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01

[联翻][角川スニーカー文库]与你共度的第四次学园祭[一卷完][epub已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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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マサキ][与你共度的第四次学园祭][一卷全][日翻/简]


与你共度的第四次学园祭
君と四度目の学園祭

制作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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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音マサキ
插画:やすも
图源:小村雏、Andromeda(LK&TSDM ID:愛麗絲•莉澤)
翻译:小村雏(序幕、第一章,第三章、第五章、后记),251秒的奇迹(第二章、第四章、第八章),w(第三章、第六章、终幕),韩青禹(第七章),櫻惠衣南(第七章)
校对:武器大師──賈克斯
润色:小村雏
插画协力:神无月鼠、克洛小K、纱雾桑、柊星、Luftschloss
特别鸣谢:中古汉化组
ePub制作:Citrus樱香

轻之国度 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尊重翻译、录入、校对的辛勤劳动,转载请保留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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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内容

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就足够了。我是这么想的——。

高二的秋天。
学园祭5天后将到来,在学园祭练习回来的路上,刻谷结羽太遇到了卡车事故。如果身边的青梅竹马少女新都久远没有拉住结羽太的话,也许会发生大事故。虽然结羽太九死一生,但之后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麻烦。就在这时,听到了久远要在学园祭上向谁「告白」的传言。结羽太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对她的心意,决定向久远传达自己的想法……就算忘记今天的告白,就算明天你从回忆中消失,我也一定会传达给你。所以,请一定要在学园祭等着我——恋爱与焦躁与疾走,令人心情焦急的青春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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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都久远
「那,结羽太。明天吧,我会再告白的哦。因为今天的决心有些动摇了。明天再说吧。」
刻谷结羽太
「……久远没关系吗?跟不喜欢的我假装谈恋爱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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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桥花火
「小花理想的恋人就是这本书中的恋人。」
须贺三月
「但是不受喜欢的人欢迎是没有意义的。」
龟山空悟
「我也想要女朋友啊!想交个女朋友做H的事情!」
春秋冬夏
「即使我不在,也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可以跟我这样约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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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羽太想起来,在决定了志愿的中学二年级的冬天,在回家的路上久远那乱来的发言。
『结羽太,你真的要考杜乃丘吗?』
『是啊,因为离得近。如果不稍微努力一下的话,恐怕是考不上的啊,不过,努力一年的话还是可以的。』
『这样啊……那个,我也想去杜乃丘。』
『你比我成绩还差,不可能的啦。还是考其他的高中——』
『我一定要去!所以说,一起努力吧!』
那个时候她是认真的,久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开始努力了。她规定了自己一天玩游戏看动画的时间只有一小时。

自己与久远在一起的回忆,一个又一个地从记忆中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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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序幕
一章 青梅竹马,与平时的日常
二章 凶日的开端
三章 有二就有三
四章 没必要看穿的心意
五章 告白
六章 崩坏的日常
七章 事与愿违的第二次终结
八章 第四次的学园祭
终幕
后记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06

九月十五日(星期五)

结羽太依旧是个老实人啊。
明明放任不管就好了,总是要主动去把麻烦的事情给揽上身。
我听说,今天就会决定好学园祭演出节目的角色分配。
明明只要不出声,也可以靠推荐或者大多数人的表决来作出决定。
但是总感觉男孩子们莫名地会有「反正刻谷同学会去做的」这样的想法出现。当然那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了。
「大家都讨厌去做,所以没有产生主演角色的候选人」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我也像往常一样,虽然有说过「那是在浪费时间吧」这样的话,但如果是在课堂上就决定好的时间,就不算是浪费了吧。
无法想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主演什么的台词也有很多吧,光是想象一下记台词要花的工夫就觉得麻烦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做了那样的事情,和结羽太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变少了。
这大概是指,我的晚饭由谁来做呢?如果结羽太因为忙着去记主演的台词而没办法做晚饭,那就得我去做饭了。
要是我对这件事说了什么的话,结羽太一定会说「这是离开我的好机会呀」。
他是笑着说的。
从笑容可以看出来这只是在开玩笑。
是除了对着我以外不会露出来的「应付的笑容」。
就算再忙也好,我知道结羽太还是会给我做晚饭的。
但是,我还是想写下我对这件事的不满。
即使只是演技,一想到他要对着其他人露出这个笑容我就觉得很讨厌。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爱情故事的话,结羽太应该也不会去当候选人的。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也会考虑去当女主角的候选人的。
当上女主角的是可爱的小花火,她是个好女孩,作为朋友也能为她感到骄傲。她也知道自己被推荐去当女主角了。虽然小花火有认真地在拒绝请求,但是结羽太却说「这是在浪费时间,你要遵从你的内心做出决定」。
说不定,结羽太也喜欢小花火。
如果是我不喜欢的人,就算只是演戏我也不能跟他模仿谈恋爱。
……也许结羽太真的喜欢小花火。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所以说,一次就好。这次我要为了自己而行动起来。
虽然这么做确实很耍赖,毕竟已经决定过自己不会这样做。
但是我已经重新开始了,也没有办法。
总而言之。
争取当上女主角吧。
结羽太举起手来的时机我已经记得很清楚了。在那个时候我也要把手举起来。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09

本帖最后由 小村雏 于 2020-5-4 14:5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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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十月一日(星期天)

已经忘记是怎么回来的了。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个人待在结羽太的家里。
只记得的是,我独自回家的路上感到很寂寞这件事。
还有在医院的候诊室里,记得在我视野边缘播放的电视上新闻主播正在朗读原稿。
他谈到了事故的原因,还有被卷入事故的少年的安危。
我至今都无法相信,这位少年并不是其他陌生人而就是我曾经的青梅竹马。
现在应该已经听不见主播的声音了才对,朗读这份稿子的声音却仍在反复响起。我明明知道这是错觉,但还是拼命用手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
这跟在医院候诊室的时候一样,我仿佛置身于严冬中寒冷的小房间里。一阵莫名的孤独袭向我,我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是我害得结羽太被车撞了。
终于赶过来的结羽太爸爸非常关心我,然后他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我。说是结羽太很开心,希望我能做饭给他吃。然后,他撒谎说会和结羽太一起回来的。
我知道结羽太没有回来。
如果我再早几分钟办完事的话,在那个时候就不会去到人行横道上。
如果无论如何都有事情要拜托的话,明天午休的时候再说就好了。
如果我再早几秒通过人行横道,结羽太就不会为了保护我而死。
要我说什么合适的话都行,只要能停下结羽太的脚步的话。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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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梅竹马,与平时的日常

十月一日(星期天)

眼前的轿车已经严重变形。
车的正面被漂亮地撞碎了,撞坏了的外壁上挡风玻璃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是全部碎掉了。人们都聚集过来围观着这场惨剧。
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拉手刹,坡道上走来一个脸色苍白的的男人,看上去是车主,他询问站在离车最近的高中生刻谷结羽太,有没有受伤。确认了安全后,他不安的脸上多少混入了些许放心的表情。
眼前的景象至今仍无现实感,结羽太流了一身冰冷的汗水。
假如再早一点出现在人行横道上的话,可能就会被卷入意外中了。
「……如果久远你没有撒娇缠着我,说想吃马铃薯炖肉的话,我也许已经死了呢。」
面对轻握着自己手臂的青梅竹马新都久远,结羽太这么说道。
「真的是这样哦」
虽然嘴里说的话和气氛都很轻松,但从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对结羽太的平安无事感到由衷的安心。
「不感谢救命恩人可不行啊。你一直想吃的马铃薯炖肉,要给你做吗?」

因为没有被被卷入事故中,所以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结羽太为了让久远忘记事故的事情,一边说着不切实际的话,一边为了回应青梅竹马的要求而走去超市。

两个人完全忽视了现场还有其他关系很好的同班同学。

*

在刻谷家的厨房,结羽太一边准备晚饭,一边拿着书。虽然这么说,但这并不是一本关于烹饪的书。
「调好的味也差不多了」
关掉煤气,走向浴室。
当然,一直以为浴室旁边更衣室的门应该是关着才对的,现在却像是在说『请进来』一样,门堂堂正正地敞开着。
结羽太好想拜托她多考虑下年龄的问题。自己也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当然也知道现在更衣室里会有什么。这里是结羽太的家,有结羽太在这,应该要把门锁上才对。
结羽太没进更衣室,从门口向里面打了招呼。
「久远,饭做好了。」
『现在是B part的中间高潮部分,还差一点就看完了。』
浴室里传来久远的回答。
久远是拿着防水的DVD播放器进浴室,一边看动画一边洗澡。
『啊?……结羽太。你现在在这里对吧?』
「啊啊,虽然确实是这样,有什么事——」
本来还想问她有什么事情,却被久远大声地打断了。
『等一下啊!?你也考虑下我的年龄吧!!这里是浴室!!是更衣室哦!!这里有年轻女孩子的内裤哦!!』
对于久远的声张,结羽太也大声地反驳。
「这句话我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应该考虑下自己的年龄吧!!是浴室啊!!是更衣室啊!!年轻女孩子的内裤放在更衣室里,却连门也不关!!」
真是拜托你了,结羽太如此恳切地希望着。自己也是十六岁的男生,不能说不会有犯错的时候。
『——那个,结羽太』
在浴室特有的回响声中,久远呼唤着结羽太。那个声音里包含着愤怒的感情。
『你觉得没有把门关上是我的疏忽吗?我承认这一点。但是,你也没有必要进来更衣室叫我吧?在门口叫就可以了吧?为什么你会知道浴巾上面有我的睡衣,那上面还有内裤啊?你要这样反驳我,不如顾虑下你面对着的是女孩子啊。』
久远误会了,结羽太没有进到更衣室里面。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在门口叫了久远一声。进入更衣室的前面有一面镜子,在那里可以看见久远的睡衣和内裤。
结羽太给自己辩解,是男人都会下意识去看的,如果是处于青春期的十六岁健全男生的话,就更会下意识地去看了。辩解还在继续,至少十六岁的自己就是这样,今后一定也不会改变。
到现在为止找了这么多借口也不能改变什么,倒不如说看到内裤是事实,也能理解久远的愤怒。说到底,结羽太不想浪费时间来找借口。
结羽太知道这种时候的解决办法。
「啊~……那给你买便利店的冰淇淋可以了吗?」
『真的吗!?要买最好吃,最贵的哦!?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哦。如果你不这样做,我就告诉大家你偷看了我洗澡!』
跟刚才不一样,久远用开心的声音闹着要给她买。结羽太觉得虽然她是个爱财的家伙,但毕竟是看到了内裤,一想到只要一个冰淇淋就能平息久远的怒火,就觉得很划算。
「那就在久远出来之前去买吧。」
『好~路上小心。啊,要买两个啊。一个是不够的哦』
真是个爱财的家伙。尽管如此,考虑到她的怒火和胖次的事情,这还是很划算的。
『果然还是买三个吧。只买两个的话,我觉得还是太便宜结羽太了。』
难道你有读心的能力吗!?

*

值得庆幸的是,从家里出发只要步行两分钟就能到便利店。对于有急事的结羽太来说真的帮了大忙。当然最大的理由还是为了取悦久远。
结羽太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穿着睡衣的久远正把光盘放进播放器里,好像是要看浴室里看的动画的后续。
容易怕麻烦的久远是不会去做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这种事的。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头发刚好到肩的长度。
半干的头发总感觉会很妩媚,结羽太一边这么想,一边每晚都关注着久远。有这样的额外甜头还是不错的。希望久远今后也能继续保持这样。
「我回来了。」
『回来啦。冰淇淋呢?』
虽然久远开口就希望吃冰淇淋,但是——
「先吃饭,再吃冰淇淋。说起来我也饿了,快点吃饭吧!」
『内裤。』
「好的,先吃冰淇淋。」
结羽太可以想象到自己会受到暂时的威胁。没办法,在久远吃完之前,结羽太的晚饭就暂时不能吃了。
看着电视上放映的动画,久远高兴地把杯子里买来的冰淇淋送进嘴里。
『啊,说起来——』
久远把塑料汤匙叼在嘴里,拿出了智能手机。
『小花火在Line上发信息问我「有没有被卷入事故?没事吧?」』
「刚才的事故吗?如果不是哪个任性的女孩子说了『想吃马铃薯炖肉』的话,确实可能会很危险呢!」
结羽太回想起事故,再次意识到是久远突然说『想吃马铃薯炖肉』,所以自己才停下了脚步,没有被卷入事故中。其实本来并没有打算做马铃薯炖肉的,但总觉得好像是被她救了一命,就想给她做了。
考虑到这一点,结羽太终于找到了久远任性的理由。
「虽然你突然说想要吃马铃薯炖肉,但还是感觉有点违和感,今天晚餐不是说好了会吃青椒炒肉丝的吗?只是因为不喜欢吃青椒所以才不想吃的吗?」
『后来妈妈也跟我联络了哦,说是今天也会很晚才到家。』
久远强行改变了话题,打断了指向自己的矛头。
她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今天也会忙到十二点左右,要注意把家门关好』的信息,以及正在修理衣服的久远父亲的照片。
『因为总是会迟到所以不用担心,只要看到他很有精神的样子就安心了下来呢!』
「也是啊。久远的爸妈都是做体力劳动的工作。也许这就是大人们的牵挂吧。」
相比之下,结羽太想到了自己家的父母,连休息日都要工作,完全不知道要担心下身体状况和孩子的心情这些事情,连一个联络电话都没有。
『结羽太的父母是以坐着工作为主的,不是有发照片什么的吗?』
「所以你是有读心的超能力吗?可以读到别人在想什么。」
『嗯?还读到了其他事情吗?』
把内裤和冰淇淋的事情放在天平上衡量得失后,结羽太也像久远一样强行改变了话题。
「都这样生活十年以上了,到头来已经习惯了。」
幼儿园的时候,结羽太的母亲也会很早回家的。那个母亲在小学的入学仪式上也说了「小学生的话什么都能做了」的话,以此为分界,就变得会工作到很晚了。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十年。如果到高中二年级的十月为止都过着同样的生活的话,谁都会习惯的。料理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做得好。
结羽太回忆起自己六岁时使用菜刀做油炸食品料理的事情。想起来还是觉得太危险了。如果走错哪一步的话,就到了发生火灾和事故的程度了。自己有孩子的话不管怎样都不会让他做的。
结羽太在十六岁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父母太过放任主义了。
『所谓能放任不管,就是被信赖或者是被放弃了吧。』
「如果是后者的话,我觉得我们的父母脑子有点问题。」
『这里肯定是被信赖了。如果连这些家务都能完美地做好的话,我的父母就可以集中精力去设计衣服了。真是太好了~』
「由做家务的我来说的话还能理解,但是由连家务都不帮忙做的久远来说的话就很没说服力了。」
『诶?我的家务做得很完美吗?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不要只听半句话啊!如果不想给父母添麻烦的话,就算只有一点也好,稍微主动点去做家务吧。你去做的话会做得比我好的。」
『给我安静一点!LoveLive的现场表演要开始了,你再说一句话我就会生气了。』
如果遇到对自己不利的情况,就毫无理由地、强行打断对话。
『结羽太。』
吃完冰淇淋,看完了动画的久远舒了一口气,突然说道。
『我肚子饿了。』
「所以我不是说了要先吃饭吗!?」
这时离结羽太对久远说「饭做好了」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

*

『结羽太,台词还没记住吗?』
在洗餐具的结羽太身后,坐在餐桌边看漫画的久远问了一声。久远所说的台词是指要在学园祭上演出的戏剧。
结羽太回头一看,久远正啪嗒啪嗒地翻阅着放在桌子上的剧本。
结羽太边做饭边读的就是这个剧本,默读了好几遍台词但还没记住。现在已经是决定在学园祭的戏剧中担任主演了。
『主演真辛苦啊,台词这么多。』
正如久远所说,台词量不是只有零星几句。在写满三十页剧本的台词中,有三成以上是结羽太的台词。而且剧本还没有完成,预计台词还会增加。结羽太有点后悔接受了主演。真的只有一点点哦。
令人担心的是,离学园祭正式开始只剩下5天可以练习。然而后半段的剧本还没有完成。虽然记性很好,但结羽太也感到很不安。其中一个不安因素就是久远。
「说这话的久远是女主角哦,台词量和我差不多吧?你没问题吗?」
除了表演以外的时间都不练习的久远能不能把台词记住,结羽太很担心这点。
搞不好的话可能比结羽太还要多。前天拿到了一本修改过的剧本,女主角的台词里有相当长的台词。
洗完餐具后,结羽太坐在了久远的面前,久远打开了写有长台词的一页,递给结羽太。
『「骑士长。虽然我很年轻,但我是个骑士。我脑子里只有完成骑士使命的事情。因此,我现在不打算选择只着眼于自己未来的选项。虽然实在是很抱歉,但是请允许我拒绝那门亲事——不,并不是有喜欢的人——王子?啊,啊哈哈。您在说什么呢?我和王子的关系,只是在小时候作为谈话对象被邀请到城堡里。因为没意识到身份的不同,让王子乱来了。如果眼前有那个时候的自己的话,我的剑将会染血生锈。——做过什么?把王子带出城堡了,然后在荒野上到处乱跑——骑士长?您脸色好像不太好?——还有吗?是啊。印象最深的是狩猎收获祭了吧。——狩猎祭是一个狩猎多数被放在街上的野猪的节日,王子骑着我的肩,戴着兜帽,装作大人的样子参加,并狩猎了最大的野猪后获得了优胜。以后再听详细内容?嗯嗯,要我说回忆也没关系,但是您怎么按住了眉间?那个,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呢?啊啊,对了!我、我对王子并没有喜欢的感情!我对他是有好感,但他是作为一个国家的王子——已经可以了吗?如果您能理解就好。以上就是您要跟我说的话吗?那么我先告辞了。——诶?做好下个月扣减工资的觉悟?诶?诶?骑士长,为什么要这样!?」』
暂且不论是在棒读,前天刚收到的长篇台词,久远一字一句都没有错误地说完,结羽太说不出话来。
看着久远那骄傲的脸,稍微感到有一点焦躁。真想用手戳一下那柔软的脸蛋。结羽太觉得她还是那样子,只要肯去做就一定能做好。明明平时能去做就好了,为什么不这样呢,真是不可思议。
『非常棒的故事对吧。王子和女骑士的恋爱物语。这种设定一般男和女是相反的。』
「确实不是王道啊。没想到花火还有这样的才能。」
喜欢书,总是在读书的同班少女,大桥花火。身材娇小,有着吉祥物般的气质,在受男生欢迎的排行榜中排名靠前。
『不能以貌取人呢。』
「是啊。我的眼前也有虽然看起来什么都会做,但是她在家里的话,要么看漫画要么看动画,要么玩游戏要么看轻小说,完全不做家务的死宅美少女。」
『哪里哪里,美少女什么的,结羽太真是个坦率的人呢。』
「重要的是那之前的话,不要给我断章取义。」
久远像是听不见似的,『嗯~』地向上伸出了手臂,伸了个懒腰。
虽然更衣室的事情也是这样,但如果久远可以意识到自己是女孩子、以及眼前的结羽太是男孩子、彼此都是十六岁这些事的话,可能会更好。
从更衣室的事情也可以看出,久远一穿睡衣就不戴胸罩。正如防灾时的心得那样,并没有做出『藏住胸罩藏不住内裤』这样的事。即使没有那样,穿的时候和没穿的时候目测的差别也很明显。结羽太每晚都心跳不已。最近每天都在想,那块洗衣板是什么时候成长到现在这样的呢。
像现在这样伸懒腰的话,睡衣会被拉扯起来,能看到女性特有的曲线,健全的男高中生结羽太的视线会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里。
因为看了也不是犯罪,所以看了也可以,但结羽太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是做了坏事似的。这是为什么呢?
但是也不能说要改掉这个癖好。
「要洗的衣服,你带了吗?」
『嗯,没问题。啊,内裤放在哪了?』
羽太在开玩笑的久远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久远伸了个懒腰。那就是回家的信号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那样了。
『我只是走回隔壁而已,不用送也可以哦?』
虽然久远每天都这么说,但结羽太看见那双眼睛就知道不是这个意思。她在诉说着『希望你送我』。
结羽太进幼儿园之前,新都家就搬到了隔壁。
从那时起结羽太就知道了久远的事情。所以,只要看到对方的眼睛、脸和表情,就能不由自主地传达到彼此的想法。
既然知道了,结羽太就想尽可能地实现这一点。
「久远,已经十月了,还是换成冬天用的运动衫比较好吧?」
好不容易在浴室里暖和了的身体要是变冷了的话就得不偿失了。如果因此感冒了的话,还会对学园祭的戏剧产生很大的影响。
『诶~还早着呢。』
虽然感觉正如久远所说现在为时尚早,但还是小心为妙。
「等一下。」
让久远在门口等,结羽太走进屋里,拿了一件前面是拉链的风衣过来。
「来,把这个披上,稍微有点不一样了吧。」
『结羽太真是爱操心。』
虽然只是想让她披上,但久远还是好好地穿上了袖子,拉链也拉到了最上面。
对久远来说这风衣似乎相当大了,袖子把手都遮住了,其余的下摆看上去像裙子一样。
『风衣除了胸部以外地方都太大了。』
那里刚刚好吗?不说出来也可以哦。只是一瞬间结羽太急匆匆地移开了停留在胸部的视线。
『诶嘿嘿,是结羽太的味道。』
「嗯?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说。走吧。』
走在不知为何变得很开心的久远旁边,步行不到30秒就到了新都家。
这也是持续了十年的习惯之一了。
『那么,晚安。』
「啊啊,晚安。」
久远把手搭在门上,说了一天的最后一句话。作为一天最后一次看到彼此的脸,两人互相露出笑容。久远说,结羽太的笑容似乎是「应付的笑容」。
如果让结羽太来说,久远的笑容是『非常可爱的笑容』,但是结羽太没有说出口。
确认用钥匙锁上的声音后,结羽太就回去了。
「今天也结束了呢。」
久远消失在视线内,结羽太感觉这一天结束了。
「那么,为了不输给久远,要试试背熟剧本吗?」
因为是主动去当候选人的,所以用提词器就不能完全展现自己的演技了。结羽太重新抖擞精神,试着默读刚才记住的部分。
中途产生了一些不同的想法,默读停止了下来。是久远的事情。
对于久远这个懒散的候选人当上了女主角这件事,结羽太相当吃惊。除了意外还是意外。久远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参选女主角的呢?
不管理由如何,久远成为了女主角让结羽太有一种得救了的心情。
没想到竟然会是演爱情故事。本来以为是演以搞笑为核心的喜剧,所以自己才参加竞选的。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样,就算浪费多少时间,也要等别人去当或者推荐出候选人。
就算是在舞台上可以说出替不喜欢的人着想的台词,结羽太也不是一个演员,也不是一个大人。
所以,是久远的话——能让喜欢的人成为女主角真的是太好了。
能相互说出正在想的事情,即使想着的事情不说出来也能互相明白,只是跟对方在一起就很开心很安心了。虽然喜欢的标准因人而异,但是对于结羽太来说,久远已经满足了他喜欢的全部标准。
「……那家伙没关系吗?跟不喜欢的我假装谈恋爱什么的。」
对于久远来说,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青梅竹马。仅此而已,唯独只有这样的特别存在。
如果有好感的话,就算被看到了一条或两条内裤,也不会有那样的反应吧,结羽太想到了奇怪的事情。如果是喜欢的人,被看到了也不会生气的吧。
「……果然,把内裤放在那里真好啊。」
结羽太反省了自己的变态发言。环视四周,没有被谁听到自己的话。刚才送久远回去的新都家的门打开了,看见有人进去了。
「说是要迟到,已经回来了吗?」
结羽太想应该是久远的父母回来了,自己也回到家里,读了剧本后就睡着了。




十月二日(星期一)

虽然感觉是在前天,但到现在为止还在怀疑昨天晚上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懂结羽太变得容易死去这件事包含着什么意义。而且,我更不理解,为了帮助结羽太,我只要做我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虽然还有点怀疑,但如果这是真的,这么一想,就感到坐立不安。
虽然变成了提前下定决心的情况,但结果还是顺利进行了。——太开心了,不知道拍了、抓了自己多少次脸。难道是因为那个顺利进行了所以结羽太没有死吗?不,没有道理会那样。不可能。总之结果是结羽太平安无事,现在这样就好了。
但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志村君好像受了重伤。
小冬夏说,他刚买东西回来就遭遇了事故,被送进了医院。
我不用想也知道该怎么办。所以现在,我就这样写下日记。
……对不起,结羽太。好不容易才OK了的。
希望你再等一下。今天,我会再传达给你的。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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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凶日的开端

十月二日(星期一)

结羽太的意识因手机的铃声清醒过来,但是意识立刻又返回到打盹儿的状态。比非起不可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结羽太设了个五点半的闹钟。
起了又睡,也就是回笼觉。因为结羽太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每天都不断坚持着睡回笼觉。
意识沉入谷底的瞬间,结羽太被窗户打开的声音打扰到意识重又被呼唤了回来。能够听到是从久远房间传来的。
「久远?」
上半身卧坐着起来,拉开窗帘看向外边,发现青梅竹马的久远的房间窗户开着。因为第一次闹铃响了还没过几分钟,所以现在连六点都还没到。
「搞什么啊,那家伙?」
两人的房间是只要开窗就能听到声音的程度的近。用正常的声音也能交谈。
想起以前从这儿打了声招呼一直聊到很晚。思考着要不要试着久违地打声招呼,但让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久远察觉到以一般的音量是不行的。一想到清晨用大声会非常不妙的,结羽太就思绪停滞了。
「不小心醒了啊。」
一不注意让意识变成了起床模式。作出了再次入睡是很困难的判断后,结羽太走向厨房。虽然做早饭还很早,但想着从现在开始做,可以顺便把中午的便当也做了。
结羽太在学校里,经常是包括久远在内六个人一起行动,六个人都是那种不带便当的类型,星期一、三、五去小卖部,星期二、四去食堂。
因为星期一、三、五的学生食堂的饭菜在结羽太他们之间的评价不好,所以一年级吃过一次之后就没再去第二次。
「偶尔吃个便当也不错啊。」
变得无法入眠也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在昨天和前天以及上周周六周日不小心在便利店买了便当,囊中羞涩是很凄凉的。
结羽太的社乃丘高中,学生食堂也好小卖部也好都很实惠,有个八百日元的话发育期的学生也能吃个八分饱。想吃饱的话再加二十日元就可以盛得满满的。
与之相较之下,便利店的便当虽然便宜却缩水一倍,一个的话无法满足还要买其它的。最低限度也要小卖部、食堂两倍以上的额度,才能抵销一回在便利店吃的钱。
那已经是四次了,结羽太的手头处于非常吃紧的状态。
「周六的学园祭还有学生开的店,钱又要飞了啊。」
也曾想过反正要和久远一起去,但以久远的那个体型还挺能吃。晚饭必吃三碗。好像也没因此变胖。事实上也不胖,在结羽太看来那是他最喜欢的体型。
一边想起花火一副「神大人太偏心了,明明连小花的那份都吃了……神啊请把小花也变成小久远那样的体质吧」要哭出来的脸,结羽太漂亮地做出了两份便当。

*

刻谷家的父母还在睡着。
结羽太的父母继承祖父兴办的公司。母亲担任着社长父亲担任着副社长。因为十点上班所以即使八点起也来得及。因此两人就真的睡到八点。
早饭交给结羽太。洗完的衣服用干燥机烘干就好了。
「只要有干燥机这样的文明利器,就没必要做从早晾衣服的工作了哟。」
这是结羽太母亲的口头禅。
即使到了结羽太要去上学的点儿也仍然睡着,结羽太也没有喊醒他们的打算。
对每天工作到很晚的父母感到十分尊敬,在此之上更加感谢父母。所以唯有他们本人期望的这点睡眠想让他们满足。
「我出门了。」
也不是要说给谁听,结羽太说着出门的问候语离开了家。
久远就在门前,灵巧地用单手拿着文库书读着。虽然从书皮看不出来,但恐怕是轻小说吧。无法想象久远读纯文学作品的样子。
「早上好,久远。」
「早上好。」
久远把书装进书包,两人一起迈向学校。
途中,两人不是为了乘公交,而是为了等用公交上学的朋友顺路去了公交站台。只有社乃丘高中学生乘坐的公交车来了,从里边一个一个下来。在那之中找到了三个同学的身影。
「啊~,每天公交都爆满,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热死我了。」
龟山空悟一边摆着一副一本正经地嫌弃的脸,把衬衫纽扣敞开到了第二个。
「已经十月了哟,像那样敞开衣服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宛如优良男子高中生模范一样端正地穿着制服,措辞华丽优美的须贺三月露出形迹可疑的笑容,提醒了空悟。
「龟山君的心情小花很理解。真想再增加个三辆公交。有这么多人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与其他学生相比,体型最小,时常被误认为是个小学生的大桥花火一边把为了避免与他人对视、一直留到了眼睛下面的留海用发夹收起,一边赞同着空悟的意见。花火的说话方式也像小孩子,更加剧了她的孩子气息。
「大家,早上好~」
以久远的招呼声为信号,五人向着近在眼前的学校走去。
「……不过好火大啊」走着走着空悟突然骂了一句。
「怎么了呀?」
结羽太问道。
一边做出过激反应一边指向四周的空悟说道
「好好看看四周啊,结羽太。看上去是情侣的二人组比一个月前多了!我是先乘电车再坐了公交,一直被那调情的样子秀一脸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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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是那种事啊,结羽太思考了一下。确实感到了情侣的增加,但看起来不像有恋爱的酸臭味。只不过是在彼此身旁走着,牵牵手什么的而已。
「是学园祭的原因吧。因为是增加恋人的大型活动之一所以没有办法啦!」
「受欢迎的男生真好啊~。即便看到那个也能心平气和。我可是火大的不得了呢!」
正如空悟所言,三月非常受欢迎,身材好、礼仪端正的成熟男子气质已经呼之欲出了。年龄小的自不必说,连年龄比他大的也对他用敬语。从一年级的时候开始细数,他被告白的次数,五个人的手指脚趾加起来都数不过来。
「说到底学生的本分是学习吧!」
虽说空悟是一本正经地阐述着正论。
「跟你心里想的不一样吧?」
对于花火的疑问,空悟强有力地回答:
「我也想要女朋友啊!想交个女朋友做H的事情!」
「所以你才交不到女朋友啊!」
被四人异口同声地吐槽也没有屈服,空悟强有力地反驳:
「愚蠢,你们这些家伙。一开始就有把话讲清楚,然后成为我女朋友的人,即便做了H的事也没关系的吧!」
「我绝对不会给空悟君介绍女孩子的!」
「小花也是!」
就算被女性的二人这么说,空悟也完全不为所动,继续极力主张自己的想法。不仅是久远和花火,即使承受着听到那个对话的其它女孩子的冰冷视线,也绝不屈服,空悟的极力主张即便到了教室也没有结束。
来到的教室里呈现着和往常不一样的状态。
每个小锁橱里都挂着在戏剧上使用的做到一半的衣服,教室各处小道具散乱着。尽量让正式演出时,只要组装一下就弄好的舞台背景的一部分,也是靠在窗边支起来的。
将散乱的道具进行一目了然的分类的,是一个女学生。她是经常和结羽太他们一起的、久远的挚友春秋冬夏。
「小冬夏,早上好,我也来帮帮忙吧。」
「小花也要帮忙。」
放下了书包的女生二人跑到冬夏跟前,开始了帮她分类。
「谢了,你们两个,非常感谢。」
冬夏是个总是十分冷静,时常让结羽太产生是否年长一点的错觉的朋友。富有知识又擅长以理服人。有那样的才能,被人信赖着,也担任着学校年级委员长。不带自己私人感情来看,让人觉得是个靠谱的成年女性的冬夏,是久远与花火的憧憬对象。
「我们也来帮一下忙吧。」
「对啊!」
被三月这么一说,结羽太也打算出手帮忙,但冬夏制止了。
「这边的帮忙有久远和花火就足够了。时间有限。同一个工作用过多空余的人来做的话,就会变得没有效率。距离早会开始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吧。」
「所以,你想说什么?」
「也就是说,想拜托你们做后续的工作。顺序是很重要的。分类由我们来做,你们负责把东西搬到隔壁空教室。你们回来之前我们分类其它东西,收集好先放那儿。这样一来既能减少去空教室的人数,也能做到把时间缩短了。」
对于明确的指示,结羽太和三月面面相觑。果然顺序很重要啊。

