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之国度录入组 发表于 2020-2-17 13:04

[アネコユサギ]盾之勇者成名錄 22[台/繁]

本帖最后由 轻之国度录入组 于 2020-2-17 13:30 编辑

  盾之勇者成名錄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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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之國度錄入組錄入
  作者:アネコユサギ
  插畫:弥南せいら
  譯者:曾怡華
  圖源: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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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尚文終於成功收拾了他的宿敵,自封神祇者的一員。
  不斷有偵查兵前來調查以小國之身擊退大國培恩薩的席德蘭,以及出手協助的尚文等人的村子。
  就在這時,竟然發生這樣的事件──培恩薩舉兵進攻向席德蘭提議結盟的各個國家,前往培恩薩偵察的尚文同伴也身受重傷。尚文雖試圖為之治療,但那是連身為盾之勇者的他都無法治癒的傷勢……
  「為了拯救同伴的性命,我將不擇任何手段。」
  尚文的決心,將令他的新能力開花結果!?
  異世界成名奇幻小說第二十二集,就此開幕!!
  
  
  作者簡介
  アネコユサギ
  神奈川縣出身。因為熱愛電玩及閱讀而開始寫小說。
  執筆創作『盾之勇者成名錄』,並在網路上公開作品。
  作品發表後,每天從不間斷地持續更新內容,導致上癮讀者與日俱增而掀起話題。2013年8月透過MF BOOKS正式商業出道。
  「作品動畫化了,能走到這一步全是多虧了一直支持我的大家!」作者如是說。



  
  
  
  
  
  
  目次
  序幕 害臊的鍛造師
  一話 始祖
  二話 爪與槌的強化方法
  三話 霍倫的研究武器
  四話 勇者們的品評會
  五話 集結拉芙種之力
  六話 槌之勇者選拔
  七話 古代天命的出生之謎
  八話 0之領域
  九話 勇者的氣息
  十話 專用裝備
  十一話 狩獵恐龍
  十二話 培恩薩軍人以及……
  十三話 憤怒的獸化
  十四話 已知眷屬器的勇者
  十五話 前往聖地
  終章 龍殺手
  
  
  
  
  
  

轻之国度录入组 发表于 2020-2-17 13:05

  序幕 害臊的鍛造師
  
  
  這裡是村中的鍛造場……鍊在釋放高溫的熔爐前,利用熱度使金屬軟化,接著他用扁嘴鉗夾住金屬,將其擺在鐵砧上後揮下鐵鎚。
  在鏗鏘聲及火花迸散之下,金屬漸漸變化為武器的形狀。
  我一邊與師妹伊米亞共同製作飾品,一邊觀望那幅景象。
  「……」
  鍊正以極高的集中力揮舞鐵槌,埋首製作武器。
  「盾之勇者大人?」
  「嗯?啊,抱歉。」
  被伊米亞提醒了。看來一直注意其他地方不太好。
  ……我的名字是岩谷尚文。
  我在圖書館閱讀『四聖武器書』之際,突然成為書中的登場人物──四聖勇者之一的盾之勇者,並被召喚到異世界。
  召喚我的世界,正面臨被名為「浪潮」的災害毀滅的危機。
  我是為了讓世界免於毀滅才被召喚而來……結果卻碰上各式各樣的災難。
  ……先是蒙受強姦冤罪,洗清罪嫌後,又被捲入無以計數的麻煩當中。
  誣陷我的女主嫌賤貨至今仍逍遙法外。
  雖然我很想盡早處分她,但那傢伙每次現身都會教唆一群奇怪的手下與我們戰鬥,自己則立刻逃之夭夭。
  不過,仔細想想,自從我受到召喚至今,接連不斷的災難已猶如家常便飯。
  我起初只是為了設法挺過浪潮,使世界恢復和平……但在調查過程中,卻得知了許多關於浪潮的情報。
  首先,我們知曉了所謂的浪潮,其實是因名為「自封神祇者」的高科技異世界人物將其他世界當作玩具而引起。
  若不想辦法抵抗浪潮,相異的兩個世界將會融合。等融合的世界到達一定數量,世界便會毀滅。
  換言之,我們的敵人即是自封神祇者。然而那些自封神祇者,卻讓一群把世界當作玩物的邪魔外道轉生至異世界,四處破壞足以對抗浪潮的勇者、情報與各種便利的物品。
  在知悉這些事實之前,我們耗費了許多時間,也經歷了諸多戰鬥。
  途中還前往與召喚我的異世界不同的世界,並在那裡結識狩獵具勇者風山絆。
  然後……曾與自封神祇者派遣的刺客及轉生者戰鬥過的我們,得知絆等人被逼上絕境之後,便出手相助……
  最後導致塞茵的敵對勢力──出身自被浪潮毀滅的世界──盯上我們,使我們在不知何種原因下,於召喚我的異世界中被傳送到過去。
  只不過粗略講述一下概要,就發生了這麼多事……真教人煩躁。
  不過,最近狀況似乎稍有好轉。
  前陣子我們成功解決了引發浪潮的元凶──自封神祇者的一員。
  那傢伙引發浪潮,並展開類似死亡遊戲的活動,結果被我們乘虛而入並擊倒了。
  當時我們發現一件事……即便是作為勇者象徵的強力武器,也無法傷到自封神祇者一根寒毛。
  只不過,0之系列武器卻起了作用。
  我們在受到召喚的時代,於某處遺跡中發現一種紅色藥水。將藥水放入勇者的武器後,便會獲得0之系列武器。
  如字面所示……那是無論攻擊力或防禦力皆為0的破銅爛鐵。
  然而,那種武器卻對號稱擁有無限力量的自封神祇者有效,實在相當諷刺。
  回顧在那座遺跡發現的紀錄以及至今收集到的情報,四聖勇者的使命充其量只是爭取時間,直到能夠驅逐自封神祇者之人……暫稱獵神者的勢力來臨為止。
  0之系列武器……恐怕就是獵神者途經這個世界的過去與現代之際,所留下的東西吧。
  多虧如此,我們才得以成功討伐自封神祇者。
  不過,如今當務之急是尋找從過去時代返回現代的方法。
  雖然我們尚未驅逐自封神祇者的勢力,但尋覓返回原本時代的方法也同樣重要,因此只能同時進行了。
  以上,就是我們目前的狀況。
  至於我們此刻正在進行的事,則是在一併被傳送至過去時代的村莊裡,為了往後的戰鬥製作武器及飾品。
  村裡已建構了鍛造場,設備也一應倶全,只要有工匠在場就能製作。
  武器製作交由劍之勇者天木鍊負責。
  他拜了我很關照的武器店老爹的師父為師,學到各式各樣的鍛造技巧。
  至於我則是和師妹伊米亞一起製作飾品。
  配合四聖武器賜予的祝福及技能,我打造的飾品甚至能勝過拙劣工匠的作品。
  「盾之勇者大人,這顆原石該如何處理?」
  「嗯……透明度沒有問題。」
  我將寶石原石置於陽光底下,確認透明度。
  盾牌的技能可以判斷品質,在一定程度上值得信任。然而,原石還是會在一些小地方有些汙濁,不能掉以輕心。
  「得經過加熱處理呢。」
  「加熱過後顏色會更加鮮明……不過也可能在過程中龜裂……這部分就交給伊米亞了。」
  這世界存在類似遊戲的機制。
  能夠藉由裝備飾品強化能力。
  教導我飾品製作技巧的飾品商人,似乎是世界屈指可數的知名工匠。因此蒙受他指導的我,打造出來的飾品質量也相當高……的樣子。
  我還認識一個人,因為一心想製作飾品而誤入歧途……他的名字叫拉爾。
  至於伊米亞則是作為奴隸來到我們村莊的女孩,是一名掘土種鼴鼠獸人。她的本名太長,我已經不記得了。
  由於伊米亞手很巧,於是我讓她當我的師妹,向飾品商人拜師學習製作飾品的技巧。
  她此刻正在利用土魔法,將手上的原石雕塑為適合的形狀。
  那魔法似乎連硬度都能調整,著實方便。
  「這顆原石嘛……應該沒問題。」
  「知道了,那就加熱處理吧……要設計成什麼造型才好呢?」
  「這回製作的各種飾品,是要供劍之勇者大人使用的對吧?」
  「沒錯。我本來打算製作劍鞘,但因為鍊的要求,決定改做別的。他表示想節省收劍的工夫。」
  若在勇者的武器上鑲嵌飾品,就能發揮各種不同的效果。
  單純讓能力值提升自不必說,甚至還能使技能產生變化。
  有些效果必須利用劍鞘才能見效,但這樣一來就必須耗費時間收劍。
  不過相對地,這類效果也十分卓越。例如堪稱我的左右手、如今身為刀之勇者拉芙塔莉雅,自刀鞘中拔刀之際,便能以更高速度發動攻擊。
  而這回我打算製作裝飾於劍柄頂端的飾品,換言之就是吊墜。
  「希望能順利做出為飄浮技能附加自動追蹤功能的飾品……」
  關於製作飾品的成功與否,只能反覆嘗試並從失敗中檢驗方法。
  鍊不太擅長運用會飄浮的劍……也就是飄浮劍。但這種技能格外浪漫,因此他很希望能順利使用。
  反正自封神祇者也曾施展過類似的攻擊方式。
  單就增加攻擊手法這層意義來說,飄浮武器確實相當便利。
  況且,縱使沒有得到與飄浮技能相關的附加效果,若能獲得其他優秀效果倒也不壞。
  再者,拉芙塔莉雅及其他成員也能用吊墜型的飾品。
  「符合劍之勇者大人喜好的樣式是……」
  伊米亞在紙張上描繪出簡單的設計圖。即使只是粗略的草圖,一旦有了概念之後,就更容易構思出外形。
  我也描繪出了寶石樣式的吊墜設計圖。飾品必須做到讓拉芙塔莉雅及其他人方便使用,但又不能太大,還得保有其作為裝飾物的華美。
  除此之外,為了祈禱能為飄浮劍成功附加輔助效果,我又加上了鳥的雙翼,還有以遠距遙控兵器聞名的知名機器人動畫裡……坦白說有點像洋蔥的那東西。從不知情的人眼裡看來,這完全就是個謎之飾品。
  差不多就這樣吧。
  至於伊米亞……我看了她的設計後,不由得皺起眉頭。
  怎麼說呢?一言以蔽之,她設計的造型似乎是國中生會喜歡的類型。
  在魔法陣中加上白銀十字架,並於正中央鑲嵌寶石作為整體的焦點。
  感覺散發著一股不祥的氣場。
  「那是……」
  「咦?劍之勇者大人不是很喜歡這種設計感嗎?」
  確實很像鍊會喜歡的造型,畢竟他以前老愛裝酷……不過如果大張旗鼓地宣稱「你應該很喜歡這種造型吧?」,鍊恐怕會因為難為情而不敢收下吧。
  感覺就像……家人知道自己偷偷收集A書並藏在某處一樣,總覺得很討厭。
  「算了,這也不錯啊?反正如果他不肯收下,給其他人用就好,我也可以拿來實驗看看。」
  而且我有點想看看他反應如何。
  光看這個飾品的話,效果或許稍嫌薄弱,但如果將它當成一種裝飾,說不定還挺帥氣的。
  我的武器是盾牌,像蓋子一樣把飾品覆蓋於寶石上應該很時髦。
  「素材該怎麼選擇呢?目前的討論結果是要全部試過一次……」
  「用格拉維克礦石鑄造而成的物品會帶有飄浮性,或許能產生我們想要的效果。即便失敗,也能期待出現提高敏捷度的效果。」
  「明白了,這次就朝這個方向嘗試吧。」
  嗯,有技術與我同等的伊米亞在,商量起來十分輕鬆。
  就這樣,我們做好模具之後便將熔化的金屬倒入其中。
  身處鍛造場的我們一面確認金屬在熔爐內熔化的狀況,一面各自製作模具、打造飾品。
  這段期間,鍊仍不斷用鐵鎚敲打著某樣東西。
  他看來相當專注,即便我們在周圍忙碌地走動,他也絲毫不放在心上。
  具備高度集中力是鍊的優點,但相反地,一旦太過專注便會忽略周遭動靜也是他的缺點。
  我偷瞄了一下鍊正在製作的武器……乍看之下像是一把刀。
  如果是刀的話,鍊及拉芙塔莉雅皆能使用,可說是一石二鳥。
  「……」
  鍊把熾熱的刀身浸到水中,似乎鍛造完畢了。
  ……?水好像捲起了漩渦?
  「呼……」
  鍊擦拭汗水並抬起頭時注意到我在一旁,隨即回過頭。
  「是尚文啊。」
  「你剛才好像很專注。」
  「是啊。」
  「成品如何?」
  「唔嗯~……」
  鍊從水中抽出刀身,並拿給我看。
  刀刃看起來還處於製作階段,並不鋒利。
  不過……總覺得刀身捲起了空氣的漩渦。
  「猶如風一般的刀,似乎可以鍛成一把好刀。」
  我過去也見過這種武器,記得是叫作屬性武器吧。
  「不……坦白說和師父相比,這成果差強人意。」
  「是嗎?」
  我姑且用盾牌的技能鑑定了一下,那把刀即便還在鍛造中也維持著高品質。
  依據這個世界的法則,若在製作物品時將體內循環的『真氣』灌注其中,便能提升品質……例如在料理當中使用真氣的話,就會變得極為美味。
  我也經常在打造飾品時運用真氣。
  能否有意識地做到這點,是決定成品好壞的關鍵──即使這麼說也不為過。
  ……只要記住這門技巧,理論上就能勉強做出僅比專家略遜一籌的成品。
  雖說與專家相比之下仍有所不足……但我可沒打算一直落於人後。
  「是啊,換作師父的話肯定早就鍛造完成,品質也遠比我的精良。」
  鍊的師父……是個極好女色之人,和槍之勇者元康──在他變得怪怪的之前──很相似。
  我暗地裡都稱他為元康二號。
  對方的鍛造技術確實了得,然而他卻不肯為我製作武器。
  「我再次深深感受到,自己與師父簡直判若雲泥。」
  「別那麼自卑。還有……專心工作是很好,但也要好好休息。」
  前往絆等人的世界時,我曾將村莊的事委託給鍊處理,結果卻導致他被責任感壓垮而病倒。
  他當時忙於應付村裡的人以及失控的元康,不僅如此,還不停地鍛鍊自身。
  另外,雖然大家都知道了,不過鍊那時似乎也鍛造著武器。
  行程滿到讓人懷疑他到底什麼時候睡覺。
  難道他想過勞死嗎?
  「我明白。尚文你那邊的狀況如何?」
  「只差組裝和研磨而已。對吧,伊米亞?」
  「是的,有一部分的飾品已經完成了──」
  我叫喚伊米亞後,她將部分飾品拿了過來。
  「稍後試試這些飾品,轉換一下心情吧。」
  「瞭解,得知有什麼效果後再向你報告。我也正在打造尚文用的盾牌,敬請期待吧。」
  語畢,鍊便把正在冷卻的盾牌展示給我看。
  那似乎是利用我們先前打倒的鳳凰作為素材打造的盾牌,如今仍赤紅發熱。
  「看起來很燙呢。」
  「這是因為素材性質的緣故。據師父他們所言,溫度調節失敗的話,盾牌就會龜裂。」
  靈龜素材也相當難以處理,因此武器店老爹在打造靈龜甲……也就是我現在最常使用的盾牌時,也耗費了不少時間才完成。
  就這點看來,儘管鍊如今打造的盾牌品質粗糙,但能維持完整的形體就已經不錯了。
  八成是師父教過鍊駕馭素材的方法吧,否則他應該得花上更多時間。
  「雖然我的能力與師父有著天壤之別,而且尚未徹底掌握素材的性質,導致盾牌的品質粗劣,但或許會出現堪用的技能,你就好好期待吧。」
  「我會的。」
  鍊過去從他的師父那裡收下由鳳凰素材製成的劍。
  其名為銳剪劍,外觀猶如剪刀,還能用於二刀流。
  接著,鍊望向自己打造的刀並嘆了口氣。
  「遇到瓶頸了嗎?」
  「……你為何會這麼想?」
  「瞧你這副態度,不這麼想才奇怪吧。」
  不過那把刀乍看之下是挺精良的武器。
  我之前問過製作詳情,據說刀的素材中還混入了菲洛脫落的羽毛。
  感覺是會讓元康心生嫉妒的素材呢。
  畢竟菲洛在絆等人的世界成為風之四天王。
  作為素材,沒有比她的羽毛更適合的選擇了。
  想不到菲洛在鍛造上也能派上用場……之後用她剩餘的羽毛打造一把梅蒂專用的杖也不錯。
  「與其說是瓶頸……不如說無論我打造什麼武器,品質和其他各方面都無法與師父他們相提並論。師父曾訓斥我『你打造的武器太過樸素,只不過是披著好孩子的外皮罷了!要更有個性一點!』,但我實在摸不著頭緒。」
  鍊如是說後,我望向他所製作的刀、盾牌以及其他練習用成品。
  哦……原來如此。
  「確實很樸素。」
  「盾、盾之勇者大人……」
  伊米亞聽到我直言不諱的發言,頓時張口結舌。
  這種反應和拉芙塔莉雅很相似,我很喜歡喔。
  可以的話,希望她能更直接地吐槽我,這樣對話才能順暢發展。
  順帶一提,拉芙塔莉雅正與鍊的監護人兼梅洛馬格騎士艾格蕾一起協助經商。
  她們還會順道一起練劍,十分意氣相投。
  「你的作品有種優等生的感覺……既沒有長處也無短處。」
  不過就易於使用這點來說並不壞,所以我不討厭。
  但如果能更有特色一點會更好。
  「……說來難堪,師父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他說『要打造的可不是量產品啊』……尚文,你知道我該怎麼做嗎?」
  這個嘛……我該教他嗎?為了幫助鍊成長,保持沉默也是一種選擇。
  這類技藝通常得透過日積月累的練習才能進步。
  實際上我也一樣。經商期間自不必說,只要有閒暇時間我便會練習製作飾品及藥品。
  製藥倒是輕鬆許多,畢竟可以應用料理的經驗。
  我將自己和伊米亞方才所繪製的飾品設計圖……也就是初版的設計拿給鍊看。
  「這就是答案。」
  鍊歪著頭凝視我的設計圖,隨後緊皺眉頭陷入沉思。
  「很時髦的設計呢。至於這邊……」
  鍊接著望向伊米亞繪製的飾品設計圖,變得支吾其詞。
  他的表情彷彿寫著:雖然想裝上武器看看……
  「這張設計圖,是為了讓你的飄浮武器能附加自動追蹤效果而特別繪製的,希望能順利製作成功。」
  「咦?那麼……」
  「當然,要先揀選適合的素材才能著手製作。」
  這麼說來,別說飾品商人,連元康二號都說過掌握素材的性質並將其塑造成適當形狀這點至關重要。
  他們只說過一次,因此我沒特別將此事放在心上,幾乎忘得一乾二淨。
  不過,鍊還有一個更致命的問題。
  「你因為不好意思,刻意將武器打造成樸實的形狀,反而無法活用素材。如果用你更容易理解的話來說,就是解放你的感性……解放你的中二病吧。」
  不是我要說,這句台詞真帥。不過換作是我絕對會拒絕。
  「你──你在說什麼啊!?那、那種事……!」
  鍊的身體微微顫抖,接著別開目光怒吼道。
  這反應證實了他其實瞭解我的意思,卻因為太過害羞而辦不到。
  「更淺顯易懂地說……從前那個得意忘形的你,也許更適合鍛造武器。若要刻意舉一個極端的例子,元康就可以用菲洛的素材打造出更出色的成品。」
  我記得元康甚至親手縫製他和菲洛的情侶裝。
  其縫紉技術之高超,連裁縫具勇者塞茵都因此視他為勁敵。
  而元康的精神根源就是對菲洛病態的愛。
  一旦我向元康下令,要他用菲洛的素材縫製出讓菲洛更加閃亮耀眼的服裝……他恐怕能打造出性能驚人的成品。
  至於菲洛願不願意穿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真的可以那樣做嗎!?」
  「雖然教人想吐,但這世界的真理就是如此。」
  比起克制律己的優等生,自由自在的劣等生反倒進步更快……簡直就像故事中的主角一般。但我也能理解鍊想否定這道理的心情。
  「我的意思是要你別用理性壓抑自己,必須用本能鍛造武器。當然,最低限度的技術還是必備的。」
  既然鍊能將菲洛的羽毛融入金屬中,代表他的技藝已提升許多。
  我用過菲洛的羽毛當作裝飾,卻不曾將它融入金屬當中。
  因為總覺得適性不合。
  既然如此,鍊能將那般困難的技術操作得如此純熟,便意味著他的鍛造技術已然相當高超。
  換言之,無法從名為自制力的枷鎖中解放,才是鍊的不足之處。
  鍊由於害羞而盡是打造保守的武器,將無法引導出素材所蘊含的力量。
  武器店老爹及元康二號都特別叮囑過這一點。
  此外,當時原本打造劍卻製作出一把刀。據說必須要傾聽素材的聲音,並使其屈服。不過,目前的鍊尚未達到能使其屈服的境界。
  「首先……依照使用真氣敲打武器時,浮現在你腦海中的形象來製作。」
  「唔……師父也說過類似的話,你怎麼會知道?」
  「我已經很熟練了。」
  附帶一提,我在料理時從未聽過食材的聲音。
  麿曾經提起什麼食材的喜悅等等,但應該跟那個無關吧。
  ……希望如此。
  想說食材對我絕對服從嗎?我只不過是憑著自身的料理經驗隨便烹調而已。
  那就是食材的聲音……嗎?我覺得應該不是。
  我的料理頂多是些家常菜……應該吧?我最近愈來愈沒自信了。
  還有人會稱呼我為鍋蓋勇者或托盤勇者……我可沒有輕饒那些人。
  「知道歸知道……但很難啊。」
  「別害臊,沒有人一開始就能做到完美無缺,這種技巧只能一點一滴地磨練,並藉此增進實力。」
  「……知道了。那你可以盯著我一下嗎?如果你發現我又開始克制自己時,麻煩提醒我一聲。」
  「這麼做或許會擾亂你的注意力,沒關係嗎?」
  鍊點頭回應我的疑問。
  接著,他開始準備繼續打造剛才製作的刀。
  「我會在製作飾品的空檔提醒你,再加把勁吧。」
  就這樣,我和伊米亞一同待在離鍊有一小段距離之處,再度著手打造飾品。
  我集中意識,想著希望出現能為鍊輔助飄浮技能的效果,並以格拉維克礦石鑄造而成的格拉維克鑄塊為基本素材構築飾品。
  要做出相應效果的飾品,至少得初步篩選寶石的種類。
  「……嗯。」
  伊米亞選擇了名為「綠貓眼石」的寶石,上頭如貓眼般有著一條縱線。
  ……貓眼的圖樣很容易令人聯想到追蹤,確實是很適當的選擇。
  本來我也打算選用類似的寶石。我不發一語地直接開始製作飾品。
  我預計先熔解鑄塊,接著倒入模具中冷卻……再進行研磨。
  伊米亞已經著手裁切綠貓眼石了。
  我們兩個的製作進度相當迅速。
  我有了餘裕,於是前去確認鍊的狀況。
  鏘──!鏘──!鍊正將放置於鐵砧上的熱金屬板重新打造成刀的形狀。
  乍看之下與先前沒兩樣,只不過……刀鋒粗了點……外形猶如鳥一般。
  然而在鍊敲打之下,刀鋒又逐漸變得像是普通的刀。
  我拍了拍鍊的肩膀並不發一語地指向刀,示意他別把刀鋒敲回原樣,鍊這才回過神點點頭,重新打造刀鋒,使其擴展開來。
  ……雖然只是我的直覺,但這或許才是以菲洛羽毛為素材的武器應有的形狀──仿照鳥的身姿,揮舞起來風馳電掣。
  實際使用時,這種特性也許會十分強大。
  總之,我就像這樣觀望著鍊的狀況,同時繼續自己的工作。我算準飾品底座開始冷卻的時機,在研磨地同時與伊米亞商量鍍金加工等方針,接著就這麼完成了飾品。
  
  格拉維克飛翼眼 品質 高品質
  三眼十字格拉維克礦石 品質 高品質
  
  「之後還得附加魔力,但最好趁這階段先試戴看看,確認一下效果。」
  「是的。畢竟附加魔力的輸出多寡也會帶來變化,可說是一門深奧的學問。」
  附加魔力可以為飾品帶來各式各樣的效果。勇者武器在附加魔力前與附加魔力後,效果會產生變化,這已是證實過的事實。
  若在附加魔力前就出現想要的效果,那就太浪費了,因此實際試戴看看方為上策。
  我們倆完成試作品之後,又為了刷效果,陸續製作出好幾樣相同的飾品。
  製作過程中,我突然感受到鍛造場中有風吹拂。
  我望向風的來處,只見鍊正在修飾外型的刀捲起了比先前更劇烈的風。
  「看樣子很順利呢。」
  「是啊……唔……」
  風捲起游渦,鍊似乎連握穩刀都很辛苦。
  「給我安分點!都還沒研磨呢!」
  鍊露出困擾及焦躁交雜的神情,向纏繞著強風的刀高聲吶喊。
  刀失控了嗎?總之,我知道鍊徹底進入中二模式了。
  然而,纏繞著風的刀絲毫不理會鍊的指示,反而持續捲起強勁的風。
  我經過確認之後……嗯,刀的品質確實昇華了。
  不過它似乎變成了一匹脫韁野馬。
  那不懂事的模樣,簡直與某人如出一轍。
  ……既然那原先是菲洛的羽毛,搞不好那種威脅方式能行得通。
  我悄悄地將臉湊近刀身……然後如此低喃:
  「再繼續胡鬧的話,就把你鍛成薙刀交給元康。」
  霎時,纏繞強風的未完成刀彷彿顫抖了一下,接著解除風並安分下來。
  ……這把武器完全繼承了菲洛的意志。
  「真厲害……這下子它應該會乖乖讓我打造成刀了吧。」
  「因為你說過它是用菲洛的素材所打造,只不過我也沒想到會這麼有效。」
  「總之幫大忙了……照這態勢,這把刀應該會成為我至今打造的所有武器中最優良的一把。」
  「加油吧。」
  「好!」
  就這樣,鍊用菲洛素材鍛造的刀也大功告成了。
  
  風天王太刀 品質 高品質
  附加效果 魔龍之加護 四天王之力 菲洛鳥的祝福 敏捷提升 風刃 快速蓄力
  
  幸好是把能夠鑑定的武器,這是原形為菲洛羽毛的影響嗎?
  不過……比起菲洛鳥,菲洛身為風之四天王的作用看來愈發強大了。
  「風刃」似乎是揮舞刀身便會施展出風之刃的效果。
  「快速蓄力」則是讓人更容易蓄積力量。
  「變成相當不錯的刀了呢。順帶問一下,它的性能如何?」
  「略遜於師父用靈龜及鳳凰鍛造而成的武器。」
  嗯……換言之,在魔龍加護的作用下,可經由魔龍及菲洛使我的憤怒更上一層樓,屆時或許就能稍稍超過靈龜及鳳凰武器。
  「那麼鍊你就趕緊複製武器吧。之後我想讓拉芙塔莉雅拿這把刀,看看會出現什麼樣的技能。」
  「嗯,我已經複製完畢了。」
  鍊在我面前將自己的劍變化為風天王太刀。
  ……風天王太刀明明有著鍊獨創的奇特外形,但不知為何變成他的武器後,刀身又回歸樸素的造型。
  「它的專用效果是得以使用風魔法,除此之外還有高速飛馳……」
  「根本就是菲洛嘛。」
  換言之,鍊在裝備這把刀的期間,能使用的魔法範圍將會更為廣泛。
  雖說因為是專用效果,除了裝備風天王太刀以外的時間都無法使用,但它仍毫無疑問地是一把高性能武器。
  「內含的技能有……縮短蓄能時間,以及Lv提升時敏捷提升加成。」
  真是相當著重敏捷性的刀。
  「技能似乎是……疾風響笛。」
  「是什麼樣的技能?」
  「不曉得……在我所知的英雄巨星Online當中不存在這種技能。試著施展看看吧。」
  若是強力技能的話,之後的戰鬥就輕鬆了。一想到這裡,我便滿心期待。
  鍊離開鍛造場,在空無一人的地點輕輕施放技能。
  「疾風響笛!」
  鍊的劍發出微光,難道是為劍附加屬性的技能嗎?
  他會使用魔法劍,這技能對他而言或許意義不大。
  鍊緩緩地揮舞劍,緊接著,高頻率的聲音突然響徹四周。
  「嘎~……吃飯~……」
  量產型菲洛鳥們開心地經過鍛造場旁邊……總覺得四周飄蕩著尷尬的氣氛。
  這氛圍……使得菲洛鳥的獵奇叫聲聽起來簡直就像烏鴉叫。
  「……有什麼效果嗎?」
  鍊揮舞幾次劍,聽得出聲音有所變化。
  「換作樹的話,感覺揮幾下就能施展出魔法。」
  畢竟那傢伙可以用草演奏出樂曲,說不定還能發動絆的音之魔法。
  「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會演奏樂器。」
  「……看來是個無用的技能。」
  只能祈禱未來可以派上用場了。
  無論如何,至少鍊順利掌握了鍛造的訣竅。
  「那麼,接下來檢驗我們製作的飾品吧。」
  就這樣,那天我們在村裡的鍛造場中進行各項實驗。
  之後,我們讓拉芙塔莉雅複製風天王太刀,也出現了和鍊幾乎相同的技能。
  至於拉芙塔莉雅獲得的攻擊技能,則是能在空中施展居合斬的「風翼斬」。
  她施展時,宛如羽翼一般的刀身祭出強力的真空刃,並筆直朝前方飛射而去。
  ……居然重現了風之四天王的絕技。
  不知道菲洛看到之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噗……既然拉芙塔莉雅姊姊也會用了,感覺沒有菲洛也無所謂。』
  她大概在說完這類的話後,便會開始抱怨成為四天王多令人不滿、又多沒意義吧。
  
  
  

轻之国度录入组 发表于 2020-2-17 13:07

  一話 始祖
  
  
  與鍊和伊米亞窩在鍛造場之後的隔天。
  我們暫時中斷檢驗飾品的作業,前往席德蘭城參加會議。
  畢竟情勢發生不少變化,我們得重新決定日後的行動方針。
  我之所以會與伊米亞一起製作飾品,也是打算將剩下的份以高價銷售給有錢人,並用來協助復興城鎮。
  「所以呢,局勢演變得如何?」
  我向梅洛馬格女王梅蒂提出疑問。她在整座村子被傳送到過去時,也不幸被捲入其中。
  「各國都派遣使者來窺探我們的臉色。」
  「只不過……」
  梅蒂說完之後,守抱頭低吟一聲。
  城野守……依照浪潮促使世界融合的順序算來,他是我前任的盾之勇者。
  同時,他亦是未來會變成席德威魯特的席德蘭國之代表。
  被傳送至過去浪潮時代的我們,首先便與這時代的盾之勇者城野守相識。
  之後,城野守所統治的國家•席德蘭──我們時代的亞人、獸人之國•席德威魯特的前身──成為了我們的助力。
  只不過這時代也存在著充滿野心的無可救藥之徒。名為培恩薩的大國拉攏諸國,企圖占領席德蘭。
  我們出手協助席德蘭,並成功阻止培恩薩的侵略行動……到此為止還很順利,然而守也暗藏著不為人知的祕密。
  其中之一就是……在未來代表席德威魯特的四聖獸種族,居然是他對席德蘭的孤兒們進行人體改造所孕育的產物。
  除此之外……人們在過去的時代,似乎也曾與守護獸發生過戰鬥。守護獸會以人類的靈魂作為燃料,藉此製造保護世界的結界,守的戀人在那場戰鬥中被朱雀殺害,連靈魂也被奪走,
  於是守一直試圖讓自己的戀人復活。
  我只將這些事告訴了少部分同伴。
  不過一切應該會在近期曝光吧。
  守不是害怕事跡敗露才抱頭苦惱……吧。
  他看起來並不是為此煩憂。
  「他們顯然企圖打探我方的底細,讓人相當困擾。」
  「……這樣啊。」
  「是啊。當我還在九天樓時,我麾下的將軍們,臉上也都是類似的表情。」
  原來露瑚多也有印象啊。不過,畢竟他在九天樓是貴為國王的天命,有印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最近也收到報告,指出拜訪村子的人正逐漸增加。
  對方八成是為了找我們麻煩而調查吧。例如拉攏我們,或者反過來打算扯我們後腿等等。
  所幸我的村子裡有許多高Lv的成員,處於隱蔽狀態的密探也騙不過拉芙種的眼睛。
  再加上菲洛鳥及魔物們的監視,外人恐怕無法輕鬆潛入村內。
  想必正因如此,那些人才轉而接近守,打算先建立友好關係再暗中確認……
  確認我們究竟來自何方。
  在我被傳送之前的世界──地球,歷史上也曾有十分相似的手法。
  傳教士嘴上聲稱要前往敵國傳教,實則是將對手的戰力等情資傳報本國。本國判斷足以擊敗敵國之後,就會毫無預警地發動侵略。
  即使無力侵略,也可以窺伺對方的臉色,以防自己的國家蒙受損害。
  調查討伐自封神祇者之人的真面目,以及他們這些人會不會對祖國造成損害……理由數不勝數
  將他們趕跑很容易,但我希望別夜以繼日地不斷有使者來訪村莊。
  首先得解釋一下,我們的村莊被傳送到了席德蘭的國境附近。
  以地理位置來說並不是個好地點。
  再說擊倒浪潮的幕後黑手固然重要,但返回原來的時代也同等重要。
  若我們擊倒了這時代浪潮的幕後黑手──自封神祇者,原本的時代也會恢復和平……若是這樣就好了。
  除此之外,絆的世界還有人暗地裡為非作歹,那就是賤貨隸屬的塞茵姊姊勢力。
  他們與自封神祇者屬於同一勢力。若擊倒自封神祇者後歷史隨之改變,使塞茵姊姊的勢力一併消滅就太好了。但最好還是別抱太大的期待。
  話說回來,我們還是必須回到原本的時代才行。
  然而我們遲遲找不到返回的方法……
  在這種狀況下,我可無暇理會那群不知懷著什麼鬼胎的傢伙。
  「這件事最好交給熟悉政治的梅蒂女王處理比較妥當。」
  梅蒂在我們原本的時代一直都待在前任女王身邊,觀察著充滿狡詐陰謀的國家局勢,此刻正是她發揮本領的時候。
  我由衷慶幸有如此優異的人才在。
  「受不了耶,尚文你老是喜歡差遣我……」
  「正面交戰有我們就足夠了,政治才是妳的拿手好戲吧?」
  「算是吧……現階段讓他們自由行動也無妨,我方反倒應該展現更甚以往實力給他們瞧瞧。」
  「讓對方看見振興中的城鎮也無妨嗎?」
  席德蘭由於戰爭以及朱雀的攻擊,陷入半毀狀態。
  村裡的掘土種雙手十分靈巧,因此我請他們充當木匠協助復興城鎮。雖然修繕進度已有大幅進展,但還是有許多地方仍殘破不堪。
  「這方面沒問題,他們應該早已瞭解席德蘭的處境,危險的反倒是尚文你們。」
  梅蒂露出略顯嚴肅的神情,開始闇述她一直放心不下的問題。
  「對方肯定會不擇手段、想方設法地拉攏村子的人。這麼一來,經商組自不必說,還必須讓村裡的孩子們提升實力才行,最起碼他們要能保護自己。」
  「讓大家一起提升Lv。」
  讓他們變強並非壞事。
  在異世界,只要抹殺魔物便能取得名為經驗值的數值。獲得一定的量之後,Lv便會提升,實力也會隨之增強。
  我經歷與塞茵姊姊的戰鬥之後,體認到連身為勇者的自己Lv都還遠遠不足。
  勇者持有的武器各自蘊藏著不同的強化方法,其中存在一種可藉由消耗Lv以提升資質……也就是提高基礎能力幅度的方法。
  我們使用過這種強化方法,而與同樣持有勇者武器的塞茵姊姊戰鬥後,可藉此推測出對方也以同樣的方式進行了強化。因此,憑我們目前的Lv,根本難以望其項背。
  即便表面上等級相同……例如同樣都是Lv80,但萬一對方加以強化積累至今的資質,使Lv差高達100的話,我方就束手無策了。
  這時代似乎因浪潮肆虐,充斥著四處危害眾生的魔物。
  考慮到我們回到未來後的事,在這裡順便驅逐魔物、維持治安也不是件壞事。
  「這方法不錯,讓對手瞭解到村裡的人不會輕易遭人綁架。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對方也可能對勇者以外的人使用奸計,並藉此獲取情報或拉攏他們。」
  「這個嘛……村人們很熟知這類詭計,我想不會有問題。」
  經我之手復興的村莊裡,有許多人與拉芙塔莉雅同鄉,而且幾乎都曾是奴隸。
  雖然平時村人們都表現得相當開朗,但曾身陷不幸的他們其實深知世間險惡。
  儘管我這麼想,但畢竟笨蛋也不在少數,確實還是小心為上。
  「問題在於村裡最多嘴的兜襠布狗,還有基爾以及菲洛鳥吧。」
  「您提到了基爾兩次對吧?」
  拉芙塔莉雅吐槽。
  「因為那傢伙是個笨蛋,很令人不安。就算奸計不管用,只要有個間諜故意穿得破破爛爛,她八成會立刻上當吧。」
  「確實……無法否認。」
  「你們好像自然而然地認定了菲洛鳥們是笨蛋耶?希望不要連拉芙塔莉雅小姐都無視這點啊。」
  「很、很抱歉。」
  「因為那是事實啊。」
  「嗯嗯,而且群聚的菲洛鳥非常驚悚。」
  「露瑚多你也該反省一下,別老是纏著拉芙種,也和菲洛鳥們好好相處。」
  「我辦不到……」
  「……難以想像你曾是個菲洛鳥愛好者。」
  露瑚多的反應使梅蒂頭疼地手抵額頭。
  「因為菲洛鳥這種生物很凶暴嘛。似乎還有些傢伙會把基爾或伊米亞當作獵物來看呢,我很能理解露瑚多的心情。」
  所謂的菲洛鳥……是一種甚至能拖曳馬車的龐大鳥類魔物,在勇者飼養下能獲得特別的成長,基本上是個性格樂天的貪吃鬼,但也有凶暴的一面。
  「我該對這段對話做出什麼評論才好呢?」
  守看著我們這副模樣,露出深感困擾的模樣,不知該作何反應。先前我們得知了一件事實。菲洛鳥……似乎是守與他的同伴──這時代的鞭之勇者霍倫孕育出的生物。
  這時代充滿了眾多祕密,即便我們已經知曉未來也不能鬆懈。
  誰都不曉得何處藏有陷阱。
  「所以呢?守。你臥病在床的女朋友狀況如何?」
  我開口詢問她──促成守孕育菲洛鳥的契機──的身體狀況,那名少女是自稱菲洛亞的爪之勇者。
  守對外聲稱菲洛亞臥病在床,實則是她早已戰死,因此守一直想方設法要讓她復活。
  前些日子守執行了讓她復活的實驗,我則在暗處偷聽到事情的始末。
  「……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察覺到什麼的梅蒂將目光投向守。
  「很順利,託尚文你們的福,她恢復得很快……在這裡應該沒必要隱瞞吧?」
  「我早知道你有所隱瞞就是了,如今讓我知道已經沒關係了嗎?」
  梅蒂好歹也是王族。
  明知對方暗藏祕密也能自然地無視。
  這就是王的器量呢。
  沒有這等程度的寬容,恐怕也無法背負世界第一大國吧。
  「嗯,已經沒關係了。這全是多虧了尚文他們。只不過……被娜塔莉雅得知的話就麻煩了。」
  守面露苦笑,接著開始向梅蒂說明自己隱瞞的祕密。
  擊倒自封神祇者的前一天夜晚,守收養的少女席安帶領我們入侵席德蘭的祕密地下研究所。
  在那裡,我們目擊了守的戀人菲洛亞的復活實驗,以及席德威魯特四種族祖先的人體改造實驗全貌。
  雙方在各種因素下交戰,然而守根本無法與我方抗衡。最後,他在我和席安的說服下承認敗北,而我們聽他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解決了大部分的問題。
  「雖然稱不上是值得嘉許的研究,不過若以那些人為對手,或許還是得接受必要之惡。」
  是啊。梅蒂目睹過我們與自封神祇者之間的戰鬥,因此她自然會有這種想法。
  我們只是偶然擁有能與之抗衡的手段,以普通方法來戰鬥根本毫無勝算。
  儘管還不曉得是基於什麼契機,但今後守他們似乎會創造出菲洛鳥。
  「原來如此……我都不知道菲洛鳥誕生的祕密居然如此悲傷。」
  「小梅蒂妳能接受嗎?露瑚多也是?」
  「事到如今,說再多也無法改變什麼。何況尚文你們應該都交涉完畢了吧?」
  「這和小咪有何不同?即便與拉芙種誕生的背景不一樣,但兩者之間其實很相似啊。」
  露瑚多也雲淡風輕地如此說道。
  順帶一提,最近露瑚多經常變成類似拉芙種的獸人姿態,變身頻率不輸基爾。不過當他變回亞人姿態時,拉芙塔莉雅便會面露微妙的神情。
  恐怕是因為他長得與拉芙塔莉雅的父親如出一轍吧。
  就這層意義上而言,露瑚多究竟要維持哪種姿態才能讓拉芙塔莉雅的精神更加安穩呢?
  「……畢竟露瑚多你早已是人體實驗的實驗體了嘛,是我搞錯該擔心的對象了。」
  「很棒吧~?」
  「……」
  露瑚多得意洋洋地展現自己的姿態,拉芙塔莉雅則不發一語地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再說,看過尚文的村子之後,我還能指責守違反人道主義嗎?」
  「嗚……說得也是。像是拉芙種和露瑚多,老是說希望我變得像露瑚多一樣。」
  看來拉芙塔莉雅相當在意。
  「哈哈哈……看來尚文也半斤八兩嘛,各位能這麼通情達理,真是幫大忙了。」
  「只不過,這確實不是能讓敵國知道的情報。最好也瞞著娜塔莉雅小姐。」
  「這個嘛……真正恐怖的是實驗失敗之後反而遭守怨恨,導致同盟解散。」
  「我是已經有失敗率很高的覺悟才拜託你們,縱使復活失敗也不會心生怨懟……更何況菲洛亞已經恢復意識,所以不需要操無謂的心。」
  守一邊說,一邊坐立難安地望向門口。
  畢竟他歷經漫長時間才終於與戀人重逢,所以想盡可能地多與對方相處吧,哪怕只多一秒。
  「哎呀?是這樣啊?」
  「沒錯,她差不多可以外出走動了。」
  看樣子治療過程比想像中更加順利。
  「她恢復意識之後我已經跟她談過,也說明了尚文你們的事。我想介紹你們認識一下,跟我來一趟吧。」
  「是沒問題……不過萬一她踏出外頭就瞬間融化,我可不負責喔。」
  「尚文,你為什麼要說出這麼危言聳聽的警告?」
  「就算事情演變成那樣,原因也在於我。而且我已經做好準備避免那種狀況發生,用不著擔心。」
  於是我們讓會議告一段落,隨即動身前往守的祕密地下設施。
  我們走過席德蘭城內通往地下的階梯,並往深處前進。當我們看到在守的研究室前把風……名為菲托莉亞的使魔時,便舉起手和她打了聲招呼。
  女孩乍看之下,比我們熟知的菲托莉亞更年幼,感情也更為平淡。
  雖不至於像具人偶,但只知道聽令行事……
  「欸,尚文。那是……雖然有點年幼……但她是菲托莉亞小姐嗎?」
  「恐怕是吧……但她還不是我們所熟知的菲托莉亞。」
  「雖然聽過方才的說明,我基本上已經瞭解關於研究的事情,但如今親眼目睹菲托莉亞小姐後,就更加確信了呢。」
  「就當她是始源•菲托莉亞吧。」
  「你以為這麼說很酷嗎?」
  「沒有啊……至少她與我們熟知的菲托莉亞有些地方不同,也有可能是同名的其他人,畢竟霍倫也說過她還在開發中。」
  或許剛才那只是外殼,事後才要裝入內容物也說不定。
  她與我們所知的菲托莉亞感覺確實相似……但仍看得出來有點不一樣。
  至少剛才那個菲托莉亞……缺乏靈魂。唯獨這點我能判斷出來。
  「說得也是……雖然真的很像……我再次深刻體認到尚文你們說的話是真的。」
  我們就這麼一邊交談,一邊踏入守的研究室。
  守收養的孩子們都已經治療完畢,各自在城內休息。因此在培養槽內的人僅剩一半。
  而剩下的那一半,全是守透過實驗創造出的菲洛亞複製人……也就是菲洛鳥實驗體。
  於最深處的培養槽中漂浮著的則是……胸部比先前更加突出的少女。
  擁有結合菲托莉亞與蕾茵容貌的……長髮少女。
  她背後還長著一對赤紅雙翼,應該是受到朱雀因子的影響。
  「哦,你們總算來了啊。」
  在研究所迎接我們的是這時代的鞭之勇者霍倫。
  自稱邪惡鍊金術師的霍倫,似乎是我村內負責照顧魔物的鍊金術師拉托的祖先,是一名能熟練駕馭七星鞭的力量,並渴望進行各種實驗的學者。
  她是守的協助者,深入涉足此事。
  實際孕育出菲洛鳥的恐怕不是守,而是霍倫。
  菲洛鳥厭惡龍的個性也與霍倫有關。
  因為據霍倫所言,她似乎對龍一枝獨秀的生態系相當不滿。
  身為她後代的拉托,對此也表示深有同感。
  「這麼說,菲洛亞總算能走出外頭了吧?已經準備就緒了。」
  「妳真是幫了大忙,霍倫。」
  「蕾茵上哪去了?」
  記得今天她也預計和塞茵一起訓練。
  「她到剛才為止都在和菲洛亞說話,結果卻惹菲洛亞生氣而被趕了出去。」
  「蕾茵又多嘴說了什麼嗎9」
  蕾茵是異世界的裁縫具勇者,據推測是塞茵等人的祖先。
  她是位口無遮攔的女性……不知道能不能這樣說?
  聽說蕾茵是為了尋找作為爪之勇者被召喚至異世界的妹妹菲洛亞,才會與守等人相識。
  除此之外,她還曾對我說過「既然沒有攻擊力,表示和你從事性行為時不會痛囉?」這種荒謬的言論。我絕對饒不了她。
  用菜刀料理時,我還是能切開食材的!所以絕沒有那種事……大概吧。
  ……我腦中不禁閃過一個想法,我在料理時或許因為借助了菜刀本身的攻擊力,才得以切開食材,但從事性行為時算是赤手空拳,所以……
  總而言之,蕾茵是個經常失言的人,八成是說了多餘的話才惹怒妹妹吧。
  「她們起初聊得很熱烈,不過最後蕾茵還是被趕走了。」
  「這樣啊。」
  ……居然在妹妹得以走出培養槽這值得紀念的時刻被趕出去,身為姊姊的蕾茵不知作何感想。
  正當我如此作想時……席安打開入口的門扉並窺探我們。
  「啊,菲洛亞姊姊已經能出來了嗎?」
  席安朝四周左顧右盼,接著向我們發話。
  「聽說是的。」
  「……弗烏爾人呢?」
  「他待在村子裡。」
  「是嗎?為什麼?」
  「我們是開會時順道過來的,那傢伙沒有參與會議。」
  「這樣啊。」
  席安雖然是個貓亞人孤兒……但她似乎是弗烏爾的種族•白虎種的祖先。
  總覺得這時代到處都是祖先。
  對弗烏爾不抱戒心的席安,總能毫無隔閡地與之相處。
  她與弗烏爾之間的關係,和我與守不同……席安像是個會對弟弟下令的姊姊?
  弗烏爾並不太擅長應付席安,因此非必要時通常對她敬而遠之。
  肯定是因為席安的氣質與亞朵拉有幾分相似吧。
  「菲洛亞。」
  「……」
  守出聲呼喚她的名字,然而漂浮於培養槽內的少女沒有回應。
  她與我們先前見到時相比看不出有何變化……我們眼中的菲洛亞,狀態與守的理解大相逕庭。
  沒問題吧?四周開始飄蕩一股不祥的氛圍。
  「菲洛亞?喂、喂,妳沒事吧!?」
  守趕緊確認顯示於終端上的生命跡象,但沒發現異狀。
  嗯?菲洛亞好像悄悄瞄了我們一眼。
  「嗯?唉……」
  終端顯現出一段文字,接著守緊皺眉頭並深深嘆了口氣。
  之後守又不斷地用終端輸入文字。
  每次輸入,他都流露出困擾的神情,一邊撓頭一邊反覆輸入。不久後,他徹底放棄似地抬起頭,然後無奈地開口:
  「啊~……好!準備就緒!甦醒吧!我所創造的最強生物!」
  這段開場白是怎麼回事?正當我滿懷疑惑時,守按下了終端的按鈕。
  緊接著,培養槽的水開始冒泡並逐漸退去。
  「噗咻──」一聲,煙霧捲起。培養槽的外殼移除了。
  「呵呵呵呵呵!從長眠中睜開雙眼吧!菲洛亞,華麗復活!」
  煙霧之中……沉睡於培養槽的少女用左手掩住右眼,擺好姿勢後高聲吶喊。
  「……」
  「竟能讓我菲洛亞成功復活,做得好!由赤紅邪閃光編織而成的邪惡勇者冒險記上,將會留下你的名號!儘管為我效力吧!」
  語畢,名為菲洛亞的傢伙掛著自信滿滿的表情,繼續維持那姿勢。
  「……」
  四周鴉雀無聲。
  
