，先表现地诧异害怕一点好吗？我做这东西的时候可是很期待的。”
“毕竟如果是完全凌驾于一般人的‘神秘组织’的话，技术手段再多么超常识也算是在预期范畴之中，作为被控制的我，抱着这样的觉悟老老实实瞻仰不是很识时务吗？比起大呼‘不可能’或者‘你们在开玩笑？’之类不适合我于我的立场也没好处的反应。”
“你这家伙冷静的有点没意思了，啊啊，我没干劲。明明就是为了给你渲染气氛做的事情，看来真是多余了……”
“哇啊。”
“这种没诚意不带情绪的惊叫是为了什么……”
“表达对神秘势力的赞叹，各方面的，比如某个成员的恶趣味和麻烦程度。”
“这么任性真是对不起了。”
“就当做拥有超强能力的惩罚修正就好了，就像《谜境》里面那样，性格修正什么的，最后成了一个孤僻的NPC。”
“那不是已经失去人性了吗……作为玩家来说……”
“没错，被游戏吃掉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然你还是有天赋的，在毒舌腹黑之外……”
“所以，还是要被烧掉吗？”
“是的，必须，肯定得被烧掉。”
“请反省下语病。”
“对不起……”
在被不良欺辱的受害人少女和神父之间，有了这么一段对话，建立在双方的另一重身份上。
超自然能力觉醒者，以及专注于超自然事务的神秘组织。
因为激烈极端情绪烧掉了不良以及见义勇为少年的魔女，将前者视作危险因素特意前来采取管制措施维护和平安定的专家。
当然，这是目前神父先生所提供的权威解释版本，另外这位不搭调的热心人士还提供了几种不同的版本。
比如外星人的恶趣味，异世界人的位面入侵计划，科学怪人不法的实验，政府或者专制教会的野望等等。
总之，都是在怀疑中无限延伸的可能但没有实感的东西。
毕竟，对于少女来说，她的现实还仅仅停留在基于十六年和平安详甚至无趣生活之上建立的常识上。
如果有可能，她也很想发挥一下作为青少年人天生的冒险精神和作死天赋，前提是，至少看上去不是必死，这样即使是自我欺骗也会有余地。
所以，关于神父“像魔女一样被烧一下就可以鉴定出能力源头的善恶性并且净化掉不洁，事后还能强身健体增强免疫力。”的提议，她大概是不怎么能心平气和接受的。
‘这哪里会是现代文明背景下的方法啊！你们还活在中世纪或者神话时代吗？即使是再怎么不科学的神秘学技术好歹考虑下人道问题修饰一下不行吗？会主动采取这种方法的你们组织应该才是社会的隐患吧，先把自己和谐一下提高一下灵魂中人性的纯度不好吗？’
十分钟前，带着不安恐惧和对无辜被烧的某人的愧疚，这些话少女终究只是想了想，以在脑中弹幕轰炸的方式。在和对方不搭调又潜藏着挣扎反抗的谈话中，她已经想尽了所有能想的能说的东西，玩笑一样的吐槽，严厉的居高凌下的指责，冷酷无情的威胁，绝望无助的哀求，以及死寂一般的沉默。可惜，这些都不是她想做的，她能做的。
双手握成拳死死地摁压着桌面，固定在地上的桌子支架已经发出了脆弱的声音，她空洞无神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桌上的台灯，发着暖色光的灯泡就像是太阳。仿佛沐浴在阳光之下，一股温暖的气息让她的思绪重归安宁。
如果，有人能来的话，就好了。那时，最开始，只是这么想。跟以往一样，忍受着，期望着，盼望着伸来的援手。然后，一次次地失望了，最终，陷入了绝望。在衣衫被带着猥琐表情的不良们撕裂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压抑阴暗都爆发了出来，但在狂怒化作最后的真正和反抗之前，它已经把一切都点燃了——自己，仇恨着的不良，因为善良被卷入的无辜少年，墙下列队的蚂蚁，树枝头的麻雀…之后的被逮捕，警察的问询，奇怪的神父来访，施展的小小的奇迹，超常识的提议……
思绪就这么平静的流动着，少女达到了一种豁然的境界，沉浸在赎罪与自我超越交融的解脱之中。
“我明白了，烧吧。”坦然地答复。
“嗯，谢谢理解，谢谢合作。”平淡到让人有些微妙烦躁的回应。
沉默……大约三分钟，“请问？”虽然不至于动摇信念，但这莫名展开的沉默感到一丝微微的不安……
“忘了说了吗？因为需要的火焰比较特别，都是像你造成的那种怪异事物，这边具备施放条件的人员都没办法到场，所以请将就着自己努力。”神父一副明显假装出来的恍然大悟状，爽朗的笑容不自觉会让人宽心，前提是忽略其不靠谱的话语、
“您是说，我用自己的能力，来燃烧自己？”
“可能并不是的？其实，是的，理解正确。觉得施展不出来吗？也是，难度的确有些高，虽然之前觉醒的时候的确已经涉及到自身，但却只是无意识的侵染，还没有达到让其性质自现自明的程度。不过没问题。能力使用上我对你进行基本无害程度的培训，心理上可以用催眠试试……当然借用外物环境产生自己燃烧的‘幻觉’也是可以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这就去找汽油了。”
不同意味的激烈情绪由心而发，感谢面前这位神父，少女觉得她已经做到了，她现在很想烧了自己，似乎也能做到了。
本帖最后由 绯想妹则 于 2015-4-20 09:52 编辑
第二章 正烧着的两人
睁开眼，视野的上半边是一望无涯蓝白相衬的天空，下半边是错乱参差的城郊烂尾楼片区，耳边响着呼呼的风声，就这么伫立在某栋废弃写字楼楼顶的少女再一次感叹起人生的无常和自己的智商。
——和这种奇葩在一起，自己绝对也被同化成了奇葩。
视线落在蹲在楼梯口不知道调着乱七八糟不知道是化学试剂还是地沟油汽油的神父，感觉自己已然成了纵火犯同谋或者业余恐怖分子……
“安拉，当初为了组织里的新年晚会特效我可是特意学会了配点燃剂的，你放心，绝对是效果炫酷安全无忧。”在半空乱挥着手不知道似乎是在炫耀的神父喊着。
“那是你们晚会之后得出的结论吗……？”小心谨慎地追问一下。
“是的，因为配置过程中不小心把后台点了，大半个会场都没了，但一人伤亡都没有，实证表明绝对是值得信赖。”笑着说着不得了的话呢，果然有纵火前科吗？
“只是单纯说明贵组织成员大多异于常人且神经跳脱而已……”感觉自己右眼皮也在跟着跳。
“觉醒了奇怪能力的孩子你好歹也该自觉一点了，比起‘常人’你和我们才是对比项的同侧呢。”停下手上的活儿，朝这边看来，摆出严肃的表情似乎想说些不得了的话。
“至少外表看上去还是年轻人，就不要用一副老成的口气了..说道这样觉悟的事情我可是一直在想，但好歹不要直接说出来好吗……让我怀念一下半天前依在的‘凡人’身份吧……”捂着额头无奈的叹息着“还有恭喜，您已经成功了，火已经烧上裤脚和衣摆了，这是要现场演示吗。”