*

学校进入了学园祭模式,上课三小时就结束,余下时间被用于做学园祭的准备。结羽太的班上还留着戏剧演练以及制作小道具和大道具的工作。
单手拿着剧本的结羽太和没有拿剧本却平淡无味地读着台词的久远。
「安娜,能否成为我的伴侣呢?」
「王子,请不要下跪。我无法理解你的心意」
「为什么?我们都那样在一起了不是吗?你忘了我们许下的要一直在一起的约定了吗?」
「噗!啊哈哈哈!已经忍不住了!」
在旁边看着的空悟捧腹大笑。受他影响,其它的同学也笑了出来。结羽太和久远也都有做了可笑的事情的自觉。
说出了不符合时代的台词,而且还加入了手势和动作。这不可能不感到羞耻。甚至觉得是不是这辈子都没经历过比这更羞耻的事。被笑是可以理解的。
但结羽太觉得唯有久远被笑这件事有点不能接受。
确实是生硬地朗读,与专业人员相比的话门外汉这点暴露无遗,但因为是门外汉也没有办法。感觉久远背下剧本的努力也被笑话了。
「空悟,不应该妨碍他们两个哟。认真做事从来都不是件可耻的事,应该感到羞耻的是不认真做事的。结羽太和久远又没做什么可笑的事情,不应该抱有羞耻的想法。」
「唔……」
冬夏口吻虽不强硬,但言语间的重量已经充分传达给了空悟。
被说到那份儿上的话,空悟也就无法再说些什么了。
「对不起,二位。」
被虽是朋友但多少有点不擅长应付的冬夏说教,空悟坦率地道了歉。
「不用道歉也无所谓哦,对吧,结羽太。」
「是啊,毕竟演着的这边也在拼命地忍笑呢。」
「真的是呢。……噗。」
尽量不出声的久远还是笑了出来。结羽太理解久远的意思。
「哈哈!」
也一样笑了起来。久远是为了不让空悟和同学们的心情变差而笑给他们看的。
笑声像波纹一样散开,在二人的周围形成了如同光耀一般的温暖空间。冬夏微笑着看着那样的场景拍了拍手。
「场面好像也缓和下来了,就这样休息一会儿吧。」
和结羽太一样,冬夏也注意到了久远的心意,估计达成了久远的意图又敦促起大家休息。
趁着现在去厕所方便一下吧,结羽太背对教室走向厕所,在走廊被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喊住了。
「喂,结羽太。」
打招呼的人是空悟。结羽太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和往常不大一样。可以理解为像是在紧张些什么。
「怎么啦?如果是刚才的事的话」
「啊啊,不是。不是那个。……但是对不起啊。笑了什么的。」
结羽太对这样坦率的空悟也是颇有好感的。结羽太认为他作为友人,尊敬的地方也有,但应该分清时间、目的和地点。
「久远,生气了吗?」
「我想并没有生气。那种程度就生气,那家伙才没那么小气呢,找我有事就只是这个吗?」
「不是不是。有点事想问问你。久远对谁表白了你知道吗?」
「……哈?」
对于想都没想过的提问,结羽太完全停止了思考。
「久远告白?告白什么啊?是因为胸部一点一点变大,人也成长了吗?」
「真的假的!?中坚尺寸里算是顶级的久远的胸变大了吗!?必须要重新修改一下胸围尺寸一览表了吗!?话说回来为什么结羽太会知道变大了这回事呢!?」
「哦。不过,话说你那胸围尺寸一览表是什么啊!?下次,也给我看看吧!」
「啊,光靠看就能知道尺寸的技能暴露了。会拿给你看的,所以要对女孩子保密哦!?」
早上明明发表了那样的变态发言,到现在了也还要这么想。但结羽太成功地将自己的失言推罪于对方的失言,进而蒙混过关。
结羽太之所以得知久远胸围成长一事,是因为当时久远一边用笔记本电脑打开内衣生产厂家的主页,一边向结羽太问道:「最近,变紧了,所以想换个新的。结羽太的话觉得哪件好呢?」之类的话。
姑且含糊其辞,结羽太作出了一般的就好这样的回答。有时回想起来,很多时候都会想象也许久远会穿着那件内衣,这事也不能对久远说。
「总之,所谓告白的话肯定是爱的告白吧。早上也说了情侣增多了吧?久远好像也要跟思慕的对象告白哟。」
久远有喜欢的人,这事还是亲耳第一次听到,结羽太感到很困惑。有喜欢的对象倒是理所当然的,但那个话的出处变得非常在意,想要知道。
「啊,不是我说的,但我听说花火和久远谈过那样的话。结羽太没被久远问过喜欢谁之类的话吗?」
「没有啊。想来也没有谈过那样的话。」
久远来询问我的喜好的事倒是有,但没来问过我喜欢谁。因此那样的话一次也没聊过。
「我要去下花火那里。」
要是不知道就好了,但已经知道了就想弄清楚。变得在意起来。哪怕只是弄清空悟的话是真是假也好。想要核实一下。
记得应该是为了写剧本去了安静的图书馆的。空悟也想一起去,但同班同学的女生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喂,空悟君。有点事找你帮忙可以吗?想让你干些又烦又累谁都不愿干的琐事,直到你累倒为止呢。」
散发着要是漫画和动漫的话,脸上愤怒的标志都像是要出来了一样的气场的同班女子。
「啊,啊嘞!我有做什么值得您生气的事吗」
「做了胸围尺寸一览表那样的东西会不惹人生气吗?既然你提到胸围尺寸一览表,那么直到我的烦恼枯竭殆尽为止都给我好好工作!」
被女子以强硬的口吻说道,空悟跟着她走了,正确说来是被拖走了。


*

在图书馆窗前的柜台席位上发现了花火和三月的身影。
本打算为了不要发出太大声音关上门的,但结羽太进来还是被三月注意到了,三月露出沉着狐疑的微笑,轻轻挥了挥手。
结羽太经常思考这件事,虽然觉得那种假笑是一件令人作呕的东西,但为什么那种狐疑的微笑会受人欢迎呢?
「怎么了啊?」
被三月询问的结羽太,觉得唐突地进行从空悟那儿听到的话题是不对的,就问起了剧本的进展状况。
「除了高潮的结尾以外,其他都完成了。再有就是标题也定下来了哦。」
「说起来,标题之前还没定好呢。所以呢?是什么标题呢?」
「嗯,标题就是《相念无言的两人》。」
一听到标题,结羽太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花火所写的台词中一次也没有当面说过「喜欢」,却能清楚地表明两人是两情相悦的。
「所以是《相念无言的两人》吗,嗯,这不是很不错嘛!」
「嗯,我也觉得很合适。」
「想出那个的是花火,写剧本的也是花火哦,须贺君不要一脸骄傲地说出来。」
「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小花作为我的朋友,一定能写出引以为傲的华丽作品哟。」
「是吗?诶嘿嘿,谢谢,被须贺君表扬了,就像标题一样,到最后都不说一句喜欢地让它结尾吧!」
「还有就是花火,之前就说了吧,叫我三月也没关系哦!」
「那种事情做不到的啦,因为直呼男子的姓名肯定是只有家人和恋人才行的嘛,小花还没有对家人以外的人直呼过姓名就是了。」
「嗯,所以变成那样就好了啊!」
「?什么意思?」
「诶,就是说吧。……啊,对了,给结羽太看下追加的部分怎么样啊?」
「对啊!正好看一下吧!」
把向结羽太递出笔记本电脑的花火糊弄到一旁,三月轻抵额头叹了口气。
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什么花火还是没有注意到三月的心意呢?
三月也真是的,因为不习惯于将心意用嘴直言出来的原因,太过于绕远路地说也是一个大问题。
虽然结羽太很多时候觉得两人的关系很有趣,但有时也很同情三月。
「根据到手的剧本,在安娜从战场受了重伤回来的地方就结束了啊。那个的后续……喂!」
「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怎么回事,这段『把失去意识当成一件好事王子夺取她的嘴唇,肆意玩弄着安娜的身体』这不是犯罪吗?还有『把失去意识当成一件好事』这样的表现就像个犯罪者一样也让我很在意!」
「就夺走嘴唇而言,应该不构成犯罪吧?」
「不要把嘴唇归结为物品啊!虽然那也有问题,但不要无视后半句啊!这已经构成猥亵罪了吧!」
「如果对于这样的表现过于在意的话,就改成『来回爱抚胸部和大腿吧』,其它还想摸哪儿?如果有要求的话可以追加哦。」
「又没改变犯罪的事实,你认真的吗!干那个的可是我诶!」
「刻谷君,嘘~」
结羽太忘了身处图书馆这事,大声喊了出来。但细细想来的话现在在准备学园祭的除了结羽太他们也没其他人了。话虽如此,现在谈论的话题也不是可以大声讨论的话题。
如果说是问想不想按照剧本去做当然是想做的。万一,和久远发展成那样的关系的话,想要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久远同意的前提下做。但结羽太认为发展成那种事的概率万中无一就是了。
「没问题。接下来我来修改吧。毕竟至今为止的剧本都是由我推敲的。」
「是吗?」
结羽太倒是知道,虽然三月帮过忙,但毕竟只是说说意见的程度。看一下花火递来的印刷纸,上边到处用红笔标着写着错字漏字以及文法错误等等。
「要感谢须贺君哦。」
「不用客气。」
三月开心地微笑着。
「那么剧本的推敲就拜托了。」
三月一边拿出笔记本电脑,一边对急忙低下头的花火说道:
「我会修改到能给人看为止的,去职员室借个印刷机吧。」
结羽太和花火目送了拿着笔记本电脑走出图书馆的三月。
紧接着又有人进来,花火慌慌张张地卸下发夹用留海遮住脸。确认对方走到视线看不到的位置后,花火又把留海梳起露出了眼睛。
为了让那个人即使再出来也不要对上视线,花火仰望透过窗户可见的天空。
「花火也已经习惯我们了呢。」
结羽太回想起入学之初,花火和谁都不说话,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书。长长的留海遮着眼睛,所以一直有真的能看到书吗这样的疑问。
后来知道了她那是极度的怕生,能和那样的花火成为朋友的契机是久远。
「真的要好好地感谢一下小久远啊。」
正好以久远的话题为引,结羽太询问那件事的良机到了。
「花火啊,你听说过久远喜欢谁的话题吗?即便是流言蜚语也好。」
一边想着自己也不能说三月的事情一边期待着问题的回答。
「那倒是没听过,但是……」
「但是?」
「小花知道哦!」
「久远喜欢的家伙?」
花火依旧看着天空,微微点头示意。明明经常看着久远的我都没注意到,对于花火注意到这件事尝到了败北的感觉。
「看了的话就会知道吗?」
「嗯,所以,即使能告诉你也有种事到如今的感觉吧,之前小冬夏对小久远说过『没有注意到久远爱慕的人是谁的只有那些爱慕着你的人吧。你所爱慕的人是太阳。而久远,你是向日葵。所以总向着太阳看。』」
有时冬夏会以什么为比喻地说事,那么从比喻出发思考起码知道了久远总是注视着喜欢的人。
看着结羽太那边,花火嘻嘻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啊?」
「因为刻谷君,不知道久远喜欢谁对吧?总之也就是说你喜欢久远对吧」花火一脸得意地诉说着结羽太的心事。
「冬夏的意见先放一边。」
「没关系,因为久远也是一样的。」
「一样?所谓一样是指什么?」
「嗯~你最好自己想想。」
「一头雾水,但总之还是谢谢你啦,我会自己试着探寻一下答案的。」
「为了不影响戏剧,也要适可而止哦。」
花火所说的影响戏剧,指的是被真正的爱慕之心妨碍无法集中演技的意思吧。结羽太点了点头离开了图书馆。

*

久远要向谁告白姑且不论,找出久远思慕的人的方法算是明白了。久远是看着太阳一样的思慕之人的向日葵。总之就是经常看着对方的意思,谨慎地盯着久远吧,结羽太一回教室就发觉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氛围。
「说到底,为什么会摔倒啊,不像是会摔倒的样子吧?」
「因为他撞了我。」
「你说什么?」
好像发生了什么纠纷,绝对说不上品行优良的学生仓敷,对性格老实的志村强硬地放了句话。
「啊,结羽太。」
发现结羽太的久远跑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吗?」
「仓敷君开了个玩笑,撞了下志村君。志村君倒下的地方又有制作中的大道具。」
「……原来如此啊。」
打听完现状的结羽太,大致能想象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也就是说在制作着大道具的懦弱的志村小组旁边,开着玩笑好像在描绘着半吊子的流氓仓敷撞了过来,志村就那样摔倒、大道具也坏了。证据就是描绘着街道背景的画板的一部分,有个空白的圆地方。
胆小的志村,迫于威压无法顶嘴。
「怎么搞哦,这个,都怪你弄坏了,必须又要再做一个了吧。」
「做、做这个的是我们又不是仓敷君……」
「你在说啥我不知道啊!麻烦能不能用日语说给我听啊?」
这样不凑巧的事冬夏又不在。结羽太想明明冬夏很擅长做这家伙的对手,还能高明、圆滑地摆平这件事。可即便放着不管也只是浪费时间。
「适可而止吧,仓敷。」
介入两人之间,试着调停。
「这和刻谷没关系吧,一边儿去!」
正如结羽太所料,矛头指向了自己。教室里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
「责问志村,坏了的这个就会复原吗?有时间进行无意义的口角的话,再做一个比较好吧。」
「不愧是主角,做事就是不一样啊,还把舞台的事放在第一位来考虑。」
结羽太硬把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当做耳旁风。
「仓敷觉得应该怎么做呢?你貌似有继续下去、即使浪费时间也赶得上正式开演的解决之法,所以请务必告诉我哦。」
「果然喜欢不来你啊。总是冲在前边担着些麻烦事儿,是想逞英雄吧?」
仓敷砸了咂嘴,怒瞪着结羽太,正当仓敷瞄准结羽太的衣领伸出了手的时候——
「我也赞成结羽太哦!」
教室门打开,冬夏进来了。
「没有解决策略的话,询问有解决策略的人是社会的基本法则。所以,仓敷君能否请你务必教教我们呢?」
「我怎么可能知道……」
冬夏制止了对冬夏的问题感到烦躁、打算大声嚷嚷的仓敷。
「你好像有些误会,所以话先说在前面,学习的一方恭恭敬敬地请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呢,教授的一方也是一样哦。如果有教的打算,采取高压性的态度的话,要传授的东西也无法传授,因为高压性的话语已经不能算话语了。其中掺入了教导时不必要的感情,教导他人时不需要感情对吧?我觉得要是爱心呀、爱情的话即使有也没关系,但会因此变得高压吗?我想气上心头的瞬间,并没有要向他人传授教导的打算吧。应该牢牢把握传达技术呀、想法的意识,将话好好地说出口。令人悲伤的是,好像做不到那点的人较多才是现实。我觉得至少想要努力做到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不打算给仓敷回话的空闲间隙,冬夏一个劲儿地说下去。
「嘁!」
砸了下嘴,仓敷从教室出去了。还能听到在教室外边踢了什么一样的声音,应该是仓敷踢了墙壁之类的吧。
「诶呀呀,这样就摆平这件事了吧?」
因冬夏的话语教室里的氛围缓和了下来。
「对、对不起,刻谷君。我,是我的错」
志村满怀歉意的样子向结羽太谢罪。
「不要介意,我只是讨厌浪费时间而已。」
结羽太的话中并无谎言,结羽太觉得不想再因没必要又麻烦的纠纷浪费时间,仅此而已。结果,变成了帮助志村的情况。
「志村君。对结羽太要说的话不该是『对不起』吧?」
「谢、谢谢,刻谷君」
被冬夏说了的志村不再谢罪,改口道谢。有点害羞移开了视线的结羽太注意到了某件事。
「喂,志村,你的手腕肿了吗?」
「诶?好痛!」
正如结羽太所言志村的手腕有点肿了。好像是被仓敷推倒时扭到了。直到刚才为止都好像因对仓敷的恐惧,没注意到手腕的异变。
「为了不出大问题,应该去保健室。保健委员,不好意思,请带志村过去。」
「我知道了。」
保健委员的女生带志村出去的时候,结羽太注意到了久远的视线。(在看着志村吗?)回想起刚刚和花火的对话。久远在看着志村。没听说久远有和志村亲近的事啊,不过有共同的兴趣。志村喜欢游戏,聊游戏比较多。就算对他有意思也不奇怪。不对,不是志村。结羽太觉得是自己的误会吧,但久远悄悄地出了教室向着保健室的方向去了。(真的假的?)久远的行动否定了结羽太心中的否定。
一边想着也许有点像跟踪狂一边打算要去追被以为是去追志村的久远,正当结羽太要出教室时——
「诶呀,好险。」
班主任关美嗣停住了进门的脚。
「怎么啦,刻谷。那么慌张。」
「小美嗣,有点急事。请让到那边去。」
虽然是班主任老师,但因为学生的缘故对于绰号什么的都很宽容,是结羽太私下憧憬的大人之一。顺带一提,其他憧憬的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久远的父母。
「有什么事情吗?那么等你的事好了也行,想拜托你外出采购。」
「诶呀,关老师。刚才应该是我拜托老师外出采购的吧?」
「诶!春秋,你回来了啊。」
结羽太从二人的对话中看出了端倪。
貌似是被冬夏拜托了外出采购觉得很麻烦,关美嗣就对只要说了的话就会给自己做的结羽太打了声招呼。
「我明白了,办完事就去,所以给我记了需要采购物的笔记。」
想着再不快点的话就要看丢久远了,结羽太催促着要记事笔记。
「真没办法,我也去吧,因为我记得全部要买的东西。结羽太办完事回来就行了。在鞋柜那儿等你哦。」
于是就成了和冬夏一起出去购物,结羽太背对教室追久远去了。但是没和久远相遇就到达了保健室,偷偷地瞄了一眼室内,志村也不在。

*

什么都一应俱全的商店街。在从那儿回来的公交里结羽太皱了下眉。
「小美嗣那家伙,那不是怎么想都要一辆车运回来的量吗?」
五千克的油漆、板长50厘米的胶合板数个、各个种类的布每匹都有数米,其它还有很多零零散散的东西,大件由结羽太拿,零散的东西装了三袋子拜托给冬夏拿,终于艰难抵达了公交站台。
虽说可以使用公交车,但这么大的东西从商店街到公交站台的距离也是够呛的。
「所以我也拜托了关老师,但我似乎搞错了拜托的对象。」
坐在旁边的冬夏面含微笑反省着自己行动的失误。
「真的哟,一点也不像是冬夏犯的错误啊。」
「哦,不像是我吗?具体说来是哪方面呢?」
「具体说来的话,很难回答……」
从结羽太、久远、花火他们的角度来看,冬夏给人一种稳重、成熟的同级生的印象。感觉说话会慎重地斟酌词句,绝没有大声嚷嚷或是慌张的时候,即使称之为贤人也没有夸张的感觉。
羽太再次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春秋冬夏的印象,果然今天的冬夏让人感到有点违和感。
「非常不错的观察力呢,所以为什么会不知道久远所思慕的人呢?非常的不可思议。」
不管吞吞吐吐的结羽太,冬夏对他提出了疑问。
「……是从花火那儿听说的吗?」
「不,刚刚我那是在让你用话引入正题哦,正如我被询问了一样,我想结羽太也是被空悟询问了吧。然后你就坐立不安,用自己的脚四处探寻久远的思慕之人,外出购物之前说是有事就是那个事吧?」
结羽太对于察觉力过于敏锐的冬夏,有时觉得很可怕。虽然并非像空悟那样有不擅长应付的意识,但也会为了不露出破绽而精神紧张。
「就那么喜欢久远吗?」
因为会像这样看透他人的心思所以会觉得她可怕。
「不过,并不讨厌吧。」
对于结羽太的回答,微微摇了摇头。
「你会怎么想与你擦肩而过的人呢?话也没说过的不认识的人。总之不会喜欢也不会讨厌,也就是你说的并不讨厌,如果把对久远的感觉说成并不讨厌什么的话,就和陌生人一样了。居然把一起生活了都有十六年的对象,和擦肩而过一秒都不足的陌生人等同看待,你不觉得很失礼吗?」
作为冬夏来说是很罕见的,在她的话语中看到了感情。冬夏的说辞是通过理想论,用文字游戏诡辩。虽说有很多部分可以回嘴,但即便那样冬夏也会用文字游戏回敬回来。而且,结羽太也明白了自己几乎无法否定冬夏所说的话。
所以结羽太选择了唯一可以完全否定部分进行否定。
「不是十六年,与那家伙相遇是进幼儿园之前一点儿的时候哟。」
「是那样吗?」
「啊啊,感觉好像第一次看见冬夏吃惊的脸。有那么意外吗?」
「我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你们是一生下来就认识了的哦,为什么一直瞒着呢?」
「因为没被问而且也没什么可说的。」
冬夏稍作思索,仿佛想起要做什么一样像结羽太问道:
「机会难得,所以结羽太和久远,你们两个的恋爱开端能让我听一下吗?」
虽然想着如刚才所说没什么可说的,但结羽太还是把和久远的邂逅说了出来。
「新都家住着的地皮原来是我家的地皮哟,我爷爷曾当过社长,但破天荒地,他从社长的职位一引退,就把家呀、土地呀、公司包含在内的,全部让给了母亲,说完『我要环游世界直到死为止』就消失了。所以,结婚了的我的父母好像决定了要翻新房子,但因为地皮面积过大,所以卖了一半。」
「所以,新都家是搬进来的吗?第一次听说诶。」
「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啊,刚才也说过了吧。也并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我和久远是从那时候认识的青梅竹马哟。」
「即便说无趣的话题也想从冬夏的质询中逃走吗」结羽太反省道。变得讨厌起自己,试着要把自己的意识放飞的远方。如此一来什么都不要考虑就可以了,也能从自我厌恶中逃脱,正当结羽太要将意识熟练地放飞的时候,想起了什么似的冬夏开口道:
「所以你……」
正当结羽太考虑着再被问对久远的心意的话,这次要怎么逃避的时候。
「下一站杜乃秋高中,有要下车的乘客请按按钮通知我们。」
在正正好的时机广播声响起遮盖了冬夏的提问,按下下车按钮,公交车一到站就急急忙忙地向外边出去。
可能马上冬夏要开始提问。虽然想了想要些什么逃路,但下车的前方有切断退路的人。虽然还有些距离但能看到校门前的肯定是久远。
「看,那有你思慕的人在哟。」
结羽太在内心想着果然来了吗。
今天的冬夏非常地纠缠不休。想要赶快放下手中的东西逃离冬夏。不知久远是否知道车上有那样的二人,久远从校门前向着二人的方向走来。
「啊,对了,今天带便当来了,久远那家伙没去小卖部吧?」
「一边做好了爱夫便当,一边说着并不讨厌什么的反倒很厉害啊。」
说完不知是褒扬还是贬低结羽太的话后,冬夏看着久远向结羽太忠告道:
「久远喜欢的人是谁呢?不知道的只有喜欢久远的人而已哟。久远也是处于相似的状况。但她拿出迈出一步的勇气,改变了状况。而结羽太,你好像还没有啊。就那么害怕今天崩坏掉明天变成和今天不一样的日常吗?」
什么也无法反驳。冬夏准确地指摘着自己。
如冬夏所言,结羽太害怕着。
害怕着和往常一样能和久远在一起的今日崩坏掉。
终有一天会到来的吧,但现在还做不到毁坏那样的日常。
如果毁坏了的话。对于久远而言,结羽太是特别的存在这件事,也会变得做不到的。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但是你去试着问问久远就好了。传达爱意的结果会变得怎样,要是能告诉我就好了啊。」
不管结羽太的事,冬夏向校门走去。
掺杂着担心与安心的表情,正要向着朝这边走近的久远迈出步伐的时候,结羽太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变。但是又不知道怎样处理那个异变。
「——那个,冬夏。我要向你问件奇怪的事」询问起向前走了一点的冬夏。
「脚要如何操作才会动呢?」
「什么意思?」
冬夏露出困惑的表情。
结羽太不明白脚的活动方法。本应该像是自然而然地活动。明明与呼吸的方法、手指活动的方法没丝毫的不同,但就是无法做到那个。
是啊,与不知道的表现很相近,就像是不知道没见过的医疗器械的操作方法一样,不明白脚的活动方法。连触碰都会犹豫的程度,感觉脚就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对于这样心情恶劣的状况正困惑着,突然卡车从对面疾驰而来。从稍远处看着两人的久远注意到了卡车奇怪的行驶轨迹。
货架上被堆积的铁管左右摇晃着。路上没什么人,卡车明明也并没有蜿蜒蛇行,但铁管子就像跳着舞一样舞动着。
那卡车向着结羽太的方向去了,但结羽太还未注意到。
「结羽太!小冬夏!」
慌慌张张跑到跟前的久远。并且感觉到什么的冬夏鲜有地扯开了嗓子:
「久远!结羽太好奇怪啊!」
「诶!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结羽太,什么状况啊?」
「脚不能动了。但久远干嘛那么慌……」
那一瞬,结羽太的全身有股莫名其妙的恶寒袭来。像是冰水从地面攀升纠缠而来的感觉说不出话来。
「小冬夏!拉一把结羽太!」
久远与冬夏一起拉了一把结羽太的手腕。结羽太被拉了一把,向前倾倒似的摔了一跤,久远和冬夏也摔了个屁股蹲儿。
与此同时,卡车从三人旁边呼啸而过,堆积着的铁管轰然倒塌,散乱在当场。结羽太原先站着的地方也是一样滚着几个数米长的铁管。
「啊,好险!」
全身冒出冷汗,体温被夺去了。但还是比起刚刚感到的恶寒要温暖。刚刚那个究竟是什么啊?结羽太也不知道。
看向救助了自己的二人。冬夏一脸放心了的表情,而久远比结羽太还要面色苍白。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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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二就有三

到来的警察询问了情况,三人就在下午三点之后被释放了。结羽太回到教室,本来准备吃自己带来的便当,却和久远、冬夏一起被带到了职员室,被问了在遭遇事故之前的行为。
老师的审问也结束了,终于回到了教室。
「小冬夏,小久远!没事吧!?」
以花火为首的同班同学们紧紧围住了久远和冬夏。虽然也有好几个人担心结羽太,但很快他就被人群释放了。
因为也觉得很讨厌单独一个人吃便当,所以就等了很久冬夏和久远,但是两个人完全离开人群包围,已经是日落的时候了。就这样错过了时机,三人被迫不吃午饭,饿着肚子回家了。
「我肚子饿了~~!」
在做晚饭的结羽太身后,久远少见的既不玩游戏也不看动画,她大声诉说着自己饿了。结羽太心想,如果有空抱怨肚子饿的话,不如来帮忙。但是即使这样说了她也不会帮忙的,要是她来帮忙的话,就需要要花相当长的时间去表扬她。与其浪费那么多时间,还是自己赶紧做完比较快。
「还差一点就好了,再等一下吧。毕竟今天做了久远喜欢吃的菜。」
「真的吗?说的也是啊~我可是连续两天救了你命的恩人。打个比方的话,这就是完成了救出任务的报酬吧?就算为我做一两个喜欢的菜式也不为过呢!」
即使不看脸也能知道她心情变得愉快了。虽然没有抱怨什么,但结羽太也和久远一样饿着。
结羽太的书包里还留着早起做的便当,刚才用微波炉重新加热过了。只有当做了不习惯的事情的时候,内心才会这样觉得,决定再也不一时冲动做便当了。
「所以呢?我喜欢的菜是指什么啊?结羽太特制的可乐饼?还是结羽太引以为豪的巧达浓汤呢?啊,难道是你亲手做的冰淇淋吗?」(注:可乐饼,一种炸肉饼;巧達濃湯(Chowder),又譯作周打或周打湯,是一種美國式濃湯,利用海鮮或蔬菜,加上以鮮奶或鮮奶油作增稠劑煮成的濃湯。在北美以外地區有時專指周打蜆湯。而在一般的港式西餐,「白湯」常指「周打魚湯」,也就是一種用雜魚和奶油(有時還有蘑菇)煮成的巧達濃湯。)
久远是在说任性的话呢。冰淇淋最起码要从昨晚开始准备才能做出来。
「好嘞,做好了。」
结羽太把菜盛在盘子里送到餐桌上。
「哇!?结羽太,你……这个,是青椒肉丝对吧!?而且绿色占的比例也太多了吧!?差不多七成都是绿的!?我有说过我喜欢吃的东西吧!?」
「里面还有竹笋吧?我想起去年在三合也吃到了美味的竹笋饭。」(注:三合,日本地名)
「那次不是以竹笋为主吗!这个,是以青椒为主的呀!?」
「因为青椒剩了下来,所以没有办法。我肚子饿了。快吃吧。」
「你刚刚回家一趟是去拿青椒的吧……早知道会这样,我有一起去喊停你一下就好了。」
昨天是在刻谷家吃饭,所以今天两人在新都家吃晚饭。平时都穿着制服来新都家做饭,但是今天为了拿青椒,所以回了一趟家。即使久远一起跟过来,菜单也不会变的。
结羽太端出青椒肉丝和适当的菜,再摆上用微波炉重新加热的便当里的菜。
「啊咧?这个,总觉得像便当里的菜一样呢。」
久远看着摆放好的料理,这样问了结羽太。
「啊啊。今天早上,早了一点醒来。因为有空所以就做了便当。」
虽然没有说特意也做了久远的一份,但是从量来看起来,久远也注意到了有两份便当。这让她很高兴。
「谢谢你,结羽太。啊~啊,好不容易做一次便当的话,真想一边向大家炫耀一边吃啊」
「为什么你要炫耀啊?」
「那是必须的——」
说到这里,久远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
「结羽太的料理哦。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结羽太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久远隐瞒了什么。
同时结羽太也知道这是她不想让别人触碰到的事情。
「好啦,快吃吧。」
所以不勉强去触动她了,催促她开始吃饭。
「嗯,那我开动了。」
两个人继续吃了一段时间,果然,久远并没有去碰青椒肉丝。
「久远,你也试着吃吃看吧。我切得没那么苦了。」
「切的方法改变了吗?」
「是啊。我在书上读过,横切的话会很苦,但是竖着切的话就不苦了。刚才尝了一下,觉得苦味真的变弱了。所以我觉得久远吃起来也能接受。自己加油试着吃吃看吧。」
结羽太想,如果不督促她吃的话,她的筷子很难会主动伸去夹来吃。呜呜~久远似乎差点就要哭了。
久远即使是讨厌的东西也不会不吃。结羽太虽然也知道那件事,但实际上稍微有点不同。即使是她讨厌的东西也要吃,仅限于结羽太做的吃的。
刚读小学的时候,久远曾经请求结羽太说是想吃可乐饼。明明几乎没有用过菜刀,手上也弄了很多伤口,还被溅出来的油烫伤了,但结羽太还是做了可乐饼。
做好的可乐饼是焦黑的,是不能吃的东西。结羽太笑着说「失败了呢」然后就扔掉了。
那时候,久远抱有了强烈的罪恶感。为了自己拼命做出来的菜就这样被扔掉了。从那以后,久远就没有吃剩过结羽太做的料理了。后来结羽太也多次挑战做可乐饼,现在已经变成了久远喜欢吃的好东西。
「……结羽太。」
「好的好的。是老样子的那个吧?」
久远在眼角攒了满满的泪水,夸张地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你啦。啊——」
紧紧闭上眼睛,张开嘴,等待着结羽太的手把不喜欢的食物送来。久远在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里,吃讨厌的东西的时候总是喜欢被别人喂。
虽然结羽太没有对久远说,但是在做这种行为的时候,他感觉像是做了坏事一样,有着强烈的背德感。
这大概是因为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忍受来自现在的痛苦的久远的身影,和接受拷问的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的缘故吧。
结羽太觉得努力忍耐的久远的样子很可爱。
久远确认了青椒肉丝落在嘴里后,又咀嚼了一下。
「嗯~~~~~~~~~~~~~~~~~~~~~~~~~~~~~~~!」
久远说了不成话的话,在味道扩散之前就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
「哈啊……哈啊……」
「怎么像是在战斗漫画中结束战斗的角色似的,气喘吁吁的。」
「好苦啊!结羽太你这个骗子!」
「你看,张开嘴。现在消化了三分之一。只剩下两次了。」
「拷问!这是在拷问啊!」
结羽太想,果然是在拷问啊。
「我会吃的。虽然可以吃,但是要等我恢复体力。现实中要是有恢复剂、回复药丸、药草之类的就好了。」
「我想药草是有的,但绝对是苦的,所以我觉得久远的痛苦反而会加倍哦。」
让久远吃完青椒肉丝,足足花了将近二十分钟。