  
  
  本名莉茵的她,在被召喚到異世界時趁亂改名為菲洛亞。耳聞這件事時,我就一直認為她是個奇怪的人,不過……嗯。
  「抱歉了守,看來重生實驗失敗了。現在讓她復活太操之過急,導致她精神往奇怪的方向腐化了,盡早把這東西處理掉吧。」
  「咦?等──」
  「自稱菲洛亞」小姐聞言,頓時張口結舌。
  「所以我不是說過了嗎?這種玩笑對尚文是不管用的。」
  「這才不是玩笑!我就是邪惡勇者!明明很帥氣!」
  守與「自稱菲洛亞」小姐開始爭論起來。
  「菲洛亞姊姊還是老樣子,我總算放心了。」
  「那樣算成功?」
  「嗯。」
  席安居然點頭了。
  不……該怎麼說呢,和那類型的人相處肯定很累吧,我實在難以理解守的喜好。
  依據守的說法,席德蘭過去只知道仰賴勇者時,菲洛亞主張「只讓勇者戰鬥太奇怪了」,是一名相當出色的人。
  但光聽剛才那段對話,我只覺得她是個笨蛋。
  「雖然她平常是這副模樣,不過一到緊要關頭就很可靠。」
  「是喔……可以的話,希望她平常就可靠一點。」
  「就是說啊。」
  「在放她離開培養槽之前先動點手腳會不會比較好?」
  「那就稱不上讓菲洛亞重生了。她將沒辦法成為守心心念念的那個菲洛亞。」
  「就算這樣,她現在也太誇張了吧?」
  「由她去吧,關鍵時刻她會認真回應的。」
  怎麼說呢……在各種意義上,我都不想和那傢伙打交道。
  「……總覺得尚文你們的話開始有說服力了。」
  「小梅蒂,妳怎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拉芙塔莉雅向一臉感嘆地點著頭的梅蒂詢問道。
  我與露瑚多也抱持同樣的疑問。她為何被說服了?
  「尚文你們不曉得嗎?菲洛鳥當中,有些孩子也會像她一樣,講出奇怪的詞彙裝酷。」
  「這樣啊,我可不想認識那些菲洛鳥。」
  我認識的菲洛鳥都是些性格樂天的貪吃鬼。
  至少我可不想與中二病發作的菲洛鳥相識。
  「其他孩子與牠們相處久了,也會漸漸受到感染。」
  居然是傳染性中二病……真的是疾病啊。
  「怎麼做才能治好?」
  「在小菲洛和小雛的管理下,牠們能被被治癒到一定程度,不過這對作為源頭的孩子不管用。」
  「無藥可救了呢。」
  「只不過是個性有點偏差,請放寬心吧。」
  「果然還是限定村裡的魔物只有拉芙種吧。」
  「嗯!」
  「請別下這種奇怪的結論。總之,先自我介紹吧。」
  「啊,也對……」
  「自稱菲洛亞」小姐在守的面前不斷上下揮舞雙手,如孩子般聲稱自己沒有判斷錯誤。我則向她開口:
  「我是來自未來的盾之勇者岩谷尚文,目前在守這邊叨擾。請多指教。」
  「自稱菲洛亞」小姐轉向我。
  ……她和菲洛也有幾分相似呢。
  確實能感覺得出來她是菲洛鳥的祖先。
  ……我試著將打算送給基爾等人的糖果遞給她。
  「謝、謝謝!」
  「自稱菲洛亞」小姐迅速從我手中接下糖果,開始舔舐起來。
  「好甜哦~!好好吃──!」
  ……怎麼說呢,和逗菲洛開心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就是遺傳基因的力量嗎?
  「這樣啊、這樣啊。」
  語畢,我將手放在菲洛亞頭上揉了揉。
  「尚、尚文?」
  「嘿嘿~不對!你突然對邪惡勇者之爪之勇者菲洛亞做什麼啊!好硬!這個人太硬了吧!我揮不開他的手!」
  菲洛亞想一把揮開我,卻因為撞到我的手而痛得哀哀叫。
  她想繼續演到什麼時候?如果她是個愛自嗨的傢伙,笑笑就好。我可以笑嗎?
  「守、守──!」
  菲洛亞居然向守飛撲而去……我開始不安了。
  怎麼看守都像是負責照顧菲洛亞的監護人。實際上,守也確實緊擁住菲洛亞並安撫地摸摸她的頭。
  「好、好了……像平時一樣用正經態度回應的話,尚文也會老實回覆的。就因為妳一直開玩笑,尚文才會把妳當成小孩子看待。」
  「噗~……好啦。」
  ……我正煩惱要不要在腦子裡為她取名為菲洛二號。
  梅蒂加上菲洛……再混入從前中二病發作的鍊,大概就會變成她這樣。
  「我是守的同伴,爪之勇者菲洛亞。你們竟然來自於未來,這是多麼美好的際遇啊。」
  「……很美好嗎?」
  我的警戒心慢慢升高。
  直覺告訴我不應該與這件事扯上關係……不過先別在意,繼續談下去吧。
  「妳已經掌握事情始末了嗎?」
  「嗯,想不到守為了讓菲洛亞甦醒而觸及如此禁忌。這般惡行連邪惡兩個字都無法形容。然而,輕易殞命的菲洛亞有錯在先,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期望我等能終結浪潮,竭盡餘生償還這等大罪。」
  菲洛亞喜歡這樣咬文嚼字嗎?光是和她交談就很麻煩了。
  「菲洛亞,用詞、用詞。」
  「……守他們的行為不值得讚許,但做都做了也沒辦法。我們會加油的。」
  光是表達這句話就耗了這麼多時間,有夠麻煩。
  總而言之,我也只能接受她是塞茵及菲洛鳥的祖先了。
  「嗯,拜託你們了。既然妳掌握了來龍去脈,就表示妳知道我們的目的了吧?」
  「嗯。守他們受到你們的幫助,菲洛亞我當然也會出手相助。我會協助你們返回未來。」
  話落,菲洛亞低頭致意。
  「這雙羽翼似乎是因為再生時引發的障礙,使朱雀之力以光翼的形態顯現。請多指教囉。」
  接著,菲洛亞舉起爪並如此說道。
  這麼說來,擁有七星武器意味著她姑且算是四聖勇者……聖武器勇者的眷屬。
  爪是盾的眷屬嗎?但我的手下沒有持有爪之人。
  
  
  
  二話 爪與槌的強化方法
  
  
  「喂,我們時代的爪之七星武器落入敵人手中,所以強化方法不明,可以告訴我嗎?」
  「咦?尚文……你沒靠爪的強化方法就那麼強了嗎?」
  「幹嘛啊?我不曉得強化方法很奇怪嗎?」
  「不是……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之前聽說與劍之聖武器的世界融合之後,你們也能使用劍的強化方法。」
  「先前我也說明過……來到這時代之後那就無法使用了。」
  不知為何,我們有半數左右的強化方法都失效了。
  之所以能斷定為半數,是鍊與我討論之後得出的結論。
  四聖武器當中,我僅能使用盾與弓的強化方法,鍊則是劍及槍。
  因此至今我一直是與鍊並肩作戰,或者同時用真氣強化能力,才能勉強戰鬥至今。也可說是多虧了鞭子優秀的強化方法,我們才能撐到現在。
  搞不好我身上也兼具了鏡子的強化方法而有所輔助。
  所以我想盡早得知爪與槌的強化方法。
  ……仔細想想,我應該早一點向守打聽的。
  「沒有爪的強化方法就有那等實力……真教人生畏啊。」
  「呵呵呵……」
  眼見菲洛亞又開始胡鬧,於是我瞪了她一眼。
  她身體隨即顫了一下,立刻挺直背脊。
  「爪的強化內容為技能熟練度。不斷使用同樣的技能便可以提升Lv,令單種技能的性能提高。」
  「除了降低SP消耗量以外,還可改變效果、增強威力或減少冷卻時間。」
  技能的熟練度……
  我確認自己可使用的技能。確實理解爪的強化方法之後,也隨之出現了一條經驗欄。
  原來如此……使用次數愈多,技能就會變得更便利。
  ……啊,至今使用過的技能熟練度也顯示出來了。
  靈氣盾牌系列與流星盾的使用頻率很高,因此熟練度也很高。
  看來技能熟練度已經適用,可以期待性能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
  除此之外,遇到萬一時我便會使用的飄浮盾也累積了可觀的熟練度。
  只不過……這時代能反映出這種強化方法的人,在勇者同伴當中恐怕只有我。
  鍊那邊的強化方法仍然成謎的應該是斧吧?
  「你們知道槌的強化方法嗎?」
  「根據傳承,似乎與武器合成有關。」
  強化方法的傳承在我們那時代早就被摧毀殆盡。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槌的強化方法,那就沒問題了。我如此作想,試著想像武器合成的方法。
  我腦海中姑且能建構出一個雛型。
  「將武器技能樹當中最具特徵的專用效果,附加於其他武器之上。」
  總之,先用強化程度較高的靈龜之殼盾來實驗看看吧。
  
  靈龜之殼盾 100/100
  能力已解放……裝備加成 效果技能「S飄浮盾」「反射盾」
  專用效果 重力領域 C回神 C魔力擒捕 C重力彈 生命力提升 魔法防禦(大) 雷抗性 SP抽取無效 魔法輔助 咒文輔助 成長力
  特殊專用效果 流星盾(靈龜)
  道具附魔Lv10 防禦力提升15%
  ○ ○ ○ ○ ○ ○
  
  下方出現了○的符號。
  這恐怕就是槌的強化方法。
  順帶一提,靈盾系列的慈悲之盾與其他盾以及武器合成……似乎屬於不同類別。
  靈盾系列雖然無法強化,但能與一般的盾牌融合並發揮性能。
  只要想成無論多麼無力的盾牌,皆能分到慈悲之盾的能力就行了。
  總而言之,先將噬魂獸盾附加於靈龜之殼盾的○之上吧。
  對了,慈悲之盾具有咒文輔助的專用效果,效果和垃圾的杖一樣,能夠更輕易地詠唱咒文。
  再加上魔龍植入我身上的模擬人格輔助,我可以僅用其他人一半的時間詠唱天啟靈光。
  話題偏了。
  合成噬魂獸盾!
  
  靈龜之殼盾 100/100
  能力已解放……裝備加成效果 技能「S飄浮盾」「反射盾」
  專用效果 重力領域 C回神 C魔力擒捕 C重力彈 生命力提升 魔法防禦(大) 雷抗性 SP抽取無效 魔法輔助 咒文輔助 成長力
  特殊專用效果 流星盾(靈龜)
  道具附魔Lv10 防禦力提升15%
  食魂 ○ ○ ○ ○ ○
  
  啊,噬魂獸盾的強化被重置了……
  我接著用其他強化過的盾牌試著合成後,發現似乎依據武器強度不同,增加數量存在著上限。
  看來事情沒那麼順利……順帶一提,反射盾……我完全沒用到。
  它姑且能夠在一定時間內,為不具反擊效果的盾牌賦予其他盾的反擊效果……
  然而靈龜之殼盾與真•魔龍之盾天生具備的反擊效果太過優異,因此總沒機會用到。
  於是它早已成了派不上用場的廢技。
  若應用範圍廣泛的話倒還好……但又無法疊加。
  只不過……比起拉芙塔莉雅及鍊的攻擊,我的反擊效果威力始終落於下風。
  這招只能鎖定狀態異常來攻擊,但幾乎所有人都早已對此有了對策。
  用流星盾防禦的話又沒效果……
  這麼說來,不曉得附著於我身上的鏡之眷屬器是否有輔助我的盾牌。
  畢竟鏡子也會擅自出現。
  儘管效果不明確,但鏡子的強化方法也有作用於我身上,並反映在能力值方面。
  至少我向鍊、拉芙塔莉雅與弗烏爾打聽後,我的能力值比他們更高。
  ……若樹在場的話,或許就能檢驗看看了。
  附帶一提,拉芙塔莉雅使用的是狩獵具、玉、刀、鏡子、魚叉及書的強化方法。
  與鞭子的強化方法相近的紙符無法使用……但我們事前已累積了不少強化,再加上鞭子的強化沒有受到排斥而能正常運作,因此可以順利使用。雖然拉芙塔莉雅說過強化倍率有些異狀。
  總而言之,還是先研究一下槌的強化方法吧。
  看樣子……姑且能夠解除強化。
  只不過噬魂獸盾顯示出像是剩餘次數的數字。
  基本上有三次嗎?歸零的話會怎麼樣呢?
  「守,盾牌顯示出了剩餘次數。」
  「哦,若次數用盡的話,盾牌將再也無法變化。再次獲得同樣素材的話便能補充次數。」
  果然是這種機制。
  「有些武器只能靠武器合成獲得,相當深奧喔。」
  「哦~……」
  我腦海中浮現出知名Roguelike遊戲的武器──將強化至最高限度的刀借放於鍛造師那裡之後,方能獲得強化。
  依據特定法則合成之後便會產生變化的最強之盾。這個想法也不禁閃過我腦中。
  我能使用這個強化方法,就表示鍊目前無法使用。
  「用『重』來填滿所有項目,達成之後感覺再也不會餓了。」
  「你在說什麼?」
  那種除了盾牌以外會讓胃袋縮小到極限的負面效果唯有無視。
  「是某種遊戲嗎?」
  「算是吧。」
  也許與成長不同……感覺可以用弓的其中一種強化方法,將利用素材強化至最大值,再進化為更高階段的武器。
  不知為何,菲洛亞突然挺起胸膛,並將爪……變換成了外觀類似龍頭的爪。
  「多重合成對龍特攻的爪之後,我得到了另一雙強大的爪。呵呵呵……疊加的力量令黑暗進一步增強了。」
  「喔,是喔。」
  依據組合方式不同,或許能出現嶄新的盾牌。總覺得還不錯。
  「咦……就這樣?」
  「菲洛亞,我早就告訴過妳別期待尚文的反應了,他很擅長無視別人的裝傻。」
  畢竟吐槽是拉芙塔莉雅的工作嘛。
  要開玩笑的話,還是找拉芙塔莉雅比較恰當。
  我如此想著,望向拉芙塔莉雅。
  「尚文大人,請別把麻煩事推給我。」
  坦白說確實很麻煩。也罷,反正也打聽到了情報,好歹有一些收穫。
  總而言之,畢竟槌是含有鍛造師要素的眷屬器,的確很淺顯易懂。
  問題在於,合成盾牌的時候要如何組合。
  順帶一提,我已嘗試過合成憤怒與慈悲之盾,但當然不管用。
  0系列也不適用。看來特殊的盾牌無法用於合成。
  總之……還是先將靈龜之殼盾與真•魔龍之盾合成比較妥當。
  以靈龜之殼盾為基底……若把四靈全部合而為一的話,理應能成為十分強大的盾牌吧。真是可惜了。
  反正應龍得等格利昂長成之後才能獲得,而且如果真的長成,就非得與牠一戰不可,所以我還是別耿耿於懷比較好。
  ……感覺格利昂的鱗片也能當作替代品。
  況且,據說魔龍身上也寄宿著足以匹敵四靈的封印。
  其中恐怕潛藏著什麼吧。
  算了,既然能以靈龜素材及鳳凰素材的盾牌代替,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另外,我融合真•魔龍之盾後,便追加了龍之鱗與反擊效果。
  由於並非全部能夠作用,因此得依據不同場合區分使用方法,並事先考慮好戰術才行。
  不過……真不愧是過去的時代,就連失落的強化方法都能如此輕易地打聽到,著實令人欣喜。
  「話說回來,其餘的眷屬是什麼?」
  除了霍倫的鞭子、菲洛亞的爪以及槌以外,還有哪些?
  「這個嘛……恐怕是馬車吧。」
  「馬車啊。」
  果然有。肯定是菲托莉亞持有的那輛馬車,絕不會錯。
  實在難以理解她為何要隱瞞此事。
  「強化方法是什麼?」
  「持有者太過稀少,所以方法不明。它實在太過挑剔,連仲裁者都為此傷透腦筋。」
  喂喂……本來還覺得事態一帆風順,看來我得撤回前言了。
  難道那精靈和未來的持有者一樣冥頑不靈嗎?
  等我們返回原本的時代之後,一定要逼她招供。
  「總之,我們也不能一直仰賴尚文你們,得盡快尋找槌之眷屬器的適合人選才行。」
  「我要將全新的力量化為動力,努力加油──!先去和大家打聲招呼吧──!」
  菲洛亞張開雙手,像飛機一樣奔馳而去,那模樣不禁令人聯想到菲洛。
  「呃,在那之前,希望妳先向我們自我介紹一下。」
  「啊,對耶!」
  菲洛亞隨即與梅蒂等人握手並自我介紹。
  就這樣,名為菲洛亞……而且與菲洛鳥極其相似的傢伙回歸了。
  
  我們離開地下研究設施之後,守收養的孩子們立刻包圍菲洛亞。
  「菲洛亞姊姊!」
  「菲洛亞!現在歸隊!大家有沒有當個乖孩子啊~!?」
  「有!」
  菲洛亞擺出剛登場時的奇怪姿勢,奔向孤兒們並訓斥道:
  「少騙人了!菲洛亞姊姊我這雙眼睛可不是裝飾品!」
  「哇!?菲洛亞姊姊生氣了!」
  孩子們似乎認定菲洛亞要責罵他們,紛紛轉身就跑。
  然而,菲洛亞繞到孤兒面前並狠狠瞪視他們。那算是在發火嗎?
  菲洛亞先深呼吸一口氣,接著將手置於孩子們頭上予以告誡。儘管她表情溫柔,眼神卻很犀利。
  「我明白你們的心情,但阻止守失控才是你們應盡的職責喔?」
  「但是……我們……希望能助守大哥一臂之力……」
  「即便如此,看到連你們的身體也變成這副德行,菲洛亞是不會開心的……不過事情已經過去,我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
  「我知道錯在誰。為了讓席德蘭進一步發展,你們或許別無選擇。但是……這並非一件值得讚許的事,你們不能以此為榮。」
  「是……」
  菲洛亞綻露一抹微笑之後,突然加強力道,使勁揉了一遍孩子們的頭。
  「事情就是這樣。孩子們,讓我們用覺醒後的力量征服世界吧!」
  「「「哦哦哦──!」」」
  ……這樣就行了嗎?方才乍看之下,她就如同具備道德觀的正義人士,結果下一秒又變成毫不考慮後果、只愛玩耍胡鬧的笨蛋,實在是個矛盾的傢伙。
  看來她和莎迪娜一樣,是個性格難以捉摸的人。
  在他們打鬧的期間,蕾茵及塞茵從城裡的庭院走了過來。
  「我還想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麼吵,妳總算出來啦。」
  「啊啊,是蕾茵小姐啊。」
  菲洛亞擺出如同在應對客人的態度,先前高昂的情緒頓時消失無蹤。
  不僅如此,她臉頰還陣陣抽搐著。難道她只是單純不擅長應付蕾茵嗎?
  「幹嘛這麼嚴肅啊,我可是妳親姊姊耶!」
  緊接著,蕾茵突然緊緊擁住菲洛亞,將她的臉埋進自己的雙峰之間。
  「呀啊啊啊────!快住手啊妳這爆乳怪人──!」
  蕾茵的胸部有那麼大嗎?
  ……感覺和拉芙塔莉雅或莎迪娜差不多啊。
  啊,和菲洛及梅蒂相比之下,她的確算滿有料的,不是個飛機場。
  嗯?仔細一想,拉芙塔莉雅的胸部似乎挺豐滿的。
  ……還是別想了。什麼胸部啊,無聊死了。
  當我靜默不語、陷入沉思的期間,菲洛亞憑藉一股蠻力掙脫蕾茵的束縛。
  「我只差一步就要重返冥界了,可惡的邪惡異世界勇者!」
  ……我真的很想好好質問守,這缺乏穩定的傢伙究竟哪裡有魅力。
  「受不了……和妳說過話之後,得知妳還是這副老樣子,也算是好事一件吧。不過,妳還真是一如往常地喜歡裝出那種調調呢。」
  「咳咳……蕾茵小姐,您不如盡早返回原來的世界如何?」
  「所以說,為什麼要用應付陌生人的態度對待親姊姊呢?」
  面對再度作勢要抱上來的蕾茵,菲洛亞舉起雙手開始抵抗。
  兩人都抬起雙手,窺探著對方的破綻。
  兩頭熊威嚇彼此的景象應該就像這樣吧?
  「這裡是菲洛亞的心之故鄉……令人生厭的傢伙還請速速離去。」
  由此可見……菲洛亞很不擅長應對自己的姊姊蕾茵。
  蕾茵也屬於我不想打交道的那種類型。
  具體原因是由於她曾對我說出無禮的發言。
  菲洛亞在被召喚至異世界之前,肯定一直被蕾茵玩弄吧。
  ……我開始能體會希爾荻娜與塞茵的心情了。
  姊姊這種生物都是這副德性嗎?
  不,這三人肯定只是特例。實際上應該更……雖然這只是我的幻想。
  「好了好了,菲洛亞。蕾茵也非常擔心妳,這種狠毒的態度也該適可而止了。」
  守如此告誡菲洛亞之後,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雙手。
  「……知道了啦……對不起。」
  「妳明白就好。看來……妳剛才和孩子們談過了?」
  「嗯,稍微訓了他們一下,畢竟他們的所作所為不值得嘉許。」
  「現場的所有人都是共犯,而且關於這次的事件,我絲毫沒有要反省的意思。」
  「這件事已經無所謂了。那女孩是誰?」
  「啊,她是跟尚文一起從未來到這裡的塞茵。她與我們出生於同一個世界,據說我們的世界在未來已經毀滅了。」
  菲洛亞與蕾茵在爭執時,塞茵一直微微皺著眉頭旁觀,一被人提及名字,她隨即拿出自己的裁縫具並伸出手。
  「我是邪惡勇者之爪勇者菲洛亞,請多指教。」
  「……」
  塞茵聽聞對方的自我介紹之後,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將目光投向我。
  總之,先陪她玩玩吧。
  「我是塞茵,未來的裁縫具勇者,最近則不被承認是勇者。」
  被自封神祇者排除於戰力之外的她,沒有被對方認可為勇者。
  原因在於她持有的眷屬器屬於已毀滅的世界,因此遭到弱化。
  話雖如此,翻譯障礙所造成的雜音已經沒有過去嚴重。
  「蕾茵能使用的技巧在塞茵的時代已經失傳,所以最近她都在陪塞茵練習。」
  我解釋完後,菲洛亞便將臉湊向塞茵,並悄聲問道:
  「咦?長時間和那個人待在一起沒問題嗎?她總愛說些廢話,妳不覺得累嗎?」
  我由衷地想吶喊一句「妳才沒資格說」。
  「……?」
  然而塞茵卻一頭霧水地歪著頭。
  「塞茵妹妹很喜歡聊天哦,她常常陪我天南地北地閒聊呢。」
  啊啊……我記得塞茵一說起話來,確實滔滔不絕。
  何況她們出生於同一個世界,語言方面也更容易溝通。
  「是這樣嗎?那妳也和菲洛亞多聊聊吧。菲洛亞對未來的事充滿興趣呢……呵呵呵,來自未來的勇者啊,請務必告知菲洛亞有關未來的預言。」
  後半段的話令人非常介意,但我想還是保持緘默為妙。
  既然對我無害,就隨她高興吧。
  「莉茵,妳很擅長魔法對吧?可以的話,妳能教教塞茵嗎?憑我很難傳授她展開光翼的祕訣。」
  「少用那臨時假名稱呼菲洛亞!哎呀,有個無能親姊的邪惡勇者實在辛苦萬分啊。真令人無可奈何,記住這招的確對妳沒有壞處。」
  哦?菲洛亞能教授塞茵自己世界的魔法嗎?
  如此一來,塞茵提升實力的速度就能加快了。
  「要立刻開始傳授嗎?」
  「不,我想最好先向待在尚文村莊的娜塔莉雅打聲招呼再說。」
  「畢竟現在時刻也已經過了中午……就帶基爾他們去吃飯,然後順便跟她打聲招呼吧。」
  就這樣,我們先與在城下町顧店的基爾等人會合,接著便浩浩蕩蕩地率領一隊人馬返回村莊。
  
  
  
  三話 霍倫的研究武器
  
  
  返回村莊的我們命令基爾等人解散後,便往正在練劍的弗烏爾、鍊與艾格蕾等人那裡邁步前進。
  娜塔莉雅似乎也和他們在一起。
  當我們抵達訓練場之際……
  「喝!八極陣天命──」
  「達芙!」
  娜塔莉雅奮力揮落槌子,朝小拉芙二號和小達芙發動猛烈攻擊。然而,對手輕而易舉地避開攻勢,並用小槌子敲她的頭部予以反擊。
  「嗚……這生物究竟是怎麼回事!迴避技巧莫名純熟──」
  「還是一如既往醜態盡出呢……哀嘆也沒用。經吾判斷,牠的實力比汝的父親更勝一籌。」
  水龍嘆息著向娜塔莉雅如此說道。
  「達芙──!」
  我們正巧撞見了娜塔莉雅被小達芙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光景。
  「拉芙──!」
  就在此時,察覺我們來訪的小拉芙叫了一聲,並朝我直奔而來。
  「我們回來了。」
  「歡迎回來。」
  注意到我們的鍊也中斷練習並走了過來。
  娜塔莉雅在看見我們來到後,便停止了修練。
  「人數挺多的呢,怎麼了嗎?」
  「這個嘛,發生了一點事。」
  「怎麼?我落於下風是這麼稀奇的事嗎?」
  「不,我又不清楚妳的實力。」
  守等人都對娜塔莉雅抱持著警戒,想必她的實力也算相當堅強。但從她被小達芙耍著玩的景象看來,並沒有那麼棘手啊?
  「達芙~」
  「是牠太詭異了!牠的動作彷彿徹底看穿我的行動!」
  「這個嘛……」
  畢竟小達芙的動作相當精練,就連莎迪娜與牠正面對峙時,也會被反將一軍。
  就技術面而言,若認真較量的話,恐怕包含我們在內,也很少有人能贏過牠。
  即便是拉芙塔莉雅,面對全身充滿破綻──不如說是放水的小達芙,也得耗盡全力才能砍中牠一刀。
  即便遇上希爾荻娜的抵抗仍是如此,小達芙就是具備如此強悍的實力。
  如果處於沒有制約的拉芙種狀態,就更是強上加強。
  「達芙達芙!」
  明明沒必要隱瞞,小達芙卻不停喧鬧著。
  牠的意思是別說出去比較好嗎?真教人頭霧水。我反倒開始覺得娜塔莉雅很可憐了。
  守的祕密自不必說,娜塔莉雅被蒙在鼓裡的事可真多。
  「牠體內恐怕埋藏了九天樓的技術,像是龍帝之核這類的東西。」
  水龍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未來還真是封印了相當奇異的技術呢。不過……既然掌握了這般技術,那就表示九天樓的安泰無虞,畢竟牠甚至足以突顯出汝的不成熟之處。」
  「如果娜塔莉雅變得更強,感覺我們的困擾也會變多呢。」
  守竊聲低喃道。
  若娜塔莉雅變得比現在還強大,就會令人很傷腦筋呢,畢竟過去我們還曾打算擊退她。
  「不如趁此機會好好向牠討教一番如何?」
  「儘管不情願,但我明白了。這確實是獲益頗多的好機會。不過,在那之前……」
  娜塔莉亞望向菲洛亞。
  「我實在很在意,為何本應戰死的妳卻會在這裡。而且還長著一對詭異的翅膀……」
  「呵呵呵!戰死?自詡為正義的仲裁者啊,妳獲得的只不過是假情報!」
  菲洛亞用莫名生動的口吻如此說道,同時還遮住單眼,擺出向我們自我介紹時一樣的怪異姿勢。
  「雖然菲洛亞過去一直以邪惡力量為糧進行活動,但時而也會因抵抗而衰弱。早已料想到會發生意外的菲洛亞,於是借助鞭之勇者的力量操控著傀儡。被擊垮的只不過是那具傀儡罷了。」
  她肯定已經與守商量過,要以此為藉口了吧。
  「……是這樣啊。」
  娜塔莉雅雖然露出相當狐疑的神情,但從她的反應看來,她暫時無意深入追究。
  她肯定也覺得應付菲洛亞很麻煩吧。
  「至於這雙翅膀嘛……仲裁者啊,妳是否已知曉了菲洛亞的種族全貌?憑藉菲洛亞種族的奧義,能夠使強韌的魔物之力寄宿於身上!這份力量正是屬於朱雀的!妳儘管咬著牙,觀賞菲洛亞今後大展身手的英姿吧!」
  「換言之,妳讓朱雀的力量寄宿在身體之中……好吧,反正我對異世界種族也不甚瞭解。」
  這說法確實並未荒誕無稽到足以斷定為謊言的地步,況且娜塔莉雅也認定自己對菲洛亞的種族瞭解不深。
  再者,菲洛亞高亢的情緒實在讓人覺得棘手,簡直就像吵著要人陪的小孩子,令人疲憊不堪。而且她滔滔不絕地講出的台詞,也使人難以分辨虛實。
  「所以呢,找我有何貴幹?」
  啊,嫌麻煩的娜塔莉雅決定不再搭理菲洛亞了。
  「關於槌之眷屬器,妳有沒有頭緒?守希望增強戰力。」
  「……槌是盾之聖武器的眷屬器,職責為鍛造,同時也肩負著給予盾牌建言的任務。手持槌來對付盾牌會如何?請同時試著將爪及槌的適性考慮進去。」
  並非以身為盾之勇者的我的立場思考,而是以持有盾牌的人的角度來看……
  槌是槌子,以分類來說算是打擊武器。
  我分別考慮以盾牌來防禦槌及爪的狀況。
  爪的基本攻擊為斬擊……至於毆打雖然有不同的解釋,但主要應是護手的職責。
  面積大的盾牌能有效率地彈開爪劃過來的攻勢,輕而易舉便能成功防守。
  相反地,槌屬於敲擊式的攻擊。縱使盾牌與鎧甲毫髮無損,衝擊也會波及使用者。
  原來如此。換言之,對盾之勇者而言,槌是難以應付的對手。
  既然槌的持有者不存在,只能期望她能多補充一些相關資訊了。
  「戰力強化是嗎……我明白你的意圖了。」
  在我陷入深思時,娜塔莉雅點了點頭。
  「前任持有者死亡之後,槌之眷屬器便不知去向……是時候搜索看看了。」
  「妳知道位置嗎?」
  「某種程度上……算是知道。」
  原來還有這種技能,既然如此,務必要讓拉芙塔莉雅和露瑚多也學會。
  我這麼想,並將目光投向兩人。察覺我心思的拉芙塔莉雅點頭表示理解,露瑚多則閃爍著雙眸。
  「給我一些時間吧。」
  正當娜塔莉雅作勢離去之際,至今一直緘默不語的霍倫向前邁出一步。
  「等一下。仲裁者隸屬於擊退自封神祇者之人的勢力,妳若隨意遊走的話,不曉得會有什麼人來找麻煩。」
  「那點程度的敵人,我能自行擊退。」
  娜塔莉雅斬釘截鐵地斷言,看來她真的極度厭惡霍倫。
  「哎呀?妳不見識一下本人的善意與發明嗎?」
  「……妳又做了什麼好事?還真是不會記取教訓呢。」
  「妳以為本人是誰啊?別擔心,不是什麼壞事。既然要外出,先順道瞧瞧那東西之後再去也不遲吧?」
  霍倫以挑釁的語氣提出邀請,娜塔莉雅只能嘆一口氣。
  「好吧,反正只是外出時順道看一下罷了。這回妳又打算耍什麼把戲?」
  「在親眼目睹之前妳就好好期待吧。事情就是這樣,守、尚文、菲洛亞、天命等人和本人得一起折返席德蘭囉。」
  「……看樣子煮飯的工作得延後了。」
  就在此時,娜塔莉雅突然轉向這裡,並凝視著我。
  仔細一看,村裡的人們也都雙眼發光、滿心期待。
  「哎呀呀,那就等用過午飯之後再說吧,反正本人的發明也不會逃跑,還能順便逮住前來吃飯的子孫,讓她一起瞧瞧。」
  就這樣,那之後我便立刻著手烹飪,決定等大家用過餐後再出發。
  雖然娜塔莉雅沒有說出口,但她似乎也十分中意村子的料理。
  「嗯,美味到九天樓的料理完全無法比擬。」
  「我也親自去過九天樓。如果你們帶海鮮類回來,我還能煮出那裡的味道。」
  「這點子不賴,汝就好好期待土產吧。」
  水龍大快朵頤的模樣著實令人印象深刻……不過為何我身邊的每隻龍都一個樣,對食物如此執著呢?
  不過菲洛鳥及村人們也和那些龍相去不遠就是了。
  「……可以重現到什麼程度?」
  娜塔莉雅好奇地如此詢問。長年待在國外生活,令她懷念起故鄉的味道了吧。
  「盾牌大哥煮的九天樓料理?是先前吃過的艾芙瓦嗎?那是我至今嚐過口感最蓬軟且最美味的料理。」
  露瑚多抓準時機道出存在於九天樓的料理名稱。
  那道菜與日本江戶時代的料理類似。
  順帶一提,在我世界的日本也有名為『靜岡蒸蛋』的菜色……與之極其相似。
  一般家庭自己做的話容易風味不足。
  那是一道需要謹慎注意高湯與蛋狀態的料理。
  具體作法是用鍋子溫熱高湯的期間,以打蛋器將蛋打發,最後再倒入鍋中使其凝固即可。雖然製程簡單,但隨著選用的高湯不同,味道也變化多端。
  當然,若想將其作為料理的配料,也可以灌注真氣烹煮,就會搖身一變成滋味紮實的美味菜色。
  「除此之外,生魚片也很可口。盾牌大哥做的生魚片富有彈性,而且鮮味彷彿在舌尖上打轉。」
  露瑚多興奮地向娜塔莉雅介紹著我的料理。
  「……」
  「娜塔莉雅小姐?」
  聽見拉芙塔莉雅的問話聲後,娜塔莉雅的耳朵動了動。
  「什、什麼事?」
  「妳能如此中意尚文大人的料理,真是再好不過了。」
  「才沒有這回事……我只不過是有點懷念九天樓的味道罷了。」
  「我也很喜歡盾牌大哥煮的料理,感覺比我還是天命時吃的更加美味可口。」
  「露瑚多你還真老實。不過說這種話,城裡的廚師們未免太可憐了。」
  「是這樣沒錯啦……不過希爾荻娜說過廚師們都會向盾牌大哥請教。」
  「大部分的廚師都會偷偷觀察尚文大人的料理過程……前往異世界時,他也曾以專精料理的鏡之勇者的身分,征服許多人的味蕾。」
  那時候是因為必須強化同伴,所以我別無選擇。
  「……我開始認為這是極度危險的攻擊手段了。」
  「這便是盾之勇者的素養。與同伴一起用餐,是取得彼此信任的重要一環,不是嗎?」
  水龍向保持警戒的娜塔莉雅告誡道。也罷,萬一她起疑的話,事情可就沒完沒了。
  「守──!我面前的料理突然下落不明!它們上哪兒去了──!?」
  「剛才不是被菲洛亞妳吃光了嗎?妳不記得了嗎?」
  「咦~!?菲洛亞沒有吃過料理的印象!太好吃了!」
  那妳還說好吃。難道是在無意識間吃下肚了嗎?
  「妳這不是吃得津津有味嗎?妳還是老樣子是個貪吃鬼呢。」
  守、菲洛亞及霍倫三人用餐時,散發著令人莞爾的親子氛圍。
  接著,我注意到弗烏爾與席安正在一旁靜靜地享用料理。
  「弗烏爾,你每天都能吃到這樣的料理真是幸福。」
  「嗯、嗯,大哥的料理無人能比……要形容的話,他廚藝高超到能重現我已逝母親的味道。」
  「弗烏爾故鄉的味道嗎……我也想嚐嚐看呢。下次煮給我吃吧。」
  「不、不……與其找我,不如讓大哥來比較好。」
  「那倒也行,但弗烏爾你不想親自試試嗎?」
  「……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就這樣,直到料理被掃蕩一空之前,村子裡的午餐時光熱鬧吵雜地持續著。
  補充一下,基爾等人也一如往常地大聲喧嘩。
  他們每次都像那樣大吵大鬧,我實在是膩了。
  
  「哎呀,真是美味絕倫呢。簡直讓本人想好好研究一番,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烹煮出那麼可口的料理。」
  我們用餐結束並返回席德蘭城後,霍倫如此說道。
  「嗚嗚……守,菲洛亞肚子好撐……好想吐……」
  「可別在這種地方吐出來喔……」
  塞茵、蕾茵與菲洛亞吃得特別多。
  難道這是種族特徵嗎?異世界的天人種族無法控制進食速度……之類的?
  ……感覺似乎發掘出菲洛鳥們之所以如此貪吃的源頭了。
  「我還心想妳突然邀我是要去哪裡,原來是打算要我做那種研究?」
  拉托略顯不悅地回應霍倫。
  最珍視的小咪慘遭對方改造,令她一直相當不愉快。
  「魔物們的評價如何?」
  「很多孩子都很渴望伯爵的料理。」
  「畢竟我們會避免魔物們吃太多。」
  儘管菲洛鳥等能化身為人類的魔物們偶爾會襲擊食堂,但我們很少讓其他魔物吃我的料理,牠們的主食基本上是突變植株所產的蔬菜。
  不過我會私底下偷偷餵拉芙種。
  拉托最重要的魔物小咪聽說之後好像也很想吃吃看,所以之前給牠吃過。
  當時小咪還邊吃邊用身體表現出津津有味的模樣,不過看到那融化的軀體,實在令人心情複雜。幾近融化的拉芙種姿態有礙觀瞻,真希望牠別再那麼做了。
  「這回本人是想請仲裁者見識一下本人的發明,順便也聽聽子孫的意見。」
  「是喔……既然這樣那倒無妨……」
  「所以呢,妳究竟想帶領我到哪裡去?」
  「就是這裡。」
  霍倫如此說道。沒想到她竟然將娜塔莉雅帶到了守的地下研究所。
  此處明明是他們刻意隱藏的重要場所,霍倫卻理所當然似地帶著她前來。不過,只要聲稱那裡是霍倫的研究所,娜塔莉雅應該不會深入追究或調查。
  她歪腦筋動得可真快。危險的實驗體似乎都在這幾天被巧妙地隱藏起來了。
  實際上,霍倫帶領娜塔莉雅前進的路線,與守的研究區塊並不相同。
  儘管不至於被娜塔莉雅察覺,但拉芙塔莉雅的神情略顯尷尬。
  「拉芙~」
  「達芙~……」
  而小拉芙牠們跳上拉芙塔莉雅的肩頭並四處張望的模樣實在令人莞爾。
  我也要和露瑚多牽手囉。
  「……雖說我早就知道了,但妳可真喜歡祕密研究所呢。」
  「這對邪惡鍊金術師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請別說得如此得意。」
  見霍倫挺起胸膛自誇,娜塔莉雅無奈地訓斥一聲。
  她的確在我村子的地下打造了這樣的場所。
  京也做過類似的事呢,這是鍊金術師的特色嗎?
  「妳若無其事地讓我看這些,究竟有什麼企圖?」
  「妳很快就知道了。就是這個房間。」
  霍倫敞開位於深處的房間門,並率領一行人入內。
  那房間……乍看之下與她在我村子的地下設施深處打造的房間很相似,也就是基爾曾經差點在那裡遭到改造的地方。
  房間深處……有一把槌子漂浮於培養槽內。那是什麼?
  「……達芙!?」
  一目睹那把槌子,小達芙隨即高喊一聲。
  嗯?那把槌子……總覺得很眼熟。
  「那是妳從我們村子拿了在菲洛鳥聖域發現的古代遺物,並加以改造的成品嗎?」
  「這是完全不一樣的物品喔。說到底,這東西還是未完成品。」
  我緩緩湊近培養槽,看著槽內載浮載沉的槌子,並加以確認。
  
  寄宿──之槌 品質?
  附加效果 ?
  
  「確實是未完成品……妳竟會把未完成品展現給別人看,還真是稀奇。」
  我一直以為霍倫是屬於在完工之前都會保守祕密的類型。
  「這是什麼東西?」
  娜塔莉雅微微皺眉質問道。
  「這可真是奇異的物品呢。最近盡是發生一些教人驚訝之事。」
  水龍似乎也抱持同樣意見,我則是搞不清楚狀況。
  「從結論說起可不符合本人的興趣,不過本人起初也不曉得是否真的能夠打造成功。這是本人考慮後世的事,並慢慢摸索如何填補戰死之人的空缺,最後才做成的。」
  「唉……」
  「……我大致明白了。妳又做出了不得了的東西呢。」
  
  
  
  拉托似乎已經理解那把槌子的真面目了。
  「既然妳是本人的子孫,大概知道這是什麼吧。」
  「有人也製造過類似的物品。再說,本來就有為數眾多的鍊金術師與鍛造師,一心想打造出匹敵四聖傳說或傳說武器的物品。」
  「換言之,這把槌子足以媲美那些武器囉?」
  既然那東西能成為一把強大武器,應該不是壞事吧?
  不,霍倫確實說過那是未完成品。
  更何況,身為鍊金術師的霍倫製造武器、甚至動手鍛造,實在不太對勁。
  她修改古代武器那時算是改造,並非發明。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既是正確答案,又並非正確答案。」
  「……先前蕾茵曾提起,她在來到這世界之前,曾經去過武器會幻化為人形的世界。妳重現出那種武器了嗎?」
  「本人對那也頗有興趣,但猜錯了。」
  原來還有存在那種種族的異世界啊。
  不過,畢竟有的異世界還存在著能化身為人形的寶石,緹麗絲便是典型的例子。
  世界寬廣無際,異世界肯定也充斥著無數的未知種族。
  「嗯……」
  未完成,又配合娜塔莉雅的武器打造成槌子。
  身為仲裁者而非勇者的娜塔莉雅……是九天樓的獨門技術嗎?
  霍倫具備的鍊金術技巧甚至不輸未來的時代。
  以鍊金術為基礎,比起作為武器的性能……更著重其他特性的武器。
  武器能化為人形的世界……若在緹麗絲等晶人們化為人形之前將之研磨,並裝飾於武器正中央會如何呢?
  可化身為人的武器,意味其中寄宿著意識。
  我茫然地凝望著漂浮於培養槽的槌子……此時,我從前玩過的一款遊戲忽然閃過腦海中。
  「盾牌大哥,希爾荻娜以前是不是拿過那把槌子?」
  「經你這麼一說,那是……」
  與這把槌子相似的某樣東西頓時浮現出來。
  那是古代天命拿過的槌子!
  當時希爾荻娜以殘留思念作為線索,追溯寄宿其上的持有者意識。
  假設是霍倫完成了這把槌子,並將之安置於九天樓……
  「人格轉錄?」
  「哦哦!未來的盾之勇者猜對了!這項發明得以將具備優秀技藝之人的人格轉錄至武器上,以重現他們的招式。」
  難怪槌子上會遺留那麼強烈的殘留思念,原來打從一開始,槌子就被嵌入了人格。
  「果然……話雖如此,就算有足以灌注生命力的技術,要轉錄人格依然很困難吧?」
  「將不可能化為可能是本人的專長。」
  霍倫的技術恐怕也妨礙到了自封神祇者,因此幾乎沒有流傳到我們的時代。不過既然她能延續守的研究成果並創造出菲洛鳥,未來仍值得期待。
  「理論上,它會成為能模仿招式及縮短魔法耗時的強大武器。與其他武器的不同之處,在於這把槌子並非披著武器外形的生物。」
  「我明白妳的意思,但……」
  我難以理解其中的差異。
  這把槌子與京打造的詭異武器,相異之處只有是否為生物這點而已吧?
  它是以模仿作為藍本的人格,施展出與其相同的招式及魔法,所以確實可以說兩者有所不同……但我還是難以接受。
  「所以呢,霍倫妳打算放入誰的人格執行人格轉錄?」
  至少我會嚴詞拒絕。我死也不要讓自己的人格被複製到武器上。
  「若沒有與未來的盾之勇者一行人相識,本人是打算請仲裁者幫忙。記得九天樓也有類似的技術,所以適性應該很合,仲裁者相當適合作為轉錄藍本。」
  啊,是指神託吧。希爾荻娜曾使用過,那是可以將寄宿於物體的意志引出並追溯的能力。
  「別開玩笑了!」
  娜塔莉雅釋放出的怒氣,與拉芙塔莉雅發火時不相上下。
  哦哦,別說頭髮,連巫女服都滿溢著魔力呢。
  「嗯……人類的好奇心真是教人生畏。就連本體是所謂核心的龍,也對這個東西感到震驚。」
  水龍倒是一副備感欽佩的樣子……但弄不好的話,狀況豈不是不太妙?
  只見娜塔莉雅高舉槌子,並步步逼近霍倫。
  「哇哇……守,沒問題嗎?」
  「霍、霍倫一定有她自己的考量吧。」
  隨便開口的話很可能會自取滅亡,因此守等人似乎打算把一切交給霍倫。
  「為何我非得陪妳進行這種實驗不可?」
  若答案不合娜塔莉雅的意,霍倫毫無疑問會遭到處分。
  而且是死於偏離仲裁者的裁決標準、內心懷著個人恩怨的娜塔莉雅之手。
  「哎呀呀,雖然未來的盾之勇者一行人擊退了自封神祇者,但要不是有他們在,當時事態會如何發展?加上培恩薩的威脅,守和本人肯定早已被逼上絕境了吧。」
  「那又怎樣?」
  「勇者陷入窮途末路的窘境,身為仲裁者的妳卻只是袖手旁觀?若能將具備優異戰鬥能力的仲裁者技術轉錄至武器上,並賜予那些能力高強、技術卻跟不上的人,他們日後肯定能表現得更加出色。」
  「……妳想說的話就這些嗎?」
  面對準備要接下一句「那就受死吧」的娜塔莉雅,霍倫勾起嘴角,給予致命一擊。
  「世界陷入危機,連自我犧牲都辦不到的仲裁者,有什麼權利制裁勇者?」
  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真虧霍倫能說得出這種藉口,真教人無言以對。
  只會制裁勇者,卻不曾為世界做出任何貢獻的管理者,不過是個絆腳石。
  就算遵守了規則,倘若世界滅亡便毫無意義了。
  更何況鞭之精靈似乎相當中意霍倫,因此她早就不在處罰對象名單中了。
  霍倫的指責一針見血。仲裁者若不能傾聽在前線英勇奮戰的勇者意見,將無法樹立典範。要是娜塔莉雅現在強行處分霍倫……就會違反身為仲裁者及守護世界之人的立場。
  「被將了一軍呢,天命。死心吧。」
  水龍撐著臉頰並告誡娜塔莉雅。
  「但是……」
  「如今應該以世界存亡為優先考量,沒有餘裕懲罰愚蠢的勇者。」
  「唔……」
  娜塔莉雅咬牙切齒地放下槌子,並遠離霍倫。
  這傢伙怎麼老是遇到這種事?
  「身為仲裁者必須時而懲罰勇者,時而引領他們。吾等不能永遠仰賴未來的勇者們。這點程度的實驗,妳就陪陪他們吧。」
  「你倒樂得輕鬆!被複製的人又不是你!」
  「吾可一點也不輕鬆。汝等應該也曉得龍是什麼樣的生物吧?」
  記得龍似乎相當長壽。
  而提到龍帝……說到底,水龍在我們的時代也還活著。
  這麼一想,還真是悲壯呢。
  「複製了妳人格的武器,將會作為水龍的友人誕生於世。」
  「這種友人未免有點詭異……」
  喂,水龍,別讓我的勸說漏氣啊。你說成這樣,娜塔莉雅都要顏面掃地了。
  被逼上絕路的人可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事呢。
  「那是我的台詞才對。死後還要陪伴你這個老愛擺高姿態的傢伙,我可百般不願。」
  「達芙達芙達芙!」
  此時小達芙突然大發雷霆。
  「既然如此,就請天命幫忙執行將意識轉錄至這把槌子上的實驗吧。」
  「……儘管極度不情願,但我就看在妳那『為了這世界』的藉口勉強答應吧。若妳膽敢辜負我的好意,屆時我就殺了妳!」
  「這樣就行了。說穿了,這只不過是試驗品,過程想必不會一帆風順。必須一點一滴地調整才行。」
  話落,霍倫拿出一頂奇異的安全帽,並為娜塔莉雅戴上。
  接著,霍倫請她坐上預先準備好的椅子……如果鍊在場的話,他肯定會說那很像可以遨遊VRMMO世界的配備,之後帶他來參觀一下吧。
  讓霍倫打造一把劍,並把鍊的人格轉錄到劍上似乎不錯。
  霍倫調整了一下戴在娜塔莉雅頭上的奇異安全帽後,按下設置於牆壁的按鈕,開始執行實驗。
  娜塔莉雅頭上的奇異安全帽連接著通往培養槽的管子。開始響起奇妙的聲音,光芒漸漸由安全帽流淌至培養槽內。
  「霍倫該不會偷偷把娜塔莉雅的魂魄和意識吸收到槌子裡吧?」
  「尚文大人!」
  我語落的瞬間,娜塔莉雅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
  「本人才不會做那種三流事情!妳不相信本人嗎?」
  「不想相信。」
  「話是這麼說,但第一階段實驗已經結束了。」
  「啊?」
  喀鏘一聲,霍倫讓按鈕回歸原位,並如此告知娜塔莉雅。
  水逐漸流乾,培養槽的外殼下降並消失於眼前。
  霍倫觸碰槌子後稍微思考了一會兒,接著將它遞給娜塔莉雅。
  「拿著它就能聽見妳的心聲呢,看來妳累積了很多壓力。」
  「唔……這……」
  「妳似乎心裡有數,總之妳就暫時拿著這把試驗品吧。意識轉錄的狀態應該會漸漸整頓好。」
  「什麼?妳聽見了什麼聲音?」
  我感到非常好奇,打算伸手觸碰槌子,但娜塔莉雅卻緊緊抱住它以示拒絕。
  她那反應簡直如同我初次想碰觸拉芙塔莉雅的尾巴時一樣。
  「我絕不會讓任何人碰它!這種東西最好破壞掉!」
  「即使槌子毀壞,意識仍會遺留下來,所以毫無意義喔。」
  「……」
  對於被迫收下這可怕物品的娜塔莉雅而言,這真是災難一場。
  「我明白妳的心情,娜塔莉雅小姐。」
  拉芙塔莉雅將手搭上娜塔莉雅的肩頭。
  她為何能夠理解?
  娜塔莉雅原先流露出「妳怎麼可能會懂?」的表情,但當她看向拉芙塔莉雅的視線所望之處,隨即對拉芙塔莉雅投以同情的目光。
  「嗯,說得也是。看來我們屬於同類。」
  「是,讓我們共同努力吧。」
  「怎麼回事?她們何時變得如此親暱了?」
  「誰知道。雖然一頭霧水,但還真有意思呢,盾牌大哥。」
  「拉~芙~」
  當我、露瑚多及小拉芙各個滿頭問號之際,四周眾人都流露出瞭然於心的眼神,令我愈發摸不著頭緒。
  「……所以呢?妳是想向我炫耀自己做出了了不起的作品嗎?」
  觀望這段過程的拉托開口詢問。
  「並非如此,本人希望妳姑且幫一下忙。現在人手不足,本人正傷透腦筋呢。」
  「是、是……這技術感覺也能應用在小咪身上呢。」
  「妳很清楚嘛。」
  之後,霍倫與拉托便紛紛提出自己的意見。我們判斷接下來沒有我們出場的餘地後,直接離開了現場。
  娜塔莉雅始終緊抱著槌子,不願交給任何人,還一臉陰沉地邊碎唸邊尾隨我們。水龍則望著她並嘆了口氣。
  「那麼……我要去尋找槌之眷屬器了。不對,我要躲起來一陣子。」
  「汝說出真心話囉。為了今後打算,吾等去去就回。應該不出幾天便能找到。」
  語畢,娜塔莉雅與水龍就這麼離開了席德蘭城……不如說是落荒而逃比較正確。
  不過,槌子反應最劇烈的地方是我們與娜塔莉雅初遇的那個國家,所以姑且還是由守送他們過去。
  總而言之,先暫時觀望幾天吧。
  
