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xue880119 发表于 2015-3-4 21:21

夏世幻想录(应该继续写还是重写,这是个问题)

本帖最后由 moxue880119 于 2015-3-13 00:22 编辑

简介:禹落启夏初,王权卷云书。夏朝初立,内忧外患。有扈氏那方刚罢,五子之争又起,武观被逐,太康即位,昏庸尤盛启王。自上古起,东西神裔之间冲突不断,直到蚩尤战死东神后裔才略有收敛。然平波之下暗涌从未间断,九黎乃至那些败落的西神部族一直静默地等待,等待王者归来,将这腐朽的夏王朝搅得天翻地覆!

moxue880119 发表于 2015-3-5 09:43

楔子

本帖最后由 moxue880119 于 2015-3-6 13:51 编辑

    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夜椤衣睁开眼,首先入目的,既不是蔚蓝的苍穹,也不是璀璨的星空,更不是婆娑的绿荫,而是一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接着,是一道挡住她视野的身影和如瀑泻下的长发。  她眯起眼,缓缓抬头——一个少年,不,或许,应该称之为青年。  青年长发如墨,肤若白瓷,身形纤瘦却背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木箱。他眉头微蹙,随着身体微斜,身后发出了哐当哐当的碰撞声。  青年向她伸出手,面无表情仿若木刻。夜椤衣下意识抬手回应,正要触碰到他的掌心,却手指一颤,停在了半空中。  好耀眼。  一道从枝桠间投来的曦光照进了她的眼里,她眯起眼正要去遮挡这道光芒,却被青年握住手腕猛地一拉,只觉得一道凌风贯过两侧,整个人顺势站了起来。  “能走吗?”夜椤衣双眸瞠然唇齿微张,不等她回过神来,青年又放下木箱,屈身捏了捏她的脚踝。  “嗯。”夜椤衣随口应答,目光却落在那个箱子上,一个由五分之一的扇形和五分之四的长方形组成的复合形木箱。  与青年素仆的衣装相较,箱子明显有些过于华丽。红漆木的箱顶上用鎏金细描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圆形图腾,咋一看,甚至有点像西方的魔法阵图。方形的部分以黑边漆为界分上下两层,侧面分别嵌着一只铜狮,铜狮呲牙咬环雄目怒视,随着箱子的摇晃,铛铛作响。箱子的正面是一个看不懂的腾图,似龙颜,似双凤,又似貔貅,长方形的图腾自箱子两边合在一起,位居黑漆交界处,图腾的中间有一枚环形铁扣,起到固定、束缚的作用。  然而更让夜椤衣在意的却是重量,比看起来更重。证据是它在落地的同时发出了闷闷的震响,并扬起了十厘米高度的尘灰。这么重的木箱,他却神色无波的提起、背上,仿佛背负的不是几公斤的木材而是一件轻纱。  “走吧,要起雾了。”在话音落下之前,青年从袖中取出一根黑色的树枝弯成手环状套在她的手上。树枝上有三朵七瓣花,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花竟隐约闪着萤火般的光芒。  青年握住她的手,非常自然的,仿佛彼此熟识多年,可他的态度却十分冷淡,又似牵扯着某个物件,而非活人。  “那个,请问我……”夜椤衣挣开青年的手刚要询问,却又被他给握住。青年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说:“有什么事情先离开这里再说,你手上的迷谷枝只能支撑一个时辰,如果不在时间内走出这片迷谷林,这辈子你就别想走出去了。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留下来,或,跟我走。”说完,青年也不管夜椤衣是否答应,便扯着她的手腕继续向前走。  “哈……”夜椤衣讷讷地发出声响,她深吸一口气,呛入鼻息的是一股清新的草叶味道,并夹杂着些许雨露的冰凉,接着,苔藓的湿滑自脚下散发,夜椤衣在脚打滑的同时手指用力握住青年的手腕,青年微微用力,夜椤衣身体一个踉跄,撞了个满怀。  一阵风吹过,吹的树叶飒飒作响,她与青年面面相觑,彼此呆木的点了点头,一言未发,又继续前行。  夜椤衣移目朝四周看去,周围交错生长着参差不齐的乔木,其中大多数都长得像构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有的破叶耸立,似乎高约二十余米,其树皮树枝呈黑色的纹理,开着如萤火般的花朵。昂首看去,如同将星空降自眼前。  果然,这里不是她所熟知的世界。  这里是哪里?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梦,还是无法言表的现实?夜椤衣一边紧随青年的脚步,一边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在一切变成无边无际的黑暗之前,夜椤衣依稀记得自己光顾了一家名为“魂归”的珠宝玉器店。  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此之前她便在寻找。模糊的,概念的,仿佛被什么所吸引一般,大海捞针的寻觅。纯粹的,顺着一种称之为直觉的东西站在了店门前。  终于找到了,就是这里。心底有股声音这样对她说。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带着浓浓古朴气息的柚木门,伴着木门嘎呀一声被推开银铃的清响也随之入耳。  门轻轻地合上,连同外面的最后一缕光也将其隔绝。室内出奇的安静,仿佛连步伐和呼吸也不觉地轻缓起来。抬眼看去,昏黄的灯光将室内陈列物折射出如琼华玉林般的光彩,夜椤衣被这光华照的一阵恍惚,仿佛七魂被抽去了四魄,目光呆滞的徐步前行,就连踩脏了脚下那绣工繁复的藏式地毯都毫无知觉。  暮色般的光线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雍容奢华。  夜椤衣并不懂鉴赏,然随眼望去,每一件物品都散发着异样的光华,与灯光无关,与材质年代无关,这里的物品并没有那种轻慢浮躁的气息,亦并不为抬高买主的身价品味而存在,仿佛散落于此自由的生长,只有放在这里,才是它们最佳的归所。  偏偏在这么多出色的物品中,她却对一套挂在镂空光漆木架上的红珞首饰移不开眼。  红珞项链设计简单均匀,每八颗红色小珠两旁链接的是一颗略大的方珠,方珠共五颗,其中一颗的下方镶嵌着一枚阳中朱雀似跃跃而飞。而两幅首饰则更加精简,手链由一颗方珠和八颗小珠组成,而足饰则由一颗小珠和八颗方珠组成。若非有此差异,夜椤衣着实难以区分。  是的,在众多物品中,它是如此的平凡无奇。但在夜椤衣看来,红珞却泛着奇异的柔光,似若夕阳映照江河,火云的色泽顺着珠面流转,燃烧起血色的火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随着焰火的摇曳,零碎的火星似枫叶絮柳朝自己飞舞过来,势头之猛叫她忍不住心中一惊下意识倒退一步。  同时那声音又在心底念起:戴上它,戴上它,只要戴上它,你所一直寻觅的东西就会……  “恭候您多时了。”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名身形高挑的青年。  夜椤衣蓦地回首正想看清这人的容貌,一抬眼,却被这人的容貌所惊。  青年很英俊,眉若刀裁目深鼻挺配上雕刻般的轮廓,咋一看竟貌似胡人。  然,夜椤衣明明可以具体的形容他,但想要将这面容浮现于脑海时却怎么也忆不起他的模样,残留的意识里只有他模糊的身影和一头垂腰灰发。  青年走到红珞前将其取下,轻放在以金丝帛作为铺底的紫檀莲纹承盘上,双手奉于掌心,款款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仿佛求婚一般,以热枕的眼神看着她,为她戴上那串红珞。  她明明是第一次走进那个店铺,第一次见到他,为何,那名青年却以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夜椤衣不理解。  再之后……是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也忆不起了,似乎记忆就此中断。不可思议的是她虽然不记得此间巨细,却能清晰忆起过程中,店内正中间那张镂空雕花的红漆台架和上面摆放的文王莲花香炉,还有那股似檀香却更甚于它的清幽香气。  更令她不解的是记忆中的红光。  焰火似的光线勾勒出五芒星的阵法,每一根线条的顶端都连接着首饰上异形的那颗珞珠,光芒昭耀,映通了她整个身躯。接着她感到身体渐渐漂浮意识也不断模糊,所有的感知在逐步的麻痹,如同灵魂出窍。  也不知这光芒持续了多久,最终,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寂静。  紧接着黑暗之后,便是这里。在此之前,她似乎感受到一股坠落感,仿佛从万丈高空摔落,没有止境的。  整个过程似乎只有短短几分钟,却又觉得难以估算的漫长。  夜椤衣抬起另一只手,手腕上什么也没有。她明明记得那名青年为她戴上了红珞珠链,可是,珠链呢?白皙的手腕光滑如玉,别说珠链,就连束缚的痕迹都没有。  夜椤衣始终不明白,只觉得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完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逻辑来说服自己。  突然,一道强光迎面袭来,与强光同至的,还有低吟的习习谷风,吹的枝叶沙沙舞动。  夜椤衣被这光灼的睁不开眼,她眯起眼用手挡住视线,眼睛闭起又缓缓睁开。  放眼望去,世界是绚丽的。  极目的远方是玄冰的天空,如毛虫般的大团白云缓缓蠕动,云的下方是菱角起伏的墨色山脉,阳光自云层间投来,尽管很耀眼,却感受不到灼热的温度。近一些,是被青苍树木所包围的秋香色,仿佛麦穗一般随着风向翻滚,恍如夹杂些许碧玉的金色海浪。  而她,正站在一处崖壁边,朝下看去,约有百丈。  “再往前走就是奇肱族地界了。”青年松开手,指着远处的山脉说。  “奇肱族?”她反复念了念这三个字,眼中一片迷雾。  “无论是去三身部,还是一臂部,或者王都,都要经过这片森林,除非你有骑兽。”青年说:“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何去何从,你自行抉择吧。”说罢,青年对她双手拳抱微微欠身。  “等等。”见青年移步想走,夜椤衣连忙抓住他的衣袖问道:“为什么要带我走出森林?”  青年停足看着她,神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夜椤衣也看向青年,清澈的眼眸满是茫然,不解,迷惑。仿佛她抓住的并不是衣袖,而是一根就救命稻草,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着,即使没有喊出她的恐惧,身体却在暗暗的颤抖。  青年并没有回答,他望着夜椤衣静默了一会儿,又一次的,向她伸出了手。还是那只右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他不变的神情仍旧如同僵硬的木雕:“走吧,去奇肱族。”  闻声,夜椤衣面色一怔。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将手搭在青年的掌心,紧紧地握住。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相信这个人?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里,她第一个遇到的人吗?还是说,目前只能依附与他,待她对这个世界有一定了解之后,再将他……  不,并不是这样。不知为何,心底有个声音否决了这个想法。  可是,为什么呢?  夜椤衣也不明白。