*


筋疲力尽的久远和洗完东西餐具的结羽太两个人在打着《怪物霸人》。(注:原文モンバンnetaモンハン即モンスターハンター《怪物猎人》)
「呜呜,又是尻尾。为什么把尾巴会剥下来会掉落尻尾呢。就因为尻尾是从尾巴上长出来的吗?」
没有出现想要的道具,久远一边鼓起腮帮子一边发着牢骚。
「啊,红玉出来了。」
「好狡猾~!今天已经够了!被强迫吃了青椒,物欲传感器的灵敏度又达到了最高,已经够了!」
闹别扭的久远,伸手拿起读了一半的轻小说。结羽太想要背还没记好的台词,拿起了剧本。
本来今天下午,我和久远两个人会一边互相朗读台词一边反复默默背诵想要记住的部分。期间,想起来两人没办法校对台词的原因,后背有点发凉。
想起来那个卡车事故真的很危险。如果久远没有出手相助的话,也许自己已经没命了。结羽太在感谢眼前的青梅竹马同时,也浮现了一个疑问。
「呐啊,久远。发生事故的时候,为什么你会在校门?」
「事故是指,中午前的卡车吗?」
久远没有把视线从轻小说上移开,就像在和书说话一样张开嘴说道。
「是的。」
「我只是在等你们两个人回来而已。」
单纯地考虑的话,久远所说的理由已经可以了。但是那样还残留一个问题,为什么久远会露出那么慌张的样子。
虽然本人说「只是在等人而已」,但结羽太觉得久远好像在隐瞒什么。尽管没有理由,但总觉得是那样。
「啊,冰淇淋!昨天的冰淇淋还有吃剩的!」
不知道结羽太的这种想法,久远突然非常高兴地提高了声音。
「那个冰淇淋在我家里哦。」
「啊~是这样的呢。不如……」
「我拒绝!」
结羽太觉得久远很可爱。一想到总有一天会有人独占这样的久远,结羽太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冬夏说的话。
『可以去问问久远。传达了想法后的结果,到底怎么样了呢?』
因为发生了卡车事故所以完全忘记的记忆,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来了。
假如他们进展顺利的话,自己今后该怎么跟久远相处呢?已经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一起吃饭了吗?
各种各样的思考都妨碍了自己背诵剧本台词。
一想到不马上行动的话只是在浪费自己讨厌的时间,结羽太就下定了决心。
「那、那个啊,久远。」
感觉自己的声音变得不是自己的声音了,很恶心。
「怎~么~啦?」
久远用呆呆的声音来回答。
「告白、怎么样了?」
毫无预兆的提问。结羽太说这种话,本来是传达不出自己想问的事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传达到了,久远把视线从读着的轻小说转移到结羽太身上。
「为、为什么结羽太会问这个?」
只是久远的反应并不是结羽太预想的那样,总觉得有点不协调。
「啊、不是。我是说好像进展很顺利的样子。」
根据冬夏的说法,结羽太认为久远告白成功了。所以,应该以成功为前提来讲话才对。
「啊,那个啊。虽然是进展顺利了——」
「这、这样啊。果然进展很顺利啊。不是挺好的吗?」
虽然久远还没有说完,但结羽太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强行说出了久远的话。在久远继续说之前结羽太就先说了。
「那、那就和志村同学交往吧!」
「……哈?为什么会提到志村君?」
「诶?」
两个人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合拍的事情。
「因、因为你向志村同学告白了吧?」
「我、我没有!那、那是什么话!你是怎么想的才会有这种想法?!」
久远一副可怕的样子,双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逼近了结羽太,反过来反问他。
「因、因为你看见志村同学后,就追着跟了上去吧?」
「那、那只是因为,我担心志村君的伤势才跟着去保健室的!」
「但是,两个人都没在保健室吧?所以喊他去哪里告白了……」
「去保健室的时候老师不在,我只是一起去办公室叫老师来而已!」
「我、我知道了!误会了是我不对!所以冷静下来,久远!你的脸靠得太近了!」
洗发水的香味和女孩子的香味直接扑面而来,光是这样,结羽太的心跳就加速了。
「真是的!明明最了解我,却完全不知道最重要的事情!」
久远重新坐下来,挽起手臂鼓着脸。虽然和刚才的情况很相似,但这次我知道她真的生气了。
「那个。我还是想再问一下。」
「问什么?」
久远还在生气着,结羽太却继续问,就像是要踩雷一样。
「你没有告白,是吗?」
结羽太对于包含自己愿望在内的提问时,会变得很无情。
「虽然告白了,但是——也算没告白吧?」
愤怒一下子平息下来的久远回答得很奇怪。但是,结羽太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接受了后半句没有表白的事实。
「这样啊。没有告白啊。」
这样的话,跟今天一样没有发生变化的明天就会到来。对于结羽太来说那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
「「哈啊~」」
结羽太在巨大的安心感中叹了口气。久远为了配合他,也叹了口气。
两人配合得过于默契,相视而笑。
久久沉浸在余韵中,久远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那,结羽太。明天吧,我会再告白的哦。因为今天的决心有些动摇了。明天再说吧。」
久远向安心的结羽太坦白了要去告白的事情。
对于看起来很开心的久远,结羽太的心中又充满了不安。


*

确认了久远把家门锁好,结羽太朝着自己家走去。这时他发现家里的灯亮着、家门也没有锁上,一进去就有四双鞋。从客厅里可以听到说话声。结羽太通过声音察觉到是自己的父母和久远的父母在一起说话。
四个人似乎都完成了工作,声音有点高。看来双方都很少见地早早结束了工作,所以好像是约好了在家里喝酒。
结羽太知道如果四个人一起喝酒的话会变得很麻烦,为了不被发现他决定回房间。
「真的很感谢结羽太呢。结羽太如果不和新都家结缘的话,就不会有像这样一起在喝酒了。」
听到母亲说了自己在意的话语,结羽太停下脚步竖起耳朵来听。
「幸亏我把久远弄丢了。」
「不要骄傲地说这种话。」
父辈们哇哈哈地笑着,在回忆中笑开了花。虽然被说了自己的事,但对正在听的结羽太来说,这是自己没有记忆的事情。
「结羽太发现了因为迷路而在哭泣的久远。在我们赶到之前一直陪在她身边。结羽太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以此为契机,我们认识了,还把土地转让了。呀~好怀念。真不愧是名字的意思里包含着『拥有人与人结缘之羽的孩子』的结羽太啊!」
「是啊。如果没有结下这缘分的话,今天的事故中结羽太可能已经死了。警察说是久远出手相助帮了大忙。」
「……我的生死,只是顺带着说说的程度吗?」
因为一进去就会被酒气缠上,所以结羽太一个人在走廊上吐槽。
偶然的机会,结羽太听到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使用奇怪的汉字作为常用名,是因为里面包含着的意思。而且,在新京都家搬到隔壁之前,自己和久远已经相遇了。
尤其是二人相遇的事情,自己刚跟冬夏谈过,受到的冲击相当大。
结羽太通过空气感觉到酒的摄取量在增加,酒气也开始缠绕上来。因为被酒气缠上会很麻烦,所以结羽太在被缠上之前就逃回了房间里。




十月三日(星期二)

这样连续地写日记可能还是第一次。
也许一般来说每天都要写,但是我的情况和一般有点不同。
现在是应该去完成定在今天夜晚的约定的时间。
用从结羽太那儿得到的钥匙进入结羽太的家,喊醒结羽太的约定。
现在没有钥匙,说到底本来也没做什么约定。所以不得不思考应该做的事。那是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事。不能因为有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就选择不做。有特别的力量的话就应该为他人而使用。
不让小京香靠近变成仓库的教室就好了。跟我在一起,做些什么工作就好了。根据昨天的事情来看,也不能让结羽太去教室。
对了,三月君脚受伤一个人去了保健室,要是能拜托结羽太带三月君去就好了。那样做就可以了。
要是在我不知道的期间去了的话,小冬夏一定会给我想办法的。

如果今天。
今天结羽太又遇到了危险的话,我所想的事情就是正确的。
如果那样的话,我的想法正确的话。没搞错的话。
我……

没关系,一定是误会。我头脑又不好。我的想法一定是错的。我的心愿如果实现一定有谁会受伤。如果不实现结羽太也不可能变得容易死去。

不应该那样。


十月三日(星期二)

结羽太起床看到客厅的惨状,变得沮丧起来。
「至少打扫好再睡啊。」
垃圾和啤酒易拉罐到地都是,吃剩的下酒菜零乱的放在桌子上。不难想象即使结羽太回来之后,这状况也不会改变。就这样去学校也感觉不舒服。一想到回来之后就面临充满酒臭味的客厅就觉得讨厌。所以变成了结羽太简单地解决早饭,收拾完客厅之后去学校的困境。
打扫完卫生换上制服,结羽太和平时一样在自己家前等着的久远汇合。
「早上好,你看起来很疲惫啊。」
「……我不想说让我疲惫的理由。」
结羽太早上的招呼都没回,像是抛弃久远一样前往学校。
「喂,结羽太,招呼呢?而且自己先走真过分。明明我在等你。」
虽然没说早上好也有因为打扫父母乱丢垃圾而疲惫的原因。
结羽太还没有好好的看着久远的脸,不,是看不了。
结羽太想久远一定做着和平时不一样的表情。是下定决心像铁一样坚固的表情,还是因为高兴得像是要跳上天空的表情呢。
告白不是轻易能做出的事。结羽太一想到那种表情对着不是自己的某个人,就无法直视久远。
久远要告白的对象是谁啊。结羽太的脑袋充满了这个。即使知道了自己又想要做什么呢,结羽太连这个也不知道。
告白不是轻易能做的事。结羽太一想到那个表情会对着不是自己的某个人,就连看久远都做不到。
「结羽太你带耳塞了吗」
听到了不是久远的声音后意识被拉回来现实。
「从刚才开始我已经说了五次早上好。」
「咦?冬夏为什么在这里?」
结羽太的面前站着冬夏。冬夏的家在高中前面,他们是不会一起上学的。结羽太刚出家几分钟,明明连公交停靠点都没有到。
「你在说什么啊?这里是杜乃丘高中,我觉得我在应该不是不可思议的事吧?」
「哈?」
结羽太发觉的时候已经到了学校。
「他一直是这种感觉,回答也都很敷衍。向他搭话真无聊。」
转过去发现花火和空悟,三月在那里。总之大家在公交停靠点回合了。结羽太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件事。
「发生什么事了?」
吞吞吐吐的结羽太不可能回答冬夏的疑问。冬夏不管不回答的结羽太,将话题甩到久远身上。
「久远,你怎么想现在的结羽太?」
「嗯~不是在认真思考某件事吗?他是这个时候无论你对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人。」
久远微笑看着结羽太。今天第一次看到久远脸的结羽太,那个脸看起来和平时完全一样。
「真不愧是青梅竹马。我很羡慕那种心心相印的关系。我也想和花火成为那种关系啊!」
「诶,不可能,因为小花和须贺君不是青梅竹马。」
「那、那个……我们去教室吧。」
「??」
结羽太觉得不告诉花火比较好,但是看到三月后觉得一直不告诉也很讨厌。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赢了三月。」
「空悟,你是过于坦率了所以传达不了以前的问题——怎么了?该说没有精神吗,感觉生气稀薄。」
「……嗯,毕竟被指示做了那么多工作。女生真吓人。」
是结羽太的错觉吗?空悟看起来好像比昨天早上瘦了一点。感觉眼睛也无力,看样子是让他做了大量体力劳动。
「不过,我觉得你好像很辛苦。」
久远像是可怜空悟似的说道,空悟的眼睛仿佛有了生气一样高兴。
「是,是啊!果然久远很温柔,其他的女孩子也稍微学习下久远的温柔啊!即使用稍微工口的眼神目测三围,也是可以的吧?」
「不,不可以。」
久远干脆拒绝了空悟的意见。
「空悟君,果然是自作自受啊。」
在场的全员都深深的点了点头。








第三节课结束,大家都正在做校园祭的准备,结羽太带着三月来到保健室,让三月坐到椅子上,然后去找湿敷布。
「真是的,你做什么啊,真不像你。」
「我无话可说。」
和剧本遇到瓶颈的花火一起去制作大道具的三月失误扭到了脚踝。虽然结羽太扶着他来到了保健室,但是时机不好,保健老师不在。
「再说,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道具。」
「那是……」
三月用像是说什么重要事情一样的音调说,留出了足够的时间。结羽太停下了找湿布的手,倾听着三月的话。
「花火穿着裙子做着木工的工作,说不定能看见不是吗?」
「你是笨蛋吧。看,有湿敷布了。」
认真听话的自己真是笨蛋,结羽太把找到的湿敷布交给了三月。
花火确实说出了想用锯子这样小孩子一样的事情,然后就穿着裙子抬起脚压住板子用锯子锯。
虽然结羽太明白他的感情,但是实际说出口就觉得不合适了。或许应该改变自己的认识,三月也是跟空悟一样的笨蛋。
「不是的,并不是我想看,被看了不是挺可怜的吗。我想要是能看见的话要去提醒一下,于是疏忽了自己脚下。」
不是可疑的笑容,是和平时不一样地摆出认真的脸的三月。结羽太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没有撒谎。
「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你受欢迎的理由。」
至少自己的话是想看久远的内衣的。虽然已经看过了。
「是这样吗?但是不受喜欢的人欢迎是没有意义的。」
三月露出了和平时一样狐疑的笑脸。虽然平时的三月有隐藏自己真心所以难以猜测,但是结羽太也知道现在的话是真心的。
结羽太虽然不知道三月为什么喜欢花火,但却明白真心喜欢想要珍惜的这种感情。结羽太明白这是和自己对久远的一样的感情。
「也是啊。」
一边想着自己也一样一边笑了出来,这让自虐的假笑显得更加悲惨。
今天久远要想某个人告白。结羽太虽然一直看着久远,但却不知道久远要告白的对象是谁。讨厌仅仅看着久远就焦躁的自己的时候,三月受了伤。久远说「保健委员是女孩子扶人的会很辛苦,结羽太去陪他吧」的时候,实在是帮了大忙。
「我可不能接受你的认可。」
三月不满地对结羽太说道。
「关于这件事周围的人只能旁观,让我任性地去受折磨吧」
总觉得三月的心情突然变差了,结羽太为了不触及他改变了话题。
「三月也知道久远喜欢的人是谁吗?」
「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已经察觉到了,有八、九成把握是正解。」
「能说出正解的话就已经不是八、九成把握了,为什么大家都会知道。」
结羽太想起来昨天久远对自己说过的事。
「明明最了解我,却完全不知道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是自我意识过剩,但是结羽太有着在世界中最了解久远的自信。但是久远说的最重要的事情,估计是喜欢的人的事吧。但是结羽太却不知道。至今为止一直在一起,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说不定完全不了解久远。」
「没注意到,也没有办法。」
贴完湿敷布的三月对结羽太说。
「那是当然,对于结羽太来说久远在身边实在太自然了。所以没有注意到。」
「哈?那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意思的结羽太问道。三月并不是明确地说答案,而是想让其注意到似的这么说道。
「我对写故事没有兴趣,非要说的话我是理科男。但是,我知道花火喜欢写故事,我也读了她写的故事。因为我并不怎么会读文章很辛苦,即便如此我也努力去读了。」
「那是因为你喜欢花火吧?你想帮助花火才努力的吧?」
那种心情结羽太明白。结羽太也想看久远高兴的表情,所以经常做她喜欢的料理。为了想要引出她比之前吃饭高兴时更棒的表情,有花心思下工夫做饭。结羽太觉得自己和三月是同样的处境,所以这么说出来,但三月却摆出吃惊的样子。
「那已经脱离前提了。话说回来你的情况,应该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对方才提前行动起来吧。我努力的理由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在三月说完之前,保健室的门被打开了。保健老师和身材好的男性教师抬着一个学生走了进来,两个人对被抬进来的学生非常熟悉。
「空、空悟!?」
「那、那个声音是结羽太……吗?」
结羽太和三月与发出无力声音的友人目光相交。
「我……已经不行了……被京香拜托的工作……交……嘶……嘶……」
在老师背上的空悟突然打起了鼾。
「发生了什么?」
「啊,说起来他讲过了。昨天,由于他的恶趣味导致女生那边的评价下降了。为了挽回荣誉要通宵做道具。你上学的时候样子很奇怪,肯定不记得了吧?」
说起来结羽太想起了空悟带了很多行李的事。
「然后,因为力气用尽所以睡着了?」
「正确说的话是被安排了通宵在学校来回跑一样的工作,被学生发现脸朝下倒下。」
「不过,从女生角度来看,她们会觉得只用性的眼神来看自己的空悟不可原谅吧!但是被做到这种地步,还是有点同情空悟啊。」
三月可怜地看着空悟。
「刚才,这个睡着的笨蛋叫的结羽太是你没错吧?」
保健老师指着结羽太,结羽太点头表示肯定。
「这个笨蛋说剩下的工作交给你。」
结羽太轻轻地挠了挠头,没有办法地接受了工作。
「说是要打扫放东西的空教室。交给你了。」
为了让空悟静养,结羽太把三月留在保健室,自己前往空教室。
说起来虽然不知道三月想说什么,但果然还是想要为喜欢的人努力这个意思吧,自己得出了结论。






以前这个学校好像一学年有十个班,但是由于少子化,现在减到一学年五个班。多亏这样,有了许多空教室。在学园祭的准备期间,每个班级都被分配到一个当做仓库。
结羽太班级因为是演戏的原因,空教室堆满了要在舞台用的道具、要使用的材料和之后要扔掉的垃圾。
本来是放在教室里成正方形横排的木质衣柜,现在也成了限制教室空间的因素。是为了确保有放东西的地方吧,高两米的衣柜被垒在一起,衣柜的高度几乎碰到天花板。
因为衣柜里的东西也被摆放在地上,所以这个教室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被吩咐了要收拾这里对吧。」
「是想收拾,但还没有准备好。」
结羽太原本打算一个人打扫,但从三月那里收到了联络的花火和冬夏过来帮忙了。
「发牢骚也没有用。赶紧干活吧。」
「嗯,加油!」
花火干劲十足地进入教室。果然像小孩子一样。结羽太和冬夏两个人跟着花火进入教室开始打扫。
开始打扫几分钟后。花火突然发出了声音。
「呜哇~!这个,好怀念!小花出生以来读的第一本书!」
花火高兴地看着书。
虽然不知道是谁带来的,那本书非常的旧,不仔细看封面的话不知道上面画着什么。可以模糊地看见上面画着三股辫的女孩子。
「真的好怀念啊。发售的时候,你还在上幼儿园吧?我也很喜欢,读了很多次。」
「小花非常喜欢这个主人公。记得这是小花在幼儿园时第一次读的书吧?说不定这是至今为止小花读过的书中最喜欢的故事。」
结羽太他们也知道花火喜欢书,经常读书。被那个花火说最喜欢的话,不怎么读书的结羽太也有点兴趣。
「是什么样的故事?」
结羽太一问到,花火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开始介绍。
「那个,是女主角的恋爱故事!中途交到了恋人!那个恋人一直不受欢迎,丧失了被爱的自信,但是和女主角交往,得到了至今没有得到的爱!然后以收到的爱成倍地去爱女主角!」
「……给幼儿园的小孩读了什么内容的书啊?」
结羽太内心觉得自己捉摸不透把那本书给小孩子看的双亲。
「啊,原来如此,花火确定不称呼家人和恋人以外的男人的名字,是受到那本书的影响。」
默默打扫的冬夏一边打扫一边嘟囔着。
「是那样吗?」
「女主角,只对变成恋人的他用名字来称呼。因为名字是双亲给的最初的礼物,说是不能随便称呼的。」
「对对,真是怀念。而且那个恋人真的很棒。小花理想的恋人就是这本书中的恋人。『不受欢迎的男人』会非常喜欢那个喜欢上自己的人。」
「「原来如此」。」
结羽太和冬夏的声音重叠了。
「?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想到结羽太肯定和我想到了同一个人。」
「嗯。那家伙在恋爱对象之外。」
两个人想到的人是三月。本来就是恋爱对象之外。要是不更加直接地说出来的话,,根本传达不了。
「顺便问一下,花火有喜欢的人吗?」
「是秘密。刻谷君说的话,小花也会说。」
不打算自己说的结羽太,打算引出花火的破绽。
「你喜欢不受欢迎的男人对吧。是空悟吗?」
「刻谷君,小花可以打你吗?」
「开玩笑,玩笑!我知道你对空悟没有兴趣!你的眼神真可怕!」
「你要区分能开的玩笑和不能开的玩笑。」
语气明明像孩子一样,但语言和眼睛太过有力真可怕。
结羽太知道花火并不是讨厌空悟,而是想说作为异性来说没有魅力。
虽然是结羽太也知道的问题,但也是不能退让而跨越一线的问题。
「花火真的很喜欢那本书啊。」
对于冬夏的话,花火注视着手里的书想起了久远。
「对了。和这本书的相遇成了小花和久远连接的契机。」
花火抱着书笑着。
怕生的花火,一直一个人读书。上高中后一个月中没和一个人说话,一直一个人。久远向她搭话了。因为碰巧花火看的书和久远看的轻小说一样,久远向花火搭话以分享故事。
然后被久远拉到了结羽太、久远和冬夏的团体直到今天。
「契机有各式各样啊。那,刻谷君,久远为什么变成了宅女?」
因为花火的质问,结羽太注意到了。自己不知道久远什么时候喜欢上动漫和游戏这件事。

虽然一起看过面向小孩子的动漫,但不知不觉就不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久远再次看动漫和玩游戏,发觉到的时候久远已经变成了一天忍不住要看一次动漫和玩游戏的废人了。
结羽太想要回答不知道的时候,冬夏插话了。
「在那个诱拐事件之后吧?」
「嘿?什么,诱拐事件是?」
动着手讲话的冬夏停下了手。想到不好了的冬夏向结羽太送去了抱歉的眼神。
虽然结羽太对于冬夏知道这件事有些惊讶,但是是从久远那里听说的吧?自己一个人理解了。不知所云的花火浮现了疑问。
「我和久远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被诱拐过。」
这并不是特意去说的事,也不是要保密的事。结羽太这样想着,一边给花火讲述事件,一边动手打扫卫生。听着的花火完全停下了手,冬夏也为了不打扰他们尽量不弄出声响继续打扫。
「因为我的双亲开着公司,所以赎金被盯上了。久远被我卷入进去了。不过,因为很快就解决了所以没有上电视,只是上了新闻的小角落而已,花火不知道也很正常。」
虽然是结羽太事后听说的,好像有人用小孩子的声音向警察打电话。警察原以为是恶作剧,但听到小孩子拼命的声音之后警察开始行动,结羽太被来到犯人基地的警察救了出来。
从诱拐到事件解决虽然只用了一个小时,但那浪费的一个小时也是形成现在结羽太的主要原因。
本来的话不应该有的时间。本来应该回到家里,做和久远一起吃的饭的时间。久远害怕犯人,为了求救拼命努力祈祷的一个小时,结羽太不想再那么浪费的时间。
从那时候起,结羽太变得讨厌浪费时间。变得注意舍去和目的不一致的时间、不必要的时间。赶快地完成目的。不仅是为了自己,无论为了谁都好。
「哎呀?为什么那件事和变成宅女有关系?」
听完花火想起为什么变成这件事了把产生的疑问说出了口。
「啊啊,说的也是。为什么啊,冬夏。」
结羽太也不知道,所以把话题转向冬夏。
「虽然是从久远那里听说的。结羽太你在事件后好像会在放新闻的时间带里放动漫啊。是不是做完晚饭的话一起玩家用机的游戏?」
「……啊啊,说起来确实是这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结羽太理解了。
「诶?什么?」
花火不能理解,冬夏回答了她的疑问。
「要是看见谁被诱拐了变得行踪不明的新闻,即使讨厌也会想起来的吧?结羽太为了不让久远那样,有留意去播放动漫,不是用掌机而是用家用机,是为了不让电视放新闻。」
「喔喔,原来如此!刻谷君,好温柔啊!」
「别用你擅自的揣测瞎说。」
虽然结羽太这样说,但和冬夏说的理由一样。没想到久远发现了这个,真是吃惊。
「因为结羽太的选择成了日常,所以久远看的动漫和玩的游戏都是面向男生的啊。」
「不过,这不挺好的吗。看着二次元女生一喜一忧的久远,才是我们知道的可爱久远啊。要是那之外的久远。小花觉得那不是久远。」
「嗯嗯,是这样。如果刻谷君没有把久远变成宅女的话,她也不会和花火成为朋友了。花火也喜欢久远哟。对吧,刻谷君。」
「为、为什么要把话题丢给我。」
「哎~?在这把话题丢给刻谷君因为是按流程来说理所当然的吧?」
「啊啊,理所当然呢。」
「你们啊。喂,花火你的手一直停在那里。干活吧。」
为了结束话题,结羽太催促花火干活。
「结羽太说的对,首先要赶紧结束工作吧。」
这样说的时候响起了手机的来信声,声源是花火裙子的口袋里。花火拿出手机确认。
「唔诶~」
花火露出了一副从心底讨厌的表情。
「怎么了?」
「说是学校食堂的午餐换了。」
「「真糟糕。」」
结羽太和冬夏的声音重叠了。
时而更换的午餐。这个意味着明天的午餐菜式会被提前到今天。总之午餐会变成在同学之间评价不好的午餐。
然而奇怪的是,明天也会拿出同样的午餐菜式。一年中有好几次,决定了的难吃的菜式被提前了,难道是在假设卖剩下的菜还能畅销?
想着没有办法,今天还是去小卖部吧。
「哎呀!说起来,小美嗣说了今天小卖部休息吧。」
「啊,说了。」
结羽太想起了班主任在早会上说的话,今天小卖部要清理做蔬菜面包的机器,所以今天小卖部休息。
「还要去便利店啊。」
对于结羽太来说是相当蛋疼的支出。虽然午饭是死活问题,但也得考虑晚上的菜单。结羽太从交给自己的饭钱里挤出自己的零花钱,也有在存钱。所以尽可能的压制伙食费,必须多弄点零花钱。
顺便一提,在新都家做饭时的伙食费是久远从父母那里收到的。那钱就这样给了结羽太。当然,那钱只被结羽太用在伙食上,并没有挤出自己的零花钱。
到月底结羽太会把剩下的钱交给久远,但第二天久远就会买漫画和游戏回来。没有被说什么,结羽太怀疑久远的双亲没点什么想法吗。
结羽太拿出手机,打开广告app确认附近的超市有什么便宜的菜。
「哦,番茄便宜,在这个时期真是罕见级别的便宜。」
虽然这样的话午餐买个便当也有可能了,但番茄的话有个问题。连续两天做久远不喜欢的食物为主菜,结羽太有点犹豫。
(嗯,让久远忍着吧。)
并不是想要一边享受背德感,一边看着久远努力地去吃自己讨厌食物的可爱身姿,结羽太这样开导自己。
「喂喂。大家一起去便利店也浪费时间,小花去买吧?」
「率先自己承担麻烦的事确实值得表扬,但是你该不会只是厌倦打扫了吧?」
「吃惊!」
花火做出了夸张的反应。看样子是猜中了吧,但说为大家去买东西也是真心的。当然结羽太和冬夏都明白那个,尊重本人的想法也是朋友之间一直有的事。
「那么就交给你吧。我要海苔便当哦。」
「给我随便买四个饭团。给久远买沙拉和两三个任意重量的三明治。啊,要不放番茄的。再说了,你知道她的喜好吧?」
「嗯,知道了,交给小花吧!小花也去问问须贺君和龟山君!」
花火那样说道离开了空教室。
「妈妈给做饭的话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事了。」
是觉得拜托花火买东西不好吗,冬夏冷不丁的嘟囔着。
「冬夏的家是父亲在做饭吗?」
「基本上是的。母亲做饭的时候只会在我和弟弟的生日和十二月一号一共三次。下次说不定会变成第四次。不过,现在和这事没有关系。这事先不管了,现在为了能够美味地享受花火买来的便当,努力工作吧。」
「也对啊。」
冬夏收集这散落在地面的小东西,收拾到老旧的衣柜中。结羽太将大的物品像智力游戏一样不留缝隙的移到窗户边。
「这要是智力游戏的话就会消失掉啊」
因为想着这样的事,结羽太想起了以前和久远玩智力游戏的事情。
「怎么了?总觉得你在笑。」
被冬夏说,结羽太发现自己笑了。
「稍微回忆了一下,之前有过和久远比赛游戏把她弄哭了的事。」
「真是过分的事,你应该对女生,特别是对喜欢的女孩子要温柔对待哟。」
结羽太硬是无视了喜欢的女孩子这个部分,开始反驳冬夏。
「等等,我有温柔地对待她。我在连胜几次之后,因为久远那家伙开始生气了所以就故意输给了她,然后久远哭着说即使故意输给她也不会高兴。之后为了让久远高兴,还买了好几个冰淇淋。」
「真是久远的风格啊。但是,我所知道的久远并不是不买冰淇淋就不会恢复心情的家伙。果然对你的态度和对我的态度有很大的不同吧?」
「是这样的。我也是这样,冬夏也是这样吧?」
无论是谁都会根据人的不同改变自己的态度和行为举止。也可以比作是在意程度的不同。
「是啊。其便如此,我想你和久远的关系果然很特别。至少我没有那么可以信任的对象。久远对你露出那种态度,向你要东西是信任,是你的话肯定了解久远的心情吧。」
「说不定就是这样。」
冬夏对着很少会不否认的结羽太微笑起来。
「结羽太今天真坦率啊。」
「真失礼啊,我一直都很坦率的。」
「就当做是那么回事吧。」
「真是的。」
结羽太这样说道。正打算开始继续打扫的时候,手机响了。电话的来信画面显示了久远两个字。
「喂喂,怎么了?」
「结羽太!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我在放东西的教室里。被人拜托打扫。」
「立马——那——逃——」
「久远?」
突然,通话变得不稳定久远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最后挂掉了。
「怎么了?」
继续打扫的冬夏问结羽太。
「啊啊,是久远打来的。」
结羽太转过头,看到冬夏正向衣柜上面伸手。
「你在干什么?」
「嗯?我在意那个啊。好像是谁扔进去的。」
冬夏指的是靠近天花板的衣柜。在那里有装着做衣服用剩碎布的袋子。
「不,你够不到吧。」
即使是比冬夏要高的结羽太伸手也够不到的地方。冬夏不可能够得到。只是伸手就能碰到天花板的话个头应该相当大吧。
「啊,对了。如果有正适合的台子就好了。」
两个人看到的都是布和小东西,没有能成为台子的东西。
「结羽太你能约定绝对不往上看,当我的垫脚台吗?」
冬夏穿着制服,变成垫脚台的结羽太往上看的话,会有看到内衣的可能。做这种约定也是当然。
「你不要误会,我相信结羽太哟。即使不做约定也不会往上看。但是我完全不信任男人的性欲。仅此而已。」
「那就是不相信男人。我约定不会看上面。」
这样说着结羽太双手和膝盖着地变成了垫脚台。
「那么我失礼了。」
沉重的压力压在结羽太的背上。
「……冬夏你体重多少?」
「啊,不好意思。说不定很重但稍微忍一下吧。」
正好相反。结羽太问体重是因为冬夏比想象的要轻。轻到会让人想到背上的不会是小孩子吧的程度,冬夏的体重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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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夏,下次聚集平时的成员在我家开派对吧?你还是稍微胖点比较好。」
冬夏听到我的话用力的按压我的背部。
「啊!?」
正好按在脊背骨的地方引起了剧烈的痛疼。
「你不应该对女性说胖点比较好。应该用多吃点等等的说法吧?和这痛疼一起记着就好了。」
「……受、受教了,对不起。所以别再按我的脊背骨了。」
向结羽太传授完对待女性方法的冬夏踮起脚尖。
「好,拿到——」
结羽太通过背感受到了冬夏在自己身上摇摇晃晃。压在背上的压力一下子变轻了,结羽太打破约定往上看。
冬夏抓住衣柜往后面倒的姿势映入眼帘。结羽太理解到衣柜像是被冬夏拉着一样向他们倒了下来。
虽然结羽太反射性地想站起来,但因为背上有冬夏站不起来。