  
  

轻之国度录入组 发表于 2020-2-17 13:08

  四話 勇者們的品評會
  
  
  翌日,之前著手研究並製作飾品的我、鍊與伊米亞展示出自己的作品,並由拉芙塔莉雅及弗烏爾交替穿戴看看。
  守、菲洛亞與霍倫也到場了。
  至於蕾茵及塞茵……感覺會很吵,再加上菲洛亞表示抗議,因此我預計找其他時間讓她們試戴。
  她們倆分別在守和我身上裝設了監視用的針,因此好像能聽到我們的對話。
  感覺就像勇者之間的交流會,或者說是為了今後的戰鬥而舉辦的試穿大會。
  梅蒂如今身處席德蘭城,與露瑚多、輔佐守的羊獸人大臣正與他國使者執行外交事務。
  據說守不輕易露面,才能給對方施加壓力。
  我姑且安排了艾格蕾擔任護衛……但還是感到很不安。
  「尚文你們製作了各式各樣的飾品呢。」
  守說他跟我一樣,會在盾牌上鑲嵌試作的飾品進行多方測試。
  「還可以啦。」
  「啊,這飾品真不錯。看樣子可以使迴旋盾的威力及飛行距離大幅提升。」
  守猛然甩出盾牌,使其以高速飛向遠方。
  這麼一看……他投出的盾牌不僅迴轉著,甚至還出現了光刃。
  看來不但提升了速度,威力也明顯增強了,實在教人羨慕。
  「那原本是為鍊製作的……」
  設計那個飾品時,我原先期待它能為飄浮系的技能附加自動追蹤功能。
  順帶一提,我並不具備迴旋盾這種招式。
  據守所言,這招是他複製了飛盤盾之後學會的技能。而我也複製過那面盾牌。
  明明同為盾之勇者,我們之間怎麼會有這樣的差別呢?
  不僅如此,他似乎還擁有名為盾牌鎖鏈的技能,可以在施展重盾衝擊之後乘勝追擊。
  我雖然擁有重盾衝擊,卻不具備所謂的盾牌鎖鏈。
  倒是有一招盾牌連鎖就是了。
  只不過是詞彙顛倒,效果就截然不同。看到能夠發動攻擊的守,我因為羨慕而悲從中來。
  儘管同為盾之勇者,但我和守之間的差異太大,根本無法當作參考,令我相當困擾。
  「哦哦!這裝飾相當符合菲洛亞的喜好!妳叫伊米亞對吧?妳的出色手藝勾起了邪惡勇者的興趣,請務必為菲洛亞製作專屬飾品。」
  「那、那個?」
  看到菲洛亞咄咄逼人的模樣,伊米亞流露出困擾的神情望向我。
  菲洛亞的手上正握著三眼十字格拉維克礦石。
  「那也是為鍊打造的。」
  那是專為鍊設計,上頭刻劃著眼球與魔法陣的飾品。
  附帶一提,鍊配戴時,發動的武器特殊效果為提高百劍天罰的命中精準度。
  據鍊所說,作用與元康的狙擊長槍還有樹的光箭暴雨技能幾乎一模一樣。
  除此之外,它有利於夜間使用的魔法預測線……可以預測對手詠唱的魔法將描繪出什麼軌跡,也可以一定程度地推測並目視對手的武器。除此之外,還能加快魔法發動的速度。
  大概是多虧「眼」的意象,那件飾品獲得命中以及與眼相關的效果……不過沒能為飄浮武器附加追蹤功能,以結果而言算是失敗作。
  話雖如此……考慮到可發揮的效果有三種之多,確實是相當優秀的飾品。
  「附加魔力之後應該能使效果產生變化,但……」
  為以防萬一,還是先讓我、拉芙塔莉雅與弗烏爾都試戴過後再說吧。
  「真有意思,能讓本人也加入嗎?」
  「霍倫妳出手的話,感覺會讓飾品變成半生物,好比先前的植物。」
  拉芙種用的葉子便是出於霍倫之手。
  真要說起來,我更希望她能幫忙解析拘束聖武器及眷屬器的飾品,並製作出容易解放它們的東西。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應該也屬於飾品一類。」
  「是這樣沒錯,但那已超出了我專精的範圍。」
  我主要擅長加工寶石及金屬,再將之打造成飾品……用鍊金術製作飾品並非我的專業。
  只不過若讓藥品像寶石那般結晶化並當作飾品素材,結果會如何倒是令我備感興趣。
  「如果交給娜塔莉雅的槌子順利完成,應該能應用於飾品上吧?」
  「這主意確實不壞。」
  「飾品啊……」
  弗烏爾拿起飾品並低喃一聲。
  「嗯……比起吊墜,追加的裝飾品應該更適合弗烏爾吧?」
  例如捲在護手上的金屬棘刺之類的。
  護手與爪類似卻又不盡相同,基本上是以打擊攻勢為主。
  雖然也存在尖銳的護手,但仍然與菲洛亞持有的爪在應用方式上相異。
  「你有什麼要求的話,我會配合喔。」
  「話雖如此……我覺得有飾品確實聊勝於無,但對此並沒有具體的想法……我不像劍之勇者那樣已經學會飄浮武器,而且我用的是護手,雙手本就直接套上武器了。」
  看來弗烏爾並沒有具體想要的效果。
  他平時施展的技能感覺也沒有一定的形式。
  「在護手上連繫鎖鏈或繩索之類的東西如何?」
  這麼一來,乍看之下或許會有點像手銬,但我很好奇會出現什麼效果。
  「那倒不如用在大哥的盾牌上,也許會有更讓人期待的效果。」
  嗯,畢竟護手原本也是屬於護甲之類的防具。
  儘管弗烏爾平時都將護手當作打擊武器來使用,但它存在著與盾牌相同的作用。
  例如我也能夠複製小型圓盾……但在那種情況下不知複製的算是武器還是飾品。
  嗯……若將小盾牌當成飾品佩戴在身上行得通嗎?
  雖不曉得武器會如何判定,但若能增加我的武器種類,倒也不壞。
  不過在這種狀況下能算飾品嗎?還是屬於……鍛造防具的範疇呢?
  之後和鍊商量一下吧。
  「話說回來,鍊究竟想要什麼樣的飾品?」
  守看我們為鍊打造出五花八門的飾品,提出了這個疑問。
  「這個嘛,鍊說他希望能順利施展出飄浮系列的武器。因此我們製作的這些飾品,基本上算是一種輔具。」
  「要說方便,的確是相當方便沒錯……」
  我和守同時叫出飄浮盾,使其飄浮於半空中。
  使出這招時就如同增加了一隻手,能令我們更易於防守。
  「不如向你們拉攏的龍帝索求碎片,將之作為飾品素材如何?說不定能用其他方式操控武器。」
  厭惡龍的霍倫開口提議道。她雖然討厭龍,卻格外擅長利用牠們。
  我憶起了每當詠唱魔法時,便會在我腦海喃喃低語的魔龍。
  即便能藉此縮短施展魔法的時間,但有時真的太吵了……
  「如此一來,只能拜託水龍了吧?」
  格利昂身處現代,魔龍的本體則遠在異世界……在這時代培育龍實在麻煩,況且我也不想繼續增加龍的數量了。
  「呵呵呵……飄浮劍撩起了浪漫之心,菲洛亞能體會這種心情……」
  菲洛亞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處於中二模式,興奮不已。
  「你就是劍之勇者鍊吧!邪惡勇者菲洛亞亦能理解你的想法!讓吾等一同染指黑暗吧!」
  「尚文……」
  菲洛亞擺出遮住單眼的中二姿勢,眼睛閃爍著光芒並不斷逼近鍊。鍊見狀露出困擾的表情,向我求助。
  鍊本人已經從中二畢業……應該說他自己封印了那段令人憎惡的記憶,然而周圍的人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多麼悲哀啊。
  這樣的鍊,或許和我很相似吧。希望憤怒之情消失,實際上卻仍需要那股怒火。
  「啊~……嗯,鍛造時如果有她當你的助手,就算我不在場,應該也能打造出優秀的成品吧。你就好好駕馭她,學習訣竅吧。」
  「你只不過是換個說法,其實是叫我挖掘過去的黑歷史並熟練掌握它吧!」
  啊,鍊對我吐槽了。
  他說完後還露出「糟糕!」的表情。
  鍊有一陣子口氣都不敢太放肆,但最近因為經常被捉弄的緣故,導致他有點無法控制了。
  畢竟……前不久他才對失控的刀講出羞恥的台詞。
  就像要抑制住騷動的右手一樣。
  「我相信鍊國中時代的妄想能拯救世界!」
  「大哥撒手不管了!」
  弗烏爾抓準時機高聲吶喊。
  「尚文大人,您也曾對絆小姐說過『我相信怠惰能拯救世界!』這種類似的話呢。您很喜歡這種台詞嗎?」
  「那也可以說是逃避問題。」
  「不是把想法坦率說出來就好……」
  「喂!」
  鍊尋求幫助似地,向我伸出了手。
  我迅速避開,下一秒,菲洛亞又進一步逼近鍊。
  「唔……我究竟何時才能擺脫過去?」
  「這句台詞本身就像讓你無法擺脫的誘餌了。」
  ……真拿他沒轍。我只好伸出援手,在鍊面前指向菲洛亞的飼主──守。
  這傢伙理應能設法解決才對。
  「啊~……菲洛亞,適可而止吧。」
  「咦~?但是和菲洛亞──起努力的話,鍊就能變得更強吧?」
  「可是妳看……鍊感到很困擾,男孩子對這種事很敏感的。」
  「咦~?怕難為情的話,怎麼能當勇者?」
  「勇者是很難為情的職業嗎?」
  「勇者會受萬眾矚目!而且擺出足以率領眾人的帥氣英姿也很重要!怕羞的話什麼也無法開始!」
  我和守同時凝視菲洛亞……並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
  我也曾聽說過軍服若設計得帥氣的話,就更能提振士氣,因此這點的確沒錯。
  「因此,現在正是讓沉睡於鍊心底的惡魔甦醒的時刻!」
  「尚文……」
  連可靠的守都沒能說服菲洛亞,鍊只好真心地向我尋求幫助。
  真沒辦法。
  「鍊,你覺得這飾品如何?」
  我拿起伊米亞製作的三眼十字格拉維克礦石。
  「咦?什麼意思……」
  「儘管設計圖看起來讓人難為情,但實際製作完成並鑲嵌至武器上後,就不再那麼醒目了吧?」
  「……」
  鍊緘默不語地持續注視著三眼十字格拉維克礦石。
  「雖說由製作者來用或許有點讓人害羞,但客觀來看不過如此而已。別在意了。」
  雖然我為了保住伊米亞的名譽而這麼說,但這件飾品的做工本身確實無可挑剔。
  伊米亞既能設計出符合鍊喜好的造型,製作的成品看起來又不會過於中二,可見她手藝之高超。
  說到教人難為情……為絆製作的釣餌或許更糟糕也說不定。
  「嗯、嗯~……」
  「光看先前的製作過程或許像在搞笑,但完成品並不會很突兀對吧?換言之,無論再怎麼羞恥,只要有實績便不會有人多說什麼。」
  「但是……」
  「回想你的師兄武器店老爹吧。就連那位硬漢老爹,都製作過菲洛的玩偶裝哦。」
  武器店老爹曾經製作過菲洛的玩偶裝。
  那大概可說是武器店老爹的黑歷史吧。
  他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製作的呢?雖然很好奇,但我問不出口。
  「咦?先前我曾瞥過一眼,原來那是老爹做的啊?」
  「正確來說是反覆修改過後的成品。看起來很突兀嗎?」
  如今那東西經過大幅修改,已成了梅蒂的睡衣。
  「不會……」
  「就是這麼回事。」
  「總覺得被您巧妙地敷衍了過去。」
  拉芙塔莉雅的吐槽依舊如此犀利。
  順帶一提,我正瞞著拉芙塔莉雅偷偷與塞茵商量,是否可以為我製作一套小拉芙睡衣。
  不過她本人正忙於修行,不知何時才能動工。
  「話說回來,尚文不能使用守的那面盾牌嗎?」
  「哪面盾牌?」
  是像他先前拿給我看的某傳說王國之盾那樣的東西嗎?
  「菲洛亞,妳指的難不成是那面盾牌?」
  怎麼說呢?總覺得會出現一面菲洛亞監製的恥盾。
  守彎曲食指,做出用槍射擊的姿勢。
  光憑如此就能傳達他指的是什麼,可見那面盾牌有多麼奇異。
  「是啊,那個和這個。」
  菲洛亞高舉雙手並揮舞著。
  怎麼回事?這些傢伙究竟擁有多麼詭異的盾牌啊?
  當感受到危機感的我作勢離去之際,不僅拉芙塔莉雅,連鍊都抓住了我的肩膀。
  「你們想做什麼?」
  「不會讓你逃跑的,我們可是被當成玩具耍了好久。」
  「是啊,這回輪到尚文大人您了。這全是為了變強對吧?」
  「唔……」
  可惡……我不過是給了他們鍛造上的建議而已啊。
  關於拉芙塔莉雅我是不會反省的。所有菲洛鳥都應該替換為拉芙種。
  我才不需要那種吵吵鬧鬧又是潛在中二病預備軍的鳥。
  「就算可以複製,尚文恐怕也沒辦法駕輕就熟吧?不過因為能增加盾牌的種類,聊勝於無嘛。」
  「總之,可以先請你們拿出來嗎?」
  拉芙塔莉雅與鍊一起綻露商業笑容並催促守等人。
  總覺得他們的笑容很耀眼。
  「嗯、嗯……那麼蕾茵,如果妳在看的話,可以幫忙拿來嗎?」
  守假設蕾茵正在某處窺伺我們的狀態,向她這麼說道。
  不久後,蕾茵及塞茵便迅速趕了過來。
  「嗨──!我按照吩咐把東西帶來囉──!」
  「來了啊,妳這不分對象亂開黃腔的淫亂女!」
  菲洛亞進入中二模式並猛然指向自己的姊姊。
  「可恨的黃腔女,辦完事就給我速速離去!汝等應該留在城裡練習魔法!」
  「聽妳這麼一說,我更不想回去了~」
  「嗯。」
  一心想加入我們的塞茵也點點頭以示贊同。
  「啊,蕾茵小姐。可以的話能請妳管管她嗎?」
  「什麼!劍之勇者被黃腔女收買了嗎!?」
  鍊看準時機,將菲洛亞出賣給蕾茵。
  顯然他想盡可能地避免與菲洛亞扯上關係。
  「說得真難聽!我只是不想讓中二病復發了!」
  「呵呵呵……你的意思是想脫離前線嗎?不過我能感受到,你心底深處的真實想法與你所言徹底相反。來,趕緊改變主意,隨我一起擊退黃腔女吧!」
  然而菲洛亞不肯退讓……是因為她找到了同類嗎?
  這種狀態下,菲洛鳥們很可能被感染中二病,得小心注意才行。
  「誰快來阻止這女的……」
  鍊顯得狼狽不堪,不過感覺主要是我們的錯。
  「好了好了……蕾茵妳們以後再來參加飾品試用大會,先稍微等等吧。」
  此時守終於對鍊及菲洛亞伸出了援手。
  「要和菲洛亞交換之後再繼續嗎?」
  「是啊,畢竟受到邀請的人是我們。」
  得整合同伴的守也很辛苦呢,在菲洛亞及蕾茵兩人之間斡旋,感覺就超級麻煩。
  ……至於我方的亂源則是元康。
  幸好菲洛不是勇者。
  倘若她成了勇者,或許就得像這樣採取交替制了。
  「反正我和小塞茵獲得了旁觀的許可,我們會一邊悠閒地聊天一邊看著的。莉茵……不對,菲洛亞,妳可別給大家添麻煩喔。」
  「那種事菲洛亞清楚得很!不過必須讓劍之勇者隱藏的力量覺醒!」
  「饒了我吧……」
  啊啊,受不了,姊妹倆都麻煩得要命。
  黃腔姊姊和中二病妹妹……要選哪一邊才好?
  被迫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肯定令人煩躁無比。真同情守。
  ……難以捉摸的姊姊,以及喜歡卡牌遊戲、性格有點電波的妹妹於我腦海中閃過,不過我決定別在意。畢竟只要給點酒就能設法控制那兩個傢伙。
  不如也給這對姊妹一點酒,讓她們醉倒比較省事。
  「守,下次教教她們喝酒(好讓她們喝醉閉嘴)如何?」
  「尚文大人您提及喝酒,聽起來像是要讓她們喝醉閉嘴呢。」
  拉芙塔莉雅的敏銳度進步神速啊。
  她對我的理解力節節攀升,幾乎到了和她四目相對就會被讀取心思的程度。
  「妳們一直保持這種調調的話,守總有一天會累倒的。自制一點,否則他會像鍊一樣病倒的,像鍊一樣!」
  「不要一直強調啦……」
  「哇~劍之勇者可真辛苦呢!那麼為了守,只好由身為姊姊的我乖乖退讓一步囉。」
  「唔……居然誇耀自己的年紀……菲洛亞絕不會忘記妳對守說過『能要到菲洛亞的初夜兩次真是太好了呢』這句話──────!」
  菲洛亞如此說道,翅膀還隱隱竄出火焰。
  怎麼說呢……蕾茵還是老樣子,是個語出驚人的姊姊。感覺她故意這麼惹人厭。
  能和這種人友好相處的塞茵……搞不好其實也是個厲害角色。
  不,畢竟塞茵的姊姊也有類似特質,不能疏於警戒。
  「是、是,那我走囉~」
  就這樣,蕾茵等人把受託拿來的東西交出去之後,隨即揚長而去。
  「所以呢?這就是守擁有的怪盾嗎?」
  我拿起經過包裝的物體,並加以確認。
  啊,從觸感就能明顯感受出盾牌的形狀。
  只不過其中一面相當龐大,輪廓類似衝浪板。
  「是啊,總之你先看看裡面吧。」
  「仔細想想,只要守你在我面前變化盾牌不就行了嗎?」
  「是這樣沒錯,但親手觸碰過應該更好吧?」
  他似乎想嚇我一跳。
  好了……守製作的奇異之盾,真面目究竟為何呢?我如此想著,從包裝中拿出一面……圓形的盾牌。盾牌的正中央有個洞……並且鑲嵌著一把槍。
  這是名為槍盾的武器吧?
  那把槍似乎算是附屬品,可以將其取下。
  不知道能否裝設機槍之類的槍械。
  「確實……你真是拿出了奇特的武器呢。」
  看樣子守也研究了盾牌的各種方向性。
  我可以仰賴武器店老爹,因此沒有涉獵這部分。
  「守,你用這面盾牌的時候狀況如何?」
  「如預料中只要扣下扳機便能開槍射擊,但由於只是實驗性質的作品,因此僅限一發。」
  「嗯……不能搭配威力更強的步槍,提高連射性嗎?」
  「做到那種地步就會超越盾牌的範疇,變成以槍為主體了。實際上,只要將其替換成機槍,我便無法複製了。」
  這世界會召喚異世界的居民成為勇者,因此也存在著槍械。
  只不過……槍械類的素質會受到能力值影響,Lv太低的話,總攻擊力也會很低。
  還不如轉而製作成機關槍盾,讓樹來複製更為妥當。
  但是……感覺會演變成雙方都無法複製,也無法使用的結果。
  總之,我先直接拿看看這面槍盾。
  
  發動武器複製技能!
  
  鋼鐵槍盾的條件獲得解放。
  
  鋼鐵槍盾
  能力未解放……裝備加成效果:命中+2
  專用效果 魔彈 盾視線穿透
  
  以我現在的標準看來性能相當低落,不過複製成功了。
  我試著將盾牌變化為鋼鐵槍盾。
  「尚文也成功複製了呢。」
  「算是吧。」
  守和我一樣手持著鋼鐵槍盾,接著指向附近的石頭鎖定目標,並扣下扳機。
  「碰!」高亢輕巧的聲響傳入耳中,自盾牌彈射而出的子彈命中石頭,然後彈了開來。
  「就像這種感覺。難題在於威力比迴旋盾及重盾衝擊更低。」
  畢竟守與我不同,是能夠發動攻勢的盾之勇者嘛。對我而言,這或許能作為有效的攻擊手段。
  可以的話,我希望子彈的傷害力能夠定量。
  如此一來便能無關乎自身的攻擊力,給予對手損傷了。
  我如此心想並扣下扳機。「噗咻」一聲,遠比守更微弱的聲音響起,子彈以緩慢的速度撞上我瞄準的石頭。
  「……」
  眼看石頭文風不動,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看來我的攻擊力毫無疑問地反映到子彈上了。
  「呃……」
  可惡……我就知道!
  其他人默不作聲,露出不知該說些什麼的神情,使我的心又蒙上一層陰霾。
  所以我剛剛才想逃跑啊!
  「沒、沒想到會這樣……別、別沮喪了。」
  連中二病菲洛亞都拋開演技,誠懇地安慰我。
  別這樣!這不是讓我更難堪了嗎?不要在我的傷口上撒鹽!
  「專用效果『魔彈』就這點作用嗎?」
  「嗯?有那種效果嗎?我的專用效果寫的是單發射擊……」
  同為盾之勇者,守和我卻有著不同的專用效果?來實驗看看吧。
  我緩緩地將力量灌注於盾牌之中……既然是「魔彈」,就代表那是魔法。於是我想像出魔法子彈,並再度扣下扳機。
  然而這回只有金屬聲響起,什麼也沒發射出來。看來「魔彈」並非以魔力為代價而射出子彈的效果。
  最初那一發子彈也沒有消耗任何數值,難道是要將魔法灌注於子彈嗎?
  施展簡單的魔法……我一思及此,寄生於意識內的魔龍分身立即出聲。
  『輪到本龍出場了♪』
  「初級療創。」
  不過這點程度的魔法,即便不詠唱,威力也不會有所影響。
  忽然間,我感受到鑲嵌於盾牌內部的槍溢滿了魔力。
  當我心想凡事都要嘗試看看之際,不知為何盾牌慢慢瞄準了弗烏爾。
  「咻」的一聲,魔法子彈伴隨輕快的手感自盾牌射了出去。
  儘管相當微弱,但我彷彿聽見了『做個實驗吧!』的聲音。
  「哇!」
  由於距離很近,子彈擊中了得不及閃避的弗烏爾,魔法之光隨之四散。
  乍看之下弗烏爾似乎沒有受傷。不過考慮到我的攻擊力,這結果也挺理所當然的。
  命中弗烏爾的魔法,應該就是我施展的初級療創。
  「看來這面盾牌能讓魔法以子彈的形式射擊出去。」
  「大哥,你剛剛毫不遲疑地朝我發射了子彈……」
  「不,扣下扳機的可不是我。」
  「該不會是亞朵拉小姐在惡作劇吧?」
  「是那樣的話……就好。」
  弗烏爾露出陶醉的神情。
  你是M嗎?悲哀的是我沒辦法否定,何況我也聽見了奇妙的聲音。
  不過妹妹會毫不猶豫地攻擊兄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表示你能把魔法當作子彈來射擊嗎?真厲害呢。」
  「難題在於我能使用的魔法侷限於回復與輔助……以及能力強化魔法。」
  「這些類別的魔法沒必要以子彈形式射擊吧?至少在這時代來說是如此。」
  霍倫在分析的同時詢問道。
  在這個世界,回復一類的魔法只要對象在射程範圍之內,便能在詠唱過後以不可視的形式自動發動。不像攻擊魔法那樣必須猫準對手。
  「沒錯。雖然不是沒有應用方式,但不知道未來是否會面臨那種緊急狀態。」
  我與魔龍嘗試之後,也發現可以先將輔助魔法化為子彈,再經由鏡亂反射發動。
  只不過……其實根本不需要特地耗費這麼多工夫。讓鍊使用輔助魔法,反而能施展出更強大的魔法。
  何況我現在無法順利使用強化魔法。
  即便靠武器合成混合……也莫名地難以施展。
  「不能將同伴的魔法蓄於其中,在緊要關頭發動嗎?」
  「讓我嘗試一下。」
  鍊將手舉向我的盾牌,接著詠唱魔法。
  然而我並未像剛才一樣,感受到子彈中裝填了魔法。
  「好像行不通。」
  「還是老樣子,真是一面難用的盾牌!」
  為什麼這面盾牌……總是不肯接受我們想出來的小技巧呢?
  倘若能見到盾之精靈,我一定要逼問他守能攻擊、我卻不行的理由。
  「在意這些也無濟於事,尚文大人。」
  「……也對,那麼來確認下一面盾牌吧。」
  守拆開包裝,取出蕾茵拿來的下一面盾牌。
  隔著包裝便能看出那是一面相當龐大的盾牌,而見到實體之後,就能體會到守的用心。
  那面巨盾的上下各鑲嵌著三把劍。那是一種名為劍盾的武器,能夠揮舞並敲擊對手。
  它確實有著作為盾牌的功能,卻也毫無疑問是力量型武器。
  菲洛亞高舉雙手揮舞時,指的就是這面盾牌嗎?
  「這面……姑且算是盾牌的範疇。」
  「總覺得……我好像在席德威魯特見過它。」
  當時我沒有複製那面盾牌。
  正確的說法是,由於裝飾性質過於強烈,導致我連複製都辦不到。
  存在於席德威魯特的那面盾牌……就意義上而言,比較接近另類的國旗。
  我試著拿起盾牌。
  
  鋼鐵劍盾的條件獲得解放。
  
  鋼鐵劍盾
  能力未解放……裝備加成效果:防禦力+3 腕力+2
  專用效果 重盾衝擊強化 猛烈迴旋 減輕衝擊
  
  專用效果的性能雖然不錯,但又有點微妙。
  這面盾牌的性能頂多與武器店老爹擺設於店面的盾牌不相上下。
  照這狀況來看,無論再怎麼強化,都與我目前使用的盾牌有天壤之別。
  而且……明明裝備之後能力值有所上升,攻擊力卻沒變。
  換言之,即使我裝備它並奮力揮舞,也無法傷及對手一根寒毛。
  我試著使用弓的強化方法,利用礦石為其強化。
  儘管有上限,但失敗率為零……然而如同我擁有的其他盾牌一般,即便防禦力有所提升,攻擊力仍舊維持原樣。
  「……攻擊力沒有提升。」
  我變化盾牌並試著揮舞。
  意識著「猛烈迴旋」的我,腦海中隨即浮現出技能般的動作。我依樣畫葫蘆並施展技能,但我的攻擊只是空虛地劃開了空氣。
  由於盾的尺寸太大而必須靠雙手揮動,這點相當麻煩。而且施展猛烈迴旋時,我全身都會出現破綻。
  能強化重盾衝擊是不錯,但我施展的重盾衝擊充其量僅能讓對手頭暈一瞬間。不過若能延長暈眩的時間,那倒是不錯。
  武器合成之後才勉強派得上用場……即使經過強化,效果恐怕也很微弱。
  ……嗯,我不需要啊。這感覺頂多用來補強能力值。
  「依它原本的形狀,最多只能在海邊充當衝浪板和獨木舟使用。」
  「雖然刻薄,但你說得沒錯。」
  製作者守本人也承認了。連能發動攻擊的盾之勇者守都有同感嗎?
  「只能說是一面奇特的盾牌。」
  「但守的攻擊力不是提升了許多嗎?起初你也用了一陣子。」
  可惡……我打從心底羨慕可說是平衡型的守。
  專精防禦的我,獨自一人時就什麼也辦不到。
  盾牌真是夠了!為何守能攻擊,卻不允許我攻擊!
  「如何啊,拉芙塔莉雅、鍊,這下你們滿意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為什麼要發出如此悲哀的笑聲……」
  「被迫試驗的明明是我們……」
  「正因為不具攻擊力,尚文大人才能守護大家直到今天……」
  「是啊。儘管尚文你沒有攻擊力,卻是我們當中防守最穩固的人,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比起守,尚文的耐久力應該更優秀吧?」
  「這點確實令人羨慕……只不過……嗯。畢竟我們同為盾之勇者,繼續說下去只會造成反效果,所以我還是乖乖閉嘴吧……」
  守的顧慮進一步把我逼上了絕路。
  我知道!你一直都覺得毫無攻擊力的我很可悲對吧!
  就連被安慰也令人很不爽!
  「你們兩個給我記住!」
  「……本來還對強迫您嘗試感到一絲後悔,不過因為您這句話,現在我毫無愧疚感了。」
  「我已經被玩弄了一番,就當一筆勾銷吧。」
  觀望我們這段對話的霍倫嘆了口氣。
  「同伴之間起爭執也無濟於事啊……」
  「這肯定就是尚文他們建立友情的方式吧。」
  「勾心鬥角的同時又信賴著對方……菲洛亞並不討厭。」
  「大哥他們確實經常像這樣你來我往……」
  「那、那個……各位,來談談飾品的事吧?」
  至今一直保持沉默的伊米亞為我解圍,試圖拉回主題。
  「看來願意站在我這邊的人就只有伊米亞了~」
  我從伊米亞身後緊緊擁住她,並撫摸她的頭。
  「哇……哇啊啊~~……」
  害羞的伊米亞頓時渾身僵硬。
  既然如此,也把小拉芙和露瑚多叫來鞏固防線也不錯。
  畢竟要是玩過頭,拉芙塔莉雅有時會轉而加入敵陣。
  「尚文大人,請別造成伊米亞的困擾。」
  拉芙塔莉雅冷靜地指責道,但我決定當成耳邊風。
  「誰教拉芙塔莉雅最近的吐槽愈來愈犀利……真懷念妳以前語氣還像伊米亞的時候。」
  接著我又親暱地不斷撫摸伊米亞。
  「唔……我是說得有點過火了,我會好好反省的。」
  哦?拉芙塔莉雅退讓了。
  不過拉芙塔莉雅嚴厲斥責我的動機,主要都與拉芙種有關。
  從前的拉芙塔莉雅總會配合氣氛,遣詞用字也會更顧慮到我的感受。
  「哇~~……那個、拉芙塔莉雅小姐、呃……」
  「我沒生氣,沒關係的……尚文大人,伊米亞很困擾,您差不多該住手了。」
  拉芙塔莉雅深呼吸一口氣,接著再次告誡我。伊米亞也點了點頭。
  畢竟伊米亞很容易怯場,又是個怕羞的人。
  這點程度也不至於讓拉芙塔莉雅對伊米亞心生嫉妒。
  既然她願意讓步就好,這樣我總算能盡情研究拉芙種了。
  我停止撫摸伊米亞,接著確認飾品。
  發現了幾個不錯的飾品呢,我也不能認輸。
  「那麼各位,首先將想要保留效果的飾品,與不需要的飾品分開來。接著再為不需要的飾品施加隨時附魔,嘗試能否變化出其他效果。」
  「知道了。」
  「哎哎哎,你們能幫我製作專用飾品嗎?」
  菲洛亞閃爍雙眸向我和伊米亞提出疑問。
  如果是在遊戲當中,專用飾品確實是充滿浪漫情懷的道具。
  「那、那個……」
  「我反過來問妳,『專用』的範疇是什麼?」
  正因我是飾品製作人,才更要問個清楚。
  倘若是遊戲的話,只要指定為僅能讓某個角色裝備即可,但現實的專用飾品可沒有一定標準。
  是職業專用嗎?抑或是武器專用?
  比方說,說到能裝設於我的盾牌的飾品,大概就是覆蓋於水晶之上的水晶蓋,不過稍微擺弄一下便能成為劍鍔。
  「這個嘛……以『讓菲洛亞使用』為前提來製作!」
  「確實有這種製作方法,理論上應該能打造出專用飾品。不過……這麼一來,製作者必須更瞭解使用飾品的對象,否則很難製作。」
  至少我和伊米亞都對菲洛亞瞭解不深。
  頂多只知道她是個重度中二的麻煩小女孩。
  「不如叫守為妳打造婚戒,應該就會出現專用效果吧?」
  「啊……」
  菲洛亞霎時滿臉通紅。
  「不、不……那個……」
  守也害羞了起來。放閃也該有個限度喔。
  霍倫一臉無奈地搧著風,一副熱到受不了的模樣。
  「話雖如此,專用裝備啊……」
  先前霍倫給我的這片葉子……感覺像是讓所有拉芙種易於使用的專用飾品。
  記得小拉芙還曾把那片葉子當作手裡劍丟著玩。
  據說那是用突變植株及櫻光樹作為素材製成。雖不曉得作法,但當時她還多做了好幾片。
  儘管那飾品的本體只有一片,但可以增加葉片並當成手裡劍或紙符丟擲,也能確實命中。
  分身不久之後便會枯萎消失,但在命中目標之前都能維持形體。
  拉芙種們也向小拉芙借了那種葉片,並做了各式各樣的嘗試。
  牠們還做過丟擲葉片之後,使其在中途化為火球的表演,相當有意思。
  拉芙塔莉雅望著那幅光景時倒是緊皺眉頭。
  當我向拉芙塔莉雅提案,也許能把那些葉片當成刀的紙符眷屬器……並在絆的世界發動魔法時,她露出了相當微妙的表情。
  那種飾品應該稱得上是專用裝備吧。
  換言之,這就是範本。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小拉芙的專用裝備。
  涵蓋拉芙塔莉雅本人特質的小拉芙就像一隻狸貓。
  而這就會讓人聯想到狸貓幻化為人類的童話故事。狸貓在童話故事中也會使用一些道具。
  ※咔嚓咔嚓山裡面沒有啊……(編註:日本一則有關壞狸貓害死老奶奶,兔子為其報仇的童話故事。)
  和艾斯諾伯德並排的話有如畫作一般,但如此一來小拉芙就是受害者了。
  既然如此,說到其他童話故事中知名的小道具……
  我拿出紙,朦朧地繪製出下一個想製作的飾品設計圖。
  相較之下這應該更接近鍛造的範疇吧?我振筆疾書,描繪出浮現於腦海的形象。
  首先畫出小拉芙的外觀……然後以分福茶釜為靈感繪製茶釜風的鎧甲。
  接著以此為基礎,修改為適合露瑚多的造型……嗯,因為體積龐大,感覺可以直接把鎧甲當成茶釜來用。
  至於拉芙塔莉雅,就用與巫女服相襯的木製茶釜,素材則從櫻光樹上砍下來──
  「……尚文大人,您在想些什麼?」
  我赫然回神,只見拉芙塔莉雅正殺氣騰騰地將手放在我的肩上。
  「我在思考拉芙塔莉雅你們的專用裝備啊。所謂『專用』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小拉芙牠們的裝備還可以理解,但這詭異的造型是怎麼回事!?」
  「……分福茶釜。」
  「我就知道,記得曾在童話故事裡看過。」
  守及鍊確認我繪製的小拉芙之後點了點頭。
  「露瑚多應該挺適合的,但不適用於拉芙塔莉雅小姐吧?」
  「如果是拉芙塔莉雅也相襯的裝備,只有……狸貓妖怪赤殿中吧?」
  「那是什麼?沒聽過。」守與鍊一起歪頭。
  「據說那是德島的妖怪。一隻穿著紅色殿中……也就是紅色無袖半纏的狸貓妖怪,喜歡幻化成小孩子逼迫別人揹牠。如果願意揹牠,牠就會很開心。」
  「不會變重或騙人嗎?」
  「不會。」
  雖然聽起來很像子泣爺爺,但那其實只是隻被揹著就會高興不已的妖怪。
  「……」
  守及鍊同時陷入沉默。
  「儘管無害……但好像也毫無益處。」
  因為牠就像穿上了紅色無袖半纏的小拉芙牠們嘛。
  應該會很可愛吧,真是與小拉芙再相襯不過的妖怪了。
  「尚文你離開村子的期間,露瑚多和基爾玩耍時曾穿上類似的東西潛入海裡。」
  怎麼回事,露瑚多已經穿過了嗎?不過那又不是專用裝備,因此這還是有實驗的價值。
  「拉芙塔莉雅,妳喜歡哪件?不過問題在於藍本除了穿紅色無袖半纏以外,沒有穿著任何衣物。」
  「兩件都不要。」
  我想也是,早就知道了。
  「真沒辦法,簡單的無袖半纏就找塞茵……不,會裁縫的人都能輕易縫製出來。只要精選素材,或許就能出現效果。茶釜就交給鍊了。」
  「為什麼!還有什麼叫作『真沒辦法』啊!」
  哦?拉芙塔莉雅尾巴膨脹,激動地抗議。本以為順勢說下去就能蒙混過關,行不通嗎?
  「這可是專用裝備的實驗喔?」
  「您要是以為每件事都能靠這種藉口蒙混過關,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我抓住拉芙塔莉雅的雙肩並說服她。這樣能讓她接受嗎?
  「拉芙塔莉雅,主動放棄變強的可能性,妳這種行為我無法苟同。」
  「倘若我在此退讓,並且最後確定這對小拉芙牠們效果卓越的話,我之後也會遭受池魚之殃,所以我拒絕。」
  拉芙塔莉雅的吐槽功力已經成長到無法靠氣勢壓制了。
  而且她拒絕的理由聽起來的確經過深思熟慮……然而我絕不能讓步。
  我身上背負著讓拉芙種提升實力的重擔。其實用不著背負也無妨啦,但既然有益於「專用裝備」這種充滿浪漫的實驗,我就必須繼續執行。
  「大姊真辛苦……」
  「弗烏爾你擁有種族衣裝吧,那有專用效果嗎?」
  「有僅限掘土種才能發揮功用的效果。」
  弗烏爾老實回答道。
  這是理所當然的,我果然沒有猜錯。換言之,具備種族專用效果的武器也確實存在。
  「至於大姊的話,九天樓應該有類似的物品吧?」
  「就算有娜塔莉雅在,我們也不能任意借用這時代的東西。」
  「我倒覺得娜塔莉雅小姐很樂意借我們,以防您製作出詭異的東西。」
  「然而娜塔莉雅目前不在,而且這時代的九天樓也可能不存在那種東西。妳不覺得與其浪費時間確認,不如直接打造新的專用裝備更好嗎?何況就算拉芙塔莉雅妳有了專用裝備,小拉芙牠們還是除了葉子以外什麼都沒有喔。」
  「尚文不願意退讓呢……」
  「專用戒指……唔唔……」
  哦?菲洛亞仍然滿臉通紅,顯得相當安分。今後就用這方法讓她閉嘴吧。
  「在巫女服外披上紅色無袖半纏的話……看起來還算像樣吧?」
  鍊向拉芙塔莉雅提出折衷方案。
  「我又沒叫妳全裸穿無袖半纏。」
  「那還用得著說嗎!?」
  把無袖半纏套在現在的巫女服上面嗎?
  雖然衣服會變得有點厚重,但只要想成是羽織,倒也不會太奇怪。
  「這段對話,令我想起了前些日子的娜塔莉雅小姐。」
  「就是說啊。」
  「居然把本人的遊說過程和這齣鬧劇相提並論,太失禮了!」
  拉芙塔莉雅深深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但請適可而止。我可不想全裸穿上奇怪的衣服。」
  「那當然,妳把我當成什麼了?」
  我總算成功迴避了培育奴隸少女、並讓她全裸穿上紅色無袖半纏的變態汙名。
  想不到把拉芙塔莉雅的經歷濃縮並整理現狀之後,居然能一言以蔽之。
  ……剛剛在討論什麼?啊啊,是關於專用裝備的事。
  只要限定使用對象並打造裝備,或許便能將成品稱之為專用裝備。
  想得簡單點,只要滿懷對那個人的心意來製作即可。
  ……既然是專為拉芙塔莉雅打造的飾品,果然還是練習一下比較好。
  畢竟她是我最依賴的人,小拉芙牠們也以她為基準。
  就在此時,我從前為拉芙塔莉雅製作的手環忽然閃過腦海……
  方向性也至關重要。要搭配什麼樣的素材,提升哪種能力呢?
  儘管裝飾華美的寶石也與拉芙塔莉雅頗為相襯,但不符合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尚、尚文大人?」
  我握起拉芙塔莉雅的手,確認她手腕的尺寸。
  上次製作時,我只是為她做了一只功能最精良的手環而已。
  包含適用性與尺寸在內,必須避免在戰鬥時造成妨礙才行。
  揀選素材時最好考慮到這些因素。
  說到與拉芙塔莉雅因緣深刻的要素……除了櫻天命石與櫻光樹,再來就是緊急時刻的藥。
  嗯,感覺想法已經很具體了。
  只不過,難題在於即便完成,恐怕也不會變成可強化技能的飾品。
  「拉芙塔莉雅,以前我送給妳的以汽球怪製作的球去哪裡了?」
  「咦?那個……我很珍惜地收藏在房間的櫃子裡。」
  拉芙塔莉雅流露溫柔的神情如此回答,像是回憶起我們最初相遇的光景。
  「記得我曾經為了修理它,拿了汽球怪的素材過去對吧?」
  我也親眼見到拉芙塔莉雅視那顆球為珍寶,知道她很珍惜它。當時我買下那顆球送她只是無心之舉,但對拉芙塔莉雅而言,那似乎是無可替代的回憶。
  「是的。」
  「當時用剩的素材,之後稍微分我一點。我想用來祈求成功。」
  正因如此才有必要。這也是為了之後即將製作的裝備。
  「……我明白了。」
  「總是被尚文耍著玩的拉芙塔莉雅看起來很辛苦,但其實你們感情果然很好。」
  鍊如此低喃道。我們就像平常一樣啊?
  「他好像想到了不錯的候補裝備呢?」
  「看樣子是的。」
  霍倫與伊米亞望著我們,同時流露出不覺莞爾的眼神。
  可惡,別直盯著我們看。
  「我不會用汽球怪的素材製作綁繩式泳衣的。」
  「如果您打算做出這種事,我絕對不會交出素材!」
  話題怎麼走偏這麼遠?我明明只是想練習製作強大的專用裝備而已。
  「不過……若要搭配武器打造專用裝備,恐怕得耗費一番工夫。」
  首先練習拉芙塔莉雅及小拉芙種的專用裝備,接著再摸索能應用於武器上的裝備吧。
  那天的飾品試穿會就這麼進展著。
  將能派上用場的飾品統整過後……
  我──提升流星盾的耐久力、擴大飄浮盾的射程,最後是反射中級以下的任意魔法。灌注真氣的話能使魔法反射的威力上升,相對地反射幾次之後飾品本身便會毀損。
  鍊──提高百劍天罰的命中精準度,接著是夜目與預測魔法發動。
  拉芙塔莉雅──增加星塵刀釋放的星塵數量,且每次揮刀都會飄落鋒利的花瓣予以追擊,亦能增加魔力。
  弗烏爾&菲洛亞──可在攻擊時目視重擊點數,更易於積蓄真氣,也可提升速度。
  塞茵&蕾茵──提升絲線的攻擊力及強度,並加強使魔的性能。
  守──迴旋盾強化、重盾衝擊威力增強以及流星盾自動化。
  霍倫──鞭子的拘束技能效果時間延長、攻擊時附加麻痺效果與縮短調和時間。
  其中最令人驚豔的是讓守嘗試的飾品,竟能使流星盾以一定週期自動展開。
  我本來打算搶過來自己用,然而卻因為規格不符,無法使用同樣效果。
  可惡……可恨的盾之精靈,究竟要侮辱我到什麼地步?
  再不適可而止,我就要跳槽成為鏡之勇者了。
  守雖然說很羨慕我的魔法反射,但這真是如此值得欣羨的效果嗎?
  大概是我們雙方都渴求著自己不足的部分吧。正所謂外國的月亮比較圓。
  霍倫的飾品效果很平凡,但她本人倒是相當滿意。很容易想像她會用在什麼事情上。
  
  
  