moxue880119 发表于 2015-3-6 13:54

第一章 机械之国 Chapter.1

    顺着峭壁狭窄的险道侧身而行,脚下时不时会发出砂砾踩踏、滚落的声音。风声鹤唳衣袂摇曳,总觉随时会失足摔下去。
  铮铮——铮铮——
  青年面朝陡壁一步一步的移动,随着身体的晃动箱子发出了清脆富有节奏的碰撞声。
  侧目看去,前方狭道蜿蜒朝远处延伸出一条玄灰色的细线。线条的外侧是茂密的针叶林,锥形的树海围绕着山壁,尽管低首望去一片碧玉青苍,但树端尖锐好似利刃,若非要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倒更像是待人坠落的剑山。可即使在这种状况下,夜椤衣仍是一副紧张感为零,睁着一双随时都会覆壁睡着的朦胧眼眸,缓缓蠕动。尽管她小心翼翼地紧随脚步,并且每一步都十分仔细谨慎的踩稳,但那只是身体所作出的反应,而她的大脑正在分工想着别的事情。
  奇肱族还有多远?那里是怎样的地方?他要去那里做什么?而我又为什么选择跟随他?
  诸如此类。
  太多的疑惑充斥她的大脑,而能理解的事情却微乎其微。
  夜椤衣抬眼看向青年的背影,凌风中,青年如墨的长发在纷飞,走到山体转角处更是如此,泠风贯身,铜狮的扣环碰撞出急促的声音,合着衣衫的抖动在风中嘶吟。
  说到衣服……
  夜椤衣在勉强能扭动脑袋的状况下看了看扶壁的手臂,因山风刺骨,皮肤上已经立起了鸡皮疙瘩。
  曾经的世界正处于炎炎夏季,烈日灼灼,她自然穿的清凉,短袖衬衣、七分牛仔裤、低帮板鞋。毕竟谁也无法预测何时会突然飞向另一个世界,尤其在这种凌风呼啸的山壁上,说不冷,那是不可能的。
  想此,夜椤衣心中忽生疑问,既然自己的衣装有别与他,那为何他却能视若无睹平静对待?
  “停下。”青年忽然回首停下脚步,夜椤衣神游天外的思绪突地被这一声给打断,只见他一手扶壁一手朝远处挥了挥,眉宇微蹙。
  能让他蹙眉的事情会是什么呢?夜椤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所投的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速朝他们靠近。不过眨眼之间,已经从豆大的黑点变成了形似戎车高约三米的不明物。此物在风中左右摇晃却不偏轨迹的直线袭来,虽然明显受到了强风的阻力,其速度却势若破竹有增无减。
  嗯,以这个速度来看,大约是这一两分钟左右的事情了。看着那不明物急速逼近,夜椤衣面色自若的想着。而面对这种情况她还能镇定的去思考这些,也就是说这种程度的事情……
  而尽管青年蹙起了眉头,但他自喊出“停下”后,却不再有任何的举动。和夜椤衣不同,在他的眼里,目测到的信息全部变成了数据,物体的高度、设计的形状、风流的方向、阻力、速度,并将其数据进行计算,最终得出不明物因上述综合原因而产生的轨迹和坠落点——前方五米往下七米。
  而根据不明物的形状大小和撞上山体的力度来看,他们明显会受到波及。
  “做好准备,一会儿我喊跳,不要犹豫。”青年钳住她的手腕,语调十分平淡,似乎下方不是百仞绝壁,而是矮浅的阶梯。再看夜椤衣,她歪了歪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真明白了,还是勇者无畏。满眼雾气,看上去丝毫没有干劲,感觉完全不像理解了的样子。
  远处,不明物上忽然晃起红色的烛火,大约左右晃动了四五次后,火光忽然消失,紧接着响起的是一道少年的声音,略高的嗓门带着些许沙哑:“喂——喂——那边的——准备好了么!快要撞上了!”
  听到这个喊声,青年拽住她的手不禁用力了几分,同时另只手又朝远处挥了几下,随即从怀中取出什么东西,做出一副随时准备下跳的姿势。
  真是熟练呢,这里经常发生这种事情么?
  夜椤衣在心中暗道。
  因为从少年言行来判断,似乎他早就料到会撞上山壁一样,即使面对如此险境也没有一丝惊慌。
  啊,快要撞上!十米,七米,三米……
  “跳——”
  夜椤衣正寻思着青年要选择怎样的时机下跳,青年却似惊雷一般突然提高分贝大喊一声,拉扯着她便朝下方跳去。
  “嘭——轰——嗦——嗖——沙沙——”
  好几个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被不明物撞击后的山体裂出了一个半径约三米的凹陷,砂石滚滚,时不时从不明物的上方砸下拳头大小的石块,与不明物的木材相撞后,发出了嘣嘣的声响。
  再看青年,他跳下后不但没有紧抓夜椤衣的手腕,反而忽地将她朝上一扯松开手,同时左手朝不明物射出一道泛着寒光的银丝,在夜椤衣忽地被抛起又下坠的瞬间快速勾住她的腰身,贴近山壁快速下滑,偶尔脚尖轻掂借以缓冲。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眨眼之间,他们已经稳稳落地。
  “吱嘎——啪——嗖——”
  不明物发出了木材断裂的声音,紧随这道声音的,是急速逼近的巨大阴霾。
  不等夜椤衣稍稍分神,青年又抱着她疾奔起来。
  “喂——你们没事吧——”
  声音从上方传来。
  夜椤衣顺势朝上方看去,树木之间,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在空中漂浮。
  “喂——”因为没有人回应,那人又喊了一声。
  “轰!吱嘎——嘭!”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青年停足朝后方看去,浓浓的尘灰就像点爆了一个烟雾弹,不明物从崖壁垂直坠下撞上了针叶木,受体积的影响,粗干的针叶木被砸断了三四棵,毫无规律的轰然倒地,紧接着,一群鸟拍打着翅膀鸣着受惊叫声飞出树林。
  “啊呀啊呀,真是好险啊!”再回首,随着地面尘灰轻扬,一个飘舞着烈焰长发的少年不知何时从上方跳了下来,声音之轻竟然毫无察觉。抬眼看去,少年星目剑眉,眉间有绘有一目图纹。他内穿麻布中衣,裹着一层轻型皮甲,腰身绑着四根金属腰带,上面分布挂着十来个用处不明的小皮袋,手中握着一块脏兮兮的灰布。
  “抱歉抱歉,又做失败了,奇怪,明明设计上没问题的。啊,不过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少年挠了挠头,明朗笑道:“对了,我叫若木,阁下怎么称呼?”
  “偃非命。”青年,不,偃非命放下夜椤衣,对若木欠了欠身,神色忽然认真起来:“刚才那个,莫非是传闻中的飞车?”
  “啊,那个啊……唔,怎么说呢,也不能算是,机制上还是有些问题。”说到这个,少年明朗的笑容瞬间沉了下去,他有点苦恼地看向后方,发出一声叹息:“虽然能做到形似,但真正想要用它在空中旅行果然还是不行啊,即便能勉强飞起来,时间上也非常短暂,而且不能控制方向和速度,根本就是听天由命,什么时候突然摔死都不稀奇。”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动作略微夸张。
  “不,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况且,你不仅没有使用浮石,还让他顺风行驶到这里,光是如此就非常值得敬佩了。”
  “啊呀呀,别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你也很厉害啊,仅仅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么多,而且还不是奇肱族的人,简直就是行家里手啊!”看到偃非命认真的表情,若木憨厚地笑了笑,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啊的一声惊叫,指着偃非命结舌道:“等等,你说你叫偃非命?偃姓,莫非你就是……”
  “是,正是在下,此次前来多有叨扰,还请见谅。”面对若木瞬息万变的面孔,偃非命淡淡地回答。
  “诶——就是你么!”若木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收回颤抖的手轻咳一声,道:“啊,那个,跟我来吧。”
  看到若木态度的变化如若云泥,夜椤衣好奇地看了偃非命一眼,目光由上至下,无论怎么看,都十分的普通。
  不,或许,在这里,没有普通的人吧?
  想想若木的疯狂行为,无声息落地的身手,再看看偃非命从绝壁攀下的本事,总觉……心中有种无法言明的情绪在悸动。