受到沉重的冲击,仅数秒就失去了意识。

结羽太知道了自己被压在衣柜的下面,多亏了他垫起的高度,冬夏没被压到。
然后自己不能动的事和由于衣柜重量不能正常呼吸的事,感受到了危机感。虽然结羽太想向冬夏求救,但发现冬夏一动也不动了。最坏的事情闪过结羽太的脑海。
总之想要发声求救的时候。
在结羽太身上发生了和昨天一样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刚才还理所当然的活动的做法。
(声音要怎么样发出来!?)
虽然有想过是因为衣柜的重量不能呼吸吧,但是不对。是根本不知道发声的方法。肺中的氧气正在一点点减少。
想要挣扎的瞬间,恶寒刺疼结羽太全身。也让结羽太感受到了那是仿佛想要杀死自己的杀意。
(昨天也是相似的感觉……什么啊,这是!?)
把那个当做杀意认知之后,结羽太感受到了确实想要杀死自己的意思。像是说着这里不需要你一样,结羽太开始一点点惊慌起来。
不能做点什么吗?挣扎着,但是衣柜比想象的还要重。虽然是不可能的事。但自己也感受到了,好像越动衣柜就越重。
焦躁让思考变迟钝,更加地浪费体力,剩下的氧气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快要中断的时候。
「结羽太!!」
和打开教室门的声音一起听到的久远的声音,是结羽太意识消失前听见的最后的声音。





因为饥饿感,结羽太取回了意识,看到了被帘子左右遮挡的天花板。
「这里是?」
自己发生了什么,因为为什么而在床上。结羽太一个一个整理,发觉这是熟悉的保健室天花板。
「起来了吗?」
结羽太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三月正在推敲原稿。
「结羽太,醒了吗?」
帘子被猛地打开,久远为了观察结羽太的脸,在非常近的距离下看着。
「没事吧!?」
「冷静点,久远,跟你看的一样没有问题。」
「太好了~」
安心的久远把身体靠在躺着的结羽太胸上。即使隔着薄薄的被子和制服,也能感受到久远的柔软,结羽太一下子别开了视线。
「总觉得好像好热情,碍事的我还是先走开吧?」
「说是碍事的话,我也一样咯?」
从帘子的对面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
「冬夏好像也没有事。太好了」
虽然看不见,但听到冬夏声音的结羽太放心了。
结羽太最后看到的冬夏完全一动不动,有想过难道碰到了不好的地方死掉了。
「真是的。我一去就看到两个人倒在地上。结羽太被衣柜压着。啊,有疼的地方吗?」
「嗯……到处都有轻微的痛疼,但不是不能动的程度。没问题。」
久远抓住想要起来结羽太的肩膀,强硬的按回到床上。
「不行!为了保险起见让保健老师看看!我现在就带老师回来!」
盯着结羽太看的久远眼睛中混杂着强弱的感情。看到无论在哪边稍微加点负荷就会倾斜掉保持着绝妙平衡的感情,结羽太坦率地躺在床上。如果倾向弱方的话说不定久远会哭出来。
「……我明白了。拜托你了。还有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嗯。你等着。」
「那么,我也去,脚也不疼了。」
久远和三月的气息消失后,冬夏用害怕的表情掀开了帘子。
「对不起。因为我让你遇到了危险。」
没有直视结羽太的眼,冬夏道歉了。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事就行了。这次的失误是为了引以为戒不再发生同样的失误,对吧?」
结羽太说的话是以前冬夏对结羽太他们说过的。被自己说过的话回应的冬夏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是那样。以后不要再在危险中守护他人,而是要考虑像他人一样远离危险。」
冬夏终于看了结羽太的眼。把拿着的塑料袋交给结羽太。
「这是花火买来的饭团,吃吧。」
「这样啊,现在几点?」
「现在是下午两点。」
想到在空教室打扫是临近正午,也就是说结羽太昏迷了近两个小时。怪不得会有强烈的饥饿感。
「那么我也走了。戏剧的准备好像出了问题。」
「嗯。」
结羽太察觉到了冬夏是为了道歉才一个人留下来的。
结羽太觉得冬夏会在意也是没有办法的。自己在相同的立场的话也会在意的,考虑到冬夏的性格更加如此。
那么的话尽可能不让她在意不让她回想起来就行了。就像结羽太以前对久远做的一样。不看新闻,不让她想起那件诱拐事件的时候一样。
从那开始没几分钟,保健老师来了。因为是要脱掉衣服看身体的时候,所以在三月带走久远后脱了衣服。
「你的身体是钢铁什么的做成的吗?被衣柜压到只是轻微的碰伤,到底怎么回事?」
「呀,就算你问我……」
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身体,身体到处都发红,结羽太自己也很吃惊。这样的话被问也是没有办法的。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有必要去诊察一下。现在就去医院吧」
「没关系的。再说了,要是现在去医院的话,肯定会对学园祭产生影响的。」
杜乃丘的学园祭两年一次,老师也理解对于二年级的结羽太来说学园祭只有一次。老师也知道结羽太很期待。
「我的立场上不能尊重你的想法。今天或明天要去医院,诊断书也要带回来。」
连到医院的证据都被要求就没有办法糊弄了。结羽太放弃了打算不去医院的想法,但想起了自己钱包的情况。
(不是用完存的钱的程度还好,但是今天的支出太厉害了啊,这个月放弃存钱吧。)
因为今天有买番茄的预订。结羽太一边考虑着明天去医院吧,一边等待老师处理完毕。
「好了,湿敷布贴完了可以穿衣服了。」
「非常感谢。」
「对刚才的女生去说吧。那个女生不带同班的几个人去的话,说不定会变成更严重的事。」
「啊哈哈……」
这样苦笑的结羽太发现了自己连续三天差点死掉的事。昨天和今天有着不知道身体使用方法的共同点。有共同点就是说,这不是偶然。
还有其他的共同点。那个杀意。昨天出事故之前感受到的不知名的恶寒。结羽太觉得那也和今天感受到的杀意是一样的。
(是谁想要杀掉自己?)
产生了非现实的想法,结羽太在不被老师察觉的程度上摇了摇头。
不可能。自己到底在考虑什么愚蠢的事情。结羽太想着只是偶然,撇开心中的疑问回到了教室。
被三月告知剧本的推敲没有结束,结羽太打算去帮助木工。
「结羽太是伤员,不能干!」
被久远认真忠告,变得什么都做不了了。
虽然结羽太一瞬间想过就这样回家做家务,但因为期待越大失望越大,结羽太脑内的期待落空了。但是令人吃惊的是久远只打扫了浴室,其他的家务和结羽太想的一样,还是变成了自己做。






「番茄什么的真是难以想象,为什么连续两天做我讨厌的东西!?」
久远看着摆在刻谷家饭桌上的饭菜大声叫了出来。饭桌上放着番茄意面和拌秋鲑鱼。
「因为便宜。我尝试着和冰箱里的秋鲑鱼相结合,是我相当自信的作品。」
「要做番茄意面的话,用能消除番茄口感的肉汁比较好吧!?这个,完全保留着番茄的样子,完全保留着口感!?」
「要是买了肉馅的话,会用其他东西来做。而且这种做法可以享受食材的口感很美味吧?」
「你知道我不擅长吃番茄吧?」
「这个世界上我最清楚了。」
「在知道的基础上,用这种做法什么的来欺负人!?」
「你要是那么想就自己去做饭。我也想吃久远做的饭很久了。那么,我开动了。」
「哎!?你打算一个人先吃!?啊,结羽太!!我说啊结羽太!!一起吃吧!!我也会加油去吃!!」
久远并没有说绝对不吃。和昨天一样结羽太把料理送到久远的口中。
久远气息越来越微弱地吃完的同时,去厨房从冰箱里拿来两个冰淇淋。久远用着会看错是在「挑战用超音速吃冰淇淋吗」的速度来吃,想要消除自己吃了番茄的事实。
「啊,嘴里好恶心。为什么必须要吃史莱姆。」
「你要给全国种植番茄的农民道歉。不要把那么猥琐的怪物和充满营养的蔬菜并为一谈。」
「猥琐的是你。我只是想象了一下勇者斗恶虫的史莱姆。没有想象结羽太希望拥有的只融化女生衣服的史莱姆。」(注:原文トラクエneta勇者斗恶龙,ドラゴンクエスト,Dragon Quest)
「还不是因为你。前几天,你看过那样的动漫吧?」
「我要去洗澡换换心情,剩下的是结羽太要负责吃掉的部分哟。」
强行改变话题,久远去浴室了。
被一个人留下来的结羽太,吃完剩下的意面,伸手去拿久远拿出来的冰淇淋。
「包含了我的份的三个冰淇淋啊。」
想到买回冰淇淋的时候,发现了久远的温柔的结羽太不禁笑了出来。那份温柔就用这个去还吧。结羽太拿着空盘子和冰淇淋走向厨房,把冰淇淋放回冰箱里,开始洗餐具。
想着久远出来自己也会进去洗澡,结羽太打算去拿睡衣,打开了从客厅到走廊的门。
「呀!!」
听到这声音的同时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反射性地抱住柔软的东西,脚纠缠在一起,就那样抱着柔软的东西倒下了。
「好疼。怎么回事……」
结羽太本打算用手撑着地板站起来,但手却摸到了柔软的凸起。此时结羽太终于理解了自己抱着的东西和手中摸的东西。抱着的是身上缠着一条浴巾的久远,摸着的是久远的胸。
「「……」」
沉默包围了两个人。
结羽太无意识地用想品尝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久远。
发热变红的肌肤、变大的胸部凸起、女性的腰围、即使从正面看也清晰的臀围,摸的话好像很有弹力的大腿。
是没有好好地擦拭吗?浴巾紧紧地贴住身体,清楚地浮现了身体的曲线。结羽太被久远的身体夺去视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结羽太发现久远脸上的表情,能让人联想到她所表达的全部感情。结羽太把手从胸上拿开,像跳开一样后退。
「你!在、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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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羽太忘记对摸了胸部的事情道歉,对久远用慌乱的声音问道。
「我忘记拿换洗的衣服了!本来只想露个脸,跟结羽太说不要看这边,你为什么会站在门前?」
无法接受刚才发生的事实的久远也一样,用好像要哭的表情喊道。
「就算忘拿衣服,也不能穿成那样啊!也可以穿脱下来的制服吧!」
「因为我还只是泡了澡!还要穿上脱下什么的不麻烦吗!」
结羽太在这样争论的时候也从上到下来回反复看着久远的身体。当然久远也发现了,本来就发热的脸更加的红了。
「不、不要再看了!还有快给我忘掉!」
「对、对不起!」
结羽太急忙向右转身,从久远身上移开视线。
结羽太在背后可以感受到,久远慌忙拿走换洗的衣服,从客厅出去了。
发了一会呆后,结羽太回想起刚才久远的柔软和身姿。
虽然留在皮肤上的感觉好厉害,但是在此之上,久远的身姿让结羽太更印象深刻。像是烙在眼球上一样,闭上眼睛就会想出久远有失体统的身姿。
并不是没有想猥琐的事。也有想过拿掉包裹着柔软躯体的浴巾去触摸。但是在此之上——
「……好漂亮啊。」
结羽太反复看了好几次是因为看眼前的少女看入迷了。只是因为很漂亮。
「说要我忘记……不可能啊。」
总之久远出来的话给她道歉。结羽太决定就这样等着久远出来。在这期间,想办法试试去忘掉,但结羽太发现只是在浪费时间,所以放弃了。
平时的话该是出来的时间了,但是久远还没有出来。在结羽太想着她一定是在生气的时候,客厅的门静静地打开了。但是,打开门的久远没有进来。
久远害羞地露出一点脸,看着在客厅的结羽太。
「呜。我不知道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去站在结羽太面前。」
久远用害羞似的声音嘟囔着。
「啊啊……不,那个……对不起。」
总之结羽太先道歉了。久远还没有进入客厅。
「那,那个。那是我的错……那个……怎……么样?」
「哈?怎么样是?」
「……我的身体。」
对于意料之外的提问,结羽太说不出话来。
「「……」」
沉默再次包裹这两个人。久远下定决心开口。
「你、你应该有什么感想吧?很色情……之类的。」
「那种感想怎么能说出口!!我又不是空悟,即使想了也不会说!!」
「呜呜,你果然觉得很色情。」
久远把露出的脸完全地缩了回去。
「刚才是比喻,是比喻!我觉得很漂亮哦!」
结羽太气势过剩地吐露出真心话。
「……真的吗?」
久远再次露出脸,结羽太发现自己对于久远的反问,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不过,嗯。我真的觉得很漂亮。还有我知道了……」
「知道了?」
「久远穿着衣服显瘦,在胸部的部分。」
「等等!?还有,知道是什么意思!?」
久远一下了探出身体,和结羽太计划中一样,久远走进了客厅。
「是因为你跟我说你在找新的胸罩啊。」
「啊~,说起来有过那种事啊。」
久远害羞似的一边挠了挠脸一边坐下。
「这样啊,漂亮啊。诶嘿嘿。」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吗?那个,那种事被表扬。」
结羽太反省着,虽然顺势说了出来,但仔细想想这是接近性骚扰的发言。
「是啊。要是被表扬了,我会很开心哟。」
那个被表扬了也可以接受吗,虽然想这样吐槽,但结羽太看着好像很高兴的久远,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享受一回余韵之后,久远像平时一样伸懒腰向结羽太打出回新都家的暗号。
结羽太把穿上特意拿来的风衣的久远送到家后,结羽太的一天就结束了。



十月四日(星期三)


三次都发生同样的事情的话,这就是决定性的。
所以我决定了。昨天夜里对小冬夏作了说明。她好像还没有接受——但我决定了要放弃。已经别无他法了。

我认为之所以到昨天为止有巨大的不同,不是因为传达了爱意,而是因为拜托了他人传达。

因此,大家变成那样的话……我受的伤怎样都无所谓。

小冬夏、小花火、三月君、空悟君,该多么痛苦难受啊。多么令人害怕啊。
结羽太……对不起。至此结羽太已经死去两次了。

这件事被知道的话会被怨恨也说不定,会被讨厌也说不定。

本来该前往的未来,也许是我没有传达到心意。
结果,结羽太就遇到了危险。但我来守护好就行了。今后也一直这样。

所以今天的事先记下来。为了不会忘记。

好开心啊,能让喜欢的人说出「喜欢你」
深藏心底的心意不是由我而是由对方传达过来,好开心。
也许已经无法再让他说出来了。
不,即使他说出来了也必须拒绝。
所以,成为了恋人的这数个小时,我绝不会忘记。

首先要回收被放入仓敷君的鞋柜里,写着我与结羽太两情相悦的信。
然后给警察打电话,以防强盗事件。就像那时的诱拐一样。
……还有要做的事。就是拜托小花火的那个,必须要作废。
虽说是早上早早集合了小冬夏、小花火、三月君一起商谈决定了的。
今天,向他们三人道歉吧。就说果然还是没办法告白。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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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没必要看穿的心意

十月四日(星期三)

昨天被衣柜撞了一下,后遗症也没了。早晨结羽太一如往常地做饭,与平常不一样的事发生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想着这么早是谁啊,一看手机画面上边显示着由平常一起玩的伙伴组建的Line群聊小组的图标。名字是冬夏显有「紧急事态」的贴图。
冬夏【有可能久远的剧装来不及弄。我记得久远和花火的工作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完成了的,要是能快点来学校帮忙就感激不尽了。】
看了冬夏的对话框,其他人就好像待命已久似的,对话框一个接一个地浮现。
久远【了解!立刻就去哟!所以结羽太,先走一步咯!】
花火【小花也立刻就去,但离得远要花点时间(汗)】
三月【那么我也去吧。因为要在公交车上保护好花火。】
花火【谢谢,那么老地方见。】
结羽太【大家都那么早去的话我也要去吗?】
久远【没关系的,结羽太,还在做着早饭不是吗?有我们所以不用在意!】
就像久远所说,才刚开始做早饭,再忙其他各种各样的杂事还是要花些时间的。
结羽太【知道了,但我会尽量早点去的。】
久远【了解!】
冬夏【明白了。】
花火【那么小花去了!】
三月【那就在老地方碰面吧。】
以三月那句话为结尾,手机安静下来了。结羽太简单地做了早饭就要出门。
平常都在的少女并不在那儿。感觉和平常不一样的一天开始了。结羽太变得稍有不安。
在开门的时候,之前没加入Line群聊讨论的一人终于加入进来了。空悟【睡了个懒觉!没注意到!明明也想帮帮久远的,抱歉!话说回来,再这样下去要迟到了啊!】
对于空悟的发言谁也没有回应。
空悟【显示五人已读了都没有谁跟我说点什么啊!我会寂寞的哦!】
三月【即使空悟君在也只会添乱,所以能给我们睡懒觉就好了,在这儿的四个人都是统一的意见。恐怕结羽太也一样吧。】
结羽太【正解。】
空悟【你们这些家伙,不是很清楚吗?】
「别总觉得很自豪啊,这家伙的愚蠢程度真是……」
和往常一样的朋友间的氛围,久远不在,对于和往常不一样的早上感到了不安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儿。
「仅仅是久远不在,我究竟变得多脆弱啊。」
考虑到就这样下去,久远交了男朋友从自己这儿离去的话怎么办?结羽太把手搭在门上按住自己的头。
「把久远告白的事彻底忘了吧。」
虽然忘了,但结羽太有久远还未告白的确实证据。昨晚发生那个的事就是理由。如果交了男朋友的话,是不会被近身看了裸体被摸了胸还会说高兴的吧。也许只是乐观的想法,但对于判断久远还未交男朋友来说已经十分足够了。

*

午休的屋顶上。结羽太他们以平常的团队阵容吃着午饭。没参与话题的结羽太发着呆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
「如果有了男朋友的话,就不会采取那样的态度了吧。」
现在仍能清晰地想起久远裹着浴巾的姿态以及手上残留的触感。
「嗯?什么男朋友?」
对于不知不觉说漏了嘴的自言自语,久远作出反应。
「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
对于结羽太给久远的回答,冬夏作出了反应。对此结羽太也回以自己想着的事。
「那个啊,我有对冬夏和花火做过些什么吗?从早上开始对我的态度就很奇怪啊,你们这些家伙。」
赶紧吃完午餐,为了写剩下的剧本和笔记本电脑做着鬼脸的花火像是怒瞪着、冬夏用好像担心着年龄差距悬殊的弟弟一样的目光看着结羽太。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以这样的视线对着结羽太。结羽太也很在意。
「呣~果然还是无法理解!」
「啊哈哈。」
听到花火的不满久远苦笑着。然后小声地谢罪道
「对不起。」
「啊,不是。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喂,你们在聊啥呢?完全看不出来说的个啥?」
跟不上话题的空悟求他们把话说全。但——
「龟山君不知道就行了!闭嘴!」
花火强行压制道。
「总、总觉得今天的花火有点可怕啊?」
「没那回事哟,因为花火一如既往的可爱。」
「须贺君也是,这种时候不要开玩笑!」
「是、是,很抱歉。……空悟君,更正一下刚才发言的部分内容。花火今天很可爱但有些可怕。」
三月被花火认真地发了通火,意志消沉着。
结羽太注意到,似乎花火的不满和自己与久远有着关系,但那究竟为何就不得而知了。好像去问的话就会像三月那样被发一通火,所以也无法询问。
正想着怎么回事,冬夏就来帮忙解惑了。
「花火的心情我理解哟。但还是要尊重当事人的意思吧。」
「所以小花想要推久远的心意一把。」
平常不对冬夏的话发表意见的花火鲜有地反驳。
「连冬夏也懂得小久远真正的心意吧。」
「我懂哦。正因如此,花火。我由衷地拜托你,发自真心地阻止你了。你也知道久远并不是半吊子的心意吧?」
「……嗯,我知道。」
「那么,就尊重她吧,如果真的十分珍惜久远的真心的话,好吗?」
感觉花火虽然不能接受但理解了,用笔记本电脑重又开始写起了剧本。完全理解两人对话的久远满怀歉意的样子,结羽太则完全不解其意只是干听着。
「结羽太不知道我们说着些什么吧?」
「啊啊,要告诉我吗?」
「不是,不过我倒有想让你告诉我的事情。问了的话会回答我吗?」
「如果是我能解答的事情的话。」
「昨天,和久远发生了什么吗?」
「什、什么也没有哦!」
久远慌忙地答道。
「我明明在问结羽太,为什么久远会那么拼命地否定呢?」
「是、是因为不想回忆起来啊!」
「被那么说的话,当事人会不留神地回想起来的哦」
冬夏对结羽太投以视线,对着表现出一副正在回忆的样子,注视着自己的手的结羽太,久远扯开嗓子。
「结羽太!!」
「没、我没在回忆!」
「哼哼。好像发生了些什么嘛。不过~,在此之上再加追问也许会伤到久远,这事就先放一边吧。所以也希望结羽太你不要追问我们的事。如果不想伤害久远的话,好吗?」
像是接受了冬夏温柔的好意的久远继续道。
「我的事情倒是无所谓,……但是,嗯。如小冬夏所言,希望不要在此之上再加探讨了。算是我的任性之言吧。」
对于久远的意愿结羽太点头同意。
「那么,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吧。不快点的话中午就要结束了。」
本来也并没有在意到那种程度。人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秘密,结羽太并不想将其挖掘出来。正要把手握饭团送到嘴边时。
「啊,那个结羽太……」
因为听到要什么而喊自己的久远的声音,结羽太停下了手。相处一久的话凭借声调无意中就能明白其意。不是什么离谱的请求吧?结羽太稍作警戒,把耳朵凑近久远。
「今天放学后,去过医院之后陪我去游戏中心。今天应该要出新奖品了。银行后天去也没问题吧?」
外出购物的话倒还好,但去游戏中心就有点犹豫了。目的是结羽太犹豫的最主要原因,所以才更要注意。
「那倒无所谓,但不能因为拿不到就不高兴哦。」
久远很擅长玩UFO捕捉手。一千日元以内看中了的景品基本都能到手。但即便如此也有拿不到的时候,花了两千日元还拿不到的时候心情的恶劣程度,结羽太称之为天灾级别,让人无从下手。
「没问题的。因为今天的目标是躺着的布偶,不是箱子。」
「那就好,你的房间因为手办和布偶变得相当壮观了吧。」
又重新开始吃起午饭,回归与往常一样的中午。应该是与往常一样的,但结羽太有个担心之处。总觉得久远哪里怪怪的。
虽然一如往常,但那仅仅只是照着往常一样做着动作。虽然那个样子看起来让人很心痛,但是明明为了能不被意识到而拼命地隐瞒的,刻意指摘的话就会浪费她的努力。结羽太干脆装作没意识的到。

*

戏剧练习告一段落进入休息时间的时候。带着只有结羽太能察觉到的脸上微小的紧张感,久远走出了教室。结羽太追在她后边,久远来到了鞋柜处。作出确认周围没人的样子。
为了不暴露而隐藏起来的结羽太,露出脸看了一下久远的时候。发现久远手里有封信。
结羽太觉得那就是告白的信。把书信放入鞋柜再把对方叫出来吧。
终于要弄清告白对象是谁了。结羽太躲着看着久远的方向。紧张地看着要放入谁的鞋柜,但久远的行动与结羽太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久远撕了拿在手上的信,不止撕了一下,撕了好多下。变得几乎要从久远的小手中洒落的量,正要把纸屑扔入鞋柜处的垃圾箱,但久远又打消主意将其放入短裙的口袋。
久远又确认了下有没有人,返回教室去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慌张,没注意到纸屑落下了一片。
结羽太捡起了久远落下的纸屑。那上边写着「刻谷」「结」的半边被撕破而变得看不见的一片纸屑。
「我的名字?但这个不是久远的字。」
看了无数遍久远的字。不可能看错的。
「果然决心似乎很坚定呢。」
听到了从鞋柜的里边传来的声音。冬夏从结羽太与久远所看不到的死角出来了。
「冬夏,你在这儿干什……」
「那个是我准备好放进仓敷君的鞋柜里的哟。」
冬夏指着结羽太拿在手里的撕下的碎片作出回答。
「那上面写着久远喜欢的人以及久远是两情相悦的。我想仓敷君如果看了那个,会为了愚弄你们引起骚动的吧。那样做的话,不管愿意与否都会变成不得不传达心意的氛围了吧?」
对于冬夏突然的表白,结羽太感到困惑。不管陷入混乱的结羽太,冬夏继续道。
「久远呢,打算放弃向喜欢的人传达爱意。久远也知道自己被喜欢着这件事。但还是打算放弃。她的心意我心痛地明白,但即便如此。我也接受不了。所以手段有些强硬但想推久远一把。」
结果冬夏断言想到的手段就是这个。
「为久远着想这件事我理解。但也应该分辨可以做的事和不做也可以的事。告白就是那样重要又宝贵的事情吧。你也明白那种道理吧?」
自己采取的行动被直截了当地否定了,冬夏毫不惊讶地肯定了结羽太的意见。
「我知道的。今后我会尊重久远的意思的,即便那不是她真正的想法。因为不知道『言语无法表达的意思』的方法。那事就先那样吧,对了,结羽太。」
「嗯?什么事?」
「你还没向久远告白吧?」
突然地转换话题,不对,并没有转换但矛头指向自己这边,结羽太瞬间就说不出话来,立刻开始反复思考。
「之前也说了吧。久远是青梅竹马。」
「那么,为什么会在这儿捡起了那个撕下的碎片呢?因为在意久远的意中人对吧?如果是并不喜欢的对象,她心心念念着谁都应该是无所谓的对吧?」
「那是……」
「一味地辩解是在浪费时间,所以能不能给我停下来」
在冬夏的发言中有着些许不快感。平常是不会在话语和意思中加入感情的,即使加入也只是暗示的程度,冬夏让人明确地感觉到感情是很少见的。
「因为是这种情况,所以说很清楚,明明怀抱着没必要看透的心情,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所以『对于久远来说自己是特别的』这件事就那么重要吗?」
「那、那是什么啊?」
「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识的。你对久远的行动从第三者角度来看,可以理解为为了被喜欢上而变得拼命哦,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哦。你不觉得对久远很失礼吗?」
「……」
找不出反驳的话语,结羽太只能沉默。
「也许激烈地说过头了吧。再稍微试着认真一点考虑久远的事情怎么样?把自己自身和久远想变成怎样(认真考虑)」
冬夏扔下结羽太,一个人返回了教室。被独自一人留下的结羽太在没人的鞋柜旁,为了消除焦躁感用力的挠头。
「……想变成怎样什么的,我不知道啊。」
冬夏的指摘全中了。所以结羽太也没什么能反驳的了。对于自己能是久远特别的「青梅竹马」的现在感到满足。因为那个是现在对于久远而言最高级位置的存在范畴。但如果出现恋人的话,那个就会变得不再是最高级,最高级的位置就会调换。
结羽太所知晓的久远最棒的笑颜。那是展现给「青梅竹马」的最棒的笑颜,展现给恋人的最棒的笑颜一定是不一样的。
除此之外,恋人能知道结羽太所不知道,无法知道的久远,那个是结羽太无法容许的。光是想象久远身旁有自己以外的人,就感觉到对那家伙强烈的嫉妒心。
「……但是,所以要怎么办啊……」
即便那样自己也只是个青梅竹马,结羽太感到很灰心。无法成为恋人。对于久远而言自己是青梅竹马,感觉不能追求在此之上的级别。事实上,久远已经对谁倾心,打算传达心意。
期望的话。
「……真差劲啊,我。」
结羽太变得讨厌自己,对于期望久远的告白最好不会顺利进行下去的自己,感到非常地滑稽,凄惨。

*

在医院接受诊察确认身体无恙,对于能够参加学园祭感到了安心的结羽太,按照约定与久远去了游戏中心。
结羽太走在抱着两个满面笑容大大脑袋的布偶的久远后边。
「好可爱啊,这种变形的感觉,形象什么的也可爱极了。我好喜欢这样的啊~当然也喜欢高品质的手办哟。」
久远成功地取得了自己目标的布偶。
「是吗?」
对于结羽太冷淡的回答久远回过头去。
「怎么啦?从下午开始举止就有点奇怪。发生了什么吗?」
「还不是因为最近学园祭的准备什么的忙得不可开交。累死了啊。」
「诶~,真不擅长撒谎呢。」
久远断言刚刚的发言是说谎。
「不过,就不问发生了什么吧。但要是能商量的事的话希望你可以找我商量,因为我决定了会一直帮助结羽太的。」
那么说着久远又重新面向前方。果然觉得久远怪怪的。平常久远的话会用玩笑话说那样的事,但不会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的事。
打算像久远询问结羽太一样,问一句「发生了什么吗」,但不是恋人的自己去问,真的好吗?结羽太也不明白。
虽然知道了与平日不一样的自己正压抑着平日的自己,但结羽太也尽可能地演绎着和平日一样的自己。就像久远所做的一样。
一边想着,明天也能像今天一样到来就好了,一边过完了今天。


十月五日(星期四)


至今目睹结羽太死去已经多少次了啊。
没有结羽太的数小时,比无论多长的时间还要漫长、寂寞,仅仅如此。
还有多少次。不得不见证结羽太死去的光景啊。
明明本该下定了决心的,却还有动摇的时候。明明必须振作起来的。
今天,应该做的事是不让结羽太参加搬运大道具的工作。那样一来,应该可以避免因卷入在体育馆的舞台装置的检查而死去。
然后要告诉搬运大道具的人办完了立刻回来。因为结羽太会因注意到开的玩笑而被卷入舞台装置中。
还有就是要一直看着结羽太。看着像是要参加危险的事的话,就要躲开那里。就像昨天一样幸亏躲开了银行,结羽太才变得没遇到危险的事。同时也得以拯救了大家。
我认为这是很大的进步。前天以及前几天,都是因为结羽太在事故发生现场所以险些死去。但昨天结羽太并没有差点就死去。
总之把结羽太以及大家从现场疏离的话就能救助他们。
还有就是不要告白。一定是只要我不告白的话,我的朋友就应该谁也不会受伤了。
也许会伤到结羽太,但从危险中保护他是我的职责。
以及,即便被结羽太告白也要拒绝。因为感觉会因为我们的交往而发生些什么,那样的可能性也要考虑所以请拒绝掉。
不论内心多么喜悦也要拒绝。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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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章 告白

十月五日(星期四)