“我的确是年轻人，生理上的，现在才二十多……我很想说是的，现在请帮我拿一下那边的灭火器。”
“可惜了，你的衣服看上去挺新的。”
三十分钟后，二人纠结完了各种事前准备。
少女站在方圆三百米的最高处，这栋楼的水箱上面，脚下是用成分不明但看上去很厉害的点燃剂画出的三层圈。
“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不会引起慌乱吗？”不舍“凡人”之心的少女忠实的依照常识和社会责任心反复确认着。
“不会的，我可是有这方面专业的朋友提供咨询的呢。”
“果然……是纵火团伙吗？”
“才不是，是消防员啊！”
“世界已经没救了……崩坏了……”三观支离破碎的少女放弃了挣扎，长吁一口气，再一次认真地看着对方的双眼“那么，如果我的能力的根源，是所谓的‘恶性’的，那时候，你们会对我做什么？”
“你还是这么问了，我就猜到你会拖到现在。”头发差点烧焦的神父了然地“那么，就在开始之前跟你略微解释一下吧。”
“根据我们组织的记载，大多数觉醒出超自然能力的人，他们身上都有某种特质可以回溯到漫长的历史之中，最终甚至可以到达史前的程度。相同类型的能力觉醒者一般都有某种共同的特质，身份上的，亲缘上的，性格上的，体态上的，资历上的，总之就是各种潜在而微妙的联系。这些特质都存在于一定的社会基础之中，但我们的考古学家证明，这些不仅仅只属于我们的文明。”神父拿起挂在腰间的经文，看书皮像是教会的正统。
“您是说？”
“能力的觉醒是一种特殊的机制，它可能形成于很早之前，并且寄居在我们现在的社会上，当然可能也是潜在的由我们的基因所导致，它就像是一种生物的本能，一种特定倾向性的遗传过程，隐约的带有什么目的。”翻开，注视着页脚的页码翻阅着。
“目的？”
“是的，它使觉醒者，也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宿主在身心上发生剧烈的变化。我的组织，也就是自称‘骑士团’的一群人，把超自然能力的觉醒称之为‘异化’，无论是单一形式操控的能力，也就是你可能隶属的一种，还是成体系依赖于一定社会文化的术法能力，都会使得觉醒者发生变异。有些只是人格上的激烈演变，在认知和行为习惯上带着某种倾向性，有些可以直接说是似乎被什么附身了一样，许多觉醒者的行为都十分的极端，在三观上完全异于常人，普遍具有反社会倾向，部分还有着凭空产生的虚假记忆，正是因为异化的缘故。往后，你可以认识许多这样的人。他们就好像是过度投入RPG游戏的玩家一样，圣人，大恶人甚至是恶魔本身，魔法师，圣骑士，游侠，术士，有些就是样板式的角色，你会以为是《迷境》中NPC穿越过来的。这个东西不知道早从什么时候起就渗透都到人类社会排起了剧本，把我们觉醒者当成了游戏剧本里的玩家或者NPC。”翻到一张，拿起一角往前一面折。
“那么，我自己呢？”
“可能是复仇，绝望，愤怒，魔女这几个特质中的一个。根据你所施放的能力结合之前先遣单位调查的情报来看，你似乎并不是那种家族或者学派社团继承式，也不是圣物邪物遭遇式。所以，我们认为你可能是被拖入某个剧本的情节里了，这是最普遍也是最糟糕的情况。”用力一撕，取下一张整齐的书页。
“虽然很担心‘最糟糕’的意思，但您真的是神父吗……”
“应该是的，毕竟是整体神学院出来的，除了教职之外信念也是好好按照教典操练的，只不过某种程度上只是为了方便组织里的行动，毕竟教会在仪式上和信念的构建上是很出色的，比如这个……”坦然的说着，抬起手示意一下，又找到一页再次撕下“在检验完之后，你最好带我们去你的社区和学校看看，一般剧本式的都是‘奇迹的连锁’这样狗血的情节，又牵扯到其它觉醒者的可能，如果好好解决一下无论对于你还是我们或者这个社会都是相当麻烦的事情。不管你是善性的还是恶性的，总归要跟我们走一趟，作为直接关系者，区别只是身边跟多少监护者以及之后的待遇问题。”
“我知道了，虽然不是很明白……‘我们’是？您还有其他同伴吗？还有您之前说的先遣组也是的。”
“不明白也正常，毕竟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意义和联系机制本身就是极为模糊的，你就想象下你成了一个游戏里的玩家吧，被拉入了RPG游戏庞大的剧情背景里，赋予了能力和使命之类的，只不过背后有着什么幕后黑手或者宏大意志干预着，所以没有其他社会背景的你也牵扯进事件当中被选中了”神父接连私下书页，将其叠整齐然后在所有的页脚沾上点燃剂“我只是负责接新人的友善NPC，类似于老爷爷或者大姐姐之类的角色，组织当然也安排了其他的剧情任务开路引导你这样的冒险者，就算只有你一个玩家也能组成配备完整的团，安心打副本吧，打完了就要选职业了。”
“虽然这样的比喻感觉挺生动贴切的，但神父你果然是游戏玩多了……”
“我们这些处在‘奇迹’领域的人本身就好像在用游戏之中”“哗”的一声不知道从哪掏出的打火机点燃了页脚，旺盛的火焰开始在书页上扩散“注意啦，要开始了。”
“说好的倒数呢……”少女确定自己在画出的最内圈的正中，挺直身子站好“要奏效就要有冲击性，不意外哪来那么强的冲击性……”神父嘟嚷着，念了首像是赞美诗的东西，让后忙不送地把书页往少女方向一抛“虽然看着挺吓人的，但相信我，不会烧伤不会窒息，管想着燃烧的景象就是了，别紧张，很快就会进入状态了。”
二人相距大概七八米远，书页一抛立马散开，大部分神奇的准确落在最外圈上开始点燃，剩下的被不知哪来的风一刮往回飘去，偏偏在空中烧的更旺……
神父叹了口气收好经文十米冲刺似得逃进楼梯口，可惜原来的门早被拆走卖钱了，飘着的书页一边燃着一边自带转向跟着他。
听着好像是人滚楼梯的声音，少女心中默念着什么，心里却已经是异常的平静，眼前尽是火红的颜色，包括天空都是。
本帖最后由 绯想妹则 于 2015-4-20 10:04 编辑
第三章 觉悟和名字
“唔，好晕..”再睁开眼，原来的天空回来了，蓝天白云还有半空中朝着市机场准备降落的客机。带着苏醒该有的迷茫，脑袋莫名的痛，剩下是冰冷平坦的钢铁质感，大概是之前立足的水箱。
“醒了吗，那就好。”说话的是身旁坐着的神父，虽然脑袋上变成了爆炸头，嗓音沙哑低沉，神父袍子干脆破破烂烂的成了披风，但相对于身高纤瘦的体型和那张一看就不负责任的连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少女撑起身子，检查了下自己的状况：全身肌肉带着酸痛有些发冷，一身校服变了色部分地方还破破烂烂的，显露出的肌肤反而变白了，脸上的情况没镜子看不到，但过肩的长发却是完全弄乱了。