moxue880119 发表于 2015-3-6 13:55

第一章 机械之国 Chapter.2

    走出针叶林,迎面扑来的是金色的花海,狂风袭掠,卷起漫天花絮。
  金色的雪,仿佛从天上撒下一般。看着眼前梦幻般的景色,她樱唇微启心中暗道。
  “呜哇——真漂亮,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那么的美丽。”若木兴奋地高举灰布,迎风站了十来秒,忽然眼眸星光明亮,十分得意的摸摸鼻,说:“刚才那样的景色,即使是在这个季节也不多见呢,只有达到一定气候条件才能看到。”
  夜椤衣虽然被眼前这梦幻的一幕所迷醉,但脸上却只露出了浅浅的惊诧,而偃非命则完全不为眼前的美景所动,遥目远方。看到两人欠奉的表情,若木顿时觉得有股冷风从自己面前吹过,带走了一片看起来十分孤寂的叶子。不过,没关系,若木失落的神情稍稍僵硬了几秒,又立即扬起了新的璀璨笑容,他指着远方峥嵘起伏的玄色山脉说:“走吧,穿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
  “嗯。”看到若木将闪着光芒的眼神投向自己,夜椤衣下意识后退一步,机械地点了点头。
  不擅长应付呢,这种人。比起若木这种昭耀的烈阳,夜椤衣更愿意靠近偃非命这样冰冷的夜月。
  顺着若木所指的方向从花海一目望去,山脉似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当她走了近两个时辰后才明白,这看似一目即尽的花海竟然是高低起伏的丘陵。而当她穿过金色花海、越过崎岖山道后,此刻在她面前的是一道狭小、仅够两人并身同行的天阙。若非置身此处,从远处来看完全无法察觉。
  天阙高不可测、细长且蜿蜒,三人接踵而行,随着前方的光亮越来越近,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也随之入耳。
  哐当——哐当——轰轰轰——呼——
  机械的声音鸣奏出铿锵有力的交响曲,夜椤衣眼眸一瞠,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呆呆地往前走了几步,满脸震惊的神情。
  看到她面部的变化,偃非命好奇地走到她身旁,随之探去却是绝然迥异的淡然。夜椤衣所站的地方是道斜坡,坡度长而平缓,前方是一望无垠的碧玉平原。与山脉上冰冷的天空不同,这里视野开阔,与暗绿地面相衔接的是幂幂暮色。绯色的云团自天空缓缓飘过,在地面上投下巨大的阴影,草叶翻滚,仿佛站在这里都能闻到露水的清新。
  然,令她瞠目结舌的并不是远处的天幕,比起这怡人的景色,真正使她动容的是平原上的宏大建筑以及漂浮着穿梭往来的物体。
  从这里看去,城市被高墙包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六边形,房屋星罗阵布,烟囱里不断腾起滚滚黑烟,嘈杂的机械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细细听去,似乎暗藏着规律的节奏。城市的上空,漂浮的戎车从四面八方朝正中间的一片空缺缓缓靠近,极目眺看,似乎驾驭它的人正朝下方抛着什么,戎车一点儿、一点儿的下降,渐渐没入建筑之中。
  “怎么样,很厉害吧。”若木傲然地拍了拍胸脯,仿佛那些惊骇之物出自他的手笔。
  夜椤衣回神看向若木,目光在他脸上稍稍停滞,最终落在他的左臂上。之前她就很在意了,一路上吱嘎吱嘎的声音虽然微乎其微,但她非常肯定,那个细微的声音的确来自他的手臂。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手臂是……
  “啊,这个啊。莫非你是第一次看到机械手臂?”若木迎上夜椤衣的目光不以为意地抡了抡手臂,将长袖卷起,指着眉心笑道:“呵呵,我们奇肱族的人天生一臂三眼,虽然四肢缺了一部分,但与生俱来的第三只眼却可以看到物体的构造和回路。当然,毕竟很多事情要用双手才能完成,所以我们善用天赋,在工匠一域闻名天下,并发明了义肢解决生活所需,如何,是不是看起来和真手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灵活?”
  闻此,夜椤衣点了点,问:“原来如此,这义肢做的真好。”夜椤衣盯着义肢感慨到:“奇肱族的人天生就是巧匠么?”她稍稍抬眼,又瞟向了义肢。袖中露出的义肢是青铜色的钢铁,虽然造型上与人类的手臂相差甚远,可从结构上来看,它并不仅仅只是机械手臂,到更像是一个便携式武器。义肢的手指做的非常灵活,即使夜椤衣对机械并没有深入的研究,也能看出来。
  “等等!莫非你从未听说过奇肱族么!”
  “唔……似乎在哪里听过。”夜椤衣认真的想了想,始终忆不起来。但她确信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奇肱”二字。
  “诶!真的假的,你到底住在哪个穷乡僻壤啊!”若木双手摊开瞪着双眼夸张地大叫:“骗人的吧,不可能没听说过吧!一般多少都会知道一点吧!”
  不得不说,若木相当的受挫。
  “走吧,天要黑了。”偃非命瞥了她一眼,神色凝重且古怪。
  果然,总觉得,偃非命并非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在她醒来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尽管她非常想知道,但以偃非命的言行来看,就算她问了也不会得到直面回答。
  因为他们是如此的相似。
  夜椤衣扭头移目,两人的目光一瞬间触上,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只见偃非命也毫不避讳的与其直视,淡道:“做什么。”
  “算了。”夜椤衣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选择缄口不言。
  “我大概能猜到你想问什么,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所以,现在……”偃非命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和猜测中一样,只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