时间是早上六点刚过一分钟。平时的话这时还是睡觉的时间,但结羽太已经做好早餐,他把视线投向为了消除穿上制服的寂静而打开的电视上。
接下来就是吃早餐,然后收拾好餐具就可以去学校了。
能比平时更早地出发是有理由的。
结羽太并不是早起,而是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睡着觉。越是思考自己和久远的关系脑袋就越清醒,越是睡不着。
明明知道自己想怎么做,却没有勇气去做。这样的话得出了应该努力维持现状的结论,但是总有一天会对出现在久远身边的男人抱有强烈的嫉妒感,会产生自己想站在那个位置的欲望,这样又绕回到最初的问题了。
「我真是在浪费时间啊……」
注意到自己的感情,却没有行动。比起被大多数女主角寄予好感却不清楚自己感情的后宫系动画主人公,要更糟糕。
『接下来是新闻时间。昨天,发生了一起抢劫银行未遂的案件。』
打开的电视里播放着自己认得的银行。那是经常去的银行。
「喂喂,真的吗。真是危险的事件啊。」
听到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结羽太回头望去。父亲就站在那里。
「爸,早上好。这么早起床,真是少见啊。」
「稍微有点紧急的工作要去做,所以就决定早点出门。因为是熟人的请求,所以要认真去做。顺便说一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结羽太你也要小心啊。」
父亲为了把睡衣换成西装离开了客厅,结羽太把视线转回到电视上。案件发生的时间段是结羽太准备去银行的时候,新闻简洁地讲述了因为警察收到了密报提前去到银行所以犯罪才能防止于未然的事情。
「……啊咧?对了,我那时候为什么会去银行呢?」
结羽太注意到了这点。确实自己手头有点紧,但并不是不够用。多余的钱拿在手里容易造成浪费,所以尽量不要带太多。
被久远这么一说的时候,自己确实注意到了要去银行的事,但并不是想去。也没有久远说过的话的记忆。
「……去的话就会被卷进案件里?」
不,不会吧。结羽太回想起这应该是偶然吧,但前一天的事情却在脑子里闪过。
为什么,久远会带着同班同学来到自己被衣柜砸中的地方?大家都是为了帮自己从衣柜里抽出身来的吗?
而且在那之前的日子,为什么,久远会在校门口等着自己和冬夏,还跑过来拉自己一把?她提前知道铁管会掉下来吗?
「……不会吧。本来就说了抢劫银行是未遂的。」
久远不可能事先知道自己会有危险,结羽太放下了自己的疑虑。现在有比那个更应该优先的事情。必须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吃完早饭一出门,久远就和往常一样站在那里。轻松地互相说了声早安,就像往常一样出发去学校。
结羽太拼命地考虑了一晚上,再加上失眠的事情,终于察觉到了自己最真实的心情。
那就是,这个女孩身边的位置不想让给任何人。


*


冬夏以外的成员穿过校门,看见操场上有学生聚集的地方。
「那是什么呀?」
看起来好像立着什么大看板。但是人群挡着,看不到上面写着什么。
「大家,早上好啊。」
当我停下脚步去看和平时不一样的运动场时,冬夏向我打了招呼。
「冬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冬夏对空悟的提问摇了摇头。
「不是很清楚,但好像是昨天放学后被立起来的。虽然我很在意那个,但是我也很在意看向我们的目光。」
直到冬夏说,我才注意到很多学生看向这边。花火放下了前刘海保持沉默,好像是因为讨厌被注视的视线。
准确地说,视线集中在久远、冬夏、花火和三月身上。证据就是跟这四个人目光相对的话,很多学生会转移视线,或者和一起上学的人小声说话。
结羽太也很少遇到别人这样看着他。
「总觉得只有我没被别人看着。」
正因为空悟没有出现这种现象,他反而很困惑。
「好像和那个看板有关系。」
因为三月这么说,所以很在意,六个人决定去瞧瞧看板写了什么。
看板前聚集了很多学生,看不到写着什么。但是,一个学生注意到结羽太他们的时候,欢呼般的声音稍微提高了。就像摩西分开了大海一样,人群让出一条道来,走到看板前变得容易多了。
「呜呜……」
花火放下了前刘海,紧紧抱住了久远的手臂。对于怕生的花火来说,一边被人注视着一边挤进人群是地狱的体验吧。
看板上写着『校内人气排行榜』,下面是『男子排行榜』和『女子排行榜』两个分类的排行榜,共排到了第三十位。
「这是摄影部的节目呢。你们知道摄影部在活动室前贴上了学生的照片,然后进行问卷调查的事情吗?」
除了询问的冬夏以外,其他人都摇摇头。
杜乃丘的摄影部技术相当好。修学旅行等的摄影甚至不需要专业人员,可以交给摄影部处理。就连毕业相册里使用的照片也使用了摄影部拍摄的东西。
「我看见部员拍的照片包括了全校的学生,好像是想做学园祭的人气排行榜。想起来他说过要在活动室前进行第一次问卷调查,在今天和明天进行第二次问卷调查。」
「原来如此。首先以全校学生为对象进行了问卷调查。这次是只对调查中排名靠前的人进行问卷调查吗?」
「就是那样哦,三月。在第二次的问卷调查中排名靠前的学生,预定会借摄影棚进行摄影。」
看板上写着的男性排行榜第一位是『须贺三月』,跟名字一起贴着一张带着狐疑笑容的三月的照片。
「啊呀,那真是非常感谢呢。」
「那种从容不迫的感觉,恶心死了~」
无视空悟的评价,三月指着第二十三名。
「结羽太也入选了哦。」
「哈啊!?哇,真的有啊。话说回来,这张照片是什么情况!?」
入选排行榜的事很吃惊,使用的照片也很厉害。衬衫下什么都没穿,扣子全开的结羽太的身姿被拍了下来。
「嗯。使用的照片好像不错呢。这不是锻炼得很好嘛?这就是男人的魅力所在哦。」
「是会很受女性欢迎的照片呢。」
「冬夏和三月,你在冷静地说什么呢!啊,这是游泳课结束后在更衣室时的照片吧!就几分钟的事,我连被拍了照片都不知道!这不是偷拍吗!在更衣室里写着禁止拍照啊,这样真的好吗?」
「如果真的违规了,学校会取消的。但是你的身材这么好,所以学校也同意了吧。」
「被男人说自己的身材好的话,我会感到发寒的,换个说法说照片好吧!」
结羽太知道有谣言说三月一直拒绝告白是因为喜欢男生。虽然知道结羽太他们是错的,但谣言与本人意志无关,总能传播开来。
在人多的地方做出这样的表现,流言又要开始走了。这次又夹杂着结羽太。到底哪边是受哪边是攻,如果传出这样的谣言,那可就受不了了。
「……这里面只有我没有入选。」
在那样的对话旁,空悟一个人沮丧着。
「只有空悟没入选?这么说的话——」
结羽太将视线投向了女性的排行榜。
「真的呢。花火桑当然会入选,久远桑和冬夏桑也入选了。这三个人竟然都在前五名,真是太厉害了。」
「啊,女孩子的照片怎么说……好呢?」
「真色情!」
从失望中恢复过来的空悟高兴地欢呼着。
「我好不容易说得这么含蓄,你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啊!」
「嗯,我的照片是前天拍的。这在男生看来也算是色情类吧?」
女子排名第二的冬夏,虽然只是在纸上写些什么,却拍下了把头发撩在耳朵上的那一瞬间。让人联想到能干的职业女性。
「与其说是色情,不如说是性感比较好。前天拍摄就能拿第二名实在服气。」
「小、小花是第几位,用了什么照片呢?」
刘海太碍事了,看不见照片的烟花在问。
「第五位。是修学旅行的时候穿着的浴衣照。只是双肩露出锁骨。嗯,这个我也觉得很色情。」
在场的男同学都点点头。
「这么好的照片,居然不是第一名,真让人无法接受。」
「名次什么的怎样都可以。明明不想引人注目的。」
怕生的花火虽然想尽量避免被人关注,但这还是相当引人注目的。集中在烟花上的视线说明了这点。
「不过,花火也很性感,但对我来说还是久远的比较好。」
就像幼儿园的孩子看着零食一样,空悟说道。
「喂,结羽太。这个好色气啊。第三位也能接受啊。要是这种色气可爱的话,我也能接受。真的,久远很可爱呢。对吧结羽太?」
「不要征求我的意见啊。」
结羽太虽然这么说,但在内心里也不得不同意这张照片不错。
男女分开的游泳课。虽然知道泳衣是自由选择的,但是结羽太也不知道久远选择了比基尼。
另外照片拍摄的是,久远为了纠正错位的顶端,将手伸进胸前的瞬间。
「这个摄影师真是神啊!」
对于欢喜的空悟,结羽太的心中并不平静。与对被拍摄人的好感无关,作为青梅竹马,结羽太只想尽快把照片撕下来扔掉,把图像数据也擦掉。
「久远的照片有那么色情吗?不觉得排名第一的学生会会长更色情吗?」
排在第一位的是以容貌和温柔的性格被选上的学生会会长,和久远一样是在游泳课上被拍下的。
「我觉得整理塞进屁股缝里的泳衣的场面比久远的厉害一百倍。」
「那不用说也——」
说这话的空悟背后,一只手压在了肩上。这手的主人,是一个因愤怒和害羞而面红耳赤的女孩。
「什么也不说?后续是什么呢?」
「啊,学生会长……原来你在的吗?」
「嗯,我在。所以呢?为什么还要继续说呢?」
「那个,我只是想说这是一张能让健全的男高中生高兴的漂亮照片。」
「也就是说是色情吧。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说出不健康的发言的你,要不要去学生会办公室里接受一整天的道德教育呢?」
「啊,我要被既漂亮又可爱、被拍到这么色情的会长去——」
「我没空,就拜托男教师了。那么,走吧。」
被身体强壮的男学生会干部锁定了双手,空悟像追赶引导者一样跟着会长离开了。
「今天和明天是为了学园祭做最终准备,所以没有课要上。要恢复到昨天为止的疲劳和培养道德心。对于空悟来说,这将是美好的一天。」
「是啊。小花火也差不多忍耐到极限了,我们去教室吧。」
三月微笑地看着那个高速摇着头来示意的花火。
旁边的结羽太和冬夏却很在意久远的事情。



*


放学后的时间。学园祭将在后天举行,所有的班级都留下来进行着准备。结羽太他们的班级也同样留下来做准备。就在这时,结羽太一个人待在了天台上。
「哎呀?久远是怎么了吗?你们应该待在一起才对的。」
「真的啊。小久远不在啊。」
冬夏和花火来到了正在仰望秋空的结羽太身边。
「她去买饮料了。我们这些演员正在等花火的剧本呢。」
久远每次拿到剧本都能马上就记住,结羽太也为了不给对方添麻烦,将交给他的部分好好地背了下来。在学校里包括动作和手势都要练习,只剩下最后一幕了。离正式演出还有两天,真的没问题吗?结羽太感到很不安。
「久远不在的话正好。结羽太你觉得今天的久远怎么样?」
「跟平常一——果然不是吧」
花火也同意结羽太的意见。
「看见摄影部的排行榜时她也没有说什么。虽然小久远不是在发呆,但是感觉她太专注了,其他事情都接收不到。」
今天的久远很奇怪,连对别人的变化很疏远的花火也察觉到了。
「是啊。不是心不在焉,而是心情舒畅的感觉。结羽太,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完全不知道……,不过,如果久远想要告白的话,那不就满脑子都在想那件事了吗?」
「诶?久远她,没有打算告白吧?」
花火惊讶地说道。结羽太也很吃惊。
「因为昨天……啊咧?那个,小冬夏,这是怎么回事?」
花火感到很迷惑。与之相对的,冬夏把手放在下巴上,做出像是在思考着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她对结羽太说话了。
「结羽太。看见摄影部的排行榜,你知道久远很受欢迎了吧?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被别的男人抢走哦。」
「……久远不是物品,也不属于我。……我只是想让她留在我身边。」
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的结羽太让冬夏感到很吃惊,然后她微笑着继续说。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心境发生了什么变化,但至少可以说『想变成我的东西』对吧?不过,归根结底,变成这样就好了吗?」
「……啊啊、是啊。正如冬夏所想的那样,我喜欢久远。」
对于结羽太的发言,花火很高兴地露出了笑脸。
「哇!终于从刻谷君这里听到了!明明暴露了,却不够坦率!」
「因为睡眠不足,所以没办法蒙混过关而已。」
花火烟花开玩笑地表示,那以后每天都睡眠不足吧。
「结羽太要是变得坦率的话,也许就好了。」
冬夏在花火恶作剧之后,屏住呼吸要问出最想问的事情。
「然后呢?你不想表达自己的心意吗?」
结羽太挠了挠脑袋,带着沮丧的表情说。
「对久远来说,我只是她的青梅竹马。虽然我并不是对自己这个身份感到不满……但是作为青梅竹马的我,告白成功的可能性是零吧。」
听了那个发言,冬夏和花火面面相觑。然后——
「噗!啊哈哈哈哈哈!你这人,在说些什么啊!肚、肚子好痛!」
「呵呵呵,真的呢。结羽太是个奇怪的人。」
花火在哈哈大笑,冬夏也轻轻地微笑着。
「什、什么啊,你们这些人。我在说正经的话呢。」
「不,真的很抱歉。但是呢,尽管要我说,我们还是认为你是最有可能成功的。如果这样的你还说出那种话,我就忍不住要笑了。」
「啊~好奇怪。刻谷君,你想象一下,久远每天都为你做饭的情景。」
「不好意思,那样的久远我一点也想象不出来。」
能想象到自己极力称赞了久远一个多小时,她才终于开始行动还会说「真麻烦啊!」的话。虽然这样,但是能想象到结果还是自己去做了。
「嗯,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这件事先放在一边,先努力想象一下。」
结羽太刚想说包括这个在内自己也喜欢她,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结羽太试着想象了一下居家的久远。让想象力发挥到极限,想象出久远即使不愿意也会去做饭的样子。
「似乎想象到了。那么,你讨厌那样做饭的青梅竹马吗?」
「……不,我反而对这有好感。」
想象中虽然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但还是为了自己而做料理的久远。虽然对花火说过不抱有好感,但那样的事是不可能的。就连想象中的久远,结羽太也喜欢得不得了。
「对吧?那么久远也是一样的哦。」
好感度绝对不低。花火想说的话,结羽太也明白。
「在花火的话中,你已经知道久远对你的好感度绝对不低这件事了吧?虽然你说没有可能,但是世界上和久远成为恋人可能性最高的人就是结羽太你啊。就是你哦。而且,虽然看起来我和花火像是在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的安全圈里说这些喜欢的事情,但是我不会对没有可能性的人说这样的话哦。证据就是三月的事我什么都没有说吧?」
「诶!?须贺君有喜欢的人!?那个,谁,是谁!?小花、完全没注意到,是谁!?」
「就像这样,没有可能性的时候绝对不会说出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
冬夏和花火在为要不要传达心意而烦恼的结羽太背后推了他一把。
而且结羽太也不是笨蛋。虽然也包含着很多的愿望和乐观的想法,但是如果两个人说到这里的话,可以想象出久远的思念之人是谁。
「……因为相信你们两个人……我会努力的。」
「那就是说——」
当冬夏问起这句话的意义时,通往校舍内的门打开了。
「结羽太,让你久等了——咦?是小冬夏和小花火。你们在干什么?」
久远拿着两杯纸包装的茶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什么,因为花火说改剧本改累了,所以我只是来陪她转换下心情而已。多亏了某个人,那个单词才变得能使用了呢。」
「啊~……」
「小花不介意,久远也不会介意的,对吧?」
结羽太看着三个人说着听不懂的话。只知道好像因为什么事情剧本发生了变化。
「我们回去吧。刚才说的话,请加油。我支持你哦。」
「小花也是!」
说完两个人就离开了天台。
「你说了什么啊?」
「啊~、没什么。嗯、什么都没有……也不是没有……」
「??」
暧昧的态度让结羽太再次意识到自己是个胆小鬼。
同时也发现久远的样子和刚才不同,变得和往常一样了。
「啊,这个,给你。」
久远递出一杯拿着的茶。
「说起来,光是去买茶就花了不少时间呢。」
寻找话题岔开的结羽太接过了茶,并以此为内容说起话来。
「嗯,回了一趟教室。然后呢,在搬运大型道具的地方,不知怎么的正好需要帮忙,就指挥了一下搬东西。」
「嘿,那个嫌麻烦的久远居然做了这种事。你的心情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你太没礼貌了,结羽太!我也想让学园祭的戏剧获得成功的!为了这样谁都不能缺席!所以我会努力的!」
「加油……吧」
刚才冬夏也有对我说要努力,久远表达的意思强烈刺痛了我。
已经下定了决心,接下来就该努力用语言表达出来。就像久远努力做的那样,结羽太也在鼓舞着自己。
「啊~……久远?」
「嗯?怎么了?」
想要传达,但是无法用语言表达。身体奇怪地冒出汗来,心跳也变快了。
站在地上的脚有点浮起来的感觉,两手麻木。喉咙一下子变渴了,想喝点拿着的茶,但是身体不听使唤。
很明显,由于极度紧张,结羽太身体发生了异常的变化。
结羽太对世间的情侣都经历了这样的仪式感到很惊讶。
(真的,办不到吧,这种事,怎么办呢?)
「……那个、我们是青梅竹马对吧?」
终于绞尽脑汁说出来的话,真是太没出息了。
「是啊。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啊~……没什么。我们认识也很久了吧。」
「是啊~已经十二年左右了?呐,还记得吗?那时我刚搬家过来,去到结羽太家打招呼的事情。结羽太你啊,却躲在妈妈的背后不出来。我啊,还以为被你讨厌了呢。」
「……我不记得了。以前的事,你记得真清楚啊。」
结羽太做了隐瞒,其实他还清楚地记得,包括自己觉得她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这件事,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
从那一天起,自己就一直在想念久远。不可能忘记。
「不过,今后也请作为青梅竹马多多关照了,结羽太。」
虽然并没有强调什么,但是久远口中所说的「青梅竹马」部分听起来语气很强烈。自己不可以点头。
「……我们俩,能成为除此之外的关系吗?」
否定结羽太继续是青梅竹马的存在,也就是说要破坏现在的关系。结羽太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虽然露出惊讶、害怕的表情的久远有些踌躇,但结羽太把悬空的脚牢牢踩在地面上,握着麻木的手,用唾液湿润干渴的嘴,编织着要说的话。
「我是想和久远成为那之上的存在——我一直都很喜欢久远,所以——能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


「终于凑到一起了,那两个人。」
一边走在通往教室的走廊上,花火一边开心地告诉走在前面的冬夏。
「小久远说她不会告白的时候,小花还在想为什么会这样。这下好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突然,花火撞上了停下脚步的冬夏。花火一边捂着鼻子一边问:
「小冬夏,怎么了?」
冬夏没有回答。花火往冬夏正面看了看,冬夏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小冬夏?」
看来冬夏满脑子都在思考事情,看不见眼前的东西。花火戳了戳冬夏的胸口,冬夏终于有了反应。
「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吗?」
「……啊啊、我在想如何处理剧本。正如你被久远所拜托的那样,我觉得还是不要使用喜欢这个词比较好。那就交给你这个制作人了。」
「啊~那太好了!嗯,就这么办吧!」
花火开心地回应了冬夏的提案。冬夏目送着前方走向教室的花火后,再次陷入了思考,并将目光投向了那两人所在的天台。
(——忘记了。久远停下来没有去告白这件事……也许是我的帮助害结羽太受了伤。)


*


「……谢谢。你说你喜欢我,我真的很开心…………但是……对不起。」
在确认了并没有听错结羽太的话后,久远慢慢地说道。
「……这样啊……」
结羽太听了冬夏和花火的话以后,觉得久远的思恋之人是自己。但是,这终究是由愿望和乐观的想法所产生的幻想。
不想责备任何人。是误会了的自己不好。所以说,谁都没有做错。自己必须接受现实。明明是这样劝说自己,但是有无论如何都想问的事情。
「……你讨厌我吗?」
「没、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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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为什么不行?结羽太不知道该不该问她,把话咽了回去。
如果问了的话,会被认为是纠缠不休的男人,真的会被讨厌,说不定连『青梅竹马』的身份都挽回不了了。现在还可以挽回。干脆地放弃成为久远恋人,单纯地做青梅竹马。
明明觉得这样就好了,却没有整理好心情。还是放不下久远。
「……结羽太……你讨厌我了吗?」
对着哑口无言的结羽太,久远问出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因为……我甩了你。就算被你讨厌也……」
「别开玩笑了!」
结羽太突然很大一声,把久远吓了一跳。结羽太被害怕的眼神盯着,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中提高了声音。
「啊……不好意思……被甩了也不会讨厌的呢。如果这样就变得讨厌的话,就不会有告白了。」
结羽太讨厌去说自己有多喜欢久远。如果全都说出来,全部传达到的话。也许正考虑着这些的自己,会变得很娘气,真的很讨厌这样。
所以,不能再为了保护自己,而去伤害久远了。结羽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拼命地抑制着翻涌的心情。
「……我太任性了。现在也很幸福。这样就可以了。所以刚刚我说的话……可以忘了吧。」
结羽太拼命地维持着笑容,向久远倾诉。
「……真的很抱歉。我也……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幸福了。不能再要求更多了。所以……对不起。」
重复了三次道歉的话。然后拼命地忍受从内心翻涌上来的热烈的心意。
「对不起,久远。」
害怕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变成和自己所期望的不一样的话语而犹豫不决。即便如此,为了恢复和久远的关系还是不得不说的话。
「……今后也请作为青梅竹马多多关照了。」
久远刚才说的话这次由结羽太说出来了。久远只是沉默着。结羽太向右转过身,将久远移出自己的视野,向被染成红色的天空尽情地伸出手臂,放松紧张的身体。
「那么,回去吧。久远,今天想吃什么?虽然不是为了谢罪,但我会给你做你想吃的东西哦。」
「诶?」
「所以说,要去买些菜回家才行。」
看见结羽太回过头来的脸,久远有点吃惊。看不出是刚被甩的脸,和平时一样。这就是跟久远一直在一起的刻谷结羽太本身的模样。
「……你不讨厌吗?那个……跟甩了你的人待在一起什么的……」
理解了久远战战兢兢想要问的事情。
「怎么会讨厌呢。不过,虽然被甩了很受打击,但是和久远在一起很开心哦。『能和久远在一起』这件事,是作为久远青梅竹马的我的特权吧」
结羽太用和往常一样的脸色,营造出和往常一样的气氛。
「……结羽太……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今后也请像以前一样多多关照了。」
露出一瞬间悲伤表情后,久远笑着放松了自己,和结羽太一样变回了一如既往的新都久远。
「那么,你想吃什么?」
「那个~我想吃汉堡牛肉饼!」
「啊~牛肉末太贵了,驳回。等有工资以后再说吧。」
「诶~问你还要有条件真是太过分了!」
两个人上演着跟平时一样的日常。他们都充分感受到了跟平时不同的事情。
相互之间,伸手就能碰到的青梅竹马的身体,却让人感到非常遥远。



十月六日(星期五)


小冬夏说,好像是无意识中使用了力量。
因为是无意识的,所以和我的意志没有关系,这是在说谎。
……伤害了结羽太的愧疚感是不会消失的。
结羽太为了慰劳会而去购物的时候,我被空悟君告白了「我喜欢久远。如果可以的话,能和我交往吗?」……我利用了空悟君。我同意为了忘记结羽太而跟他交往。
我真是太差劲了。我为了自己而利用了朋友。明明知道之后空悟君也会受到伤害。也许对于空悟君的事我也想要重新来过。
又为了自己使用了这个力量。好像是犯规了,明明决定了不为自己使用的。
但是既然做了,就不想做后悔的事。我想达成我希望做到的事情。
我喜欢结羽太。非常喜欢。自己并没有坚强到可以一直毫不在乎地隐瞒这种心情。
结羽太也说他喜欢我。不只是昨天。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我把那件事变成了没有发生过。自己一直都很开心。但是昨天高兴时同样很难受。
……不,站在自己的立场还不能说是很难受。结羽太他比我更难受。
所以,如果能把切断了的结羽太的心意重新连接起来的话,我想修正过来。
然后想建立新的关系。
在戏剧的最后,想用自己的话传达出来。
结羽太一定能注意到我的真实心意。
因为,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结羽太啊。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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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崩坏的日常

十月六号(星期五)

到了学园祭的前一天,准备工作终于做完了。剧本剩下的最终场景也写完了。因为最终场景的台词少,结羽太和久远一会儿就记住了,之后只须等待正式演出。
刚到下午不久,结羽太坐上关美嗣的车前往超市。
「春秋那家伙,把这个也计算到经费里啊。」
『因为在学园祭使用的经费有剩余,大家来举办小型慰劳会吧』
没有人反对冬夏的提案,结羽太毛遂自荐接受去买东西的任务,让班主任开车。
「春秋有些认真过头了。为了学园祭的准备可是从十月二号开始一直住在学校的啊?早饭和晚饭好像是在外面吃的。」
「嘿,我都不知道。」
在学园祭准备期间,只要申请的话就可以住在学校做准备。也可以使用运动部使用的淋浴室,只要有换洗的内衣的话就没有那么不方便的。
「没有对你说是不想打扰你和新都的二人时间吧。毕竟是高中生活中只有一次的学园祭啊。那家伙是会这样顾虑的类型。春秋难得照顾你一下。在不要玩得太过头的程度上,和你的女朋友新都一起好好享受学园祭吧。」
「美嗣是这样看我们的啊。」
美嗣是没有听到结羽太的话吗,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对结羽太说。
「这是来自比你们学生经历了更多的大人、以及接触了更多人的教师的建议。能相互说出自己所想的事情、可以适当吵架的对象,并不是那么好遇见的。你作为一个男人,多珍惜一下新都。」
「……时机真差。」
在被甩掉的第二天就被这样说什么的,真是不会挑时间的家伙啊,但也让我发现对自己来说久远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喂,结羽太,有空吗?」
在慰劳会正热闹的时候,空悟一脸奇妙的表情把我叫到教室的阳台。
「怎么了啊?」
结羽太对于友人少见的表情警惕起来。空悟非常悲伤的地看着被特别设置在操场的舞台。结羽太准备喝拿来的果汁时——
「我,其实对久远告白了。」
「噗!」
结羽太对于突然被告知的事情把果汁全吐了出来。
「漂亮地被甩了。不过,我去跟说过有告白对象的人告白,所以也知道自己会被甩掉。」
空悟认真的表情说明他是认真的。结羽太完全没有注意到。
说起来结羽太想起了冬夏说过「久远喜欢的人是谁,不知道的只有久远喜欢的那个人」这件事。久远要表白的人空悟也不知道。结羽太发觉到总之是那么回事吧。说起来,结羽太也觉得好像空悟总是在说久远可爱。
「加油哦,挚友。不要放手那么可爱温柔的女孩子啊。」
「像你这样色情的挚友什么的还是算了,虽然想这么说,也算是个挚友吧。」
喜欢上同一人,一样去告白,一样被甩的同志。能一起分享同种痛苦的空悟,说不定符合叫做挚友,结羽太承认了空悟的挚友发言。
「不过,要说的只有这些,走,回到里面去吧。」
结羽太抓住了这样说完想要回到教室里的空悟的肩膀,用了像是要捏碎肩膀一样的力道。
「结羽太?说要别放手的是久远不是我啊。」
「我有点事想要问你。你在白天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说过想交女朋友想做H的事对吧?也就是说你是这样看久远的。假如表白顺利的话,是打算做色色的事情吧。」
不是作为喜欢的对象,结羽太作为亲梅竹马来说,对于久远被那样看待的事无法原谅。即使是挚友。
「那个……结羽太?你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你感觉过于灵敏所以非常不擅长冰镇饮料对吧?我去拿冻果汁和冰,你在这等着。我会把冰塞进你嘴里,把果汁灌进去。」
「不要做人家讨厌的事!是我不好!我已经不会用那种眼神看她了!」
不相信那话的结羽太言出必行,对空悟进行了制裁。






慰劳会结束,到了放学的时候,结羽太和平时一样和久远两个人一起回家。
虽然因为自己的告白已经完全忘记了,但突然就想到久远要向某个人告白的事。知道了总有一天会被剥夺掉待在久远身边的幸福。所以结羽太为了想要把现在的一分一秒深深地刻到脑子里,一直注视着久远的脸。对于久远不断变化的表情,结羽太心跳加速。
(啊,可恶。为什么这么喜欢啊。)
记忆久远的每一个瞬间让结羽太再次确定了对久远的感情。而且,也明白了自己还没有放弃。
「今天什么都没有啊,是因为放弃过一回?」
「哈?」
结羽太对久远意义不明的发言浮现出疑问号。
「没,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久远这样说着摇了摇头。几乎同时,久远的手机响了起来。
「啊,是爸爸打来的。咦?之前的时候明明没有打来电话。喂,怎么了?——这样啊。没有问题哟。我会好好锁门的。担心我被野兽一样的男人袭击……。虽说是青梅竹马,但这不是让正和男生一起的人说的台词——诶?嗯,在身边。换他接?——开免提?嗯,我知道了。稍微等一下。」
久远操作着手机,从手机听到了久远父亲的声音。
『啊~、喂喂。结羽太吗?』
「啊,你好。」
『喂。结羽太接电话了哟。』
等了一会时间,从手机里传来了女性的声音。
「呀吼——结羽太。」
「哈?妈妈?」
「正确!」
「为什么在新都设计事务所?」
「不是的哟。是新都夫妇来到了这里的事务所。」
不知道怎么回事,结羽太和久远互相看了看对方。问了怎么回事,母亲说明了原委。
「其实是,这次新都夫妇要举行设计大会。那个出资人的代表是我的公司。变成了人工费和日程之类细小的调整要在早期阶段决定的情况。因为是好事不宜迟,所以变成了住在这边的情况。」
「哈~。刚才我听到了『干杯!』是父亲熟悉的声音和久远妈妈的声音?说了明天是星期六在事务所喝酒也没有问题之类的话,变成了一只手拿着酒做计划的会议,是这样的吧?」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啊!真敏锐!作为你的父母我感到很骄傲!」
「我觉得自己是你的儿子有点害羞哟。父亲说的熟人的工作是这件事啊……不过,不要喝太多啊。工作要加油。」
「啊,等一下。从现在开始说正事。」
久远的父亲制止了想要挂断电话的结羽太。
「留下重要的女儿一个人我们非常担心。你看,最近到处都是野兽一样的男人吧?所以,结羽太。今天可以住到新都家吗?」
结羽太和久远再次互视一眼。
「这样的事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也没关系。那么先挂了,你要好好保护久远啊!」
在听到这边的回答之前就挂断了电话。挂掉之前,好像从后面听到了「犯错误也是可以的啊!」这样久远母亲的声音。
「……怎么办?」
对于结羽太来说,并不反对住宿的事。但是结羽太考虑到对于久远来说是怎么样啊。
两个人一起待家里是每天的日常,是并不用在意的事。如果还只是昨天的话。
现在的我们变成甩了人和被甩了的关系。不可能不在意。要是不在意对象的话,结羽太也不会喜欢久远。
也考虑到虽然自己忍耐一下就好了,但久远过于在意的话,还是不要这样做比较好。但是,也能理解久远父亲说的事。
「让久远一个人我也很担心啊。只要久远不讨厌的话我会住下?」
自己确实被甩掉了,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可能性了。祈祷着即便如此也想要在一起。所以有理由的时候想要在一起。
「不讨厌,但是……」
「但是?」
「……想过了。结羽太,真像我的监护人啊。」
「监护人啊、做晚饭、准备洗澡水、洗餐具,所以我觉得并不一定是错的啊。我觉得久远自己做一点的话监护人的感觉会变少一点。不如借这次机会——」
「那么,这一晚拜托了。」
感觉到继续说下去好像会开始对自己攻击的久远强硬地转移话题,两个人开始回家。





拿到睡衣回到新都家的结羽太看到的是让人觉得不是这个世界的景象。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结羽太询问久远。
「你能再说一遍吗?」
「所以我说,今天我来做晚饭。」
在结羽太的面前是大约十个月没看到的穿着围裙的久远。看上去相当的有干劲,制服也没有脱就在上面穿上了围裙。
结羽太对于过于不像现实的身姿,在意着久远身体的情况。
「久远,你是发四十度以上的高烧啊?或者是感染了什么病毒之类的?我去拿体温计。」
「要是生那么大的病的话是不会这样站着的。喂,你那个反应是不是很失礼啊?」
「知道了。我太累了,看到了久远的幻影。我的青梅竹马主动做家务果然有问题。」
「不要用轻小说标题风格来责备人家!总觉得很过时!再怎么说我也会生气的!即使是我也会一时兴起做做料理的」
「不要自信满满地说一时兴起啊。真的可以吗?要是累的话,我可以来做哦?」
久远对于一直不能着手料理准备的情况撅起小嘴。结羽太只说了这些是有原因的,但是久远没有发现。
「我明白了。今天由久远来做饭吧?」
「嗯!交给我吧!」
久远自信满满的卷起制服的袖子。
「然后,你打算做什么?」
「秘密。接下来,加油吧。结羽太去洗澡吧。好久没有在我家里洗澡了吧?好好的去洗吧。在这段时间我会做饭的。」
「那倒是可以,但是我可以说一句吗?」
「什么?」
「你知道冰箱里有什么吧?有你想做东西的材料吧?」
「………」
「果然啊。」
结羽太打算阻止久远做饭的原因是这个。
久远只有在拿冰淇淋和布丁等点心的时候打开冰箱。结羽太不认为久远能在那一瞬间知道里面有什么。
「那~个………能做些什么啊?」
「谁知道?那么,我去洗澡了。」
「诶,不管我!?不和我一起考虑吗!?」
「偶尔让你尝尝烦恼晚餐菜单的痛苦」
既然说出了自己来做,结羽太就让久远自己去想去了。结羽太冲厨房出去的时候——
「最终手段,上网查。」
结羽太留下建议走向浴室。
结羽太打开通往浴室的门听到了从厨房——
「好的!这样的话来比赛吧!我会做出让结羽太好吃的料理!」
听到了久远充满干劲的声音。