“你的情况有点复杂，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你大概是混乱善良一类的角色，即使是善性的能力也有些容易失控，以后大概得少出点外勤，虽然在战斗上很有潜力。”神父拍着他那爆炸头，不知从哪里拿了盒润喉糖出来，在示意被无视后直接往嘴里一倒嚼了起来“要不是出来的时候谨慎的带了对发火能力有特效的防护装备，估计也成了火炬了。”
“抱歉……”
“这没什么，你算是‘温顺’的一类了，虽然有能力但毕竟还是有节制的。多少人觉醒都是祸祸了半个街区，检测的时候都得消防队医疗组一直在外围待命，借调警方SWAT和动物园的专家支援。”说着，神父回过头笑着指了指自己，灰黑的脸和闪亮的大白牙形成鲜明对比。
“您是？”
“原来做文书的，后来觉醒据说是被附了身，狂信徒一类的角色，在街上胡闹，车翻了一众警员，最后被麻醉枪麻倒的，据说是因为濒死状态的时候会自爆爆掉四分之一个街区，所以组织顾忌着没敢开枪。”神父做了个“砰”的手势“检验的时候异化的角色是被长老安抚了，也没有别的特殊能力，为了封印彻底做了神职人员，所以他们才敢把我放出来接新人。”
“好了，准备走吧。”看少女还想问什么，神父索性站起身，伸出手作出拉扶的动作“别的等事件完了再说，也休息够了，我们该去和其他人汇合了，事情已经有点闹大了。”
“已经有的其他问题了吗？”少女拉住他的手站起来“还有别的觉醒者？”
“可能只是关联者，你要明白觉醒者对平常人也是有超凡的影响力的，蛊惑煽动劝诱说服即使不特意使用能力也能造就一批信徒或者同伴，有些甚至能够不觉醒就能施展异能，我们猜测可能是某种寄生关系。他们往往有自己的组织团伙。”神父解释道“所以我们往往要和各种政府集团合作，应对危险的觉醒者的行动,常人的一些政府机构对觉醒者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并且和一些较为友好的组织保持着合作关系，并对各类觉醒者导致的超自然现象动乱有着相应的对策。资讯情报的操作是权力部门的常用手段，因为已经有些被觉醒者渗透所以有时也会成为他们活动的工具。”
“就像是一些阴谋论所描述的图景..但是觉醒者之间，也存在冲突吗？”
“那些阴谋论的产生很多都是刻意的舆论引导产物，本身也是一种操作手段。至于冲突，根据觉醒性质的不同以及各种各样的立场问题，觉醒者也分各种组织派别，我们骑士团是使命或者原本的倾向性比较钟情于秩序和现有文明社会坚持实用主义的一帮人，类似的还有因为理想信仰聚集起的教会，因为亲缘和资历遭遇形成的家族，研究狂们的家学会，单纯为了利益交合建立的公会社团，觉醒者在整个人类社会之中也有着自己的隐秘社群。不同程度地与常人接触，相互之间也党同伐异，但总归还只是在暗处。”神父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个老式翻盖手机熟练地案件，似乎在发短信。
“听起来和人类一样。”
“我们骑士团认为，觉醒者依然是人类，只是在某些方面可能超前了一些边缘化了一点，会导致一些大的社会文明变革，但这依然是人类自身的进化运作，人类自己的历史原本就包含了觉醒的内容，甚至于远古的史前事物、星外来客相勾连，这意味着人类的实际范畴比现有流行的版本要广得多，而觉醒者则在这样的社会历史环境中承担着易于常人的职能。某种程度上，像是我们组织这种立场的觉醒者都是超人类主义和泛人类主义的信奉者。”神父发完了短信，却站在原地不动，指了指不远处的空罐子“那里面的成分包含液氮，就是激发装置过于敏感延时设定的太短，差点把我冻伤，是为发火能力定制的。觉醒者依然处于整体社会文化之中，可能生物性和心理机制上和人类有所差异，但位格依旧是建立在常人社会的基础上，受相同的模因系统影响。隐秘的觉醒者社会依旧同表面社会紧密联系，在靠着异能和隐秘行为和周遭保持一定距离的前提下各个社群之间觉醒者整体和外界之间都进行着独特的文化交流，大部分觉醒者都具备着相当的科学文化素养，在常人之中社交日常生活，消费着和常人一样的商品和文化。并且比常人更善于利用社会资源进行活动。”
“额，我们不走吗？我们可以一边走一边说的，如果干时间的话。”看着开启了新手接待员话痨模式的神父，少女小心的提议。
“不用，事情爆发的中心源头就在你们学校。而且这个地方刚好，我们不用走着去，正好给你个例子。”神父抬起手朝着一个方向指着。
“嗯？”少女顺着望过去，只见一个黑点慢慢变大，逐渐可以看清轮廓“那是..直升机？”
耳边已经隐约可以听见旋翼的声音。
“空中警察的用机，临时被我们借来的，这附近的干线都在堵车，这个点儿”神父指了指快落山的夕阳，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这个点。
“好厉害..虽然很想直接这么感叹，但您能告诉我我到底意识消失了多久？”少女抬头做了个无奈的鬼脸表情。
“大约是三个小时，下午两点点的火，我记得清清楚楚。”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爆炸头。
少女点头会意，望着接近中的直升机不知道想着什么。
“从昨天派出所接警并报告，晚上我接到组织调令，今早从警局接到了你，下午点的火，最多也不过一天的时间。”神父翻着从怀里掏出的小记事本说着“感觉如何？作为新生的超能少女。”
“有点兴奋，觉得有点解脱。原本在警局过夜的时候以为之后会哭着叫想回家，但实际上我可能本来就有点没心没肺，而且反正日后也能和亲朋好友什么的保持点联系也就没那么放不下了。神经跳脱这一点大概也和贵组织挺合得来的。过去十六年的经历让我觉得那样的日常也并不适合我，烧了不良算是一种对生活复仇发泄，烧了那个好家伙我大概只能忏悔赎罪了，能力觉醒了不能当成没有，碰上了您也算是幸运的了。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感觉也算找到了个好去处。”少女说着，脸上的笑容和这个被夕阳照着的世界相互映衬“能力意味着责任和义务，责任意味着荣誉和价值，价值猛增的我得想开点，对吧？”
直升机已经接近楼顶，侧过机身让底部和水箱保持静止平齐，一个荷枪实弹的警员打开了舱门伸出手准备接人。
“不错的觉悟，好女孩。”神父微笑着拍拍手“作为新手接待员我代表骑士团欢迎你，可以开始想以后的用名，可以随意点但要注意这是要用于证件登记的得正常点，要便于伪装.”
