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极的快乐 发表于 2015-3-3 04:44

【校园猎奇】天降系彼女(3.3首更)

本帖最后由 消极的快乐 于 2015-3-3 04:45 编辑

天降系彼女

001
天上会有女孩子掉下来吗?
有的时候我想过这个问题。天上会有雨落下来,这是发生在任何一个城市都不值得惊诧的事情,在寒带还会有降雪。曾经在新闻上看过,在国外的某处有大量的青蛙降落下来,换言之就是青蛙雨。没有亲眼看到过,但那样的情形必然相当惊悚有趣吧。原理的话我知道一些,大概是龙卷风经过青蛙密集的地方,将陆地上的青蛙带到了空中,形成了这种情形。听说偶尔也会有奶牛雨和路牌雨之类的异类降雨出现。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纽约也会下黑人雨。
所以啊,有的时候就会想,为什么龙卷风从来都不经过女子高中呢?退一步,去掉后面的定语,仅仅是聚集着百分之百纯净女性的场所也可以接受。又不是说在龙卷风经过的地方都不曾有过一所女子高中,然而女孩子雨还是异常稀少。好比明明关东的白百合学园处于台风红色地带,但从来没有听过历届有任何白百合学园的女孩子掉下来过。
然后,明明我们学校没有处在台风地带,最近也没有收到过台风警报,却有女孩子从天上掉下来了。
那是发生在三分钟前的事。
我朝着有一阵子没来过的天台地面迈出第一步,刚刚呼吸到顶楼空气中的灰尘,头顶上忽然响起呼呼的风声。就在我回头的时刻,一个女孩子从天上掉下来了。
于是现在,我维持着被她压倒在地上的姿势,感受着从后脑和背部荡漾开来的甜蜜疼痛,还有她微妙地有些沉甸甸的体重。
她在我阐明来意前开口了。
「名字是,真夜中,影子。」
句子里带着奇怪的停顿,她问道。
「你是,谁?」