结羽太一洗完澡,看见桌子上有两个盖饭。虽然出浴室的时候通过气味预测到了,但看到实物的结羽太忍不住咽了口水,饥饿感一下子增加上来,肚子的声音大大地响了起来。
「好像很好吃。真亏你发现了亲子丼的材料啊。」
在白色的米饭上,放着被半熟鸡蛋镀了一层膜的鸡肉和洋葱。久远做的料理是亲子丼。
材料的鸡肉是保存在冰箱里面的,洋葱也是放在不去找的话就找不到的地方。
「发现料理材料是因为有少女的直觉哟。来,趁热吃!」
久远用轻松的感觉说道,但内心是紧张的。
结羽太做的亲子丼是能进久远喜欢吃的前五名以内。总之,很美味。是能在高级日本饭馆里拿出手的等级,是只符合这句话的绝品。
虽然久远平时不做家务,但在这个地方会显现出女生的志气和尊严。觉得在料理上输给男生会很不甘心。
无法得知久远那种干劲的结羽太吃了第一口。
鸡蛋的半熟程度、汤汁的浓度、留下洋葱口感的方法、鸡肉煮的程度,就公正的角度來說,比自己做的亲子丼还要好吃的多。无论有多少都能吃掉是结羽太坦率的感想,但做饭的本人却是没有满足的样子。
「果然是结羽太做的好吃啊。有着龟兔赛跑,兔子不骄傲自大、不睡觉,从一开始全力奔跑冲终点程度的差别。」
「比喻好长啊。我倒是觉得你做的要美味上百倍?为什么明明只偶然做却能做的这么好吃啊。」
久远和结羽太都没有发现,但是两个人的料理几乎没有差距。久远做的亲子丼因为是参考了结羽太的,说这样的话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吃了就能再现出结羽太的亲子丼的久远也很厉害。
两方评价的不同的理由是「谁想着谁为谁而做」仅此而已。只不过因为这个味道的评价发生改变。
「最近没有做过亲子丼啊。比这个要好吃是不可能了吧,下次做一次吧。」
「真的!?一定哦!!我最喜欢结羽太的亲子丼了!!再来三碗,不,五碗份,拜托你了啊!!」
因为即使吃这么多也不会胖,花火会羡慕也可以理解。
「好好,约好了。」
「那样的话,顺便约定一下!那天的点心要炸丸子!不是一个,要好几个啊!」
久远说炸丸子不是菜是点心。特意准备纸餐巾用手抓着吃好像比较好吃。
「点心是炸丸子、晚饭是亲子丼五碗。你打算吃多少——久远?」
好像很高兴的声音。即使不看脸也可以想象出久远的笑脸。明明最明白久远的结羽太确信久远会满脸高兴的笑容、开心地说着。
「为什么………你在哭?」
「……啊?」
直到被指出来,都没有发现到自己笑着哭的事情。
「啊、啊嘞?为、为什么?」
久远拼命地擦着眼睛。无论怎么擦也止不住溢出的泪水。
「对、对不起。什么事都没有。我去洗一下脸。」
久远离开了这里走向洗手间。
烦恼着应该跟过去吗?结羽太觉得不是该烦恼的事就跟了过去。从稍微打开的门窥探久远的样子,看到了和刚才一样边笑边哭的青梅竹马。
「……久远?」
结羽太向久远搭话,久远慌慌张张的洗脸,轻轻地呼吸一下。
「…………没事吧?」
久远用着努力做出的笑脸——
「嗯,没事!对不起。大概是因为洋葱的关系。」
——来展示自己没有事。
虽然结羽太也没有安心,但久远本人这样说的话也没有往深处问。
「那么,结羽太。收拾,拜托你了。我去洗澡了。」
「…………好好。其实做完收拾才是料理。」
久远洗完澡之后,两个人开始对戏剧的台词。中途久远厌烦了,后面的事就顺其自然吧,之后两个人开始没有要点的杂谈。
一边强烈地感受到和平时一样但又不一样这件事,一边两个人和平时一样杂谈到睡觉。



十月七日(星期六) 零点五分



受到像是心被打了一样的冲击,久远醒来。身体颤抖着,虽然想要想起发生了什么,但却什么也想不起。
看向时钟肯定是重启了。但是没有记住今天什么的,至今一次也没有发生。不记得但有知道的事。
冬夏死的了事。花火死的了事。三月死的了事。空悟死的了事。同班同学死的了事。
——结羽太死的事。
还有——自己也死了的事。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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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事与愿违的第二次终结

十月七日(星期六)零点七分

新都家与刻谷家,都有为来访的客人准备的客房。刻谷家由于是社长的居所,本身就门庭若市,来客不少,自然是备有客房的。而新都家,则是在修建房子的时候,参考了刻谷家的布局,就也学模学样地造了一间客房。
结羽太此时,便刚好在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为客人准备的客房里借宿一晚。说是借宿,倒也不尽然,他只是瘫倒在床上,两眼盯着天花板,出神地凝想着。当下关头,实在是难以入眠啊。
「……她为什么会哭呢?」
满脑子都在考虑晚饭的时候久远哭泣的原因,结羽太辗转反侧,思绪连篇。虽然她本人说什么事也没有,但这显然只是蹩脚的借口,如果没事,怎么会突然流泪呢?
从她自告奋勇要做晚饭开始,事情已经显露出种种诡异的迹象了。虽然有发生过在自己的软磨硬泡、极力称赞之下,久远大发慈悲勉强下厨的事情。但她自己主动做晚饭的事,除去12月1日之外,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无论如何翻找也找不到第二回了。
这确实可以说是一件令结羽太无比关心的事情,但是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关心呢?结羽太绞尽脑汁、苦苦思索,只能注意到一点——这件事,大概与自己有着密切关联。
对了,一定是因为自己前天的告白!久远是一个温柔的女孩。拒绝了结羽太的告白后,觉得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心中便情不自禁升起罪恶感,抱着谢罪之心,为自己做上了这顿料理。没错,这样想的话,就符合逻辑了。尽管从这点无法得出她哭泣的原因,但是至少能说明除此之外的事情。
虽然还是想不明白理由,但一想到久远可能是因为自己而落泪的,结羽太的心里就如同万箭穿心一般疼痛,有一股名为后悔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可恶,我彻底搞砸了。」
不由自主地对自己狠狠责怪。
最想守护的地方,被自己毁坏;最想珍重的人,被自己伤害;想要做到的事,事事皆事与愿违。自己满足于当下的现状,却又幻想着能达到进一步的关系,辗转反侧于迷梦与清醒的边缘,徙倚徘徊在知足和贪婪的彼岸。而对于这样的结羽太,连自己都感到厌恶。
「……好渴。」
去喝点水让这些负面情绪快些消散吧,这么想着,结羽太起了身,猛地打开了门。
却未想到,走廊的灯光照着那一抹单薄的身影——那是久远。
「结……结羽……太…………!!」
不过刚刚叫完这声名字,久远便一个箭步奔跑过来,飞扑进结羽太的怀里,她紧紧地抱住了结羽太,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唔、喂?!」
突然被熊抱住的结羽太,一时间懵在了原地。当他缓过神来,想要抓着久远的肩膀,将自己与她的身子分离开来的时候,却注意到,她小小的身躯正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她将脸埋在自己的胸口,不停地抽泣。
「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啊……我要怎么办才好?我要怎样……怎样才能救结羽太……也救大家?告诉我……告诉我……谁来……帮帮我……」
与哭啼声混在一起的是绝望的诉求。结羽太不明白久远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手足无措,只能抱紧久远,不松手。
从肩膀上拿下来的手无所适从,只好迷茫地在空中徘徊。正当结羽太打算抱住久远,慢慢安抚,使其冷静一些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春夏秋冬』这个名字。
「冬夏?」
「小……冬……冬夏?」
哭得声嘶力竭的久远对结羽太的这句自言自语,给出了一些微弱的反应。响铃声迟迟没有停止,于是结羽太接起了电话。
「喂?」
『我在新都家门前,你能给我开开门吗?』
「哈?你说在家门前……现在吗?」
『我觉得我要不是现在就在新都家门前的话,叫你给我开门,就没有意义了吧?我只是有些担心久远所以就过来了,能让我进来看看情况吗?』
当结羽太对久远说好像是冬夏来了的时候,久远离开了结羽太的胸口,小跑去了一楼。
『呣……看来发生了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啊。』
这么说着,冬夏挂断了电话。结羽太此时也朝着一楼走去,然后在玄关处看到了久远正抱着冬夏继续哭泣的景象。冬夏温柔地抚摸着久远的头,想要安慰她。
他的脑回路完全跟不上现状,他只是无言地注视着这两个人,浑身被一股浓郁的无力感包裹着。


*


三人转移阵地,去往客厅的沙发上入座,但久远的哭声仍旧止不住。冬夏便一直、一直地抚摸着久远的脑袋,很有耐心地安慰着她。结羽太也是老样子,静坐于两人身旁,无计可施。没过多久,久远大概是哭累了,就在冬夏的怀抱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结羽太,你能拿点什么来给久远盖一下吗?」
结羽太寻来了一床毛毯,便听从了冬夏的指示,坐在了她的旁边。于是冬夏轻轻地放平了久远的身子,并把久远的脑袋搁在了结羽太的大腿上。
「喂!」
结羽太正想发声抗议冬夏的所作所为,就低头看到了枕于自己的腿上的睡着了的那个女孩,正露出一张可爱又毫无防备的睡颜。她带着晶莹泪珠的长睫毛正轻轻地颤动着,脸上仍有几道未拭干的泪痕,朱唇微启,均匀而平缓地呼吸着。于是,他只得作罢。
「看来,她已经到了极限。」
冬夏重新坐下,一边为久远盖上毛毯,一边在嘴里呢喃着。
结羽太想要知道冬夏在这么晚的时间点上门拜访的原因。冬夏看了看他的脸,又确认了一下久远是否真的熟睡了,随后才开口道:
「你有没有注意到——久远拥有不寻常的力量?」
「不寻常的力量?」
「虽说这是一件超出一般人的理解范围的、不切实际的事,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都是不争的事实。久远她啊,拥有着可以将每一天重过一次的力量。」
结羽太大呼一口气,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说啊,冬夏。你这么晚来我这里造访,就是为了过来胡言乱语的吗?」
「平心而论,我自然知道这不是一件能让人轻易接受的事情。那么让我问你几个问题吧。当你差点被由从卡车上滚落的铁管卷入其中的那次事故,是谁救了你?」
「那次……是久远和冬夏救了我。」
「正确答案是久远哦。我只不过是稍微帮了点小忙罢了。那么下个问题。当你被储物柜压住的那次事故,那个时候,为什么久远会带着同学一起过来呢?难道不是因为知道,凭一己之力,搬不开那个柜子吗?」
「啊……」
「第二天,你好像打算去银行。虽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新闻,在你一直去的那家银行里,发生了抢劫未遂事件。如果你在放学之后,直奔银行而去,肯定就被卷入那起事件了吧。是谁为你创造了无法去银行的理由呢?」
「……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是存在的吗?」
尽管被说到这种地步,结羽太也依然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这倒也不能怪结羽太,换做任何一个人,听到这种相当科幻又玄幻的事情,多半也是无法在第一时间作出「好的,我明白了」的答复的。
冬夏将两个人留在这里,独自一人走出了客厅。过了五分钟,她又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本日记本。
「这个,就是久远在第二次经历曾经经历过的日子的那一个个早上,早起写下的日记哦。只要你读一读,就会明白了。从九月十五日开始读吧。」
结羽太就如冬夏所说的,打开了日记本,开始翻读。
九月十五日。在结羽太的记忆里,那是决定了在学园祭里,要以戏剧的形式进行展示的日子。他至今都记得,自己看到久远要竞争女主角一位时的那种惊讶。但是日记里,却写着,通过竞选被推举出来的女主是花火。
本以为下一页写着的应该是后面一天——九月十六日的事情,但在这页,被记录下的日记,竟然是十月一日的日记。上面写着,他遭遇了事故,不幸丧命的事情。心中突然浮现,他因为久远说想要吃马铃薯炖肉,而免受其难的事情。
接下来是后面一天,十月二日的日记。上面写道,志村遭遇了事故。但是在他的记忆里,实际上差点遭遇事故的并非是志村,而是他自己。
十月三日。日记上记载着一件结羽太毫无印象的约定:他们决定不让同班同学橘京香去堆积了杂物的教室的事情。明明应该是三月一个人去的医务室,但是这里却写了要结羽太陪着三月一同前行。
十月四日。这里记载了,在那一天自己和关系亲密的朋友们去世的事情。
十月五日。看到这个日期的一刹那,结羽太的心中重现了被甩掉时的感觉。那是自己与久远的关系产生裂痕的日子。然而,在久远却将自己强烈的意志刻于那一天。即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拒绝来自于结羽太的告白,而且,一定要守护好结羽太的这样一份强烈意志。
日期终于到了十月六日,也就是昨天。对于还没有睡下的结羽太来说,这个日子还可以说是今天。久远在这一页,刻下了她对自己的思念。尽管结羽太明白,这确实是久远的字迹,毋庸置疑,但这些内容对于仍沉浸在被甩了的痛苦中没能走出来的结羽太而言,仍是难以置信的荒谬之说。
「如何?就算你不能相信我说的话,看了久远写的日记,总要相信些什么了吧?」
确认结羽太已经阅读完日记的冬夏,扬声向他发问。但显然,结羽太了解到了这些与常识根本不相符合的事情之后,仍需要在脑子里进行一场头脑风暴。哪怕阅读了这几篇日记,所谓的事实也只不过像是一位戴着面纱的女人揭开了一角面纱,根本无从了解其全貌。
冬夏不待结羽太给出回答,只是继续讲述着一些结羽太应当了解的事实。
「我告诉了久远『有些人,如果不向喜欢的人诉说自己的情愫,便会在未来消失』。久远相信了我说的话。将其付诸于行动,与思念之人心意相通。但是啊,由于出现了一个不得不从头再来的理由,于是那件事情也就变得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了。」
冬夏轻轻抚摸了酣睡中的久远的头。仔细一看,久远的脸上还残留着数道眼泪流过的痕迹。
「第二次度过那一天时,你遭遇了一场事故。与志村遭遇的事故一模一样。久远在第二天,本应该像那时一样,向那个喜欢的人告白,但没想到,这次发生了京香被倒下的衣柜压住的事故。久远吸取了前一回的教训,坚决不让你和京香靠近事故现场,然而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你去到那个教室遭遇了事故。久远就是在那个时候注意到的。她若是,想要传达自己的真心,是不是就会给谁带来伤害呢?」
「……这种事情完全没道理吧。根本就没有因果关系。」
因为她告白了所以铁管滚落下来?如果她不告白,那个衣柜就不会倒下?这般毫无道理的事情,结羽太没有多想,直接否定。但是冬夏却摇了摇头,否定了结羽太的否定。
「久远所思念之人。那个人的命运,本应该是在十月一日便终结生命的。但是,因为久远做的事,他至今还活蹦乱跳。但是啊,命运,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为了将偏移轨迹的命运重新扳回正轨,想方设法打算杀死那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心知肚明吧?」
「那个人……指的就是我?」
冬夏点头。
「你的身体,应该留下了些记忆吧?」
听到这句话,结羽太好像回忆起了什么。遭遇事故的时候,身体的感觉非常奇怪。脚变得不听使唤无法动弹,嘴巴也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这实在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看来你已经理解了不少了。她告诉我,她有想过叫你出来告知你情况。在那期间,本应你承受的事故嫁接到了其他人身上。现在的你的生命,就像泡泡一般,一触即碎。在这种状态下,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你的,便是与你心意相通的久远。」
视线不禁重落于将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的那位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之上。就像冬夏刚才所做的一般,结羽太的手轻柔地抚上了久远的头。细软的长发挠得他的大腿有些许酥痒,连带着心里好像也酥酥的痒痒的,只觉心中对这个女孩的怜爱之情又一次发酵。
「久远她啊。虽然明白自己与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情意相投,却选择不捅破这扇窗户。她对自己提出的猜想信以为真,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继续帮助你。」
结羽太微微握紧另一边的没有接触到久远的那只手。他对于根本不明白久远的觉悟、自说自话地传达了只是想留在久远的身边的愿望的自己,是一肚子恼火。
「结羽太。你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吗?自己最重要、最喜欢的人心中也喜欢自己。明明已经欣喜若狂到快要坏掉了的地步,却无法给出任何回应。她一字一字吐出拒绝的话语,一次一次伤害你,一把无形的刀也一寸一寸地刺入她的心脏。我再问你一次,你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吗?只有拒绝久远的告白,不停刺痛久远的心,这样才能活下去。」
「……」
「这确实不是个友善的问题。我想你也不可能忍受得了吧。毕竟你们俩就是这样的人。」
「……小冬夏。你不要再欺负结羽太了。」
代替沉默着的结羽太作出回复的,是不知何时已然醒过来的久远。结羽太下意识地移开了那只一直抚摸着久远的头的手。
「啊……」
冬夏注意到了轻轻出声的久远。
「结羽太。久远看起来一副想被摸头头的样子哦。」
「那、那种事……虽然我确实想……」
久远用一副好像是在乞求的眼光看向结羽太。在睡觉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能做到,被这样一副样子乞求之后,心中就会产生抗拒感。不过在对视了几秒钟之后,结羽太便做好了觉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为了哄对方开心,结羽太用僵硬的手搭上久远的头,相当不灵活地挪动着。虽然对自己这糟糕的摸头手法感到不安,但是看到久远那张满足的小脸,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两位,是不是有点太忘乎所以,忘记了我的存在?不过,虽然没什么关系。毕竟是在未来也常常可以看到的景象。」
「未来?你在说什么啊,未来什么的。」
一时间被两人遗忘的冬夏又说出了一件新的事实。
「结羽太。你已经可以接受久远拥有特别的力量的事实了吧?」
「嗯。就是可以把每一天重新过一遍的事情吧?」
「没错。久远与其理解者为了研究这种特别的力量,成立了一个研究机构。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推动研究的进展,终于发明出了一种药品。」
「药?」
「准确来说那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药。若是服用它,便可无视一般相对论和因果律,使自己穿越回过去。不过原本关于时空穿梭的各种理论,都是以物体的穿梭为前提而提出的。所以通过研究久远的力量所发明的这种药品,可以无视那些理论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久远的力量并非是将物体送回过去,而是把意识送回曾经的自己身上。当物体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移动的时候,时光就会倒流的这个理论,与久远的力量也毫无关系。顺带一提,使物体进行时空穿梭在我原本存在的时代已经可以办到了。但是久远的力量还真是厉害啊。竟然可以从那个爱因斯坦提出的理论中找出破绽。」
「……」
「看来你并不能完全理解我的话,不过我要说的是,我就是凭借那个药品从未来回到这里的哦。依靠它,所能回到的时间点,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来决定的。只能够回到对于服用了这个药品的人来说非常重要的命运分歧点。说得明白点的话,就是『在那个时间,我要是换种做法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了』这样的时间点。不过,由于这是半成品,所以还有诸多副作用就是了。」
「……你的话实在是太难懂了,我已经跟不上你的思路了。简单来说,就是冬夏你用了它从未来回到了现在是吗?」
「没错,就是那样。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虽然仍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在冬夏身上确实是有一些违和感的。那是在被小美嗣拜托去买东西的时候,碰巧冬夏一同出发。若是冬夏恰好是在那一天之前从未来来到现在的话,产生这种违和感的原因就解释得清了。
结羽太继续在心中消化总结冬夏说的话。
久远可以将每一天重新来过的事情。利用那种能力几次三番地救下本来应该已经死了的自己的事情。她放弃了与自己交往的事情。冬夏是从未来回到现在的事情。
如果说这些事都是事实的话,那么现状就是,自己现在随时可能小命不保。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如此危机四伏的状态下,真是难免有些颤栗。于此同时,结羽太回想起了在日记中的一句话。
「我说,冬夏。日记里写着的『我想对结羽太做的事』指的是什么事?」
上面写着,如果做了那件事,就可以救下结羽太的性命。这实在是叫他无法不在意。
「啊!这、这个啊!」
这个慌张的回答,并非来自于被提问的冬夏,而是由日记的作者久远抢答的。
「……什么啊。是不想被问到的事情吗?」
久远的脸上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但她又赶忙遮住了脸。
「不是,没有那回事。只不过是『我要与结羽太一同参演学园祭的戏剧』罢了。」
「是……这样吗?」
「是、是的!就是这样!」
可是这个句子仍然透露着一副可疑的气息。若是那样的话不应该写『我想对结羽太做的事』,而应该写『我和结羽太共同做的事』之类的句子才对。
虽说如果考虑到久远成为戏剧女主人公算是如愿以偿的话,倒也符合逻辑。但是仍然觉得,在什么地方,还是遗留着一丝违和感。
(自己若是直接询问她有没有说实话的话,多半也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的。尤其是冬夏。因为自己原本就不好判断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假设这些都是谎言,那在这些谎言的表皮之下真正想要被隐藏的东西,多半也并非是这么问一下就会被透露出来的。如此考虑到,结羽太就干脆另起一个话题。
「久远、冬夏,为什么你们之前没有告诉我这些事呢?」
阅读了日记,理解了现状,心中首当其冲的疑问,便是这个了。为什么这两个人选择对自己沉默不语,他暂时不太理解。
「那、那个……」
久远的脸又一次被染上殷红。虽然从刚刚开始结羽太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想着听到了问题的回答说不定就可以得到答案,所以就没有多嘴调侃久远的反应。
「有些事正是因为和结羽太息息相关,所以才不好多说。尤其是,考虑到十六岁女孩的少女心,你就更应该明白了吧。但是,我其实和久远提起过一次:要不要向结羽太将这些事全盘托出,让他进行配合。但是,久远拒绝了。她只是说『没有必要让结羽太也感受到这份痛苦。这些苦只要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就足够了』。久远可真是舍不得让你感受到一丝痛苦啊!」
「真、真是的,小冬夏。你说的已经太多了啦。趁别人睡着了就说一堆有的没的,为了找证据甚至还把别人的日记给拿出来……」
「喂,看招。」
结羽太松开了一直抚摸久远的头的那只手,轻轻戳了一下久远的额头。久远惊呆了,放下了遮住脸的手,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紧紧盯着结羽太的脸。
「我不管受多少苦都撑得住。让你痛苦什么的,对于我而言,简直比我自己痛苦还要痛苦得多,你知道吗?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依赖我。哪怕是对我撒撒娇也好。」
结羽太用久远理想中的笑容对久远微笑。
「然后呢?现在我们处于今天的第二回吗?」
「……对。在第一回里……结羽太你……」
看到欲言又止的久远,结羽太心里明白,看来自己已经在第一回里死过一次了。
「别介意。只要我现在还活着就好了。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办法,不是吗?我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我不记得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结羽太的大腿,明显感受到腿上的那个人儿的身子正无助地颤抖,就如筛糠一般哆嗦个不停。她的视线逃离了结羽太的脸,双眼聚焦于什么都没有的虚空中。
「这还是第一次。……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发生过像这样的失去记忆的事情。所以……我不知道这次要怎么帮助结羽太……也不知道要怎么帮助大家」
「你说是大家……不止我一个人会出事吗?……在命运企图杀死我的过程中,会将大家都卷入其中吗?」
久远的双臂交叉于胸前,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肩膀上的衣服,她咬紧了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唯有大家都会死的结果,依然停留于脑海里,挥之不去。……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你说的这个大家里,包含久远你自己吗?」
「诶?」
「包含你自己吗?」
得到了久远的这声不算回答的回答,结羽太不厌其烦,再次回以相同的一个问题。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语气强烈,不容忽视。
「……嗯。因为我自己也死掉的事情还是第一回发生……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会丢掉最重要的记忆。」
「那么,这次我绝对不容许发生失误。我可接受不了久远会死的结局。」
比起自己将要死去,还是久远已经死去了的事实更加刺痛结羽太的心脏。他抓住了抱住自己的双肩的久远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一切的起源就是,由于我想和结羽太一起出演戏剧,重启了那一天……。在那之后……好像有一只命运的蝴蝶扇动了它的翅膀……一切都向着脱离控制的方向崩坏了……」
久远那道出了声声后悔的口中,还夹带着一些哭腔。
与此相对,结羽太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久远的手握得更紧了。手掌上传来些微的疼痛使久远有些讶异,她用惊讶的眼光凝视着结羽太。而回应她的,则是结羽太那灌注了无限感情的,无比认真而坚定的目光。
「没有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久远做出的那个选择的话,我们的感情仍将继续擦肩而过。……你不要说这些难过的事情了。我绝对不会死的。是吧,冬夏?既然我在未来依旧存在,那么显然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我想要活下去,然后听到久远告诉我,久远心中对我的真正的感情。」
虽然结羽太的字里行间并没有抱有丝毫的承诺,但这些话,仍然使久远找到了心中的支柱。所以冬夏也并未作出否定,以此提示当下对于几人来说依然存在的活下去的可能性。
「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永远在变化。正因如此,被改变的命运,仍然有被复原的可能性。反之也是相同。所以在现在还绝对不可以放弃哦,久远。」
同时受到了青梅竹马与好友的鼓励,久远也觉得自己不可以不振作起来了。尽管如此,心中仍然有抹除不了的不安感,久远收回了被结羽太攥住的手,将头埋进了结羽太的怀里。
「能不能让我……稍微这样待会儿?」
「当然,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你这话说得还挺像样的……谢谢……」
久远开了一句青梅竹马的玩笑,述出了感谢之后,又悄悄地合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均匀的呼气声就传入了结羽太和冬夏的耳朵里。
「嘻嘻。看起来是闻着你的味道,更加安心了呢。」
结羽太放下了抱着自己的久远的胳膊,挪动久远的身体,变换成了一个可以使她睡得更舒服的姿势。
「好了,结羽太。今晚就请让我就在这里借宿一晚吧,毕竟现在要回去的话也很麻烦。」
「客房还空着,不如你去那里睡?」
「哦呀?是我妨碍到你们了吗?是不是在我离开的瞬间,你就会对久远毛手毛脚?你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我又不是空悟。不,就算是那家伙,也不会做这种犯罪行为的吧?」
大概吧。结羽太在心里默默补上了这三个字。毕竟在他的心里,空悟这个家伙已经完完全全丧失信用了。
「不过,其实就算你要做那种事也没关系。毕竟你们二人将来,可是要一起生儿育女的呀。如果不早点对于那些事情了如指掌,等到我存在的那个时代了,本来应该出现的新生命就没法诞生了。」
「……你你你你等等。……你说我和久远……会一起生孩子?」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因为你们两位是夫妇啦。你们俩生的孩子可是可爱得很啊。尤其是弟弟,萌得不行。我对他可是喜欢得不得了!所以,你绝对不可以死哦。为了久远的幸福,你,还有你们生的孩子,可都是必要的存在。你们恋爱的开端就是这次学园祭,只要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关,之后一定会一切顺利的!」
嘴上说着总之先去找条被子盖盖,冬夏终于走出了客厅。
留下来的结羽太,凝视着满脸泪痕的青梅竹马。
已经不想让她有更多痛苦的回忆了。结羽太的心中,充溢着一股无比强烈的信念,他一定要守护久远和他们未来的孩子。
尽管如此,当下除了不安,也依旧无所适从。
方才给出的一个个承诺,道出的一句句誓言,若是褪去了那层看似认真的外壳,留下的便只剩浓浓的无力感与一片无尽的空虚。改变命运?说着很轻巧的几个字,其难度却好似令汪洋海水逆流回江河、叫发射出的子弹重装进枪膛、让散开的蒲公英从远处飘回重新汇聚成伞的模样。对于那些空大苍白的话,最明白它们的脆弱的,不是他人,正是结羽太自己。
不参与学园祭显然不是一个可选的选项。正如冬夏所说,若是那场戏剧是他们的恋情开始的契机,那便不应该逃避它。如果不能真正战胜这次磨难的话,显然是无法逃出结羽太的必死命运的,而久远的痛苦也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再度回到这里的冬夏,带来了自己盖的被子与给结羽太盖的被子,结羽太接过了被子并给自己盖上了。也许冬夏也已经精疲力竭了,她横躺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冬夏也和久远一样,很容易就入睡了啊。就算是好友,方方面面也真是都相似得过头了吧。」
与这两人不同,结羽太依旧难以入睡。
结果,还没等他找到拭去不安的方法,就迎来了清晨。依旧怀揣着对毫无印象的未知的今天的不安,久远醒了过来。
并没有太多交流,三人直奔杜乃丘高中。与看起来心如金石、坚强刚毅的结羽太不同,久远的脸上只有浓郁的不安。