“名字……还是林渃吧，换了的话自己也要花时间习惯，反正没什么特别的就一直用下去，毕竟我朋友很少，这样平常的名字他们大概也不能直接联想到我，虽然和觉醒的火一起看有点怪呢。”林渃晃晃脑袋耸肩。
“谁说的，这明明是个好名字。”神父侧身朝着舱口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搞怪似得用十分绅士的口吻说着“好女孩优先。”
林渃也十分配合地微微鞠躬回礼，在跨步分别站在水箱和机身一侧的警员的帮扶下上了飞机，神父则紧随其后。
“这么说来，您的名字呢？之前用的只是假名和代号吧？”坐好的女孩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侧过头问着，眸子里带着笑。
“怎么会，我就叫这个名字。”跟着坐在座位上，神父装作正色说“就叫怔议。”
“这种名字绝对会暴露的……用于伪装的话……”说着，警员也回了舱内，直升机朝着市中心飞去。
本帖最后由 绯想妹则 于 2015-4-20 11:10 编辑
第四章 行动前夕
直升机在空中飞着，驾驶员专注驾驶，随行的警员出发时给怔议示意了一下就自顾自的开始检查装备收听无线电。
看着自动步枪、警震撼弹、泰瑟枪、催泪手榴弹之类的特种警械被放在身边摆来摆去，还保留着凡人常识的少女表示十分微妙。
“学校的事情还没有被媒体大规模报道，为了避免引起骚乱我们会在那个片区的带有停机坪的警局降落，将这次飞行伪装成一次单纯的日常警务行动。”神父又吃了几颗润喉糖，靠在机舱的一侧指着窗外市中心方向的某处建筑解释道“再就是，这次行动的人员基本都是可以进行最基本的坦诚交流的关联者，比如这位”说着指了指那位警员。
“姓刘，市局SWAT的快反小队成员，以前参与过对觉醒者的对策行动，后来被一个部门安排在这个市出特勤，就像现在这样必要时配合你们行动。”那位警员侧头看了看，用平淡的语调自我介绍道，同时不停手上的动作。 “我姓陈，陈迪，市局空警队，当然如你所见不是那些保护民航安全的同僚空警，是警用直升机的驾驶员。和刘警员一样，也是有过那种经验然后被某个部门安插来的。本来我武警的，开飞机才是业余。”驾驶员听到这边的动静，没回头，但用一种轻快地语气插入对话。
林渃和两位打了招呼，视线还是不禁落在那堆装备上。
“学校那边..很危险吗？”
“现在还没有发生暴力事件，只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怔议翻着手机短信说着“你们那好像是发生了一次异能暴走，在后门仓库开了个空间洞，之间摧毁了房屋结构，正在打扫的十几个学生都消失呢。最先是有相关探测器具的先遣组感到了那，目前现场已经被警方接手封锁，不过对外公布的只是事故，只出动了少量便衣警员伪装成火警和医务人员在那‘抢救’，SWAT部署在街口的货车里随时准备出动。”
“空间洞……？”
“一种特别的能力。据组织里一些学者调查研究，我们世界的周遭还存在着一些很难观测到封闭的不连续的时空断面，这些断面稳定的部分往往形成了一些位面，在我们这个表面的主世界往往有一些节点一起有直接的对应关系，空间洞就是形成了单向或双向大型通道的节点。”
“听起来很奇特。”
“的确很奇特。当然我这是以非专业的语言简单的解释，事实那套理论上比这复杂严谨的多。需要注意的是，空间洞可以由觉醒者打开或者关闭，空间洞所连接的位面往往具有与主世界相适应的物理法则，那些位面大多数对应着主世界特定的时空，你可以在里面发现一些熟悉的东西”神父竖起食指做严肃状“以及一些不属于主世界的生物和人类遗址，甚至是人类族群。”
“这到底是？史前文明的作为吗？”
“可能是的，在已知的人类历史中，我们仅仅有无意中开启联通这些位面的记载，而没有创造这些位面的。根据相关事件的记录报告，那些遗址大多是根本没出现在历史记录中的类型，或者是无意中流落到那些位面的人的活动痕迹，那些生物和‘土著’都具有明显区别于主世界的特点，比如曾经有过空间洞钻出类天使生物的报告，据说那个空间洞所在的城市的市民都称自己在那个时间段经历了‘神之音’这样的神迹，但细问起来听到内容完全无法理解和重复。至于‘土著’的遭遇目击报告也是精灵矮人外星人甚至神明一族这样的，说明它们与主世界的事物具有相似对应性，但往往具有幻想中的特质。也许我们和那些位面之间本身就是同源相通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原本的世界破碎了，结果还残存的位面与主世界依旧保持者信息层面相互干涉关系——当然，这也是学者们的话，我只是引述。”神父摊摊手。
“我见过里面的巨龙和难以名状的东西，在那次行动里，结果就是几乎所有队员都进了精神病院或者墓地。”刘警员插嘴道，话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我倒没见过空间洞那种东西，但是曾经差点被中古骑士装扮的人用没见过型号的自动步枪打下来..当时我还以为他们是cosplay爱好者呢。”陈迪也回过头说着“准备一下，我们快降落了。”
林渃朝窗外一看，在交谈的不知觉中他们已经到了警局停机坪的上空，下面有几个引导员正做着手势引导降落，外围一个人等着。
“我们的幻想本身就是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存在着的。”神父似乎自语的嘟嚷道。
整个降落期间，无人说话，机舱里保持着压抑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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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了地，正要出舱的时候，怔议摆着一副轻快地笑脸略带疑问地轻声说“两位警官都经历过保密级别相当高的的事件，怎么还部署在一线这么平常的地方。”
“那是因为大小姐就在这个市，他们作为额外编制的护卫也算是部署在核心领域，不算违规。”不等二人回应，话语传来“你该记得，她本身就是核心。”
闻声望去，一个身着白色休闲套装的青年男子拎着个包正步走来，正是原本在外围守候的人。
“您是？”见他与两位警官打了招呼冲自己露出个微笑，林渃小心地问。
“这家伙的护卫，罗宾。”说着冲毫不理睬并背对他的怔议努了努嘴“本来接你的时候打算一起去的，可惜这家伙矫情非要单独行动。”
“那是怕你吓到她”怔议这才转过身说道“你这家伙碰到觉醒者就极度亢奋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角色设定，没办法改，你得知道要不是这样我才不会被安排给你这个毫无战斗力几乎看不出觉醒痕迹的家伙当护卫。你安排到时妥当，然后你就换了个发型整了个颓废系男子造型？”罗宾撑着腰吐着舌头最鬼脸嘲讽道。“对了，你别假装不知道，她不是你的旧**吗？果然还是害羞了吗？”
“别乱八卦了，罗宾。”怔议看着两位警官各自配好装备已经出了停机坪，才继续说道“你和老废他们怎么安排的？”
“已经确定了，‘门’对面那边是已经出现过的‘防线’，而‘门’是‘金砖’家族开的，据说报告他们是为了进行家族传承举行的仪式，不知道为什么仪式形成的场发生了位移带着传承对象一起在学校后门开了个洞，先遣组的法术官已经排了精怪进去侦查，出口就是战场。”罗宾从包里拿出一台平板电脑，打开了一个视频界面。
——视频的视点似乎是一台摄像机，正晃晃悠悠地在高空移动，视野里是荒芜一片的沙漠和一条条参差不齐不相连的条块，仔细看去这些条块都是被黄沙包裹的大型的城墙，上面还有一个个黑色的人影分布。
摄像者似乎想往下移动捕捉到更详细的情报，正带着呼呼的煽翅声下降，结果突然一个黑点呼啸着袭来，一声惨叫之后摄像机似乎是脱落了，直接在空中转体掉落，在一片模糊之后画面消失。
罗宾重放了受袭的片段，在慢速回放和放大处理之下，那个黑点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只箭矢。