  走到那建筑的大门时天幕已完全沉下去了,然而城市的上空却被映的一片通红,如若火烧。走进城内,首先入耳的是此起彼伏的敲打声,仿佛千万只啄木鸟在啄树,快而急促。城内的房子多以石屋为主,且每一间都会有一个烟囱。抬眼看去,从烟囱里飘出的黑烟如若接踵,在低空中形成一张黑色的蛛网。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却没有一个卫兵,与其称之为国,倒不如说是大型的工业制作基地。
  “啊,木头哥哥,你回来了。”刚入城门,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女童,满脸欣喜地朝若木跑来。
  “哟,你小子还没被摔死啊!”顺着女童跑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看起来与偃非命年纪相仿的男子揶揄道。
  “又是你啊,我说常服,没有人告诉过你做梦是躺在床上才会有的事情吗?我可是要超越开创者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实验而死掉。”听到这样的话语,若木笑嘻嘻地摇了摇手指,自信满满地说:“而且浮石总有开采完的那一天,研究无浮石飞车绝对不是无意义的行为。”
  “啊啊,到底是谁在说梦话啊,我是无所谓啦,不过你老爹那一关打算怎么糊弄?老老实实的用浮石就不就好了嘛,非要捣鼓劳什子无浮石的飞车,再说了,超越开创者?别说笑了,不可能,不可能的。就算是你,想超越先代这种事情,唯有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被称为常服的人拉长音调极力否定。
  “咦,这两位是?”女童跑到若木身前,耷拉着脑袋看了看偃非命,又看向夜椤衣,忽然面色一颤,十分紧张地问:“啊!莫非……这位就是木头哥哥的新娘么!骗人的吧,怎……怎么能这样!”说着,女童突地用力推开若木,哭喊着调头跑掉:“木头哥哥,大笨蛋!”
  “喂喂喂,不要乱说啦!他们是的远道而来客人,客人啦。”若木罢了罢手,指着偃非命说:“而且,我正要带这个家伙去见长老呢。”
  只可惜,女童跑的太快,已经完全听不到了。话说,有谁能解释一下吗?这种莫名的开展是怎么回事!这种表达方式,弄得好像他曾经说过要从村外带回新娘一样。若木无语的暗道:现在的孩子真是的,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完全不能理解她小小的脑瓜里在想些什么。
  “诶!见长老?”比起突然跑掉的女童,常服更在意若木的话,他惊讶地大喊道:“莫非是那个吗?偃……”
  “笨蛋,小点儿声。嫌自己的寿命不够短么。”不等那人说完,若木连忙打断,扭头对偃非命吩咐到:“总之,现在开始我会称呼你为阿命,最近局势紧张,就连我们部族都受到了波及,希望你谅解。”
  偃?说起来,偃姓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呢?能使一臂三眼的民族都心有顾虑的姓氏,莫非偃非命看似正常的身躯下掩藏着比这些更叫人吃惊的异处?看到若木小心翼翼地模样,夜椤衣也瞄向偃非命。
  “没关系。”面对这样的要求,偃非命抱拳对其欠了欠身说:“倒是我,突然拜访,期间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啊,也不用这样啦。”面对偃非命恭谦的态度,若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睛飘忽到别的地方,说:“总,总之,我先带你去见长老吧。”说完,若木就跨着步伐急走起来。
  “啊呀呀,真是个容易害羞的家伙。”望着忽然别扭起来的若木,常服嘿嘿笑到。
  “啰,啰嗦。”若木扭过头,果然面若红霞。
  不过,夜椤衣不明白,虽然比起偃非命言语简短的时候,方才的语气的确稍显柔和,可那是因为偃非命心中有愧。所以,她也无法理解。除非……在她看来,这样的平淡的语气,却能使其拥有这种反应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夜椤衣神色怪异地看向若木,虽然面色依旧的慵懒、毫无干劲,但眼眸中的嫌弃,仿佛躲避蟑螂老鼠一样的细微举止却袒露无遗。
  “我说,你该不会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吧!”若木眼眸一瞪,好似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脸上的绯红更浓了。
  “没有。”夜椤衣看着若木的眼睛,面不改色地说:“你不是要带我们见长老么?”
  “糟糕,差点忘了!跟我来。”经由夜椤衣的提醒,他顿时如醍醐灌顶。
  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啊!
  可是,他还是很在意啊。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夜椤衣那眼神是明显的嫌弃。若木走在两人的前方,时不时回头偷瞄她。
  长老的房屋在城市左上角贴近城墙的地方。和想象中的不同,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倚树建造的两层小居。与奇肱族大多数房屋相似,以木为经以石为体,第一层是客厅、工坊与厨房,说是客厅,却只有一方矮桌和四个草垫,天花板狼牙交错挂着一些木质物件,有已完工的,也有各种不明用途的零件,各从其类;再看工坊,案桌上凌乱摆放着几张图谱,刨刀、铁锤等工具散了一地,还有一个半成品的物件被弃之一旁,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第二层起居室,陈列简洁利落,除了床铺、银石长灯、衣箱等生活必需品,便只有三个并成一排、摆满各类竹简和图谱的双层竹架,不见任何奢华的陈列。
  “长老——您在吗?”若木一边喊着,一边带着二人将上下两层寻了个遍:“奇怪啊,这么晚了,长老会去哪里呢?”若木不解地挠挠头,露出一副苦恼的神情。
  “等等,有血的味道。”若木正准备走出屋子,夜椤衣出手拦住他,目光朝下方看去:“看来,这间房子还有暗道。”
  “诶!”听她这么一说,若木明显一惊,面部僵硬的抽搐了几下,声音顿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不会吧!”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神情开始慌乱起来,他四顾看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手指顺着墙壁一寸一寸的拍着,嘴里不停的念到:“一定不会的,喂,老头子,你可不能出事啊!”