  五話 集結拉芙種之力
  
  
  翌日,我決定與拉芙塔莉雅一起練習魔法。
  最近拉芙塔莉雅戰鬥時盡是使用技能或技巧,魔法都生疏了。
  考慮到她的魔法實力有可能略遜小拉芙一籌,我們決定進行各種訓練。
  為了治療基爾等人,拉芙塔莉雅當然也做了不少努力,但必須將那些技巧活用於戰鬥之中才行。
  如果拉芙塔莉雅可以在施展幻術的同時協力作戰,便能將對手耍得團團轉。
  就算敵人擁有抗性,只要力量勝過對方,理論上仍然行得通。
  「那麼我要上了。」
  「嗯。」
  拉芙塔莉雅開始詠唱。
  『身為力量根源的我在此號令。再次解讀定理……』
  她利用龍脈法發動魔法,我則逆向進行解析。
  『輪到本龍出場了♪』
  然而我腦中的魔龍卻擅自解析完畢,並構築了無效化法式。
  她失敗了。天啟階級的魔法應該沒那麼容易無效化才對。
  這證明了拉芙塔莉雅的魔法仍止步於高級魔法。
  多虧魔龍出手協助,拉芙塔莉雅姑且也能運用龍脈法了,然而她無法順利完成魔法。
  「暫停。」
  「是……」
  「唔嗯~……明明妳已經能夠使用龍脈法,為什麼會如此不順利呢?」
  「真、真抱歉。」
  拉芙塔莉雅垂下頭,對自己的失態深感哀嘆。
  「別放在心上。總之……先試著練習絆世界的魔法吧。」
  「尚文大人,您會那世界的魔法嗎?」
  「啊~……多少會一點。不過音樂系的魔法另當別論。」
  那種魔法屬於樹的領域。似乎能像菲洛那樣以唱歌的形式發動,但我不清楚箇中原理。
  「現在妳應該能使用魔龍曾運用過的魔法吧?」
  要求自己的部下出借力量,並將集結起來的力量化為魔法。
  以結構上而言,與龍脈法相去甚遠。
  先設定好通路,與值得信賴的對象連結後,無論對方身在何處,都能請他協助。
  感覺更近似於與惡魔締結契約,並藉此發動魔法。
  寄生在我身上的模擬人格向我悉心解說過原理,因此我多少還記得。
  只不過基於武器互換性的原因,我不拿著鏡子便無法發動。必須經過調整。
  「是、是這樣沒錯……」
  我知道這種魔法很適合拉芙塔莉雅。
  協助者愈多,愈能省略詠唱過程,威力也會隨之提升。
  這毫無疑問是結合了合唱魔法與龍脈法優點的魔法。
  它在絆世界是封印已久的魔法,理應能提升不少戰力。
  至於使用者所需的資質,僅限於絆世界所屬的武器持有者,並且得蒙受魔龍加護。
  「我該向誰借用力量才好呢?尚文大人你們應該願意協助我吧?」
  「我當然願意出借力量,問題是如此一來,攻擊力會顯著下滑。」
  幸虧拉芙塔莉雅使用的是幻覺魔法,因此適性不算太差。
  然而若需要我出借力量,還得看我是否有餘力詠唱魔法。
  如果隨時都能詠唱那倒沒問題,但實際上單憑我一人根本不可能。
  「拉芙~!」
  在我們商討期間,小拉芙突然衝向我並叫了一聲。
  「啊……既然如此,請小拉芙牠們出力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咦?那個,尚文大人?」
  原本便是從拉芙塔莉雅毛髮而生的小拉芙,肯定相當適合為拉芙塔莉雅供給魔力。畢竟魔力源頭相同,很可能像合唱魔法那般提升威力。
  「就某種意義來說,魔龍四天王也是向魔龍宣示忠誠之人的魔力積累而成的。」
  「尚文大人您也曾稱呼牠為魔王小拉芙呢……但如此一來,我也會變成魔王喔?」
  「魔王拉芙塔莉雅啊……」
  或許也不壞,畢竟我也曾被唾罵為盾之魔王。
  「尚文大人!」
  「別在意了。只要集結拉芙種之力施展魔法,應該會比現在更輕鬆吧?」
  「……我會試著努力。魔龍已經詳細指導我基礎,雖然不太情願,我還是會嘗試一下。」
  於是我便盡快請拉芙塔莉雅向拉芙種借用力量,詠唱魔龍式魔法。
  「那個~……那麼小拉芙,請協助我。」
  「拉芙!!
  「把村裡的拉芙種都叫來吧。拉芙種們──!」
  就這樣,我向待在魔物舍內的拉芙種說明事情原委,並獲得了許可。
  「「「拉芙──!」」」
  大家一齊高喊,表示願意出力。
  「好……那麼……」
  拉芙塔莉雅集中注意力,並高舉雙手,開始詠唱魔法。
  由於她穿著巫女服,看起來與葛拉絲的舞蹈有幾分相像。
  魔龍的魔法……只要應用龍脈法便能設法施展,因此詠唱本身很簡單。
  既然魔龍已經教過她基礎,那麼加護就不會有問題。
  儘管需要協助者,但其結構本身無異於合唱魔法。有協助者在場就不成問題……吧。
  『遍佈寰宇的協助者們啊,回應我的呼求在此顯現吧!』
  「「「拉芙──!」」」
  拉芙種們回應拉芙塔莉雅的呼喚,向她供給力量。
  「嗚……」
  拉芙塔莉雅身體前傾,差點摔倒在地。
  「沒事吧?」
  「是、是的……但是、唔……有、有什麼……」
  小拉芙釋放出光芒,並飄浮於拉芙塔莉雅的上方不遠處……接著幻化為發光的羽織並包覆於她身上。
  拉芙塔莉雅的尾巴部分隨之冒出巨大的光尾。
  「這是……」
  拉芙塔莉雅望著羽織及光尾,皺起了眉頭。
  接著她橫向揮動手臂,三顆陰陽形狀的玉隨即迴轉著發射出去。
  半瞇著眼的拉芙塔莉雅又把手抵上刀柄,不知有何打算。
  「五行天命陣展開。」
  天命施展技能時的前置魔法陣自然而然地於拉芙塔莉雅腳邊現形。
  「八極陣……」
  緊接著她擺出架勢並舉刀橫砍,試圖施展出之前必須耗費一些時間才能發動的大招。
  「天命劍。」
  嚓嚓!──軌道俐落地往旁邊延伸而去。
  「感覺和魔龍詠唱的魔法略有不同呢。詠唱魔法才是妳的目的吧?為什麼要施展技能?」
  「嗯~……說得也是。不過剛剛我身上莫名聚集了一股力量……魔法也沒來由地湧現。」
  啊,原來如此。不需要特別詠唱也能施展嗎?
  我揪住現形於拉芙塔莉雅身上的光之羽織並加以確認。
  啊……雖然看似羽織,其實是連帽外套。兜帽的造型還是小拉芙的臉。
  我攤開兜帽並蓋在拉芙塔莉雅頭上。
  「是小拉芙嗎?」
  啊,好像和兜帽的眼睛四目相對了。
  小拉芙可真是多才多藝,連這種事也辦得到。至於尾巴……有點微妙。
  彷彿凝固空氣而形成的尾巴,好比魔力的濃縮體。
  「總而言之,先試著使用魔法吧,以我為目標就行。」
  「好、好的。」
  拉芙塔莉雅再度專注精神,開始詠唱魔龍教導的魔法。
  『以這股力量為幻覺之指引、葬送一切的魔導真髓、幻惑我等敵人的幻影……天命在此號令!使我的敵人沉淪於幻覺之海!』
  「魔天•幻影層!」
  拉芙塔莉雅發動魔法的瞬間,我的四周立即被霧包圍,無數黑影隨之現形。
  這些應該是幻影吧?
  話說回來,我從未直接承受過拉芙塔莉雅的幻影攻擊呢。
  古代天命曾用幻覺與狐女一較高下,感覺與當時很類似。我內心描繪的景象逐漸浮現於霧中。
  「「「拉芙~」」」
  「「尚文大人?您、您沒事吧?」」
  眼前出現了無以計數的小拉芙與兩名拉芙塔莉雅……嗯,產生了相當強力的幻覺呢。
  「嗯,這幻覺挺強的,拉芙塔莉雅。」
  我向拉芙塔莉雅說道。
  「那個,尚文大人。我不在那個方向……」
  什麼?這個拉芙塔莉雅是我的幻覺嗎?
  嗯~……小拉芙和我合力詠唱的空即是色,也是類似的幻覺魔法嗎?
  我一直若無其事地使用的招式,原來如此棘手。
  「啊,這魔法映照出的幻覺十分複雜呢。」
  霧倏然消散,拉芙塔莉雅向我說道。
  「妳施展出了相當強大的幻覺魔法呢。」
  「是啊。多虧了小拉芙牠們借助我力量,詠唱時間明明很短,卻能發動出儀式魔法級別的魔法。」
  練習時便能展現如此成效,著實相當驚人。
  「還有,詠唱了魔法之後我才知道……」
  拉芙塔莉雅指向現形於自己身後的龐大尾巴。
  「這尾巴似乎具備吸收魔法的性質。我可以用它反彈魔法,並一定程度地轉換為魔力。」
  「就像元康的魔力吸收那樣嗎?」
  元康使用的勇者專用魔法「魔力吸收」,可以在詠唱之後用槍吸收魔法並轉換為魔力。
  難題在於身體一動便會失去效果,拉芙塔莉雅則是能自由行動。
  雖然其轉換效率不如元康的魔力吸收,但只要想成是機動力經過提升的簡易版,倒是十分優秀的防禦手段。
  「嗯,我認為很相似。應用範圍也很廣泛……不過這件羽織和尾巴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曉得。」
  連魔龍都尚未瞭解這個現象。
  恐怕是有小拉芙牠們協助並出借力量,才能辦到這種事吧。
  「或許拉芙塔莉雅是拉芙種這個要素發揮了莫大影響,使那股力量化成羽織與尾巴。這應該可以向霍倫或拉托打聽看看。」
  「坦白說,我不想瞭解。」
  「不過若用於往後的戰鬥上,應該會很有利。」
  「是這樣沒錯……啊,我先解除魔法。」
  拉芙塔莉雅解除魔法後,霧隨之散去,羽織和尾巴也釋放光芒並消失無蹤。
  「拉芙~」
  小拉芙也變回原來的模樣,並坐到拉芙塔莉雅的肩上。
  「「「拉芙~」」」
  拉芙種們都筋疲力竭地癱坐在地。
  「嗯~……感覺就像被葛拉絲附身的希爾荻娜嗎?」
  「也許很接近。就像是……拉芙種的力量聚集於小拉芙身上,並強制賜予我神託。」
  嗯……雖然只是類似,但拉芙塔莉雅八成進入了強化狀態。
  「向拉芙種借助魔力,似乎會大幅耗損牠們的體力。」
  「看來這招算是緊要關頭時使用的撒手鐧,想不到能發掘出這種技術。」
  「是啊。話雖如此,拉芙塔莉雅妳的魔法練習不足也是事實,要好好複習才行。單憑拉芙種詠唱會形成強化魔法,所以下回就向其他人……例如我或鍊借助力量,以使用魔法為前提來練習。」
  「是、是的。」
  就在這時,露瑚多來到了這裡。
  他今天應該待在守的城裡,和梅蒂一起工作才對啊?
  「剛才我聽見了拉芙塔莉雅小姐的聲音,說希望借給她力量。」
  啊,融合了拉芙種基因的露瑚多果然也聽得見。
  「是啊……我們正在進行異世界魔法的實驗……」
  「結果出奇地好,魔龍的魔法實在不容小覷。畢竟魔龍即使有些不濟,也還是個魔法痴。」
  我向露瑚多解釋拉芙塔莉雅力量提升的經過。
  露瑚多原本「嗯、嗯」地點著頭,中途突然歪下歪頭。
  「聽起來……有點像是靈體賦法呢。」
  「啊~……確實有幾分相像。」
  靈體賦法雖然必須在天命的祝福與櫻天命石結界發動時才能運用,但那是一項……可以暫時賦予某人強大力量的技術。
  我們是勇者,所以無法使用,但這項九天樓的技術能將同伴的Lv強度匯集起來,使某人增強力量。
  也就是利用櫻光樹及櫻天命石的力量,集結協助者的Lv並賦予某人。這部分確實很相似。
  「這次難道是……因為在村子裡才能使用嗎?」
  我向小拉芙提出疑問。
  「拉芙?」
  不,別一臉困惑地望著我啊。
  「只要以實驗為名義,在各種地方都試試不就行了?」
  「也對。」
  「我明白你們想實驗的心情,但是……」
  「怎麼?這可是僅有妳能使用的方便力量不是嗎?」
  「不可缺少拉芙種的事實,讓我難以認同……」
  「還在說這種話,妳也真頑固。」
  「我居然被尚文大人指責頑固……」
  拉芙塔莉雅沮喪地垂下肩頭。
  「那就到村外嘗試看看吧,拉芙種們應該沒問題吧?」
  「「「拉芙!」」」
  疲勞多少恢復一些的拉芙種,回應了露瑚多的呼喊。
  我們就這樣離開村子,為拉芙塔莉雅進行力量提升與魔法的練習。
  以結果來說,我們證明了力量提升的魔法隨處皆能使用。
  問題在於缺少小拉芙便無法施展,亦無法找其他拉芙種代替。
  「拉芙塔莉雅小姐身後出現了好大的尾巴,真羨慕。」
  「是啊。怎麼說呢,她就像披著能看見臉部的玩偶裝一樣。」
  「我一點也不開心。」
  不戴上兜帽似乎也沒問題,因此拉芙塔莉雅堅決不戴。
  順帶一提,只要完全戴上兜帽,便能透過小拉芙的雙眼鎖定魔法準心,並分析魔法。除此之外,還能看見魂魄。
  這魔法就這麼變成了拉芙塔莉雅與小拉芙隨時隨地都能使用的專用魔法。
  
  
  
  六話 槌之勇者選拔
  
  
  數日後,水龍聯絡了守。於是我們便在守等人的帶領下,與前往搜索槌之眷屬器的娜塔莉雅會合。
  槌之眷屬器的持有者已被自封神祇者殺害,精靈則為了避免眷屬器遭到濫用而逃走。
  然而聽說我們擊退了自封神祇者之後,它便加強自己的反應,好讓我們得知它的所在位置。
  於是守一行人決定……帶領對自身實力有自信之人前往槌子的所在地。
  我、拉芙塔莉雅、露瑚多及小拉芙牠們決定同行參觀。
  當然,我們不會積極參與選拔。
  萬一在這時代被眷屬器選中,誰知道會對未來造成什麼影響,實驗風險太高了。
  附帶一提,鍊正與菲洛亞一起進行鍛造。
  艾格蕾告訴我們,儘管鍊很不耐煩,但成品相當出色。
  只不過最近鍊偶爾會散發詭異的氣息,態度就像從前的他一樣。
  雖說只要一向他搭話就會恢復原狀,但他時不時會碎唸一些詭異的台詞,或擺出怪異姿勢。
  有艾格蕾和溫蒂雅在本應不成問題,但由於菲洛亞跟在身邊,鍊似乎逐漸無法控制自己的中二病了。
  霍倫和蕾茵也沒有來。
  霍倫正忙於研究,蕾茵則是與塞茵一起練習魔法。
  「來了啊。」
  娜塔莉雅迎接我們的地方……位於茂密森林的一角,這裡隸屬於我們最初與娜塔莉雅相遇的國家領地。當時那國家的國王曾被類似九尾妖狐的妖怪操控。
  我們雖然成功收拾掉九尾妖狐,但受其操控的國王回復神智後,卻想叫士兵殺了我們,於是娜塔莉雅帶來的水龍便把國王打飛了。
  「比預料中更快找到呢。」
  「是啊。附近地區已經有許多傳聞,也定期會有挑戰者來訪……只不過,若挑戰者沒有一定程度的實力,連抵達槌的所在位置都辦不到。」
  「畢竟要讓眷屬器選上就得展現出相應的實力,但不利於執行召喚異世界之人的儀式。」
  「從經歷過浪潮的世界召喚人選相當不利也是事實吧?這種可能性很高。」
  嗯,確實有這種可能性。
  如此一來……會演變成棘手的事態也是能夠想像的。
  希爾荻娜和菲洛亞就是最佳範例。
  假設在異世界發生死亡遊戲……並且與出生故鄉的異世界對上了,屆時該如何採取行動?
  如果我與日本敵對的話……最一開始的我應該會毫不猶豫地捨棄這個世界吧。
  幸虧日本不存在浪潮這種現象。
  ……希爾荻娜似乎相當憎惡世界。或許沒有束縛的異世界,反倒能讓她無拘無束地生活。
  然而從她現在的態度看來,她似乎很想回到原來的世界。
  大概是心境上有了變化吧。
  這麼一想,對希爾荻娜而言,和我們相遇也並非壞事。
  她和露瑚多的感情也比從前更融洽了。
  如果拉芙塔莉雅的姊姊是莎迪娜,露瑚多的姊姊就是希爾荻娜了吧。
  ……再怎麼說,她會對世界產生感情,總不會是因為想和我喝酒吧。
  「我來帶路。」
  語畢,娜塔莉雅便引領我們前往槌之眷屬器的所在處。
  一行人就在白霧茫茫、能見度惡劣的密林中邁步前進。
  我承認沉睡於森林裡的傳說武器確實很浪漫。
  沒有足以找到它的強大實力便不得其門而入,這點也值得給予高度評價。
  不像護手眷屬器堂堂正正地現身於城鎮當中,導致挑戰者層出不窮,因為沒被選上而吵鬧不休的人也數不勝數,實在令人傷透腦筋。
  不久之後,我們來到一處寬敞之地,陽光照耀著某處空間。
  槌之眷屬器正安置於那裡。
  就像護手之七星武器一樣,槌埋入於類似羅塞塔石碑的石頭當中,並坐鎮於此……
  「好了……雖然弓之聖武器勇者不在場,但就讓我以仲裁者的身分向盾之勇者提問。」
  娜塔莉雅轉頭望向守。
  「要執行召喚儀式並呼喚持有者嗎?抑或是從現場尋找適任人選?」
  畢竟就如我們當初的目的,關鍵在於趁自封神祇者出手之前湊齊戰力。
  若能成功拉攏槌之眷屬器的持有者,國際情勢想必會一面倒向席德蘭,令培恩薩毫無出手的餘地。
  屆時便能與弓之勇者對談……籌備與自封神祇者一戰的陣容……了吧。
  儘管情勢已是席德蘭占上風,我們仍需要決定性的一擊。
  「首先,希望能從我認識的人開始嘗試。不順利的話再執行召喚儀式。可以的話……我不想把毫無瓜葛的異世界人捲進來。」
  「……我明白了,就照你說的做吧。」
  經過這段對話之後,守的同伴們便一一挑戰槌之眷屬器。
  席安等守收養的孩子們也加入其中。
  席安沒能拔起槌,一屁股跌在地上。雖然她露出了很痛的表情,但洗把臉之後便若無其事地回到守身邊。
  「不行呢。」
  「是啊。」
  席安這句話與亞朵拉的語氣一模一樣,令我憶起了亞朵拉挑戰護手七星武器的往事。
  ……希望今後與強大怪物或自封神祇者的戰鬥之中,不會再出現犧牲者。
  我一面如此心想,一面觀望著有沒有持有者出現。然而守帶來的同伴,槌之眷屬器全都看不上眼。
  「未來的盾之勇者一行人呢?」
  「萬一挑戰之後被選上,豈不是很麻煩嗎?」
  倘若有人被選上,或許就得把他留在這時代了。
  「這個嘛……交由槌之眷屬器來抉擇吧。」
  哦?她的回覆比想像中更寬容呢。
  「達芙~」
  「拉芙~」
  小拉芙們一齊鳴叫一聲。
  ……小達芙應該能揮舞槌吧。
  「也許能讓這傢伙試試看。」
  我將小達芙抱了起來。
  「達芙!達芙達芙達芙!」
  哦!牠掙扎得好激烈。就那麼不想挑戰嗎?
  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把小達芙放下。
  「不願意被尚文大人抱起的拉芙種還真是罕見。」
  「是啊。」
  我知道古代天命正附身於小達芙身上,恐怕有什麼理由吧。
  「那麼……就讓露瑚多挑戰看看吧。就算被選上,只要返回原本時代時說服它放手就好了。」
  最近他也能夠揮舞斧頭了,應該能藉此提升戰力吧。
  「既然大哥你這麼說……」
  「……除非有相當特殊的原因,否則我想天命是不會被選上的。」
  「有什麼理由嗎?」
  「天命好歹是勇者們的監視者,若我們成為勇者將造成什麼後果?你想作為精靈具的眷屬器沒考慮過這點嗎?」
  啊,的確能明白箇中原由。
  負責監視勇者有無作惡的監視者,卻獲得能夠作惡的力量……若有什麼萬一,屆時有權對自己特別寬容的監視者,肯定會率先遭到懷疑。
  「照這說法,我又如何呢?」
  握有刀之眷屬器的拉芙塔莉雅皺起眉頭。
  「那姑且算是異世界的眷屬器,所以才勉強合格。然而槌之眷屬器是這世界的眷屬器。」
  娜塔莉雅回答了拉芙塔莉雅的疑問。
  如果是異世界眷屬器的持有者,便不會違反這條規則嗎?
  「這麼一來,露瑚多就行不通了。」
  「咦~……有點遺憾呢。」
  渴望挑戰的露瑚多如此答覆。
  既然娜塔莉雅不願意,那也無可奈何。目前我想避免違逆九天樓的規則。
  「既然如此,在挑戰召喚儀式之前,還要拜託守陣營的人挑戰看看嗎?」
  「我心目中還有幾個人選,下回能請他們試試。所以召喚的事,我希望再等等。」
  守認識的人當中,似乎有好幾個適合成為持有者的人選。
  那麼這次差不多該散會了。
  正當我們進行這段對話時……
  「真是的……真希望能盡早找到。」
  「達、達芙──!」
  娜塔莉雅撫摸槌之眷屬器的瞬間。
  「砰」一聲,槌之眷屬器脫離了羅塞塔石碑,就這麼吸附於娜塔莉雅手上。
  小達芙毛髮倒豎並發出了威嚇似的叫聲……試圖在娜塔莉雅觸碰前喝止她。
  「咦……」
  羅塞塔石碑化作耀眼的光芒並消失無蹤,娜塔莉雅則望著吸附於手中的槌並張口結舌。
  本來正準備返回的人,都同時將目光投向娜塔莉雅。
  
  
  
  「怎麼會……槌之眷屬器的揀選標準太詭異了。它知道之後會演變成什麼狀況嗎……?」
  水龍簡直啞口無言。
  指示露瑚多不許挑戰的人卻被選上了,這該如何是好?
  槌之眷屬器緊黏著娜塔莉雅的手,並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彷彿在說:「妳完全被承認為持有者了!」娜塔莉雅手抵著額頭,顯得無言以對。
  「居然讓仲裁者成為持有者……槌之眷屬器的精靈究竟在想什麼啊!」
  她對槌放聲怒吼,然而對方卻一語不發。
  「……既然已經成為眷屬器持有人,這也無可奈何。汝就身兼二職,大方地向世界展現身為勇者的力量吧。槌之勇者娜塔莉雅啊,今後也務必謹守本分。」
  「請你閉嘴!我現在可是滿心想詛咒世上的一切和命運!如今我們已經找到抵禦浪潮的手段,不需要這種特例!」
  才剛成為持有者,她就快被詛咒侵蝕了。
  處決這種人正是仲裁者的職責,看來她會成為一個壞榜樣。
  「以、以戰鬥力來說,娜塔莉雅妳相當適任啊。」
  守開始安撫娜塔莉雅。他這種性格和我確實有天壤之別。
  「呃~……那個,請加油。」
  「哇~好厲害哦。」
  「拉芙~」
  拉芙塔莉雅等人也出聲安慰娜塔莉雅。
  「唉……儘管非常不情願,還是暫時先回去吧……受不了,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
  至少她既能使用勇者的力量,又身兼仲裁者一職,確實很了不起。
  畢竟她不僅能夠封印勇者,同時也可以運用勇者之力。
  娜塔莉雅露出比方才更疲憊的表情,將槌之眷屬器揹在背上並尾隨於我們身後。
  就這樣,當眾人準備離開現場之際。
  「嗯?」
  我不經意地望向森林深處。
  草叢微微顫動了一下,我似乎看見了某個像是尾巴的金色物體。
  「尚文大人?」
  「啊、嗯。沒什麼。」
  難道是魔物躲在暗處偷窺嗎?我如此心想,接著追上了大家。
  
  
  

轻之国度录入组 发表于 2020-2-17 13:27

  七話 古代天命的出生之謎
  
  
  返回席德蘭城的我們,轉告包含梅蒂在內的同伴們娜塔莉雅被槌之眷屬器選上、並成為勇者一事。
  「呵呵呵……這下子又增加了新的邪惡勇者!盡量發揮妳的暗黒力量吧!墮落仲裁者啊!」
  菲洛亞開了這個玩笑之後,娜塔莉雅立刻高舉槌子並邁前一步……但又赫然停下動作。
  「慢著,菲洛亞!別刺激她!」
  守介入其中並訓誡菲洛亞。
  「怎麼說呢……雖然可以接受,但感覺她很辛苦呢。」
  鍊以同情的目光凝視著娜塔莉雅。
  「……為何要寄宿於不期望力量之人身上呢?」
  「啊!這句台詞真讚!」
  當深感同情的拉芙塔莉雅茫然地如此低喃時,菲洛亞做出了反應。
  確實,我也認為這句台詞挺不錯的。
  「……為什麼我會被當成是這群特立獨行份子的一員?」
  怎麼?她的意思難道是勇者=個性怪異者的集團嗎?
  依照這邏輯,我豈不也是個怪人嗎?我可不承認。
  「居然對聖武器及眷屬器的精靈說出如此失禮的話。」
  我的確對精靈揀選勇者的品味抱持疑問。
  但我只是暗自這麼想,不同於直接說出來的仲裁者。
  算了,現在的娜塔莉雅恐怕憎恨著全世界。
  還是等她稍微冷靜下來之後再說吧。
  「總而言之,這下子席德蘭便占盡優勢,得以扼殺培恩薩的侵略企圖了。」
  培恩薩坐擁的勇者,應該僅剩弓之勇者一人了。
  馬車之勇者似乎也不屬於培恩薩的陣營。
  「是啊,真沒想到事態會有如此急遽的變化。」
  守也贊同我這句話。這麼一來,我們就可以慢慢尋找返回未來的手段了。
  「總之,我們先湊齊武器並進行強化,這方針可以吧?」
  「那當然。得先將槌打造成強大的武器,否則它根本不值一提。」
  「它底子不差,應該不需要太過擔心吧。」
  當我們討論得正熱烈時,娜塔莉雅忽然回過神並抬起頭。
  「……先等一下。我已經被槌之眷屬器選上,那先前寄放在我這裡的槌子會怎麼樣!?」
  「應該會因為限制而無法使用吧?」
  「那當然囉。」
  被聖武器或眷屬器選上的勇者,除了被選定的武器之外,在戰鬥時無法使用任何武器。
  換言之,娜塔莉雅已無法使用霍倫給她的槌子。
  耳聞來龍去脈的霍倫也點了點頭。
  「坦白說,我本來希望妳能在實戰中盡量使用它,但如今也無可奈何了。」
  「啊,既然妳不能用,不如讓我用吧?」
  此時露瑚多毛遂自薦。
  「別開玩笑了!我絕不會交給你!」
  她就這麼不想讓別人知道那把槌子會洩漏的情報嗎?
  「雖然很浪費,但別當成武器使用,只揹在背上就可以吧?」
  「即使只有這樣,戰鬥資料應該還是能反映於武器上,技能理應可以烙印上去。」
  既然有霍倫掛保證,大概沒問題吧。
  「我絕不允許任何人碰它!然後我總有一天要宰了邪惡鍊金術師!」
  看來娜塔莉雅打算將憎惡轉移至霍倫身上,試圖讓自己的精神穩定下來。
  「希望她不會像尚文大人一樣被憤怒吞噬……」
  會嗎?
  霍倫之於娜塔莉雅,就像賤貨之於我嗎……?
  既然娜塔莉雅願意出手相助,代表她們倆的關係應該不至於那麼惡劣吧。
  「達芙達芙達芙達芙!」
  小達芙也連帶被娜塔莉雅影響,憤怒地猛踏地板……不過我只覺得這樣子很可愛。
  「放心,只有最初的時期會老是聽到抱怨聲。等到完成之際,它必定會成為值得信賴的武器。」
  「希望如此。」
  就這樣,成為槌之勇者的娜塔莉雅加入為我們的一份子。
  本人似乎很想立刻消失蹤影,但使命感卻不容許她這麼做。
  勇者果然是一份令人煩躁的職務。雖然只有少部分,但我總覺得某些精靈竭盡全力地羞辱我們。
  
  ……娜塔莉雅被選為勇者的那一晚。
  我獨自在房內繪製飾品草圖並調和藥草。就在這時……
  「拉芙~」
  「達芙~」
  小拉芙與小達芙同時來到我的房間。
  拉芙塔莉雅為了消除基爾等人的心理創傷而出門了,最近我們很少在同一個房間就寢。
  「哦?今天小拉芙妳們要在我房間睡嗎?」
  牠們基本上會在各個地方就寢。
  最近牠們為了協助拉芙塔莉雅,似乎經常和她一同入睡。
  「達芙。」
  此時小達芙突然邁前一步,並用雙腳站立之後跳躍起來。
  然後雲煙四起……牠幻化成了古代天命的身姿。
  「嗯?怎麼了?」
  既然在我面前化身為這個姿態,就表示有話對我說吧。
  「妳很難得以這副模樣示人,有什麼理由嗎?」
  「積累的力量不足,我之前一直無法變成這副姿態。早知如此,應該更節約一點才是。」
  啊,是這麼回事啊。
  技術上這傢伙比莎迪娜更強,更適合站在前線戰鬥。所以我一直很疑惑她為何不變成人型,原來是力量不足以變身啊。偏偏在這方面十分不便。
  「所以呢?妳是有話和我說,才特地變成這模樣吧?不會說太久吧?」
  「姑且算是。」
  「要不要請霍倫幫妳改造,增長變身時間?」
  我語落瞬間,古代天命立即不悅地挑起了眉梢。
  「別開玩笑。如今我的狀態已經夠奇怪了,要是再被她動手腳,我怎麼受得了。」
  「是、是。」
  原來如此。雖然我早就猜到了,但看來古代天命真的相當厭惡霍倫。
  「況且……積蓄力量的狀況已有所好轉,所以不需要那種事。一想到我適應了這副身軀,就不禁哀嘆。」
  哦~……意思是基於某個理由,她更容易變身了是嗎?
  「我會長話短說……話雖如此,還是有很多事得告訴你。」
  「嗯。」
  話說回來,她專挑拉芙塔莉雅不在時來訪,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嗎?
  「首先,得解釋一下我本身是何種存在。」
  「不就是拉芙塔莉雅的祖先嗎?我只知道妳應該比娜塔莉雅更晚出世……不過妳握有的槌子,和霍倫製造的那把很像。」
  坦白說,我不清楚古代天命究竟是何方神聖。
  至少她是與拉芙塔莉雅及娜塔莉雅都不同的存在。
  「難道依照原來的歷史,霍倫本應把出生於後世的人當成實驗對象嗎?」
  「並非如此。槌子誕生及製造的過程完全沒有改變。」
  「既然這樣……妳是娜塔莉雅的殘留思念嗎?」
  「很接近,但不是。正確來說……幾年後完成人格轉錄的槌子才是我的原型。」
  換言之,小拉芙二號──古代天命的原型並非娜塔莉雅,而是複製了其人格的槌子。
  「不知是因為來到過去的時代,還是因為我逐漸習慣這具身體的緣故……儘管還很朦朧不清,連能否說『我想起來了』都很微妙,但我的記憶正一點一滴地填補起來。」
  「哦~……」
  本以為她可以成為線索,藉此得知這時代的未來,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
  「只不過,我能朦朧憶起這時代之後的事。槌子必定會作為仲裁者的武器被帶離九天樓,並在神託的指引下,代替術者懲罰失控的勇者及魔獸。」
  啊,就像希爾荻娜那樣吧。
  ……所以這傢伙,基本上是被九天樓派遣而來的。
  考慮到往後的事,這場悲哀的戰役還得持續很久呢。
  「不過,我以擁有意志的槌子身分壽終正寢之後,直到被希爾荻娜喚醒為止,這期間並未發生任何事。」
  「那麼……以妳的主觀看來,浪潮會在未來終結嗎?」
  「……」
  古代天命別開目光回答道:
  「至少……印象中我曾和新的敵人進行過無以計數的戰鬥。必定也有像瑪基那那樣的人混在其中。對方是否為那群人的同夥,是一個疑問。」
  「這樣啊……」
  來到過去的時代本身就已經違反常規,這點毫無疑問。
  身處這種狀況下,其他判斷素材也逐漸出現。
  雖然尚未找出正確答案,但也正因如此,我們才必須盡早返回原本的時代。
  「話說回來,妳為什麼不和水龍之類的對象談談?」
  「我們從以前就結下了孽緣。說太多牠肯定會很囉唆,況且講了也無濟於事。」
  這樣啊,原來她從以前就不擅長應付水龍。何況她知道的事也不怎麼重要。
  「再加上若讓這時代的天命……讓原型瞧見我這副模樣,很可能會讓她受到不必要的刺激。」
  啊~……確實如此。
  再繼續刺激娜塔莉雅,感覺她都快發瘋了。
  她不成熟的精神力,肯定不足以承受這種情況。
  來自未來的人當中竟夾雜了自己的分身……現在的娜塔莉雅能承擔這個事實嗎?
  「統整目前的資訊,妳就是未來完成娜塔莉雅人格轉錄的槌子對吧?」
  「我是從槌子中進一步抽取人格,並收容於其他容器的存在。」
  「那妳的語氣是像誰?」
  「不曉得。」
  「……妳該不會是娜塔莉雅加上霍倫的人格混合而成的吧?」
  霍倫也經常用這種語氣說話。
  「可以的話,我由衷希望不是,應該是經年劣化之後的結果。印象中最終毀損之前,有人說過我的遣詞用字很奇怪。」
  「這樣啊。所以呢?妳想和我說什麼?」
  和古代天命的人型姿態交談感覺很不對勁……雖然她是娜塔莉雅未來的模樣,卻很像拉芙塔莉雅年長幾歲的姿態。
  「想向我說教,要求我們別更改既定的未來嗎?但如此一來,塔克特的狐女同夥就會殺掉妳,造成致命的結果吧?」
  「嗯?當時被殺的不是狐女……應該吧。」
  不,別回答得這麼模糊啊。可疑的金色尾巴閃過了我的腦海。
  「再說,希望能觀測到變化的人反而是我。正因如此,我並不打算譴責你們。」
  「很好,果然還是叫霍倫把菲洛鳥變成拉芙種──」
  「我不容許你這麼做。給我適可而止。」
  可惡,連妳也不准嗎?
  「反倒是看到你和那個邪惡鍊金術師趁機惡作劇,就讓我一肚子火。」
  她果然很討厭霍倫。
  「……妳是為了抱怨,才特地消耗力量現身的嗎?」
  「並非如此。儘管我的記憶相當模糊,但仍有可稱之為線索的東西。」
  「是什麼?」
  「來到這時代之前,你應該曾在菲洛鳥聖域看過那東西。」
  「難不成是元康啟動的裝置?」
  她指的是很像時鐘的那個房間嗎?
  「記得那是……司掌時間的設施。」
  「然而這時代應該不存在菲洛鳥聖域……那座神殿本身從過去就存在嗎?」
  守等人口中的聖地忽然浮現腦海。記得來由是三勇教騷動時,我被帶領過去的廢墟吧。
  那地方在哪裡?
  梅蒂認為兩者之間有所關聯,似乎曾打聽過地點,但聽說這裡並不存在類似的設施。
  棘手的是世界融合之前的地形和未來相去甚遠,因此很難當作參考。
  例如梅洛馬格與席德威魯特通往霍布雷的路途上……據說有一座沙漠,但這時代不存在。
  「若那座神殿的起源是劍與槍的世界,那可就麻煩了。」
  「難題在於確實有這個可能。」
  「……真讓人笑不出來了。」
  到底要怎麼去啊?
  「並非全然無計可施。若能獲得馬車眷屬器,或許會有辦法。」
  「為何獲得馬車就能找到方法?」
  「馬車屬於移動系的眷屬器,與異世界的船之眷屬器相同,理應可以探索劍之聖武器的反應,利用浪潮以外的方式橫渡世界。」
  是這樣嗎?船之眷屬器確實曾透過錨的飾品,將艾斯諾伯德傳送至我們的世界。這麼一想,馬車能辦到類似的事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但是……想不到返回原來時代的手段竟不存在於這世界,煩人也該有個限度吧!
  「就算拜託刀之眷屬器也無法將我們傳送至絆的世界,馬車真能做到嗎?」
  「所以說這只是一個方法。」
  「這樣啊……」
  問題在於馬車眷屬器究竟身處何方?
  據守等人所言,它是對持有人相當挑剔的偏執眷屬器,再加上我們連它的所在位置都不曉得。帶著疑似未來持有者的菲托莉亞去尋找就行了嗎?
  「我明白妳的意思,但連所在位置都不知道的話,我們根本無從找起。」
  「我記得這時代……有一處被勇者們譽為聖地的地點。」
  「妳知道啊?」
  「剛剛想起來了。」
  真是一位不可靠的天命。
  萬一娜塔莉雅得知未來的自己是這副德行,恐怕會深陷絕望的深淵吧。
  不過……聖地存在那種東西嗎?
  從守口中聽來,那地方好像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唔……差不多到極限了……」
  白煙竄起,古代天命變回了小達芙的姿態。
  「達芙~……」
  啊,小達芙深深嘆了口氣。牠對這副姿態有什麼不滿嗎?
  如果拉芙塔莉雅拉芙種化,是否也會表現出這種態度?
  ……簡直就像娜塔莉雅化身成拉芙種一樣,令人不禁想撫摸一下。
  如此作想的我伸出了手。然而啟動迴避危險能力的小達芙瞬間大幅跳開,逃離我的魔爪。
  「達芙────!」
  甚至還出聲威嚇我。
  看樣子牠察覺到我的意圖,只好死心了。
  「事情我明白了。明天我會向守提議前往聖地。」
  「達芙。」
  「拉芙~」
  就這樣,根據古代天命提供的情報,我們決定動身造訪聖地。
  
  
  
  八話 0之領域
  
  
  翌日。
  「尚文!快起來!」
  梅蒂一大清早便倉皇失措地敲打我房間的門扉。
  「一大早什麼事啊……」
  「不好了!總之快點起來聽我說!」
  「是、是。所以呢,有什麼事?培恩薩攻打過來了嗎?」
  「間接來說就是這樣!」
  又來了……那個國家就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煩人呢。
  本以為只要大肆宣傳槌之勇者被我方拉攏的消息,他們就會沉寂下來,想不到反而更纏人。
  是時候給對方毀滅性的打擊了。比起把事情交給守他們,這麼做反倒更快。
  我要把遭受侵略的恐懼深深烙印於他們腦海。
  「正確來說,他們開始一一攻打派遣使節來到席德蘭、打算與我們締結盟約的國家!」
  「培恩薩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嗎?」
  看來被逼上絕境的他們開始自暴自棄了。
  不過做出這種事真的沒問題嗎?擁有大義名分的可是我方喔?
  「我不清楚培恩薩的目的,但他們的氣勢已經連勢如破竹都不足以形容了。甚至影都費盡千辛萬苦才回到我這裡……」
  「沒錯是也……」
  比梅蒂遲了幾步的影,在拉芙塔莉雅的攙扶下來到房間,渾身傷痕累累。
  他的傷口似乎很深,手臂上纏了好幾層滲血的繃帶。
  影專屬的拉芙種也身受重傷,並無力地倒在影的肩上。
  能夠發現潛伏敵陣的影,並讓他身受重傷,看來敵人的身手肯定相當了得。
  「尚文大人,狀況非常危急。」
  「我知道,但還是得優先處理傷口。」
  「在下也希望如此,但這傷口恐怕連盾之勇者閣下也治不好是也。」
  「拉芙~……」
  「這點程度的傷口,我能讓它痊癒的。」
  看起來不像亞朵拉那時一樣,是無計可施的重傷。
  就這點程度,無論用魔法還是藥品,理應都能治好。
  然而他們到現在都沒有設法處理傷勢,難道有什麼理由嗎?
  我一邊思考,一邊對影和扮裝成忍者的拉芙種詠唱回復魔法。
  『輪到本龍出場了♪』
  「多重天啟療創!」
  我詠唱的回復魔法,在影和忍者裝扮的拉芙種身上發動了。
  這下子傷勢就……正當我如此作想的瞬間,影與忍者裝扮的拉芙種,傷口再次裂開了。
  「什麼!?」
  「在下遭到培恩薩引進的謎之不可回復武器攻擊……打算與我方締結同盟的國家士兵們,也都在培恩薩軍不可回復的攻擊下節節敗退是也。」
  簡直麻煩透頂……可以推斷出這肯定是某種詛咒。
  或許和我因鮮血獻祭而身受重傷的原因很相似。
  我配合盾牌及魔龍的力量分析影的傷勢。
  若能用儀式魔法或聖水治好的話就簡單了……但萬一行不通,影和拉芙種遲早會死。
  此刻他們也不停地出血,身體愈發虛弱。
  「拉芙塔莉雅,帶他們去村裡的治療設施。」
  「是。」
  「尚文……沒問題吧?」
  「我絕對會治好他們。梅蒂,妳去把拉托和霍倫叫來。」
  「好。」
  我們就這麼將影他們搬到村子的治療設施,再度著手處理傷口。
  拉托與霍倫也迅速趕到,開始和我們一起分析影的傷勢。
  「說是詛咒,反應卻很微妙。」
  「確實如此,簡直就像傷口被固定成裂開的形態一樣。要不是施展回復魔法的人是伯爵,或許會更加惡化也說不定。」
  根據拉托及霍倫的分析結果,隨便使用回復魔法反而會造成反效果,因此不可使用。
  我的回復魔法之所以不成問題,似乎是因為我無法使用具攻擊性的魔法。
  一旦回復魔法的效果遭到反轉,便會被判定為攻擊魔法,屆時回復魔法的效果便會自行消除。我具備的特性到底有多麻煩啊。
  話雖如此,也多虧這樣,影他們的傷勢才不至於更加嚴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真是充滿惡意的結構呢,本人實在不認為培恩薩具備這種技術。」
  「未來也有同類型的詛咒可以妨害回復……但我還是頭一次見識到這種攻擊。」
  「研究就到此為止,有沒有治療方法?」
  「如果只針對傷口……把傷口刨開的話,能夠回復嗎?」
  「收集情報時在下有見過那種案例……但傷口只會更加嚴重是也。」
  影原本在敵軍陣營收集情報,所以也調查過其他被害者的狀況。
  可惡。我也考慮過這個治療方法,看來只會造成反效果。
  「也可以浸泡於治療用的培養槽內……要試試看嗎?」
  拉托拿出試管,並灑在影的傷口上。
  白煙倏然竄起。緊接著鮮血猛然噴出,傷口再度加深。
  「……看樣子這也會導致反效果。」
  「所謂的『不可回復』,應該是僅存在於空想之中的攻擊才對。」
  究竟是怎麼回事?施加無法治療的詛咒,這在我的世界簡直如同神話中才會出現的武器。
  「利用細胞移植來覆蓋原有的細胞,也是一個手段。只不過……既然這詛咒設計得如此縝密,恐怕連細胞癒合都會遭到妨害吧。」
  可惡……根本是充滿惡意的技術。
  簡直像塞茵的敵對勢力就在培恩薩暗中活動。
  既然我們身處過去,或許實際上他們也真的在……
  「不能設法治療嗎?」
  若無法治癒傷口,那就連同傷口四周一併刨開吧。不過縱使在傷口上移植皮膚,也無法保證能否痊癒。
  忽然間……我回想起絆解救先前遭到改造的鶫時,切斷並解除試圖橫奪武器的轉生者力量。
  「拉芙塔莉雅。」
  雖然也可以讓前來觀望狀況的鍊和塞茵動手,但直接拜託拉芙塔莉雅更快。
  「是。」
  「嘗試用0之刀斬開影他們的傷口。」
  「咦?可是……」
  「0之武器本來就不具攻擊力。何況面對這種滿是惡意的攻擊,能派上用場的武器也只有0之系列了。」
  這種扭曲的技術只能以邪門外道來形容,而對抗邪門外道的策略正是使用0之武器。
  「……我明白了。」
  拉芙塔莉雅拔出刀並使其變化為0之刀,然後將刀刃沿著影的傷口輕劃而過。
  「嗚──……」
  影強忍著痛楚。或許見效了。
  很好,這樣行得通嗎?
  「初期療創。」
  我隨即朝拉芙塔莉雅輕輕劃開的傷口施展回復魔法。
  然而傷口沒有顯著的變化,並開始滲出鮮血。
  「怎麼會……」
  「連0之武器也沒用嗎?」
  這意味著這道雖然是非常規的力量,卻又不算非常規嗎?
  總覺得是遊走於灰色地帶的技術。
  「居然有如此難纏的攻擊……」
  「唔……就算憑本人的頭腦,也無法立刻想出治療手段。不……若利用人工生命體技術,將靈魂轉移至別的身體呢……」
  「現在才開始來得及嗎!?」
  「在、在下、還撐得住……是也。還、死不了……」
  影的聲音雖然虛弱,但確實還不到會死亡的地步。
  然而照這傷勢和出血量,他頂多只能撐兩天。
  難道只能趁這段期間潛入培恩薩並揪住主謀,打探治療方法嗎?
  ……霍倫的提議不知道來得及嗎?
  「時間太緊迫了……縱使讓細胞急速增長恐怕也……更何況能設計出這等技術的人,不太可能忽略這個可能性……」
  就連總是自信滿滿的霍倫都只能得出模糊不清的答案。
  光憑如此,便能得知我們已無計可施。
  唯獨施術者才得以解除這祖咒。
  然而那些人肯定會向我們提出無理的要求。
  「尚文……」
  梅蒂雙手合十,向我祈求著。
  若任由培恩薩侵略,影他們或許就能得救。
  而我們將會來不及尋找返回未來的手段,甚至可能回不去。
  不過……但是……
  「盾之勇者閣下,不能為了在下……容許培恩薩的……惡行是也。」
  「拉、拉芙~……」
  影和拉芙種一齊搖了搖頭。
  「還有時間……是也。現在,在下能痛切體會女王的心情。在死去之前、剩下的時間裡,能傳達出自己想遺留下來的事物,已足夠幸福是也。」
  「拉~芙……」
  失去亞朵拉,受到大家的幫助……得以與亞朵拉他們談話時,我就已經下定決心了。
  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願再失去大家。
  即使不計任何代價……我都想守護他們。
  我強忍著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聲音,並緊握雙拳……就在此時,一道不知來自何處的聲音傳入了耳際。
  
  ──……真的嗎?
  
  那是我從未聽聞的陌生聲音。
  但是……又好像曾在某處聽過。與我的聲音頗為相似,卻不盡相同。
  這聲音……究竟來自何人?
  彷彿是盾牌發出的聲音,卻也像是在我的腦海中直接響起。
  ……不過比起聲音的來源,對方提出的疑問似乎更為重要。
  這是當然的。三勇教騷動結束後,我與影已毫無交集,然而他還是為了我們四處奔波。
  即使我們來到過去的時代,他也一直在培恩薩收集情報並輔佐梅蒂。
  最重要的是,影肯定曾在很多場戰鬥中從暗處幫助我們。
  我不想……失去對我們伸出援手的人……
  
  ──這或許會是一條艱辛的道路,甚至可能再也無法回來。即使如此……你也不後悔嗎?
  
