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闻九韶 发表于 2020-5-10 12:59

旧世之民(练笔)

曾经有位好友向我推荐一位署名鲁迅的作家,前后念叨不下十次,窸窸窣窣至于我着长衫躺在踏上磕下的烟灰没了顶,这个名字也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一日,好友登门拜访,说是鲁迅来了未庄,家宅买予了别姓,是将要搬到谋生的地界去了,问我是否起起身,跟他去一看究竟。
我终究是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玄色长衫,拿了烟斗抽了后一口,往桌上放去。磕着了茶壶,蘸着茶叶茶水往外一翻,泼湿了长袍的下摆。我皱了眉唤下人取了衣物,改了主意让好友先行离去。
他看了我的样子,叹一口气,说,你明日换些朝气点的衣服罢。
夕阳照了他的背影,在石头地面上留下瞬逝的一道痕迹。
过了黄昏,点了油灯,我抱了《周易》在榻上卜卦,辫子乌黑光滑被挽过脖颈,放在身前被一手抚摸,卜出天意玄黄,明日里不便出门,便又辞过一天。
只记得那夜里有繁星高悬,圆月反显得昏暗,平生了一股病气,慵懒之觉翩翩而生。
第三日,我终是穿起了青衣去了城南,好友走在前面,只看到远处码头划出来一只船,飘飘荡荡向西边去了。到宅子一看,大门紧闭,四下无人,唯一只墨鸦立在无叶的树上,“哑——哑——”的叫,一声接着一声。就此“哑——哑——”的叫唤,我也就此回了家。
不久父亲故去,家产落到身上,整叠了一船的书、画、古董,银钱,埋在厚厚的草木灰里,那日一样飘飘荡荡的往西边走,过了一座山,天色黑下来,我便睡着,不知怎么的到了城里。
新宅交予了好友置办,据说鲁迅先生的住处便在不远处,出了门往东一进,再往北颠上一颠,便也到了。可在新宅住下这廿十年来,秀气者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问圣贤书读的绝不少,可双腿也逐渐走不动路,更别提劳什的《青年杂志》,什的鲁迅先生。
人生不也就此一个下人,一本古书,一支烟斗便足矣。
宅外,有革命,流了血,街头巷尾闲谈者多也;有所谓侵略,横尸遍野,枪声响起兮万巷空也。
可但凡一日不绝书,不绝烟,不绝好友送来的洋钱,我便躺在这榻上,何须知他何为革新,何为东亚,何为劳什子鲁迅先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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