“这是？”
“一个只剩下几个绿洲的荒漠世界的防线，上一个到那去的人还是上个世纪末的探险家，他找到一些有着图案记录的石板，上面显示这个防线是为了抵御恶魔而设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被那些士兵追杀。侥幸回来之后他却发了疯，在一次席卷整个城市的风暴里失踪了。”罗宾从包里面翻出了几张打印纸递给林渃“你有神父担保，授权等级足够拿这些。”
林渃接过纸，翻阅一看，上面都是千奇百怪的图案胡乱分布，各种颜色的线条纠缠充满了整个页面，正待认真看出什么东西来就被怔议拍肩打断了。
“别看了，这是长老会专门设计的符文，用来激活和强化能力的，你这样随便就看的话容易失控。”怔议摆摆手，让林渃把纸叠起来收进了校服外套内缝的口袋。“连这种东西你都带上了，已经决定强行突入了？”
“这些是因为‘金砖‘向长老会求助才发下来的，一同来的指示是包括他们的继承人在内的失踪者必须马上找回来。我不知道他们是靠什么来确认这些人是否存活以及其位置的，但命令就是这样。”罗宾拿出和怔议同款的翻盖手机示意“看来我们不是这次行动的主导，‘金砖’家族和某个部门的人员都到位了，老废也在现场，大概日落之前就要进去了。”
说着，带领二人从停机坪进入了警局内部“神父你去不去？“
“什么意思？“
“反正新人我是要带进去的，她的觉醒应该和这个空间洞有关，先遣组也是这个意见。但你这个战斗力还没人家强的文职人员怎么办？我跟老废商量过，你干脆留在入口守着做个接应。”罗宾说道“而且你要是进去的话，惊动了大小姐怎么办？”
“你别管那么多，反正我得进去”怔议超过了领路的罗宾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我是新人接待员，长老会这么安排的，责任于此。而且论及经验，我比你和老废加起来还多，有时候比单纯的战斗力有用多了，何况你不是我的护卫吗？她的事情你更不用担心了。”
罗宾耸耸肩，朝紧跟着怔议超了上来的林渃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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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小姐
之前说到“强行突入”怔议罗宾二人身上都生出一股凌然的气质，大有雷厉风行之势。
结果，罗宾找路过的女警员借了梳妆套件拽着怔议打扮去了，名曰“去见旧**怎么能这么不讲究”，然后二人不顾来来往往的警察的注目一边厮打一边走，差点被督查拦了下来。
林渃很没存在感地默默跟在后面，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过去二十四小时之内的事儿：比如情绪失控，狂怒，觉醒，放大招，昏迷。着实感觉自己这能力没什么可控性，于是按照怔议之前教的法子，不断回忆体味起觉醒时和检验时的心境，观想着燃烧的场景，尝试着用特定条件的联想回忆勾起自己的情绪并不断自我暗示达到催眠状态。正想着呢，越想越悲愤，越想越忧郁，情绪激发强化快到了阈值，“啪”，醒了。
迷茫地抬头一看，已经洗完脸换了身衣服被拉着梳头的怔议神父扬着手伸在自己的脑袋上。
“你这是想血洗警局啊……”罗宾调笑的说“还别说，怔议你教的挺成功的。”
“随便放大招这点我可没教过，我自己想放到放不出来，连MP条都没有。”神父盯着林渃的脸说“羡慕死的。”
“对不起“少女脸微红，一副后怕却高兴的样子“但就快成功了。”
“孩子能识别目标吗..别一个不分敌我范围AOE下来…觉醒者是有抗性，但我和陈刘警官他们这些人是得躺的。”神父心有余悸地说“我可不想再被液氮什么的冻一回。”
“我就说那玩意儿延时设短了，早说了你不听。”罗宾插嘴道。“你早说你就这么被冻过不就行了。”怔议回嘴道。
二人闹腾着，时不时对新人超能少女教育几句，一会儿就到了地下车库。
一辆写着“超能披萨”的送餐车前开到众人面前，正副驾驶座上是陈刘二位警官。
“准备走吧，装备都在后面。”陈迪警官笑着说“这次是直接借用了来送餐的车，要不是把里面的披萨都包了还垫了补偿费，那几个披萨店小伙儿还不乐意。”
“这后面的都是？”林渃望着后面那些‘蜈蚣搬家’‘蜗牛快递’‘松鼠安保’的车子茫茫然的样子。
“嗯，除了SWAT，还有法医科和技侦科的人员设备。”刘警官下了车，帮着打开了车厢门。
少女往里一望，发现四周的车厢壁上都加装了钢板，里面放了十几个固定的架子，上面挂着各式装备。
“这些装备还是某个部门的人托运送的，说当地警械库的虽然今年更新了但不够格还不好报销，最新的防护套装到声波武器，拐弯枪一应俱全。据说‘松鼠安保’那辆车厢里面一般是水，就是为了搭载的高压水枪。”刘警官解释着，只有林渃一副惊讶的表情，她发现刘警官虽然穿着大衣，但里面鼓鼓囊囊的估计已经全副武装了。
怔议扶着少女上车，罗宾已经先一步冲进车厢玩装备了。
“临时加上钢板改装成这样，估计是想直接开进去做载具和移动装备库方便行动。只是这么笨重，沙漠地形直接就瘫了，而且如此大动干戈地你们想要公关科的人怎么和记者交代……”神父喃喃道。
刘警官表示，某个部门的人得了指示，朝下面下了死命令，要不是局长死咬着不放他们还要调武警部队来。
感叹一番，关上了门，车队直接出发。三人坐在车厢里换装备。
－－－－－－－－－－－－－－－－－－－－－－－－分割线－－－－－－－－－－－－－－－－－－－－－－ 说是换装备，罗宾表示自己物抗全满只点魔抗和敏捷，故往自己口袋里踹了把自动手枪几个弹匣，然后冲着一堆手榴弹纠结着——他是怕投掷的时候搞错了类型卖队友。
“‘防线’那个位面应该没有成熟的**，报告里也没有提到驻军的武器配置，只是说明军队编制似乎是军事修会类型，也就是宗教骑士团。考虑到你们两个会到一线近距离接战可能性比较小，为了应对对面可能有的枪械和已确认的弓弩还是选刘警官配好的轻装防弹套装比较好。神父只接受过基本的射击训练，报告里面则提到小林你是一点没有，所以二位穿好战术背心带两把手枪配上弹药和烟雾弹就好了。”罗宾配好自己的装备，开始帮着其余二人选。“电子干扰、医疗、向导、战术突击都有专家负责，我们只用准备好面对异能术法一流就够了。”
“罗宾先生好专业的样子……”林渃感叹的说道。
“明明只是套话……”怔议毫不留情地揭穿道“骑士团基本战斗战术训练这个课程能达到学分的都会说，要真想得到意见你得去找老废。”
“这么说，这种事情是常态吗？”
“也说不上，只是说根据觉醒者们组织度越来越高，和常人社会的契合度也有所提高，大家对这种事情已经能够做到比较熟练和专业的处理了。不会动不动就出现灭世危机之类的恐慌了。”神父帮林渃检查着子弹演示着上弹开保险和射击的动作“但这只是看上去和平，异化的程度还在不断加深，堕落的觉醒者们也越来越多，阴谋活动也更加变本加厉，说不定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堕落？”
“也就是那些由于恶性能力的侵染或者遭遇了奇迹什么的鬼东西自我意志畸变的缘故发了疯的家伙，虽然这么说，但逻辑能力却是健在的，只是三观上偏离过头了。或者干脆被虚假的记忆充满成了NPC了。”
“我……也可能会这样吗？”少女收好手枪，学着开始挂手榴弹，脸上神情复杂。
“我们都有可能，你我，罗宾，老废，甚至是大小姐，长老会的老家伙们，谁都有可能堕落成为‘异端’，甚至之间变为怪物。”神父‘安抚’着“甚至有人说这也是根据我们的位格注定的，异化和分化都是进化的一环。但目前来看，我们的使命还是好好活着，组织那些混蛋，搞清这个觉醒机制，如果有什么不对就干掉什么。”
“说的对，比起那些纵欲过头烧了脑子或者RPG成瘾的混蛋，我们还有该做的事情。”罗宾应和道，他开始检查那些爆破用的炸药，一副准备拿上几发的样子。
可惜没等他决定是选遥控起爆还是定时起爆车就停了。