002
将时间倒回到一天前。同样也是午休时间。春假结束的一个月后。我迎来了高二的生涯,某位和我同姓氏的小姐顺利升上了我所在的高中部。
国文课在下课铃中结束,老师整理着资料,准备下课。他的头发早就脱离了地中海,往散布于广阔大海各处的岛屿群落发展,看起来也免不了被淹没的命运。我砸吧着嘴,在迷糊中跟同班同学一起对老师鞠躬行礼,过程中差点把脑袋趴到前排女生的裙子上,坐下来后瞌睡反而消失不见了。我似乎是在课堂上睡了一觉,前排粉色内裤的女同学很好地帮我营造了视觉死角,名字是叫高木什么来着,没有让岛屿老师发现我的罪行,还是说发现了也置之不理呢?
视线朝左边飘去,隔我两排课桌之远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空着的座位。在全班像高峰期间的满员列车一样挤挤攘攘的情况下显得格外扎眼。要是拼命回想的话也能记起座位主人缺席的原因,并非是我的记忆不好,而是春假的糟糕经历让我极度不愿去回想此前的任何事。
半年前,我们刚刚从悠闲的暑假尾声里醒转过来,恋恋不舍地结束了如连体婴般黏黏糊糊的日子。就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小镇忽然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早就变成传说的「蜷塚县的乌鸦杀人魔」在消失十三年后重新出现,进行着无差别猎奇杀人,引发了不小的恐慌,搞得学校几番停课。在悲惨的大背景下,即使是我也做不到高声欢呼小假期的到来。最后,事件以死掉几个与我无关联的人、警方逮捕凶手为结局。从电视上可以得知,凶手和十三年前的杀人魔并非同一人士,由此被判断为模仿杀人。去质疑审判结果毫无必要,毕竟侦探游戏是好几年前的时尚,现在再提出来只会是老掉牙。
稍微值得一提的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女,名字是权守碎莲。患有先天性小儿麻痹症,终生都无法正常行走,需要女仆照顾。比起人鱼更像人偶。我的同班同学,同时也是唯一一名清醒的、活着的杀人魔事件受害人。就结果来看很难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她的事件并非完全是巧合,坦诚地说,导致权守缺席的主要原因虽然完全不是我,但从间接的角度来说还是和我有一点关系的。不过不管有没有我那一份参与,都丝毫不会影响结果。我尽管出席了塞壬小姐的派对,果然还是第三者、局外人、受邀宾客带来的圈外碍事者。隐隐能感觉被周围人排斥,好像是生生插了一脚进来。不但不是主演,连次要角色都排不上。所以我对她现在的缺席只能抱以最事不关己的目光,实在无法产生任何惋惜之情。当然,如果要说是她自作自受未免太过严厉,不管怎么说,那样地狱般的经历发生在一个花季少女身上,任谁听到都会为之动容。
回想结束。
午休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我在桌前期待着同班同学叫我一起吃午餐,才怪。不要误会了,我在班级里还算受人欢迎,不至于连一起吃午餐的同伴都没有。而且因为学习上的轻微超前,在重大测试之前,还会有几个人对我说「笹崎,拜托了,笔记借我用用吧!」。和他们的交道仅仅止步于进出教室时问好、帮忙捡捡掉在地上的橡皮擦的程度,不过我还是会把笔记借出去。然而从新学期开始,就不再有任何同学试图在午休来找我了。某位小姐剥夺了我与同学分享午休时间的权力,强迫我加入一场「啊——」「啊——嗯~好好吃~」这样互相交换玩弄食物、偶尔还会交换彼此唾液的游戏。嗯,自然是说一起喝饮料。
同学们相当理解我的痛苦。最开始,他们采取了一种一边往我身上泼汽油,一边绕着我大声叫喊「现充去死!」的驱邪仪式。然而收效甚微,魔鬼小姐完全没有半点被阻止的迹象。久而久之,即使是他们之中最想拯救我于水火的人,也停下了此等行为。我并不怨恨他们就此抛弃我,毕竟他们做了最大的努力。不过他们那似乎在悔恨没有成功救出我而憎恨不已的表情,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在午休出现。
就像是要验证脑中所想,我朝后方看去,不出意料地有着那样一批人在看着我。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瞪更加准确。已经难能可贵地坚持了一个月,不知道能够做到多久呢?接着,犹如配合他们扼腕的脸色一般,我十分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个人在这里呆坐着干什么呢,哥哥?」
笹崎左咲。
站在我课桌前的是笹崎左咲,与我共用一个姓氏的少女,同时也是那位难以摆脱的魔鬼小姐。
又或者说,是我的妹妹。
不管冠以什么样的称呼,她的本质和表象都不会改变。如同水里面含有丰富的一氧化二氢、二氢醚和氢氧酸,外在却是同样的透明色。如果按照我的标准的话,她是地球上活着的女性中最可爱的、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堪称世界级的梦中情人也毫不为过。不少同学在听到我的观点时难以抑制地露出了鄙夷与惋惜的目光。
与我一致的软塌塌的白发,即使尝试扎起双马尾辫也丝毫绽放不出精神,辫子软绵绵地垂落在肩膀上,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她的眉眼和五官都或多或少和我有些相似。虽然还不到双胞胎那样的地步,总归算是一对外表上的模范兄妹。黑色的传统水手服在近些年的高校里比较少见,穿在她身上却意外地合适。左咲手里提着一个用海蓝色手帕包起来的长方体,想必就是用来盛装淀粉与油脂的聚丙烯制品。
我投掷出「当然是在等小咲啦~」,得到了甜甜的回复「嘿嘿,真的吗?好开心~」,不知不觉中展开了这样你侬我侬的对话。要被背后的视线扎穿了。我迅速拉起左咲的手,走出教室,逃离了身后宛如封绝空间的氛围。
因为年级不同,在教室里一起进餐肯定会引起大新闻。左咲一定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会非常高兴,我就免了,搞不好会被认为成除了妹妹以外没有朋友的可怜蛋(已经快了)。离开高年级教室,主导权不知为何自然而然到了左咲手里。我被她半拖半拽带到了学校中庭,想往其他地方走的步子硬生生被扼杀在她缠住我半个身体的手腕里。我们坐到最角落的一棵樱花树下。尽管说是樱花树,可是现在天气渐渐濒临夏季,树上已经没有一星半点的粉红色踪迹。然而树下是否掩埋着尸体则和季节无关。想象了一下脚下土地满是他人尸体的情形,不由让我咽了口唾沫。
左咲兴致勃勃地将便当盒在户外椅上摆好,完全没有被大地母亲的黑暗秘密所影响。我则两手空空坐在长椅的一边,像已婚十六年的丈夫一样大喇喇地等待。我不是某对笨蛋情侣中的说谎精,但上句话是骗你的。
便当盒里摆着各色菜肴,每一种看上去都卡路里超标。到底是在哪里选的菜谱啊?脑中不由浮现出这样的疑问。