moxue880119 发表于 2015-3-8 20:44

第一章 机械之国 Chapter.3

    看到若木这么紧张的寻找机关,尽管夜椤衣并不关心那个长老的生死,但惯性使然,她却很在意自己正处于怎样的现状。出于这种心态,她环顾四周将房间仔细观察了一遍,问道:“你说过眉心的眼睛可以看到物体的回路和构造吧?能运用到什么程度?”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经夜椤衣这么一说,他顿若醍醐灌顶。
  若木深吸一口气,只见眉心间裂出一条细缝,仿佛粘液发生了拉扯,伴着一道细微的声音,猛地张开。
  哦,真的有第三只眼呢!
  金色的,像花海一样。
  虽说各类神话中都有提及第三目的存在,但那仅仅是故事而已。当这种存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是有种难以置信的虚幻感。而在她看到金色的眼球朝四周转动后,那种无法言表的震撼瞬间被难以抑制的兴奋所代替。
  不过若木明显没有注意到夜椤衣的微妙变化,他凝神将意识集中在额上,脑海中呈现的是房屋立体图,比任何图纸都要详细的线与面的结合。
  “找到了。”若木朝厨房走去,根据他看到的构造和特性所得出的结论是……灶台与水缸之间的浮砖。
  若木走到水缸旁,用力将它挪到那块浮砖上,只闻咔嚓一声轻响,灶台前方的地面嚯嚯移出一个长方形的缺口,浅浅朝下一望,漆黑如墨。
  不,甚至比墨还要黑,就好像……是了,她醒来之前的那片黑暗,目不测底的深渊。
  “等等。”见若木毫不犹豫地朝那片黑域走去,夜椤衣一把扯住他的手腕问道:“你打算就这么下去?”
  “放手!”若木用力甩开她的手,怒目瞪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辩解,急匆匆地朝下方走去,身影攸然不见。
  “没事。”偃非命不知从哪儿取来一支火把,说:“第三目不仅能看清物质的构造与回路,在他们还没有使用烛火的时候,第三目就是烛火。虽然不会发出光芒,却能穿透黑暗,使其行若白昼,夜可劳作。”
  夜椤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火把,一言不发的朝暗道走去。
  暗道很窄,仅供一人通行。夜椤衣举着火把一步一步的朝下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只闻前方忽然穿来若木的哭喊。
  “啊——长老!长老!喂,你不要吓我啊老头子,喂!”
  听到这个声音,夜椤衣连忙加快步伐。因为,血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似乎并未走几步,火把所照亮的范围变成了扇形。夜椤衣举着火把朝四周看去,不足五十平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杂货。其中一个看起来就很重的木柜正压在一名鹤发老者的身上,同样散落在老者身上的,还有一些无法一言阐述的杂物。
  若木用力的推开木柜,将老者从杂物中拉出来紧紧拥入怀中,颤着眸子,一副想哭又倔强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表情。
  “你想做什么!”夜椤衣走到他身边,将老者的状况粗略打量了一遍,正要伸手触上老者的头颅,若木迅速侧身躲开她的手,那模样,像极了护住幼崽的雌兽。
  “你再不松开手,他就会因你窒息而死。”夜椤衣抓住他的手腕,若木尚未来得及回神,只觉得一道利风从耳边刮过,伴随着一股撞击后的疼痛感,被甩到了一边。
  她究竟是何人!
  若木瞠然回想,夜椤衣几次抓住他的手腕都十分用力。那力道完全不像是来自这瘦弱的身躯,是了,非要说的话,这种强劲的力道更容易让人联想起虎背熊腰、双臂绷着钢铁般硕实肌肉的彪形大汉。
  而她……
  若木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方才被握住的地方,眉头不由地蹙起来。
  被夜椤衣握住且作为发力点的手腕是他的机械臂,虽然构造上不如真正的手臂那么美观,但制作的材料却无一不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绝对不可能轻易的损坏。然而……
  看到因受强力挤压而变形的手臂,若木又一次抬眼,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夜椤衣:这个家伙,搞不好是个超级危险的人物。
  “如何?”看到夜椤衣在老者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偃非命问道。
  “室内没有打斗的痕迹,从物体倒塌的角度和失血量来看,只是被重物撞击后产生了晕厥,他腰部骨骼有轻微的错位,除此以外并没有致命伤。”夜椤衣粗略检查了一下老者的身体说。
  “你是说,老头子他没事?”若木呆呆地问。
  “是。”夜椤衣将老者四肢放平,说:“但是需要处理伤口和止血,毕竟是头部受伤。”
  “可是,可是啊……”若木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地上那一滩血,又看了看老者无血的双唇,总觉得看起来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总之先抬出去,这里空气不够流通,湿气也太重,容易腐化伤口。”说到此处,夜椤衣瞟了若木一眼。凌厉的目光与之前昏昏欲睡、毫无干劲地感觉不同,无明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服从她的话。
  “哦,马上马上。”闻言,若木连忙爬到老者身旁,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搀扶老者,然而就在伸手的一瞬间,他的身体随着面部同时一僵。
  是啊,他差点忘记了,机械手臂已经不能使用了。若木摸了摸扭曲的钢铁露出了难得的苦笑。
  不过还是真是厉害啊,仅仅只是用力一扯就将他的得意之作毁的惨不忍睹,若是再用力点儿,恐怕整个支架都会被捏的粉碎吧?如果再将这种概念换成是血肉之躯的话,仅仅只是这么一想,若木便觉得不寒而栗。
  果然,人不可貌相呢。
  见若木面部僵硬地跪在老者面前,偃非命小心翼翼地抱起老者,在室内转换好角度,侧着身子一言不发地朝上方走去。当然,他也很惊讶。无论是夜椤衣精准的判断,还是摔人的力道,还是对血腥的敏锐,所有的一切。
  但,也仅仅只限于惊讶的程度。
  因为在此之前,他看到了更让他震撼的事物。
  翌日。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似爆弹从房屋里传出,震得四周枝桠摇晃惊鸟纷飞,就连路过的行人都纷纷侧目、绕道而行。
  没错,这个笑声,正是来自那名鹤发老者。
  “好险好险,多亏你们发现的即时,否则老朽这条老命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啊,话说还真是丢人,老朽昨日灵光一现,本想到仓库找点东西,可没想到岁月不饶人,差点儿就这么没出息的死了。”老者爽朗地笑着,完全看不出几个小时前,他是一副濒临垂危的状态。
  “就是就是,昨天可把我吓坏了。”若木点了点头,戳着老者的眉心训斥道:“真是的,明知自己一把年纪,就不要一个人做这些事情啊,万一出点事情……耳边要是少了几句刺耳的咆哮,我……我会觉得很不习惯的。”若木越说脸越红,最后扭头哼了一声,缄默不语。
  “你这孩子……”老者笑着咳了几声,忽而面色一沉,转目对偃非命道:“不过,你还真是会挑时间啊,在这种非常时期给我带来了这么一个不得了的家伙,真是的。”说完,老者将目光投到夜椤衣身上,却见夜椤衣一手撑着脸,一手把玩着桌上的小零件,脑袋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失重磕到桌子上。
  “一个月……不,半个月。”老者神色凝重双手交叠握于眼前,机械的手指随着他紧握发出了钢铁特有的细微声响:“你要明白,老朽是族里的长老,在对你伸出援手的同时,必须以保证全族生命安全作为考虑的底线,尽管老朽答应你叔叔让你在奇肱部学习,但是……现在恐怕……”老者的身体在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发出了重重的叹息:“王都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这种变化已经波及到了吾族。如你所知,吾族一直醉心于各类机械的研究,仅仅作为一名机械师而活着,发明和制造是我们生命中的全部,然而……尽管老朽很感谢你救了我,可如今已经……”老者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除了叹息,似乎只能叹息了。
  “半个月吗……半个月,足够了。”偃非命嚼了嚼这三个字,瞳仁急剧收缩,猛地站起朝老者深鞠一躬,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多谢。”
  学习机械技术对他来说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么?
  看到偃非命之前绝然不同的情绪起伏,她暗道。
  一个多月,跋山涉水,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答案。但是,算了,至少……他还有半个月的学习时间。偃非命虽然不甘,但,也只能接受。
  “等等。”一直摆出慵懒姿态的夜椤衣突然出声,引得其余三人皆朝她看去,满脸狐疑。
  “那个,我应该称呼您为长老,吧?”夜椤衣歪着身子瞄向那名老者,虽然语句里是疑问的态度,但语调一如既往的毫无干劲,慵懒,完全感受不到应有的尊敬:“虽然我并不想干预你的决策,但是,你似乎知道点什么吧?关于我的。如果是这样,我可不会充耳不闻。”说着,夜椤衣将小零件握于掌心,仅仅只是一握,再张开,那些零件已经化为了粉末,从指缝中泻下。
  “嚯嚯,年轻人就是火气大,不过算了,这也是青春的一部分呢!”看到夜椤衣带有威胁性的举动,老者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但在我讲述之前,若木,带她去换一套衣服,谁的都好,唯独她现在的打扮不行。换完以后,切记要把她现在的东西焚烧的一干二净,不能留一丝残渣。”说着,老者在“一干二净”上加强了语调。
  “知道了。”若木对夜椤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她在心中暗暗掂量了这句话的寓意,对若木微微颌首朝另一间房屋走去。
  她似乎嗅到了,阳光的余热还未褪去,湿漉漉的藻叶在风中散发出腥咸的味道,海浪在暗中翻滚涌动,看起平静的大海,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海啸。