“嘿，伙计们，到站了。”车门打开，一个满脸沧桑的胖子挎着步枪穿着全套武装服正在一旁迎接。
“介绍一下，我们骑士团的武器大师之一，老废。”罗宾拍着他的肩冲着林渃笑道。
看着胖子爽朗的笑容，林渃呆掉了。
‘这个胖子…不是我学校的手工课齐老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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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所在的正好是学校后门外的一处正待拆迁的社区，里面住户大多已经搬走了，闲在已经被占用做了临时营地。
营地里集结了各方面势力，正好突入前大家正吃着盒饭，怔议给林渃指着一一介绍，警方的SWAT法医科技侦科，‘金砖’家族的西装众，骑士团的路人样先遣组，凑数挡脸的消防队和急救队。
“那这个姐姐呢？”林渃指着营地一角穿得像骑士一样张望着不知道在找什么的金发黑眸少女“刚开始觉得是外国人或者混血儿，但仔细一看又好像不是，不知道哪里不对。”
怔议顺着看过去，瞬间脸都白了，赶紧闭嘴拉着林渃往角落里藏。
“那可是大小姐，货真价实世界瑰宝级的。”老废不知从哪走了过来，把一个小探险背包递给林渃“除了刚给你调好的两把枪，这里面还有些一次性的小玩意儿可以用来自保，使用说明什么的我一时找不到，你干脆就让神父他帮你用，反正他也弱的一比。”
怔议难得的没有还嘴，躲在一旁一声不吭。
“谢谢齐老师。”林渃感激地甜甜一笑，胖子老废嘚瑟地走了，走之前悄悄地拉着她说：“拉紧怔议，要不他又得给大小姐拐跑了。”
林渃望着正盯着怔议缓步走来的骑士少女不明就里。
第六章 在异域的阳光之下
“啊哈哈，卡莉娅好久不见啊。”未能成功进入隐藏模式的神父望着匀速接近的骑士少女生硬地打着哈哈，少女面色平静波澜不起。
正当林渃以为这位被称为大小姐的少女会就这么平静地拔出剑一刀把作为负心汉的神父（嫌疑）平分的时候，少女突然露出了温馨的笑。
“真的是，怔议，我们好久不见了。”卡莉娅很自然的用着甜得发腻的语调感叹着，然后同样自然的把怔议抱住。
额，好像不是负心汉，但狗血的味道依然不散，果然神父您欠了感情债吗..望着身子僵硬挺得笔直跟柱子似的神父，林渃八卦着。
“唔，安心的味道，怎么有点焦糊味？晚餐已经吃了烧烤吗？”卡莉娅在动弹不得的怔议怀里小狗般地嗅了嗅，然后一脸幸福的疑惑。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秀恩爱..额，虽然已经天黑了……
“难得见面，可惜他们叫我去开会了，怔议，我们等下见。”不等怔议做出什么除了抽搐之外的明显反应，卡莉娅就这么自顾自地在他脸上轻吻一下转身走了。
三秒之后，怔议瘫倒成一团，丝毫没有被发福利的样子。
“真的是旧**吗？”虽然知道神父不大对劲，但本着作为同伴的责任感和作为少女的八卦之心林渃还是戳了戳成团的神父。“好热情的样子。”
“只是过去的同伴..这种程度的关系。”怔议悄悄地侧头瞄着，见卡莉娅已经走远不见，才松了口气“互相救过几次，因为我的角色和她相性不错的关系所以莫名就对我特别热情，封印之后也是这样。我想可能是文化差异……”
“文化差异？果然是外国人吗？”
“不是……怎么说好了，总之不是这个主世界的人。她可是货真价实的骑士王女，大小姐中的大小姐，各种意义上被觉醒者们尊崇的人物。”
“跟这样的神父你关系**，果然您也是传奇吗？”
“所以说只是文化差异啦。机缘巧合之下的误会造成的历史遗留问题。”
“可是既然是误会的话，为什么不澄清呢？谈到大小姐您的反应就不对，见面更是换了人的感觉。”林渃把脸凑近了，带笑意的眼睛和怔议对视着。
怔议咳嗽一声，十分刻意地整了整衣领，一本正经的按着少女的双肩沉声说道：“不要问了，这是伏笔。”
“打算糊弄过去吗……”明亮的眼神洞穿一切虚伪人性。
“嗯……暂且请饶了我吧……”虚伪之人投降讨饶。====================分割线－－－－－－－－－－
“我们是K组，倒数第二个进入的单位，不带车不带兵，只负责寻找和小林相感应的异质。一同的还有老废，先遣组被打发回去了。”罗宾拿着计划单回来了，还冲着怔议挤挤眼“大小姐可是B组哦，她原本还打算跟着你一起的。”
“谢天谢地，感谢你们还有原则和良心没让她任性……”怔议望着天。好不容易逃过了某位少女的好奇心八卦纠缠，他已经无力在面对任何关于卡莉娅的事情了。
“任性的是你吧，明明人家一片真心”罗宾嘟嚷一句，朝着已经开拔的队伍指了指“A组已经进去探路了，目前还未接敌，据‘金砖’们的追踪术法反应失踪者大概已经被防卫军带走了，处于某些原因依然生还并且保持一定的神智。目前的主要任务是突击营救出他们，次要人物是调查事件真相。”
“‘金砖’那些家伙不肯透露术法原理，就别指望大家一起能找到真相。”靠着墙抽着烟的老废说着，看着那些已经换了行军装的‘金砖’成员眼神非常不善。
“阴谋吗？”同样换好了装备的林渃举手问道。
“他们还不敢。最多只是贪图利益隐瞒一些关于他们‘传承’仪式的内容，还不想为这件事负全责。”老废看到林渃愣了一下，在人民教师的本能驱动下赶紧手忙脚乱的把烟灭了“小林啊，你啥时候出来的？”
“在您试着用那边的喷火器点烟的时候。”
“哈哈，我说嘛，小林这孩子就是娴静，轻手轻脚的……”老废跑掉了“我去那边探探路，你们到时候到入口找我”
“明明一张老脸，偏偏还装正经。”罗宾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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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打杂的警员过来叫众人的K组入场，林渃正好在平板上看完了新闻联播。
学校后门看去，教学楼还是一片明亮，少女悠悠想着原本自己也该在那边上晚自习，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诶诶，别发呆，抓紧了，别乱做动作，小心触发什么。”一旁的罗宾把少女的手牵着挂在一头黑线的怔议的腰带上，“记住，跟着他走，步调方向一致，别说话，别乱想。进入之后会有短暂的目盲状态，除了通道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慌张。”
“嗯……”望着眼前贴在残破仓库的一面墙上的的大黑洞，少女感觉很微妙……
一旁的某部门人员见这几人差不多准备好了，就打开无线电同时朝几人示意准备“预备好，K组，4人，准备登入，倒数，5、4、3、2、1….开始进入。”
成一列的4人稳步陆续走入洞中…消失。
“进入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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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组特勤组的侦察班那边已经占领了最高的那个沙丘，无人机正在天上监控这片区域，目前只发现那个孤立的城楼有武装人员驻守，其余城墙上未发现敌踪，而‘金砖’的人也确定营救目标就在城楼内。C组武侦部队靠近城楼准备接应掩护，在D组的诱饵部队迂回包围从反方向发起试探性佯攻确认敌方配置之后，B组会迅速突入城楼进行营救。E组F组始终保持对城墙区的监视警戒，G组留守出口营地保护设备人员安全，H组I组负责搜集当地生物地质样本保存，K组..你们随时待命，以第二任务为目标，在保证第一任务完成的情况下，其他单位会配合你们的行动。”据说来自某个部门的行动负责人在会议室中安排着任务。
整个穿越过程十分的诡异，不仅丧失了时间空间感还有一种人格解离的错觉，好不容易摆脱了恶心感的林渃在营地里转来转去东张西望，为了伪装这里只有低矮的帐篷，大部分仪器装备都被盖上了沙漠迷彩布，几辆车也被可以布置成不规则的沙丘形状。各个单位的人员被分开安置在几处进行整备。