我尝试咬住妹妹递过来的炸虾,味道一如既往的非常不错。
「怎么样,哥哥?好吃吗?」
左咲歪了歪头,样子十分可爱。
「嗯~嗯,很好吃哦。」尝出了油腻腻的爱意。
「那个,小咲。」
「怎么了吗,哥哥?」
「……偶尔吃一次没关系,下一次就不要这样做了,摄入太多卡路里会给身体带来负担。」
「诶,是这样吗?」左咲用筷子在炸薯饼上戳了戳。
「想着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好吃,看来一不小心做得太多了。」
然后又补充道:
「才不是为了哥哥做的呢,不要误会了哦。」
突如其来的傲娇口吻。
而且演技太差,如果去参加傲娇角色竞选,绝对会以比惨败更糟的结局来收场。
「……你在发掘新的自我吗?」
「怎么了,哥哥不喜欢吗?据说妹妹角色大多是以傲娇出场的。而既是女主角,又是双马尾,几种配置重叠的话,傲娇的概率只会持续上涨。」
「很想赞扬你作为高一生的完美概率叠加算法。可是啊,小咲,那种事根本就没听说过。」
「真麻烦啊,那反着来好了,『这是左咲全心全意为哥哥做的食物,请不要顾及致癌因子与脂肪增高,开心地吃下去吧!』。」
「你是全心全意想杀了我才对吧!我看你对危害明明一清二楚!」
「不觉得伴随美味的食品死去,也是一种很好的死法吗?」
「已经是死亡确定?!还有我才不要以这种方式去死。」
吃了太多妹妹亲手做的饭菜而死,这算哪门子「很好的死法」啊。
「好过分啊哥哥,明明在世界上有很多临死之前没法品尝到美味食品的人,哥哥你却要浪费此等大好时机。」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什么大好时机。话说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奇怪,为什么话题变成了劝我死于高热量?」
「没办法嘛。厌烦了。」
「……那个啊,小咲。」
「怎么了吗,哥哥?」
「很想知道,又不太想知道,果然还是要问一句,能否告知在下你厌烦的对象是什么?」
左咲眨了眨眼。
「用的是『什么』而不是『谁』。不过,哥哥莫非以为被我讨厌了?」
这家伙,净在不该敏锐的地方敏锐。
「……啊啊,如果不是就太好了呢。」
「嗯~左咲不会讨厌哥哥哦。」
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腻了而已。」
比讨厌还过分的评价!
我差点哭了出来。
「难道说已经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了吗?太快了!」
「十六年已经很慢了。」
「那就是喜新厌旧!」
「并不是喜新厌旧,只是心血来潮。」
「不要连『曾经喜欢过』也否定掉啊!」
用不着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脸上的神色。左咲轻轻地笑了起来。
「骗你的啦。」
然后双颊慢慢染上红晕。
「我喜欢的只会是哥哥。」
意想不到的告白忽然来临。虽说已经听过好几千次都不止,再听上一次冲击力还是一样巨大。脸上情不自禁地热了起来,想说「喂喂,这可离傲娇差得远咯。」这样调笑她的话,却实在没法开口。我选择了用嘴唇轻轻触碰她的额头来做回应。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周围的视线变得异常锐利。明明我只是把左咲当做餐巾纸来用而已。
敢于在广庭大众之下对自己的亲哥哥告白,相信她的个性无需多做解释。左咲十分自我中心,从来不会掩盖自己的感情,连社交辞令也不擅长,这让很多人都没法跟上她的脚步。往好里说是表里如一,往坏里说是不懂得变通。不,以她的程度来看,已经远超「不懂得变通」了。她就像小孩子,喜欢的玩具就必须弄到手,不喜欢的就把它弄坏。形容为幼稚也不为过,有时还真让人头疼。
得到餐巾纸成就的左咲开心地咯咯笑着,用筷子夹住食物往我嘴里送来。可能是太过兴奋,没等我咽下去,下一秒筷子就插进了我的喉咙。我没能发出声音,也没法发出声音,嘴巴被递过来的鸡块塞满。我四肢健全却如同废人一般抛弃了手脚的使用权,任由左咲对食物进行持续不断的流水线运输工程,终点是我的嘴。
「喜欢吃的话就要全部吃光光哦。」
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信息尚不可知,我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透露出「喜欢吃」这几个字。啊,又或者是意识到了我抱持的感情,却错误的移植到了油炸食品上面。我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企图解释我内心的喜爱所攀附的正确指代者:并不是死在几周前的冰冻海虾,而是某个正在折磨我咽喉和食道的雌性人类。换言之,左咲本人。也许听起来更像呼救,但其他人只是回了回头,跟左咲一样继续着自己手里的事,没有理会我。
左咲的喂食游戏结束后,午休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人体器官堪比Tardis的可膨胀性再一次让我惊讶,令我想起暑假中数次发生在左咲身上的事情。希望她不会和我一样被腹中饱满的胀痛感折磨。不过会也无所谓。
趁着最后一段时间,我靠在长椅上休息,左咲异样开心地收拾餐具。我张望四周,刚刚沉浸在与妹妹的幸福玩闹之中,没有发现周围的人比前一周多了一倍。我自欺欺人地不去想几分钟前的游戏到底被多少人看在了眼里。想来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在中庭用餐,不知道是不是左咲开发出了乐于驻扎在人群中心的新习惯,或是学校举行了全校一同吃午餐的活动。
「那个啊,小咲。」
「怎么了吗,哥哥?」
左咲用着快形成口癖的句子回答了我。
「为什么最近要在学校中庭用餐呢?记得以前一直都是在……」
我继续说。
「天台来着。」
左咲停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看着我。
「什么啊,哥哥不知道吗?」
「嗯?有什么事情是我必须要知道的吗?」
「嗯嗯~不知道也没关系。话说回来,哥哥喜欢在天台啊。」
「唔……要和这里作比较的话,嗯,果然还是楼顶上会比较舒服些。」
「嗯,也是啊,我也这么想。」
「那么呢?刚刚说的『我不知道』的事情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个传闻罢了。哥哥,你看,最近中庭的人越来越多了对吧?」
「的确是这样。」
「因为大家都不去天台了。」
「……我说,这根本就没回答问题啊。」
「所以啊,哥哥,为什么大家都不去天台了呢?」
左咲打断了我。
「因为天台」
她慢慢地说。
「有外星人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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