  誰管他。我已經下定決心,沒有任何迷惘。
  不擇任何手段,我都要拯救同伴一命。
  
  ──我將為你這份決心帶來解答。
  
  接著,我感覺聲音突然變得愈發清晰。
  
  ──……已忘卻……通往0之領域──
  
  0之始源產生變化。進階爲0之領域•上層!
  攻擊力-1
  魔法穿透率上升
  學會反•次元防禦力場(弱)
  
  霎時間,我的能力值出現了這幾行文字。
  同一時間,能治癒這傷勢的方法……魔法式浮現於腦海。
  『抹消一切以至虛無領域的透明之黑啊,遵循我的引領使汝之力具現於世。』
  「尚、尚文大人?」
  「發生什麼事了?」
  「不清楚……但是尚文大人他……」
  可惡,這詠唱簡直難如登天。
  與以往的結構不同,而且魔龍也毫無反應。
  這詠唱結構宛如……拼圖結合撈金魚。彷彿要利用一層薄膜,將拼圖拼湊成圖形。
  『我,盾之勇者號令天地、斬除定理、重繫真理、使所有弊害化為虛無……』
  失敗……倒也無妨。但是如此一來便會延長成功發動的時間,難度相當高。
  即使如此……我仍拚了命地完成了構築式。
  『身為力量根源的我號令一切,令我指定為邪道詛咒之物,從對象身上根絕痊癒!』
  「多重初級療創•零!」
  力量彷彿從手盡數流出,我的魔力徹底消耗殆盡了。
  「這是什麼詠唱……?零?」
  拉芙塔莉雅如此低喃。幾乎同時,我的手中釋放出宛如扭曲空間的物體,並朝影和拉芙種的傷口飛去。
  我施展的魔法輕輕拂過影和拉芙種的傷口,不久之後便消失於空中。
  然而詠唱完畢的我差點失去意識,當場不支倒地。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在剎那間支撐住我,避免我徹底摔倒在地。
  「唔……」
  「您沒事吧!?」
  「嗯……嗯,我沒事。只是因為魔力耗盡,瞬間失去了意識。」
  「尚文大人居然會因為魔力耗竭而昏過去……」
  「你剛才詠唱的是什麼魔法?」
  「不曉得,這魔法突然浮現在我腦海。」
  令人在意的是0之領域•上層這詭異的謎之技能。
  那技能的旁邊同時顯示出了3%的文字。
  「比起這個,影他們的狀況如何?」
  「沒什麼特殊變化……」
  我飲下幾瓶魔力水,以恢復魔力。
  雖然離完全復原還有一段距離,但倦怠感總算消除了。
  喂……這魔法該不會只是讓我無謂地消耗魔力吧?
  我試著朝影的傷口施展回復魔法。
  只見傷口倏地癒合了。
  「哦哦……」
  「你究竟做了什麼?剛才明明幾乎是無計可施的狀況。」
  「我自己也一頭霧水。不過霍倫,透過妳給我的這片葉子學會的技能進化了,於是我才學會這個魔法。」
  到底是基於什麼理由,又發生了什麼事,我壓根兒摸不著頭緒。
  不過……不可回復的傷口痊癒了,實在值得欣慰。
  「之後只需要等傷勢復元即可。」
  「盾之勇者閣下……感謝您的救命之恩是也。」
  「拉芙!」
  「道謝的話我聽夠了。現在快點治療傷口,盡快恢復體力吧。」
  「在下明白了是也。」
  「還有嘛……為了不再輸給別人,影你可要好好鍛鍊才行。」
  仔細想想,儘管影實力堅強,卻沒有確實施加鞭子的強化方法。
  借助我力量的人……必須賦予他們更多加護才行。
  我們的敵人奸險狡詐,且想方設法地試圖傷害、抹殺我們。
  這也是為了下次再遇到類似狀況時,不至於喪命……
  「還請手下留情是也。作為謝禮,不如讓在下幻化為拉芙塔莉雅閣下的模樣,說些您平時聽不到的台詞如何?拉芙~」
  「才剛得救,你就想當場被宰掉嗎?」
  這傢伙為什麼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想愚弄我嗎?
  「總而言之……可想而知接下來將發生極其棘手的騷動。」
  心中冒著冷汗的我,再次向影和拉芙種施展回復魔法。下一步行動……和守他們展開會議之後再決定吧。
  看來造訪聖地的事得延期了,真教人煩躁……
  守等人在村內的食堂耳聞騷動後也趕了過來,於是我便向他們說明原委。
  得知敵國培恩薩帶來的威脅後,四周霎時陷入一片沉重的氛圍。
  「僅有尚文能治療的武器攻擊啊……」
  守交抱雙臂並低喃一聲。
  「好歹已經有治療手段,應該不用擔心吧?」
  「但感覺不是能隨意發動的魔法……再說,魔力消耗量也太劇烈了。」
  畢竟是施展一次就足以讓我暈倒的魔法,而且發動時間也很長。
  「對方到底是如何辦到這種事的……?是附加效果嗎?抑或是使用了特殊素材……又或者……」
  鍊開始從鍛造師的觀點進行分析。
  確實,就連在我們的未來,也未曾見過這種攻擊手法。
  而且連霍倫都無法立即思索出治療方案。
  「只能試圖搶奪那種武器,或者帶幾個實驗體過來進行各種實驗,也許就能研究出應對方法。只不過……難題在於無法保證實驗體的性命安危。」
  醫療本來就是建立在無數實驗與犧牲上才得以成立。
  霍倫的意思,恐怕是面對這般惡意十足的技術,非得付出一些犧牲才能夠應對。
  「居然無法回復……這種效果簡直如同神話裡出現的武器。」
  守如此低語道。
  我也有過同樣的想法。確實不少神話中都有類似武器登場。
  「是啊,在我們世界的神話裡,的確存在關於這類武器的傳說。」
  知名的有弗拉加拉赫及蓋伯爾加之矛……印象中我曾在凱爾特神話中看過類似的武器。至於希臘神話,就屬哈普鐮刀了吧。
  這世界是實際存在遊戲要素的異世界。
  即便有神話或傳說中的武器,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搞不好0之武器之所以無法解除效果,正是因為其中存在著難以稱之為「非常規」的要素。
  妨害回復的詛咒很容易理解。但敵人肯定是動了什麼手腳,才使它演變成如此充滿惡意的形態。原本應該存在的解除方法似乎被抹消了。
  「無法否定培恩薩從某處遺跡發現了這類武器的可能性。」
  這麼說來,雖然在我們的時代已不存在,但這世界除了聖武器和眷屬器之外,似乎還有其他強大的武器。
  仔細想想,鍊曾在菲洛鳥聖域獲得一把武器。記得是叫阿斯卡隆吧。
  既然弒龍的名劍確實存在,就算有神話武器也不奇怪──雖然也可能是勇者重現出來的武器啦。
  「不過……總覺得時機未免太湊巧了。」
  培恩薩明明擁有這個撒手鐧,為何偏偏挑這個時間點投入戰場?
  因為自己被逼上絕路而祭出撒手鐧……未免太不自然了。
  「梅蒂,影有說什麼嗎?」
  「……沒有。他只說培恩薩突然投入那種武器,並開始發動攻擊。」
  「可以推斷肯定有某個勢力參與其中,培恩薩只是配合對方的計畫。」
  「恐怕是的。那麼我們該怎麼做?可以向他們發動攻擊嗎?」
  我姑且先將目光投向身為仲裁者的娜塔莉雅。
  「事有蹊蹺是事實,話雖如此,進攻培恩薩還嫌過於輕率。既然對方沒有使用勇者的武器,我便無法協助你們投入勇者的戰力摧毀對方。」
  始終沒有脫離仲裁者的作風呢。
  看來她很堅持不可將勇者之力用於戰爭的立場。
  「勇者以外的人想戰鬥的話……請自便。無論培恩薩或席德蘭皆然……」
  「不過,如果背地裡有幕後黑手,例如若是培恩薩的弓之勇者介入其中,那就另當別論了……對吧?」
  娜塔莉雅點頭回應我的疑問。
  萬一是培恩薩技術改革有所進展,而不是利用勇者之力侵略的話便不成問題。實在相當棘手。
  「我們可是曾經擊倒過引發浪潮的敵人,培恩薩居然對握有這項實績的我方發動攻擊,難道是瘋了不成?根本是世界和平的絆腳石。」
  「對培恩薩而言,我們才是絆腳石,阻礙了他們腦中描繪的世界和平構圖。」
  培恩薩恐怕深信著,唯有他們身處世界中心、世間一切都如他們所願,才算是世界和平。
  至今培恩薩大概都過得相當順遂吧。表面上高舉著大義的旗幟,實際上卻總是靠國力壓迫他國。
  然而在我們介入之下,事情一直無法依照他們的期望發展。
  於是培恩薩才投入不可治療的武器,正式發動侵略。大義被他們拋到九霄雲外了嗎?
  「……是啊。對方聲稱席德蘭才是私藏並獨占抵禦浪潮之力的元凶,並向各國發動攻擊。反正只要打勝仗就沒問題了。」
  梅蒂補充道。
  簡直就像未來的梅洛馬格一樣。比起浪潮,自身的利益與權勢才是優先事項。正可謂人的本性。
  無論哪個時代都有這種無可救藥的國家,幸好培恩薩在後世已經滅國了。
  他們被淘汰是理所當然的……但一想到梅洛馬格繼承了這個禍根,就不禁令人悲從中來。
  難道培恩薩國內有梅蒂的祖先嗎?
  「也對……讓我把現場各位所想的事說出來吧。會不會是自封神祇者,在背地裡與培恩薩勾結?」
  梅蒂望向我及娜塔莉雅之後放聲說道。
  「可能性很高。但若缺少決定性證據的話……」
  「嗯……就算要偵查也很困難。」
  娜塔莉雅與水龍各自表述自己的看法。
  這麼說來,水龍一看到我就告誡道:「汝殺氣增強了,克制一點。」……我有如此煩躁嗎?但我既沒有釋放殺氣的自覺,心情也沒惡劣到那種地步。
  ……先想正事吧。確實,那類傢伙的下一步動作,肯定是抓住敵人的弱點。
  既然在如此敏感的時間點投入怪異武器,幾乎已可說是罪證確鑿。
  話雖如此,縱使我方以此為名目,敵方也毫無疑問會裝傻。
  更何況即使培恩薩慘遭殲滅,自封神祇者只要換個國家,依樣畫葫蘆就行了。
  重點在於……我們要找出在背後操控絲線擺布培恩薩的傢伙並收拾掉。
  想是很簡單,卻沒有任何能付諸行動的具體方案。如果能解決這問題就好了。
  「絕對有擊敗培恩薩的方法。縱使他們握有強大武器,只要避免受到攻擊即可。由勇者以外的強者先聲奪人、擊敗對手,接著再解析武器,並建立治療手段。」
  「這確實是個安全策略。只要奪取武器再以眼還眼就行了。雖然不曉得敵人下回會祭出什麼手段,但潛伏於暗處的傢伙遲早會露出馬腳。」
  坦白說,真是麻煩透頂。那些像賤貨一樣的傢伙令我的心情煩躁不已。
  「我們可以為了調查直接潛入培恩薩嗎?不是引發戰爭應該無妨吧?」
  我向娜塔莉雅提出疑問。然而她沒有明確回答,只是垂下眼簾。
  哦,看來潛入姑且可以容許。她大概是不願意大方地下達許可吧。
  「……培恩薩當初採取的方針是占領聖地對吧?如果調查中發生什麼事,或許他們就無法行動了。」
  守向羊獸人部下及梅蒂如此詢問。
  「不會有什麼改變。培恩薩似乎告訴國民們:『只要占領聖地,勇者們便會投效我國,屆時就能跨越浪潮了!』」
  「是的。」
  嗯~……培恩薩如此執著於聖地,難道有什麼特殊理由嗎?
  彷彿他們的首要目的並非席德蘭,取得聖地才是重要關鍵。
  「根據影掌握的情報,據說已有少數精銳組成的潛入部隊出發前往聖地。」
  「嗯~……在培恩薩攻打席德蘭之前,我們有多少時間?」
  「他們還在拚命拉攏各國,所以還有一點時間。至少……理論上不會立刻發動攻勢。」
  「戰場雖然危險,也只能請勇者以外的人參與了……」
  「戰鬥是無妨,但一旦受傷可就不好了喔,尚文。」
  畢竟只有我能夠治療傷勢……萬一村裡的人負傷或戰死……
  話雖如此,一旦我們出馬,就等於讓培恩薩有了大義名分。
  「說實話,我認為盡快擊潰培恩薩比較省事。麻煩的戰爭我可敬謝不敏。」
  此時守舉起了手。
  「我想與培恩薩的弓之勇者談談,質問他這種無視人道的紛爭是否如他所願。即使掀起戰火,他也不該認同這種手段。」
  「倘若這是技術戰爭,我們可就怨不得人。但就時間點來說絕對有鬼。如果作為培恩薩大義的勇者全員消失,風向便會改變。」
  將勇者投入戰爭是不被允許的行徑。就某種意義上,勇者可謂大量殺戮兵器。
  不用上勇者這個撒手鐧,但會拿他們來施壓──此即這時代的戰爭模式。
  那麼,若作為敵軍撒手鐧的勇者盡數消失呢?
  不僅如此,對方還擁有極具威脅的武器。
  屆時,不具任何大義卻大肆侵略諸國的培恩薩,將淪為必須驅逐的敵人。
  不過前提是我們得成功拉攏弓之勇者。
  ……如果對方就像過去的樹,恐怕行不通吧。但據說在上次的侵略戰爭中,弓之勇者只是不情不願地潛伏於戰場,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
  「那就分為兩個陣營。進攻方負責潛入培恩薩,守備方則堅守聖地。這樣行吧?」
  「我贊成。」
  「潛入任務請交給我。話雖如此,希望尚文你們也能派人協助。」
  擅長潛入敵陣的適合人選……影已經曝光過一次了。
  「尚文大人。」
  此時拉芙塔莉雅喚了我一聲。
  「我應該可以勝任潛入任務。」
  拉芙塔莉雅的種族尤其擅長幻覺及隱蔽等魔法。
  以能力來說,她確實是最佳人選。
  「但是……」
  要派遣拉芙塔莉雅前往握有不可治療武器的敵營之中嗎?
  「當然不會只有我。我想請各位拉芙種一同協助。」
  「也對。遭受那種攻擊也能全身而退的手段……一定存在。可以應用這女人製作的小咪身體,作為拋棄式的生物防具。」
  拉托提議道。
  「這方法不錯。可以使其擬態為繩索,一旦遭遇攻擊便能立刻膨脹。如此一來就算受到攻擊,應該也不會有事。」
  「拋棄式防具很方便呢,那副身體還有備用的嗎?」
  「那身體具備史萊姆的特性,可以透過侵蝕融合來增殖。」
  ……霍倫講出了某個專業術語。
  我聯想到了某種凶惡的史萊姆,牠們吞噬捕獲的獵物,並令體積增加的光景閃過我的腦海。若牠們幻化成繩索,就算被攻擊確實也不成問題。
  「小咪的身體還擁有拉芙種的特性,因此可以使用幻覺及隱蔽魔法,應該很適合潛入作戰。」
  「我也去。」
  娜塔莉雅搶在拉芙塔莉雅之前,率先舉起了手。
  確實,如今娜塔莉雅身兼仲裁者與勇者的身分,而且她與拉芙塔莉雅的能力幾乎一樣,所以沒問題。但是……
  「我也想確認弓之勇者是否誤入歧途。明明在浪潮侵襲下守護世界才是首要任務,不該放任愚蠢的培恩薩挑起戰火。」
  「達芙!」
  啊,古代天命(未來的娜塔莉雅)鳴叫一聲,彷彿在誇獎她一般。
  士氣才剛提振起來,感覺又因小達芙而付諸流水。是我的錯覺嗎?
  「呵呵呵……不可治療的詛咒?多麼令人雀躍的手法啊。我也想讓那群人見識一下何謂地獄。」
  此時菲洛亞開始毛遂自薦。
  「守!勇者如果在此畏縮的話,可無法樹立榜樣!勇者可是引導眾人的存在!」
  「菲洛亞……妳說得沒錯。總而言之,先與弓之勇者取得聯繫吧。」
  最好趁現在把古代天命昨晚告知我的情報分享給大家,仔細地偵查聖地比較妥當。
  「那麼潛入培恩薩的工作基本上交給守等人。除此之外……由我們去占領敵軍心心念念的聖地,以鞏固大義名分吧。」
  按照培恩薩的邏輯,只要占領聖地,勇者便會聚集而來對吧?
  那麼若聖地被席德蘭占領,對方總不會說因為我們是惡國所以例外吧?
  「那片聖地本來不應該是那種場所……但無論如何,還是請尚文你們去一趟比較好。」
  「那麼守!培恩薩就交給菲洛亞及邪惡勇者們,把尚文他們介紹給聖地的人吧!」
  喂,娜塔莉雅皺起眉頭了。別混進邪惡勇者這種字眼。
  「聖地的人?」
  「沒錯,初代勇者同伴的後裔就居住於聖地附近,守護著那片土地。包括蜥人及提•吉姆納種等等。」
  「唔……鍊。」
  這時艾格蕾突然出聲叫喚鍊。
  「怎麼了?」
  「我也對聖地產生興趣了,我可以要求同行嗎?」
  「尚文,可以嗎?」
  「用不著向鍊確認,直接問我不就行了……」
  這豈不是多了一道手續嗎?
  不過,對艾格蕾而言,鍊大概是比較能夠輕鬆對話的對象。
  「有什麼原因嗎?」
  「算是有理由吧。不過是和梅蒂女王及前任女王一樣的個人私事。」
  「哦……」
  「據說擔任我父親左右手的戰士……是曾為盾之勇者同伴的蜥人種最後的直系後代。遺憾的是他在最初一波浪潮當中,與父親一同戰死沙場了。」
  「對方是妳重要的人嗎?」
  「他是我尊敬的戰士老師之一。對方有時會代替忙碌的父親照顧我,也是我對亞人抱有特殊感情的契機……那個人在父親的斡旋下建立了家庭,但他的家人……恐怕也……」
  「……」
  多麼悲慘的故事啊。既然有可能遇見蜥人種,她會想見識一下也不奇怪。
  我也一樣。儘管九天樓部下攻進露羅洛納村時,我曾對拉芙塔莉雅的親戚露瑚多湧起殺意,但得知他只是被軟禁的傀儡政權之後,我便不禁想救助他。
  「聖地附近有傳送點。」
  「既然這樣就能立刻動身了。我明白了,艾格蕾和鍊都一起來吧。」
  「感謝。」
  「那麼尚文你們就先去聖地確認一次……」
  「國家的警備就交給我們吧!」
  弗烏爾緊握雙拳,強而有力地說道。
  畢竟這國家遲早會變成席德威魯特,弗烏爾自然想守護這片土地。
  「可別太逞強了。村裡的人也是,如果敵方搬出像是撒手鐧的詭異武器,可千萬別承受攻擊!聽懂了吧!」
  「「「是!」」」
  「那當然囉,大哥!」
  基爾精神奕奕地回答道。
  雖然不曉得基爾等人是否已經克服心理創傷,但他們才是阻止培恩薩猛攻的重要主力。
  目前尚未擁有足以讓我們出馬的大義名分。
  儘管麻煩透頂,但必須先祭出名為勇者的撒手鐧,我們才能出場。
  梅蒂也站起身並發言道:
  「我也對聖地備感興趣,露瑚多你打算怎麼做?」
  「我也一起去。畢竟我必須前往各種地方探勘,做好可以在任何場所戰鬥的準備。」
  「嗯。那麼尚文,我們快走吧。」
  「好,出發吧。」
  就這樣,我們結束會議,並各自出發備戰。
  
  
  
  九話 勇者的氣息
  
  
  透過霍倫的傳送技能,我們倏地飛到了聖地附近。
  我環顧四周……附近河川流淌,和緩的草原及山丘映入眼簾。
  「我對這地形有印象。聖地就在那個方向對吧?」
  梅蒂指向某處,霍倫則點了點頭。
  「正確答案。」
  「從前我曾隨母后一起巡迴四聖傳說之地。」
  梅蒂……應該說女王,似乎深入鑽研過四聖傳說。
  艾格蕾的父親也來過這裡嗎?
  「那麼快點去打招呼吧。」
  「嗯。」
  於是,我們便在守一行人的引領下邁步前往聖地。
  在未來,這地方已變得像是菲洛鳥聖域一樣,不准人們踏入,並且只剩下城堡遺址,空無一物。但在這時代還有遺跡遺留於此,亦容許外人進入。
  挑戰浪潮的初代盾之勇者與弓之勇者,協力打造的國家遺址嗎……
  無論哪個世代都反覆著繁榮與衰退的過程,物換星移的景象令人感嘆。
  等我們返回原本的時代,讓世界恢復和平之後……梅洛馬格遲早也會迎來毀滅的時刻。
  守等人的國家席德蘭,則是在經歷各種事件後更名為席德威魯特,並就此存留下來。
  霍布雷又是何時誕生的國家呢?一想到這裡,就讓人感慨至深。
  總而言之,唯有一點是確定的。在培恩薩為了攻打我們而鞏固地盤的期間,我們也得做好與敵軍對抗的準備才行。
  在我思考這些的期間,我們抵達了類似村莊的地方。
  「此處就是管理聖地的村莊•兀希爾。」
  「哦……」
  守在村莊入口向我們說明道。
  我望向村子,並將目光投向村民。
  穿著農民服裝的蜥人映入了眼簾……他們體格可真好。
  體型魁梧的鱷獸人正單手拿著鋤頭耕種田地。
  還有長著蜥蜴尾巴的亞人……他們是可以獸人化的人種嗎?
  除此之外……也有類似鼴鼠的獸人,他們的動作相當靈敏。
  一些女性手持籃子和桶子做家事,村中孩童們則雀躍地賽跑著。
  「啊,守大人。」
  當我們佇立於村子入口處時,一名村人叫喚了守的名字。
  不知為何,那傢伙先奔向我並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接著才走向守。
  同時……守帶來的同伴們紛紛邁前一步,並向對方打招呼。
  「突然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嗯,有點事要辦。我們接獲情報,培恩薩又打算攻打聖地,所以才前來視察狀況。」
  「原來如此。受不了,居然做出這種使傳說蒙羞的蠢事……那麼還是和村子的代表商量一下比較好吧?」
  「可以麻煩你嗎?」
  「包在我身上!」
  說完之後,向守搭話的村人就這麼和守的同伴一起進入村子。
  過了一會兒,一位年長的蜥人走了出來。
  對方一邊用柺杖探路一邊前進著,眼睛似乎不太好。
  然後……不知為何,年長蜥人也看向了我。
  「歡迎歡迎,盾之勇者守大人。這座兀希爾村,絕對不會遺忘您的大恩大德。」
  「等等、長老,那個人不是守大人。」
  被稱為長老的蜥人身旁,有一位像是輔佐官的人提醒了他一聲。
  「哎呀?是這樣嗎?但我確實是朝釋放出盾之勇者氣息的人說話啊。」
  氣息……我也逐漸能分辨所謂的殺氣和氣息了,但這傢伙對守的印象未免太模糊了吧。
  「那個,好久不見。」
  守出聲搭話之後,蜥人長老才一臉訝異地望向守。
  「哎呀?那麼這個人究竟是誰?他釋放的盾之勇者氣息更加強烈啊。」
  我散發的氣息有如此清晰嗎?真不曉得他是憑藉什麼感官來判斷。
  「說來話長。我的名字是岩谷尚文,姑且也是盾之勇者。但你們認識的盾之勇者是那一位。」
  「哦……看來的確得好好談一談才行。」
  我們就這樣被接待至村內,並來到一處較大的房屋中。
  話雖如此,全員入內的話還是稍嫌窄了一點,於是我們決定由勇者作為代表,在屋內進行會談。
  「這裡就是那個人過去的故鄉……」
  艾格蕾如此低喃,然後環顧整座村子。
  「確定沒錯嗎?」
  「嗯,這裡的蜥人確實和那個人是同族。他們的體格比普通蜥人更魁梧,不會有錯。在席德蘭時,也有一樣的蜥人跟在守閣下身旁,所以我從之前就一直很在意。」
  「這樣啊……」
  與樂不可支的艾格蕾相反,鍊流露出哀傷的神情。
  艾格蕾沒有察覺鍊的表情。她就像與變幻無雙流的老太婆相識時一樣,閃爍雙眼凝視著村人們。
  「父親說過,他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把那個人帶出來……據說那個人身為蜥人最後的後裔,希望獨自生活並迎接死亡。」
  能夠來到那個人的祖先還在世的時代,就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令人備感欣喜。
  就讓鍊他們留在屋外談天吧。
  我們得在屋內商量要事。
  「該從哪裡開始說明呢……」
  「從最初開始慢慢解釋就好了吧。」
  「也對。話雖如此,還是得小聲一點。」
  於是守和霍倫開始解釋事件的來龍去脈……連讓菲洛亞復活等犯罪行為也毫不掩飾,從與我們相遇開始仔細述說。
  看樣子這座村子的人相當信任守。
  「原來如此……竟然來自未來啊……」
  蜥人長老望向了我。
  「我是從初代盾與弓之勇者大人手中接管這片土地,並且守護至今的一族之長謝杜爾。今後請多多指教。」
  「剛才已經自我介紹過了,我是岩谷尚文。她是未來的仲裁者拉芙塔莉雅。」
  我介紹過拉芙塔莉雅之後,梅蒂、露瑚多、拉托及塞茵也都陸續自我介紹。
  「您好好報上名號了呢。不會因為沒向尚文大人報上姓名,而被取一個奇怪的暱稱,真是太好了。」
  拉芙塔莉雅還是老樣子,相當在意名字的事。
  「哦……順便問一下,您剛剛在心中是如何稱呼我的呢?可以的話,希望有這個榮幸聽聽看。」
  「蜥人長老。」
  「好沒創意。」
  「少囉嗦,快進入正題!」
  我無視守的吐槽,讓話題繼續下去。
  「想不到各位已經握有葬送引發浪潮之人的方法……著實可靠。」
  「到此為止是很好,但如今風向變得不太妙,培恩薩似乎謀劃著要占領此地。眼下可能已經有少數精銳潛入聖地,準備霸占此地,因此我們才會前來視察。」
  「這座聖地對我等而言確實是很重要的場所,亦是一座大城市的遺跡……敵國渴求的東西究竟為何,輕易便能推測出來。但單憑如此,真的能扭轉局勢嗎……?」
  謝杜爾撫摸下顎,並陷入深思。
  「好吧,既然您釋放出了如此強烈的盾之勇者氣息,可以允許諸位踏入聖地。」
  「謝謝。」
  這麼說來,這座遺址在未來是由菲托莉亞管理,且四周環繞著迷霧森林。
  那座森林等於是妨礙外人入侵的麻煩機關,在這時代又如何?
  「我來為各位帶路。」
  「麻煩你了。」
  會談簡潔地結束,我們隨即動身探勘聖地。
  
  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聖地的途中,我開始環顧自己的身體。
  「您怎麼了,尚文大人?」
  「我有釋放出那麼強烈的氣息嗎?」
  亞朵拉自不必說,連席安、蜥人及鼴鼠亞人似乎都有感覺。
  長老甚至差點把我誤認為守。
  他們對守的態度反倒比較普通。
  「那個~……這個嘛,該怎麼說呢?這是一種很不可思議的感覺。起初我也覺得您的氣息十分可怕,卻又很神奇地備受吸引。」
  「嗯……」
  拉芙塔莉雅似乎也有感覺。
  「弗烏爾也說過,第一眼見到您時,心中便湧現不可思議的感覺。仔細想想,亞朵拉小姐也明確感受過。」
  難道是因為盾之加護,使亞人及獸人容易對我抱持好印象嗎?
  「被誤認到那種地步,總覺得好像輸給了尚文呢。」
  同為盾之勇者的守卻很普通,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不具攻擊手段,就某種意義上他可是我的進階版。
  「老愛諷刺別人又輕視勇者職責的我反而更像勇者,你的心情如何啊?」
  「又在諷刺了……雖然嘴巴很壞,但尚文你的經驗肯定比我豐富,畢竟你已經與許多勇者相遇了。」
  「至少聖武器勇者就比這時代多了兩個。」
  包含鍊在內,我可費了一番苦心,好不容易才與他們和解。
  或許涵蓋那些經驗在內……才使我的氣息變得比守更加強烈。
  又或許是因為我被鏡之眷屬器選上的緣故。
  比起一般勇者,我相當於一•五倍的勇者。一想到這裡,便覺得我似乎占了上風。
  ……不,這樣感覺很像塔克特,還是免了吧。
  而且正因為我占了上風,才會被捲入更多麻煩事。
  「真的是這個原因嗎?我倒覺得是因為你比任何人都貪心,而且願意為了信任之人採取行動……」
  「別用像鍊一樣的口氣說話。深受眾人愛戴的你,才具備勇者應有的風範。」
  「你叫我嗎?」
  當我和艾格蕾談話時,鍊也向我們發話。
  「沒什麼,不用在意。就算對我拍馬屁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我才不是在拍馬屁……」
  「我的目的只有不擇手段,讓那群惡徒遭受報應。沒有比這更大快人心的事了。」
  「尚文大人,您的表情。」
  拉芙塔莉雅提醒了一聲。
  這也無可奈何。誰教我在未來總是得和腐敗到無可救藥的敵人戰鬥。
  就連這時代也潛伏著巨大的黑幕。
  「不過……和未來相較之下,這裡還算是正常的時代了。」
  光是過去的記敘沒有悉數消失這點,就遠比未來好太多了。
  而且優秀的人才似乎也不少。
  「真不願聽到這些話呢……彷彿我們的努力都是白費工夫。」
  守緊皺眉頭如此說道。
  「並沒有白費,實際上你們的努力確實遺留下來了。先前霍倫不也說過了嗎?世上不存在永垂不朽的事物。」
  姑且還是安撫他一下吧。否則萬一對後世造成影響可就不妙了。
  「確實如此,這些也不過是在長久歲月中逐漸凋零逝去的事物罷了。」
  「是這樣沒錯啦,但打倒敵人就能大快人心這點,我實在無法產生共鳴。」
  「你還是維持這種想法就好。我對尚文大人這方面也覺得……」
  拉芙塔莉雅也對守的怨言深表贊同。
  他們不理解也沒關係。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種連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那些傢伙卻完全不懂。所以我要讓他們遭受同樣的折磨,然後看著他們哀聲連連的樣子並放聲大笑。既然沒有遭到報應的覺悟,當初就別做出那種事。」
  不對的人,是沒有做好慘遭同樣遭遇的覺悟,卻四處為非作歹的那一方。
  難以承受而像隻喪家犬一樣亂吠的人多得數不勝數。
  「賤貨死過一次時,鍊你應該也很痛快吧?」
  「啊~……這個嘛,我明白你的心情。」
  一提起賤貨,鍊的眼神隨即蒙上一層陰影。他果然還沒徹底克服。
  「真希望她就那樣被擊倒,真是個難纏的傢伙。」
  我絕對要讓她遭到報應。而且是以賤貨會復活為前提……雖不曉得她是在何處復甦,但我很想在復活點設置讓那傢伙立即死亡的機關。
  以遊戲用語來說,這種行為叫做「堵復活點」。若能發現賤貨的復活點,我肯定會對她施加這種拷問方式。萊諾等受害者想必也會心滿意足。
  「……這件事就談到這裡吧,尚文大人。」
  「這樣啊?」
  難得我愈想愈起勁呢。
  「是啊,否則尚文大人身為勇者的氣息又會愈加強烈。」
  「我沒有自覺……」
  我確實打算達成勇者的使命,卻對自己釋放出顯而易見的氣息毫無自覺。
  可以壓抑這股氣息嗎?
  難道真氣就是原因所在?不經意閃過這個想法的我,決定刻意抑制看看。
  「尚文大人,您這回又打算做什麼?」
  「我想壓抑氣息。」
  「我認為不會有任何改變,那和真氣有所不同。」
  那我到底該如何是好?
  「勇者究竟是什麼呢……」
  鍊不知為何開始眺望遠方。
  「不曉得……」
  守不知為何也和鍊一樣,流露同樣的眼神遙望同樣的地方。
  「怎麼?你們把我當成笨蛋嗎?笨蛋是元康才對。」
  「我不否定元康是笨蛋,只是感受到了世界的不合理……尚文你雖然可靠……但有些想法很奇妙地讓人無法信服……」
  「居然擺出這麼讓人火大的態度,你給我記住!」
  「尚文大人,差不多該停止這種逞凶鬥狠的態度了,否則大家都會用那種眼神看您的。」
  連拉芙塔莉雅都露出類似的眼神叮囑我。
  誰在逞凶鬥狠啊!
  可惡!我才沒有錯!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尚文最近總喜歡裝凶,結果就自爆了呢。」
  走在前頭的梅蒂瞥了我一眼後如此低喃。
  吵死了!你們給我閉嘴!
  「這種容易消除緊張感的特質是大哥特有的嘛,感覺很容易親近。」
  聽了梅蒂的話之後,露瑚多居然出言為我辯護。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會連不能消除的緊張感都消滅掉。據說他最近一直很奮力地搞笑。」
  我哪有搞笑!
  ……感覺自己愈來愈悲慘了。我還是閉嘴吧。
  就這樣,我決定暫時別再出聲。
  半路上也出現了不少魔物,但以我們這樣的陣容來看,沒有什麼戰勝不了的敵人。
  本以為我們會碰上培恩薩的先遣部隊,但一路上並未發現類似的人物。
  也許是我方搶先一步採取行動了。
  之後我們格外輕易地抵達了聖地。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廢墟……破爛不堪的石造屋林立,深處有一座崩毀的古城聳立著。
  破爛到連魔龍的城堡都無法相提並論。
  在我們的時代,此處已是森林環繞的場所,但如今的時代這裡似乎尚未受植物侵蝕。
  ……我們當時紮營的地點在哪?地形改變過於劇烈,導致我完全看不出來。
  「這種地方究竟藏著什麼?」
  培恩薩一直覬覦著這片聖地,但我卻絲毫無法理解箇中原由。
  搶奪這種廢墟到底有何意義?
  怎麼看都覺得這裡只是當地人基於典型的土著信仰,才將之視為珍寶。
  據梅蒂和守所言,傳說有未知的力量沉睡於這片聖地。不過……
  「培恩薩認為古代勇者遺留下來的武器、魔法和力量都沉睡於這片土地上。我們確實找到了一樣東西,但大家希望我們別宣揚。」
  「也許還有其他東西埋藏於某處,但至少除了那東西之外,我等沒有任何發現。」
  「……是馬車眷屬器嗎?」
  我依據古代天命告知的情報而提出疑問,守等人也老實地點了點頭。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說了。往這裡走。」
  由守等人在前頭帶路……一行人穿越化為廢墟的城鎮,走過只留下石牆基座的城堡內部……最後抵達一處瓦礫堆前方。
  在瓦礫堆的角落,有一片刻著浮雕的地板,那浮雕十分眼熟。
  與絆世界裡古代迷宮圖書館的浮雕很相似。
  守在浮雕前舉起盾牌,正中央的水晶隨之開始閃燦光芒。光芒延伸而出……與盾牌的寶石產生共鳴。下一秒,地板應聲敞開,出現一座通往地下的階梯。
  「好厲害的機關。」
  梅蒂讚嘆一聲。
  喀爾米拉島的水中神殿也有類似的機關。
  我們就這樣沿著地下階梯前進。
  階梯綿延不斷,似乎通往很深的地底。
  多虧拉芙塔莉雅使用光之魔法,我們才得以確保光源。
  「哎,這國家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才變成這樣?在我們的時代,這裡早已風化並被人遺忘了。希望你能告訴我。」
  梅蒂對失落的歷史興趣盎然,好奇地向守提出疑問。
  「……據傳是因為朱雀突然降臨,在一夜之間慘遭滅國。」
  啊,這麼說來靈龜也曾經一度現身,最後遭到封印。
  換言之,牠們在過去已造成一次危害,而這國家即是受害者。
  「根據傳說,當時國家的政治已相當腐敗,所以朱雀才降下肅清之火……在後世則變成一段警世的童話故事。」
  「無論多麼繁華的黃金盛世,終究有衰敗的一天……」
  想到未來,席德威魯特已有悠久的歷史。
  儘管曾經更改國名,但孤兒們的後裔仍延續著生命的火苗。
  就結果而言,守留下的事物至今仍生生不息。
  「好了……差不多要到了。」
  霍倫語落之際,我們也走到了樓梯的盡頭。
  我望向樓梯前方……那東西映入了眼簾。
  正如每一樣七星武器一般,某個武器鑲嵌於台座之中。
  那是……外型宛如一輛簡樸馬戰車的眷屬器。
  「它就是……傳說中的馬車眷屬器。」
  以守等人為首,蜥人與鼴鼠亞人們都點了點頭,並注視著馬車眷屬器。
  「果然如此……」
  梅蒂凝望著坐鎮眼前的馬車眷屬器,接著如此低喃。
  「尚文你們知道,未來是誰成為這個眷屬器的持有者嗎?」
  「嗯。她本人一直頑固地不肯告訴我們,所以當時還半信半疑,不過我就覺得是這樣。」
  「這樣啊……」
  「……她也存在於這時代。」
  聽了我的回應後,不僅守,連霍倫都恍然大悟地望向我。
  「難道……是菲托莉亞嗎?」
  我點頭回應霍倫的疑問。
  「既然未來的盾之勇者一行人已經知道得如此深入,那麼還有其他非告訴你們不可的事。」
  「什麼事?」
  「名為菲洛鳥的生物之所以喜歡拖曳馬車的另一個理由。」
  記得據霍倫所言,牠們應該是為了促進席德蘭通路流暢而創造的魔物。難道不是嗎?
  「守,可以嗎?」
  「……嗯,可以的。如果是尚文他們的話沒關係,無須隱瞞。」
  霍倫向守確認過後,又望向我們繼續往下說。
  「先前應該已經說明過,馬車眷屬器性情相當乖僻對吧?」
  「沒錯。」
  「盾與弓之聖武器……你們知道馬車眷屬器是哪一方的眷屬器嗎?」
  眷屬器隸屬於哪種聖武器麾下……是嗎?
  仔細想想的確如此。
  這時代的強化方法之所以不完全的理由,能想到的原因僅有聖武器與眷屬器的差異。
  鍊持有的劍,能進行劍、槍、投擲具、杖與護手的強化方法。
  相反地,我和守等人可進行的強化方法則是盾牌、弓、爪、槌與鞭子。
  剩下的是斧及馬車。而馬車此刻正位於我們面前。
  換言之,劍或槍的眷屬器,理應是不存在於這世界的斧。
  「盾之聖武器的眷屬為爪和槌。這是仲裁者也知情、不可動搖的事實。」
  這麼說來,爪是亞人之國席德威魯特所有,另一個亞人之國席德弗利顛則負責管理槌。
  儘管似乎會依據時代變遷而移動,但這個傾向應該不會動搖。
  「如此一來,用消去法的話,弓之眷屬就是鞭子和馬車……
  「正是如此。試著想像,聖武器與眷屬器各自建立派閥,並組織黨派的景象。」
  盾之勇者加上爪及槌之勇者……
  守佇立於最前方,菲洛亞手持著爪擺好架式,娜塔莉雅則舉著槌。
  「就本人的觀點,之所以選定這兩種武器作為盾之聖武器的眷屬器,是依據適性。」
  啊,原來如此。守面對菲洛亞確實位居優勢,然而面對娜塔莉雅卻抬不起頭。
  意思是與我適性惡劣的眷屬器,在七星武器中就是槌嗎?
  面對劍或爪的斬擊,盾牌確實能發揮莫大的效果,然而對於槌等賦予對手衝擊的武器,卻相當不利。拿著盾牌的手自不必說,由於鎧甲也難以防禦衝擊,恐怕會使損傷擴及身體內側。
  「相反地,被選定為弓之聖武器眷屬的兩種武器又如何?」
  馬車……在此應該視之為戰車才對。另外則是鞭子……
  鞭子屬於打擊武器,給人用來鞭打動物的負面印象。
  猛獸訓練師應該就會使用鞭來操控野獸。
  關於資質強化方面,不僅能讓自己強化,更能使其他人一起變強,這便是鞭子的特徵。
  相反地,馬車……古代戰車的作用為何?
  它是由馬匹拖曳、馳騁於沙場的交通工具。若再加上弓之勇者又會如何?
  由鞭之勇者操控拖曳馬車的魔物,弓之勇者則乘坐於台座上發射箭矢。
  機動性十足。再者,弓之勇者雖具備高攻擊力,但會希望不演變成近身戰。
  「很平衡的隊伍結構呢。」
  「正是如此。」
  馬車的職責是防禦及移動。
  緊要關頭時亦能挺身守護乘坐馬車的兩名勇者。
  「這輛乖僻的馬車眷屬器,向鞭之眷屬器下了訂單。」
  「訂單?」
  「它需要專為拖曳馬車而生的魔物。至於本人正準備創造出什麼魔物……你們應該猜得到吧。」
  ……菲洛鳥。以守戀人的因子為基礎而誕生的魔物。
  即便在我受到召喚的時代,名為菲洛鳥的魔物確實也是十分特殊的生物。
  沒有其他生物比牠們更樂於拖曳馬車。
  即便有龍或大地綠蟲等其他能夠拖曳馬車的魔物,卻沒見過像菲洛鳥那般,天生以拖曳馬車為習性的生物。
  鞭之眷屬器的職責是使喚魔物,馬車則必須以「由魔物來拖曳」為前提。因此它才想要可以熟練拖曳馬車、且深愛著馬車的魔物。
  「據說馬車眷屬器過去選定的勇者全是魔物。龍、獅鷲獸、天馬……但你認為,牠們是天生能夠熟練運用馬車的魔物嗎?」
  不可能。卸下馬車,牠們反而能戰鬥得像樣一點。
  「關於這點,菲洛鳥不也一樣嗎?」
  我從未見過菲洛利用馬車發動攻擊的光景。
  她反而根本不願把珍視的馬車用在那種用途上。
  啊,不過她曾經用馬車輾爆元康。
  「本人換個說法。你覺得牠們能更進一步駕馭馬車嗎?包含技能、魔法……與守護勇者的職責在內,牠們能更有效率地執行這些任務嗎?」
  「不曉得。什麼馬車的技能……不對,我確實看過。」
  之前菲托莉亞似乎曾對失控的靈龜施展過技能。
  當時馬車配合菲托莉亞的尺寸而變大,並長出棘刺來衝撞靈龜。
  那果然是技能啊。記得是叫衝刺突擊吧?
  「我曾看過馬車上搭載兵器,是連結式的棘刺型突擊戰車。」
  梅蒂出聲說明構造。
  把手前端附加金屬製的刺,並且由菲托莉亞拖曳的突擊式兵器。
  若數隻菲洛鳥一齊挺身突擊,應該會構成巨大的威脅。
  如果敵軍在堡壘中固守城池,就可以用那種兵器來攻破城門。
  「那即是牠們原本的用途。就算缺少勇者的加護,菲洛鳥拖曳馬車的能力也特別強大。儘管會失去敏捷的行動力,但無須成為女王菲洛鳥,牠們亦能展現出無比的力量。」
  啊,先前菲洛也曾輕而易舉地拉動載重量龐大的馬車。
  當時我就想過,真虧只有她一隻便能拖動那輛馬車。原來是因為種族加成啊。
  「深愛馬車,時而將之視為武器來使用──這毫無疑問符合馬車眷屬器向鞭之眷屬器提出的要求。」
  「聽起來真是自戀的眷屬器啊。」
  「本人不否定。」
  不,好歹否定一下吧。
  不過要求別人創造出深愛著自己的生物,不用說肯定是相當自戀的眷屬器。
  「接下來……思考一下未來的盾之勇者們沒有造訪這時代的情況。」
  「拜託簡潔地說明,這種假設問題最麻煩了。」
  「未來的盾之勇者還真是不通人情呢,真沒辦法。若菲洛亞的復活以失敗告終,守下一步會怎麼做呢?」
  「直接問守本人不是比較快嗎?」
  聽了我的回應之後,霍倫望向守。
  守的表情微微蒙上一層陰影,接著遙望遠方。
  「……如果我沒有與尚文他們相識、沒能順利復活菲洛亞的話,或許我會渴望和她有個孩子,作為最低限度的安慰,並因此著手研究混雜她的靈魂。」
  「本人還記得,未來的盾之勇者及梅蒂初次見到菲托莉亞時低喃的話。」
  「難不成……」
  菲托莉亞是……
  「未來的菲托莉亞與這時代的菲托莉亞,差別恐怕在於靈魂的量。未來的她是埋入守和菲洛亞各自的靈魂,作為他們女兒誕生於世的存在。」
  「現在的菲托莉亞呢?」
  「最為穩定的容器……沒有靈魂的傀儡,只是個會進行最低限度問答的人工生命體。」
  「菲托莉亞不是使魔嗎?」
  「她身上尚未寄宿完整的『自我』和『靈魂』。不過依她的狀態,應該能順利寄宿才對。」
  「小拉芙呢?」
  照這邏輯的話,小拉芙又如何?牠擁有意志,也能明確接受問答。
  「盾之勇者的使魔,出生於與這裡不同的異世界吧?」
  「怎麼會……菲托莉亞小姐居然是……」
  包含梅蒂及拉芙塔莉雅在內,身處現場的人幾乎都啞口無言。
  「根據本人的推測……守大概是希望她成為勇者,並以女兒的身分,連同已故菲洛亞的份一起活下去吧。」
  為了成為馬車眷屬器的持有者而生,在守無盡的悲傷下,以女兒的身分背負起職責。
  若這就是菲托莉亞誕生的意義……那她是多麼悲哀的存在啊。
  未來的菲托莉亞……懷抱著為了世界而戰的決心。
  那也是被強迫賦予的使命嗎?
  不,至少我從菲托莉亞身上感受到的,絕非那種不堅定的心情。
  為了守護這個世界,她甚至自願與四聖勇者為敵。
  「菲洛鳥們基本上性格都很樂天。大概是因為守對女兒所抱持的心願,僅是希望她精神奕奕地活下去吧。」
  「但是……現在已經……」
  就在這時,守突然視線游移。
  「怎麼了?」
  「菲托莉亞提出了召喚請求。」
  「也許就像小拉芙一樣,她一眼便能看穿守的狀態吧?」
  「……或許是吧。召喚•菲摩亞!」
  如同召喚拉芙一般,守先喊出了技能名,接著再決定召喚對象。
  下一刻,始源•非托莉亞於我們面前現身了。
  「……」
  菲托莉亞緘默不語地凝望著守。
  「畢竟守如今已經奪回菲洛亞,應該沒這個必要了。」
  菲托莉亞先是望向如此說道的霍倫,然後輪流看向守,最後開口了:
  「……我是自願這麼做的。因為我們是為了重要之人而生。」
  如此低喃之後,菲托莉亞高聲宣告:
  「菲托莉亞等人尚未誕生。」
  說完之後……菲托莉亞觸碰了馬車眷屬器……然而馬車眷屬器卻毫無動靜,仍然坐鎮於原地。
  這表示它並未認同對方為持有者嗎?
  「若要被馬車眷屬器選上,大規模的變異不可或缺。提議……主人,請讓菲托莉亞成為您的女兒……」
  四周陷入了漫長的寂靜。
  菲托莉亞等人尚未誕生……是嗎?
  仔細想想,在我操弄小拉芙的能力值時,牠的變異性也愈發提高。
  結果導致小拉芙把村裡的魔物變成了拉芙種,才演變為今天這種狀況。
  「我……或許已經踏上了無可挽回的道路。」
  耳聞菲托莉亞的台詞之後,守語帶嘆息,沉痛地回答道:
  「我打算先和菲洛亞商量後再決定,可以嗎?」
  「瞭解……」
  話落,菲托莉亞就這麼茫然地佇立於守的身邊。
  「我們已經瞭解聖地的狀況了。我們應當採取的行動是……」
  「捕捉培恩薩的潛入部隊,並奪取馬車眷屬器,使聖地喪失其必要性。再來就是……利用馬車眷屬器橫渡劍與槍的世界,或許是讓我們返回未來的手段。」
  「什麼意思?」
  「只是一個可能性。未來不是有一座神殿變成了菲托莉亞的巢穴嗎?元康在那地方啟動的裝置似乎很可疑。」
  「那裝置嗎……確實有可能呢。若不存在於這個世界,那就在另一邊……」
  鍊也表示贊同。以可能性來說值得一試。
  雖說能否橫渡至其他世界相當令人存疑,但劍與槍的世界也許存在聯繫未來的方法。
  「不過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收拾培恩薩和潛伏暗處的黑幕。」
  「說得……也是。守先生應該也需要時間靜一靜,暫時先回去一趟吧。」
  眾人點頭同意了拉芙塔莉雅的提議。我們就這樣離開馬車眷屬器所在的地底,暫且返回作為據點的村莊。