*


学校现在的活跃气氛,自不可与平时相提并论。
学生们摆出了一个个摊位,形成了一个极其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些摊位的学生推测,准备的材料大约在傍晚时分就会消耗殆尽,推测的、提建议的、自告奋勇去解决的,又是一阵阵吵吵嚷嚷。在校园舞台上,正举办着红红火火的卡拉OK大会,现场气氛高昂。现在是学园祭第一天,上午十一点。看来,学园祭盛况空前,将以无比火热的气氛迎接第一天上午的结束。
在这样的氛围中,结羽太所在的班级,正在体育馆的舞台幕后为即将表演的戏剧做最后的检查与调整。
「哈哈。结羽太这副样子,果然是不合适得不行啊。」
为了最后一次确认服装是否合身,结羽太穿上了由同班同学手工制作的演出服。看着这样的结羽太,空悟佯装正经地作出了一句评价,哪怕他已经憋笑到几近出现内伤。
结羽太所着的服饰,是参考了以欧洲中世纪为舞台的电影中的皇宫贵族的服饰所做的礼服。由现代的年轻人穿上的话,简直会成为一个移动的笑点。尤其是这件衣服与结羽太丝毫都不搭配,这更是进一步提升了好笑的程度。若是在平时,结羽太自己大概也已经开始笑了。
「太失礼了,空悟。不过,虽然说确实是不太合适。」
虽然没有像空悟那般嘲笑的样子,但是三月也认同了空悟的关于这身衣服不适合结羽太的观点。
「你们想笑的话就笑吧。」
「结羽太。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空悟对这个冷淡的答复有些意外,于是不禁发问。
「……抱歉。并不是那样。要是影响了你们的兴致的话我道歉。」
就连结羽太自己也认为这句话太过不近人情,不是应该对朋友摆出的态度。但他对于接下来注定会发生的一系列不好的事情心存余悸,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平时的样子。
「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吧……总觉得有些难对付啊,今天的你」
「确实啊。看上去好像也不是因为即将登台而紧张啊。」
「刻谷君也这副样子啊。」
花火来到了三人的身边。
「你这个也字的意思是,久远也这样?」
花火颔首以表肯定。果然久远也看上去焦躁不安啊。
「刻谷的衣服质量看起来还不错啊。没有什么地方有松动的,也没有哪个装饰看起来摇摇欲坠。可以脱下来了。」
负责服装的工作人员进行了一番检查后,就叫结羽太脱下衣服了。重新换上校服制服后,他注意到负责服装准备工作的女同学和花火同时露出了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
「刻谷,你刚才是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也在?」
听到这句话,结羽太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在两个女生面前脱到只剩一条内裤。然而结羽太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这些事情,已经根本不会去在意了。
「果然是很奇怪啊,今天的结羽太。」
「看来结羽太的服装是没问题了。」
会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冬夏带着正摆着一张一言难尽的表情的久远,来到了这里。
「啊,委员长。刻谷的服装检查已经完成了,没有问题。」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久远这边看起来也没有问题,之后我们就要迎来正式演出了。」
「赶得及真是太好了。那么,在正式表演之前我先在学园祭里溜达一下。」
嘴里这么说着,之前来看结羽太试衣服的同学离开了这里。留下来的都是往常的成员们,大家都对结羽太和久远异于平常的表现有些溢于言表的担心。尤其是对久远。久远看起来明显是和平常有很大的不同。
「我不要紧,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听到了久远心不在焉的话语,除了本身就知道事情背后原因的冬夏之外,其他人都感到更加不安了。
「久远,跟我来。」
结羽太拉起久远往边上走了走。用没有第三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轻轻对久远发问。
「对于今天要发生的事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家都会死,是吗?」
「……嗯。虽然我拼尽全力想要回忆起一些什么了……但果然还是一无所获」
「这样……」
虽然有考虑过,假设久远可以回想起一些什么,问题大概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但这果然还是太想当然了。从昨天半夜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到头来还是想靠着久远的记忆来解决问题,结羽太实在是无地自容。
「听我说,久远。………………………………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的。」
「既然知道我不会同意,那就不要说这些了。」
久远用有气无力的声音直接给出了她不容置疑的态度:拒绝。其实久远对于结羽太会考虑的事情,心中也是隐约有些预测的。
「最多也只不过是对我见死不救就可以了。要是这么做,应该至少可以救下其他人吧?」
命运想要杀死自己,于是掀起了浪花,将其他无辜的人也卷入其中。既然如此,在发生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事情之前,只要自己死了其他人也就安全了,这就是结羽太的考虑。
在结羽太心中,最无法忍耐的是,想象一个没有久远的未来。胡思乱想一大堆之后,对于回避那个最糟糕的事态的方法,除了他自己接受命运离开世界,再没有其他的了。
也许明白结羽太的打算,又也许是不明白,久远涨红了脸,深吸一口气。
「所以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不要说这些了吗!」
久远突然的大嗓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为什么你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种话?!如果这种事情可以办到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烦恼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似的散落一地,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情绪,好像是在宣泄一般,大声嚎叫着。那些带有她激烈而不稳定的情绪的话语,像是机关枪子弹一样一个劲地往外冒。
「不要开玩笑了!!不要做那种傻事!!那种事情,不要那么轻松地说出来啊!!」
在此之前,结羽太从未见过久远这副模样。这一声声绝望的倾诉已进入高潮,在将这惊人的气势全力释放的同时,她的声音里有一种仿佛沉入黑暗海底深处般的窒息感。结羽太嘴唇微张,不知是太过惊讶还是想说些什么,他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除了倾听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你想要牺牲自己?!你认为只要牺牲掉你自己就可以圆满收场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之后本应该发生的事情呢?难道你要让那一切都化为虚无吗?!」
「……啊。」
结羽太一心只想守护现在的久远,于是就出现了想要牺牲掉自己换取久远的安全的极端想法。他完全没有考虑到,冬夏昨天晚上提到的,关于他和久远的孩子的事情。
想来久远也一定是从冬夏那里听说了孩子的事情吧。她一定是也想要呵护那些孩子吧,结羽太这么想道。
「……抱歉。……真的对不起。」
对于诚恳谢罪的结羽太,久远并没有给予答复。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久远是第一次,对结羽太感到如此恼火。心里头充斥着这种愤怒的情绪,她无法和结羽太正常说话。
旁观的众人也受到这两位的感染,一时间说不出话。『午休时间即将到来,体育馆将会向所有人开放,请各位随意使用』打破了持续良久的沉默的,是校园广播。
舞台另一面传来了人来人往带来的骚动声,紧张的氛围好像稍微有些松动缓和的迹象,冬夏抢先开口了。
「空悟,能不能麻烦你帮大家去买一下午饭?啊,最好可以也买些饮料来,但是好像这里只卖杯装饮料啊……一个人拿不了几杯饮料,三月和花火能不能也一同前去,帮忙拿拿饮料呢?」
三人简单地回应了一句之后,就顺着冬夏找的台阶而下,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那么,结羽太。你能跟我上外面聊几句吗?」
「……好。」
「久远。我稍微借走结羽太一会儿哦。或许你也稍微让脑子冷静一下比较好哟。」
「……嗯。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带着一副说过头之后无比后悔的表情,久远目送结羽太离去。然而对此,结羽太依旧没能说出什么。


*


留下了久远,结羽太和冬夏来到了校园中庭。这是最舒适的季节,夏天的燥热与喧闹逐渐淡去,天空清澈而悠远,今天的天气也很好,正适合在户外活动。四处的长条木椅上,都可以看到单手拿着在各个摊位买来的美食,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的人。从大人到小孩,所有人都被欢乐围绕,于此相对,正靠着自动售货机旁的墙壁,喝着刚买的果汁的两个人的周围,就只剩下被忧郁染成蓝色的不和谐的空气了。
直到结羽太喝完了手中的果汁,冬夏也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痴痴地注视着中庭里的一个又一个路人。
「……你应该有什么事要做,不对吗?」
喝完了果汁,许久未说话的结羽太终究是沉不住气,主动开口问冬夏了。冬夏与结羽太一样,是讨厌做无用功的性子。所以,结羽太认为冬夏本次的行动,也应当有什么意义。
「要做的事的话已经做完了哦。这件事就是将你们两个暂时分离于这个令人不安的氛围之中。」
「……哈啊。」
叹了口气,将身体的重心通过背部交给墙壁,结羽太弯曲了膝盖。盘坐在地上,眼睛盯着离身体更近一些了的地面。
「对不起啊,让你费心了。」
「你要是真的心存歉意,那我希望你不要继续伤害久远了。」
微微抬头,视线终点由地面转移到冬夏身上。冬夏微笑着看着结羽太。冬夏的目光,不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同龄女生,结羽太甚至感到自己仿佛正被温柔地拥抱着,情绪也安定下来了。
「说的就是你做的事。我想你心里多半也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了,就不说什么重话了。我差不多先回久远那里去了,若是要我在你们两边作判断的话,我感觉现在还是久远那里更危险一些。毕竟像那样子咆哮发火的久远,我可是第一次见。」
丢下这些话,冬夏就与结羽太告别,独自返回久远那里了。
「就算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啊。」
几乎是从小与久远形影不离,共同成长的结羽太,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久远动真格发火的样子。最令人窒息的是,事情发展到这种叫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不用纠结她是因为什么而生气的了。她是对蔑视自己生命的结羽太本人感到很恼火。
结羽太并非是简简单单得出这个结论的。他结合了听到的有关久远的真相与冬夏的故事综合考虑后,几经犹豫、几度愁绪之后得到了答案——想当然的自我牺牲。
但凡考虑一下留下来的其他人的心情,就能想明白,如果按照结羽太所谓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的话,除了结羽太内心自我满足之外其他什么也没做到。这更加是将一直以回避结羽太的死为目标来进行行动的久远的想法置之不理的举措。
「如果事情反过来,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是我,知道久远即将死去之后肯定也会想方设法,不计一切代价想要救她吧!」
顺着这个想法继续往下想,结羽太想象了久远消失后的世界。顷刻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过度,他的心情立刻就低落了下去。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被冻结了一般,他有一种自己的身体瞬时间变得冰凉刺骨的感觉。
没有那个最重要的人所在的世界,他连想象几秒钟时间,都觉得无比折磨。
将自己摆在久远的立场上,他回想起久远的日记。
「……久远,竟然也喜欢我。总觉得到了现在为止还像是在做梦一般。」
事到如今,结羽太才初步理解了久远的日记中写下的她对自己的想法。
「……我还真是好心办坏事啊。」
正如他自己对于没有久远的世界充满恐惧,久远对于没有他的世界,大概也是一样的。明知如此,结羽太却说出了让久远对他见死不救的残酷话语。
在对自己生气的同时,久远的泪水中也许还有几滴悲愁。如此想来,就更觉得窝囊的自己无比丢人了,回过神来,心中只剩下对自己强烈的懊恼与愤怒。
结羽太觉得这般一个劲胡思乱想的自己,已经不像自己了。自从被绑架的那天开始,他就对浪费时间这件事深恶痛绝。
回看过去几日,他一直在以不像以往的他自己的方式度日。既然如此,只要变回过去的他的行事风格就可以了。不去考虑多余的事情,将一切事情简化来办就好了。
这样一想的话,该做的事情也就变得很简单了。
「只要不死就好了。」
只要能做到这件事,就不会继续给久远带来悲伤。那个开心的、欢笑着的久远也就可以回来了。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结羽太决心,绝不会让自己平白丢了性命。终于,他站起了身子。
「……首先还是要先向久远道歉啊。」
此时他与久远一定在考虑同样的事情。若是让她先道歉的话,久远就会自己包揽住全部的责任。所以结羽太绝对要抢先久远一步进行道歉,如此想着,他便迈开了脚步。
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正值正午时分。食品类的摊位鳞次栉比,负责制作美食的学生工作人员们任由自己的汗水打湿衣裳,拼命地招待客人们。
在他想着,自己真是花了老半天时间用来胡思乱想的同时,校园广播响了起来。
一遍一遍响起的广播声十分柔美,却让结羽太的心凉了半截。这条紧急广播让所有人不要靠近体育馆,并提醒在体育馆附近的人迅速撤离避难。越来越多在那附近的人听到广播后开始远离体育馆,而当结羽太听清广播里的内容时,他想也没想,直往体育馆奔跑而去。他奋力挤开一个个行人,就像是洄游上溯的鱼群中,唯一一条不跟着大部队,而是朝着反方向倔强地游动的大马哈鱼。
他急速奔向冒着白烟的体育馆,因为,他最在意的那个人就在那里。


*


在冬夏把结羽太带走的十几分钟后。
「那里的可丽饼,味道好像不错呢。待会去尝尝吧。」
「休息时间是到什么时候呢?在那之前不吃完午饭的话就不妙了啊。」
「妈妈,我要吃鲷鱼烧!」
各种各样的细小声音传来,今年的学园祭比起以往,开设饮食摊位的班级要更多、久远在十月六日到来之前也很期待。
本来打算拉着结羽太去吃可丽饼、炒面、章鱼烧还有其他好多好多的摊位。说实话,自己也想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去。
但是久远却在体育馆舞台内侧的钢管椅上瘫坐着捂着脸,泪水早已干涸,现在只是对自己刚才的举动十分懊悔。
自己对结羽太口中所讲的「自我牺牲」的确感到十分焦躁。即便如此,又为什么会做到那种地步呢。
「我还真是个发火不分场合的家伙呢……」
「没错啊。」
「咔啊!?」
没想到自己的自言自语会被人回应,久远惊叫了出来。
「吓、吓我一跳!」
「还是第一次遇到说『咔啊』的人呢。」
面前是不久前跟结羽太一起出去的冬夏。
「我可以坐在旁边吗?」
冬夏把一张折叠的钢管椅打开,坐在久远的一旁。
「那个…结羽太,他怎么样。」
久远小心翼翼地向冬夏询问着。
冬夏没有看久远的脸,面向前方开口了。
「……哈啊……」
久远自然地又叹了一口气。
「刚才怒吼的你也好、叹气的你也好,都跟平常的你判若两人啊。不过我所不知道的这些,原本就是你性格里的一方面吧。」
冬夏的感想也是久远自己所想的。
打个比方的话,自己现在就如同完全不听使唤的镜像一般,想做的事情却做不到,却做出完全相反的事,连不必说的话也说出来了。
「那么笨拙地行动的话,会很快就泄气哦。」
明明知道今天会发生些什么,大家都会死,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是这种焦躁让自己不受控制地吼了出来。
「说了些奇怪的话呢。现在你有该优先做的事吧?」
「诶?」
挚友叹着气说着「真是没办法啊」,然后两手伸向久远的脸颊。
「好痛!好痛!好痛啊!小冬夏!」
冬夏狠狠地抓着久远柔软的脸颊拉扯着。久远扭动着身体叫疼,冬夏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刚才你很明显,是把对自己的不满发泄到结羽太身上了。」
这么说着,冬夏停止了拉扯,手也逐渐离开了久远的脸。
「那、那种事……」
久远一边抚摸着被拧过的脸,一边想要否定。
「你没办法否定吧?」
久远无法反驳冬夏所说的,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自己每天反反复复去救的人居然那么简单地说要舍弃性命,那种事情久远无法允许。于是不满爆发出来,那种情况下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自己确实是生气了,但是生气之外,更多的是悲伤,所以哭了出来,泪水溢满了脸颊。
「这里也没有别人,可以的话让我听听你的不满吧。」
被挚友温柔的笑容所触动,久远内心的思绪翻涌而出。
「因为结羽太好像要把我丢在一边的样子…希望他不要让我孤单一人」
结羽太不在的世界,仅仅是想象一下,久远就会惊慌得手足无措。自己为了不让事态发展到那一步而拼命努力到了现在,结羽太却说什么要舍弃性命,让她悲伤得不能自已。
「其实本来是想说『不要拿我的心意当成笨蛋啊!』。想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这样大喊的。」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察觉到的冬夏默默地抱住久远的肩头。久远觉得这样哭下去也不好,就稍稍用手拂去流出来的眼泪,把快要奔涌而出的泪水强行忍住。
「虽然我不能完全了解你的情况,但我明白你很难受了。不过虽说如此,刚才你那么做还是不合适吧。」
「……唔嗯、是呢。」
面对着温柔地说出严厉话语的冬夏,久远坦诚了自己的错误。
「既然明白错了的话,应当做的事就很明确了吧?」
「……嗯。」
「明白就好。」
「…我,要去道歉!」
久远觉得结羽太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如果自己不先行去道歉的话这就会变成心结,想到这里,久远慌慌张张地从舞台后跑了出去。
久远从舞台跑出去的一瞬间,大脑里浮现出了记忆里本没有的画面。
「啊、妈妈那是、什么?」
小女孩指着从地板的小窗中升腾上来的烟雾问道。久远很清楚小女孩所在的位置。他们被夹在体育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却很清楚小女孩在问母亲烟雾的事。
「接下来是广播……」
『紧急播送!体育馆侧面的摊位发生多起火灾事故!请务必不要靠近体育馆、留在体育馆内的各位,请立刻到体育馆附近的安全区域避难!再重复一遍!——』
在播送的过程中,烟雾渐渐从小窗中飘进了体育馆内。因为只是很少量的烟,所以体育馆内的人并没有多慌张。但是、随着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烟雾的数量猛然增多引起了人群的恐慌。人们蜂拥向出入口试图逃到外面。
「……我想起来了。……是火灾!体育馆发生火灾了!」
久远第一次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大家的死因。在准备去买午饭而和许多人一起从体育馆出去的时候,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再回头的一瞬间看到了现在的情景。
在体育馆外面贩卖烧烤的摊位连续发生煤气罐的爆炸,导致体育馆被引燃。随即火势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蔓延开来,连逃跑的空隙都没有,久远也想起了大家被卷入其中而丧命的事。
久远慌慌张张地向舞台内侧的冬夏大喊:
「快逃啊、小冬夏、快!」
与第一次的时候截然不同,现在只有冬夏在里面,其他人都不在。自己最想要守护的结羽太,也多亏了被冬夏带到了外面而不在现场。
也就是说,这次如果连挚友都能救下的话,就能迎来与第一次完全不同的结局。
久远拉起了挚友的手,向出口跑去,这个时候,久远还没有意识到。
与想起的第一次的情景不同,这次的火势蔓延速度极慢。
以及,还有一个与向外逃走的人潮相逆行的人。


*


如果相信久远所说的,那么大家都会在这次的火灾中丧命。意识到这一点的结羽太,无意识地向体育馆的舞台内侧跑去。
「久远!」
跑过充满着烟雾的体育馆到达舞台内侧的结羽太,最先呼喊着青梅竹马的名字,但却无人应答,话语似乎被溶解在了空气中。
「哈啊……哈啊……太好了那家伙,逃走了呢。」
结羽太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安下心来。
然后就是自己逃出去了,如果成功的话,就能达到与久远经历过的第一次完全不同的结果。这么相信着,结羽太准备向舞台迈出脚步,却意识到了一丝违和感。
四周一片死寂,这明明应该是充满恐慌的状况。自己之前应该是一边叫喊着一边分拨开逃跑的人群冲到这里来的,难道说大家都已经逃出去了?在担心着自己朋友与家人安危的声音也好,完全听不到。
结羽太感觉自己陷入了即使在密闭的空间中也无法逃避的感觉。这简直就像是为了杀死自己而特意准备好的刑场,讨厌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
在汗水滴落到地板上的那一刻,结羽太感受到了背后的视线,那是夺走了全身气血温度的冰冷的视线。在巨大的恐惧面前,结羽太将脚向前挪动,从舞台上跳下。
在那一瞬间,摊贩的煤气罐爆炸了,墙壁遭受了巨大的破坏,被气流卷起的墙壁的碎片,刺入了倒地的结羽太的身体。
「啊……啊……?」
三片巨大的碎片,分别插在了手腕和脚以及腹部。剧痛使得结羽太无法动弹,此时这一部分的建筑也在逐渐倒塌。
即使想要大口呼吸使自己冷静下来,呼吸也只是变得越来越急促。虽然想要张口求救,但是、
(……又、又来啊……不能……又不能发出声音……)
没办法喊救命的话,只能自己前往能够得救的地方了。忍着如鞭笞般的疼痛,结羽太刚一站起来,刺入腹部的碎片由于重力的原因,便自己从伤口里拔了出来。
「嘎啊!」
从口中吐出了血块,从腹部的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那种感觉已经超出了疼痛,伤口仿佛在燃烧一般炽热。
(……这样下去……会死……毫无疑问……我会死……)
结羽太拖着受伤的脚,艰难地来到了出口,却根本无法出去。
在门前有着一道看不见的墙壁,阻挡着结羽太前往外面的脚步,虽然看不见,但确确实实存在。
「……什……什么啊、这是?」
不知什么时候又能够说话了,想着突然不能够说话以及眼前看不见的墙壁,非现实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结羽太干笑起来。
连站立都很困难的结羽太,将后背靠在看不见的墙壁上坐了起来。将模糊的视线投向面前时,又察觉到了体育馆中的违和感。火势停止了蔓延,在这片区域停了下来。
「……」
结羽太晃了晃自己的头试图搞清楚状况。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结羽太得出了结论。
「为了杀死我而利用了久远的重置能力吗?」
如果久远没有看日记,而且没有听冬夏的话,她是会回到体育馆的吧?在那之前久远是不会对自己做出的结论怒吼的。冬夏也不会为了让他人回避而拜托午饭的事,可能大家会一起出去买午饭吧?
火势之所以停止了蔓延,恐怕是因为要杀死的对象已经处于濒死状态,没有必要再继续燃烧体育馆了吧。如果考虑上现在火势停止蔓延的情况,再加上近乎不可能的推测,条理就十分清楚了。
「什么啊、别……开玩笑了……」
用手捂住伤口尝试减少出血量,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真是悲惨啊…………我却搞这么狼狈啊……」
「结羽太!?」
在因为失血而渐渐模糊的意识中,熟悉的声音传来。结羽太艰难地把头向后转,看到了久远的身姿。
久远看到这与记忆中不同的燃烧着的体育馆,虽然有着火焰,但却是完全停止扩散的谜之火焰。然后,她看到了满身是血的结羽太,停下了脚步。
「怎么会这样!?结羽太你不是跟冬夏一起出去了吗!!」
「……久远?为……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没有找到结羽太,我跟冬夏就分头来找了!我想你可能在体育馆里!比起那些快点逃吧!」
久远向结羽太伸出了手。
「这是…什么……」
被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久远根本碰不到结羽太。
「这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回事啊!?」
久远慌乱起来,即使试图找到空隙,却发现这堵墙严丝合缝地挡住了入口。
「对、对啊!可能还有其他的入口!等着我啊结羽太!」
久远想起体育馆又不止一个入口,正打算飞奔出去。但是、结羽太叫住了她。
「……久远。」
结羽太有气无力地呼喊着久远的名字,他将实现转向自己的身旁,用尽力气向久远说道。
「……其他的门……肯定也是这样,所以……回来……吧。这可能是……可能是……我们最后的见面了。」
自己如果在这里死去的话就不会给久远带来危险了,意识模糊的结羽太这样想着,所以想要到最后为止都跟久远在一起。
「不要……不要啊……」
听到久远颤抖的声音,结羽太后悔自己说了多余的话。
久远似乎要哭出来了,或许,现在已经在哭了。虽然这样想着,但结羽太却无法看到久远的面庞,何况他自己也不想被看到自己快哭出来的样子。
久远向结羽太的后背伸出手去,却被看不见的墙挡住,根本无法触碰、
「对不起……我不该吼你的、对不起……所以不要放弃……求求你了……」
久远在结羽太的身后一边道歉一边请求,但却只有徒劳的回声。
「……对不起啊、久远……不能跟你在一起……」
「不要说了……说得像遗言一样……求求你了……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久远像是在撒娇一样。结羽太尽力不让久远看到自己在流泪、心里想着:果然我还是像久远的监护人啊。
「我、喜欢……久远。」
「……我也是……我也喜欢……结羽太……呜……我不会再拒绝你的告白了……不喜欢的东西我也会尽力吃下去的……你不要死……」
久远呜咽着请求结羽太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并且多次敲打着看不见的墙壁希望能起到些作用。虽然敲打的力道却越来越小但是久远的手却一直没有停下,久远用头抵住看不见的墙,一次又一次地敲打着,就在这时——
「久远!结羽太呢——」
上气不接下气的冬夏,以少有的慌慌张张的声音叫着久远的名字。
「这是……」
冬夏迅速地思考了一下,救援的哭喊声和结羽太的状况,看到了这一切,冬夏基本明白了现状。
「为什么你还在体育馆啊?人明明都是拼命躲避危险。……命运似乎不想让你活下去啊。」
「不要说了、冬夏!拜托你了……不要说……」
一边否定着冬夏的话,久远不变地一边哭一边敲着墙壁。
「无论怎么叫,结果都无法改变的哦,久远。」
就像是放弃了一样,冬夏这样说道。实际上冬夏也确实放弃了。
虽然想对结羽太说不要做让久远伤心的事,冬夏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仅仅是保持理智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结果是无法改变的。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把结果当做过程的一部分与下一次的结果所连接起来。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一个方法,可以改变结果的方法。」
冬夏的话让久远停止了敲击墙壁。结羽太一边感觉自己的视野在渐渐变暗,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
「该……怎么办?我已经无法再修正了啊?我重置一天的机会只有一次。现在……是第二次的今天了啊?」
「虽然我应该对你们说过了,久远你们在将来,会制作出某样东西。然后我会利用这样东西穿越到过去。」
久远明白了冬夏所要表达的意思。冬夏从口袋里取出那样东西放到久远面前。
「不会……是……」
「不错、就是这个。因为是服用下去才能生效的,说是药也没什么不妥。这样东西可以让人返回人生的分歧点。它比你使用的力量要强很多、即使是回到几年以前也可以做到。未来的久远说的是,一生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说、已经使用一次的我不能够再使用了。」
冬夏触碰着看不见的墙壁。
「最好的状况当然是由结羽太使用、但是因为这堵墙结羽太无法使用。现在能够理解现场所有状况、并能够使用这个的,只有你,久远。」
久远拭去眼泪,用下定决心的眼神向冬夏请求:
「拜托了!请把那个给我!我想帮助结羽太——」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诶?」
面对冬夏的充满力量的质问,久远一时语塞。
「虽然很抱歉,但是要给你提醒一下,你心里十分清楚重置时间的恐怖之处吧?哪怕仅仅只有一天,也会有相当数量的命运被改变。而且,你无法选择你回去的时间,有时仅仅只能回到数秒之前的分歧点。那样的话要救结羽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另一个极端的情况是你回到了你人生最初的分歧点,也就是说你刚出生的时候,那样的话你要经过十六年的时间才能再次来到今天。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你很有可能再也无法回到现在。仅仅是微小的行动的误差,就会产生巨大的谬误。即使把那些误差最小化使之无限靠近当前,也会产生一些偏差的结果。但是,这有可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从而无法到达你想要的现在也说不定。比如说结羽太不会喜欢上你甚至不会与你相遇,这样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冬夏不停地列举着最坏的结果。结羽太想:这么听着谁也乐观不起来吧。但是他的意识却在逐渐隐去。
「久远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结羽太这样对久远说道。久远和冬夏把视线转向结羽太。
「如果遇到久远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我无法想象我喜欢上久远以外的人。所以……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
试图越过看不见的墙壁,久远向结羽太的身后伸出了手,虽然底气不足,但是很有力地说道:
「……我一定会回来的。那个时候——你能再一次,听一听我的心意吗?」
「……啊啊……约定好了……」
「真是的、被你们秀了一脸啊。」
冬夏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交到了久远手上。久远紧握了一下,把眼眶里的泪水擦干。
「……我去了!」
久远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吞了下去。
随后,就如同按下了开关一般,整个世界都起了变化。
燃烧着体育馆的熊熊大火,如同倒退回初始状态一般逐渐变小,渐渐地消失不见。墙上的洞也一样,被气浪卷走的碎片如悬在空中般堵住了空洞。
伤痕累累的结羽太身上也起了变化,伤口很快地愈合、疼痛也消失了,模糊的意识也变得清晰起来。结羽太转过身来想要对久远表示感谢。
久远已经————如烟雾般消散开去。
把结羽太与外界隔绝开来的墙壁也已经消失、冬夏走过来把手放在结羽太的肩膀上。
「……我说……冬夏。」
「嗯?什么?」
结羽太保持着坐姿抬起头来,向冬夏抛出问题
「久远消失了……这种事,没有的吧?没有……发生的吧?」
「————不、事情正如你所想的。」
虽然犹豫了一下,但冬夏觉得即使否认也无法改变现实。
「如果说,久远回到过去并重新到达了此时此地,她应该会重新出现吧。没有出现的话说明她并没有重新回到这里。」
「……什么啊?」
「虽然很遗憾,但这就是结果。很快这个世界就会以久远所到达的时间线为基准进行修正。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个十六岁的你重叠在一起。这两个你将会逐渐统一起来,而你将会忘记你与久远相遇的记忆吧。」
正如冬夏所说的,结羽太觉得自己的记忆正在发生着变化。

结羽太想起了自己和久远第一次去的那个游乐园。
「结—羽—太—君。我们去骑马吧!」
久远这么说着,拉着自己向旋转木马的南瓜马车走过去,自己被久远强行按在旁边的座位上,却感到很开心。双方的家长都对准镜头,将自己和久远映在底片上。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但这里却只有一个人骑着马并且向双亲笑着的自己。

「……住手……」

发生绑架事件的那天,早晨刚刚打完招呼久远就大哭起来。当时自己并不明白,但现在却理解了。无论是放学后久远所说的话、还是久远当初所做的行动。
「结羽太,我们换一条路回家吧。」
「诶?为什么?」
「那个……因为会很危险!」
「一直都在走那条路,没事的啦。」
「是、是这样吧……啊、我打个电话!」
那一定是对于久远而言,第二次的「那一天」吧。
那个时候,电话是打给警察的吧。用稚嫩的童声向警察传达着要发生的危险的,那正是久远。结羽太现在明白了,久远所拼命祈祷着的,是不要发生与前一天相同的结果,是希望自己能够平安无事。

「……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开始帮我了啊……」

就连同久远那温柔的对自己的保护,也从记忆里消失了。
一点一点地,原来的记忆被逐渐统合,结羽太所经历的日日夜夜,有一半都被没有久远存在的,新的记忆所取代了。
「——结羽太。」
冬夏坐在结羽太的旁边,把手放在结羽太的膝盖上。
「我也是一样的啊,结羽太。我心里真的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如果你有能够改变现状的能力的话…你会出手吗?」
结羽太望向朝他抛出问题的冬夏的眼睛,这对结羽太而言是意味着希望的话语,但是给出这个希望的选项的本人,却有些迟疑。
「其实那个能让人回到过去的东西,我还有一个。」
冬夏从口袋里取出了另一个久远曾经使用过的东西,结羽太把手伸过去,冬夏却把手掌合上阻止了结羽太。
「如果使用这个的话就可以进行修正,和久远一样。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使用这个。」
「为、为什么啊。既然无法接受——」
「即使我不在,也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可以跟我这样约定吗?」
冬夏打断了结羽太的话这样询问道。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的结羽太向冬夏投过去疑惑的视线。
「打个比方,能回到过去的话,就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所以说,也有可能不会跟我相遇。现在,她看来她已经不在了啊……所以,希望你跟我做个约定。即使我不在、也要把心意传达给她,然后两个人变得幸福。怎么样?如果能做的到的话,我很乐意把这个给你。」
结羽太会做出什么样的回答,冬夏心里大概是清楚的。所以在结羽太做出回答以前,她就张开了手。
听到结羽太做出了自己预料之中的回答,冬夏微笑着把东西交给了结羽太。
「这份没有能够保护她的幸运就托付给你了哦,结羽太……希望你能够守护她。」
冬夏以为结羽太会立刻吞下去,但是结羽太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那家伙……就在这里。」
「那家伙?」
「久远像往常一样来杜乃丘了。今天……我也在、看着久远。即使这样……我却没能察觉到……我还说什么……说什么绝对会喜欢上什么的。根本就没有那种事吧!」
对明明说过了却无法守护的自己,结羽太渐渐怒不可遏。
「结羽太,现在不是跟自己赌气的时候吧?如果在这里的话,你去见她就好啦。趁着你还记得久远。」
「……对啊,我必须得去见她。」
结羽太站了起来,环视体育馆内。没有找到珍视之人身影的结羽太,就那样跑了出去。在他还记得名为新都久远的最重要的人的时候。


*


一个人留在体育馆里的冬夏,在体育馆的角落里坐着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差不多该到时间了吧?」
一边这样说着,冬夏朝着自己的手看去,手逐渐变得透明,并开始像雾一样消散开来。
「虽说是从过去开始改写,但离久远的时间线尚有相当的时间差滞后啊。毕竟他们俩还没到达那个目的地(未来)。」
冬夏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指尖。大家一起搭建的舞台逐渐成型,久远发现了一直在看着这边的一位少女,还有另外的一名走向自己面前的少年。
「呵呵、真不愧是你们啊。为什么要为明明是别人的结羽太和久远,而互相牺牲自己啊。如果是为了家人的话倒还能理解,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但是,那就是冬夏所认识的刻谷结羽太和刻谷久远,如果是为了自己无比尊敬的这两人,冬夏觉得自己这么做理所当然。
「交给你了,结羽太。……希望能再见到你们。不,是一定能见到。虽然说什么『不约定也要传达心意』什么的——不允许你失败哦。」
冬夏神秘地笑了笑,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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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冬夏,她本人和植入这个世界中的名为「春秋冬夏」的人的印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在进入中学,第一次两人单独出去野餐的时候、与久远一起制作了便当。
『啊,这个真美味啊,真不愧是结羽太。』
『喂。看啊,在便当装好之前就有馋猫开始吃了。』
『没关系啦!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吃!』
『那样数量会不够的。别吃了,快放包里。』
『好—的,那么最后的偷吃。这是我做的唐扬。来张嘴,啊—嗯。』(注:唐扬,日本炸鸡块)
结羽太不得已吃下了被强行塞到嘴边的唐扬。
为什么她明明不是很常做料理,做出来的却这么美味啊,实在是不可思议。虽然心里是很高兴的。
回过神来,记忆已经变成了在那天气晴朗的日子,自己却一个人孤独地待在家里的样子。

结羽太来到与久远一起度过时光的教室,朝里面看,却没有发现久远的身影。
「……对啊。那家伙不是个贪吃鬼嘛,说不定在摊位那里。」
调转方向,结羽太在走廊里跑了起来。

夏天的某一天,在花火大会的某个祭典上,穿着浴衣的久远一边吃着刨冰一边问道:
『夏天和冬天,你喜欢哪个?』
『唔~嗯、夏天吧。能看到女孩子的泳衣。』
实际上是喜欢冬天的,因为知道久远喜欢夏天,所以结羽太才那么回答。至于说为什么会喜欢冬天,是因为十二月一日能吃到久远亲手做的料理。
『欸~不过,理由先不管。啊,开始放烟花了!』
久远一脸很开心的表情看着升起的烟花。被升起的烟花照亮的久远的侧脸显得十分可爱,而这也渐渐地淡去了。