moxue880119 发表于 2015-3-10 22:15

第一章 机械之国 Chapter.4

本帖最后由 moxue880119 于 2015-3-10 22:17 编辑

      房间里,若木和夜椤衣之间横着一个衣架,衣架上挂着起遮挡用途的火麻床褥,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明确的分界线。话虽如此,仅凭着一张薄弱的床褥就想划清内心的涌动,是完全不可能的。  若木羞红着脸,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偷看,那不是君子所为,一边却难以压抑心中的脉动,一点点就好,如果是隔着布的话……  在阳光的投射下,即便隔着床褥,少女青涩妙曼的身躯还是被映在了布上。随着少女每一个动作的起伏,地板上都会有阴影在扭动,若木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要一口气冲出喉咙。  褪下现代的装束,换上了简洁的布衣和皮甲。  借着阳光的折射看了看铜盆中的自己,夜椤衣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这个造型,很好。  铜盆中倒映着一名妙龄少女,少女冰肌若雪青丝如瀑,体态纤瘦轻盈,哪怕粗糙的皮甲有的已经脱线,也丝毫不影响少女的飒爽英姿。  不过,似乎欠缺了点什么。  “换,换好了没有?”  “嗯。”夜椤衣绕过衣架走了出来,与若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贯毫无干劲的面孔。她抡了抡手臂,检查着衣冠,叉着腰扭动了几下后,问道:“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穿戴的很奇怪?”  “啊……那个……怎么说呢,意外的适合你呢!”若木看了她一眼,目光左右飘忽,娇羞的模样与之前大相径庭。  “嗯?是么。”夜椤衣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句,说:“走吧。”  “那个,你先去吧,我还要焚烧换下的衣物呢。”若木望着夜椤衣褪下的衣物,眼睛稍稍盯了一会儿,又很快移开:“虽然很抱歉,但是,既然长老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啊,我绝对没有支开你的意思……”若木越说脸越红,当他好不容易想要直视夜椤衣的时候,却不知她在何时已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一脸呆滞的若木,和他想捡却不敢捡的凌乱衣裳。  回到老者的居室,夜椤衣、偃非命与老者面对而坐。  静默。  隔了半晌,偃非命便沉不住气了。半个月,如今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老者有点苦恼的挠了挠头,瞄了瞄夜椤衣,又看了看偃非命,紧接着发出一声长叹,一边挠头,一边念叨:“麻烦,真是麻烦。”  话虽如此,老者还是轻咳一声,说:“你且不谈,阿命,你对如今的王朝了解多少?”  “晚辈久居山野不甚了解。”  “唉,你可知尧舜时,天下为公举贤禅让,直到禹王在位仍是如此。禹王曾经将君位传于皋陶之子益,然禹子启却借以鬼神之力将他咒杀,并自诩授天命而继位,携众部移都大夏建城安邑。启为王后,除异己废旧制,弑忠贤亲佞臣,使之天下乱战火燎,其子太康更是昏庸无道,旷日郊游狩猎沉迷于酒池肉林,不理万民疾苦德败五常……”老者仿佛念书般咬文嚼字,与之前的风格大相径庭,接而他轻咳了几声,道:“然,这只是表面。无论是禹王的传位之举,还是皋陶之死,甚至是夏启继位后的一系列举动,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何人有如此本事?”偃非命问。  “不知道,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个组织。比起这些,最近王都那边又有动静了。”说到此处,老者眼眸里隐隐闪着担忧:“重大的事件有两个,其一,王都控制了吾族对浮石的储存量,一旦超过要求且不主动上缴的,视为忤逆处理,并派遣了大量的士兵监视我们采矿的举动,禁止我们私下创造一切与木甲术有关的机械兵器,同时,还招选了大量的年轻匠人将其带往王都;二则,太康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对每个部族进行了严密的盘查,稍有疑点就会被带走,不仅如此,王都的有些败类甚至借此机会肆意妄为,扰民甚深。”说罢,老者紧握拳指,又将目光转向夜椤衣:“而我若没猜错的话……”  “你想说什么。”夜椤衣迎上老者的目光,语调悠缓,眼中却闪过一丝杀意。  “唉,所以说年轻人就是易怒,青春啊,青春。”老者一瞬间回复到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前两天王都的士兵刚巡查过这里,老朽估计他们短期内应该不会出现,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老朽只能允许你们在这儿停留半个月,再久的话,将会给全族带来不必要的灾难,希望你们能谅解。”话下,老者再次强调了“全族”,将目光锁定到偃非命的身上。  闻此,偃非命除了沉默,仍是沉默。毕竟,他不能要求长老背负着全族的性命只为了让他多学习一些机械知识。或者为了自己多做停留,将她哄骗到王朝军前,双手奉上?似乎这样做更为明智,但不知为何,他竟有种宁可放弃学习的机会,也不愿做出这种事情的情绪。  为什么?  偃非命默问自己。  明明相处不过半日。  再看夜椤衣,她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失望:不得了的家伙……是这样的意思吗?看来,答案仍在偃非命那里。  若是这样……  念此,她偷偷斜了偃非命一眼,两人双目相触,又彼此立即躲开。  “长老,衣物以焚烧干净,保证连灰渣都不剩。”少年略大的嗓门突然响在身周,夜椤衣下意识做出防御姿态,回眸,却见若木面若绯云站在身后,露出一副或许应该称之为纯情的傻笑。  “若木,你来的正好,阿命和这位姑娘在此逗留的时间就由你负责照顾。”抬眼,老者对前方满目羞红的若木说。  “诶!”若木目光缓缓地移向夜椤衣,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扭捏些什么。直到他听到老者的话语,顿时平地惊雷一声尖叫,不满道:“为什么啊!我很忙的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老者严肃的架势瞬间瓦解,卷起袖管就朝若木一拳抡来,扯着嗓子咆哮道:“忙个屁!别以为老朽不知你每天都在捣鼓些什么!老朽要你负责,就你负责,听到没——”  “好痛啊,老头子。”若木嫌弃地瞥了老者一眼,喊道:“形象,形象啊!还有外人在呢!”  “老朽说的话你听到没——”见若木不放在心上,老者又是一声大吼。  “是是是,知道了。”若木揉了揉被老者殴打的地方,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老家伙,看你下次闪了腰我还救不救你。”  “啊?你小子在嘀咕什么!”老者的脸猛地出现在若木的眼前,由于距离太近,看上去仿佛几乎要亲吻到了。若木被老者的举动吓的一惊,一屁股做到地上指着老者道:“老头子,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么!”  “少啰嗦。”说着,老者拧起若木的耳朵递给了他一块玉牌,说:“这是通行令,十五日内,这两人除了君长那儿,可以随意出入吾族任何地方。”  “知道啦,知道啦,快放手啦,臭老头!”若木一把夺过令牌,捂着耳朵叫到。  老者松手之前狠狠拧了一把,摸了摸被包扎起来的头,说:“去吧去吧,老朽先去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若木就好,虽然这小子看起来非常不靠谱,却是我族数一数二的机械师。”说完,老者拍拍若木的脑袋,朝二楼走去。  “啰嗦啦,那句不靠谱是多余的。”若木朝着老者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道。  也是,毕竟是头部受到了创伤,能立即坐起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只是,不知为何,夜椤衣总觉得自己疏漏了什么。  可到底是什么呢?  望着老者身影已转角不见,若木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偃非命与夜椤衣,似乎觉得气氛有点儿尴尬,缓缓地举手道:“那个……接下来,你们想先做什么?”  “查阅资料。”  “四处看看。”  两人同时说到。  “呃……”若木有点儿犯难的挠挠头,想了一会儿,双手合十勉强挤出一抹阳光的笑容说:“那这样吧,先送……那个,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经若木这么一提,偃非命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都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夜椤衣。”  “那,那就先送阿夜去文献库,然后我再陪你四处转转如何?”念到阿夜的时候,若木感觉有种东西瞬间用上大脑,心口暖暖的,有一股说不出的甜味。  “可。”偃非命认同的点了点头。  阿夜?  夜椤衣被这种称呼喊得眼眸一愣,与其说讨厌或者反感,倒不如说非常的不适应。  “诶……那个,不可以这样称呼你么?”见夜椤衣反应不太好,若木怯怯地问道。  “也不是。”夜椤衣别开脸,淡淡地说。  “那,阿夜,走吧!先去文献库。”若木眸子明亮,忽然精神一震,大声地喊道。与之相较的,仍是偃非命那张木刻的淡漠面孔,以及夜椤衣那不变的、缺乏热情、毫无干劲的眼神。