远处，就是壮观的城楼以及城墙区，借用望远镜可以看到破败的城楼上还有人影闪动，相比之下已经部署在外身着迷彩隐秘行动的几组人员很难被发现，只有根据电子地图的标记才能确认到其各自的位置。
“我们该怎么行动？”会议开完，各组人员散开，林渃问着怔议他们。
“靠灵感试试，等下你找个隐蔽点远点的地方发动下能力，看能不能引发什么或者感应到什么。”罗宾指着一处帐篷里的几个人“那些是某个部门的术法官，独立编制的没有安排行动，怔议已经申请他们帮我们采取一些防护和侦测措施，负责人也同意了，只是不能占用他们太多精力，他们还要待命以掩护进行第一任务的单位行动。”
“用那些符文，沙漠里不好乱生火。”摸着头发心有余悸地神父提醒道“这次我方的觉醒者也没有适合用于激活共鸣的发火能力，所以孩子你还是好好努力吧。这次场地大，找个隐秘点的位置你能力随便放，我就远远地守望着你好了。”
“防火装置的延时我已经给你调了，要不趁着这次试试？”老废装作严肃地怂恿到“那孩子一个人还是太危险了，你不是光荣的新手指导员吗。”
“我就知道……”望着竟然也是偷偷坏笑的林渃，怔议仰叹长叹，然后被当地热情的阳光闪了眼。
第七章 唤醒，然后上吧
也许是因为空间洞的两个节点间的气温之类的环境差异，心灵意念这种高技术含量的激活方式林渃还是没有实现，符文被怔议拿打火机点着了才生效的。
怔议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钓鱼竿，勾着正烧着的符文在林渃周围荡来荡去“还别说，符文就是不一样，不一般的纸耐烧多了，就是有熏香味道浓过头了。”
“里面有熏香吗？”感受着自己身上被符文熏得略微澎湃的异能，少女还抽空好奇的问了一句。
“长老会的张大头说是为了提高用具的档次，其实还不是做的时候自己都快分不出做的是什么，要不怎么上次我用的时候是某家灭蚊片的气味？”神父不嫌热戴着副面罩躲在上风处嘲笑道。“据说是可以重复觉醒的大部分反应，重现觉醒能力的特质，也就是‘唤醒’过程。大多数唤醒都是自我触发的，与检验不同，是一套相当复杂的心理过程，觉醒者可以在其中认识到自己的使命以及附身的角色，和这些以及源头达到一种统一，虽然大部分人都不会真正记住并且保持那种短暂的联系。然而堕落的觉醒者则是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其中……”
就这么烧着，耳边不断传来的说明话语遥远又邻近仿佛具有催眠的效力，使得林渃放开心神分散注意，很快就进入了一层心境，感觉四周景物越来越就这么如同流水、漩涡一般打碎了原本的静止交融在一起，视觉、触觉、味觉、听觉、嗅觉都抽离原本的形式交织在一起，由五感构成的自我体感也就淡漠了，心灵就这么寂静地漂浮在这个已经被幻化的世界，感觉自己犹如一团火，以万变的形态把整个世界溶化再溶化，在自己和世界。在时空感都慢慢消泯的最终，她的自我意识也就同样慢慢外化，而整个区别于她的外界也在进行着内化，只剩下一丝不知潜藏在哪的思念残留着游荡着，于是‘她’和‘它’开始寻找，只感到一阵熏香……
与预想的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失去原本的清醒状态，即便思绪已经发散为这样的玄想，但她依旧保持着一定的知觉与意向，但每次当她试图去“看”别的东西的时候，就奇妙地回到了动作产生之前原点，一次次重复着并且保留着大部分记忆，她感觉自己就好像在一个衔尾蛇的循环中，不断的重复自我的过程不断丢失着在认知中拟构、丧失对象。
“这就是唤醒吗？”“迟钝”的她终于回忆起了她所做的事情，谨慎又好奇地体会着第一次清醒的唤醒过程。
当她这么想着，她回到了“觉醒”前的某一刻，可能是几秒前，也可能是几天前几月几年之前，甚至是她的童年，她的生时，她出生之前。少女分辨不清，但感受到了一种温暖神圣的关怀包围着她，熟悉而又陌生。仿佛真的有神明或者他座下的守护天使环绕着她，所以才会存在这种比母爱都更加原始的爱于她。
“不可能”少女这么偏执地否定着，如果真的有过，她一定记得的。但她一瞬间就会一起过去十六年所有的片段，包括那些深藏在角落里的，但并没有。
无论是父母刻意用着残酷的方式伤害直至分离，被委托的亲戚带着虚伪的笑分走她未来的财产，周遭的人用怜悯和同情凌驾于她或者因为嫉妒孤立她，陌生的恶意与不幸降临与她，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与她相伴的只有沉默，孕育着怒火，仇恨，怀疑的沉默。每次她祈祷时的短暂而脆弱的宁静，还不如疲劳之后的深眠。直到背负着不幸的她觉醒的时候，一贯被伤害的她却彻底地伤害了她一直企盼的人。
物爱，不曾接触。友爱，从未相处。慈爱，无关亲缘。情爱，没有相互。仁爱，最是残酷。
然而并不需要她的承认，这种爱再一次降临于她，仿佛带着幸福。林渃，痛苦而迷茫地感受着，她架起的心防被这种神秘的爱意渗透，原本的信念觉悟也如洪水般剧烈地动荡起来。
“谎言……”
“阴谋……”
“亵渎……”
“贪婪。”“原罪！”
呵斥、指控又是宣判，熟悉的话音从远处想起，慢慢地接近，听得出来属于怔议的。
话语带着意志和强力，原本已经慢慢浸满心间的爱意瞬间如潮退去，因为不及力量的驱赶，最后竟是直接消散，空虚的内心又归于宁静。
“您能看到我…”遗憾，又是庆幸与安心，少女用思念问道。
“这一次可以，因为你允许。”声源随时变幻着，划出神父的形象，他开口回应道“已经结束了，回来吧。”
“已经结束了？“少女低声问，然而并不疑惑。
“我已经明白了，等下会解释的，好女孩，你在这样下去也不会有别的发生了，回来吧。”
“该怎么办？”
“想着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想着你自己的样子，你的身份。”
‘我’……在防线位面，空间洞的一端，营地周围的岩山群中的一座下面，神父的身边……
‘我’……黄种人，少女，中型体格，没有整形，黑长头发马尾辫。‘我’，华夏人，X市市民，高中生，法定未成年人，不幸者，纵火事故以及谋杀罪嫌疑，新生的觉醒者，行动参与人，神父未来的同伴……‘我’，是林渃，林渃是我，我是如此，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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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睁眼，就感到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头发上，轻轻的揉弄着。
“欢迎回来。”只见，怔议笑着，身后是冲天的火柱。
“这是怎么样了？”
“情况太复杂，说来话长，不说可好？”
“请认真点……”
“有人在下好大一盘棋，这边的土著从城楼里窜了出来主动和我们接触，说认识我们”
“那还需要打吗？”
“一个胡子比长老会所有人的加起来还长的老头子站得高高的，非常帅得说就是那个‘恶魔’的后裔，那些失踪者他要用来做献祭，然后把我们都干掉..然后他就放大招了…”指了指后面的火柱“原本好像是要召唤沙尘暴的，毕竟是本土主场作战，得有文化环境特色。结果‘金砖’的那帮暴发户一个驱散术法过去，人老头子被反噬了，二话不说走了几步太空步踩到了胡子绊了个圈儿从城楼上飘了下来，术法窜了系，就这样了。”
“这东西还会动，营地直接被掀了个底朝天，还好镇守的人见机不妙装车跑了。本来那城楼的建筑结构以及被声波探测器差不多搞透了，‘金砖’的定位法术也精确到了可以接受的误差范围内，于是指挥官手一挥下了命令直接带人强攻了。罗宾和老废响应大小姐号召也往那边去了，考察和后勤早跑了，剩下的除了咱们所有人都在那大战呢。”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少女一副虽然你们太厉害了我不太能理解，但好像总该问问……