轻之国度录入组 发表于 2020-2-17 13:28

  十話 專用裝備
  
  
  那天之後……制定好方針的我們開始巡迴聖地,並決定了各種事項。
  某天夜晚,我再度帶著拉芙塔莉雅等人造訪聖地。
  一方面是前來探勘,一方面是預想到若培恩薩打算入侵聖地,應該會挑這時間潛入。
  而且守先前告訴我們的溫泉觀光地……似乎就在附近。
  姑且巡視過四周後,我們打算前去泡湯。
  大家說好萬一發生什麼事,就大聲呼救或用魔法聯絡,接著便開始自由探勘。等回過神時,只剩下我和拉芙塔莉雅兩人獨處。
  「儘管時代不同,但沒想到我們還會再次造訪此處。」
  「是啊。」
  我憶起了被捲入三勇教的陰謀,並在菲托莉亞的帶領下來到這裡的光景。
  當時來到聖地時……這地方真的只殘留著少許遺跡。
  如今則是……尚未徹底腐朽、草木繁茂的石造廢墟。
  我們兩人正位於廢墟一角,在一處較為寬闊的草原上交談著。
  時間將使一切風化,看來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呢。
  「……未來終有一天,我們的村子恐怕也會慢慢腐朽消逝。」
  「從遙遠的過去就一直留存於世的九天樓反倒是特例。」
  「不知是因為水龍守望著九天樓,還是因為天命代代保護著傳統,又或許是基於其他因素……」
  據梅蒂所言,就連席德威魯特也不是在席德蘭消失之後立刻出現的國家。
  初代勇者們建立的國度,不久之後也都荒廢了。
  無法保證我們的村子能在未來永存。
  獲得了永恆時間的自封神祇者不會經歷衰退,然而他們的心已然腐朽毀壞。
  獵神者……不曉得那些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但至少他們確實留下了對我方有益的物品……
  0之領域……這究竟是什麼技能?我心中某處正警戒著,懷疑繼續使用它真的好嗎?
  總覺得……內心湧起一股危機感,彷彿會發生無可挽回的事。
  即使能救回影他們的性命值得慶幸……但還是得萬分小心才行。
  實際上,作為代價,我的攻擊力已經下滑了1。
  我的攻擊力本來就很少了。
  若繼續使用將導致攻擊力持續減少,很快地數值便會歸零。
  「期望事物能夠永久留存的心情相當珍貴。但是……不可冀望所謂的『永遠』。」
  未來的菲托莉亞浮現於我的腦海。
  她並非不死之身,卻不會衰老。
  魔龍也曾告誡艾斯諾伯德,不久之後他將體會到人類的愚蠢之處。
  儘管魔龍與人類的心有所不同,但活過漫長的風霜歲月之後……也許任何人都終將變成那樣。
  無法憎恨人類而選擇與之保持距離的菲托莉亞,以及蔑視人類而打算將之毀滅的魔龍。
  也許她們倆內心深處……都被同樣的情感所淹沒也說不定。
  不老不死……向自封神祇者祈願之後便能實現。
  一想到這裡,出現於一千零一夜故事中的知名魔法神燈忽然閃過我的腦海。
  其他奇幻故事中,亦會出現這種能實現任何心願的寶物。
  然而碰上願望得以實現的狀況時,登場人物渴求不老不死的例子……意外地少。
  就算他們真的祈求不老不死,通常也會遭受相對的報應。但倘若真有達到了不老不死境界的世界……恐怕就會為了尋求娛樂而將其他世界當成玩物。
  畢竟永恆的生命肯定很痛苦……也經常聽說,不老不死之人的幸福便是尋得一死。
  無法流動的水將化為死水……靈魂亦然。
  雖說並非不老不死,但把自封神祇者當作後盾的轉生者們,大概也是類似的心情吧。
  轉生者們曾經思考過,所謂的「轉生」原本意味著什麼嗎?
  帶著前世的記憶經歷第二次人生……一般人應該都是這麼想的吧。
  若能帶著那份記憶,讓自己活得更精彩那倒還好。
  然而我所遇見的轉生者們,並沒有因此踏上正確的道路。
  將權力及力量納入囊中,隨心所欲地活著,為其他人和世界帶來困擾。看不順眼的傢伙就殺掉;一見到有姿色的異性便湧起非分之想,企圖將對方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或許帶著記憶轉生,同時意味著靈魂的腐敗。
  我還待在日本時,也曾看過經由轉生前往異世界的方法。
  當時我還希望這種事真能實現……但如今我真的被召喚到異世界,又被捲入各種麻煩事中,然後一路走到了今天。
  過程中,我見識到各式各樣的地獄。
  「異世界對我而言是溫柔的世界」──這種心願早已蕩然無存。
  只要一想到這全是永恆之人掀起的戰爭……確實就會像霍倫一樣,根本對不老不死毫無興趣。
  ……我可不容許做出這些事的傢伙繼續苟延殘喘。
  擁有永恆生命的自封神祇者的所作所為,讓多少生命遭受不講理的對待……
  這場戰役能在我們的時代迎來終結嗎?
  縱使我們握有獵神的手段,卻仍未找到根本的解決辦法。
  隱約浮現腦海的方法……頂多只有前往做出這些勾當之人的世界,讓對方再也無法為非作歹。
  難道要闖入其他世界,把所有人趕盡殺絕嗎……?
  忽然間,我想起葛拉絲為了守護自己的世界,曾闖入其他世界並殺害身為支柱的聖武器勇者,使那世界就此毀滅。
  僅僅一人……只要殺害聖武器的持有者便能毀滅世界。
  ……比起把所有人趕緊殺絕,這確實是更妥善的方法。
  塞茵的姊姊也說過,聖武器及眷屬器不會永遠都是我方的同伴……或許這就是理由。
  即便是永恆的世界,應該也存在著聖武器,亦存在將其毀滅的可能性。
  聖武器身為守護世界之支柱的同時,也背負著讓世界迎來終結的使命。
  前提得是自封神祇者的世界真的有聖武器。
  至少在日本所位處的世界,我從未耳聞類似的傳聞。
  但也可能只是隱藏了形影、不為外人所聞,默默地潛藏於某處……
  「尚文大人?」
  「嗯?啊,沒事。」
  和拉芙塔莉雅聊到一半,我就開始推測得不到答案的事情。
  得轉換一下思緒才行。
  「就算比不上九天樓,希望我們的村子也可以長久留存。」
  「是啊,尚文大人。」
  此時……我不經意地思考了一下拉芙塔莉雅對我的稱呼。
  「我說,拉芙塔莉雅。」
  「什麼事?」
  「妳已經不需要再稱呼我為『大人』了吧?」
  仔細想想,四周的人之所以老愛向我提起性方面的話題,正是因為我和拉芙塔莉雅之間的關係好像遲遲沒有進展。
  實際上,我們的關係的確沒有進展。萬一不小心發展為肉體關係,其他人一定會顯露出驚嚇的態度。
  ……萬一證實了真的不會痛,只覺得很舒服的話,我還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不過那種事怎樣都好。
  「咦?但是……」
  「怎麼說呢……起初之所以要加『大人』,是為了讓妳明確瞭解我的地位更高。但是……憑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無須在意這種事了吧?」
  現在說這些實在是太遲了。
  我本以為,總有一天拉芙塔莉雅會主動捨棄「大人」這個稱呼。
  但是看樣子,我若不提醒她的話,這件事便永遠不會有進展。
  平時拉芙塔莉雅總會在我裝傻時出聲吐槽,當我犯錯時她也會嚴厲糾正。正因為是拉芙塔莉雅,我才會如此信任她。
  然而她直到現在仍堅持稱呼我為「大人」。
  如此心想的我對拉芙塔莉雅坦承自己的想法後……只見她雙頰染上了一抹紅暈。
  突然要求更改稱呼,也許讓她很難為情吧。
  「尚、尚文……」
  拉芙塔莉雅拚命喊出了我的名字……
  「大……人。」
  最後還是加了「大人」。
  ……我微微地歪了下頭。
  「尚、尚文大──」
  她試圖改口,但仍然不小心加了「大」字。
  ……該不會在拉芙塔莉雅心中,我的名字必須加上「大人」才構成一個單字吧?
  「……比想像中更困難……」
  滿面通紅的拉芙塔莉雅,擠出一絲聲音如此回答。
  想不到事到如今,她居然會因為害羞而無法直呼我的名諱……
  「因為我已經稱呼您為尚文大人很長一段時間。一時要我改口,未免有點……」
  嗯~……拉芙塔莉雅也會感到害羞啊。
  害我也不禁害羞了起來。
  我感覺自己的思緒開始飄往奇怪的方向。
  「我們結婚之後,拉芙塔莉雅妳的名字……會變成拉芙塔莉雅•岩谷嗎?」
  「不、不曉得呢……」
  「還是拉芙塔莉雅•天命•岩谷呢?在我的世界就像二世的名字呢。」
  「真是的……請別拿我開玩笑啦!」
  嗯,這才是我們最自然的相處模式。
  「希望妳總有一天願意直呼我的名諱。」
  「……是,我會努力的……既然這是尚文大人您的要求。」
  「這才不是要求。我只是想聽拉芙塔莉雅妳呼喚我的名字。」
  我開了個玩笑之後,拉芙塔莉雅也拋開害羞的心情,並勾起一抹微笑。
  「這世界也有類似日本人的名字嗎?」
  「我有聽說過。據說是勇者的親屬所使用的名字。」
  哦~……這麼說這裡也有鈴木或佐藤嗎?
  「若要取一個能融入這世界的時髦名字,統一名最好別用岩谷,改成在塞魯托布爾使用過的選手名『洛克巴雷』比較好。」
  至少我和拉芙塔莉雅結婚的話,名字會變得比較普通。
  忽然間……我不經意地想起塞茵的本名當中也有「洛克」。
  應該只是偶然相同吧……
  「啊,對了……」
  我握起拉芙塔莉雅的手,並將飾品戴上她的手腕。
  
  盾之勇者護身符(拉芙塔莉雅專用)
  防禦力提升(大) 緊急回復 掩護效果提升 信任之證 天命之力提升
  幻覺魔法效果提升 精靈的印記 全能力値提升(中)
  品質 高品質
  
  外觀是念珠型的手鐲。
  我用汽球怪的一小部分製成繩子,然後將我們倆至今的回憶連繫成簡樸的手鐲。像是將藥搓成球狀,並使用喀爾米拉島的米拉卡礦石,以及靈龜與鳳凰的素材。除此之外,我還把櫻天命石和霍倫贈予的葉子做成球狀。
  其中一顆念珠姑且雕刻了旗幟的圖案。
  拉芙塔莉雅相當喜歡兒童餐的旗子。
  旗子對她而言別具意義。
  露羅洛納村剛復興之際豎起的旗幟也是……
  就這樣……我懷著對拉芙塔莉雅的思念,將這有點不好意思交給她本人的專用飾品打造完成了。
  「這是……」
  「妳不是喜歡實用的東西嗎?」
  我之前詢問拉芙塔莉雅想要什麼樣的飾品時,她回答「實用的」。
  這件飾品毫無疑問很實用。
  雖然也讓人很難為情。
  「真是的……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我收到禮物也是會開心的。」
  「我倒覺得送念珠有點怪。」
  「會嗎?」
  「嗯。」
  至少念珠不該是拿來送給喜歡的女孩子的飾品。
  換作其他人,應該會想收到更浪漫的禮物……例如戒指。看到男方居然拿出念珠,女方應該會生氣吧。
  「妳還喜歡嗎?」
  「是……我會好好珍惜的。」
  拉芙塔莉雅珍愛地將念珠戴到手腕上,接著抬頭仰望明月並點了點頭。
  凝望著念珠的拉芙塔莉雅看來相當開心,我也因此感染了喜悅的心情。
  她的眼眸還泛出些許淚光。製作這飾品值得了。
  「可別珍惜過頭,不肯在戰鬥時戴上它喔。」
  那樣可是暴殄天物。以遊戲用語來說,這叫「捨不得病」。我聽說過有人直到打贏最終BOSS,都不肯用掉全回復道具。
  「即便它壞了,只要拉芙塔莉雅妳沒事就好。無論壞多少次我都能修,所以我希望妳片刻不離地戴著它。」
  「我明白了。但是……我還是想珍惜它。」
  
  
  
  「下次我會開發一些與拉芙塔莉雅妳更相襯的時髦飾品。」
  既然她穿著巫女服……果然還是日式髮簪之類的更合適吧?
  「葉子狀的髮夾應該也很合襯……」
  「那個……先前小拉芙曾把葉子放在頭上,我希望能避免和牠重複。」
  「啊,那模樣很可愛呢。露瑚多也模仿牠。」
  「從小拉芙身上找靈感的話,我可不會戴唷。」
  「知道了、知道了。」
  「難得的好氣氛都白費了……」
  為什麼我和拉芙塔莉雅之間的浪漫氣氛,總是無法延續太久呢?
  ……原因在於我。
  此時雲霧散開,月光灑落在我們身上。
  明月照耀下的拉芙塔莉雅似乎比平時更加美麗動人。
  從前年幼的女孩,如今已長成沉魚落雁的女子……
  然而她的實際年齡卻和基爾他們差不多,真是厲害。
  「走吧,尚文大人。巡視過後順道去守先生告訴我們的溫泉。我想大家應該已經先過去了。」
  「說得也是。」
  我們就這麼一邊談天,一邊前往守告訴我們的溫泉附近。小拉芙正仰望月亮等候著我們。
  「拉芙~!」
  「啊,小拉芙。妳那裡情況如何?」
  「拉芙。」
  看來沒有異狀。
  小拉芙察覺拉芙塔莉雅的念珠之後,立刻用雙手掩住口部,流露出嘲弄似的眼神。
  「拉芙……」
  「妳那少見的表情是怎麼回事……難道打算像基爾他們樣捉弄我嗎?」
  「拉芙~」
  小拉芙裝傻地叫一聲,然後仰望月亮並拍拍腹部。
  啊,真適合。
  賞月的狸貓簡直如同畫作。
  「月色如此美麗,做些月見糰子和大家一起賞月也不錯。」
  若拉芙種集結起來敲腹鼓,應該會如同置身於童話故事之中吧。
  等世界恢復和平,就招待葛拉絲他們去九天樓開賞月宴吧。
  「那是尚文大人世界的習俗嗎?」
  「是啊。」
  「拉芙~」
  小拉芙宛如螢火蟲般釋放光芒,並詠唱魔法照亮四周。
  多麼夢幻而美好的氛圍啊。
  身處這美景中的我們,就這麼緩步前往眾人正在享受的溫泉。
  「這溫泉視野真好。」
  那是一座階梯型的露天溫泉。
  雖然男女分別有一間更衣室,但有跟沒有差不多。
  「啊,大哥你們終於來啦──!」
  「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
  發現我們抵達的基爾高聲呼喊,弗烏爾也應和了一聲。
  已經泡完澡的鍊,正坐在附近的石頭上乘涼。艾格蕾則在梅蒂身旁泡著溫泉。
  至於基爾等人……則在露天溫泉旁你追我跑,玩得不亦樂乎。
  記得守他們說過之後也會過來。
  為了隨時備戰,大家姑且都把武器放在隨手可得的地方。
  唯獨此時此刻,我們才能悠閒地享受溫泉。
  「那麼尚文大人,我們快點進溫泉吧。」
  「嗯,說得也是。」
  我雖然喜歡家裡的澡堂,但露天溫泉也不錯。
  儘管這裡很有可能是即將成為戰場的地方,但唯獨這時候,我衷心期盼著敵人不要現身。
  我們就這樣度過一段溫暖的時光。那天所有人都盡情地放鬆了心情。
  
  
  
  十一話 狩獵恐龍
  
  
  幾天後。
  「嗚嗚……在下重傷才剛復元就遭受這種待遇,太過分了是也。」
  「拉芙~」
  我們往返於聖地與村子進行戒備。
  不僅如此,我們還接受了聖地附近村子的委託,順便掃蕩鄰近地區的危險魔物。
  守一行人已正式展開潛入培恩薩的行動,因此最近很少與他們打照面。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不怎麼重要的事……艾格蕾正與蜥人們格外親暱地鍛鍊和練習。
  蜥人們基本上也會協助守,因此接受了鞭子的強化方法。也許是因為如此,他們面對艾格蕾也能打得不分軒輊。
  「你體力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吧?閉上嘴乖乖跟來。」
  我則決定帶著影和忍者拉芙種,出發提升Lv。
  「影的確精神飽滿呢~」
  「在下可是重大傷患是也!」
  除此之外還有拉芙塔莉雅、露瑚多、很吵的基爾,以及久違一起行動的塞茵。
  塞茵最近忙著修行魔法,因此我一直沒和她好好說話。她待在遠處盯著我們的模樣實在令人不舒服,所以我才決定帶她過來。
  小拉芙及小達芙則和娜塔莉雅一起出門協助守等人。
  反正可以用技能呼喚牠們來,應該不成問題,況且還有忍者拉芙種在。
  萬一影嫌麻煩而逃跑的話,拉芙塔莉雅他們也能逮住他。真是完美的陣型。
  「讓影他們太操勞也不好。」
  「正因為他們曾受重傷,才更應該在傷勢復元後帶他們訓練。」
  關於影的實力,雖然他已學過我們村子及九天樓流出的技術,但即使已經極限突破,他的Lv和能力值仍比不上基爾等人。
  既然如此,考慮到今後的事,最好還是趁現在盡量提升他的Lv。
  影意外地頑強,傷口縫合之後沒過多久便能若無其事地走動。
  若他衰弱到無法下床,我也不至於這麼狠。
  「在下的任務……明明是蒐集情報、潛入敵營和護衛梅蒂女王是也……」
  一聽見守等人準備潛入培恩薩,影馬上毛遂自薦要提供他們培恩薩國內的路線情報並帶路。是我阻止了影,並半強迫地帶他四處跑。
  「誰教你傷口剛治好就急著出門,所以才會惹大哥生氣。我也曾因為受傷,導致在緊要關頭只能留守村內。」
  基爾的意見一針見血。靈龜騷動時,我只能選擇把負傷的基爾留下來。
  「你這麼想協助潛入任務的話,就得提升自己的實力,直到足以逃離對手的攻擊。」
  「在下無可反駁……但盾之勇者閣下簡直是惡鬼,真希望您更溫柔點是也。」
  「什麼叫更溫柔啊,你這白痴!我已經夠溫柔了!」
  才剛復元就想直奔戰場的人,我能坐視不管嗎?
  無視的話,那才真的是惡鬼吧?
  「居然被盾之勇者閣下強迫提升Lv……難道在下也變成盾之勇者閣下的情人了是也?」
  「咦?是這樣嗎?」
  「……你認為我之所以讓同伴變強,是打算把大家都當作情人嗎?還有基爾妳也閉嘴。」
  會考慮這種事的人,只有從前的元康和轉生者。
  更何況,要求情人實力高強又有什麼意義?
  「和盾之勇者閣下一起出門提升Lv的人,大多是您的情人是也。」
  「那我也是情人囉?」
  「再怎麼說也……放心,基爾妳不是情人。」
  「那弗烏爾也是嗎?還有露瑚多呢?」
  「我?我是大哥的情人?啊,我這副姿態的確很惹人疼愛呢!」
  露瑚多擺出了裝可愛的姿勢。
  你真的很喜歡拉芙獸人的模樣呢。雖然很可愛,但現在只會帶來反效果。
  「基爾和露瑚多參與這個話題的話會給尚文大人帶來困擾,所以請閉嘴吧。」
  「咦~?」
  「雖然不太明白,不過我知道了。」
  經過這段對話之後,影再次望向我。
  「……真的不是情人嗎是也?」
  「你還是乾脆死一死吧。」
  影心目中的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
  每個人都不肯忘記我腦充血時緊抱住弗烏爾的景象!
  「在下曾聽霍倫閣下提起……盾之勇者愛的是對方的心……無關種族與性別是也。」
  這傢伙!居然把盾之勇者視為愛的化身!
  憑著喜歡的心情便能跨越任何障礙這種事,留給龍和元康就夠了!
  「您最近的目標是基爾她們對吧?能順利攻略她們嗎是也?」
  他指的是前陣子基爾心理創傷發作時的事嗎?
  「我果然是情人嗎?」
  「基爾,妳忘記當時的事了嗎?我會對失言的妳下達處罰,妳還想再受罰嗎?」
  基爾一直捉弄我、要我和拉芙塔莉雅發生關係時,我在經商馬車上盡情地摸了她一番作為處罰。
  「呃!雖然很舒服,但是太可怕了,我才不要!拉芙塔莉雅!妳願意原諒我吧!」
  基爾雙手合十,拚命地向拉芙塔莉雅低頭請求饒恕。
  「關於那件事我並不在意,但請別再刺激尚文大人了。」
  「而且和基爾出門是為了處罰她,和伊米亞出門則是打算在路上商量飾品的事對吧?」
  這兩人在村裡也是受眾人疼愛的各部門代表,但可不是什麼我的情人。
  至於伊米亞嘛……她和拉芙塔莉雅相像的地方確實很可愛,而且她本人似乎也對我有意思,所以我會考慮。但那種事還是等世界和平之後再說吧。
  否則未來會有野獸等候著我。名為莎迪娜及希爾荻娜的野獸。
  我是為了收編情人才帶大家提升Lv的傳聞,究竟是誰流傳出去的?
  等我鎖定犯人之後,必須肅清對方才行。
  果然是基爾對吧?是時候該發動奴隸紋了嗎?
  「大哥你在瞪我,我做了什麼嗎?」
  「他一定是懷疑為了找情人才帶大家外出提升Lv的傳聞,是基爾妳散播出去的。」
  「這是誤會!不是我!」
  這可難說。即便非本人所願,傳聞也會擴散出去。
  「再說照這邏輯,席安又怎麼樣?」
  「鍾情於其他勇者之人例外是也。在下沒有特別鍾情的勇者,所以才覺得自己成了您的目標是也。」
  「放心吧,這是你的錯覺。再說我連你到底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臉也遮著,根本看不清長相,誰會喜歡上這種人?除了說話方式之外,我根本分不清你和你的同事。」
  這傢伙雖然能夠幻化為女王,但真正的性別根本不得而知。
  他似乎也能充當梅蒂的替身。
  當我綁架梅蒂四處逃亡之際,他也曾化身為村人,暗中大展身手。
  但在我心中,影是無法分辨男女、性別不明的人。
  「哇!這是您的真心話嗎是也?瞧您的表情,居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是也!對盾之勇者閣下而言,在下竟是連姓名都無須記在腦中的存在是也!拉芙塔莉雅閣下!在下開始覺得自己敗北了是也。」
  「咦~……我覺得別和尚文大人爭高下,對你比較好喔。」
  「但是在下總覺得不甘心是也!」
  「影……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姊姊,你希望大哥把你當成異性來看待嗎?」
  「那種『是男是女都好』的態度讓人很討厭吧?」
  「大哥雖然嘴巴很壞,但他定很重視你,所以儘管放心吧。」
  基爾還是老樣子,喜歡隨便亂講話。
  「要分辨是男是女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問元康。」
  在那傢伙眼中,除了菲洛以外的女人都是豬,看人肯定很準。
  他應該能輕而易舉地分辨影究竟是男是女。
  「只不過……坦白說我認識的影只有你一個,所以做你自己就好。」
  深究影的性別……到底有何意義?
  如果是女人就對他溫柔,是男人就對他嚴苛一點嗎?那豈不是太蠢了。
  我如果是那種女權主義者,就不會想把賤貨推落地獄了。
  「在下痛切地體會到了梅蒂女王的心情是也!」
  影緊握拳頭,渾身打顫並吶喊一聲。他到底理解了什麼?
  「為什麼提起梅蒂?拉芙塔莉雅,妳知道原因嗎?」
  「肯定是因為不希望尚文大人用職稱來稱呼他吧。尚文大人有一段時間都叫小梅蒂為第二任女王。」
  「哦,原來如此。」
  「無論如何,我之所以帶大家提升Lv是為了收編愛人這種假消息,你還是別信了。負責收集情報的人怎麼能相信假消息呢?」
  「在下現在就是在辨別消息的真偽是也!由在下以外的人來實驗也沒問題是也!您就攻略基爾吧是也!」
  「我!?我果然也是大哥的情人嗎?」
  「基爾,就說妳用不著當真了。」
  「吵死了!給我乖乖跟上來!希望我記住名字的話就自己報上名號!」
  「不要啊──!是也!」
  這傢伙根本在耍人!居然連名字也不願意說。
  難道忍者都沒有本名嗎?
  我和他以外的影真的沒有任何交集,因此其實也可以跟之前一樣叫他影,但我開始懶得應付他了。
  「麻煩死了,這話題到此為止。如果你還想再次入侵培恩薩,首先得確實提升Lv以加強實力,做好準備讓自己不再被發現。」
  「在下也沒想到會在那種地方被發現是也。」
  據影所言,他是在窺探戰場時被發現的。連逃跑的時間都沒有,就遭到了攻擊。
  他在負傷的情況下還能順利逃跑,確實值得讚許。
  難道他是投擲了煙霧彈或釋放煙霧後逃跑嗎?還是假死?
  無論如何,多虧影高超的生存能力,他才能夠得救,這是不爭的事實。
  「拉芙塔莉雅,影的潛伏及變裝能力程度如何?」
  「咦?這個嘛……他的隱蔽技巧相當高超,除了我們以外的人,恐怕得使用高階的現形魔法才有辦法找到他。若經過變裝,將會更難以分辨。」
  「光憑氣味,我也分辨不出來。」
  基爾證明了影的潛伏技術之高。話雖如此,基爾的探知能力也不太準。
  「在下還能辦到這種事是也!」
  影瞬間脫下衣服……然後毫無預警地幻化為莎迪娜。
  「哦──!好厲害──!是莎迪娜姊姊──!」
  「小尚文~是也!」
  「……」
  我知道他的變裝技巧很厲害。但化身的對象相當不妙。
  「這下子,在下面對盾之勇者閣下時就能占上風了是也。」
  「很好,把這傢伙當成肉盾去收拾魔物吧。是莎迪娜的話肯定游刃有餘吧。」
  「開玩笑的是也!在下的體力尚未徹底恢復是也!」
  影如此說道,並解除變裝。
  幸好至今一直沒什麼機會和影深入說話,談過之後,我才發現他是這麼難纏的傢伙!
  真沒想到原來他是這種人,老愛講一些無聊的蠢話。
  我得叫梅蒂叮囑他,別再讓他惡作劇了。
  「無意義的話就到此為止,該提升Lv了。我們有可能在半路上和培恩薩的潛入部隊交戰,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影你也好好期待一下我們真的遇上那種事態吧。」
  「可以的話,在下希望事情能平安順利是也。」
  提升Lv的同時,順便巡邏培恩薩潛入部隊可能通過的地點才是我們的目的。
  現場成員的特長就是找出隱藏身形的人。
  本來我想把露瑚多交給鍊或弗烏爾,但由於放心不下,才帶著他和影一起提升Lv。
  畢竟露瑚多的地位和影及梅蒂同等重要。
  至於梅蒂則連同艾格蕾一起託付給鍊了。
  ……出發之前村人們還指著我們,用「拉芙種組」和「菲洛鳥組」這種奇怪的名字稱呼我們,但我們決定無視。
  前提實在太長了。
  我們一群冷靜不下來的成員,就這麼一邊擊倒聖地附近的強大魔物,一邊掌握敵人可能潛入的路線。
  雖然可以選擇在聖地守株待兔,但我們必須保護鄰近聖地的村子安全。
  而且這麼一來,我們還能順便藉此獲得陌生魔物的素材,好處也不少。
  之後……我們前往了受託前往的路線。
  「出現了很多奇妙的魔物呢。這時代竟然棲息著如此大量的魔物。」
  獸道前方連接著一處岩石嶙峋的地區……抵達那裡後,恐龍王國隨即映入眼簾。
  眼前有著像是暴君龍進化前的魔物•凱薩龍王,以及皇帝三角龍、帝王劍龍和君主翼龍等等,名字裡充滿帝王感的恐龍系魔物正在昂首閱步。
  得順便把這群傢伙通通掃蕩乾淨嗎……?
  目睹這幅光景後,總有種自己真的進行了時空旅行的現實感。異世界果然無奇不有。
  在某處肯定也存在恐龍系的獸人吧。
  那些蜥人倒是比較接近鱷魚。
  這裡本應是人群居住的區域,然而竟有恐龍棲息於附近,實在是很不可思議。
  雖然聽說生態系會在長久的歲月中慢慢改變,但這數量未免太多了吧?
  「喂,影。」
  「什麼事是也?」
  「我們的時代也有類似的魔物嗎?」
  「在下也不是很清楚,但在下曾在霍布雷的博物館見過恐龍骨是也。」
  把拉托帶來的話,她應該會興奮雀躍地瘋狂分析吧。
  畢竟這裡是恐龍系魔物及獅鷲獸都理所當然存在的世界……
  若是當時的我們,正面挑戰能否獲勝都很難說……但對現在的我們來說輕而易舉。
  「那就快點開戰吧。」
  「是、是的!」
  「我也會加油的!」
  「我想起大哥救我一命時遇見的魔物了!這次我可會好好跟上!汪汪!」
  「我上了!」
  拉芙塔莉雅、露瑚多、基爾及塞茵都扛著各自的武器,進入備戰態勢。
  順帶一提,露瑚多使用的是斧。他似乎相當中意沉重的武器。
  「在下也能成為戰力嗎是也?」
  「拉、拉芙~」
  影和忍者拉芙以揣惴不安的口吻如此詢問。
  「別擔心。和莎迪娜一起海底旅行時,還出現了更駭人的魔物呢。」
  海洋是神祕的寶庫。為了獲取豐富的經驗值,我們才在那裡努力戰鬥。要不是虎鯨姊妹在場,我們毫無疑問會陷入苦戰。
  然而如今我們身處陸地,面對這點程度的魔物,我無意敗下陣來。
  「在Lv提升至一定程度之前,你們都別離開我身邊。你們的戰鬥經驗很豐富,就算Lv大幅提升,腦袋應該也不至於跟不上身體。」
  「確實沒錯是也……」
  「那就走吧!」
  發現有新敵人入侵自己地盤的恐龍們逐漸接近我們。拉芙塔莉雅拔刀出鞘,朝牠們直衝而去。
  露瑚多緊隨在後,塞茵也直奔而去。
  「嗷嗷嗷────!」
  領頭進攻的凱薩龍王朝拉芙塔莉雅一躍而去,吐出火焰並張開血盆大口啃咬過來。
  不僅凶暴,而且那記火焰及咬擊都相當精確。
  凱薩龍王奔向拉芙塔莉雅的方向,迅速精準地闔起下顎。
  然而拉芙塔莉雅的身影倏然消失……緊接著又現身於凱薩龍王的側面,用刀斬裂牠的肋骨一帶。
  俐落的聲音響起,鮮血四濺噴出。
  「喝────!」
  拉芙塔莉雅沒讓半滴血沾染到自己身上,她迅速地鑽入凱薩龍王下方,並向上發動斬擊。
  「嘎啊啊──!」
  「比想像中更堅硬,有刀刃被肌肉卡住的手感……」
  「好──!」
  當凱薩龍王的意識專注於拉芙塔莉雅一人時,露瑚多突然自空中現身,並朝著凱薩龍王的腦門揮落斧頭。
  「嘎嗷!?」
  「再來一擊!」
  露瑚多踢向他痛擊凱薩龍王的部位,緊接著施放魔法。
  「中級幻視!」
  露瑚多退開之後,凱薩龍王……開始朝偏離我們九十度的方向發出怒號,並狂奔而去。甚至往空無一物的位置奮力啃咬、揮動尾巴。
  他施展了幻覺魔法嗎……只不過凱薩龍王雖是魔物,卻也懂得運用智慧。牠用鼻子嗅了嗅,試圖利用氣味辨識對手真身。
  凱薩龍王循著氣味咬向露瑚多……然而牠仍舊落空了。
  很遺憾,拉芙塔莉雅等人的幻覺連氣味都能幻惑,因此僅憑嗅覺毫無意義。
  拉托及霍倫對此都讚譽有加。畢竟狐系的亞人種及魔物的幻覺無法隱瞞氣味,然而拉芙塔莉雅他們卻凌駕於其上。
  所謂「狐狸七變、狸貓八變」就是這個意思嗎?看來他們的幻化道行更高。
  不過鄉下的諺語還有後續……「而獾則更勝一籌」。
  現階段小拉芙的幻術技巧似乎比拉芙塔莉雅更強,看來我方最優秀的幻術使是小拉芙。
  「多虧拉芙塔莉雅他們,魔物渾身都是破綻!汪──!」
  基爾一面嚎叫一面奮力揮劍,將魔物大卸八塊。
  她手上拿的雖然是普通長劍,但與犬姿態基爾的體型相比,猶如大劍。
  「塞茵小姐!」
  「嗯!」
  遲了幾步的塞茵分解剪刀,用二刀流砍向凱薩龍王。
  塞茵的刀刃刺向破綻百出的凱薩龍王,俐落地貫穿牠的咽喉。
  「最後一擊!瞬刀•霞一文字。」
  拉芙塔莉雅一刀砍下因痛楚而仰天咆哮的凱薩龍王首級。
  沙塵捲起,凱薩龍王巨大的身軀癱倒在地。牠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此一命嗚呼。
  「牠比預期中更敏捷而堅實呢。」
  「相對地,卻對幻覺沒有抵抗力。」
  「確實如此。正合我們的適性,真是太好了。」
  「我呢……?」
  「塞茵小姐若能牽制敵人的動作,我們也會更容易出手。」
  「我好像晚了一步呢。」
  「基爾腳程很快,巧妙地擾亂了敵人哦。」
  「是這樣嗎~?我希望能像拉芙塔莉雅你們一樣,再迅速一點。來請劍大哥替我打造一把好劍吧~」
  「這麼說來,基爾妳……為什麼用劍當武器?」
  基爾俐落地砍下凱薩龍王的尾巴之後,轉過頭回覆我。
  儘管她身形嬌小,動作倒是很不錯。
  「嗯?因為大哥分配劍給我,所以我就用了。」
  「既然如此,尖牙之類的魔物武器應該也很管用。」
  基爾獸人化之後也會長出尖牙,直接啃咬敵人時效果應該很卓越。
  我時不時也會目擊她猛咬對手並甩動尾巴的模樣。
  「大哥你別把我當成魔物啦。」
  「誰教妳外表就像魔物,況且小拉芙的劍術比妳更加高超,妳需要適合自己的武器。」
  「基爾,妳也可以用亞人姿態戰鬥吧?」
  「嗯~……但是犬姿態的行動更敏捷,所以我還是喜歡現在這樣。」
  基爾選擇以犬姿態來戰鬥。
  明明身高只有原來的一半,真虧她能表現得如此出色。
  「果然還是獸人姿態更好對吧?而且又很可愛。」
  露瑚多趁機強迫推銷。
  「才不可愛,我很帥氣!」
  「咦~?但是大家都說基爾妳很可愛啊。」
  「我知道,但是我想變帥氣嘛!」
  基爾和露瑚多一邊閒聊一邊打倒魔物的模樣,形成一幅奇幻的光景。畢竟他們倆都是村裡的獸人吉祥物。
  「繼續下一隻吧。」
  拉芙塔莉雅等人理所當然地往下一隻攻過來的皇帝三角龍直奔而去。
  「乾脆地跑掉了呢是也。有如此人數還能獲得這般大量的經驗值,可見對手實力不凡,理應得花更多時間解決吧是也?」
  「這表示我們也變強了。而且露瑚多也能自然而然地加入拉芙塔莉雅等人的戰鬥中,看來他的能力值也不容小覷。至於基爾則稍微落後一些。」
  真不愧是拉芙塔莉雅的堂弟,獸人化加成絕非浪得虛名。
  和這些成員相較之下,基爾果然略遜一籌。
  「大哥!我不會輸的!我正是為此才一直努力鍛鍊!」
  好、好。
  「看我的必殺技!汪──!」
  基爾渾身釋放光芒……化身為光之犬衝向敵人。
  「中級野性獠牙!」
  哦,原來是纏繞著魔法發動攻擊啊。
  基爾能夠施展獸屬性的魔法,透過咆哮提升自己的能力值。
  這回她渾身纏繞魔力,利用提高攻擊力的魔法發動攻擊。
  「在下等人好像變成徹頭徹尾的累贅了是也。」
  「拉芙~」
  「放心吧。若有敵人能閃過他們的攻擊,連我也會變成累贅。」
  我頂多只能施予攻擊支援,或利用掩護魔法為他們進行強化而已。
  而且我必須保護影他們,無法敏捷地四處行動……不過這倒也無妨。
  「靈氣盾牌、雙重靈盾!」
  一隻君主翼龍突然急速下降,企圖對拉芙塔莉雅等人發動打帶跑攻勢。於是我立刻呼喚盾牌,試圖妨礙對手。
  「嘎嗷嗷────!?」
  君主翼龍發出高亢的叫聲。牠因為一頭撞上我喚出的盾牌而大吃一驚。
  「喝!」
  塞茵將剪刀變換為線球,束縛住君主翼龍。當拉芙塔莉雅用刀給予牠致命一擊的同時,為了防止其他君主翼龍攻過來,塞茵還在四周張開了用線織成的蜘蛛網。
  「這邊這邊!嘿!基爾!」
  「好!」
  露瑚多向帝王劍龍施展幻覺魔法使其陷入混亂,在基爾的協力下用斧敲擊敵人。兩人反覆著這樣的動作,協力作戰。
  多虧拉芙塔莉雅等人的幻術,對手一股腦地攻擊空無一人的地方,因此根本沒有我們上場的餘地。
  難道牠們只是徒具攻擊力的魔物嗎?幻覺抗性也未免太差了……
  就這樣,我們順利地一一掃蕩過度繁殖的魔物,影他們的Lv及素質也隨之不斷上升。
  經驗值的量相當可觀,媲美和莎迪娜她們狩獵的時候。
  ……為何這時代的經驗值獲取量如此豐富呢?
  守等人雖然做了許多嘗試以提升實力,但似乎沒有特別顧及Lv。
  話說回來,守他們是用什麼方法晉階的?
  這裡不存在龍帝吧?既無菲洛鳥,亦無拉芙種。
  那他們是如何晉階並突破極限的?
  難不成這時代只要有勇者存在,連人都能輕易突破極限嗎?
  「在下要上了是也!隱身鎖鏈!」
  Lv及資質獲得強化的影,能力值也大幅提升,因此前去加入拉芙塔莉雅他們的戰局。
  只見影對凱薩龍王施展魔法之後,凱薩龍王便顫動一下並回過頭。
  那是什麼魔法?
  「應該是……闇系的魔法呢。」
  從光與闇之中製造幻影的拉芙塔莉雅,對闇系魔法也瞭解至深。
  「正是如此。在下學習的魔法,主要著重於吸引對手的注意力是也。」
  原來如此。換言之,是讓敵人感覺到背後有氣息,再趁對方望向別處時偷偷通過,亦可壓抑氣息潛伏暗處。看來影擅長的潛伏方法,與拉芙塔莉雅等人略有不同。
  絆的同伴之中,也有相似的類忍者存在。關於這方面的認知,或許每個地方都一樣吧。
  總而言之,注意力分散的凱薩龍王就這樣被拉芙塔莉雅等人擊敗,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只要有與在下共同行動的這隻拉芙影在身邊,就沒有在下無法潛入的場所是也!」
  「你身邊的那隻拉芙種,原來叫這個名字啊?」
  「因為牠是拉芙種的影,所以叫拉芙影是也。這並非牠的個體名是也。」
  「好麻煩──!」
  想徹底抹滅自我的精神值得嘉許,但你的說話方式一點都沒有抹滅自我的感覺。什麼拉芙影,簡直就像某忍者漫畫一樣,讓人很想吐槽!
  「拉芙影……不能改改那名字嗎?」
  拉芙塔莉雅向影提出抗議。
  雖然我沒有資格表達異議,但也忍不住想抱怨一句。
  「對了,讓拉芙影把這東西裝備在身上吧。」
  我拿出順便帶來的包裹,將乘坐於影肩上的拉芙影抱到地上並交給牠。
  「那東西……原來不是便當啊是也?」
  影,你認為我會隨身帶著食物四處亂跑嗎?
  如果需要用餐,只要利用傳送回到村子就行了。
  「不對嗎?我還以為一定是呢……」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
  「我也是!本來我還在想今天的便當值得期待,原來不是啊……」
  「嗯。」
  ……連拉芙塔莉雅等人也直點頭,害我不禁悲從中來。
  我身上的包裹=食物,這發想是源自於我的廚藝嗎?
  「才不是。這本來是打算讓小拉芙實驗的物品。」
  「那個……我湧現一股非常不祥的預感……」
  「順帶一提,如果試作品沒問題的話,我打算為露瑚多也製作一個。」
  「咦?什麼什麼~?有點期待耶。」
  露瑚多對拉芙種專用物品興趣盎然。
  從我手中收下包裹的拉芙影打開包裝,並確認內容。
  映入眼簾的,是我先前設計的茶釜型鎧甲。
  
  試作拉芙種用茶釜 拉芙種專用
  防禦提升 斬擊抗性(中) 突刺抗性(中) 火抗性(大) 風抗性(大)
  水抗性(大) 土抗性(大) 魔力防禦加工 幻覺魔法提升(中) 魔力•熱變換
  排氣飄浮 機動性提升 靈龜之力 龜甲
  
  「那個……這是什麼?」
  「嗯?我從一個有狸貓妖怪出現、名為分福茶釜的童話故事中獲得靈感,並打造了這套拉芙種專用防具。」
  「不,這件事先前就聽說過了。我想問的是,您什麼時候製作了這東西?」
  「當然是命令鍊打造的啊。好了,拉芙影。快舉起手,我幫你穿上。」
  「拉、拉芙?」
  拉芙影流露出「咦?要穿這個?」的表情。
  畢竟裝扮成忍者的拉芙種,應該不希望穿上如此沉重的裝備吧。
  「放心,我已經利用靈龜素材維持機動性。由於是金屬製品,就算被不可治療的武器攻擊,也不容易遭受致命傷。」
  總之,我先為拉芙影套上茶釜。
  順帶一提,牠身上的忍者裝素材……似乎和菲洛他們的衣服一樣,是魔力製成的絲線。
  我也讓小拉芙扮裝成什麼吧……先前縫製的女巫服果然太保守了嗎?
  而且因為惹拉芙塔莉雅生氣,還被沒收了。
  拉芙影將頭和雙手雙腳伸出茶釜外頭,穿起來宛如龜甲一般。
  「拉芙~」
  拉芙影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樣,接著緊皺眉頭。
  「哇……好像烏龜喔。」
  基爾語氣尷尬地說道。
  怎麼?不喜歡嗎?
  「哇────……好棒喔~」
  露瑚多雙眸閃爍,顯得羨慕不已。
  「這套不好,尚文大人。」
  「我也為拉芙塔莉雅妳製作了飾品,所以沒關係吧?」
  「是這樣沒錯啦……但總有種白費工夫的感覺。」
  「如果順利的話,我考慮引進給小拉芙牠們使用。因為可以提高防禦力及魔力。」
  確認鎧甲穿好之後,我便讓拉芙影試著走一走。
  「拉、拉芙?」
  起初以為會難以行動的拉芙影,自然順暢地擺動身體並跳躍一下,接著再度回到影的背上。
  「順帶一提,雖然時間不長,但可以透過釋放魔力使身體飄浮。」
  「拉芙?」
  拉芙影試著從影的背部起飛。只見茶釜的底部冒出蒸氣,使牠短暫滯留於空中。
  「基礎構造沒問題呢。」
  其實拉托及霍倫也參與了監製。
  我提案之後,霍倫便興致盎然地同意並完成了這套裝備。
  「拉、拉芙~」
  拉芙影從茶釜中拿出短刀,並在影面前擺動身軀,顯示自己的動作與以往無異。
  而且在滯空能力的幫助下,機動性甚至進一步提升了。
  「不會妨礙行動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也!」
  「這即是專用裝備的可怕之處。」
  「但是這外觀,與忍者之名不太相符是也。」
  「那別自稱忍者,改稱妖怪就行了吧?或者用魔法偽裝裝備的外形。」
  「這話有道理。那麼我也利用魔法,把巫女服的外觀變回從前的鎧甲吧。」
  「那可不成。」
  為了保養我的眼睛,拉芙塔莉雅必須穿著巫女服。
  「無法理解尚文大人您的標準。」
  「好好哦~……我也用魔法把裝備偽裝成鎧甲好了~」
  「別把魔力浪費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
  拉芙塔莉雅明明方才聲稱要把巫女服變成鎧甲,卻如此叮囑露瑚多。
  她認為自己就不算浪費嗎?還是想設法應付我呢?
  「要縫製巫女服嗎?」
  啊,這麼說來,塞茵是裁縫具勇者。換言之,委託塞茵縫製巫女服的話,或許能做出不錯的成品。
  「能交給妳嗎?」
  「包在我身上。」
  塞茵自信滿滿地點了點頭。
  「塞茵妳也可以先向祖先打聽一下專用衣裝的事,再開始縫製。」
  「做法和現在幾乎無異。」
  哦,是這樣啊。
  這麼說來,塞茵和蕾茵的裝扮的確很相似,不過菲洛亞卻穿著連身洋裝。
  「我也想要專用裝備!有了那個就會變強對吧?」
  「基爾妳嗎?例如經商用服裝?」
  「那只是為了接待客人,被大哥你們強迫穿上的吧!那種衣服才無法變強!」
  基爾汪汪吵鬧著。
  但那套衣服就是基爾的註冊商標啊。
  「既然如此……兜襠布?」
  「要我只穿內衣戰鬥嗎~?只要能變強,我是無妨啦。」
  「基爾,穿成那樣上街實在不太妥當。」
  「可是我在村裡都穿兜襠布啊。」
  除了經商以外的時間,基爾在村內總是穿著一件兜襠布四處蹓達。
  因為很合襯,所以沒有任何人訓誡她。不過那種打扮的確有問題。
  「閒聊到此為止,該上了是也。」
  影倏地拿出短刀,迅速接近凱薩龍王並劃上無數刀痕。緊接著,他用手抹去沾染刀鋒的鮮血,並詠唱魔法。
  「汲取鮮血!」
  影舉起短刀,從凱薩龍王流血的傷口吸取血液,並在空中匯集成發黑的血紅球體。
  「再來……鮮血紅雨!是也!」
  大雨傾盆落下,淋在以凱薩龍王為首、正在與我們戰鬥的恐龍們頭頂。
  下一秒,恐龍們身上開始竄出白煙。
  「就是現在是也!」
  「拉芙~!」
  拉芙影配合影的命令迅速採取行動,在停滯空中的同時射出鐵刺。
  鐵刺陸續刺入恐龍們的肌膚,疼痛使牠們腳步開始踉蹌。
  「喝!」
  拉芙塔莉雅、露瑚多與塞茵一齊向恐龍發動攻勢,造成的傷口看起來比剛才更深了。
  「這是……牠們的防禦力降低了?」
  「哦哦!好厲害──!」
  「正是如此。這是使敵人防禦力降低,也可以同時發動攻擊的闇魔法是也。」
  降下血雨的魔法……雖然多少有點邪惡,但確實很方便。
  強化之後的影,也憑著速度追趕著拉芙塔莉雅他們。
  影本人說過希望速度能更快,看來他的資質著重於速度。
  「刀刃相當鋒利呢。」
  「這是受盾之勇者閣下庇護的武器店所生產,以靈龜素材打造的短刀是也。」
  哦,原來是靈龜短刀啊。那麼攻擊力就能打包票了。
  「今天就到此告一段落吧。這下子,過度繁殖的魔物應該也減少許多了。」
  影和拉芙影的速度已經勝過露瑚多,於是我們決定到此收工。
  之所以與露瑚多比較,是因為他的速度及魔力已經足夠,所以提出了增強攻擊力的要求。
  也多虧如此,他現在已能輕快地揮舞斧頭。
  露瑚多也進步神速呢,問題在於他如今使用的是量產型的鐵斧。
  「下次讓鍊打造一把露瑚多專用的斧頭吧。」
  「我只是喜歡揮舞武器的感覺,其他武器也行喔。」
  「露瑚多你盡是仰賴力量,缺乏技術呢。」
  「我對此有自覺。我學過的技巧,就只有來到這時代前請莎迪娜指導的一點劍術。除此之外,我也稍微向婆婆討教過真氣的使用方法。」
  指導他技術層面的戰鬥技巧,是接下來的必要課題嗎……
  順帶一提,鍊用菲洛素材打造的刀,目前交給梅蒂作為護身用。
  艾格蕾姑且也能夠使用,因此算是她們倆共用的武器。
  「我也差不多該選擇一種武器了~」
  基爾也凝視著劍,並深陷煩惱中。
  「基爾妳想使用哪種武器?」
  「嗯~……來到這時代之前,我見過拉爾哥哥拿著鐮刀……那樣子很帥氣呢!」
  基爾甩動雙手,擺出拿著鐮刀的動作。
  「……妳和菲洛亞應該能成為好朋友。」
  「咦?啊、嗯,菲洛亞姊姊很有趣啊!她也很想變帥氣呢!」
  正當我們開心閒聊、準備返回之際,影他們突然望向一處遙遠的草叢。
  拉芙塔莉雅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什麼,將目光投向那裡。
  「看來回去的時間得延遲了。」
  「可以的話,本來希望有潛入部隊來到聖地的消息是假情報呢。」
  「在下知道你們躲在那裡,乖乖出來吧是也!」
  影指向草叢,同時投擲短劍。人影緊接著自草叢現身了。
  「呿!被發現了嗎?」
  現身的是兩名持劍的狐亞人與豹獸人,以及手持鐮刀型武器的鷲獸人。
  在這世界,鳥型人類也屬於獸人的一種嗎?
  之後又有拿著杖與短劍的傢伙接連現出身影。
  
  
  