moxue880119 发表于 2015-3-13 00:19

第一章 机械之国 Chapter.5

      虽说是文献库,但零零看去,却并没有多少东西可阅览,与现代图书馆截然不同,几乎没有与历史相关的书籍,大量保存的都是与机械制造有关的图谱或记录,还有一些关于偃术的记载。
  颇为无语的是,这些“书”要么刻在墙壁上,要么刻在石板上,不光拿起来非常重,有的因为被阅览太多次,刻痕已经被摸的难以辨别了。比起这些,更让夜椤衣疑惑的是,这些字形她从未见过,却不知为何能轻松的阅读,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存在,将这些扭曲的字符迅速翻译并读入她的脑海,变成她能理解的文字。
  说起来,那老头似乎提到了尧舜?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上古明君,其真实性无从考证、只存在于传说和神话里的人物。
  难道……她通过那串红珞被传送到了神话时期?
  对了,她以前读过的书里,似乎有一本叫做《山海经》。
  奇肱……这个词应该是从那里看来的吧?只可惜时间太过久远,加上阅读的书籍太多,那本书上的内容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
  而且从理性上来说,她是不愿意承认的,但除了这个可能性,她目前找不到其他的理解方式。
  文献库共有三层,为了更多的记录,室内的构造错综复杂宛若迷宫。因为奇肱族的人天生有第三目,文献库被建设的光线微弱并且没有照明之物。因此,没这项天赋的夜椤衣则必须用火把照亮才能勉强看清。她顺着墙壁缓缓移步,由于过于注视上方,反而忽略了脚下,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稳了稳身子朝脚下看去,脚边平放着一块泛着冰蓝光润的玉版。
  夜椤衣俯身拾起玉版将火把放置一旁,把这块玉版端详了一遍。
  和其他石板相比,这块玉版不仅切割的干净利落,而且板块较小。借着亮光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玉版仿佛冬日的湖水隐约泛着涟漪。
  九州说文。
  虽然标为说文,但玉版上除了“九州说文”四字却不再有其他的文字,而是以九宫格的排列刻画了九个三足鼎。细细看去,九鼎虽大体上相同,但纹理上略有异处。
  夜椤衣翻转着看了看玉版的反面又翻转过来,一手托住玉版,一手轻抚上其中一个九鼎的纹理,然后……
  这是!
  在手指触碰到第一个九鼎纹理的瞬间,一道雪光自鼎口迸出,仿佛被雪光吸引一般,指尖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涌出。
  炽热,滚烫,无法阻挡的力量,如同洪水决堤一般。
  伴随着雪光越来越亮,指尖释放出妖红的焰火。它们顺着指尖缠绕、舞动,一点一点的爬上手腕。紧接着,出现了,如同梦境中所看到的,一串火红的珞珠从手腕里浮出。最初还只是零星一点,随着它彻底脱离肌肤,最终变成了佛珠般的大小。它们绕着手腕缓缓转动,不断迸溅出的枫红火花。
  但,她却并不觉得难受,不,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感到温暖、舒适、怀念。
  怀念?为什么?
  随着这个疑问的诞生,雪光与焰火逐渐融为一体,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道更强、更刺眼的光芒很快夺去了她的意识。
  这里是?
  云海茫茫之中露出一抹青苍,青苍中又有一抹碧绿忽暗忽明,极目望去,一缕曙光自远方墨韵下亮起,光芒昭耀仿佛在云层上渲染了一镀金光。
  “阿轨!你果然在这儿。”冷不防传来人声,像是个少年的声音,略高的嗓门儿带着些许不满的情绪。
  “是你,你怎么来了。”抬眼上望,晨曦中有道翠绿的身影,衣袂被凛风吹地飒飒舞动,在强光之下恍若蝶羽。被唤做阿轨的人说话很慢却也很好听,就像煦阳下一弯平缓的溪流。
  “听说你的族人来找你了?你要随他们回去?”少年急切切地问。
  “是。”阿轨答:“我终究流的是神农氏的血,纵使千般不愿,有些责任也必须承担。”
  “可是……”少年方想辩言,却被阿轨罢手打断:“我知你所思所虑,只是我若不回去,便会给你添麻烦。”不等少年启齿,他又道:“即便你不在乎,可你身边的人呢?他们的处境你也不在乎吗?”阿轨走向少年,一只手轻抚上他的乱发,温语道:“重光,你不仅仅是重光,你还是他们的神子。”
  “我知道。”少年啪地打开阿轨的手,倔强的语调中带着无法掩盖的孩子气。
  阿轨摇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此次离去再见亦不知更待何时,我知道你很智睿也很强大,即便放眼整个大荒也难逢敌手。可我仍不放心,你太过冲动太过于感情用事了。所以……你要答应我,即便没有我在你身边要学会忍,且要能忍,善忍,保护好你自己,保护好你身边重要的人。”
  “忍?要如何忍?他们都说,如果将我形容为一柄利剑,那阿轨你就是我的剑鞘。如今剑鞘要离剑远去,并且让剑不要露出锋芒,你觉得,仅凭它自己能做到么?除非它变成了钝器,否则这锋芒要如何掩藏?”
  “重光,一柄好剑并不是只会嗜血,它不仅要利还要亮,并保持自己的最初形态。剑,为了斩而存在,但并非嗜血越多越好,嗜血太多的利剑最终只会变黑,变腐烂,变得最终什么都无法斩动。所以重光,你要保持自我,不要做一柄戾剑。再则,虽然我远在他方,可我仍是你的剑鞘。所以你要记住,身为剑鞘的我,唯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是什么,并且要牢记,绝对不能忘记,因为它是代替我束缚你的封印。”
  “可是……我……我知道了。”少年看着他,然昭昭明亮中,阿轨的面孔却十分的模糊,就像天边的那团金云。少年顿了顿,欲言又止,他深吸一口气强忍满腔挽留,勉强挤出一丝笑颜,双眸定了定,对他道:“我……知你去意已绝,即便挽留亦是徒然。但,我仍要说。”少年抬起头,似要说出此生最重要的话。他微微思量,手中忽地出现了一枚赤壁,壁上刻着一只祥瑞凤雀双翼展开似要跃石腾飞。
  少年上前一步,将赤壁交于阿轨掌心,说:“阿轨,你不仅仅是神农氏继承人,也是九黎的神农,更是我重光的挚友。若你族人待你不善,若你厌倦了莽莽荒原,九黎的万重山云恒古不变,待你归来。所以……”说着,少年手中又幻出一物。
  是一个掌中药鼎。
  鼎若镀金,鼎身环有九凤,且每一只凤雀都昂首收羽面朝鼎上的云纹乃至更上面的九轮金日。
  “这是?”阿轨接过药鼎,问。
  不要!不能说出口。快阻止他!