“咱们回出口，切场景，退团保平安。大小姐踢我出团之前交代的，给了个坐标，让罗宾和老废走之前帮咱们把周围的怪（土著）都清了或者引走了，说完就关了通讯。好像怕我跟她纠结死活不走似的……”怔议捂额叹息一声“可她不知道你才是开启副本最终boss的关键剧情NPC……咱俩得去刷幕后黑手了……”
本帖最后由 绯想妹则 于 2015-4-20 10:51 编辑
第八章 俗套以及死敌
从怔议和林渃所在的石岩群到已经差不多被卷入战局的出口营地，大概也就是十分钟的行程，比起让人很不习惯的沙漠地形，麻烦的是时灵时现的超自然现象以及其凌虐之后的混乱环境。
冲天的火柱就在不远处游荡着，带着冷厉的旋风和沙尘，天上凝聚着厚厚的乌云层，不时闪过几道电光。感谢老废和罗宾等人的开路工作，在他们的努力下这些发生异变的场区都一定程度地朝着远离二人的方向发生了位移，一路上除了林渃因为对术法效应的抗性低下产生了些失明窒息和心惊的不良反应并没有多大的危机。
“看看”神父的低沉声音透过面罩传了过来，有些小，但被他紧拉在身边的少女还是听得清楚“猜猜，我们所在的位置。”
她能看到，一名体格与现代人差不多的武士就在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他举着巨大的双手剑，冲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摆着冲锋的姿势，从头盔中露出的双眼充斥着血腥的红色。然而在她惊吓地发现他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尽管他的躯体表面并无伤痕，护甲也是完好无损，但与其姿态完全不符的静止确证了死亡。就如同雕塑一样，驱壳完整，然而灵魂已不知所在。
一边走着，勉强睁目扬长望去，还有着更多这样的武士就这么伫立在或远或近的地方，持着不同的武器：长剑，链锤，枪矛，长戟，弓弩，以及格格不入的装着刺刀的枪械、手榴弹。
“有火绳枪，栓式步枪以及半自动步枪，和那些冷兵器一样都是老旧的样子，你无法预测就在它们挥舞激发击中的那一刹那，剑身会不会折断，弓弦会不会崩开，枪膛会不会炸裂，会不会因此带走这些使用者的性命。”
“这些人，土著。看看，皮肤上满是皱纹斑点。它们大概已经长久没有足够的物资补给，营养不良，自己身上或多或少也带着些疾病，因为全是荒漠的环境，以及自损献祭式的术法。”神父正好走到个没带头盔的土著身边“和我们那边欧洲人相似的骨骼样貌，身上带着宗教护符，中世纪款式的铠甲上满是祷文，文字却是接近于还有古希腊文字的。乱七八糟骨头牙齿，大概也保留了相当的巫术传统，要后面却挂着望远镜一样的东西。你能判断他们所处的文明程度吗？”
女孩配合地摇了摇头。
“这就是典型的断裂的部族，他们原本拥有完整的文明文化体系，但因为某些超自然灾害的侵袭或者是人为的异能异变导致衰变。他们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文化与技术，仅仅围绕着上个时代的这些遗物来苟活，只靠由一代代老人传承着复仇的信念作为支柱。那个被自己胡子绊倒的老头子，估计已经将近两百岁了，能够通用我们的语言应该是个了不得的角色，如果不那么喜欢站在高处的话。“说着，还那么叹息一下。
少女听着怔议一副严肃的样子不着调的装深沉，还是很自觉的想捧场鼓掌回应下，却发现自己一只手被神父紧拽着，于是该成了拍神父脑袋，不过还得费点儿力踮着脚才行。
怔议感到自己脑袋被拍了下，不怎么理解但也不太在意，只是怕把变了动作的少女带个踉跄就把步子放满了半拍，然后自顾自地接着说。
“虽然不知道我们跟些人有什么恩怨，或者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但遇上这样的袭击，我们还得是像罗宾同志这样毫不留情地出手。除非像是圣女阁下那样有着心灵沟通以及威慑劝导的能力，否则一定要要到让其丧失行动能力为止。”
“这些是罗宾先生做的吗？”
“这家伙原本就是私家侦探一样的浪人，觉醒之后从角色那里得到了几手古武术，配合着异能很容易做到这样让人心脏骤停的事情，当然，还得靠着老废的道具。”神父一脸不想多说的样子“还不是洁癖，不敢用枪械，怕掌握不了距离崩了别人自己一身红。”
“神父你不怕吗？”
“我有备用外套…不过已经用了，现在正穿着呢”指着自己身上。
走到出口营地处，满眼里尽是狼藉，就剩下那个貌似黑洞的空间洞孤零零的飘着。
“我们要回去打BOSS吗？”少女神色复杂问道“话说BOSS到底是谁来着？看您一脸要留悬念的样子我忍着没问……不过您确定我们这个二人团不会灭吗？就至今为止的遭遇来看这个副本等级不低啊，BOSS也没道理设计个低难度的。”
“没事儿，已经呆在派出所了。”
“派出所……？”
“在给你传神之音的时候，顺手发了个短信，叫那边先遣组配合着干了点事儿。”掏出翻盖手机示意。
“通讯设备在另一个位面还能通用…说到底是我们那边的阴谋吗？”
“改装过的货色。偏执狂在。不过你得做点心理准备，我准备顺带着把你的情况做个比较完整全面的说明。”
“跟我真的关系很大吗？”
“你还记得诸未吗？..”神父掏出个MP3来。
“记得……”
“简单来说他就是boss，很俗套吧。”怔议摊摊手，带着女孩往空间洞里走。
出了空间洞，等一系列不良反应消退，外面已经是深夜了。
洞这边的节点外面也以消防抢险队的幌子设立了营地，从那边紧急撤出来的几辆车也在听这里整备，清理出来的小片空地上十几个人分别操纵着各类仪器忙来忙去的。
“里面怎么样了？”见两人从洞里出来，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领着几个戴着墨镜耳机的SP样人物凑了过来，林渃还认得，是行动前罗宾在旁指着介绍的‘金砖’家族的负责人之一。
“一团乱，不过营救应该还是能成功的。如果你们是想要进去支援，大可不必，安静地在这里待命，保持通讯等着支援是最保险最可靠的。”怔议清理着头发里的沙子，直言道“有余力的话请借些正常点的衣服还有一辆车给我们，接下来我们还有事儿做呢。”
话虽然不客气，但那中年人听了还是点点头就答应了，吩咐身边的一个女性SP给二人帮忙。
“家族这边引起的事情真是麻烦各位了，这次事件之后还希望还请多多关照。”还很客气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蹲在仪器堆里守着。“
“当权派里少数对外比较友好脑子比较正常的人。”神父介绍到，让SP帮着林渃找个地方换衣服，自己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
“人呢？我们到了。”
“瞎嚷嚷什么呢？我早到了。”啪的一下，怔议感觉自己脑袋上起了个包，回头一看，那SP扬着手刀一脸坏笑着。
“没事儿就乱跑，这次又套出那帮暴发户什么底儿出来了？”拉到角落里，不客气地把对方墨镜一扒，眼看着一个气质凌然的可怕SP变成了个柔弱的可爱伶俐少女，怔议含着笑问。
“揭秘隐藏剧情选支线的关键情报~”少女唱着歌一样的说道，脸上尽是得意地笑容。
“反正不管你们找到什么情报，BOSS都是我们先推到的，这次我们组绝对优胜。”怔议挑衅地做着贱贱的表情。
“这可不一定，成了一个小小新手接待组还是老实干自己份内的活儿吧。”少女会之以一个搞怪的鬼脸。
“这就是新手引导任务以及转职任务的一部分，我们的专场，你们先遣组少插事儿”怔议叉腰点着少女的鼻子又被对方趁机弹了下脑门儿“说好的同志同志情谊和平竞争呢？刚才是谁特意发的短信求援的？”“少来，明明是你先偷偷按的后门程序，因为早知道所以才直接发给你的。”
眼见二位一见面就十分热情的掐起架，心挂正事儿的林渃小心翼翼地凑前问道。“您二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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