  十二話 培恩薩軍人以及……
  
  
  「哇,居然有人!經你們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有氣味呢。」
  基爾用鼻子嗅了嗅。
  還有手持杖及短劍的三個人立於亞人和獸人身後,看得不是很清楚。
  「無論如何只能戰鬥了吧?喝!」
  狐亞人用某樣東西敲向地面。
  緊接著,遠處出現了鐵柵欄並化為牢籠,將我們全數關在裡頭──還關住了他們自己人。
  這道具……我有印象。是名為捕獲雷牢的魔法道具,能封鎖敵人的退路。
  那是三勇教騷動時,元康曾使用過的道具。
  與捕獲雷牢類似……柵欄近處掀起了雷與火焰的漩渦。
  原來這時代也有這招。乍看之下是性能相當高超的道具。
  與之同時,龍於空中現身並開始施展魔法。
  「嗷嗷嗷────────────!」
  能感覺到龍聖域於附近張開了。
  防止我們逃跑的措施簡直滴水不漏。
  「你們是……」
  「嗯?站在那裡的,不正是我們用這把武器斬傷的人嗎?太奇怪了,聽說只要被這種武器砍傷,就無法恢復不是嗎?」
  豹獸人疑惑地問狐亞人。
  「誰知道,大概是穿著同樣衣服的同伴吧。」
  「也對。我們已經用這武器把對方砍成重傷,他們不可能活命。」
  「……」
  我能聽見影為了壓抑憤怒而深呼吸的聲音。
  影竊竊私語道:
  「眼下最好隱瞞盾之勇者閣下治好在下的事是也。被敵方得知此事,將不利於我方是也。」
  我想也是,沒必要輕易告訴對方。
  「那些人實力如何?他們是弓之勇者的同伴嗎?」
  「他們是培恩薩的上級戰鬥員,但與弓之勇者分屬不同部門。對方經過紮實的強化,實力不容小觀。」
  儘管不如勇者……但看來他們的實力與基爾等人差不多。
  「好了……首先,你們應該已經聽說過關於這武器的傳聞了吧?」
  敵方想先進行交涉嗎?
  既然如此,稍微陪他們聊聊倒也不壞。
  這時代的居民雖然任意妄為,但像我們那時代的人一樣,壓根兒不聽別人說話的傢伙還算少數。
  「嗯,聽過不少。所以你們有何貴幹?培恩薩的目的不是占領聖地嗎?」
  雖說憑這點人數就想占領地盤,未免有點奇怪。
  若培恩薩的目的其實是橫奪馬車眷屬器,那還說得通。
  不過考慮到馬車眷屬器的封印,恐怕得由勇者出馬才行。
  「占領地盤也是我們收到的指令之一,但首要目的是你們勇者。」
  哦……我們收拾了引發浪潮的主辦方,於是培恩薩企圖與我方接觸嗎?
  擺出那種高壓態度,對方真以為我們會答應?
  這些人已經讓梅蒂等人傷透腦筋,膽子可真大。
  「目標是大哥你們?」
  「基爾,噓!不可以妨礙尚文大人,我們別出聲。」
  拉芙塔莉雅出聲訓誡左右張望的基爾。
  「……找我們有什麼事?」
  「你們有意背叛席德蘭,投靠培恩薩的陣營嗎?要是沒有你們協助,席德蘭根本無法與培恩薩抗衡。即使……有盾及鞭之勇者在也一樣。」
  看來關於菲洛亞的事尚未流傳出去。
  畢竟要解釋她復活的原因,實在相當困難。
  「新現身的槌之勇者又如何?」
  身為仲裁者的娜塔莉雅被槌選上,並為了平息紛爭而滯留於席德蘭的消息,已流傳至世界各處。
  「培恩薩已經掌握了仲裁者的情報。不過只要向仲裁者解釋,『為了跨越今後的戰役並終結浪潮,統一世界是必須完成的大業』,想必她應該能夠理解。」
  乍看之下好像說得通,但明顯能感受到他們自認為高人一等的想法。
  娜塔莉雅怎麼可能點頭答應……
  「拉回正題吧。培恩薩的王族們表示,本國願意張開雙手歡迎你們。這提議不錯吧?」
  「很遺憾,我感覺不到這對我們有何益處。」
  聽見我的回應之後,兩隻狐亞人皺起了眉頭。
  「你們可以在大國培恩薩全面性的援助與協助下,從浪潮的侵襲中守護世界……打造讓你們勇者達成使命的環境,這不是很好嗎?不管人才還是女人,都是席德蘭那種小國無法比擬的啊。」
  啊,為了拉攏我們,竟然利用這些條件來引誘。
  坦白說,我在原本的時代可是伯爵,效力於支配全世界的梅洛馬格……
  投靠不久之後就會滅亡的國家,一點好處也沒有。
  再說,培恩薩可是祭出了來源不明的不可治療武器。倘若前往他們的陣營,誰知道對方會對我們做些什麼。
  「很抱歉,我不會被奸計誘惑,也沒愚蠢到會沒頭沒腦地上鉤。浪潮侵襲之際還企圖統一世界的獨裁國家,勇者是不會屈服的。」
  「這世界的盾與鞭之勇者一直引發多餘的爭端,捨棄他們不也是一個好方法嗎?要不是那些傢伙無謂地違逆培恩薩的命令,也不會掀起糾紛。」
  「居然使用『違逆』這種詞彙,我開始同情加入你們陣營的弓之勇者了。」
  光憑簡短的對話,便能得知對方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和我們通力合作。
  以理所當然的態度下達高壓命令,守和霍倫自然會拒絕。
  正因為處於浪潮侵襲的時期,各國更應該跨越隔閡、同心協力……提倡這種理念的女王,著實是一代明君。
  垃圾也在改過向善之後延續了她的精神。我們時代的王族還算有為,或許是不幸中的大幸。
  霍布雷本身的態度雖然高壓,也企圖拉攏勇者,卻不至於獨占他們,他似乎也沒考慮過將勇者投入戰爭……單就這方面而言,這時代的人反而比較陰險。
  「再者,你們打算怎麼處理與我們世界的關係?」
  稍微虛張聲勢一下吧。
  「來自他方的勇者前來擾亂這個世界,培恩薩也有怨言。不過本國願意大發慈悲寬恕你們。」
  「寬恕?我們不需要培恩薩的寬恕。你們打算靠力量解決一切的態度顯而易見,統一世界後,培恩薩打算做些什麼,輕易便能想像。」
  所謂的征服慾,無窮無盡。
  浪潮會使不同世界融合的現象已經獲得確證。
  「培恩薩將成為統治各個世界的雄偉大國。你們應該會贊同這宏大的夢想吧?」
  「少自說自話。」
  連絆世界的人都沒有傲慢到這種程度。
  先不論轉生者的態度……至少那些人仍是以對抗浪潮的威脅為優先。
  「瞧你的反應,看樣子交涉決裂了。若你們願意接受,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啊。」
  「我想也是。所以呢?你們打算怎麼做?」
  釋放如此敵意的傢伙,絕不可能遭到拒絕後就拍拍屁股走人。
  「無論如何,把引發浪潮的傢伙殺死的你們,對培恩薩而言是極為不利的存在。既然不願投靠我方,就只好加以排除了。」
  後方守候的人聽從狐亞人的命令,紛紛舉起了武器。
  能叫出小拉芙嗎?我如此作想,並專注於召喚拉芙。
  斷裂聲響起,小拉芙牠們隨之現身。牠們已經強到能打破結界了嗎?
  「拉芙~!拉芙拉芙!」
  小拉芙發出焦慮的叫聲,看來另一頭也發生了什麼騷動。
  同一時間,牠指向時不時飛過空中的龍。啊,是那傢伙做的好事啊。
  「拉芙影,你能使用聖域魔法嗎?」
  「拉芙~……」
  啊,牠搖頭了。看來牠還不能使用。
  既然如此,互相張開聖域也只是無謂之舉。再者,在捕獲雷牢詭異的妨害效果下,也不曉得能否順利飛起。
  還是稍後再讓小拉芙詠唱聖域魔法吧。
  「等我們收拾了引發浪潮的傢伙之後,再打也不遲吧?」
  「這麼做的話,會讓許多人傷腦筋的。況且,先擊倒你們再解析相關技術,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很遺憾,你以為你們能輕易打倒我們嗎?」
  「如果沒有撒手鐧……你們應該很難逃出來吧?」
  語落之際,狐亞人及豹獸人猛然朝我們投擲出劍。
  「!?小心是也!」
  「上吧!弗拉加拉赫•改!」
  破風聲傳入耳際,狐亞人及豹獸人投擲的劍直逼眼前,自動朝我們發動猛攻。
  「流星盾!」
  我張開結界後,讓飄浮盾飛射而去,阻止自動射來的劍。
  明白自己的攻勢遭到阻擋的劍,就此掉落地面……本以為如此,想不到它卻以慢速度再次逼近。
  自動追蹤功能嗎?
  「哦!那就是傳聞中的武器嗎?速度好快!」
  基爾雙眼圓睜地看著襲捲而來的劍。
  「那是直到將對手四分五裂之前,會尾隨到天涯海角的武器是也……想不到盾之勇者閣下能擋下來,真令人驚訝是也。」
  「不過它的攻擊性能看來很強。」
  承受沉重一擊的飄浮盾被彈了開來,幸虧沒有毀損。
  「哦哦!沒想到你能應對這次進攻!」
  「那麼下一招輪到我們了!」
  語畢,培恩薩潛入部隊便一齊攻向我們。狐亞人及豹獸人又拿出另一把劍,朝我們揮砍而來。
  流星盾還撐得住。
  正當我如此心想時……手持短劍的敵人將武器變換為錐狀,接著投擲出來。
  「盾牌破壞V!」
  碎裂聲響起,流星盾瞬間被摧毀了。
  「什麼!?」
  我聽見了為技能施加強化的聲音……難不成他們背後的人是……!?
  比起那件事,我必須盡量提升大家的能力,作為應急措施才行!
  我將意識專注於詠唱魔法。
  「多重天啟靈光!」
  我為大家施加掩護魔法,並用盾牌抵擋直逼而來的狐亞人及豹獸人的劍。
  「喝──!」
  「在下要上了是也!」
  「進攻吧!」
  「拉芙!」
  「我也是!」
  拉芙塔莉雅、影、基爾、拉芙影與露瑚多利用我擋下攻擊的空檔,嘗試發動攻擊。
  「綑縛弦──!」
  塞茵也配合攻勢,張開拘束對手的絲線。
  雖然對手的動作媲美基爾他們,但以拉芙塔莉雅等人為對手,可就太有勇無謀了。
  影的Lv也多少提升了一些,能夠應對他們──
  『我,杖之勇者號令精靈、號令世界。龍脈之力啊,令我魔力與勇者之力合而為一。身為力量根源的杖之勇者在此號令。再次解讀森羅萬象,賦予對象所有一切!』
  「多重全聖解X!」
  後方拿著杖的魔法師詠唱魔法的瞬間,三名前鋒的行動霎時加速了!
  他們輕易斬斷塞茵釋放的絲線,朝我方發動突擊。
  「哦!」
  金屬碰撞聲響起。拉芙塔莉雅對上狐亞人,基爾、影與拉芙影對上豹獸人,露瑚多及塞茵則對上鷲獸人,雙方短兵相接。
  鷲獸人渾身纏繞風,熟練地浮在空中。
  「哦哦,真厲害。渾身湧現出力量就是這種感覺嗎?」
  「什麼……這力量是……」
  拉芙塔莉雅瞥了後方的兩人一眼,然後試圖以力量壓制對手,從近戰中拉開距離。然而敵人不肯放過她。
  目前我抵擋住了飛射而來的劍,卻不曉得它何時會擊中拉芙塔莉雅等人。
  「怎麼……這些人……真難對付是也。」
  「拉芙!」
  「他們的動作突然變得很敏捷……」
  「難不成……大哥沒事吧?」
  「你們……難道說──」
  我望向後方……狠瞪手持杖與投擲具眷屬器的人。
  「請老師們先與像是隊長的盾之勇者對戰吧。」
  「單槍匹馬一一擊潰敵人,這主意不錯吧?」
  「……」
  持杖的人露出不願和他們交談的神情,接著將杖的前端舉向我並高聲吶喊。
  「靈氣光爆V!雙重光爆V!」
  杖朝我射出一道光線。
  我將盾牌舉向前方穩當地擋了下來,但攻擊威力好強!
  「唔……喝啊!」
  我擋開攻擊使光線偏離軌道並閃避,然而敵人彷彿已經鎖定目標,一把手斧緊接著朝我直逼而來。
  「靈氣投擲、雙重投擲、灼焰投擲!龍捲投擲X!」
  識破手斧等武器軌道的我成功阻擋了攻勢,並於四周張開灌入真氣的盾之圍壁,從旋繞的龍捲風之中保護自身安全。
  盾牌應聲碎裂,但多虧我注入了真氣,總算撐過這波攻勢。
  可惡……這下毋庸置疑了。
  「杖和投擲具勇者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實在教人無法理解。」
  我確認對手的臉孔。
  對方當然不是垃圾及莉希雅。
  持杖的傢伙披著長袍看不清長相,但看似女人,握有投擲具的男人則留著一頭短髮,身穿盜賊風的衣裝,年約二十歲。
  換言之,他們是這時代的杖與投擲具勇者。
  「你們不也一樣嗎?」
  正與拉芙塔莉雅刀鋒相接的狐亞人如此說道。
  「……你們沒有任何罪孽。我也觀賞過那場戰鬥,確實值得喝采。但是……正因如此,我們才會被捲入這場戰鬥。」
  「為了守護我們的聖武器勇者,你們非死不可!」
  「慢著!你們兩個!先談談吧!」
  「我們不能背叛他們。請戰鬥吧!否則……!」
  杖之勇者聲嘶力竭地吶喊,接著將杖舉向我並詠唱魔法。
  「多重爆裂聖解X!」
  業火匯集起來包圍住我,然後猛然引爆。
  「唔────!喝啊!」
  我將真氣注入飾品當中,提升魔法反射功能。
  雖然使用幾次就會毀壞,但我別無選擇!
  飾品應聲龜裂。魔法反射結界於我的四周張開,自動彈開了敵人釋放的爆裂魔法。
  「什麼!?反射回來了!?」
  杖之勇者訝異地高喊一聲,聚集的業火朝她的身體襲捲而去──
  「危險!」
  投擲具勇者撲向杖之勇者,挺身保護她。四周霎時陷入一片火海。
  我替拉芙塔莉雅等人抵擋攻勢,儘管並非本意,但我連同狐亞人他們都守住了。
  「啊啊────……」
  背後化為一片焦黑的投擲具勇者,因痛楚而呻吟著。
  「等一下!我馬上為你回復!多重療創聖解X!」
  「得、得救了……那名盾之勇者居然能夠反射聖解級別的魔法,怪不得實力如此堅強。值得作為參考。」
  「不愧是葬送了自封神祇者的人,令人敬佩。」
  他們儘管對我抱持讚賞,卻同時釋放出濃厚的敵意。
  「明明可以靠溝通來解決,你們為何……」
  「我們無權溝通……這就是答案。唯有全力戰鬥一途!」
  「沒錯。只要取下你們的首級……我們的世界就……」
  原來如此,我大致猜到這兩人的苦衷了。
  忽然現身於培恩薩陣營的不可治療武器,其幕後主使的真面目不難推測。
  「那群傢伙以聖武器勇者和世界作為人質,下令你們擊敗我們嗎?」
  「……」
  沉默等同於承認。
  不允許倒戈,僅能與我們進行最低限度的交談是嗎?
  不愧是待在絕對安全的區域內,憑藉力量要脅別人進行死亡遊戲的傢伙。
  既然出現了對自己構成威脅的存在,自然要用盡全力抹殺。
  然而自封神祇者卻害怕遭到反撲。
  這便是他們的下一步棋。
  在暗地蠢蠢欲動,提供培恩薩詭異的武器,再命令其他世界的勇者殺害我們。
  之後只要反覆觀察,謀劃如何斬除我們即可。
  對方已經識破我們在虛張聲勢了嗎?畢竟若獵神者真的降臨,他們應該不會使用這種手段……
  但自封神祇者也可能只是自暴自棄。
  接受這種卑鄙手段的培恩薩不覺得丟臉嗎?
  我瞪向看似隊長的狐亞人。
  「怎麼?老師們有什麼苦衷嗎?」
  「你不曉得嗎?」
  「是啊,我們只是區區的高階士兵罷了。」
  儘管身兼指揮官一職,卻並非代表人。
  ……僅僅著重於戰鬥。
  「不過……居然把我方的撒手鐧全部擋下,確實值得稱許。」
  瞧見我壓制住飛射而來的兩把劍,狐亞人不由讚嘆一聲。
  「要是擊中的話,局勢就對我方有利了。」
  「這就是傳聞中的不可治療武器是嗎?」
  「正是。你不害怕嗎?」
  「還好吧,就這點程度。」
  「還真厲害啊。那麼,接下來要來真的了──」
  「我方也要拿出真本事了!」
  我用靈龜之殼盾進行武器合成。
  合成素材為鋼鐵槍盾,並發射魔彈!
  我再次詠唱並發動魔法。
  若想應對敵方的強化掩護魔法……應對X階級的強化魔法,除了這招別無他法!
  「多重天啟靈光!再來是……」
  靈龜之殼盾的寶石釋放出掩護魔法的團塊。
  「拉芙塔莉雅、各位!替我彈開攻擊一段時間!」
  「是!喝──────!露瑚多!」
  「嗯!」
  「拉芙!」
  拉芙塔莉雅、露瑚多及小拉芙配合呼吸張開魔法陣。
  「「五行天命陣展開……櫻天命石啊,以仲裁者之名,請賦予我力量!」」
  拉芙塔莉雅將武器變換為櫻天命石之刀,露瑚多的斧頭亦散發出櫻色光輝。
  「喝!」
  「什麼……使不上力!」
  「我雖然早已預料到這些人也是仲裁者……但沒想到竟選在這時間點出招!」
  與敵人刀鋒相接的拉芙塔莉雅等人,奮力地大幅擋開對手,順便擊落朝我飛射而來的兩把劍。
  
  
  
  「唔……」
  「大哥居然能抑制住這些危險而四處穿梭的劍!」
  「哇!被擊中的話就治不好了對吧!?好可怕!」
  「我們只能趁現在阻擋攻勢!」
  「還有在下!」
  「影!不可以衝上前去!」
  影直奔前線,飛射而來的不可治療之劍砍向了他。
  然而看似被砍中的影卻化為黑暗並消失了蹤影。
  劍直接朝影所在的位置直撲而去……結果被影和拉芙影彈開了。
  「這是潛影暗伏的應用是也。」
  「綑縛……弦!」
  塞茵用絲線束縛住飄浮於空中的死亡之劍。
  雖然絲線立刻就被切斷,但要連纏繞於刀柄的線都切斷,還是得耗一番工夫。
  「轉換盾牌!」
  我停止用飄浮盾迎擊敵方的劍,利用轉換盾牌將數面飄浮盾變換為鏡之盾,持續反彈靈龜之殼盾釋放出的魔法團塊。
  我現在已能獨自施展出和魔龍共同用鏡之眷屬器使出的組合技,確實是很大的收穫。
  反射魔法的飄浮盾脫離我的意志,自動釋放出不同於杖之眷屬器的技能。
  我高聲喊出……浮現腦海的技能名稱。
  「魔獄牢籠!」
  灌注真氣的飄浮盾反射無數次魔法。經過反射之後,強化倍率究竟提升多少,這點我不得而知。但如此一來,理應能與施加於敵人身上的掩護魔法相抗衡才對。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變得輕盈。
  於是我立刻用飄浮盾抵擋四處飛旋的劍,協助拉芙塔莉雅等人轉守為攻。
  「要上了!八極陣……天命突!」
  「我也是……八極陣天命打!」
  小拉芙繼續維持結界,拉芙塔莉雅與露瑚多則配合呼吸施展必殺技,攻向培恩薩的獸人們。包含飛射而來的劍在內,強化效果已經弱化了。
  「哦!這可擋不下來!」
  對方放棄兵刃相接並大幅退開,然而拉芙塔莉雅等三人隨即把目標切換為迅速襲來的劍。
  他們掌握了劍來去自如的動向,持續彈開攻勢。
  「別想逃,光翼展開!」
  乘勝追擊的塞茵將剪刀變成二刀流……並在背部展開閃耀的翅膀。
  沒錯……那模樣與翅膀無異……宛如羽蝶一般的鱗翅於塞茵背後生長出來。
  乍看之下與蕾茵種類不同,但動作明顯變得更加俐落了。
  塞茵就這麼上前與鷲獸人展開對峙。
  「唔……居然會飛,可惡的異界裁縫具勇者!」
  「要是以為只有你會飛,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每當塞茵振翅,翅膀便會灑出具方向性的鱗粉,朝鷲獸人的所在位置飄去,並且引發小規模爆炸。
  塞茵手持剪刀施展二刀流斬擊,與使魔協力展開攻勢。
  她首先以右手的剪刀刀片縱向攻擊,然後由翅膀發動迴旋攻勢,緊接著再用左手橫砍而去,兩隻使魔也同時自後方展開攻擊……
  「唔、可惡……攻擊次數真多!鷲羽飛刺!」
  只能專注於防守的鷲獸人施展魔法攻向塞茵,然而塞茵卻迅速後退並再度靠近,暴雨般的連擊毫無止歇。
  「接招吧!」
  運用鐮刀的鷲獸人被塞茵握住鐮刀柄,就這麼被甩開並砍中一刀。
  「妳這──」
  「塞茵大人認識比你更強大的鐮刀使者,你的技巧還不成熟。」
  布偶使魔久違地代為出聲。
  「對手的動作太迅速了!老師!」
  「……真沒辦法。」
  手持杖之眷屬器的女勇者開始詠唱魔法。
  『我,杖之勇者號令精靈、號令世界。龍脈之力啊,令我魔力與勇者之力合而為一。身為力量根源的杖之勇者在此號令。再次解讀森羅萬象,橫奪對象所有一切!』
  「多重減益聖解X!」
  寄生於我心中的魔龍分析詠唱,判斷那是與樹詠唱的多重天啟降檔X同等的魔法。
  我早料到對手會如此出招。既然我們施加了強化,只要再使其弱化即可。
  不過!
  「你們以為降低能力的魔法能輕易奏效嗎?喝──!」
  我並非朝杖之勇者等人──而是培恩薩的黨羽放話。
  我利用變幻無雙流失傳技•淨化魔道,將杖之勇者施展的魔法匯集起來並且抹消。
  儘管無法妨害詠唱,不過能使弱化型的掩護魔法無效化。
  「降低能力的魔法被彈開了!?怎麼會!?」
  「雖然你們也很習慣戰鬥,但與我方經歷的戰場次數有著天壤之別。」
  若非如此,我們也無法生存至今。
  「唔……這群人未免太難纏了。」
  「與其抹殺我們,不如勸培恩薩放棄支配世界的念頭比較快。你們應該也察覺到國家背後潛伏著什麼吧?」
  「算是吧。不過那是高層的考量,我們……沒有拒絕的權力。」
  這就是所謂的軍人嗎?
  真希望我們時代的騎士們,也能承襲他們不夾帶一絲私情的態度。
  不過既然這些傢伙是亞人和獸人,即使承襲了這樣的態度,應該還是會為席德威魯特或席德弗利顛效力吧。
  我用眼神向拉芙塔莉雅等人發送暗號。
  『遍佈寰宇的協力者們啊。回應我的呼求,化作魔力糧食在此顯現吧!』
  為了施展大絕招,拉芙塔莉雅開始向遠方的拉芙種集結力量。
  「拉芙────!」
  光匯聚於小拉芙四周,接著化為羽織覆蓋於拉芙塔莉雅身上。
  露瑚多壓低身子,使尾巴膨脹,準備使出大招。塞茵也顯現出雙翅,交錯雙手的剪刀刀刃。
  基爾平時的活潑氛圍也蕩然無存。只見她瞳孔圓睜,表情宛如一隻隨時準備撲向敵人的肉食野獸,模樣猶如憤怒的哈士奇幼犬。
  影及拉芙影各自手持短刀,隱藏身形並潛伏於暗處伺機而動。
  縱使這組合有些怪異,但局勢並不差。
  「這下子只能不吝惜地使用撒手鐧了!」
  除了正四處飛翔的兩把劍以外,狐亞人們又將手持的劍飛射而來。
  「流星盾!」
  我再度張開冷卻時間結束的流星盾,阻擋以破竹之勢逼近的四支不可治療之劍。
  讓拉芙塔莉雅等人發動攻勢固然重要,但一旦遭受攻擊,想當場治好可說萬分困難。況且敵方劍速敏捷,我方不得不演變成固守防禦的局勢。
  「武器稜鏡X!」
  就在此時,杖之勇者的杖朝我們上空射出閃耀七色光芒的寶石。
  那是什麼?
  「那是……盾之勇者閣下!那與垃圾王的技能很相似是也!」
  
  
  

轻之国度录入组 发表于 2020-2-17 13:29

  十三話 憤怒的獸化
  
  
  經影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確實……
  「弗拉加拉赫•改X!」
  同一時間,投擲具勇者向寶石施展了與不可治療之劍同名的技能──
  「靈氣盾牌!雙重靈盾!三重靈盾!盾牌連鎖!你們待在後方!」
  「咦!?」
  我搭配飄浮盾並張開多重防禦,將所有盾牌轉換為櫻天命石之盾,準備防守敵人的技能。
  對方投擲的劍擊中寶石,緊接著增值為無以計數的劍,朝我們傾瀉而下。
  衝擊猛然襲向我張開的盾牌,使盾逐漸碎裂。
  櫻天命石之盾理應對勇者的武器效果奇佳才對……看來對手也學了仲裁者系的技能。
  畢竟他們的聖武器勇者被挾持為人質,自然不可能遵從我方仲裁者的指示。
  不對……感覺事有溪蹺。
  「唔……」
  為了盡量減少拉芙塔莉雅等人承受的損傷,我邁前一步,挺身抵擋數以千計的劍擊。
  我的防禦遭到突破,開始龜裂。
  身體疼痛不已……全身四分五裂只是時間的問題。
  真虧他們能想出這招。
  垃圾從前也施展過名為魔法稜鏡的技能,可搭配其他技能作為組合技。記得他解釋過,那是可以隨心所欲反射魔法的攻擊技能。
  敵人似乎打從一開始就以我為目標。只見無數把劍不斷朝我襲捲而來。
  怎能讓你們逃跑!
  我將真氣的『集』發揮至最大極限,並發動挑釁,使劍的目標精準度進一步提高。
  「尚、尚文大人!?」
  「大哥!?」
  「大、大哥!」
  「別管我,快上!」
  「但是!」
  「聽好了!你們要專注於進攻!趁我承受攻擊的期間收拾敵人!嗚……」
  透過亂反射使武器增加的技能不曉得能維持多長的時間,但若不先收拾敵人,我的體力會支撐不住的!
  「──我上了!」
  塞茵搶先朝培恩薩的黨羽以及杖和投擲具勇者發動突擊。
  「光翼!賜予我……更多力量!」
  塞茵的雙翅閃燦更耀眼的光輝,她與佇立前頭的投擲具勇者爆發激烈衝突。
  只要參考莉希雅,便能輕易推測出投擲具的戰鬥方法。
  近身戰會使他們略居下風。
  「拉芙塔莉雅小姐,快一點!別猶豫!」
  「可是尚文大人他……那些劍……!」
  「振作點!現在必須盡早結束這場戰鬥才行!」
  「說得沒錯是也!若在下等人無法葬送敵人,盾之勇者閣下會撐不住的是也!現在重要的是趁這空檔全力進攻是也!」
  「拉芙!」
  露瑚多、影及拉芙影對擔心著我的拉芙塔莉雅下令戰鬥。
  然而倉皇失措的拉芙塔莉雅,仍茫然地望著我。
  「大哥……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我要為了大哥你們變強!汪────────!」
  基爾回過神,仰天發出更響亮的嚎叫。
  我的視線中出現了認可獸化輔助的確認鍵。
  連轉換盾牌的指令都一併浮現出來。
  照這情勢看來……啊,果然如此,基爾也能使用嗎?
  除此之外,可用魔法進行變身的種類也增加了。我思索著適合與在場成員共同協力的選項。
  拉芙塔莉雅他們……光與闇雖然不差,但應該不會比此刻出現的指令更加強大。
  幻覺也已經用過了,所以不需要。
  至於影……情況差不多。塞茵不太清楚。
  就連我的回復及掩護魔法……也不知道能否跨越這波攻勢。
  基爾……可別逞強啊。若情況有異,我也可能選擇解除力量的流向。
  「轉換盾牌!」
  我發動獸化輔助……同時啟動轉換盾牌。
  兩面飄浮盾在光的照耀下,轉換為白與黑的慈悲及暴怒之盾,並顯現於眼前。
  與此同時,基爾的身驅配合脈動逐漸巨大化,全身的體毛轉變為紅黑色。
  「嗷嗚────────!」
  基爾變化為四足步行的野獸,渾身纏繞著漆黑闇炎直奔而去。
  那速度甚至可媲美塞茵及拉芙塔莉雅的全速。
  「那、那傢伙是什麼東西!」
  「居然獸化了!」
  「不准你們繼續傷害大哥!嗷嗚──────!」
  留下殘影的基爾……在漆黑火焰中幻化為地獄三頭犬,勇猛地撲向培恩薩軍人。
  「我可不會輸給基爾!」
  『以這股力量為幻覺之指引、葬送一切的魔導真髓、幻惑我等敵人的幻影……天命在此號令!使我的敵人沉淪於幻覺之海!』
  「魔天•幻影層!」
  拉芙塔莉雅即刻施展魔法,使敵方全體沉淪於重度幻覺之中。
  「這……這是什麼!?多麼強大的幻覺魔法……可惡,明知是幻覺卻無法解除!她是怪物嗎?」
  「這……連杖之眷屬器都無法解析。這表示若想擊倒那些傢伙,非得變得如此強大不可。」
  「但是我們絕不能輸。既然不知道該鎖定何方,那就展開全面性攻擊吧!」
  「好!」
  杖及投擲具勇者各自舉起武器並釋放技能。
  「技能稜鏡V……流星砲X!」
  他們將反射的寶石收起,並朝己方以外的位置發動全方位砲擊。
  看來是在警戒我把魔法反射回去。
  「流星彈X!」
  投擲具勇者朝周圍投出無以計數的手榴彈,星星緊接著朝四面八方飛散而去。
  我能感覺到自己已遍體鱗傷,視野慢慢被染成血紅色。
  那是杖與投擲具的流星技能。
  「我不會認輸!」
  渾身是傷的塞茵繼續與投擲具勇者對陣。
  「唔……這傢伙居然捨身攻擊……這也是當然的!我會盡全力與妳一戰!」
  即便深陷幻覺之中,投擲具勇者仍正面承受了塞茵的攻擊。
  儘管攻勢一面倒,但對方體力相當驚人,絲毫沒有倒下的跡象。
  「唔……」
  就在此時,狐亞人朝附近噴灑了某種噴霧。
  「幫大忙了!連幻覺都能解除,真是方便的道具!很抱歉,我方可不能輸!」
  「我們也有不能認輸的理由!」
  「嘎啊啊────!」
  基爾緊咬住狐亞人的尾巴,奮力猛甩對方。
  「啊啊啊──!好燙!嗚……放開我!」
  即便被狐亞人痛揍,基爾仍緊咬對手,一步也不肯退讓。
  狐亞人逐漸在基爾的火焰咬擊之中化為焦炭。
  「也別忘了我!」
  鷲獸人也毫不遲疑地上前與塞茵對陣,挺身保護投擲具勇者。
  他們縱使與「夥伴」兩個字相距甚遠,仍不得不並肩奮戰。
  「喝啊────!」
  拉芙塔莉雅用刀將一切攻擊盡數斬落並奔向敵人,露瑚多與影則緊隨其後。
  「我不會手下留情!就在這裡……倒下吧!」
  豹獸人繞到杖之勇者前方,用類似布的武器阻擋拉芙塔莉雅揮落的刀。
  拉芙塔莉雅的刀應聲滑落。
  「這手感……唔……」
  刀刃自拉芙塔莉雅背後飛射而出,並砍中了她。
  那東西能扭曲空間,使物體從敵人身後飛出嗎!?
  ……那是自封神祇者以及塞茵姊姊勢力的小嘍囉用過的特殊障壁。
  「哦哦……這是真貨呢。本以為如此輕薄的布,不可能抵擋住如此強力的攻擊。」
  「既然能夠抵擋強大攻擊,我方也有勝算!」
  「……這點程度,沒用的!」
  拉芙塔莉雅將刀變化為0之刀,反手斬斷那塊布。
  布就這麼輕易碎裂了。
  「哇!」
  「幻覺狀態也解除了!退後!」
  杖及投擲具勇者邁向豹獸人前方,勇猛地吶喊一聲。
  「上吧!趁盾之勇者現在還不能動!」
  「沒錯!我們也要祭出大招了!妙爾尼爾X!」
  「耶夢加得X!」
  纏繞著雷電的強大投擲槌與散發紫光的杖,朝拉芙塔莉雅與塞茵襲捲而去。
  我對投擲槌的技能名有印象。
  那是雷神的武器名稱……原來如此,存在這種技能確實沒什麼好稀奇的。
  至於杖的技能耶夢加得……與我使用的芬里爾之力似乎有著很深的因緣。
  那是啃食神祇的狼兄弟之名。
  這表示杖蘊藏了這方面的技能。
  拉芙塔莉雅將手抵上刀,傾注真氣並立即於地面張開魔法陣……然後一斬。
  「不准你們!再繼續傷害尚文大人!天命五行相剋!」
  因為用力過猛,拉芙塔莉雅的肩頭鮮血四濺,將羽織染成了鮮紅色,令她彷彿披著紅色無袖半纏。
  「嗚嗚──……被魔法陣束縛住……動彈不得!」
  「我來幫忙!」
  塞茵用絲線捆住飛射而來的纏雷巨槌,同時將剪刀合而為一,朝投擲具勇者突擊砍去。
  這種狀況下會構成威脅的人……並非投擲具勇者,而是杖之勇者。
  「天命五行相剋之後是……」
  拉芙塔莉雅用大招抵銷兩個技能,接著她拔出了插在腰際的另一把刀,進入加速狀態後釋放技能。
  「大哥!或許會有點熱,請你忍耐一下!」
  基爾用嘴拋開狐亞人,深吸一口氣之後朝我吐出漆黑烈焰。
  本以為會很燙,想不到竟感受不到一絲熱度。
  或許是因為她本就是以我的憤怒為連結而獸化的緣故。
  多虧基爾吐出的大範圍烈焰,四處飛旋的無數把劍都被一舉吹飛。
  然而,劍很快又會飛回來……我得趁這時機,協助拉芙塔莉雅展開攻擊……
  「攻擊……支援!」
  我向杖之勇者投擲棘刺。
  我所射出的棘刺鑽過無數把不可治療之劍的縫隙,命中了杖之勇者。
  一瞬間,我感覺拉芙塔莉雅望向了我。
  啊啊,她的眼角泛著淚光。看來又惹她生氣了。
  「靈刀•斷魂!」
  「什麼──!?呀啊啊──────────!?」
  在拉芙塔莉雅的刀刃下,杖之勇者因為SP被盡數剝奪而高聲尖叫,最後仰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妳、妳沒事吧!?……喂!」
  投擲具勇者直奔至動也不動的杖之勇者身邊,但不管他怎麼搖晃,對方都沒有睜開眼簾。
  於我四周飛翔的無數把劍緊接著煙消雲散,只剩下四把劍繼續在我周圍旋繞攻擊。
  「流星……盾。」
  我再次創造結界並阻擋攻勢……唔,然而我已滿身刀傷,要找到無傷的部位反倒更加困難。傷痕累累的身軀讓我痛苦不堪。
  「這是為了大哥──」
  「在下也會跟上是也!」
  「拉芙──!」
  露瑚多用斧頭猛然一敲,影及拉芙影則朝狐亞人與豹獸人發動快速斬擊。
  「唔……我也要上了!呼────」
  頭暈目眩的基爾甩甩頭,然後深吸一口氣,向敵人吐出漆黑烈焰。
  「呃啊!」
  狐亞人從懷裡拿出有三支前端的尖爪……雖然他勉強防禦住露瑚多的斧頭,卻被大幅震飛。豹獸人則在影及拉芙影凌厲的斬擊下被黑炎灼燒。
  「乘勝追擊是也!汲取鮮血!」
  「拉芙~!」
  「呃啊啊啊!血……被吸收了!?怎麼回事!?」
  「就讓你體會一下,背負不可治癒傷口之人的痛楚是也!」
  影和拉芙影同心協力,從豹獸人身上的刀傷橫奪鮮血,並對準與塞茵對峙的鷲獸人。
  「鮮血紅雨!」
  「嗯?血……!?唔唔────!」
  「就是現在!」
  「有破綻!」
  塞茵沒有錯過機會,旋即用剪刀砍向鷲獸人。
  「怎麼能輸!一旦被這武器貫穿,傷口可就再也無法癒合了!什麼──」
  她直接用身體承受鷲獸人的突刺攻擊。
  「捨身取義……值得敬佩……!」
  鷲獸人就這麼悽慘地墜落地表。
  塞茵被鐮刀貫穿的身軀緊接著著地,她收回雙翅後,立刻奔向我。
  與此同時,拉芙塔莉雅用刀抵住投擲具勇者的喉結。
  她釋放著殺氣,示意對方只要一有動靜就會立刻斬殺。
  「這火焰具有延遲回復的效果!你們這群人,被擊敗的心情如何啊?」
  基爾模仿我的語氣放聲說道。
  「……嗚嗚……這下難辦了。」
  狐亞人與豹獸人讓四把劍返回他們手中,其中兩把則朝拉芙塔莉雅襲去。
  「喝!」
  趁拉芙塔莉雅彈開劍的空檔,投擲具勇者立即抱起杖之勇者拉開距離。
  「暫時撤退。被逼到這地步,那名盾之勇者也等同於必死無疑。」
  「……說得也是。坦白說對方如此強大,實在令人惋惜。」
  「這是國家……培恩薩王族的命令……雖然抱歉,但這就是戰爭。就當作是那份強大引來的災難,死心吧。」
  「……我無意道歉,這是為了我們的世界。」
  除了失去意識的杖之勇者以外,其他人都在狐亞人的指示下點頭,然後朝我們如此說道。
  他們將在拉芙塔莉雅四周飛舞的兩把劍收回手中,同時拿出像是布的物體覆蓋在身上。
  布墜落地面的瞬間,他們也消失了蹤影。連布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隱匿了蹤跡嗎是也?」
  「不,感受不到氣息。」
  「可以確定對方已不在現場……恐怕是逃到了遠處吧。」
  難道是可以傳送至其他空間的道具嗎?
  不管如何,對手在此選擇了撤退……不過我們已經知曉他們的武器效果,我也身負重傷,無法持久應戰。
  明明只差一步便能將敵方逼入絕境,他們逃得可真快。
  突然間……我感受到用來防止我方逃跑的龍之聖域魔法解除了。
  既然選擇逃跑,便要不留一絲痕跡是嗎?
  「呼……吁……」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急忙趕來我身邊。
  「大哥!嗚……」
  我用轉換盾牌解除了暴怒之盾,使基爾的獸化同時解除。只見她當場不支倒地。
  多虧暴怒之盾的力量,才多少減輕了不可治療武器造成的傷害。但我也已經到極限……了……
  「使用大哥的力量……居然會如此疲憊不堪。」
  「託基爾妳的福,我們才能得救。」
  「但是……這樣還稱不上是派上用場……我想變得更強、更強……」
  語畢,基爾勉強撐起身子並癱坐於原地。
  「盾之勇者閣下!您沒事吧是也!」
  「看起來像是沒事嗎?」
  我可是渾身刀傷累累、鮮血淋漓耶!貧血導致我頭暈目眩。
  不過現在倒下的話,肯定必死無疑,憑著毅力我也得保持清醒。
  「拉芙塔莉雅,別疏於警戒四周。塞茵妳……」
  「比起我──」
  「塞茵大人表示盾之勇者大人應該先為自己進行治療。」
  「明白了,稍微支撐我一下。」
  我從盾牌之中取出魔力水,接著開始詠唱魔法。
  唔……要在貧血狀態下詠唱如此困難的魔法,實在很辛苦。這絕不是能在戰鬥中使用的魔法。
  「初級療創•零。」
  我先解除施加於自己身上的不可治療傷口效果。
  
  0之領域……5%
  
  這行文字瞬間閃過腦海,緊接著魔力歸零的我差點失去意識。
  「尚文大人!」
  在拉芙塔莉雅的呼喚下,我強迫逐漸沉入黑暗的意識清醒,並飲下魔力水。
  啊啊,接著就拜託妳囉,魔龍。
  『輪到本龍出場了♪』
  「天啟療創。」
  我的傷口逐漸癒合……然而因為失血而耗損的體力仍舊沒能徹底復元。
  雖然還有點頭昏眼花……但我必須為塞茵治療傷勢才行。
  「塞茵,接下來輪到妳了。」
  「我沒問題。」
  「哪裡沒問題了,露瑚多,按住她。」
  「嗯。」
  妳都受了無法治癒的重傷,還在說什麼啊?
  我命令露瑚多抓住企圖拉開距離的塞茵,並施展魔法。
  唔……我的意識再度遠去。
  
  0之領域……7%
  
  「接下來……只剩治療了。」
  「尚文大人……」
  「拉芙……」
  「大哥。」
  即便傷口痊癒,血液仍不充足。
  稍後再服用能促進造血作用的藥品吧,雖然那在這世上算是有些危險的藥物。
  「全員做好戰鬥準備。既然敵方襲擊了我們,表示鍊和其他人應該也同樣遭到了攻擊。」
  我隔著染成血紅色的巫女服,確認拉芙塔莉雅的傷勢。
  傷口很深……武器居然會割傷自己,仔細想想著實詭異。
  「多重天啟療創。」
  我向身處現場的全體成員施予回復魔法,再來是魔力水……太麻煩了。
  我拿出緊急時刻用的露格露果,並含進嘴裡咀嚼。
  儘管魔力及SP同時恢復了……但倦怠感果然還是難以消除。
  能稍微降低這魔法的耗損量,設法解決魔力耗盡的問題嗎?
  而且,這魔法的構築難度也高得驚人。
  與天啟魔法的難度簡直判若雲泥。
  不用說,天啟魔法是泥。憑這魔法的難度,我根本無法在戰鬥中使用。
  傷勢最嚴重的拉芙塔莉雅也痊癒了,總算能鬆一口氣。
  鎧甲破爛不堪又染滿鮮血,看來得花不少時間修復……真受不了。
  「到鍊和弗烏爾他們那裡去吧。為此得先破壞這座牢籠。」
  「是!」
  「交給我吧!」
  塞茵點了點頭。
  「不能解除嗎是也?」
  「影,辦得到的話就試試看吧。」
  「在下確實學過這方面的技能,不過……」
  影來回移動,仔細觀察牢籠。
  「在下看不出構造,很難解除是也。看來直接破壞確實比較快是也。」
  「我想也是。」
  「那麼……我上了!牢籠應該具備反擊功能,請退下!」
  拉芙塔莉雅將真氣與魔力灌注於刀之中,接著施展技能。
  「瞬刀•霞一文字!」
  牢籠火花四散。
  雷與火焰襲捲而來,向我們發動反擊,然而被拉芙塔莉雅反手斬開了。
  刀痕大約達到牢籠一半的深度。
  「連拉芙塔莉雅都沒能擊破。讓塞茵、露瑚多和影出手,恐怕很難應付反擊。就算要施予攻擊支援……目標物也有點小。不過倒也沒小到無法擊中。」
  基爾因為獸化的反作用,到現在還站不穩。看來反作用實在太強了。
  由於魔龍使用時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本以為沒問題……看來基爾還無法承受如此龐大的負荷。儘管這次因為她而得救,但看來得避免胡亂獸化才行。
  我將攻擊支援的棘刺射向牢籠,讓拉芙塔莉雅再施予一記斬擊,才總算斬斷了牢籠。
  要是它能再生的話,就得用其他方法解除。不過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我們順利製造出足以讓人通過的縫隙。
  「先張開流星盾……要出去囉。」
  為了不觸碰到仍有電流流竄的牢籠,我利用流星盾保護大家,接著走出牢籠外。
  「好!接下來去鍊那裡。基爾妳就……」
  「嗚嗚……大哥,我為何這麼沒用?連露瑚多都比不上。」
  哀嘆自身無能的基爾雙手掩面,試圖掩飾悔恨的淚水。
  「妳沒有比不上他,多虧妳我們才能得救。如果認為這樣還不夠,今後繼續提升實力便是。」
  「我想……變得更強。想成為大哥你們的力量……嗚嗚嗚……」
  基爾如此說道,強忍住懊悔的眼淚。
  「拉芙塔莉雅……請把我傳送至安全地帶。再這樣下去,我只會礙手礙腳。」
  「基爾……」
  「拜託妳……我還無法行動自如,我不想成為大家的累贅。」
  「……我明白了。歸途抄本。」
  拉芙塔莉雅對基爾施展技能,將其傳送至席德蘭的龍刻沙鐘。
  基爾……謝謝妳。雖然妳平時老愛胡鬧,但我絕不會辜負妳的決心。
  我們當場做了一些應急處理,接著趕往鍊等人驅逐魔物的地點。
  
  
  
  十四話 已知眷屬器的勇者
  
  
  我們沿著鍊等人巡邏聖地的路線前進。
  這邊情況恐怕和我們一樣,敵人在設置妨礙逃跑的牢籠之後,又讓龍發動聖域魔法。
  只能祈禱他們平安無事了。
  我如此思考,並連忙趕赴小拉芙指示的方向。
  緊接著,一座牢籠映入眼簾,與方才關住我們的牢籠完全相同。
  「拉芙塔莉雅!」
  「是!」
  我朝牢籠施予攻擊支援,拉芙塔莉雅則用技能斬斷它。
  我們就這麼進入牢籠內部。
  只見鍊、艾格蕾、小雛滿身瘡痍,上氣不接下氣。他們擺出陣形,一邊保護溫蒂雅與梅蒂,一邊與敵人對峙。
  梅蒂手持的劍創造出風之壁,並牢固地守護著他們。
  小拉芙之所以能前來協助,看來是多虧了那把用菲洛素材打造的劍。
  只不過……即便如此,也沒能徹底防禦朝他們飛射而去的槍之攻勢。
  每個人的身體都四處流淌著鮮血。
  「尚文!」
  察覺到我們的梅蒂不禁露出笑容。
  「尚文他們來了!」
  「是、是嗎!那還真是令人高興的援軍啊。」
  鍊的四周有無以計數的槍正來去自如地飛翔著,並且全鎖定了他。
  面對我們時選擇了劍,以鍊為對手則是槍啊……恐怕是考量到鍊是劍之勇者,萬一弄不好,讓他複製了具有不可治療能力的劍,將會構成莫大的威脅。
  「居然有援軍!?」
  佇立眼前的敵人與我們的對手相同,各自拿著斧與護手。對方是看似培恩薩軍人的狼亞人及虎獸人,除此之外還有一名像是人類的傢伙。
  看來培恩薩算是人類及亞人的混合國。
  指揮官……似乎是人類。
  「盾之勇者一行人!?第一部隊究竟在搞什麼鬼!?」
  「被我們擊退了──這麼說你相信嗎?」
  「……」
  看似隊長的人緘默不語,像是在深思什麼。
  「……無論如何,得盡量削減敵方戰力才行。那邊就交給你了!」
  「啊、等等!」
  裝備護手的勇者……打扮與弗烏爾相似的男人衝向我並施展技能。
  「靈氣斬V!雙刃斬V!灼燄斬V!月光腳V!猛虎破岩拳V!」
  「哦、喝、嘿!」
  我對他的動作有印象。
  與弗烏爾練習時,我曾接過這招。
  我用盾牌防禦襲來的槍,同時阻擋護手造成的衝擊,接著避開並彈開對手。
  「什麼──我的動作竟然被識破了!?」
  「你不知道我方陣營也有護手勇者嗎?」
  「……我知道!即使如此,我也不能退縮!」
  護手勇者向手持斧頭的嬌小女性……用眼神發送暗號。
  曲棍球面具隨之現形,不曉得有什麼作用。
  「傑森殺人魔X!」
  我見過這招!
  比鎧使用時性能更高的赤紅電鋸,朝周圍的人發動了斬擊。
  「趴下!」
  這種攻擊的軌道某種程度上是固定的。
  我趴下並閃避攻擊,然後緊抓住護手勇者的手臂。
  「這招如何!龜甲衝擊X!」
  護手勇者用沒被抓住的另一隻手,朝我猛然施展技能。
  衝擊流竄身體,能推測出這是哪種系統的技能。
  「哼!」
  我將真氣傾注對手的身體內部,並使其循環。
  唔……我方的強化稍嫌不完全,導致我也承受了一點損傷。
  「什麼、反擊技!?呃啊!」
  男人吐出一口血。
  他嚥下鮮血,用幾乎要擊碎自己手臂的氣勢奮力敲打我的手。
  「放開他!月牙狂襲X!」
  斧之勇者為了保護護手勇者,朝我直撲而來。她奮力揮舞斧頭,準備發動猛攻。
  她揮落武器,描繪出宛如新月的軌道並施展沉重一擊。
  「我們不能認輸!」
  「也別忘了我們喔!」
  「喝──!」
  「是也!」
  拉芙塔莉雅與塞茵等人分別用武器抵擋斧之勇者的攻擊,然後反彈回去。
  「我們也乘勝追擊吧!」
  「上吧!」
  「啾呀────!」
  「拉芙────!」
  梅蒂舉起劍,溫蒂雅、小雛以及不知何時移動至她身邊的小拉芙,共同開始詠唱合唱魔法。
  「小菲洛……把力量借給我吧!」
  『大地之母、潔淨的龍脈之流啊,引領渴望生存的生命,並賜予他們力量。龍脈啊,我等在此祈求。身為力量根源的我在此號令。再次解讀定理,擊破阻擋於我面前的障礙。』
  「高等合唱魔法•神雷!」
  梅蒂等人的魔法合而為一,酷似『天罰』的雷電隨即自上空落下,朝培恩薩軍人傾注而下!
  「雷魔法嗎!那麼……喝────!」
  看似隊長的人推斷出梅蒂等人詠唱的魔法具備何種效果之後,便朝上方……攤開了得以扭曲空間的布。
  從天而降的雷並未貫穿布,而是就此消失無蹤。
  可惡,麻煩透頂。
  「我早就猜到了!喝!」
  「啾呀!」
  梅蒂與小雛分別用劍及羽翼橫砍而去。
  混雜毒液的風之刃射向了敵人。
  「哦!一刻都不能大意呢!」
  虎獸人靈巧地旋轉槍,抵擋住攻擊。
  若能成功擊中,就能讓敵人陷入中毒狀態……
  「咳……」
  突然間,虎獸人臉色難看地掩住嘴部。
  「什麼……血……?」
  小拉芙及小雛揚起了可疑的笑容。
  「啾呀……」
  「拉芙芙……」
  紫色的雲狀物於培恩薩軍人的四周倏然現形。
  哦哦,小雛悄悄地散播毒氣是嗎?
  然後再由小拉芙將其隱藏起來……
  某個忍者只會吸血當作武器,鍊也只懂得橫衝直撞。相比之下,小拉芙牠們比忍者更像忍者。
  「唔,在下感到詭譎的氣息是也!從哪裡傳來的!這種愚弄在下的氣息來自何方是也!」
  「既然是愚弄你的氣息,那毫無疑問是尚文大人的視線。」
  看來影只有第六感特別準。話雖如此,現在可沒閒工夫和他玩鬧。
  「敵人釋放了毒霧!」
  「有治療用的噴霧!快散布四周!」
  培恩薩陣營未免準備得太完善了。
  只見狼亞人自懷裡拿出噴霧並踩碎它,使內容物瀰漫附近。
  「上吧!蓋伯爾加之矛•改!」
  培恩薩軍人射出了數把槍。
  目標是……梅蒂及溫蒂雅!
  「梅蒂!」
  「梅蒂女王!」
  「梅蒂陛下!」
  與鍊背對背應戰的艾格蕾即刻奔向梅蒂身邊,彈開斧之勇者攻擊的影亦直奔而去。
  「溫蒂雅!」
  我霎時間將攻擊支援刺向護手勇者,緊接著為了保護梅蒂而狂奔出去。鍊也為了守護溫蒂雅,奮力闖過無以計數的槍之漩渦。
  「哦哦哦哦──────────!流星劍X!鳳凰烈風劍X!」
  為了從襲捲而來的無數把槍之中保護溫蒂雅,鍊用二刀流釋放星辰,接著使火鳥纏繞於劍上,發動突擊將槍盡數彈飛。
  「盾牌監牢!」
  我則用盾之牢獄守住梅蒂她們。
  「細雪!」
  「呃啊──!」
  拉芙塔莉雅施展能強制橫奪魔力的技能,朝護手勇者發動攻擊。
  「不會讓你們活捉他的!龍捲嵐斧X!」
  持斧的嬌小少女將自身化為龍捲風,展開迴旋攻擊。她高速接近拉芙塔莉雅,並揮舞斧頭,試圖守住護手勇者。
  「岩盤裂X!」
  地鳴聲轟隆作響,地面形成了一個坑洞。拉芙塔莉雅大幅跳開以閃避攻擊,斧之勇者則抱起護手勇者拉開距離。
  這是為了救助同伴而採取的行動。
  這段期間,鍊也已經詠唱完畢。
  「天啟魔力賦法!」
  梅蒂等人詠唱的合唱魔法殘渣,歴集到了劍上。
  「閃電劍!」
  雷電纏繞於鍊的劍上並釋放光芒,然後他舉起劍狠瞪對手。
  那副英姿……與英勇奮戰的勇者之名再相襯不過。同時由於本人的長相及喜好的裝備種類,導致他化身成了國中生最喜歡的帥哥劍士。
  光看這幅光景,鍊他……嗯。
  儘管鍊希望自己能從中二病畢業,但如今他仍散發著強烈的中二氣息。
  不過,他實力堅強且十分值得信賴也是不爭的事實。
  「閃電……百劍天罰X!」
  鍊高舉起劍,電光流竄的無數把劍就這麼朝敵人傾瀉而下。
  培恩薩軍人披上能轉移攻擊的布,勉強撐過猛然降下的劍雨……然而,斧之勇者則是盡全力彈開並閃避攻勢。
  不過她沒能盡數躲過,仍有幾把劍命中了她,渾身鮮血流淌。
  「劍之勇者……果然很難應付……!」
  斧之勇者咬牙切齒地狠瞪著鍊。
  「尚文,那兩人是……」
  「嗯,那是眷屬器對吧?」
  鍊點頭回應我的疑問。
  「應該不會錯。而且我施展的技能當中有幾招被他們阻擋了,彷彿他們事先見識過般。」
  「彼此彼此。你們陣營中不也有其他世界的護手勇者嗎?」
  「實力倒是有差距。」
  我僅與敵人對峙過幾次,尚無法完全判斷出他的實力。
  但對方看來還沒學會真氣,而且徹底無視防禦。因此每當我反過來注入相應比例的真氣來攻擊時,便能對他造成損傷。
  換作弗烏爾的話,肯定能像我一樣卸勁才對。
  單就這點來判斷,我方更勝一籌。
  儘管敵人攻勢凌厲,但在掩護魔法上與我方有所差距。
  「他也還沒有認輸。不過……我承認你們確實更加強大。」
  「……你們的聖武器勇者也被挾持為人質了嗎?」
  「……」
  對方同樣以沉默回應我的提問。
  「為了我們的世界,也為了勇者,我們絕不能在此敗下陣來。」
  嗯……順便打聽一下不會有損失吧?
  「那麼……能告訴我斧的強化方法嗎?」
  雖然是其他世界的眷屬器,但既然盾牌無法使用斧之七星武器的強化方法,搞不好能用來強化鍊也說不定。
  「尚文,你問得未免太直接了吧?」
  「……肉體強化。解釋起來太複雜,得花很多時間。」
  哦?果然和未來的傢伙不同,不會裝模作樣而不肯說。
  這時代盡是些為使命而戰的認真傢伙,實在教人欣慰。
  「具體來說是──」
  「多餘的話就談到這裡為止!」
  疑似主謀的培恩薩隊長突然插話,於是我狠狠瞪向他。
  才正要講到重點,你給我閉嘴!
  「回去吧!儘管結果不盡如人意,但至少讓敵方負傷了。接著……等他們衰弱之後再來一趟即可。若要治療那傷口,你們非得來一趟培恩薩不可。我期待有好結果。」
  無數槍雨回到了培恩薩軍人手中,斧之勇者亦扛著護手勇者奔向他們。
  他們披上撤退用的謎之布,就此消失蹤影。
  畢竟有其他勇者作為援軍趕來現場。
  若繼續戰鬥下去,無法判斷會導致什麼結果,既然如此,暫且撤退方為上策。
  何況……他們認為已經成功讓我們承受不可治療的傷勢。
  「逃跑了嗎……與不死心的轉生者及教徒截然不同呢。」
  對手是勇者及軍人,必須審慎考量如何讓全軍獲勝再採取行動。
  培恩薩的行動,與上次戰鬥中因為拖怪撞人而深陷混亂時截然不同。
  看來在個人戰當中他們是相當難纏的對手,更何況還手持奇異的武器。
  與鍊戰鬥時之所以沒有使用奇怪的劍,恐怕是擔心武器被他複製吧。
  即便他們設定好,一旦武器落入敵人手中便會自毀,萬一在戰鬥中被鍊握住劍並加以複製,仍有可能使戰局逆轉。
  「總算撐過這波襲擊了……敵軍也派出了麻煩的對手呢。」
  「自封神祇者似乎因為懼怕我們,而把其他世界的勇者當作人質,逼迫他們與我方戰鬥。」
  我一面為鍊治療,一面將目前獲得的情報轉告梅蒂。
  「若想打倒足以殺害自己的對手,這確實是效果卓越的手段,風險也很低。」
  「和在未來時一樣,敵人盡是使用一些棘手的招數。」
  那些傢伙也正在未來肆虐嗎?
  我們殺害了主謀。為了避免自己同樣不慎慘遭殺害,於是才改變方針……是嗎?
  但那群人明明是以炒熱氣氛為樂,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培恩薩及幕後主使的目的,似乎是打算讓我們承受不可治癒的傷勢,藉此掌控全局。」
  「是啊。若我們就此死亡那最好,威脅我方加入他們麾下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前提是不可治療的武器能夠奏效。」
  「說得沒錯,也得考量到我們能否採取有效措施。」
  遺憾的是,我能夠治療這傷勢,因此培恩薩可說是白費工夫了。不過,除了我們以外的人恐怕都必死無疑,著實是一大威脅。
  「若通知諸國培恩薩已經與自封神祇者勾結,並呼籲大家驅除他們,我方應該也可以組織聯軍……然而實際上卻很困難。」
  梅蒂緊皺眉頭,她的表情與考量作戰計畫時的垃圾十分相似。
  「有些國家應該會挺身而出……但幕後主使實在太過強大,害怕提倡大義而惹來殺身之禍,並因此選擇投降的國家恐怕也不在少數。」
  既然如此,聯軍便稱不上是明智的手段了。
  培恩薩已與絕對的強者聯手,然而能夠抹殺那些強者的我們卻無法抵制培恩薩,屆時想必會因此而飽受責難。
  至於培恩薩是否會大肆宣揚此事,機率各半吧。
  看來我必須和守等人擬定作戰計畫,才能應對這個狀況。
  總而言之,這下子已不是單純拉攏弓之勇者便能解決的問題了。
  「沒能從持斧的勇者口中打聽到詳細的強化方法,實在可惜。」
  「即使打聽到了方法,也未必與未來的斧之眷屬器相同。」
  「問題就在這裡……」
  半信半疑的話便不會產生強化反應。若能夠確信斧的強化方法相同就好,不過……
  「不過,我想他們信任的聖武器勇者應該是劍之勇者。」
  「……毫無疑問。」
  與並非轉生者的勇者認真對決,簡直麻煩到令人煩躁不已。
  如果可以像垃圾或拉爾那樣,透過對話尋求雙方妥協的點倒還好。但既然聖武器勇者被當作人質,想必將是難上加難。
  不過……敵方的策略仍有破綻。既然他們以人質要脅,那麼我方也具備應對手段。
  只要設法救出人質,勇者們便會直接成為我們的助力。
  「不能一個勁地防守,事到如今我們非得發動攻勢不可。」
  「是啊……看來比起聖地,培恩薩似乎把尚文你們視為優先處理對象。」
  「其他人沒事吧?弗烏爾恐怕也是他們的目標。」
  無法呼叫其他拉芙種,也令我相當在意。
  「真令人擔心,快走吧!」
  就這樣,我們前往確認其他巡邏隊伍及村子的狀況。
  