结羽太在白天摆满摊位的地方寻找着女子的身影,但却没有找到。
「哈啊……哈啊……在哪里啊、到底在哪里啊?」
一边喘着粗气,结羽太把擦肩而过的女生、正在休息的女生、只要是目力所及的人,一个不落地确认了一遍。

结羽太想起来,在决定了志愿的中学二年级的冬天,在回家的路上久远那乱来的发言。
『结羽太,你真的要考杜乃丘吗?』
『是啊,因为离得近。如果不稍微努力一下的话,恐怕是考不上的啊,不过,努力一年的话还是可以的。』
『这样啊……那个,我也想去杜乃丘。』
『你比我成绩还差,不可能的啦。还是考其他的高中——』
『我一定要去!所以说,一起努力吧!』
那个时候她是认真的,久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开始努力了。她规定了自己一天玩游戏看动画的时间只有一小时。

自己与久远在一起的回忆,一个又一个地从记忆中涌出。

「哈啊……哈啊……」
已经把可能会去的地方全都找过了,但是却找不到,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会去的地方。
「……那么,就从头开始再找一遍。」
结羽太抬腿跑向体育馆。不在这里的话就再去教室,去摊位全都找一遍。趁着自己的记忆还有残留、无论多少遍都要找,这样想着,结羽太进入了体育馆。
刚进入体育馆,就如同只有那个地方被聚光灯照亮一样,结羽太的视线被一个地方牢牢地吸引住。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结羽太发现了一直在站立看着舞台的女孩子。从后面看本应该是无法确认身份,但结羽太却立刻明白了这就是他要找的女孩子。
回过神来,结羽太已经冲了出去。
仅仅是一句话,只想说一句话,只是想把那句话传达出去、结羽太这样想着,向女孩子接近。
从女孩子的面前经过时、她看着已经完成的舞台,静静地落泪。
「这次换我过去了……在这里等着我。」
在新都久远从结羽太的记忆中完全消失之前、结羽太把紧握在手中的东西塞进了嘴里。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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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四次的学园祭

突然被拉进了开阔的空间似的感觉向久远袭来。被拉入的场所是个充斥着白色黑暗的空间,分不清上下左右,甚至脚落地还是漂浮着都不知道。
自己被从现在的自己当中抽出扔进前一秒的自己的感觉重复体验了成千上万遍直至感到被一个特别大的女人抱住的时候,那种感觉才停了下来。
「这个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那个人以非常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在旁边的男人也一样柔和地看着自己这边。
「久远,这个孩子的名字就叫久远吧。包含着『愿她成为一个被她所珍视之人永远地宠爱的孩子』的意义,怎么样?」
那个时刻是自己被赋予新都久远之名的瞬间。大大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比现在年轻的父亲和母亲满脸高兴的样子,怜爱地看着久远这边。
(自己,回来了啊。)
也许能够帮到重要的人,也许能够在戏剧上借安娜之资,将所有的爱意都倾诉出来。一想到那儿,久远就非常高兴,大声哭了起来。
活动身体的生理结构一点点地生长完成,三岁的久远就能自由地走来走去了。有十六年记忆的久远因为是个懂事的孩子,懂事到父母反而担心的地步。
某一天被父母带去参加什么的竞拍,现场人山人海。对于三岁的久远,大人们看起来就像巨人一样很可怕。为了不走散,久远抓住了母亲的衣服,但被大人一撞就撒开了。赶紧向着母亲走去的方向前进,才得以找到因女儿没了而焦灼着的母亲。那天晚上,父亲为无力感到沮丧。
到了四岁,新都家要搬家了。久远本以为能遇见结羽太了,但搬入的不是那个家,而是一个小小的公寓。
(啊嘞?)
好奇怪啊。根据自己的记忆,本该因这次的搬家搬到刻谷家隔壁的。也不能对谁询问为什么会那样,久远闷闷不乐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久远上了幼儿园,用得来的零花钱一人前往结羽太家。仅仅因为想要遇见他。那儿有的是,与印象里熟知的刻谷家和曾住惯了的家不同的家。
在那个庭院的时候有偶遇到结羽太。感到喜悦打算走近他的时候。
「老公,饭做好了哟~」
不认识的孩子坐在结羽太旁边,玩着过家家。根据直觉,那个人是并非久远的青梅竹马,久远感到揪心,打算当场离去。但脚却不听使唤,脚底一软重重地摔了下来。
「没事吧?」
注意到了摔下的久远的结羽太跑到跟前打了声招呼。因为那真是太高兴了。看到了平安无事的结羽太,喜极而泣大哭一场。乘着来接自己回去的父母的车回家的时候。直到看不到结羽太的身姿为止一直看着窗外。为了不被父母察觉,一边无声地哭泣,一边直到看不见都一直在看着。


*


久远一上小学,新都家就又搬了一次家。与刻谷家的距离是相隔着仅凭小孩子的零花钱无法前往的距离了。一直依靠的结羽太不在身边,久远开始做家务。顺着那个势头也开始了自主学习。也结交了很多和之前的人生不同的朋友,虽然能排忧解闷,但有时会突然猛地回忆起结羽太来。
「小久远。这回去不去看下这部电影?」
(是和结羽太一起去看过的电影。)
「我和我弟一起玩过这个游戏的诶。小久远要不也和我一起玩一下?」
(这个是和结羽太一起玩过的游戏。当时他毫不留情,惹得自己立马就生了气来着。好怀念啊。)
十二月一日也是回想起结羽太的一天。结羽太的生日是十一月三十日,久远的生日是十二月二日。每年,他们都取中间的这一天,也就是十二月一日一起过生日。
(记得只有今天会在被说之前做好料理。)
强烈思念起结羽太的日子的夜晚,就只好一个人在房间里抽泣。
「……结羽太……」
一念到他的名字的话就会十分揪心,只能不断哭泣。无论喊多少遍名字也不会有回应。只能任凭自己的声音溶入虚无的空中去。
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
仰躺于床,用枕头遮住脸拼命地想要阻止将要溢出眼眶的泪水,但眼泪是绝不会停住的。
(…………好想见你啊。结羽太。……………………结羽太…………是谁来着?)
惊于短短数秒发生的事情,久远反射性地起身。
「什、什么,刚才的是!?」
久远对于变得不知道结羽太是谁的自己感到惊恐。
不可能,一定不会的。自己居然忘了结羽太什么的。刚那么一想,觉得不会忘记的男孩的脸和名字又变得模糊了一分。
不可能那样的,回顾了一下与结羽太的回忆。可是久远首次意识到,她正在一点一点地忘记她同结羽太的回忆。
自己和结羽太的全部回忆都正在变成没发生过的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冬夏所说的副作用。即便知道是那样久远也无法做些什么。
一点一点地但又确确实实地从久远记忆当中,「刻谷结羽太」的身影消逝而去了。


*


束起留长了的头发,久远面向新的学校走去。
初中二年级的夏天,新都家又一次搬迁了。当得知新的家是杜乃丘高中的学区房时,久远不知为何喜上眉梢。
不知道有什么理由。但感觉杜乃丘高中非去不可。
成为毕业生,向双亲传达了想进杜乃丘高中的想法,但他们劝阻久远:
「按你的成绩的话,能上更好的学校吧?」
老师也说了和父母一样的话,身为孩子的久远只能听从大人们说的事情,考了个成绩和自己匹配的学校。
合格名单发表的那天。当找到了自己的准考证号时,眼泪夺眶而出。
「啊,诶?什、什么啊,这是?」
没完没了地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浸润着视野只能任凭眼泪不断涌出。
这不是喜悦的泪水而是因悲伤而哭泣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才搞不懂啊。自己是为什么感到悲伤而哭的呢?
初中毕业上高中之后,也有时孤身一人,突然感到伤心难过,孤独地哭泣。
总感觉自己少了些什么东西。感觉那个东西就在杜乃丘高中。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就走向了杜乃丘高中。
独自一人站在校门口,目送着一个又一个人放学回家。
(在搞什么呀,自己。)
对于连自己也不理解的迷惑行为,正当考虑着回去吧的时候。忽然一个少年闯入了久远的视野。
咚咚,清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胸口的深处在躁动。随着少年的渐渐靠近心跳也渐渐加快。久远注意到了自己在期待着些什么。
(……自己是来见面的?见这个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知道了自己是来见这个少年的。所以久远能够确信他一定也会注意到自己的。
但是,少年从久远前面横穿了过去,把久远当成电线杆、路标一样,毫不在意。
(……啊……)
久远似是要伸手够及少年的后背。但是,没有伸出手。
视野一下子模糊了,不能再待在那里的久远,逃也似的从校门前跑开了。不知道为什么要逃走。也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没被那个少年注意到,胸口就会这么苦闷难受。唯有痛苦的心情渐渐填满胸口。
没有必要去感到那么痛苦的杜乃丘高中,明明本应该那么想的,但久远还是一有时间就去杜乃丘高中。因为想要遇见那个少年。
今天也没能注意到自己,昨天也没能注意到自己,明天一定也不能注意到自己,但是,后天可能就能注意到自己了。心中抱有那样的想法,不断地站在校门口。
虽然没事,但也不能打招呼,只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回过神来已经上高二了,夏去秋来,杜乃丘高中进入了学园祭的准备当中。
十月七日。杜乃丘学园祭当天。久远一个人去了杜乃丘高中的学园祭。
到了白天,体育馆被开放了。对于什么也没发生感到满是安心,久远放心了。
白天也过去一半了,体育馆内充满着各色食物的味道。是在外边的摊位上卖的食物的味道。调味汁的香气、油炸食品特有的气味,让人忘记这是在学校的体育馆这回事儿。
偶然看向舞台,那里正在进行着下午第一场举行的戏剧的准备。被描绘在胶合板上的背景满载着真实的手工制作感,所以有学生的演出节目这样的氛围。
久远缓步向舞台走去。
看着被描绘出的背景,不知为何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紧随其后迸涌而出的,还有孤独感、疏远感、空虚感。由负面情感孕育的心情也接踵而至。
「为什么我现在还在这儿呢?」
感觉有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向久远询问,回过神来又在静静地哭泣着。泪如泉涌。即便眨眼睛伸袖拂去,又会立刻涌出来。
周围欢乐的声音增加了久远的孤独感,看到忙着制作舞台的人的话,就会有种疏远感在心头膨胀。因无法感受生活至今的每一天的意义,更上一层楼的空虚感向久远袭来。
「……为什么……为什么……」
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哭呢?为什么心情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会身处此地呢?为什么那儿没有自己呢?
无法忍耐的久远正要放声痛哭的时候。
「……终于……找到你了……」
像是要阻挡看着舞台的久远,那个少年突然闯入了久远的视野。
泪眼朦胧难以看清,而少年则满脸是汗,穿在西装夾克下面的衬衫吸饱了汗黏在身上。
「抱歉啊……。……一个人很辛苦吧。我会把你所经历的痛苦之事全部回归虚无的。所以,再等我一会儿。这次由我去……在这儿等等我。」
那么说完,将手里握着的什么一饮而尽。
那个是,对于久远而言,对于少年而言,成为了那个重要的日子诞生的契机。

尚还口齿不清,不成话语的话语传达到了年幼久远的耳边。也许说不定是在叫名字。声音的主人握住了在拍卖场和父母走散了的久远的手。一边还向久远露出童真的笑容。久远注意到了是那个少年,久远喜极而泣。男孩子在母亲来之前一直陪在久远旁边。

那一天在拍卖场和男孩邂逅,之后所有的记忆都发生了变化。

「……哔嗞嗞……」

忍耐着的声音掺杂着呜咽自然地漏出了嘴。
「结羽太的可乐饼……」
「是这样哦,一起做吧!」
小学一年级的某一天,本应该是打算模仿着谁的可乐饼制做的。旁边有了个小男孩。回过神来久远已经被让坐着,男孩一个人做着可乐饼。
「可乐饼。好好吃!」
「太好了。再多吃点?」
「嗯,想吃!」
久远对令人无法想象是小学一年级学生做的可乐饼面露微笑。

「……哔嗞嗞……」

那个诱拐事件发生的那天。久远装病请了假。
「……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吗?」
看着脸上血色挺好、也没发烧的久远,觉得不可思议的男孩知道久远的父母无法请假,所以为了照顾病人他也请了假。
「真的哦。你看,咳咳咳。」
「刚才明显是我预示之后才咳嗽的吧?……不过,算了,我去做碗粥过来。」
「我想吃结羽太的可乐饼!」
「你真的是生病吗?」
被诱拐的事也没有了,男孩也不认为用在目的以外的时间是浪费。本该抱有的讨厌浪费时间的心灵创伤也没有了。

「……哔嗞嗞……」

雨下个不停的梅雨季的某一天。本应该是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嘟哝着「好无聊」的一天。
「结羽太!就没有稍微对女孩子温柔一点的心思吗!?」
是面对面用携带式游戏机的竞技类游戏和男孩决一胜负的记忆。结果久远十战十败。对于绝不手软的男孩久远鼓起了腮帮。
「抱歉啊,下次会注意的。」
「被让着即便赢了也开心不起来啊!」
「想要我怎么样!?」
结果变得无趣停止了游戏。为了鼓着腮帮闹着变扭的久远,男孩跑向了便利店。
「看,久远。这下心情可以给我变好点了吧?」
男孩买来了绝不便宜的冰淇淋。稍微期待着变成这样的展开的久远,缓和了刚刚鼓起的脸颊。
「真、真没办法啊。所以把手——」
「用冰淇淋就简单地恢复了心情而且还高高在上地怒目而视,所以果然还是不给你啦」
「我错了!我要冰淇淋!」
温柔的男孩冒雨到便利店去给自己买来冰淇淋,记忆向温暖的回忆变化而去。
微不足道的日常让人高兴得不能自已。

「……哔嗞嗞……」

明明应该是毫无目标,仅仅只是枯燥地重复着每日的初中生活。
「我说,久远。要不要一起去考杜乃丘啊?」
以那句话为开端,为了能考进杜乃丘高中,两个人变得日常性地学习。然后合格名单发表的那天。
「考上了!我考上了哟,结羽太!已经可以不用再学习了哦!」
「在合格发表的现场不要堂堂正正地说那样的话啊。总之恭喜你考上了!」
「结羽太也同喜!接下来的三年里,请多指教!」
和未能成为朋友的空悟、花火、三月又重新成为了熟人,久远又能够成为他们的朋友了。

「……哔嗞嗞……」

每天走向杜乃丘,日常想着是否有朝一日能注意到自己。直到暑假结束、九月也要过半了的时候的记忆发生了改变。
「果然还是久远吧!」
学园祭迫在眉睫,决定了要演戏剧,男孩是主演候补。被问道女主角是谁好时,久远被指名了。
「我、我吗?好麻烦啊。」唔~嗯——嗯,好吧。」
久远知道了世界在一口气地改写。在眼前穿着制服的男孩也发生了变化,换上了因戏剧准备好了的衣装。久远的长发也被理短了。然后——

「久远。」

微笑着的发小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结羽……太……」
知道少年的名字。那是在记忆中呼唤了无数遍的名字。但是,又感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喊了,呼唤的名字能够传达给对方真是太幸福了。因为眼泪心乱如麻的久远,紧紧抱住眼前的青梅竹马。
「结羽太……结羽太!结羽太!结羽太!!」
无数遍地重复,无数遍地喊起名字。无论喊多少遍都觉得喊不够。结羽太悄悄地将一边哭着喊了无数遍的自己的青梅竹马回抱在怀。
两个人的记忆被慢慢地统合为一。
结羽太复原了与久远邂逅,又重新变回了青梅竹马的记忆。
返回了自我的二人不明白相拥在一起的理由,红着脸拉开了距离。
还无法把握现状的二人,被同班同学催促着,投入到了戏剧的准备中。


*


看起来戏剧得以隆重闭幕了。
「之后就只剩下最高潮了啊。」
中途表演者忘记台词去读剧本而消失在舞台幕布里等等,引发了许多纠纷,但那就那样吧!如今这份儿上也能称得上成功了。
在舞台的另一边,与坐在椅子上的结羽太不同,久远为了避免换好的连衣裙起皱而站着。
虽说是连衣裙,但没有婚纱那样的华丽,而是学生们在便宜衣物上点缀上装饰的自制品。就算再怎么吹爆也不能算得上什么高档玩意儿。
即便那样,该说多亏是久远穿着的吗?看起来还像是颇为美观的装束。结羽太看了几次身着如此装扮的久远,但每次都会看得出神。
「结羽太已经不紧张了吗?」
「嗯?啊啊。不是的,紧张着呢。结果到最后也还没能习惯啊。」
「最后……吗。学园祭明天也还有,但我们该做的事就到此结束了啊。总觉得有些寂寞呢。」
摸着放在椅子上的剧本,久远小声嘀咕。
「那么,就最后一回配合下我吧。」
那么说着的久远将手置于胸前,以紧张的表情说出了设定台词。
「『我的心意与王子一样……』」
坐着的结羽太也站了起来在久远面前单膝跪地,抓住久远的另一只手。
「『终于能听到坦率的你的想法了。』」
终幕旁白解说用得多,主演的二人则用这两句话结尾。顺应主题,虽然没有爱恋之语但却包含了心心相印的意味的场景。
除此以外也是,完全没有主角两人向对方言语示好的场景。
结羽太认为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注意到的观众,但这或许是写剧本的花火的执着吧。
「……无论练多少遍都觉得羞耻啊,这句。」
「是啊。」
两人面对面害羞地相视一笑。结羽太再次坐回到椅子上,久远开心地说道。
「但是太好了。没有『喜欢』这句台词。」
「嗯?」
「毕竟,我还没有对喜欢的人说过嘛。所以第一次说喜欢果然还是想说给喜欢的人听。」
「……是吗?」
没能让她对自己说出那句话,结羽太心中有些沮丧。
「结羽太好像挺冷静的吧,毕竟是自己要参加的主角竞选呢。」
结羽太正想对此做出回应的时候。
「你们两个!差不多可以给我在幕布后面预备了!」
「是~!虽然还在紧张着……加油干吧!」
被空悟下达指示,久远向结羽太准备区域相反方向的幕布跑去。
被留下的结羽太一人喃喃说道:
「明明是最了解我的,最重要的事上却完全不理解啊。」
真羡慕王子和安娜,结羽太一边摸着久远放那儿的剧本一边那么想。不说喜欢地传达,要是能够相互理解心意的话该多轻松啊。
「喂,结羽太!」
空悟呼叫着还没来舞台幕布后的结羽太。
「啊啊,这就去。」
以结羽太来到幕布后为信号,解说就位。
【已经无法再向自己的心意撒谎的安娜,将王子喊到了回忆中的场所,也就是能看到洒满月光的海面的山丘上。】
结羽太从幕布后确认舞台照明被调低,只有背景被聚光灯照着。另一个聚光灯则照着舞台的幕布上,久远带着紧张的表情将要在那里登场。
【安娜一个人一边回顾着与王子的点滴,一边等待王子的出现。然后——】
「喂,要上了哦,王子殿下。」
被空悟轻推后背,结羽太也不知道是否能入戏,以揣测着安娜心情的表情登上了舞台。
【登上山丘,找到了安娜的王子缓慢靠近而去。】
按照解说所说饰演王子的结羽太走近过去,饰演安娜的久远注意到了王子。
这之后王子站在安娜面前说起两人在舞台后面磨合好了的台词,王子单膝跪地亲吻安娜的手,然后落下帷幕。
本该是那样的。
站在久远面前,结羽太注意到了久远正不合常理地紧张着。眼睛不聚焦,虽然薄薄一层但明明涂过粉底的,即便那样脸颊还是肉眼可见地染得绯红,置于胸前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正因为在至今的场景中都未有过这种程度的紧张着的样子,结羽太十分困惑。
「喂,久远,没事吗?」
压下麦克风以小声询问,也像是没有传达到久远的耳朵里,她小做深呼吸然后:
「『我……我喜欢……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着。』」
久远将台词里没有的话,在这场戏剧里不能说出的话说了出来,对此同学们几乎都惊得瞪圆了眼睛。
「喂,喂,久远……」
心想着是不是玩笑啊,正要保持着压低麦克风的样子向久远询问,直到刚刚为止还不知道在看着哪儿,久远的眼睛现在正噙着眼泪笔直地捕捉着自己的身影。
(什,什么啊,这是?……因为久远,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所以第一次说喜欢果然还是想说给喜欢的人听。』
回忆起了在舞台后面久远说过的话。
(……那个是……说是要对喜欢的家伙说……)
虽然在内心某处怀着期待,但自己一直认为事实并不是那样。
但是,久远说出来了。说了喜欢自己。久远神情一本正经,说出喜欢的这句话并非谎言,结羽太比谁都清楚。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做好呢?是不是再次蒙混过去比较好呢?
维持青梅竹马的关系就可以了,自己也没有什么不满,就当结羽太打算佯装不知而将戏剧继续下去的时候
『即使我不在,也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可以跟我这样约定吗?』
突然,谁的声音响彻在脑海中。
「……我还真是没出息啊。」
为自己的不争气小小地抱怨着,要不是你在背后推自己一把的话——
「『……我也……我也喜欢你哦。』」
——对做好觉悟向自己传来爱意的久远,竟然说不出自己真实的心意。
听了结羽太的话,久远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高兴地笑了,溢出了眼泪。结羽太用手指为她拭去眼泪,久远悄悄地合上了眼睛。
忘记了这里是在体育馆的舞台上,正在演出着戏剧,结羽太静静地吻了上去。
观众们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就这样两人喜结连理了。】
不知何时花火站在了解说的麦克前,说了句死了心的话。掌声响起,隆重地落下了帷幕。
「终于——能好好地说出来了。」
久远开心地轻声低语。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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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

学园祭的第二天,学园祭的最后一天。
不久夕阳西沉,夜晚降临。很多人想要去看宣告学园祭结束的烟花,都聚集到屋顶这个特等席上。
结羽太、久远、花火、三月、空悟五个人,也不例外来到屋顶。
「改了台词真是太好了啊,小久远。终于和刻谷君交往了。虽然惹委员长生气了,也没有什么事啊。」
「不。那个很有效哟……我想再也不会让委员长生气了。」
因为结羽太和久远、还有花火擅自改台词的事让委员长发火了。被委员长罚正坐一个小时以上。因为做了有可能弄垮戏剧的事,这也是当然的。
在被说教的期间,结羽太一直感觉到奇怪的不吻合感。不觉得委员长是委员长。结羽太只是在意那个,被发怒称不会再有下次的说教从右耳进左耳出,除了花火说的借口以外其他完全不记得了。
花火好像没有把被久远拜托的喜欢这个台词写进剧本里。久远想要在最后用自己的话传达自己的感情。不过,即便说了那个委员长的说教也没有结束。
久远不可思议地看着回想昨天事情的结羽太。结羽太对于进入自己视线的久远旁边感到莫明的空白。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空缺。久远对于有一瞬间望向自己旁边的结羽太觉得很奇怪。
结羽太对那个空白稍微试着思考了一下,也觉得是自己的错觉,轻轻地摇了摇头。
「什么事都没有。但是要是有想说的事的话——久远。你,吃得太多了。从早上不是一直在吃吗?」
结羽太说出了一点不满。
结束了第一天在戏剧要做的事的五个人,最大限度地享受了第二天的学园祭,自由地到处逛,但是久远几乎专注于吃喝上了。
「因为是学园祭哟。不吃的话也太可惜了吧。」
久远高兴地吃着可丽饼一边回答道。
「炒面、御好焼、章鱼烧和刨冰、汉堡肉和炸薯片、炸鸡肉和肉卷饭团、苹果糖和巧克力香蕉……然后和可丽饼。」
结羽太确认久远吃过的食物。那些东西的帐全都是结羽太结的。结羽太为自己买的,是为了卖光做半价打折五十日元的鲷鱼烧一个。
「烟花结束之后,小摊还会有吗?」
「你还想要吃啊!?」
「开玩笑的~。再吃的话、就不能参加后夜祭了啊。」
「……结果不还是吃吗。真是,为什么不胖啊,久远?」
「真是犯规啊。」
花火稍微降低音调发牢骚。
「我觉得即使花火变胖也可以。因为我不是看外表、而是喜欢可爱的内在」
「不行哦、三月君!不好好管着花火的话!」
结羽太发现花火用名字叫三月。结羽太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三月,三月害羞地微笑着。
结羽太知道三月是花火恋爱对象之外这件事。正因为如此,才对他们交往的事感到惊讶。
(惊讶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久远用一副觉得迟早会交往的表情看着两个人,空悟对只有自己没交到女朋友感到失落。结羽太觉得存在可以共鸣的人,但是结羽太自己也想不到能和这些成员以外的说这种事的人物。
从昨天感觉到的奇怪的不吻合感。越想越感觉有什么空缺。
自己已经向久远告白心意、到达了祈愿的地方,明明应该有想要结羽太传达这信息的人。
「真好啊,有恋人的家伙们看起来很幸福。等着瞧。我会找到不输给你们的可爱的女孩子,然后介绍给你们看。」
因为对于结羽太来说,空悟说的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所以结羽太停止了思考,以绝对的自信对空悟说。
「没有比久远更可爱的女生哦。」
「同上,没有比花火更可爱的女生。」
三月也跟在结羽太后面说道。两个人光明正大地自我满足,很开心似的脸红了起来。
吃完可丽饼的久远缠住结羽太胳膊的同时,发射烟花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虽然不是很大,但美丽的花绽放在夜空中。
「诶嘿嘿——哈咻。」
久远打喷嚏,肩膀颤抖着。
「是因为你在秋天这个时间吃冷冰冰的可丽饼才会这样的………给你。」
结羽太把拿着的鲷鱼烧从身体和尾巴的部分掰开,把身体的部分递给久远。
「好温暖啊。」
「因为是刚买的啊。吃掉的话变冷的身体也会稍微变得暖和一点吧。」
「不,鲷鱼烧也是。不过,算了,谢谢。」
久远高兴地把鲷鱼烧往嘴里送。一下子就吃完了,结羽太再次想到果然不会胖,真是不可思议。
「马上就到了温暖的食物变得美味的季节了啊。结羽太,你喜欢冬天很高兴吧?」
「怎么了,你发现了吗?我配合久远说自己也喜欢夏天。」
「当然了。我有在世界上最清楚结羽太、最喜欢结羽太的自信。」
结羽太对于被久远非常轻易说喜欢不知道作何反应。久远像是很有趣的样子,笑嘻嘻地抬头看着结羽太。结羽太发觉到,啊,是在等着那样的回答吗,用手指抓了抓脸之后:
「我知道了,说了就行了吧。我也是在世界上最喜欢久远了。」
得到满意回答的久远开心地笑着。烟花还在天空中绽开,久远从结羽太身上向夜空中移开视线。结羽太注视着高兴地仰望着天空的侧脸。
重新想起自己刚才说的事没有撒谎。至今为止还无法相信,自己在世界上最喜欢最重要的女生身边,不是以青梅竹马而是以恋人的身份这件事。
结羽太想着绝对不会把这个地方让给别人。
(这样的话……总有一天结婚……哈哈、太着急了吗?)
一旦开始了妄想就不知道停下来,结羽太一个人沉浸于未来的想象当中。
总有一天和久远成为家人,会生出和久远一样比自己还要重要的存在吧。
(名字怎么办啊。反正想从我们喜欢的东西上取名字啊。)
结羽太回想刚才和久远的对话。毫无疑问想象的是女孩子,把我们喜欢的季节结合在一起——
(『冬夏』啊……)
明明是想到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怀念,无法言喻的寂寞感袭击而来。
结束妄想的结羽太回到现实。久远还是依旧在旁边看着天空。因为烟花一瞬间变亮的时候,结羽太发现了久远的脸颊流淌着眼泪。
「久远?」
「……对不起。什么事都没有……」
结羽太抱紧了这样说的久远。在结羽太的胸上久远吐露着自己感觉到的事。
「……总觉得啊、好寂寞。说不定有学园祭结束的悲伤。……感觉到有什么空缺……好寂寞。」
久远也和结羽太一样感觉到了寂寞。结羽太被空缺的什么东西所鼓励,连好像好几次被推了后背的感觉都有。
「……那么、久远。虽然现在很寂寞、但总有一天会有填满寂寞的日子来临哦。不知为何、会这样想。」
「……嗯,我也是。」
久远离开结羽太说了「对不起啊。已经没事了」擦掉眼泪露出笑容。
结羽太对着非常可爱的那个笑脸,用久远所说的应付的笑脸笑了回去。
和平时一样的两个人。
但是和平时不一样,两个人一直期望的日常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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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51

后记

您能拿起这部作品来阅读,真的非常感谢。
因为也有从后记开始读的人,所以不能写剧透,但是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这部作品的话『主人公实际上是女主角吧?』就是这样。我想这个意思读了就一定能明白。
如果大家能读到这部作品并乐在其中的话,作为作者我会非常开心的。

幸运的是,不擅长写的后记只需要写一页。所以,从这里开始写谢词。
给了我很多建议的责编S先生。为我画了很棒的插图的やすも老师。还有参与制作这本书的各位。
多亏了大家的帮助,我才能把本作品以这种形式呈现出来。感激不尽。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对拿到这本书的所有人表示深深的感谢。

天音マサキ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52

时间线整理by小村雏(剧透警告)

前提:日记都是记录久远第一次度过该天发生的事情,章节都是记录久远第二次度过该天发生的事情。

九月十五日:班里投票,花火当选女主,久远后悔没举手,所以为自己重置了这天;

十月一日:结羽太发生车祸,久远重置,早上记下日记,路边救下结羽太;

十月二日:久远告白,志村发生车祸,久远重置,写日记,门口救下结羽太,告白的心动摇了;

十月三日:久远告白,京香被衣柜砸到,久远重置,写日记说自己告白就会有危险,叫人搬开衣柜救出结羽太;

十月四日:一大早集合伙伴商量用剧本告白,结羽太去银行被杀,久远重置,写日记说间接告白更危险,一大早集合伙伴取消剧本告白,带结羽太去游戏中心避开银行;

十月五日:被结羽太告白,接受,结羽太卷入舞台检查死去,久远重置,拒绝结羽太告白;

十月六日:为了忘记结羽太接受了空悟的告白,自责,无意中重置了这天;

十月七日:学园祭发生爆炸,团灭,久远重置但也失去死因记忆。


问:为什么是第四次学园祭?
答:
第一次——学园祭爆炸,久远重置;
第二次——结羽太重伤,久远吃药重置;
第三次——久远吃下药却消失了,结羽太和冬夏判断重置出了问题,在结羽太记忆未被完全统一之前(时间线统一有滞后),结羽太吃药重置,冬夏消失;
第四次——原来久远第三次是错过了与结羽太的相遇,结羽太重置第三次,在第四次主动与久远相遇,修正了青梅竹马的经历,达成HE。

再次深深地感谢每一位帮助过完成这部作品的朋友!

小村雏 发表于 2020-5-4 13:53

本帖最后由 小村雏 于 2020-5-5 18:20 编辑

再占一层楼,如果有其他问题会发在这里。
评论区就有人说很像傻葵,确实是同一个画师吖。やすも。
稍微P了一下图玩
http://noire.cc:233/images/2020/05/05/OTb8j.jpg

爱丽丝•莉泽 发表于 2020-5-4 15:09

动漫の海 发表于 2020-5-4 17:33

偶尔看看短篇也挺好的

1re1 发表于 2020-5-4 18:03

好看,虽然后面突然有点玄幻了,但结局是he,顺便问下下原来冬夏其实是他们未来的女儿吗?

1re1 发表于 2020-5-4 18:06

好看,虽然后面突然有点玄幻了,但结局是he,顺便问下下原来冬夏其实是他们未来的女儿吗?

3.189 发表于 2020-5-4 18:49

冲着这插画,我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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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联翻][角川スニーカー文库]与你共度的第四次学园祭[一卷完][epub已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