  不知为何,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急切的催促,仿佛要她抓住一道离弦之矢。
  “这是我做的药鼎,别的不敢说,至少要比你之前坏掉的那个好用。”重光揉了揉鼻尖,憨笑道。
  “多谢。”阿轨手指一顿,犹豫了一会儿从他手中接过药鼎,轻轻地握于胸口:“我会好好珍惜的。”
  “嗯——”回应的,是少年满足而明朗的声音。
  随着少年的应答,耳边似乎发出了轰鸣,她感觉到眼角的泪泉在不断涌出,止不住似的流淌,滑落至耳里。
  是了,一壁赤雕,一鼎金纹,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她清楚的知道,即便不知为何。
  “喂,阿夜,你没事吧!喂——”
  似乎……有人在拍打她的脸?
  夜椤衣缓缓睁开眼,与之前不同,世界是明亮而柔和的。
  首先入目的是若木焦急的面孔。她缓缓移目,接而是偃非命蹙眉的容颜。他长发泻下,面部紧绷,看起来似乎在担心她,又似乎与往常一样如若木刻。
  泪?夜椤衣下意识朝眼角摸去,冰凉的液体还残留在那里。
  她,居然哭了!
  夜椤衣全身一震,感到诧异。
  “啊!醒了醒了!快看,她醒了。”见她睁眸四处打探,若木顿时眉宇舒展,露出了开心的笑颜。只是声音太过噪舌,让她难以隐忍,脱口道:“你,好吵。”话下,若木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噤声,眨巴着眼睛,略显委屈。
  “我……”夜椤衣缓缓撑起身子坐立,后脑勺隐隐传来一丝疼痛。
  她摔倒了?昏迷了?
  透过窗子朝外看去,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你在文献库突然晕倒,守卫者通知了长老,是若木将你背回的,你已经昏迷四个时辰了。”偃非命有序的说。
  “守卫者还有吩咐过什么吗?”夜椤衣问。
  “没有。”
  “是么……”听到这个回答,她有些失望。
  这次,她真实的感受到了。那串红珞,那道光,还有……那块玉版。
  如果说她是在文献库晕倒,而光与梦境的产生是因为接触了玉版上纹理,那么她……
  “还能再去文献库么?”夜椤衣看向站在一旁的老者问。
  老者神色怪异地审视着她,眼眸一瞬间闪过许多她无法解读的信息,接而神色忽变露出开朗慈祥的表情,笑道:“嗯,当然。可是,现在不行,虽然时间很紧迫。不过你先要好好休息,否则又一次晕倒的话,老朽会很困扰的。”
  “是。”老者的表情很奇怪,虽然不知他在思虑些什么,但,这样就足够了。
  她还想再去一次,不仅仅为了再次的阅读那块玉版,更重要的是……
  “你,留下。”夜椤衣对老者微微颌首,忽然将目光转向偃非命。
  “嗯?什么什么?”若木好奇地眨眼四看。
  老者眯着眼沉默了会儿,突然从后方勾住若木的脖子,一边将他往外拖,一边囔道:“啊,晚饭晚饭!说起来,柴火不够了呢,嗯,你小子,快给老朽劈柴去。”
  “诶?诶——”若木被老者莫名的举动弄的一头雾水,他晃动着手臂大叫道:“为什么是我啊!你不是新做了劈柴的木甲么!喂——”
  “啰嗦,叫你做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这不懂事的小子。”
  嚄,老家伙还真是意外的明事理。
  看到老者撒着非常拙劣的谎将若木拖出去,夜椤衣暗道。
  偃非命见老者和若木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视野,叹了一口气,道:“你想问什么。”
  “你所知道的一切。”

秦王扫六合56 发表于 2015-3-13 10:15

楼主加油,写得相当不错,要坚持下去。。。

小苹果萌萌哒 发表于 2015-3-13 12:50

感觉沧月姐的云荒之类的故事……以前咱还看这种文来着,后来觉得B格太高就没看了。po这片文有些地方也是故弄玄虚不交代明白,可能是制造了悬念吧,但提不起什么劲读下去。

moxue880119 发表于 2015-3-13 22:30

小苹果萌萌哒 发表于 2015-3-13 12:50
感觉沧月姐的云荒之类的故事……以前咱还看这种文来着,后来觉得B格太高就没看了。po这片文有些地方也是故 ...

!真是意外,完全没想到会提到B格!我已经很2的在写的说。

小苹果萌萌哒 发表于 2015-3-13 23:00

moxue880119 发表于 2015-3-13 22:30
!真是意外,完全没想到会提到B格!我已经很2的在写的说。

夜椤衣移目朝四周看去,周围交错生长着参差不齐的乔木,其中大多数都长得像构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有的破叶耸立,似乎高约二十余米,其树皮树枝呈黑色的纹理,开着如萤火般的花朵。昂首看去,如同将星空降自眼前。
  果然,这里不是她所熟知的世界。
  这里是哪里?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梦,还是无法言表的现实?夜椤衣一边紧随青年的脚步,一边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在一切变成无边无际的黑暗之前,夜椤衣依稀记得自己光顾了一家名为“魂归”的珠宝玉器店。
  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此之前她便在寻找。模糊的,概念的,仿佛被什么所吸引一般,大海捞针的寻觅。纯粹的,顺着一种称之为直觉的东西站在了店门前。
  终于找到了,就是这里。心底有股声音这样对她说。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带着浓浓古朴气息的柚木门,伴着木门嘎呀一声被推开银铃的清响也随之入耳。


这一段文字意义不明,除了提升B格以外我看不出其他意思。我是比较倾向于采用直白点的语言叙事的。


夜椤衣四处看了看,附近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树,可是树冠上却开着萤火虫一样的小花。夜椤衣从来没有见过这些树,她感觉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在天黑之前,夜椤衣跟着青年来到了一间叫做“魂归”的珠宝玉器店。她一边思索着来到这个地方的原因,一边推开了珠宝古朴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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