  「你們沒事吧!?」
  我們一返回村子,隨即看見了戰鬥痕跡。
  弗烏爾鮮血淋漓地癱坐於入口處,小咪則在他身後。守等人、拉托與霍倫正在幫大家處理傷口。
  「啊,是大哥你們啊。我們沒事……沒有人身亡。敵方拿著傳聞中的詭異武器襲擊村子,大家共同對峙一陣子之後,對方一看見遠方射出的照明彈就離開了。」
  我確認弗烏爾的傷勢。
  既然沒有處理傷口,就表示那是不可治療的傷。
  「看來培恩薩的目的似乎是讓我軍負傷並且弱化。是未來的盾之勇者你們逼退敵人的吧?他們似乎交換了什麼情報。」
  「恐怕是吧。有手持眷屬器的勇者攻打這裡嗎?」
  「你們那裡有這樣的人物?」
  照這樣看來,被脅迫的勇者僅有四人。
  應該是我們逼退敵人,又趕往鍊那裡之後,才迫使所有部隊一起撤離吧。
  「談話之前先處理傷勢。把不可治療的人全部聚集起來……一口氣治療比較快。」
  就這樣,解除不可治療的傷勢之後,我們便展開了討論。
  「傷患比想像中更少。」
  傷勢較重的主要是弗烏爾及霍倫,其他人幾乎沒有大礙。
  「快被擊中時,小咪都會撐開身體守護大家。」
  哦,用那黏土般的身體當作防壁,看來效果卓越。
  只不過……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牠體積有點縮小了。
  「拉芙~」
  「我們請大家穿上試作品小咪背心來防守。」
  拉托指向戰鬥後遭廢棄的物體。
  那是如垃圾山一般的血紅色肉團。
  「即使如此還是會被貫穿,或者因為攻擊過於集中,導致背心脫落。」
  「本人倒是覺得幸好沒有釀成大禍。」
  我要是也穿著背心,會不會好一點?
  不……面對那激烈的攻勢肯定不管用,照樣會被打得血肉模糊。
  「傷口樣本這麼多,應該多少能研究出一些結果。」
  「拜託妳盡快找出應對措施,並讓它普及。」
  「本人會努力的。」
  「守你們那邊如何?」
  「嗯……我們在潛入培恩薩的途中,拉芙種突然騷動起來,於是我們連忙趕回來加入戰局。」
  守他們沒有遇襲是嗎?
  不對……因為潛入了培恩薩,所以敵方才找不到他們吧。
  「敵軍是畏懼菲洛亞的力量才撤退的!」
  菲洛亞驕矜自滿地說道。這傢伙做了什麼?
  「有個派不上用場的姊姊真辛苦呢~」
  「哎呀呀……居然得意忘形~」
  我指向菲洛亞,守則苦笑著回答。
  「她從雙翼展開羽毛,使敵方的自動追蹤武器偏離軌道。再加上小咪製的防具,我們才勉強穩住戰局。不過要徹底守住在最前線戰鬥的弗烏爾,仍然有其困難。」
  那羽毛屬於魔法一類嗎?是個不會受限於武器的便利攻擊手段呢。
  此時,娜塔莉雅與水龍靠近我。
  「……事態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無論作為仲裁者抑或眷屬器勇者,我都確信培恩薩已涉足不可踏入的領域。」
  「弓之勇者該怎麼辦?」
  「我仍然會傾聽他的理由,但恐怕免不了下達處分。既然他決定跟隨培恩薩,便意味著與世界為敵,那是不容跨越的界線。」
  培恩薩占據了優勢,但那毫無疑問是因為自封神祇者從中作梗。
  身為席德蘭祕密武器的我們,立場與培恩薩投入的眷屬器勇者幾乎無異。
  但稍微談過之後,便能判斷出雙方狀況截然不同。
  我們是因為無法返回原本的時代,才選擇留在席德蘭。
  聖武器勇者並未被挾持為人質。
  「務必戒慎小心,今後的戰爭將愈發嚴苛。」
  「是啊……」
  娜塔莉雅也對水龍的勸告表示贊同。
  「這次作戰,弓之勇者並未現身,這點倒是令人在意。」
  「確實如此……如果他在的話,我方反而比較省事。」
  「對方不在現場,肯定事有蹊蹺。」
  根據守及拉芙塔莉雅的說法,弓之勇者並非無可救藥之人。
  因為對培恩薩的方針提出異議,有可能導致他被幽禁甚至慘遭殺害。
  ……我由衷希望培恩薩沒有做出如此愚蠢的選擇。
  畢竟軍隊也需要強化。
  即使……假設那些眷屬器是來自未來的七星武器,代為強化軍人也一樣。
  如同我和鍊各自有無法使用的強化方法,鍊使用的強化方法,也會反映出對方的強化方法。
  鍊的強化方法當中,能夠施加於同伴身上的有哪些?
  杖是魔法,護手為技能,投擲具可以提高使用金錢的其他武器之強化上限。
  至於斧的強化……似乎可用來增強肉體。其內容很可能與鞭子的強化類似。
  再說,既然自封神祇者介入其中,對方也許還拉攏了其他世界的人。
  目的是……確認我們是否真的與獵神者有所關聯。
  被敵方探查內情的感覺實在不舒服。
  「守你們的調查狀況如何?」
  「我們目前只知道,培恩薩國內也四處宣傳著國家引進了利於戰鬥的新技術。還得再深入調查才行。」
  看來他們尚未深入調查。畢竟也沒花費多少時間。
  「我們另外一項想同時進行的任務,便是盡快獲得馬車眷屬器,前往劍與槍的世界。」
  被挾持為人質的勇者,恐怕正身處於自己的世界。
  除非被視為特例並獲得許可,聖武器勇者很難遠渡其他世界。
  不過,自封神祇者也可能強行帶走他們。必須繼續設法救助被當作人質的勇者才行。
  「話說回來……要是鍊可以配合浪潮的召喚前往劍之世界,就用不著這麼辛苦了。」
  「是啊,我也經常這麼想。」
  鍊將手抵上劍如此答道。劍偏偏在這種事情上無能為力。
  這是故意耍人嗎?為何聖武器總是不能如我們所願地行動……?
  「要是繼續對武器造成妨礙,我和鍊會無法離開這世界嗎?」
  這時代的盾之勇者分明就是守,如果盾牌不肯認可我移動至其他世界……我就要命令亞朵拉把盾之精靈揍得落花流水。
  ……總覺得盾牌的寶石似乎閃爍著光芒。
  不曉得是被亞朵拉痛揍的盾之精靈在求助,抑或是亞朵拉點頭允諾。
  「倘若有浪潮發生的話,是有可能趁亂前往其他世界……」
  然而引發浪潮的元凶如今已視我們為眼中釘,不太可能允許我們這麼做。
  換作是我就不會。一旦我方找到方法,對方恐怕就會引發浪潮解決我們。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按兵不動,靜候我們找出方法。
  「守、菲洛亞,關於菲托莉亞的事,你們下定決心了嗎?」
  「……」
  聽了我的提問之後,菲洛亞面紅耳赤地垂下頭。
  「連懷孕都沒有,竟然就出現了女兒……況且菲洛亞也不願意擅自將嚴苛的命運強押在菲托莉亞身上……但既然她由衷期望,菲洛亞願意接受。」
  「本人姑且已經準備就緒了。」
  此時,霍倫拿出了類似龍帝核石的物品,並將其遞給守。
  「本來本人是想在一旁觀望,讓守你親自製作的。但畢竟時間不夠,所以本人已經擅自做好了。」
  「霍倫……」
  「這是在本人的想像範圍內,將守與菲洛亞的孩子應該會具備的要素集結,並使其結晶化的產物。」
  「居然能製造出這種東西……」
  這傢伙真的無所不能嗎?
  「這是龍帝的繼承機制,以及娜塔莉雅那把槌子的應用技術。說到底,這東西不能稱之為魂魄,而是促進菲托莉亞自主進化的催化劑。」
  為了不讓龍族繼續獨大,霍倫似乎也把牠們研究得相當透徹。
  換言之,她知道各種應用方式……
  「之後……只要在馬車眷屬器面前舉行儀式,並啟動那顆結晶,應當就能與馬車眷屬器同調,使她被選定為持有者。」
  「那就迅速前往聖地取回馬車吧,時間寶貴。」
  就在此時,我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尚文,你沒事吧!?」
  「沒事,用不著擔心。只是失血過多,體力還沒完全恢復罷了。稍等一下就能治好。」
  因為我已經從村子倉庫裡拿出露格露果並開始啃咬。
  那是專屬於我的營養果實,效果更勝粗劣的藥品。
  「感覺狀態不太好呢……」
  「尚文大人,請您不要再逞強了。」
  「我明白,我們只剩去取回馬車眷屬器而已。」
  「是……」
  「總而言之,先去帶被傳送至席德蘭龍刻沙鐘的基爾吧。」
  「基爾她很努力呢。」
  「是啊……」
  我們姑且先去接基爾。只見基爾已接受治療並且復元,她甩著尾巴朝我們飛撲而來。
  「大哥,你們之後沒事吧?」
  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緊擁住她,基爾則盡情地猛舔我的臉龐。
  那模樣簡直是徹頭徹尾的狗。
  「嗯,沒什麼大問題。比起這個,基爾妳的情況如何?」
  「身體各處都還很痛,但已經恢復到可以動彈的程度了。」
  「既然尚未痊癒,妳最好還是別逞強。」
  「只是這點程度的傷,我不想休息。」
  「我聽說囉,妳很努力呢。」
  弗烏爾對基爾投以讚賞之詞。
  「弗烏爾大哥,獸化讓身體好痛哦。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我獸化的次數不多,但真有那麼痛嗎?」
  此時,霍倫以調查的口吻向基爾提出疑問:
  「據本人推測,應該不至於造成如此龐大的負荷才對。妳做了什麼?」
  「我向大哥借了力量。」
  「我使用了拿來跨越緊要關頭的詛咒之盾。」
  「那當然會造成超乎想像的負擔囉。」
  「可是我身體湧現了很強的力量!只不過……令人討厭的感覺也很強烈。彷彿憎恨著所有人似的。那就是大哥你的撒手鐧嗎?」
  這表示基爾也體會到了暴怒之盾的精神汙染嗎?
  基爾本身似乎沒有受到祖咒侵蝕,這倒還好。不過相對地,反作用也很劇烈。
  「若長期使用那股力量來戰鬥……」
  基爾流露期待的表情望向我。
  「可以的話,盡量使用其他方法比較安全。比起這個,這樣真的好嗎?妳會無法變成『地獄三頭犬』喔。」
  明明說過一旦變身就再也無法恢復,基爾仍然選擇了獸化。
  「沒關係,只要擁有那股力量及姿態……」
  雖然這方法不太妥當。
  「必須為她進行精密檢查才行。最好調查一下,是否因為反作用而產生了不良影響。」
  「妳總算理解了實驗的危險性呀?」
  拉托趁機調侃霍倫。
  「誰叫他們注入了超乎預期的力量。」
  「在伯爵這裡,必須連這一點都預測到才行喔。」
  「妳嘴巴可真毒。」
  「彼此彼此。」
  「總而言之,基爾。既然有可能危及性命,在霍倫她們檢查完畢之前,妳盡可能地不要使用獸化。」
  「……明白了,我會變得更強壯的。」
  這回的經驗對基爾而言,或許會是很寶貴的學習機會。
  希望她能確實成長,並理解戰鬥的意義。
  「真是的……大家實在太胡來了。」
  「拉芙塔莉雅妳才沒資格說呢。我們平常也是這麼想的。」
  「的確,這下被將了一軍呢。」
  我們一向都是勉強又胡來,才得以取得勝利。
  基爾看著我們戰鬥的身姿,肯定也抱持同樣的感想吧。
  這段對話結束之後,我們決定動身前往聖地。
  
  
  
  十五話 前往聖地
  
  
  「嗯?」
  向聖地附近村莊的蜥人們解釋來龍去脈之後,我們便出發,準備進行選擇馬車持有者的儀式。
  半路上,霍倫持有的鞭之眷屬器寶石開始反覆閃爍。
  「怎麼了?」
  霍倫拿起鞭子,並微微歪著頭。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異常事態,它正在提出警告嗎?
  當我如此作想的瞬間,聖地的方向突然發出轟然巨響,並且揚起塵煙。
  「那是……!?」
  我們感受到了非比尋常的氣息,並同時飛奔而出。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設置於聖地的陷阱啟動了。」
  「原來有那種東西啊?」
  「沒錯。未經馬車眷屬器持有人的許可便強行敞開那扇門的話,就會啟動陷阱。」
  原來警備如此森嚴啊。
  「這表示培恩薩的潛入部隊另有他人嗎?」
  「應該沒錯……不過如果是弓之勇者,馬車眷屬器應該也不至於啟動陷阱……本人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狀況下,除了不祥預感以外還能有其他感覺的話,我倒想聽聽看。
  我們連忙趕往塵煙捲起的地點。
  「這麼快就趕來了啊。」
  陣風吹起、塵煙消散……引發浪潮的自封神祇者……披著狗外皮的傢伙張開了結界,並利用某種力量使不斷抵抗的馬車眷屬器飄起,接著飛了出來。
  「雖然早知道那國家的目標頂多是這點程度的東西,卻沒想到連守備都不堪一擊。」
  自封神祇者將目光投向了急忙趕來的我們。
  「這片土地也很重要……古代勇者為了阻撓我們,在這裡設置了奇怪的機關。雖然每個機關都很棘手,但如此一來,你們也束手無策了。」
  「你這傢伙!」
  鍊反射性地發動0之劍,並擺出架式。
  「哎呀,我現在還不打算戰鬥……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只要你們握有那危險的武器,便有辦法應付我們。」
  「耍小聰明的傢伙們」──自封神祇者如此低喃,接著把馬車眷屬器當作盾牌浮上空中,與我方拉開距離。
  「你有什麼企圖?想對馬車眷屬器做什麼?」
  自封神祇者聞言,流露出憎惡的眼神望向我。
  「沒必要特地告訴你,給我償還弒神的大罪吧!」
  「什麼弒神的大罪,我不過是讓以殺人為樂的傢伙受到報應罷了。」
  「你們老是像這樣,裝出一副正義的嘴臉來妨礙我們。」
  啊啊,他們還深信我們背後有獵神者撐腰。
  「正是現在這種狀況,我才更要說。像這樣把勇者當作棋子,以阻礙我們來取樂的你們不也是同類嗎?」
  總覺得對方好像誤解了什麼。
  不對……搞不好獵神者做的事也和自封神祇者類似。
  如果胡亂辯解,很有可能會露出破綻。還是別說多餘的話比較安全。
  「而且你的力量居然比之前更強了。甚至還釋放殺氣……想脅迫我嗎?」
  自封神祇者狠瞪著我並回應道。
  從先前遇到他們時,我就已經散發出很強的殺氣。但他卻說殺氣增強了?
  對方開始說一些不知所云的話了呢。
  不過我們已經查明槌之眷屬器的強化方法,所以實力比之前更強倒是真的。
  「躲在你們身後的傢伙,這下子應該也明白了吧。既然他們打算愉快地旁觀,那麼為了不讓他們介入其中,馬車就先由我保管了!然後你們親眼見識吧!這世界充斥著滿溢征服慾的人,根本不值得拯救!」
  「這我倒是不否定。」
  我打從心底認為──「無論哪個時代都一樣!」
  在我們的時代,不管梅洛馬格、霍布雷抑或席德威魯特都充斥著征服慾。即便在守的時代,國家的認知也毫無改變。
  儘管在浪潮的侵襲下,勇者們試圖同心協力,各國仍舊四分五裂。這就是最佳鐵證。
  即使如此過……他們仍想盡量避免勇者之間互相殘殺。單就這點來說,至少好過我們的時代。
  在我們的時代,以元康為首,鍊及樹起初也認定彼此是相互競爭的存在。
  「尚文大人!」
  「不過……我們會為了其他人而戰。」
  這就是我的答案。
  對,這點無庸置疑。
  這是我來到異世界之後,與許多人相遇、受到許多人幫助……進而得到的結論。
  「所以只要是能讓你們困擾的事,無論多少我都會做。儘管這麼做很可恥,但戰爭不就是如此嗎?」
  雖然有人會用戰略或策略等各種詞彙來正當化自己的行為,但本質皆是如此。
  然而,只要能保護重要之人,多少汙名我都願意背負。
  與沒有需要守護的人、在不曾被溫柔對待的地方蒙受冤罪不同。
  我來到了這個世界,渴求著眾人的信任,懷著守護大家的願望。正因如此,不管被怎麼辱罵我都能夠承受。
  企圖傷害我想守護之人的傢伙……他們的辱罵聲反倒令我心曠神怡呢。
  「……給我記著。沒有被以牙還牙的覺悟,當初就別做出那種事。」
  說真的,有太多人壓根兒不覺得自己會遭到報復。
  在戰鬥中,盡可能不讓自己受到損傷是基本常識。然而同時也得考慮到最壞的情況。
  那些從未考量過這點、僅幻想著勝利光景的夢想家,我定要讓他們遭受同樣的報應。
  「……哼,裝腔作勢就到此為止吧。協助那些始終堅持旁觀的傢伙,也沒什麼值得期待的。」
  「你難道不覺得他們只是瞧不起你們,認為沒有自己出手的必要嗎?」
  我進一步包裝自己裝腔作勢的謊言,表示獵神者根本不打算認真對付小嘍囉。
  「繼續擺出這種從容的態度沒問題嗎?還是趁現在投降並乞求饒命吧,對你們而言比較好喔。」
  我以裝模作樣的態度如此說道。
  這名自封神祇者似乎也會在浪潮侵襲時播報實況。萬一獵神者在他無法掌握狀況時闖入,或許會連同觀眾都慘遭殺害。
  對手號稱無所不能。擴大對方的想像力並藉此威脅,反而有利於我方。
  若讓自封神祇者感到不安,甚至懼怕,也許他會因此露出破綻。
  「卑賤的劣等世界居民,居然敢如此囂張!」
  哦?挑釁成功了嗎?
  我用眼神向鍊、守和霍倫等人發送暗號,示意要奪回馬車眷屬器。
  察覺這點的鍊輕輕邁前一步,自封神祇者這才恢復神智,並從狗面具底下向我投以殺氣騰騰的憎惡眼神。他高舉起馬車眷屬器,接著向上飛去。
  雖然很想奪回來……但馬車是弓的眷屬嗎?
  「守,以勇者之名向馬車眷屬器下令,讓它加強抵抗的力量。」
  這與轉生者們拘束眷屬器的手法應該相差無幾。
  若對方是正式的持有者便不會奏效。但這狀態下,怎麼看自封神祇者都不可能被選為正式的持有者。
  既然如此,只要對馬車下令,應當就能使其抵抗並解放而出。
  「該、該怎麼做!?」
  ……守不曉得方法嗎?看來這時代沒有橫奪眷屬器的轉生者存在。
  我能應付得來嗎?我將手抵上盾牌……的前一秒,自封神祇者高速移動了。
  「我可不打算接受挑釁。我很清楚你們想要這東西,正因如此才要沒收它作為懲罰遊戲。還有……」
  「呀──!?」
  
  
  
  「啾呀!?」
  「靈氣──」
  我瞬間叫出盾牌,然而為時已晚。
  自封神祇者以足以留下殘影的速度接近我方,緊接著迅雷不及掩耳地揪住乘坐於小雛背上梅蒂的衣襟,並浮上空中。
  可惡……只差一點就能趕上了。對方鎖定的目標出乎我意料,導致應對晚了一步。
  「這傢伙也要沒收作為人質!」
  「梅蒂!」
  「梅蒂女王!」
  「梅蒂陛下!」
  影和艾格蕾飛奔而出並衝向敵人,但自封神祇者卻抓著梅蒂逃往空中。
  「嗚──……哎呀?選我這種小角色作為人質行嗎?」
  被揪住衣襟的梅蒂強忍呻吟聲,大膽地出言挑釁對手。
  「沒錯,抓妳就行了。我聽說過傳聞,據說妳是這群人的頭腦,具備高超的外交手腕,是一隻棘手的母狐狸。」
  母狐狸……梅蒂居然被冠上了與母親相同的綽號。
  「哼……被你這種大人物稱讚,可真是榮幸啊。」
  梅蒂流露一抹富有女王尊嚴的淺笑,接著回答道。
  看來她是打從心底感到驕傲。
  對梅蒂而言,母狐狸之名意味著她更接近女王了……
  那本來就不是卑劣的詞彙,因此連我也都未感到不悅。
  「不過縱使少了我,尚文他們的政治策略也不會受到半點阻礙。我的替代品多不勝數。」
  「這句話究竟是真是假,很快便會揭曉。儘管後悔觸怒我等全能之神吧!」
  「哎呀呀,身為全能之神卻無法預測未來,簡直是一場笑話。」
  「妳說什麼!想嘲弄我嗎?」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倘若你真是全能,何必抓什麼人質?瞧你如此大方地展現自己的無能,簡直教人笑掉大牙。」
  梅蒂毫不退縮的態度……令人回憶起女王的高尚與垃圾的堅毅。
  「何不坦白說出來呢?說『我們不想死』、『快住手!』、『別殺我!』,不過單憑這點程度,以尚文為首的席德蘭居民……勇者和他們的同伴是不會饒恕你們的。」
  「唔……」
  「尚文常把一句台詞掛在嘴邊!『能夠開槍的,唯有覺悟被殺之人』!」
  「閉嘴!再繼續說下去,妳就小命不保了!」
  自封神祇者將梅蒂扔向馬車眷屬器,就這麼將她關進結界之中並向上空飛去。
  嗯?馬車眷屬器的寶石散發出了光芒。馬車隨之變化外形……讓梅蒂進入了馬車中?
  「你打算對梅蒂做什麼!」
  「不做什麼。告訴你們的幕後主謀,若希望我們把同伴還回去,就解除結界、盡早收手!否則你同伴的性命自不必說,這個世界也別想平安無事!就讓我親眼見識一下,你們的正義究竟有幾分價值。」
  話一說完,自封神祇者在狂笑聲中消失了蹤影。
  「可惡……」
  居然眨眼間就被對方接近,不僅是馬車眷屬器,連梅蒂都被奪走。
  如果距離再縮短一些,或許我就能叫出靈氣盾牌、救出梅蒂了。
  「盾之勇者閣下!」
  「尚文閣下!」
  焦急的影及艾格蕾以近乎質問的口吻呼喚我,和我商量該如何是好。
  「速度還不夠……若能再快一點的話……」
  「梅蒂小姐她!」
  「冷靜點,那傢伙抓走梅蒂是為了當作人質,換言之,他並不打算殺她。應該也不會像轉生者一樣,把她納入後宮。」
  「怎能讓對方做出那種事!與各位勇者相同,梅蒂女王陛下也是非保護不可的對象!」
  艾格蕾顯得怒不可遏。
  「說得沒錯是也!」
  「第一步的優先任務,是調查那傢伙的去向,以設法找出救助梅蒂的方法。影,你的工作是什麼?」
  「調查與祕密偵查是也。不過,該怎麼調查他們的去向?對方如同具備移動技能的勇者,根本追不上是也!」
  「關於這點,某種程度上來說沒有問題。」
  此時,霍倫指向鞭之寶石並作此回應。
  寶石之中……彷彿隱約延伸出一道光。
  「恐怕是馬車眷屬器正在告知它的所在地。」
  「只要沿著這道光就行了嗎是也?」
  「沒錯。話雖如此……」
  霍倫望向鞭之眷屬器指示的方向。
  筆直地朝著席德蘭的方位……不,不對。
  連我也知道那道光的前方是何處。
  他們的目的地……毫無疑問。
  肯定是自封神祇者暗中活躍的國家──培恩薩。
  「梅蒂女王陛下……」
  「該如何奪回梅蒂陛下和馬車眷屬器是也?」
  「看來我們幕後的存在,似乎製造了相當不利於自封神祇者的某種結界。先前戰鬥時,對方也曾說無法追查我們的來歷,恐怕是0之武器的功能發揮了作用吧。」
  雖不曉得是物理方面,還是精神方面。
  自封神祇者沒有選擇以力制敵,而使用這些卑鄙手段,應當是想避免與我們正面交戰。
  若對方無處可逃,被逼得與我們一戰,我方就有勝算。
  「那輛馬車似乎認為情勢危急,於是為保護梅蒂而改變了姿態。雖不曉得能否奏效,但它好歹是眷屬器,只能祈禱馬車能設法撐過難關了。如果行不通的話也無可奈何……但我可不打算放棄。」
  況且馬車眷屬器也告知了自己的所在地。
  絕對有辦法,不能在此放棄。
  「那麼只要奪回梅蒂、取得馬車眷屬器,並正面收拾對手即可。就各種意義而言,我們得認真將培恩薩從世上剷除不可了。」
  我方聚集了這麼多名勇者。雖然敵營也有勇者,但與我無關。
  至今無論多艱難的逆境,我們都成功跨越了。
  若因為梅蒂被擄為人質而讓步……我可是會被她殺掉的。
  就在此時,徐緩的振翅聲傳入耳際,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
  
  
  

轻之国度录入组 发表于 2020-2-17 13:29

  終章 龍殺手
  
  
  一看,原來是一隻西洋風的龍。是我們與培恩薩軍人對峙時出現的那傢伙。
  怎麼回事?對方想率先發動奇襲嗎?
  「……本龍無意戰鬥。席德蘭的勇者們、仲裁者與守護龍大人。」
  拍打雙翼並降落地面的龍語畢,靜靜地低下頭。
  緊接著,牠逐漸幻化成人類女性的姿態。
  「妳是……有什麼事嗎?」
  「霍倫大人也許久未見了。」
  「可以的話,本人根本不想見到妳。事到如今有何貴幹?」
  霍倫露出憎惡的神情,對化為人形的龍咬牙切齒地說。
  我默默地指向那頭龍後,只見霍倫緊皺眉頭回答:
  「她是培恩薩……弓之勇者養育的龍族……也是龍帝。」
  「正確來說,本龍是部分身體經過霍倫大人改造的個體。」
  「當時實在太過草率了。本人離開培恩薩之際妳說過的話,可別說妳已經忘記囉?」
  「……本龍不打算否定龍族為最強魔物的觀點。今天要談的事與之無關,霍倫大人您應該也明白吧?」
  「她不像我認識的龍帝那般高傲啊。」
  這傢伙真的是龍帝嗎?
  簡直就像塔克特手下的龍帝一樣讓人討厭。
  「……本龍擁有龍族應有的驕傲。本龍專程來到此處,能否好歹聽本龍說一句話呢?」
  嗯……簡直就像所謂的最弱龍帝呢。
  「況且……本龍希望能以寬大的態度應對你……」
  培恩薩的龍帝望向我……不知為何,她的雙頰還染上了一抹紅暈。
  怎麼回事?與魔龍類似的討厭感覺直竄背脊。
  「嗯……吾確實也希望與盾之勇者保持友好關係。這傢伙由於沒有攻擊力,所以被他觸摸逆鱗時渾身舒暢喔。」
  此時水龍也莫名出聲助陣。
  「居然……請務必也摸摸本龍。」
  「這麼一說,格利昂也提過被盾之勇者摩擦逆鱗很令人開心。」
  連溫蒂雅也表示贊同。
  回想起來,格利昂確實很喜歡用身體磨蹭我。
  格利昂那傢伙,該不會是因為被我觸碰敏感帶而感到興奮吧?
  若牠是因此才與我格外親暱,就更不能讓牠靠近我了。
  至於魔龍……不,那傢伙只是直截了當地對我表示好感,並未表現出那種態度。
  「……咦~……能受到龍族這般青睐,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龍殺手吧?」
  「不,根據本人和子孫的田野調查,大多數魔物都特別親近盾之勇者。而他碰上魔物的機率又更甚於守。」
  娜塔莉雅提出自己的推測之後,霍倫又補充了神秘的研究報告內容。
  別開玩笑了!這是什麼推論啊!
  「弓之勇者曾說過,尚文大人也許具備吸引魔物的特殊能力。」
  「拉芙塔莉雅,連妳也要加入這話題嗎?」
  「他之所以受亞人及獸人喜好,其實是基於這個原因吧?」
  「尚文你……被人類以外的生物深愛著呢。」
  鍊對我投以同情的目光。
  「……我可以放棄一切,逃離現場嗎?」
  「那個……尚文大人要開始逃避現實了。而且話題扯太遠,該來擔心一下小梅蒂了。」
  「就是啊。比起我,應該先擔心梅蒂吧?」
  我的事根本無關緊要。
  最近不知為何桃花運旺盛,而且對象盡是龍。我對龍可沒興趣啊。
  我的願望是在無數小拉芙及拉芙種的包圍下,在房間裡盡情地徜徉夢鄉。
  「尚文大人,難得我特地為您扯開話題,請不要再露出那種難以言喻的表情。」
  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拉芙塔莉雅告誡我一聲。
  我可以確信,她讀透我心思的能力絕對又強化了。
  「……與自封神祇者暗中勾結的培恩薩龍帝,找我們有什麼事?」
  「……喔,對了。那麼……就開門見山地說吧,請阻止我國培恩薩的失控行徑,並救出本龍的主人弓之勇者。」
  「妳說救出?」
  剛才我們才提過,弓之勇者在這起事件中完全不見蹤影。
  我本以為每個時代的弓之勇者都與盾之勇者關係惡劣。
  但據拉芙塔莉雅所言,對方至少具備願意聽我方說話的器量。
  也聽說過他已隸屬培恩薩麾下,因此無權倒戈。
  「關於剛才張開防止逃走結界一事,容本龍致歉。若不那麼做,主人將會失去性命。」
  「他現在情況如何?」
  守向培恩薩龍帝提出疑問。
  「……你們擊潰自封神祇者一事廣為流傳之後,本來焦躁不已的培恩薩王族突然龍心大悅,並宣稱要統治世界。當時本龍還以為他們只是在逃避現實。」
  培恩薩龍帝開始平靜地闡述事件的來龍去脈。
  起初眾人以為,培恩薩王族因為無法稱心如意地統治世界,於是失去了理智。
  包含國民在內,弓之勇者一派也做出了相同的判斷。
  然後某一天,一個神祕人物突然帶領持有眷屬器的勇者現身,提議要助培恩薩一臂之力。之後,他們便開始使用不可治療的武器,侵略打算投靠席德蘭的國家。
  弓之勇者當然也察覺事態有異。在他向王族提出異議之後,弓之勇者的重要之人隨即被抓去當人質。
  而且連弓之勇者也被關進大牢。
  就這樣,主人被當成傀儡的培恩薩龍帝,除了協助國家之外別無選擇。
  關於幕後主使的身分……她當然也確切掌握到了。
  「妳現在和我們接觸沒問題嗎?」
  「儘管很危險……但本龍判斷主人肯定也會下達同樣的命令。吾等珍視這世界的心情是相同的。」
  哦哦,出色的答案。
  至少我們那裡,盡是一些高喊「來到熟悉的遊戲世界了!萬歲!」的傢伙。
  現在嘛……大家都為了這世界而拚死奮戰著。
  鍊毫無疑問是為了贖罪。
  樹是為了守護莉希雅的正義。
  至於元康……是為了菲洛嗎?
  我……早就決定了,要為了拉芙塔莉雅與其他人而守護世界。
  在這種狀況下,要是自封神祇者或國家以人質要脅,強迫我殺害能夠抵抗世界仇敵的人……我怎麼能夠忍受。
  所以他們明知危險,也要尋求協助。
  「我的夥伴剛才被綁架了,妳應該會協助我們救出她吧?」
  「在本龍的能力範圍內會盡力協助,本龍正是為此而找上你們。」
  「哦……」
  「自封神祇者似乎無法看透你們。因此只要有本龍協助,便能欺瞞那些人的耳目。」
  這……恐怕是0之武器具備某種類似結界的功能,讓我們不會被自封神祇者察覺。
  培恩薩龍帝向我垂下頭。
  「你強烈地刺激了本龍身為龍帝的服從心,本龍是頭一次萌生這種感情。」
  這麼說來,0之武器能夠對不老不死的存在發揮卓越效果,也可以威嚇龍。
  我想起來到這時代前,格利昂與我拉開距離的事。
  剛才也提起了關於逆鱗的話題。也許龍在我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種令人畏懼卻又極具魅力的感覺。
  ……與0之領域這個技能有關嗎?
  在我詠唱了以0命名的魔法之後,水龍也從我身上感受到奇怪的殺氣。
  「妳剛才說限於能力範圍內,那麼妳可以做到多少程度?」
  「本龍可以提供潛入培恩薩王城的祕密通道……以及途中的警備情報。萬一你們被敵人發覺而爆發戰鬥時,本龍也能助你一臂之力。只要將你的……力量終端與本龍連接……就能變得更強。」
  「拉芙。」
  培恩薩龍帝茫然地向我伸出手。這時小拉芙突然從我肩頭跳出去,用尾巴輕輕地拍打培恩薩龍帝的臉龐。
  「……本龍剛才……做了什麼……?」
  「妳突然向我伸出了手,該不會是想吸收我吧?」
  魔龍可以吸收勇者並轉化為力量,而龍帝也具備同樣的能力。
  「本龍壓根兒沒有這種想法!」
  小拉芙大概也是在警戒這一點吧。
  「終端嗎……確實存在。」
  這回換成水龍湊近了我。
  「拉芙!」
  小拉芙再次敲打一下眼神迷茫的水龍。
  「唔……不知不覺間被一股難以抗拒的誘惑所吸引。是誰設置了這種機關?」
  『是本龍♪』
  得意洋洋的聲音於腦海中響起……我現在打從心底湧現一股殺意。
  她居然在我體內設置這種東西。
  就是妳嗎?都是因為妳,我才逐漸被誤認為(性方面的)龍殺手!
  下次見面時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話說這樣好嗎?我會被妳以外的龍襲擊喔!
  無論我如何咒罵,魔龍的模擬人格始終默不作聲。
  畢竟她只會對特定詞彙或魔法相關的事產生反應,所以這也無可奈何。但還是很麻煩!
  「犯人是一個叫魔龍的傢伙……她好像對我設置奇怪的機關,使我能與憤怒產生連結。」
  我抵住額頭並向大家解釋道。
  「咦……換言之,只要向尚文大人尋求協助……龍便能獲得像魔龍那樣的力量?」
  「恐怕是吧。基爾的獸化也副產物。」
  「若非相當高階的龍族,將會反過來遭到吞噬。吾從盾之勇者身上感受到的……便是如此特異的詛咒之力。」
  我的憤怒嗎……看來我渴求力量的本能,使龍族深受吸引。
  無論如何,這意味著水龍與培恩薩龍帝都能進一步強化。
  「請務必協助本龍。若你願意拯救主人,不管什麼願望,本龍都能答應……財寶、本龍的身體,甚至是心靈都可以奉獻給你。」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感到一股危險氣息的拉芙塔莉雅打斷對方的話。
  「聽起來像是妳要成為我的人呢。」
  「……」
  喂,給我否定啊。
  「外、外遇?」
  「真是有趣的狀況,請務必讓本人好好調查一番。看來能盡情嘲笑一下弓之勇者了。」
  此時守說出不得了的詞彙,霍倫則流露好奇心旺盛的眼神。
  「不好笑,都是在我身上設置這種機關的魔龍不好。」
  「尚文大人,倘若被培恩薩的弓之勇者得知此事,會變得像拉爾先生一樣的。」
  別舉這種可怕的例子。
  我又不是心懷不軌而做出那種事的。
  是緹麗絲自己失去理性。
  這回也是因為魔龍在我身上加了神祕費洛蒙的關係。
  「聽說戀愛的感覺與恐懼很相似……憑汝的氣息,要吸引龍族不成問題。」
  水龍開始胡言亂語了。
  「被世界所愛的勇者……呵呵呵,著實有趣。」
  哪裡有趣了?菲洛亞,妳差不多該閉嘴了。
  在身後看著我竊笑的姊姊可別多嘴。
  「總而言之,不能解除這機關嗎?」
  若不解除體內的自發性龍殺手,我便無法安心。
  「嗯……如果讓吾與汝連接並操弄一番,某種程度上應該就能解決了。」
  「慢著,還是由本龍來吧。守護龍利用特權介入其中,恐怕會釀成問題。本龍可以激發他更多潛力。」
  「荒唐……」
  水龍與培恩薩龍帝開始用眼神交鋒。
  「水龍對你抱有好感真是太好了呢,連我也是頭一次看到他那樣。」
  「達芙。」
  娜塔莉雅與小達芙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並如此說道。
  他們覺得握住我的把柄了嗎?
  「總而言之……仲裁者的龍比較值得信任,所以我選水龍。」
  「好!這是吾之品德的勝利。」
  什麼品德。受不了,龍可以不要都用同樣的態度應對我嗎?
  「怎麼會……」
  培恩薩的龍帝對此投以羨慕的目光。
  很遺憾,我對女人的那種眼神毫無感覺,反倒覺得不快。
  「別露出那種眼神,我最討厭擺出這副表情的人了。」
  「嗯,我也是。」
  我和鍊向培恩薩龍帝如此說道。
  讓人回憶起賤貨引誘別人的模樣,實在教人不悅。
  就在這時,溫蒂雅戳了戳培恩薩龍帝,並握起對方的手向她搭話。
  溫蒂雅,對妳而言只要是龍誰都可以嗎?
  雖然對方打算加入我軍,但還是得保持警戒。
  「妳想博得盾之勇者的歡心嗎?」
  培恩薩龍帝靜靜地點了點頭。
  「那最好別流露太矯揉造作的態度。我的龍格利昂也為了不被盾之勇者討厭,而進行了各式各樣的研究。我來教妳吧。」
  「溫蒂雅?我說啊,這樣會造成尚文的困擾。就算對方是龍帝,最好也別過於親近她。」
  鍊立刻奔向溫蒂雅,慌張地勸告她。
  「這是我的自由吧?」
  然而溫蒂雅卻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
  「水龍,快點治好我。」
  「嗯。」
  就這樣,水龍開始操控我的盾牌。
  只見水龍的鱗片逐漸變得有些烏亮。
  「哦哦……確實厲害……」
  「啊,氣息稍微減弱了。」
  培恩薩龍帝察覺之後,以羨慕不已的目光凝望著水龍。
  「只要努力讓他對妳產生好感就行了。今後的戰鬥還需要戰力,會有機會的。」
  溫蒂雅善意的鼓勵只讓我感到不對勁。
  雖說她確實很喜歡龍族,也很溺愛格利昂。
  ……該不會是因為格利昂不在,讓溫蒂雅對龍感到飢渴?
  用水龍忍耐一下吧。
  「話說……我倒希望這股力量能流向小拉芙牠們。」
  「拉芙~?拉芙拉芙。」
  這麼說來,當我使用憤怒之盾的時候,小拉芙牠們都會成為抑制力。
  看來就算憤怒能流向牠們,也不會轉化為力量。
  「我也希望能辦到。」
  「請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總之,培恩薩的龍帝,即便妳的初衷是想救出主人……幫助自封神祇者綁架我同伴梅蒂的培恩薩,罪行可是很重的。」
  耳聞我這句話之後,現場所有人都點頭贊同。
  「本龍明白。培恩薩已無任何大義名分,讓賣掉這世界的培恩薩王族消失,才是為這世界著想。」
  很好,得到間諜協助了。
  首先得救出梅蒂及弓之勇者。
  不過……總覺得拯救梅蒂的行動,簡直如同救助公主的情節。
  雖然她已經是女王了。
  「滅國時間到了。與世界仇敵聯手的培恩薩,就由獵神勇者來肅清!」
  「啊,這台詞真棒!呵呵呵……邪惡勇者一行人也會助你們一臂之力!對吧,守!」
  菲洛亞向守如此說道,並綻露一抹燦笑。
  「是啊……我們的忍耐力已經到達極限。弓之勇者也很令人擔心,這次一定要讓戰爭畫上休止符!」
  守等人似乎也幹勁十足。
  「總覺得……回想起了闖入九天樓時的光景呢……大家都受到尚文大人的鼓舞而鼓足了精神。」
  「哦~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儘管露瑚多原先是應被驅逐的前任九天樓王,但他也一掃晦暗的氣氛如此說道。
  「是啊,當時也是這種感覺。不過比起那時……士氣似乎更高昂了。」
  梅蒂的聲望令人讚嘆。
  換作我被綁架,肯定不會引起這般迴響吧。
  大家恐怕會樂觀地說:「雖然無法戰鬥,但他應該不至於被殺吧!」
  「這次一定要讓敵人親身品嘗痛苦的滋味!」
  返回未來固然重要,但現在不是考慮那些的時候。
  反正我們也必須利用馬車眷屬器,遠渡劍與槍的世界。
  就順便去奪回馬車、拯救培恩薩勇者,並讓自封神祇者遭受報應吧。
  懷著明確意志的我們,就這麼挺身踏入了戰場。
  

cao1349367813 发表于 2020-2-17 14:21

感谢大佬录入

Flyingtata20 发表于 2020-2-17 14:46

感谢大佬,大佬辛苦了!

romrvf 发表于 2020-2-17 17:33

感謝大大分享~^^

xwin5733 发表于 2020-2-17 19:03

感恩阿盾勇故事比WEB內容還仔細龐大

xiaoyua 发表于 2020-2-17 19:23

正好书荒呢。谢大佬录入

msyang 发表于 2020-2-17 20:27

感謝錄入,工作辛苦了

虚星太岁 发表于 2020-2-17 21:17

饭之勇者终于不做饭了

zx217802 发表于 2020-2-17 21:20

完全追上进度了

Act 发表于 2020-2-17 23:57

公........女王被綁架了

食蛇龜 发表于 2020-2-18 01:55

感謝樓主分享

'...' 发表于 2020-2-18 02:14

感谢录入!

s29132846 发表于 2020-2-18 04:42

感謝入錄
中二能拯救世界快解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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